《欢宠天下:第一红颜妃》 第一章:浴火重生 邺璃城,长春宫 荒草凄凄,草木萧条,朱门紧闭。卡Kа酷Ku尐裞網昔日大璃朝荣宠非凡的长春宫早已人烟稀少,几乎变成了皇城内的另一座冷宫。 “我不甘心啊!”一声嘶力竭的哀嚎划破了寂静的苍穹,这声音令闻着心惊,听者胆战。长春宫外跪俯着宦官奴仆数十人却无一人上前,尽管他们都知道发出这个声音的正是长春宫的主子——舒贵妃。 “不甘心?”另一个声音冷冷道,嘴角扬起轻蔑的弧。“庶出之女走到今天,已是莫大的荣宠还有何不甘心?”她抬手死死地捏住了云舒的下巴,云舒抬眸看向眼前人,她的嫡姐——司徒婉容此刻正向一只发怒的狮子,双眼通红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随即嘴角又浮起一丝阴毒的笑意。 “带进来吧!”婉容将手一扬,殿门便缓缓打开。云舒噙满泪水的眸子死死盯着门口。 “母妃、母妃!”孩童稚嫩的声音仿若一根刺扎进了云舒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安靖、安靖,母妃在这儿!”云舒慌忙想要走过去抱抱安靖,却被旁边的宦官一把抓住。 “母妃、母妃……”安靖早已被婉容死死拽在了手里。婉容带着镂金红宝石的护甲划过安靖红扑扑的小脸,冷言到道:“放心,我不会杀了他的”婉容碧湖一般的眸子深处氤氲着深深地得意与冷漠,“因为我也舍不得安靖,可谁知他竟会感染疫病。” “什么?疫病?”云舒突然放松了挣扎的身体,抬眸交替看着婉容和安靖,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卡Kа酷Ku尐裞網她的安靖自幼生长在宫中,怎会感染疫病。 婉容走过去将安靖抱起来,一把掀开了安靖的衣衫。背上的一片猩红映入云舒的眼帘,云舒一下就瘫软到了地上,不停摇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舒似是想起了什么,抬头环顾四周,“蕊儿,蕊儿,小皇子一向都是你照顾,你快告诉她我的安靖从没出过皇子所,是断不会感染疫病。”云舒定睛看向角落的蕊儿。 “回容妃娘娘,小皇子确实已经感染了疫病,前几日奴婢亲眼见到小皇子来探望舒贵妃娘娘。”蕊儿略一屈膝,抬眸看向正前方的婉容。随即睇着云舒,“娘娘莫不是忘了,奴婢可记得真切。” 安靖的饮食起居一直由蕊儿照料,想来安靖感染疫病与她自是脱不了干系,而自己感染的疫病现在想来也是她与婉容设计好的,也都是为了今日铺路。 “皇上,我要见皇上,你们谋害皇嗣!”云舒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疯狂朝门外扑了过去。 “皇嗣?何来皇嗣?不过是一个野种!”伴随着沉闷男声而来的是腰腹的剧烈疼痛,皇帝永炎目光凌冽,眼角眉梢都挂满了怒意。 大璃王朝尚武,永炎自幼习武,一脚便将云舒踢飞了出去,后背撞到了廊柱,云舒一直被幽禁,身体孱弱那受得起永炎这用力一脚,一口鲜血呕了出来,浓烈的血腥味也没有掩盖云舒眼里的绝望,“自己辛苦诞下的孩儿,竟是他口中的野种!”云舒用手胡乱擦去了血迹,缓缓起身跪俯在地,“皇上,安靖是你的皇子呀!”说着便膝行到了永炎的脚边,如花的容颜苍白纸。卡Kа酷Ku尐裞網 永炎居高临下的睇了云舒一眼,拂袖而去,“容妃,这个让皇室蒙羞的贱人和那个野种任你处置。” “永炎,你好狠的心,你是非不分,昏庸至极……。”云舒倏然站了起来,望着永炎的背影怒吼。“割了那贱人舌头。”永炎头也没回,语气充满了愤怒与寒冷。 瞬间,云舒只觉得外面的寒风穿堂而过,刮进自己的心里,刺骨的寒冷。 侍候在旁的羽林卫应声而动,两人钳制住云舒,如同泼墨的鲜血染红了云舒心口的一大片,顿时殿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云舒望着永炎离去的背影,哀嚎了一声。 婉容突然发狂的笑着,手指白皙而纤长,指着云舒,“司徒云舒,你以为自己当真能够飞上枝头做凤凰么,永远别忘了你只是姨娘生的,你的孩子也是贱种,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愈发张狂,云舒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停在了宫门前, “来人,点燃长春宫。”婉容一抬手,顿时火光四起,紧接着一股浓烟灌入鼻腔,巨大的火势将宫内照射的亮如白昼。她在浓雾中依稀看到了安靖,她想要呼唤孩子,却只能化作悲鸣。她看着安靖在火光中来回奔跑,嚎啕大哭。一根梁柱重重地砸在安靖的身上,一瞬间哭声戛然而止,她拼劲最后的力气嘶吼悲鸣,那哀嚎声伴随着凌冽的风声,荡漾在整个邺璃城的上空。 她在阵阵灼烧的疼痛中渐渐失去了意识,她眼里噙满了泪水,却也心存不甘。 可纵使有再多的不甘,再多的愤恨也只能伴随着灼烧的疼痛而沉溺下去,她的脸上依旧挂着仇恨和悲凉。 明镜高悬的天空,突然纷纷扬扬地飘起雪花,似乎要将这座城市的罪孽掩盖…… 这似乎是她被幽禁的第六个月,而这半年的时间她似乎已经苍老了半生。 云舒任凭体内翻江倒海的疼痛,烈火灼身的痛苦,气息也渐渐的微弱起来,只有双眼还死死地盯着安靖。她感觉到自己正在一丝一丝地被抽离身体,渐渐地变得轻如烟尘。 这就是死亡的而感觉么,她感受着雪花冰凉的穿过自己的身体,轻盈地落在安靖那焦黑的身体上。她似袅袅炊烟越升越高,看着长春宫的熊熊大火,极目望去,大璃王朝的后宫殿宇林立、飞檐翘角、雕梁画栋、环山绕水,一派富贵昌盛的景象。 皇城的外在有多少浮华与绮丽,内里就有多少肮脏与丑陋。她这三十多年的画面都一帧一帧的浮现在自己的眼前。而她仿佛将那些诸多的伤痛又重新经历了一遍。 她叫司徒云舒,是司徒府的二小姐,是一个庶出之女,尊崇与荣耀与嫡出的司徒婉容自是云泥之别。有时候,她总是在想,也许投胎到姨娘的肚子里爬出来便是她这一生悲剧的开始吧。 她的母亲也算是高门大户的大家闺秀,但婉容的母亲却是夏国公府的掌上明珠,相较之下自然难等大雅之堂 因为她是庶出之女,她遭受周围人的白眼,备受嫡姐婉容的欺凌,但是她一贯温和善良,只因她一直坚信血浓于水,认为嫡姐只是孤傲一些,就连父亲也十分看重她的宽容和大度。 可是为什么?她一直以德报怨的嫡姐要处处陷害她?时时要置她于死地?为什么要抢走她最心爱的永炎?永炎为何要如此待她。 太多的为什么徘徊在心头,数不清,理不明,那样不堪回首的往事在眼前发生着,那浓浓的恨意和怨愤在心头一寸一寸地蔓延开来。 还有,还有她的孩子安靖,他还那么小,才两岁的稚童啊!她怎么就不能念及一点姑侄情谊呢?当看到安靖焦黑的尸体候,她更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可她忘了她已被割了舌头,甚至连谩骂司徒婉容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些过往的的痛苦,就像只无形的大手。攫住了司徒云舒的心脏,那怕她现在只是一缕幽魂,依然能感觉到窒息的痛楚,那种痛深入骨髓,融进血液,永世难忘。 突然,她发现甬道的上空有巨大的光亮,她缓缓飘了过去,突然一股巨大的吸力拉扯住她,紧接着眼前一片白光。 白光消失的时候,她的眼前出现了层层紫罗兰帐幔,侧首便看见了紫堂木雕花的床榻,指尖传来了一阵舒适。小轩窗下,香炉中正散发着袅袅青烟。这里,不是长春宫。 她立即警惕地坐了起来,从上至下的看了一下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纤细的腰际之下健全的双腿,她又张了张嘴,久违的声音几乎让她热泪盈眶。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等等,这里……怎么那么熟悉。云舒突然想起来,这里是司徒府雅聚园的东厢房。云舒之所以会知道这里,是因为在父亲大寿的那晚,她本来是出府取父亲的寿礼,却不想被婉容设计陷害,送到了这间屋的床榻之上。 合欢散!她许是想起了什么疾步走向了鎏金镂空香炉,拿起一个玉酒樽缓缓地将酒洒了进去,一股青烟升腾而起,她的嘴角浮起了一丝清冽的笑意。 前世,她所有苦难的人生便是由着合欢散引起的,看着氤氲的香气渐渐熄灭,她微一抬眸,嘴角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浅笑。 她屏住呼吸,从身上摸索着找出了一块碧玉,碧玉上铁画银钩的舒字,让云舒觉得恍如隔世,那是她贴身不离的信物。 猛然,她的嘴角扬起了凛冽的弧。看来,苍天都不忍看她就这样含恨而亡,让她重新回到了十五岁。那么她一定要让迫害她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重新活过,她司徒云舒发誓这一世不再心慈手软,不再坠入情网,不信爱也不会爱,她誓要将失去的一切都讨回来,让迫害自己的人统统付出代价,云舒的眼里散发着如剑的寒光。 第二章:嫡女连环计 云舒回头看了一眼,和亲王还没有回到房里,心中不免一喜。卡Kа酷Ku尐裞網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朱漆门边。 吱呀一声,厚重的朱漆木门就露出了一条缝隙,她探出脑袋四下张望。两道黑影出现在回廊的拐角处,云舒立即轻轻地掩好房门,安静地躺在了锦床上。 “难道是和亲王?”云舒在床榻之上思绪万千,半晌,门外渐渐没了动静,回头便看到门上倒映着两个人影。 奇怪了,这个时候正是寿宴开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被调到前院去伺候了,后院都很少人走动,更别说这里是偏远的雅聚园,况且客房的正主都还没到,怎么会有人守在门外。 云舒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只听那两人私语道:“正是老爷寿宴开始,谁会跑来这里救二小姐,何况不是已经用了迷药了么?又怎会醒过来”其中一个人抱怨着说到,“让我们在这里不是怕出现意外么,万一跑出来我们就直接……”后者说着又做了个以手划脖子的的动作。 等等、等等,前者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云舒眉头紧锁陷入思索,不过他们好像并没有给她想清楚的时间,就随着一句话给了她一个确定的答案。 “赶尽杀绝,大小姐真是好手段呀!”前者许是有些激动声音都不由高了几个度。 “蕊儿,是蕊儿,这个贱婢”云舒的贝齿轻咬,想起前世她的背板,陷害自己的孩子。蕊儿没想到再世为人最先遇见的是你,她在心中暗想,手渐渐地攥成了一个拳头,指甲嵌入皮肤她都未曾发觉。 看来,婉容不仅仅是要毁她清白,更是想要她的命呀。卡Kа酷Ku尐裞網云舒不禁倒吸了口凉气,一股寒意在心中蔓延开来,婉容也不过刚过及笄之年而已,怎的如此心狠手辣。但一想起前世的种种,眸子深处的狠戾愈加沉重。 雅聚园临水而建,小轩窗面湖而开,碧波微漾,荷叶田田。此时,云舒正抬眸望向极目处的假山,月光落入水中又爬上她的脸,端庄秀丽的眉眼中带着清冷的面容。 她翻过小轩窗,看着脚一点一点的没入澄澈的湖水中,紧接着身子向前一扑就完全进入水中,月光的清辉撒在平静的湖面上,虽是盛夏但湖水依旧刺骨的寒冷,待到她再次自由畅快呼吸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假山,“永炎,还真是拜你所赐,跟你在边关这些年逃跑技术学会了不少”云舒拂了拂湿漉漉的青丝,理了理裙裾。 “你是谁?”冰冷而又低沉的男声从假山后传来。云舒感觉寒意从心底层层荡开来,恐惧在眼底转瞬即逝,随即而来的依旧是坚定和柔和。 “这里是司徒府,这话理应由我来问阁下吧?”云舒旋即转身,碧波的眸子里出现了一张白若光华的脸,青色水云锦袍,金冠束发,端的是公子世无双的样子,狭长的眸子里倒映着是一个凹凸有致曼妙的身姿。 云舒旋即转过背,不施粉黛的面容虽算不上妖艳动人,但却多了几分出水芙蓉的淡雅。 “有意思,司徒丞相大寿,司徒府的二小姐倒有闲情逸致在此戏水玩乐”那男子的薄唇微启,双眸紧盯着云舒腰间那块碧玉。 “这边、这边,刚刚这边有声音……”,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夹杂着一个女声朝假山这边走来。卡Kа酷Ku尐裞網 那个声音,是蕊儿的,云舒至死也不会忘。 想来许是蕊儿听到了落水,便顺着声音追到此处。想到这里,一把拽住男子的手,闪身躲到假山后面的石洞中。 婉容,我还真是应该感谢你,若不是你小时候经常欺凌于我,我又怎会知道此处有如此隐蔽的石洞呢? 石洞并不十分宽敞,同时两人容身于此,愈加显得拥挤不堪。云舒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热热的鼻息,从额头处飘然而下,不禁两颊绯红。 云舒抬眸便遇到了一双狭长的眸子正饶有趣味地上下打量着她,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浅笑。 “早听闻贞亲王殿下纨绔心性,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云舒听那二人已然走远,斜睨着眼前人。 男子手抚锦袍走了出来,古井般幽深的眸子柔和的足以让不少闺阁秀女溺毙其中。如果云舒不是上一世耳闻他的风流,想必也会被这无双公子所融化。 “殿下,更深露重,还请早些回到前厅,臣女先行告辞”云舒心中虽对眼前这位贞亲王多少带着些轻蔑,但君臣礼数自是不能少的。 永贞眉目轻佻,嘴角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妖冶而又魅惑,揽住云舒的纤腰。 “殿下,请自重”云舒那粉黛不施的脸,氤氲着几分怒气的眸子睨了他一眼。永贞手臂一用力,轻轻跃起,耳边一阵风过。再睁眼便已到了旁边那棵老榕树上。 湖面波光粼粼,几个人的身影张望着四散而去,佩刀的泛着银光 与湖面的月光交相辉映。 “我救了你一命,不知司徒小姐打算如何谢我”永贞斜眼睨着云舒,纤腰一揽,风兜起他如瀑的墨发,妖魅的笑容从嘴边渐渐蔓延至整个脸颊。 “谢殿下救命之恩”落地之后,云舒低眉顺目躬身行礼,“至于谢礼”云舒眼眸微抬不疾不徐地说道:“殿下,请暂缓您手中的事物吧!” 凭着前世的记忆,父亲大寿之后,发生了贞亲王兵变事件。可当时贞亲王的援军临阵倒戈,最终被关押在昭狱,后被永炎毒杀。 言毕,云舒微微作揖回声走上了铺满鹅卵石的小径,夜晚的清风兜住了她的藕色纱裙,两侧的琼花层层叠叠。 永贞就这样望着云舒的身影在其中渐行渐远,直到她化作一点星子归于这幽深的夜。 “怎么会?一个深闺女子怎会知晓我的计划”永贞俊朗的眉目之间形成了一个深深地川字,不远处,一个黑影闪到永贞的身后。 “殿下,她知道我们的计划,要不要……”黑影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探寻着永贞的口气。 纤长的背影,临湖而立,微微抬手缓缓道:“通知所有人,后日的计划暂停,待我通知”。 “是”黑影一跃便没入黑暗。 从雅聚园到云舒所住的盼云居并不远,云舒刚刚在冷冽的湖水里泡了一会儿,这会子又见了风,此时只觉得头如灌了铅一样沉重。 穿过后院就快要到盼云居了,云舒的心里稍稍一喜,一只脚刚越过圆形拱门,便看到又几个人影在盼云居的门口。 “看来,婉容已经知道我逃跑了”云舒心里暗想道,玉手紧紧地攥着衣袖,恨意从眸底晕染开来。 唔、唔……,黑暗中一只手捂住了云舒的嘴巴,她手脚并用的乱踢,但很快她感觉自己的眼前起了一层雾,头也越来越重,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恍惚起来,在眼皮沉沉耷拉下去之前,一个迷糊的黑影在眼前晃动。 再醒来时,云舒发现自己在身上盖着一层薄薄地锦被,头顶是彩色缂丝锦帐,环顾一下四周。 檀木镂空矮桌前,一袭墨色锦袍,腰间的团龙明黄玉佩坠着穗子。 “敢问殿下此举有何好处?”云舒朱唇微启,淡淡地吐出了这个几个字,丝毫不带任何温度。 “你醒了”永贞头也没回,直接忽略了她的询问。 “殿下,你有何好处?可是我司徒府有何宝物是你觊觎的,她许诺于你”云舒保持着一贯的礼貌,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永贞的疑虑从眼底一寸一寸地蔓延开来,但在他回头的一瞬间转瞬即逝。 “我觊觎的宝物么?那不就是你咯”永贞保持着一贯邪魅的笑容,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伸手托起云舒的白玉似的下巴,眼底似噙着一湾清泉。 “殿下乃是龙子龙孙,竟也会用这种市侩的手段,真真是让臣女刮目相看”云舒贝齿轻咬,目不转睛地盯着这骤然放大的俊美脸庞。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永贞也不想与她逞口舌之快,冷声道:“进来吧”。 “爷,这是您吩咐地祛风寒的药”,来人略微屈膝施了一礼,然后将托盘的药放在檀木矮桌上,转身出去了。 “药?”云舒紧蹙着美目光逡巡着永贞,缓步走向了檀木矮桌。 “喝了吧,不然枉费我一番英雄救美的好意”,永贞斜倚在一旁,嘴角依旧保持着惯有的笑意。 “你救了我?难道不是你……”云舒的眉头深锁,心道:“难道不是你迷晕的我么,难道你不是婉容的帮凶么?”戏谑的声音打断了云舒的沉思。 “见你一面救了你两次,莫不如以身相许了吧,司徒小姐”,云舒正在思索着今夜之事,听到永贞这几句话才猛然回神,只见永贞的俊眉微挑凝视着她。 “殿下,切莫言笑”云舒低眉顺目施了一礼,望向窗外,极目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殿下的救命之恩,臣女在此谢过,先行告退了”说罢,云舒便水袖轻扬离开了。月明星稀,一出悦来客栈的门,云舒便急急地朝司徒府的方向走去。 第三章:夜审 云舒从后门进入司徒府以后,发现人声稀少,一点也不似刚刚过完大寿的热闹模样。卡Kа酷Ku尐裞網不禁心生疑惑。而随着越来越走近盼云居,她心里的疑惑就更深了。 因为——太安静了! 司徒府这样的高门大院,就算是深夜也照旧会有巡夜的护院,可是现在云舒走了一路,别说守卫的护院没见到,就连一个虫声都没听见,整个司徒府很静谧,静谧的有些害怕。 于是,她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心思,轻手轻脚地朝着盼云居走去。 盼云居也是一样的安静,而且偌大的园子里一丁点灯光都没有,清冷的月华洒下来,令云舒的心里莫名的生出几分不安。 她走到正屋门前,咬了咬嘴唇,然后轻轻推开了房门。 就在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屋子里和园子里的灯光都应声而亮。在乍然亮起的光芒刺激下,云舒的双目有片刻的失明。然而不等她看清楚屋子里都是些什么人,平地响起了一阵暴呵,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 “司徒云舒,你可知错?” 话音刚落,不知是谁上前踢了云舒一脚。她甚至还没有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直接腿一软,立刻跪到了地上。 “我再问一遍,司徒云舒,你可知错?” 如果说刚才的情况突然,云舒没有反应过来的话,那么她现在已经十分清楚了——她,掉进了别人设计好的陷阱里。 这叫什么?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还是刚出虎穴又掉进狼窝? 云舒心中一寒,把眼角眉梢倏然出现的冷嘲,尽数掩在了眸底,而她兀自抬起头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只见司徒丞相玄凌端坐在左侧的紫檀木椅上。他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冷峻的五官上挂着岁月的风霜,就连刀削般的两鬓都能看出明显的花白。此时的他紧皱着眉头,不怒自威的脸上愈发渗人,他凌冽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睨着推门进来的云舒,刚才两次冷声质问,皆出自他的口。 “女儿不明白父亲的意思。”云舒挺直脊背,回视着玄凌的目光,语气从容的回答。 “好、好、好!” 玄凌连说了三个好字,最后一个好字出口的时候,他一掌砸在了桌子上,青花釉色茶碗应声而落摔碎了,而他的脸上亦是怒气冲冲。 “老爷!”坐在玄凌身旁,一身华服的丞相夫人夏湘影急忙惊叫出声。她转头看向候在一旁的下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取伤药来?” 下人得令匆匆跑出去后,玄凌才摆摆手,“不妨事。”说罢,他继续目光灼灼的盯着运顺,“不明白,那你告诉为父,今夜大寿你去了何处,为何整夜不见人,又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女儿只是因为父亲大寿在即,便命府外的能工巧匠做了寿礼,本想着今日取来给父亲贺寿,在回来的途中马儿受惊,跑迷了路。后来女儿只得自己徒步走回了相府!” 司徒丞相冷笑,“马儿受惊迷了路?这么荒谬的借口,你居然也想得出来?” 第四章:蕊儿的倒戈 云舒扬起头,澄澈的目光中充满坚定,“女儿说的句句属实!”,云舒在后四个字上故意加重了语气,心道:“她可不会蠢钝如上一世,说出真相来期待父亲的公平彻查。卡Kа酷Ku尐裞網” “司徒云舒”玄凌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豁然站起来,怒目圆睁地瞪着云舒,“我玄竟然不知,我司徒家的女儿,何时成了满嘴谎言的骗子。” “云舒,你看你把你父亲都气成什么样了,你就说句实话吧!”坐在一旁的夏湘影随即站了起来,用手轻抚着玄凌的背斜睨着云舒,嘴角却挂着和煦慈爱的笑意,至于这笑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女儿所说的每字每句都是真话,可父亲母亲偏不信”云舒澄澈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固执,语气从容又肯定。 “好、好,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玄凌语气缓和了些许,但依旧带着不可冒犯的威严与怒气。 “来人,将蕊儿带上来”坐在一旁的夏湘影冷冷地说道,立在一旁的侍从闻声而动,匆匆离去。 云舒心里知道为什么要传蕊儿,骤然心中一紧,但她知道现如今只有见招拆招,切不能自乱阵脚。 不多时,蕊儿就在两个护院的押送下来到了正堂,见到满屋子的人以后,急忙在云舒的旁边跪了下来,“奴婢见过相爷、夫人。” “告诉我,你们小姐为何深夜未归?”玄凌舒了一口气,接过夏湘影手里青花瓷茶杯,双目凝视着茶杯中漂浮着的一抹淡绿。 “是!”蕊儿应了一声,低眉顺目地说:“昨日下午,奴婢和小姐一起出府取老爷的寿礼,后来马儿受惊我们便迷了路,最后只得与小姐一起步行回家……” “蕊儿,还不说实话!”夏湘影铁青着脸,厉声斥责。 “夫人,奴婢说的句句实话呀!”蕊儿止不住的颤着,一脸唯唯诺诺的说。 “实话?”夏湘影美目微瞪,剜了蕊儿一眼,但转瞬就被眼眸中更深的寒意代替。“蕊儿,我知道你衷心,但若是再不从实招来,那便是没把我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更没将相爷看在眼里。”夏湘影语气温和但却寒意岑岑。 “奴婢、奴婢……”蕊儿咽了咽口水,额角泛起了层层细汗。 “你们一起迷了路为何你没同小姐一道回府?为何在盼云居门口鬼鬼祟祟?又为何在我们欲进来之时说小姐身体不适?”夏湘影低头啜了口茶徐徐说道。 “还不说实话,我玄凌不知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丞相。”玄凌用力一摔,顿时间茶水飞溅,碎裂之声伴随着暴呵之声如实质般的刺进了云舒的心里。 “小姐、小姐,奴婢对不起你,奴婢不能再帮你隐瞒了。”蕊儿梨花带雨的眸子望向云舒,满目悲伤。 “老爷、夫人,奴婢昨日的确和小姐出府取寿礼,但半道的时候,小姐便吩咐奴婢先行回府,傍晚十分,我在盼云居久等小姐未归,于是悄悄出府寻小姐,结果……” “结果什么?吞吞吐吐,还不快说!”夏湘影板着脸,厉声呵斥。 蕊儿的头垂得更低了,连声音也小了许多,“结果就看见,小姐和一个男子在湖边……卿卿我我……” “继续说!”夏湘影冷冷道。 “回到府中后我便将盼云居的灯都灭了,对外称小姐身体抱恙。” 云舒闻言,心中一沉,藏在袖子里的手渐渐握紧。她抬起头看着端坐在檀木椅的玄凌和夏湘影,又看了一眼蕊儿,蕊儿将头埋得很低。她的嘴角浮起一个浅浅的弧,眉目微敛,“父亲、母亲,女儿没有说谎,女儿真的是迷了路,并没有和什么男子私会。” “云舒啊!到现在你还不肯承认,蕊儿是你的贴身侍婢,她又什么理由来害你,相反刚刚她还在一心保全你。”夏湘影端着一副慈母的语重心长,微微摇摇头。 “是啊!蕊儿有什么理由要害你,你还是承认了吧?”坐在夏湘影下手的佩姨娘开口道。“你说出那人是谁吧?说不定老爷一发善心便也成全了你们,岂不两全其美。”佩姨娘眼眸低垂,盯着手中的团扇,像是无心之言。 “住嘴,丞相府的女婿是一般人可行的吗?云舒虽然是庶女但也是丞相府正经的小姐。”夏湘影厉声斥责了佩姨娘,但整句话的重音都放在了庶出二字上。 “夫人教训的是,妾身妄言了。”佩姨娘极少见到端庄的夏湘影如此疾言厉色,悻悻然地屈膝施了一礼道。 幸亏母亲早逝,不然连这将门出生的佩姨娘都时时谨言慎行,更遑论自己的额娘,若是健在,不知要过得何等的战战兢兢,云舒暗想道。 本来大家还在窸窸窣窣地各自讨论着什么,一看到主母的怒气,大家也都噤声不言了。 玄凌坐在正堂中央,面色凝重怒气未消,不停地拨弄着手里的茶杯,他抬起头斜睨了云舒一眼,但最终落在了蕊儿的身上。 “老爷,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况且我真的没有必要污蔑小姐,小姐待我情同姐妹。我实在是不忍小姐踏上歪路,辱没了相府的名声和小姐的清誉呀!”蕊儿说话间,已经开始磕起了头,片刻便额头鲜红。 云舒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连指甲嵌进白嫩的肌肤渗出血来。 许是蕊儿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玄凌有了些许的怀疑。他睇了正跪在堂下的云舒一眼,饱经风霜的脸怒气未消,“你说蕊儿污蔑你,如何证明?” 第五章:险胜一招 云舒闻得此言,袖中紧握的手不禁渐渐松开,抬眸环视了四周,嘴角勾起淡淡的冷笑。 前世,她年级尚幼小,阅历尚浅。心思单纯复又善良的她,自是不改如何化解,但此时的她浴火重生,自是不会再任人欺凌,受人欺负。 她兀自起了身,不顾他人惊讶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她居高临下的睨着跪在面前的蕊儿,眼里发出森冷的寒光,仿佛嗜血的幽灵一般死死地盯着蕊儿,蕊儿的身体抖如筛糠。 “你说看到我与男子私会,请问那男子长相如何?身高多少?你又是在何处寻得我?”云舒早已料想到蕊儿会与婉容合谋,却不想这一世发生的如此之早,还如此漏洞百出,她看着蕊儿眸底泛着森森的寒意。 “这个、这个,当时距离太远天色昏暗,奴婢瞧的也并不十分清楚,我、我,我是在湖边瞧见的。”蕊儿头也不抬,结结巴巴地说道。 “哦!天色昏暗瞧的不清楚,那你怎么就能一口咬定那是一个男子,那真的又是一个男子吗?或者说那真的是一个人吗?还有若我真是想要私会男子又怎么可能在如此招摇的地方,恰巧又能被你瞧见。”云舒上前一步,俯身下去用手抬起蕊儿的下巴,冰冷的目光睨着全身颤抖的蕊儿 云舒冷声地发出一连串的质问,期间未有片刻的停歇,朱唇微启,一字一顿道:“还望蕊儿姑娘一一告知。”云舒的手迅速收回,徒留蕊儿瘫坐在地上。 这下正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蕊儿的身上,远处传来的一声鸡啼此时显得尤为明显。 也许没有想到平时温和待人的云舒,会如此厉声地质问,蕊儿清泉一般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恐惧,“奴婢、奴婢……” “还望蕊儿姑娘好好想想,毕竟污蔑相府千金不是你一个贱婢能担得起的。”云舒重新跪到了正堂,目光逡巡着身旁的蕊儿。 “奴婢是没看清,天色的确过于昏暗,奴婢可能没看清那是人还是树。”说话间蕊儿已经重新跪了起来,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老爷,您看……。”夏湘影侧首望向坐在身旁的玄凌,玄凌挂满风霜的脸平和了不少,呷了一口茶。“这本就是后院之事,夫人您看着处置吧!” “来人,蕊儿以下犯上胆敢污蔑自己的主子,拉下去杖责六十,重新发买。”夏湘影站在正堂之中,一袭红色牡丹锦袍,素手微扬对着侍立在两旁的护院高声道。 “不、不,夫人饶命,夫人饶命。”蕊儿用力地摇着头,死死地抱住夏湘影的小腿,不停地哀嚎着。 “慢着!”云舒悦耳柔和的声音与蕊儿的声嘶力竭相较是那么的细微且柔和,但偏偏所有人都应声而止,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云舒。堂上的玄凌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眯着眼睨着她,夏湘影收起望向远方的目光,带着戾色的睇着云舒,蕊儿花容失色的脸转向了她,面露一丝感激和喜悦。 “父亲母亲,就如你们刚刚所言,蕊儿是没有陷害我的理由的,况且她仅仅只是一个侍婢。卡Kа酷Ku尐裞網”云舒抬眸回复着玄凌的目光,柔和中夹杂着些许从容。 “那你的意思是……,”玄凌将左手放到扶手上,眉心微皱冷言到。 “女儿的意思是,蕊儿定是受人指使加害于女儿,还望父亲明察。”说罢,云舒将身体一俯磕起了头,嘴角勾起了一个凌冽的弧,但在抬头的瞬间消弭了。 众人闻言,窃窃私语之声蔓延开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开来。“老爷,云舒怎么都是您的骨血,她说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呀。”佩姨娘一手轻抚着高高鼓起的肚子,眼睛看着正襟危坐的玄凌。 “笑话,贱婢害主,还需要什么人指使,莫不是舒妹妹平时苛待了她。致使其怀恨在心。”站在夏湘影旁边的婉容轻嗤一声,身着藕荷色彩蝶纷飞的软烟罗。 “父亲,我早就告诉过妹妹,切不可跟侍婢太过亲近,要分尊卑。保不齐有那么一两个自以为与小姐交好,就存了邪念,搞不清楚自己身份。”婉容微微屈,膝施了礼,悠悠地说道。 玄凌的目光在蕊儿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便微微颔首,接着闭上眼睛斜倚在檀木椅上。 “蕊儿,身为奴婢就该好好侍奉主子,为主分忧。你非但没做到,反而做了这等污蔑主子的事,断然是该罚的。”夏湘影微一招手,立在一旁的护院边上前将蕊儿架了出去。 蕊儿的哀嚎之声也渐行渐远,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痛苦的喊叫和木板落在肉体的声音,最终这声音也消匿在外面那片微白的天空中,一切又归于沉寂。 正堂内灯火通明,议论之声不绝于耳。“行了,都别说了”夏湘影坐在檀木椅上正言道,“希望大家都引以为戒,切莫忘记尊卑,毕竟相府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百年清誉。” 玄凌此时正闭目,闻言便为微点头,显得对夏湘影的话甚是满意。 云舒不禁暗叹,夏湘影确是浸淫这后院争斗多年,寥寥数语便面面俱到,一再提到尊卑有序不仅敲打了一众奴仆,更多的却是在提醒自己和佩姨娘要随时注意自己的身份,话锋一转提到相府百年清誉,那可是玄凌最在意的东西,这样一来又讨好了玄凌。 对着一众奴仆训斥之后,夏湘影恢复了一贯的温婉,上前对玄凌说:“老爷,您看大家几乎都彻夜未眠,妾身也着实乏了。咱们着就散了吧!” 玄凌看了一眼跪在堂下的云舒,“起来吧,既然事情已经了结,你也别再追究了,这件事就此作罢吧,父亲知道你向来大度。” 呵……大度?她前世就是太大度了,结果如何呢?最后自己被夫君抛弃,惨遭割舌,孩子惨死,最后遭受烈火焚身之痛。 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袖子,贝齿轻轻咬着。 第六章:再见到你,真好 云舒抬眸望向玄凌,双手抬起将头略向前倾,“是,女儿谨遵父亲之命。”说罢,云舒便起身退到一侧。 玄凌点点头,起身朝着大门走去,在接近云舒的时候,许是心中有觉得对她有些愧疚,“二小姐遭受惊吓,将新得的天山雪玉取来为二小姐安枕。” “老爷,那可是您为下月夏老国公贺寿准备的呀!”夏湘影走在玄凌旁边小心地提醒着他,眼中漾起层层的惊讶与忧虑。 “无妨,这雪玉虽然十分难得,但也算不得珍品。”玄凌口气淡淡地说着,抬脚便向门外走去,夏湘影紧随其后。 玄凌与夏湘影相继离开后,大家也都作鸟兽散,婉容走过时还不忘剜了云舒一眼,佩姨娘从云舒身边走过时,饶有趣味的打量了云舒一眼,含着淡淡的笑意,抚着孕肚离开了。 “舒儿,万不可再私自出府了。”关切的语气从背后传到云舒的耳朵,云舒不用多想便知那人就是相府的嫡子——司徒琪护。这偌大的相府里能如此温柔待她,能让她感受到家人的温暖,也就唯有他而已。 云舒转过身,光影交错处,一席月牙色长袍,如刀的双鬓狭长的眸子,眼角边的一颗朱砂痣若隐若现。 前世,她在边境蛮夷之地几次三番险些丧命,却总总在紧要关头被一群黑衣人就起,偶有一次恍惚间她就看见了其中一人眼角那颗朱砂痣。 “护哥哥挂心了,妹妹记住了。”云舒低眉顺目施了一礼,缓缓起身。 “蕊儿的事情,你也不要太过伤心。”琪护将手轻轻覆在了云舒的肩头,澄澈眸子灌满了关怀与安慰。 伤心?为何要伤心?比起她前世对我的残忍这还不及万分之一。云舒眸子里的恨意转瞬即逝,恢复了以往的得体和端庄,颔首称是。卡Kа酷Ku尐裞網 众人散去后,云舒斜倚在贵妃椅上,双目微闭,手摇团扇,湖蓝色的蝉翼纱在扇风的带动下微微飘起。 明明身体疲惫到了极点,可是云舒就这样闭着眼,却是半分睡意也没有。眼前还有脑海中不停划过一张张脸。刚刚无异于审判的质问,他们全都在场,只是他们表情各异,却极少有真正担心和关心她的。 久违了,我应该称之为家人却比陌生人更冷漠的司徒相府的家人们。 “月儿,给我沏一壶老君眉来。”云舒朱唇微启,脸上缱绻着疲惫困顿之意。 月儿,月儿呢?云舒暮地起身,缱绻在脸上的疲惫之意早已消失殆尽,一拍脑门。昨夜自己忙着与夏湘影母女周旋,忙的焦头烂额竟然忘了月儿这丫头,云舒用手抚了抚纱裙急急地朝园外走去。 月儿和蕊儿都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可前世自己识人不明,蕊儿巧言令色更得自己的关心和疼爱,不想却是一条毒蛇。卡Kа酷Ku尐裞網月儿心思单纯,却在生死关头保护了我的性命,为我而死。 这一世,我一定要好好保护月儿,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云舒越想心里越急,加之昨夜的风寒尚未完全康复,竟然一阵头晕目眩,直直地栽倒下去。 “小姐!”伴随着甜美女声而来的是一双搂住云舒的手,云舒在她的搀扶下到了庭院中央的临风亭,当云舒缓缓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看清眼前人。 “月儿,你去哪里了?我四处寻你。”云舒说话间,便将月儿的手紧紧握在了手里。 “小姐,昨日你和蕊儿姐姐出去许久未归,便想着出去寻你们却不想被别人打晕扔到了柴房。”月儿一面说着一面四下张望,“对了,蕊儿姐姐,小姐打算怎么解救蕊儿姐姐呢?” 云舒玉手微扬,似是没有听到月儿的问询之声,素手微扬理了理月儿额头被风拂乱的发丝,继而将手覆在了月儿的手上,“月儿,我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你了,永远不会。” 若说亏欠,前世她唯一亏欠的便是月儿这个丫头,所以这一世她除了复仇以外,还有一件事就是保护好月儿。 月儿看着陷入沉思的云舒,语气心疼的问:“小姐,你感觉怎么样了?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应该死也要跑出去找小姐的,这样你就不会被污蔑,蕊儿姐姐也不会被陷害!” 云舒爱怜的抚摸着月儿的脸颊,想来也是婉容的主意,为的便是不让月儿给她通风报信。 于是,她摇摇头,勉强的笑了笑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算你找到我,我迟早也要回来面对这一切的!” “就算是那样,我也能为小姐帮忙做点什么呐!”月儿说着,眼睛里便闪烁着泪光。 望着眼前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娇俏的小脸梨花带雨,云舒不禁在心中感叹,前世今生,月儿都是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更是一个曾经到死都维护她,不肯背叛她的人。 想着前世种种,云舒便不由分说的将月儿拉进了怀里,眨了眨眼睛,把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又逼了回去,“月儿,月儿。再见到你真好,真好!” “小姐……” 云舒忙收起了激动的情绪,松开月儿,微笑着说:“月儿,回盼云居替我好好梳洗一番,我们要去一个重要的地方!” 月儿忙上前扶起云舒,朝着盼云居的方向走去,烈日灼灼,云舒瞬间敛去笑意,透通的眸子里氤氲出一种叫做恨的情绪。那些情绪犹如无边的潮水,在她周声蔓延开去。 第七章:咎由自取 盼云居依水而建,如莲花渐次开放的水榭,倚窗而望,层峦叠嶂、山清水秀,更重要的是这水榭与父亲所居的凌霄阁遥相呼应。卡Kа酷Ku尐裞網这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也是多年以前父亲对于母亲宠爱的见证,只可惜母亲在生下云舒之后,不久就抱病而亡。 幼时,云舒喜欢斜倚在窗边望着父亲的凌霄阁,希冀着父亲的身影出现在凌霄阁的回廊之上,那时候的自己单纯善良,总以为父亲是深爱着母亲,而今,历经半世的浮沉,才懂得爱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于自己于母亲皆是如此,相信爱情他们的下场如何?母亲不明不白的死去,自己烈火焚身而亡。 云舒的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似在感叹又似自嘲。此时,云舒斜依在轩窗边,极目处是凌霄阁。 “小姐?”月儿怯声的轻唤,唤回了云舒的思绪。 她脸上恢复了面无表情,旋即转身款步走到云母屏风后。屏风后方了一个木桶,木桶里盛满了温热的水,水中撒着玫瑰花瓣,淡淡的幽香氤氲在上空。 云舒缓缓闭上眼睛,把自己完全放松在浴桶中,任由身体全部的毛孔,都浸润了温暖的水流。而月儿则拿着布巾,小心的擦拭着云舒娇嫩白皙的肌肤。 “月儿,将那件素色玉兰锦衣取来。卡Kа酷Ku尐裞網”云舒素手微扬,将一片鲜红的花瓣放在唇边,雾气袅袅中幽幽说道。 “小姐,莫不是想到办法救蕊儿姐姐了,奴婢也不相信她会污蔑小姐。”月儿眨巴着大眼睛,嘴边绽开了天真无邪的笑颜。 “去取来吧!”云舒侧首望着这双晶莹剔透的眸子,用手轻理了月儿的发丝,碧波里荡漾的是无限温柔。 “是,奴婢这就去。”月儿放下手中的布巾,欢快地走了出去。 不多时,月儿取回那件锦衣伺候云舒梳妆。 云舒面前摆放着一尊铜镜,她用手轻抚着面颊,“月儿,我们去辛奴园。” 月儿面露喜色恭谨道:“是!” 辛奴园,建在司徒府极西,是司徒府中下等奴仆的寓所,这些奴仆中的一大部分都是犯了大过,在此受罚。 想来蕊儿此时应该就在辛奴园等着被再次发卖吧,只是蕊儿本就与夏湘影母女狼狈为奸,她知道他们如此多的秘密真的可能让她活着吗?要知道最能保守秘密的就是死人呀! 云舒心中一沉,五味杂陈在在心间荡漾开来,脚布也不禁加快了许多,一路小跑开来。 辛奴园杂草丛生,荒凉偏僻,人迹罕至,除了辛奴园的下等奴仆无人问津。 而此时,一个身着锦衣的嬷嬷正端站在辛奴园的木漆斑驳的门边,云舒缓步走了过去,她没猜错,那人正是与夏湘影形影不离的周嬷嬷。 “二小姐!”周嬷嬷见到正向她走来的云舒,躬身施了一礼。紧接着说:“二小姐,千金之尊怎么到了辛奴园这等低贱之地。” “周嬷嬷,您不也是一样么?”云舒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眸子睇了一眼周嬷嬷。 “二小姐言重了,奴婢这等卑贱之身怎能与小姐的千金之躯相比。二小姐还是另去别处吧!仔细在这里感染了浊气。”周嬷嬷眉梢眼角都挂着笑意,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强硬。 “不知周嬷嬷在此,有何事?”云舒斜眼睨了一眼周嬷嬷。 “奴婢到辛奴园来取夫人前几日的锦衣,不知二小姐来这是为何?”周嬷嬷抬眸望向云舒,语气从容淡定。卡Kа酷Ku尐裞網 “大胆,一个小小的贱婢也敢直视主子。”云舒素手一扬便给了周嬷嬷一个巴掌,周嬷嬷吃痛踉跄了几下,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云舒。 “啊……”周嬷嬷还欲说什么之时,就被园中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打断,她的脸色倏然白了许多,眼色也冷了不少。 “二小姐,请留步。”周嬷嬷拦住了欲望园中去的云舒。 “周嬷嬷你好大的胆子,敢拦主子的路。”月儿着实气不过周嬷嬷奴大欺主的样子,便喝了一声周嬷嬷。 “奴婢也是担心小姐的安危,夫人一再教导奴婢要照顾好府中公子小姐。”周嬷嬷的话语在夫人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眸子中带着一丝鄙夷和蔑视。 周嬷嬷前世便仗着自己是夏湘影眼前的红人,何曾把她当做小姐看待。云舒的嘴角微微上扬,手一抬。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脆生生地落在了周嬷嬷的脸上,周嬷嬷眸子的轻蔑很快就被惊诧代替。似乎还出于眩晕状态,而云舒也没打算让她多想,便俯身在她耳边道:“我是相府的二小姐,你就是贱婢,别想拿夫人压我。” 云舒的嘴角浮起了冷到极致的笑,让人不寒而栗。她抬脚便走到了辛奴园中,循着越来越微弱的惨叫声走去。 声音出自一间低矮的房屋,墙体剥落、木漆斑驳。云舒停下脚步,思虑了片刻便将大门一把推开,铺面而来的灰尘、霉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让云舒忙不迭的以手掩鼻,月儿手疾眼快的递来了素绢。 “蕊儿姐姐、蕊儿姐姐……。”一阵烟尘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被锁链绞住手脚,血迹斑斑的蕊儿,而月儿早已满脸泪痕,就欲朝着蕊儿扑过去。 云舒伸手拉住了月儿的胳膊,眸子微斜看了一眼月儿,月儿便安静地跟在了云舒的身后。那几人见了云舒,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跪俯在地。 “好大的胆子,蕊儿只罚廷杖,静候发卖,你们竟欲将其致死。”云舒怒气冲冲,微喝一声,声音虽然稚嫩但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奴婢、奴婢,从前蕊儿自恃是小姐的贴身侍女,便眼高于顶,多次奚落凌辱我们这些下等奴婢,今日落难于此,奴婢才……,望小姐赎罪呀。”其中一个嬷嬷将身体全俯在了地上,说话间,就开始磕起了头。其他几人见状,也纷纷磕头求饶。 “罢了,都下去吧!”云舒的手一抬,这几人便一边磕头谢恩一边退了下去。 “蕊儿姐姐!”随着几人的身影消失在园子的尽头,月儿终于失控的扑了上去,云舒一席素衫款步走到了蕊儿的身边。 眼前的蕊儿面色苍白,犹如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嘴角的血迹凝固成块,薄衣之上有的斑驳血迹与与绽开的血肉混合在一起,仿若将次开放的红玫瑰,十根手指有一滴滴的血凝固在指尖,那是针眼的痕迹。 “走吧,月儿,我会让人好好安葬她的。”云舒伸出两指,探了探蕊儿的鼻息,眸色平淡如水,语气冷漠至极。 “小姐!”月儿回头满脸惊诧与疑惑。 “这是她咎由自取,好好安葬已是对她最大的宽恕。”云舒兀自转身,衣服上的玉兰随风摇曳,踏出了辛奴园。 是的,比起前世种种,她对蕊儿还算不得狠心,至少蕊儿还算全尸,而前世的自己死无全尸。现在蕊儿只是一个开始,她还要像更多的人血债血偿。云舒暗想着,嘴角的笑意寒冷至极,让人感到即便是在盛夏之天,也如坠冰窟。 第八章:杠上嫡姐 从辛奴园出来,月儿便满脸疑惑的紧跟在云舒的后面,心道:“奇怪,好生奇怪,小姐的像是变了一个人,反驳老爷夫人奇怪,置蕊儿于不顾奇怪,出手教训周嬷嬷奇怪……” 一大串的疑问在月儿的脑袋里想不清,理不明,抬眸便是一张端庄秀丽的面颊,月儿充满疑问的眼睛对上了云舒温柔澄澈的眼眸。 “想什么了?”云舒抬手微微弹了一下月儿的脑袋,笑颜如花。“没、没什么?”月儿恍若惊醒,结结巴巴地说道,紧接着吐了吐舌头,一脸撒娇样。 “好一副主仆情深的画面呀!”婉容一席藕荷色蝉翼纱,肤白胜雪,狭长的眸子,细若柳叶的弯眉,嘴角噙着浅笑,旁边的莲儿手执团扇轻摇着。 婉容渐渐走近了他们,云舒微一屈膝施了礼,婉容径自越过了云舒走到了后面的临风亭,正座在石凳之上,斜睨着云舒。 云舒不顾婉容的冷眼,兀自转身离去。 “司徒云舒,你现在的胆子是越发大了!”婉容是嫡女,千娇万贵,加上母亲的宠爱和外祖家的势力,谁人见了她不唯唯诺诺,又何时受过这种被人忽视的委屈,不由地提高声调。“母亲的人你敢打,见了我也敢如此不恭!”婉容怒视着云舒,云舒看着眼前这个刚过及笄的女子,端的秀美婀娜的样子,却生生被这怒气毁了美丽。卡Kа酷Ku尐裞網 “母亲的人?周嬷嬷么?这么说蕊儿的死真与母亲有关?”云舒抬眸望望向怒气未消的婉容,满眼的天真单纯,掩盖了眸底那丝凛冽,“不恭,舒儿已对姐姐施礼,好像是姐姐在故意刁难呢?” “你,我竟不知何时你变得如此伶牙俐齿。”婉容目光灼热如火,语气却十分淡然,“妹妹,方才去了一个蕊儿,这便又开始不分尊卑了,你们主仆还真是一路货色呀!”婉容轻嗤一声,白了一眼云舒和月儿。 云舒不欲与其做无畏的争辩,刚欲转身便又听到婉容说:“方才见妹妹与月儿主仆情深,不禁让我想到了蕊儿,那丫头还真是可伶,年纪轻轻就没了。” 婉容见云舒抬眼看她,便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妹妹也真是好兴致,刚死了贴身侍女就有兴致在这里嬉笑打闹。” 云舒不屑地轻笑,“大姐如果那么心疼蕊儿,不如好好安葬了她,逢年过节也好去上个香磕个头什么的?” 婉容闻言顿时变了脸色,两眼一瞪,用那涂满丹寇的手指直指指自己,“你让我去给一个贱婢磕头上香?是疯了不成?” 云舒脸上浮现出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语含讽刺的说:“姐姐,要是没那慈悲心,就别装菩萨,要人瞧见怪恶心的。卡Kа酷Ku尐裞網” 婉容一向便是孤傲之人,受人如此奚落,还是曾经任由她欺负的云舒,顿时怒从心起。 “恶心?你说谁恶心。”婉容气急败坏,扬起手便要朝着云舒的脸扇下去,却被云舒的手死死钳制住了,用力一推,婉容倒退几步,身子一斜险些跌倒,得亏莲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司徒云舒,你现在可真能耐呀!”微微站定的婉容,涂满蔻丹的手指向云舒,“说我恶心假慈悲,也好过你真残忍!和陌生男子私会不说,还出卖自己亲如姐妹的蕊儿。” “多谢大姐夸奖,不过……”云舒抬眼睨着婉容,眸光犹自轻蔑地说:“大姐昨晚莫不是忘了带耳朵?事情说得那么明白,是蕊儿那丫头污蔑我,怎的如今大姐还在这胡言乱语?” 婉容冷哼一声:“现在蕊儿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你想说什么都可以了!要我说还是蕊儿那丫头胆子小,别人随便威胁几句就立马改了口,什么天色昏暗看不清,我怕是看清不敢说吧,哈哈哈……” 似乎觉得婉容说的有些过分了,站在她身后的莲儿小声道:“大小姐,这么说似乎……。卡Kа酷Ku尐裞網” “你也不知尊卑了吗?我用得着你来教吗?”婉容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莲儿,莲儿颔首不语。 云舒伸手摘下一朵琼花,在嘴边嗅了嗅,“莲儿想必是想提醒大姐空口无凭,可不要胡言乱语,小心——祸从口出!” “空口无凭,何来空口无凭,这不是蕊儿亲眼所见的吗?不然你今日有何必去到辛奴园,着急杀人灭口呢?” “哦?亲眼所见呀?”云舒微笑,侧眸看向一旁的月儿,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和月儿说话一样。“月儿,我记得你说过,曾经在咱们相府的后门,亲眼看见大姐和一个书生拉拉扯扯,是吗?” “小姐……”月儿正纳闷,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司徒云舒,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和什么书生拉拉扯扯了?”婉容怒视着云舒,大喝着说。 “这自然要问大姐了,私会陌生男子,可真是败坏名声呢!”云舒白皙的手指悠悠的摩挲着手中的鲜花,淡淡地看着婉容。 “你这根本就是污蔑,月儿说见到就见到了么?拿出证据来呀?” 瞧见婉容钻进了圈套云舒微微一笑,抬眸睇着因为生气而满脸通红的婉容,“对,证据!大姐也知道口说无凭,那又何必红口白牙的污蔑别人呢?” 婉容这才反应过来,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司徒云舒你——”婉容方欲想说什么,就又被云舒打断了。 “哦,对了!大姐说,我急着去辛奴园杀人灭口,蕊儿刚咽气,大姐又是如何得知的呢?还有周嬷嬷又在辛奴园做什么呢?正如大姐所言,周嬷嬷可是夫人的人了。”云舒抬眸睇了一眼婉容,用力地撕碎手中的花。 婉容绝美的脸上怒气未消,方欲争辩什么猛然间却又想不出,就听见莲儿柔声说:“二小姐莫要生气,大小姐也是为了二小姐和相府的名声着想。对了,大小姐,您不是代老爷向二小姐送礼来的吗?” 说完,便退居到了婉容的身后,而婉容的怒气也平息了不少,她望了一眼身后的莲儿,婉容接过莲儿手中的木漆锦盒递与云舒。 “司徒云舒,我定会你后悔今日所做之事。”婉容俯身在云舒耳边咬牙切齿地说。 云舒轻蔑的一笑,躬身道:“有劳大姐了。”婉容恨恨地拂起衣袖离开了。 “小姐,你如此得罪大小姐,就不怕……”看着婉容主仆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小径转角处,月儿不无担忧的小声嘟囔道。 “月儿,不必担心,她不会的。”云舒拍了拍月儿的肩膀,柔声说道。 司徒婉容,想来是她最痛恨的人了吧!所以,云舒十分了解她,她是断不会用损人一千自伤八百的方法的,况且她还需要估计在父亲面前乖乖女的模样,所以她绝不会将今日之事告诉父亲。 云舒想着就斜靠在了临风亭的兰轩之上,放眼望着这满园的琼花。 如今正值琼花苑百花齐放,一团团一簇簇各色的花朵扎堆盛开,莺飞燕舞,远处的湖面平静无澜,如此一番美景铺在眼前,云舒也无心观看,眉头紧蹙。因为她深知高宅大院里的生活,就犹如这平静的湖面,暗流皆在湖面之下。 刚刚婉容说自己急于杀人灭口,不免心中那一紧,扶在栏轩的指甲深深嵌进了木头里。 第九章:阴谋的味道 日暮渐斜,夕阳撒在盼云居的高啄檐牙,亭台游廊,愈发衬着这座园林的美不胜收,可就是这样一个静谧的黄昏,云舒依旧斜靠在廊边,垂首陷入深深地沉思,直到三更方才睡去。 梦中她又见到了安靖,笑脸红扑扑的软软糯糯地叫着母妃,他们携手走进一片玫瑰园中,血红的玫瑰娇艳欲滴,倏然,玫瑰的红色愈加浓烈,花瓣随风而起燃烧起来,顿时,玫瑰园变为了一片火海,她的安靖血肉模糊,扭曲变形,痛苦的哀嚎着,她心如刀割,想要拥入怀中却怎么也够不着他。 安靖、安靖……,云舒拼命的向着空中抓扯,层层的汗珠从额角渗了出来。 月儿见状,忙伸手拉住云舒的手,急切唤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云舒猛然睁开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没事儿,去打盆水来替我梳洗一下。”云舒对着月儿轻松地笑着,月儿嘚嘚地走了出去。洗漱完毕之后,云舒便携着月儿朝着祠堂走去,云舒想要去为自己的母亲上了一炷香。 从盼云居到祠堂,要穿过最大的琼花园和琪护所住的瑜琪阁,云舒一早就吩咐月儿备下了茶果糕点。 “大哥!”云舒推开了瑜琪阁虚掩的院门,缓步走到了正厅,云舒听到了窸窸窣窣地人声,“候在外面。卡Kа酷Ku尐裞網”云舒的手一抬,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云舒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屏风上倒影着两个人影,“妹妹何必担心,蕊儿的事情都已解决,至于云舒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而已,放心吧!”琪护把声音压得很低,语气充满了关切。“哥哥,我们接下来只需散播蕊儿是云舒逼死的就可以了,父亲是最在乎声誉的了,哼……。”婉容阴沉着声音冷冷说道,交谈之声裹挟着风声一字不漏地落入了云舒的耳朵。 云舒不免心中那一紧,“大哥,大哥,怎么会?”云舒心底划过一丝哀伤,眸子黯淡下去。 从瑜琪阁走出来时,日头正甚,那毒辣的日光似乎刺进了云舒的心里,难受的紧,便与月儿歇在了瑜琪阁与祠堂之间的八角亭中。 云舒双眸紧盯着漂浮在杯中的淡绿,端庄的脸盘上挂满了疑虑与忧伤。 “拿过来!”云舒的沉思被月儿轻呵声打断,抬眸看见不远处手端托盘的侍女,她战战兢兢地看着云舒。 月儿走过去一把接过托盘,撅着嘴满脸怒意的走了回来,“感觉他们生怕被小姐吃了似的,真真是可气。”蕊儿月儿边说边将解暑汤放到了石桌之上。 云舒端起解暑汤,手里不停地拨弄着汤匙,“月儿,你最近可听说了关于蕊儿之死的事?”云舒头也没抬,语气中不带任何情绪。卡Kа酷Ku尐裞網 “这个、这个……。”月儿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 “一定有吧,肯定说是我逼死的蕊儿。”云舒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对着站在一旁的月儿嘟囔着。她放下手中碗盏,手支在桌上拖着腮,斜眼望着铺着鹅卵石的小径。 一双滚边银靴落入了云舒的眸子,“舒儿,你是在难过吗?是在为蕊儿难过吗?”琪护幽深的眸子睇着陷入沉思的云舒。“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如此心狠手辣?”琪护的质问之声没有片刻停歇,语气中带着无法避免的怒气。 云舒抬眸看向站在小径中间的琪护,那丰神俊朗的脸上氤氲着几分怒气。 “舒儿不明白大哥的意思。”云舒理了理水云袖,略一屈膝,语气冷淡又坚定。琪护眉梢一凛,“不明白,现在整个丞相府都道二小姐心狠手辣,逼死自己的贴身侍女,你还不承认。” 琪护快步走到八角亭中,“若是传了出去,整个邺璃城的人会怎么看我们丞相府,草菅人命是非不分之地是吗?那丞相府的百年清誉必将受损,你明白吗?”琪护似乎正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气,语气稍微平和了些许。 这难道不正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何必在此惺惺作态。云舒在心中暗想,嘴角泛起了一丝轻蔑的笑意。 “多谢大哥教诲,只是没做过的事舒儿是绝不会承认的。”云舒语气淡然又坚决。 “不是你,那你为何去辛奴园?为何你走之后蕊儿便死了?云舒,你到底想掩盖到什么时候?你若不说真话,事情传到父亲那里,大哥也无法保你。”琪护望着眼前的云舒,眸子划过一丝淡淡的忧伤。 “真话,我说的句句属实,大哥你又何苦步步紧逼?我想掩盖什么?不如说大哥你想掩盖什么?”云舒望着那双担忧的眸子,心道若不是自己偷听到你们的秘密,我还真会一如既往的真心待你。 “司徒云舒,你一向大度宽和,怎会变得如此伶牙俐齿,心狠手辣。”琪护右手狠狠地拍在了栏轩之上,眉梢眼角都是怒气。 “哥哥如此气愤,可是让舒儿说中了什么?”云舒的语气淡定而又从容。 “你简直不可理喻……。” “哥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面红耳赤的!”琪护还欲说什么,就被远处款步而来的云舒打断了。 “妹妹,你这是要去哪儿?”琪护看到婉容走过来,语气温和的说道。 婉容穿着一袭曳地长裙笑意盈盈地走过来,“哥哥,父亲近日身体不适,我去请了邺璃城最好的郎中来瞧瞧。” “哦!那快去吧,别耽误了!”琪护闻言便也向着婉容后面的郎中施了一礼。 望着婉容和郎中离去的背影,云舒不禁眉梢微蹙。旋即转身一抬手,“大哥,舒儿没做就是没做,我去辛奴园不过是念及昔日情谊罢了,还望大哥相信舒儿。” “可是,舒儿……。”琪护还欲说什么,就被云舒打断了,“大哥,舒儿还有一些事,先行告辞了。”说罢,便携着月儿匆匆离去了。 凌云阁与盼云居一南一北两个方向,在转过回廊确信琪护已然看不见之时,便朝着凌云阁的方向走去。 “小姐!”月儿刚想说什么,就被云舒出手制止了,只见前方正是婉容和郎中,云舒便尾随其后。 看着二人走进了凌云阁之后,云舒眉头皱得更紧了。回盼云居的路上,一路无言。 回到盼云居之后,云舒便坐在矮桌旁陷入深深地沉思,“月儿,去将徐嬷嬷。带来。”云舒低头浅啄了一口清茶。 “这,小姐,为何要去找徐嬷嬷?”月儿一听徐嬷嬷的名字,不禁脸上出现了一丝为难之色。云舒瞧着月儿面露难色,抿嘴轻笑道,“你只管将她带来见我,一切有我。”旋即素手轻扬起示意月儿靠近些,俯身在她的耳边呢喃了几句。 月儿不住点头,深锁眉头变为了嘴角缱绻的笑意。 望着月儿背影消失在前廊,云舒当然知道月儿在担心什么。徐嬷嬷本是母亲的陪嫁侍女,母亲去世后,一直由她照顾云舒,可在云舒八岁之时,因为想要谋害小姐之罪被罚到了辛奴园,不可离开也不许别人去探望。现在想来这也应是夏湘影母女的手笔吧,彻底断了我在丞相府的依靠,一个没有母亲的庶出之女,又没有亲人照拂,自是任由他人欺辱,而今生她不会再成为权力倾轧下的牺牲品。 想到这里,云舒死死地捏住了手中的茶盏,恨意在眸底晕染开来,像是一团火焰在眸子里燃烧。她又回想起今日种种,她似乎闻到了阴谋的味道,而她需要徐嬷嬷替她揭开这个阴谋,云舒的眼角眉梢都挂满了寒意。 第十章:将计就计 前世多年的宫廷之争,让她对危险有了灵敏的嗅觉,云舒此时正凝眉斜倚在锦床之上,映入眼帘的是粉黄色的帐幔,暮色微凉。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 她不时动了动,双手抚摸着身下冰冷坚硬的床榻,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心道即使那繁复华美的云罗绸如水色荡漾铺于身下,总是柔软却也单薄无比。 她望着门口的前廊,婢子们来回穿梭其中,动作很轻很轻。极目处出现了月儿和佝偻的身影,云舒便示意所有婢仆退去。 月儿迈着小碎步急急走到了正厅,裙角翻起一阵涟漪,身后跟着一个老者,月儿探出脑袋东张西望随即关上了木门。 “小姐,还请快些,好让奴婢早些送嬷嬷回去。”月儿微微颔首与云舒的眸子片刻交流。两人同时斜睨了一眼小轩窗外消失的身影。 月儿上前扶起云舒,“月儿,去正厅好好候着,有贵客要来了。卡Kа酷Ku尐裞網”云舒携着月儿、嬷嬷到了正厅。 “小姐,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呀?”月儿语气不解而又担忧。 云舒抬眸看了一眼正在不住发抖的嬷嬷,轻描淡写地说:“当然是将计就计咯。” 约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盼云居的外面突然光芒大盛,隐约有一层高过一层的喧闹声越来越近。云舒冷笑一声,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其实自从意识到自己去了辛奴园的那一刻,接踵而来的质疑以及大哥的反叛,云舒就猜到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如今这鼎沸的人声正好证明了她的猜测。 云舒的笑意越来越浓,“跪下!”云舒大喝一声,嬷嬷便早已应声跪俯在地。卡Kа酷Ku尐裞網 不多时,盼云居大门外已经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云舒听着院子里的婢子开门的声音,自己假装匆匆想要将嬷嬷带进里间。 “司徒云舒,你在干什么?”玄凌的暴呵永远都犹如霹雳让闻着胆战心惊,伴随暴呵之声而来的还有人群嘈杂的声音。 云舒嬷嬷的动作顿了一下,一用力将嬷嬷推入里间,嘴角噙着的冷笑在转身之后消失殆尽。 “妹妹,原来你真的在于徐嬷嬷密谋!”婉容娇媚的脸上挂满了惊恐,自幼婉容便是这样,在父亲的面前总是表现出一副天真无邪,慈姐爱幼的面孔。但此时她眼底的那一星半点的得意却没能逃过云舒的眼睛。 云舒环顾四周,内心不觉轻嗤一声,还真是兴师动众,连太子都位列其中。虽然知道今日太子会过来与父亲议事,可现在已是夜深还未离去,显然就是有人故意想要留住太子。也好,正好让某些人尝尝为他人做嫁衣的滋味。 “丞相大人,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呀!蕊儿忠心为主,却不想落得如斯下场。”话未言毕,一位全身素缟的妇人就跪在了玄凌的脚边,哀泣之声引的众人皆投去了同情的目光。这种目光使得老妇感觉已经得到了继续下去的肯定,“相府百年清誉,不想却又如此蛇蝎的小姐,真是没天理啊!”老妇的这几句话句句戳中玄凌紧绷的神经,额角的青筋暴起,却又碍于太子在场强压自己的怒火,脸上便是红一阵白一阵。 “相爷的家事,我自是不便插手,相爷自行处置吧!”一听这话,玄凌如获大赦,“来人去将嬷嬷给我带出来。”玄凌低沉的对着身后的护卫呵道,护卫闻声而动。 “还不跪下!”乍然的一声暴呵,四处的议论之声皆戛然而止,目光都倏然落到云舒的身上。 云舒直直地跪在堂下,身边是那个自称蕊儿母亲的老妇人,云舒睇了她一眼,她目光的闪躲证实了云舒此时心中所想。抬眸看向堂上,太子端坐在右侧檀木雕花椅上,面色淡然;玄凌居左边,脸上层层怒气;坐在下首的夏湘影,依旧是端庄贤淑的模样;婉容在后,面色平和却难掩得意之色,后面依次是身怀六甲的佩姨娘。 怎么会是她?怎么回事?不是徐嬷嬷吗?众人见两个护卫架着一个嬷嬷出来之时,惊诧之色笼罩在每一个人脸上,寂静的大厅又窸窸窣窣的讨论开了。 夏湘影母子互相交换了眼神,婉容的手都不禁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夏湘影轻轻地将手覆在了婉容的手上,恢复了端庄的模样。 “孙嬷嬷,深更半夜你在二小姐房里做什么?”夏湘影语气平和又庄严。 “奴婢、奴婢……” “回母亲,是女儿觉得蕊儿之死定有蹊跷,便请了孙嬷嬷过来。”云舒眸光坚定,从容不迫。“倒是婉容姐姐还有大家为何一口咬定,在我房里的该是徐嬷嬷?”云舒将目光移到婉容的身上,婉容的手攥得更紧了。 “不过姐姐一时口误罢了,妹妹莫怪。”婉容的脸上漾开了轻松的笑意。 “那你可问出什么呀?”玄凌幽幽道,顺手拿起了茶盏。 玄凌本并不愿过问这些后院杂事,但现在太子在侧,又有苦主前来诉冤,处置不当便会损伤相府颜面,这便是讨回公道最佳之时。云舒念及此处,低眉顺目施了一礼,“回父亲,已问得一些,但并非十分完全,我想还是请孙嬷嬷自己说出,也还了蕊儿一个公道。” 玄凌闻言,便将目光锁在了跪俯在地的孙嬷嬷身上,众人也鸦雀无声,齐刷刷地望向孙嬷嬷。 第十一章: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众人目光之下的孙嬷嬷一动不动地跪俯在地,“父亲,孙嬷嬷也许是年事已高,经不得这般吧!”言毕,云舒便兀自起身伸手去扶孙嬷嬷,“嬷嬷只需如实相告,我定会护你孙女周全。”嬷嬷起身的瞬间,云舒小声地耳语道。 “回相爷,蕊儿是奴婢害死的。”孙嬷嬷战战兢兢地跪坐在地,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夏湘影刚欲说些什么,玄凌便一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你与蕊儿有何冤仇啊?”玄凌语气淡然却又威严。 孙嬷嬷怔怔地望了夏湘影一眼,面色微凝,夏湘影似有若无地望了孙嬷嬷一眼,婉容则开始不停地搓手, “快说!”玄凌的冷冽的声音拉回了发呆地孙嬷嬷,她突然以首叩地,“老爷,奴婢本与蕊儿无冤无仇,奴婢贱命一条,那又胆子草菅人命呀!不过是受人之命罢了。” “受谁的命,我玄凌竟然还不知道,堂堂相府竟有如此蛇蝎之人!”玄凌的声音如贯耳之雷,令在场所有人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精神。 孙嬷嬷闻言,遍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孙嬷嬷手指所指之处——周嬷嬷。 夏湘影身体一僵,婉容面上的胭脂也掩盖不住一寸一寸发白的面色,玄凌的目光交替着看向了夏湘影和婉容,最终停留在了周嬷嬷的身上。 议论之声一浪高过一浪,砰地一声,周嬷嬷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膝行至夏湘影的脚边,“夫人,奴婢对不起你,你常教导奴婢要宽厚待人,可奴婢却对蕊儿记恨在心,奴婢对不起您的厚爱。”说话间,周嬷嬷趁着大家不注意,一头朝着木漆的柱子撞了过去。卡Kа酷Ku尐裞網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嬷嬷已经软趴趴地趴在了地上,护院走过去探了探鼻息,“回老爷夫人,已经断气了。” 夏湘影的面色复有恢复了往常,婉容藏在袖中的手也渐渐松了下来,胆小的都已经吓得止不住的颤抖,佩姨娘不愧是将门之女依旧面不改色。 怎么?难道你们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么?没那么简单!云舒抬眸看向身边的妇人,嘴角扬起一个凛冽的弧,“不知相府这样的公道你可满意呀?” 老妇还处在晕眩之中,一时没了言语,云舒回首看向玄凌,“父亲,蕊儿伺候女儿多年,如今惨死还望可以给这位妇人银两,将蕊儿好好安葬。” 玄凌低头呷了一口清茶,目光睨了一眼老妇,微微点了点头。卡Kа酷Ku尐裞網老妇毕竟是市井之人,听闻有银子拿早就乐不可支了,频频点头道谢。 “等一等”云舒喝住了不住点头致谢的老妇,“蕊儿是我的贴身侍婢,您一定代我好好安葬。”老妇看着眼前这个尚未及笄的面庞,笑容可掬的连连称是。 “但是你要如何证明自己是蕊儿的母亲呢?我从未听她提及过尚有母亲健在。”云舒话锋突转,直直地盯着眼前的老妇,老妇的笑容像是被冰雪覆盖住僵在了脸上。 众人闻得此言,如同醍醐灌顶皆交头接耳,一时间,原本以为就此了结的事情再次掀起波澜。 “大家不必质疑此人的身份,在进相府之时她已将信物交付于我,确是蕊儿母亲无疑!”夏湘影将手没入水云袖中,拿出一叠宣纸书信和一张真丝绢帕。“这是蕊儿与此人的来往书信和亲手秀与她的绢帕,字迹确实是蕊儿的无疑。”夏湘影言毕恭谨的双手递与玄凌。 “父亲,蕊儿是女儿的贴身侍婢,女儿只是希望她能够魂归故里,也算全了主仆之谊,所以女儿还是想要亲自确认一下,可不可以……” “理应如此,毕竟你是最熟悉蕊儿的人。”云舒还未言毕,玄凌就看出了云舒的意图,应允了。 初夏的夜晚,荷塘的蛙声与榕树的蝉鸣此时听得一清二楚,“父亲,这只是一份临摹而已,并非是蕊儿的笔迹”云舒的声音盖住了蛙声蝉鸣,抬眸看向玄凌,淡然的语气中夹杂着肯定。 “何以见得?”玄凌眯着眼斜睨着云舒,佩姨娘嘴角也噙着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 “回父亲,这字却与蕊儿的十分相似,但女儿的房里向来只用松香墨而非沉香墨,而这所有的书信皆由沉香墨所书。”云舒兀自起身将书信在众人鼻前扫过,“再者就是这方绢帕是上等的阮烟罗所制成,且不说这是不是婢女所有,先说这丝线,女儿所用的丝线皆需由琼花汁浸泡晒干方才使用,而这并非此种丝线。”云舒环顾了在场众人,居高临下斜睨着老妇,“所以这些书信并非出自蕊儿之手,你也并非蕊儿的家人。” 众人闻言皆点头称是,愤怒从玄凌的眸中迅速蔓延至整张脸庞,夏湘影则轻蔑的睨了一眼云舒。“老爷,这下您信了吧,舒儿并不是你我看到那样宽和大度!”夏湘影侧某看向了玄凌,玄凌不语但面色十分难看。 “来人,将人带上来!” 云舒不免心中一沉,难道还有一环是她算漏了,想到这里不免心中一沉,又不得不佩服夏湘影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但是到底是那里算漏,对了……是他…… 云舒的手死死地攥着一角,后悔自己漏掉了最重要的一个人。 第十二章:遇见你,峰回路转 微风裹挟着夏日独有的气息,从袖口灌入身体,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若真是他那么之前自己所做的一切无疑是别人安排好的,正等着自己乖乖走进去,就像是自己去辛奴园见蕊儿一般…… “草民康攸拜见相爷……”打断云舒沉思的是一青年男子的声音,当她侧首看向跪在身边之人时,她提到嗓子眼的心咯噔一下掉在地上,攥着衣角的手一寸寸松了下来,真的是他,那天见过的郎中,云舒心中不禁暗自忖度。卡Kа酷Ku尐裞網 隐隐地不安使得云舒不自然地去观察玄凌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云舒窥探的目光恰巧碰上了玄凌怒火中烧的眸子。 “云舒,你想听听康郎中的话么?”玄凌语气淡然却难掩愤怒,右手微抬示意郎中说下去。 “回老爷,大小姐慈悲,本来托草民去为那个丫鬟瞧病,不曾想草民到时那姑娘已经断气了,还发现……”说到这里郎中突然支支吾吾,闪烁其词。 “发现什么?快说!”玄凌不耐烦地低吼道。卡Kа酷Ku尐裞網 “还发现,那姑娘身上虽多处受伤,当真正致死的却在脖子上,她脖子上有很深的勒痕,在其领口处草民发现了一根微不可察的丝线。”郎中说着便双手呈上了一小节轻如发丝的丝线。 夏湘影健壮便示意身边人去取,“这丝线有馥郁的琼花香,老爷您看看?”夏湘影眸光微转,试探性地问着玄凌。 “不必了!”玄凌头也没回只是睇着云舒,“舒儿,你还有何话说?” “父亲,不是这样的,舒儿绝对没有杀死蕊儿,绝对没有……。”云舒语气充满了恳求,抬眸复又看见玄凌不为动容的表情,她开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找出破绽才能自证清白。 “舒儿你太让母亲失望了,我们都希望你没有,可你自己也说了府中只有你有这样的丝线。”夏湘影端着和颜悦色的口吻。 “丝线,对了,就是丝线,也许是有人偷拿了丝线,故意嫁祸于我了?”云舒由于情绪波动到了极点,声音也不觉高了几度。 “司徒云舒,你先让徐嬷嬷替你顶,现又巧舌如簧,来人,将二小姐送去祥云寺。”玄凌像是将压在心中的怒火全部喷泄而出,声音立时让原本嘈杂的正厅瞬间鸦雀无声。 “不是的,小姐没有,我和小姐去到的时候,蕊儿姐姐已经断气了。”月儿带着哭腔跪俯在地,“老爷,夫人,我们小姐是冤枉的,她让我去找孙嬷嬷就是为了了解此事!”月儿说着话便开始跑去一把拽住孙嬷嬷,“孙嬷嬷,你快说呀!你快说呀!”月儿已经开始激动地摇晃孙嬷嬷,只是孙嬷嬷一直缄口不答。 明哲保身,眼下这种情况孙嬷嬷不落井下石都已经是最好的状况了,眼下自己已经落败,她怎么可能为了自己去开罪这些人。 云舒伸手将月儿一把拽了回来,呜呜咽咽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止。 “来人,将二小姐送去详云寺,让青灯古佛好好洗涤一下她的心。卡Kа酷Ku尐裞網”玄凌一抬手两个身形高大的护院便站在了云舒的身后。 “慢着!”男声从层层叠叠的人群中悠然飘进正厅,两个高大的护院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众人皆瞠目望向正厅门口,连本来端坐在上首的太子都饶有趣味的抬眸看了过去。 泼墨的锦袍,束发的金冠,是他,云舒心中暗道。“太子殿下,臣弟四处寻你饮酒作赋,听闻你在这儿,便不请自来了。”永贞穿过人群径自走到了太子身边,躬身施礼。 “臣拜见贞亲王殿下。”玄凌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全了礼数,山呼之声便此起彼伏。 永贞疾步去扶住施礼的玄凌,“相爷,不会怨我这不请自来吧!” “殿下到来,蔽府蓬皮生辉,岂有埋怨之理。”玄凌依旧躬身,恭顺谦和。 不多时,永贞便坐在了太子的下首,“这是相爷的二千金,不知这是何事?“永贞古井般幽深的眸子逡巡在云舒和两个护院的身上。 “哎,说来惭愧,此女犯了大过,正欲送往祥云寺。”玄凌连连摆手,叹息不断。 “哦!既是丞相家事,本王便也不便过问,只是方才进来之时,发现个孩子在相府外鬼鬼祟祟,便顺手带了进来。”话还未说完,就见大门处被带上来一个约么六岁孩童,“哥哥,哥哥……”说着便扑向了郎中的怀里,满目泪痕,“母亲有话让我带给你,可我四处寻不得你,后来听说你已经来了此地……”稚童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康攸轻捂住了嘴巴,“弟弟,这可是相府,不可高声说话。” 康攸见稚童已然不再说话,轻叹了一口气,但云舒可丝毫没放过康攸刚刚眼底的那一丝恐惧。 “好孩子,告诉姐姐你母亲要你带什么话给哥哥呀?”云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问道,这可能是她最后的希望了,一个能让自己不会身败名裂的希望。 孩子毕竟年幼,自是看不懂不断使眼色的康攸,“母亲说,莫去相府,不能昧良心做伤天害理之事。”孩子一字一顿稚嫩的声音让云舒重新燃起了希望,“康攸,你来我王府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云舒眸子里晕染出愤怒的火苗。 “康攸!”玄凌的声音再次传来,而康攸只是抬眸看向了婉容,重重地以头叩地。 “啊!太可怕了。”众人在其中一个护院伸手去碰康攸的刹那,惊呼之声乍然响起,血液从康攸的七窍之中流出,已然气绝身亡了。 旁边的稚童悲恸大哭,而那冒充蕊儿家人的老妇受到惊吓,连连叩首说自己有罪,被送到了官府,估计已然疯魔。 天色渐明,一夜的困倦还有满屋子的血腥众人都不愿意久留,都匆匆离去了。 太子离去时眸光在云舒和永贞身上交替的看着,一抹浅笑在嘴边绽放开来,低声呢喃道:“有意思,甚有意思!” 云舒直直地看着众人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处,嘴角勾起的弧让娴静的脸上添了些戾气。 第十三章:双重打击 寻容园内,婉容在典雅高贵的正厅来回踱步,炉中轻烟袅袅升起,“本以为支开了大哥,她司徒云舒就算是再聪明也不可能救自己于水火,谁知道半路上杀出来一个贞亲王。”莲儿连忙奉上参汤要为婉容压惊,婉容可没有时间接过莲儿手里的汤羹,径自走到了夏湘影的身边,“母亲,我们该怎么办呀?”婉容语气带着些许撒娇之意。 “你呀!还得好好跟云舒学学吧。要害人也要在人后呀!”夏湘影抬眸环顾四周侍立的婢子,随即示意所有人退下。 婉容轻柔地钻入夏湘影的怀里,像只慵懒的小猫表示自己谨遵母亲教诲。“容儿,也许情况远比你想象的还要糟。”夏湘影用手轻抚云舒的鬓发,语气充满了担忧。 “何以见得。”云舒妖冶的眸子里倒影着夏湘影满面愁容。 夏湘影轻叹一声,“先不说你的父亲已对我们起疑,难道你认为贞亲王真是碰巧找到了康攸的弟弟么?” “难道不是么?”婉容的疑虑晕染在眼底。夏湘影没有说话,她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却有一种直觉,多年的后院争斗的经验告诉她,不能相信这世间的任何一种巧合。 云舒,一定不会就此罢休。不知为何夏湘影想到此处有些隐隐不安。 天刚泛亮不多时,硕大的雨滴时急时缓杂乱的地拍打着红色琉璃瓦,宣告着自己降临。阴雨霏霏,一直绵延至午时,夏湘影斜倚在房中,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夫人、夫人……”哒哒的踏水声和着噼噼啪啪的雨声让夏湘影焦灼不安,而这句惊呼让夏湘影对这个疾步跑来的丫头多了不耐烦,“咋咋呼呼做什么!”一句呵斥打断了丫头疾跑的动作,只得压住步速,有条不紊地进行了一系列礼数,“夫人,老爷已命人将周嬷嬷尸体弃于北面的竹山之上。”丫头咽了口唾沫,努力平复自己刚刚剧烈奔跑带来的喘息,“老爷、佩姨娘和二小姐此时正往夫人这里来。” 夏湘影闻言旋即起身,依稀能看清几人的身影,眸底的寒光转瞬即逝,堆满笑意迎了出去。 “哟,老爷,雨下的这么急,何苦来这一遭。”夏湘影说话间就连忙扶住了玄凌,示意婢子们准备茶点。“妹妹如今是双身子,是万万不可劳累的。”夏湘影笑的随和,但心中却已暗自起疑。 “湘影啊!周嬷嬷的事情想来你已经知道了。”玄凌望着夏湘影眼角的浅痕,语气却没有任何关心之感。 想来如是,玄凌看中的不过是夏湘影背后的国公府,对自己这个结发妻子虽谈不上喜欢,但碍于国公府还是不得不做一些面上功夫。 “周嬷嬷是你母家过来的随侍,伺候你多年对你是忠心耿耿,你节哀吧!”玄凌说完头也没抬,说是安慰之语却五半点温存之感。 “谢老爷关心。”夏湘影的眼皮子一跳,目光担忧的看向了玄凌,只见此时玄凌面平和,微眯着眼。 “母亲!”云舒绵绵的声音夹杂着雨声悠然传来,夏湘影的目光与云舒的眸光碰撞在了一起,眼前这个云舒好像与往日不同了,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夏湘影也说不明白。 “母亲!”云舒见到夏湘影陷入沉思,不免带着试探的轻唤了一声。“舒儿,何事呀?”夏湘影的思绪就像是牵线的风筝被拉了回来,脸上堆满了关切的笑意,只是云舒可没放过她眸底的寒光, 夏湘影笑得灿若月华,心里却恨得滴血,如此明显的敌意,她前世正是眼珠子瞎了吗?竟然没看出来。 “母亲一直操劳着相府的大小事务,近日相府频频出事,也着实让母亲费尽心力了,我瞧着母亲到现在都还有些恍惚了!”云舒贝齿轻启温言道,“奈何我母亲早逝,现在这府里也就只有母亲和佩姨娘。父亲,我看母亲确是劳苦,如今连周嬷嬷也……。”云舒以手掩面,微微皱了皱鼻子以压制眼角快要溢出眼底下的泪水,“父亲,要不让佩姨娘来帮帮母亲。” “不会不会,母亲又不需要自己做,吩咐下去就行了,累不着。”夏湘影连忙开了口,生怕自己的管家大权被夺走分毫。 “母亲,您不是在为下月老国公的大寿做准备吗?看您如此憔悴,到时候老国公着实该心疼了,等老国公寿宴一过,再还给母亲就是。” “不用了,我可以。”夏湘影袖下的手紧握在一起,坚决的拒绝,若是将掌家大权交给了兰佩,她本就出生不低若将来她再诞下个儿子,要想拿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夫人哪!云舒说的不错,你好好歇息一下,可别操劳过度,这样吧,就让兰佩协助你吧,”玄凌一脸关切,但却眸深似海。与其说是关切夏湘影不如说是关切与国公府之间的关系。 夏湘影虽心有不甘,但就目前而言周嬷嬷的事已让玄凌心存芥蒂,自己本就只比兰佩的出生略高一点,想来自己此时是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只能答应:“是,老爷,多谢老爷挂心。” “劳兰佩妹妹操心了。”夏湘影将手覆在兰佩之上,笑得十分和善。 “夫人哪里话!能为夫人分忧是我们做姨娘的福分,何来操劳之说。”佩姨娘虽然还没来得及弄清眼下形势,但能分得夏湘影一手包揽的大权,于自己是百利而无一害,况且自己生产在即,确实需要些实权来护孩儿周全。 此时的夏湘影笑得端庄得体,天知道她快把自己的手心都掐破了,这小贱人竟敢蹬鼻子上脸,简直跟她母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好早让她的母亲上了路,等着,很快我就会让你们母女团圆的! 云舒将这一切都瞧在眼里,眸底闪过一丝惊喜,想来幼时的传言是真的,当初父亲与母亲情投意合,若不是夏湘影的家族背景,我母亲才是正经的丞相夫人。想来这也是夏湘影如此憎恨母亲与我的原因吧! 第十四章:结成联盟 是夜,云舒一袭水绿色薄纱睡裙,如瀑的长发垂在胸前,抬眸望向由琉璃瓦聚集而出的水帘,耳听雨打荷叶,水滴落入湖中层层微澜便相逐而去。卡Kа酷Ku尐裞網 连日来的圈套和自救,已让云舒疲惫不已,而今雨中赏荷,倒让云舒来了兴致,抬手便抚了一曲春江花月夜。顿时间,悠扬的琴声随风飞舞,余音绕梁。 “这琴声比你母亲虽不及,倒也有了七八分像了。”轻微的击掌声划破层层雨帘落入云舒的耳中,佩姨娘在丫头鸢儿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佩姨娘,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云舒急忙过去搀住兰佩,领着她进了正厅。对于佩姨娘云舒没有太多的怨怼,前世她对云舒不咸不淡,不欺辱也不照拂,因此云舒对她倒也恭敬。 兰佩望着眼前这个细胳膊细还未及笄的孩子,眉梢一凝,“云舒,姨娘是个不惮以最坏的想法来看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你为何要帮我?”佩姨娘缓缓坐定,低头浅啄了一口清茶。 “姨娘,何出此言?我不过是就事论事。”云舒嘴角勾起一丝纯善的笑意,端着一副无邪的模样。 佩姨娘看着眼前如此淡定自若模样的云舒,总觉得云舒那里不一样了。其实夏湘影母子能霸道其实与她也有一定的关系,她生性纯良,但老爷由于她母亲的关系对她本是关爱有加,可多次碰了钉子后,便放弃转而对夏湘影母女更好。卡Kа酷Ku尐裞網 “姨娘莫不是害怕辛苦?”云舒首先打破了房间中的沉默,室内的低压瞬间被击碎。 “不辛苦,能为夫人分忧可是做姨娘的荣幸。”佩姨娘目光游移到放在矮桌之上的古琴,“这把琴是你娘留下来的吧,好久没听到过这琴声了,可惜了这么个妙人儿……”佩姨娘若满怀惆怅地走向了古琴,白皙纤长的手指拨动一下琴弦,清脆的琴音乍然而起。 “云舒,难道你就不想了解一下你的生母吗?”佩姨娘回头紧盯着云舒,想看看她的反应,只是佩姨娘失望了,云舒的反应很平淡只是“嗯”了一声。 也许佩姨娘把这毫无任何情绪的一声,当做故事继续下去的应允。卡Kа酷Ku尐裞網“你母亲虽然出生于一般富庶之家,但却是名动邺璃的才女,深受追捧,老爷得到了她的青睐,本是人人艳羡的一对,虽然加入相府只是姨娘,但却独得老爷宠爱,后来你的母亲威胁到了主母的地位,所以……。” “你的意思是母亲是被人害死的!”无论云舒是一个何等稳重内敛之人,但涉及到骨肉至亲依然做不到淡定自若,尤其是关于母亲去世的真相。 “云舒,本来我不该告诉你这些,但你今日助我,我自是不愿欠人情罢了。”兰佩凝眸望着云舒已经颤抖的双手,语气带着将门之女所有果断。 “她为了老爷开心,表面与你母亲交好,实则暗自毒害你母亲还有在尚在襁褓之中的你,却不料自己的女儿误食伤了根本,这便是她这般待你的原因。”兰佩轻咳一声,侍立在一旁的鸢儿立即将茶碗递到嘴边,兰佩轻轻拨动茶盖,“你同你母亲一样宽厚纯良,本深得你相爷喜爱,可正是你的纯良被人利用,害的相爷与你离的越来越远。”兰佩急急地说完了这些话,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又如何以为我会信你?”云舒之前的着急消失殆尽,疑虑就好像雨水落入泥坑越积越多,多年的争斗告诉她天下熙熙就,皆为利来。 云佩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虽然身怀六甲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说不出的风韵。“云舒,你我处境十分相似,要想安稳度日,我们就得连横合纵!”许是云舒的诘问在意料之中,云佩的口气从容淡定,如同平静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 云舒纤细的手指放在朱唇之前,示意兰佩低声说话,兰佩则坐在了云舒的身旁,低声耳语。 “什么?真的?你说的是真的?”云舒的三次惊呼都因激动而不由地声音高了八度,眸子中激荡着惊喜的光芒,转瞬又被一股恨意深深攫住,“若真是那样,我一定要他们好看!”云舒贝齿轻咬,这句话一字一顿地从牙缝中跳了出来,袖中的手紧紧握住。 看来你还是学不乖是么?云舒的眸子闪过一丝凛冽的光,若如实质般的,门外的黑影怕早已万箭穿心而亡。 第十五章:杀鸡儆猴 “难道就这么迫不及待么?”云舒沾染上抹不去的恨意,兰佩也早已顺着云舒的目光而去,门边的黑影如同泼墨在净白的窗棂纸上尤为明显,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眉头紧蹙。 云舒素手微扬,月儿便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猛的拉开门,丫头小茹直接就摔了进来。 “哎哟”小茹摔在地上,立马狠狠地盯着月儿,嗫嚅着好像想咒骂些什么,但一看到云舒和佩姨娘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于是只有将咒骂之语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小姐,佩姨娘!”小茹带着试探微瞧了云舒一眼。 云舒拿起茶碗吹了几下,冷言道:“到院子外面去跪着,没我的命令不准起来。” “小姐,我不过是想进来伺候小姐,一时见里面有人,才在外面犹豫了,小姐!”小茹见云舒面色平淡,便开始撒起娇来,以前的云舒待人宽和,若是一番撒娇讨饶便也会就此作罢。 现如今云舒看见小茹的模样,暗自思索道,自己前世究竟是有多蠢,如此错漏百出的谎言也能诓骗自己,怪不得下场凄凉。 小茹见云舒陷入深思,心中不免一喜,还以为小姐真是变机灵了,结果还是蠢货一个,“小姐,原谅我吧!我……”小茹迫不及待地继续讨饶。 “滚出去跪着……”云舒的声音微冷,小茹顿时打了个冷战,连滚带爬的爬出去,跪在了院子里。连绵不断的雨水,坚硬地的地板,跪久了也是遭受不住的。 约么过了好几个时辰,云舒送走了佩姨娘,招手示意小茹走进正厅,又让月儿将一众奴仆领正厅,众人站屈身行礼后,目光都落在了全身湿透跪俯在地的小茹身上。 云舒则垂眸看着地面花团锦簇的地毯,“小茹,你知道这世上何时最可笑?”云舒朱唇微启动徐徐说道。 “小姐……奴婢……奴婢……不知。”不知是不是方才院子里淋了雨的缘故,小茹此时整个身体颤抖,连说话都能听到磕牙的声音。 “最可笑的是自作聪明!”云舒倏然盯着小茹,重音都落在了后面四字之上,“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么?可你就是不知道学乖。卡Kа酷Ku尐裞網”寒意在云舒的脸上瞬间凝结,让人不寒而栗。 “若说蕊儿之事是一个巧合,那后又怎会有如此多的巧合,让人频频知晓我的计划,而这一切只有一个合理解释——内奸。”云舒说出最后两字的时候,伸手捏住小茹的下巴,雨水顺着小茹的鬓发掉落在了她的手上,可再怎么冰凉的雨水也比不上云舒眸中泛起的寒光。 “小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硕大的泪滴从眼角处滑落而下,声音因为脖子的上扬而变得有些压抑。 云舒眸中的寒光渐渐转变成了嘴角勾起的弧,白皙纤长的手指在小茹腰际一划而过,迅速直立而起,居高临下的乜了一眼由于陡然失重瘫软在地小茹。 “小茹,你知道是什么出卖了你吗?”云舒说着将一个极其精致的荷包提在手里晃动了两下,满目的寒光化作了一个极浅的冷笑。 小茹的眼底的惊诧之意翻涌而出,手指无力地指向荷包,仿佛在说,荷包!怎么会是荷包? “怎么?还是不明白么?”云舒兀自走向了檀木椅,端坐在上首,微微摇头,“如此愚钝!也难怪你会露出马脚。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顺手拿起剪刀,咔嚓一声两面的填充物倾泄而下,顿时一股奇异的香味充斥着屋子的每个角落。“蕊儿的事情发生后,盼云居上下众人我皆赏了一个内中放入香料的荷包。这些荷包都是我亲手缝制的,每个荷包的香气虽有不同,但却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都会吸附与之不同的香气。” 云舒抬眸环顾一下众人,他们面面相觑,表情各有不同但都不自觉的摸了在腰间的荷包。 前世的云舒一心研究各种香料,深知各种香料的各种特性。 云舒眸光微敛,拿起荷包的残存部分放在唇边嗅着,“而你这个荷包,它原本的香气都快要盖不住沉水香的味道了,你还说不是你!”云舒将碎布用力摔到了小茹的脸上,冷言道:“你还有何话好说。 “奴婢知错了,知错了,小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小茹眼见事情败露已无反驳争辩的余地,剩下的便是带着哭腔的哀求。 “来人,杖责六十,然后扔到辛奴园。”云舒背对小茹,纤细的身材还未及笄的年纪,这般的睿智聪慧让周遭众人不觉有些奇怪,但却没有一个人清楚地表达出奇怪之处,只知道现在的二小姐不好惹。 杖责之时,雨还未歇。云舒要求众人在回廊之上观刑,木板打在肉体上发出的沉闷的响声,几板子下去,小茹已然面无血色,豆大的汗珠牵线而下,素洁的衣衫渗出大片大片的血渍,在雨水的作用下鲜红逐渐晕染开来像是大朵大朵绽开的玫瑰,而小茹的脸上早已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气息奄奄。 云舒侧首看向周遭众人,胆小的早已吓得面色惨白,云舒抬手示意停下,她终究还是心软了,杖责还未毕云舒便命人将小茹送往了辛奴园。 “先是蕊儿现在又是小茹,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到自己身上。”一个婢女低声嘟囔一句,便被旁边的嬷嬷拉了一下衣角,“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少说话多做事便是。” 咳咳…… 云舒轻咳两声,周遭便落针可听,“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在嘀咕什么,只要忠心,我便待你们如手足,如若不然,这便是你们的下场。”云舒说话间已将纤长的手指向了方才小茹责罚之处,斑驳的血迹还依稀可见。 “是!”众人皆一屈膝,战战兢兢。云舒自知前世软弱,所以这些人难免不把自己当回事,正好通过惩罚小茹之机好好敲打这些人。 云舒看着众人脸上的惧色,便知她的目的达到了,“我也有些乏了,你们都下去吧!” 风声雨声皆灌入云舒的耳朵,她抬眸看向盼云居外,婢子们来回穿梭其中,声音很轻很轻。“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对盼云居的人动手了吧!”云舒的眸中沉珂一片,露出积攒已久的哀伤。 此时的相府安静肃穆,亭台楼阁甚是美妙,只是其中的滋味只有自己懂得。但对于佩姨娘所说之事,她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若真如她所言,那么她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云舒这样想着,许是连日来的跌宕,令她身心俱疲,斜依在贵妃榻上沉沉睡去。月儿见状,轻轻地将锦被盖在云舒单薄的身上,退去了。 第十六章:来自长兄的礼物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夏湘影在房间中气得直拍桌子,但碍于周边奴仆众多也不好发作,但整张脸却冷若冰霜。卡Kа酷Ku尐裞網自从嫁入相府以来,家中庶务一应大小皆有她打理,即便是当初备受宠爱的柔姨娘(云舒生母)都没能分得一星半点,而今却被云舒这个小贱人分出一些,实在是可恨。 夏湘影捏紧了手中的茶盏,咬牙切齿嘟囔到:“就算是你娘淑柔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又能翻起什么大浪。”眸光一凝,嘴角浅笑。 “母亲,母亲!”婉容急切地轻唤声将她带回了现实,抬眸便看见婉容摇摇曳曳地走了进来。 夏湘影顿时收敛了怒气和担忧,整了整衣衫,眸底闪过一丝寒光,婉容现在还不是她的对手,她一定要保护好婉容,相府世代皆出皇后,这一代若是也能出,那就只能是她的婉容。云舒,你现在真的太不安分了! “母亲,你且放宽心,掌家大权依照惯例都是在主母手中,外祖父寿宴一过,母亲要回来便是。”婉容看到夏湘影有些懊恼的模样,赶紧安慰道。婉容见夏湘影依旧沉默不语,“母亲,不过这个云舒现在越发嚣张了,先是出言顶撞我,后又逼死周麼麽,现在还……还竟敢……。”婉容的语气带着娇嗔,“母亲,看来以后还真是不能小瞧了她!” “容儿啊!没事,一切都有母亲在,不过你也确实该多长个心眼儿,切莫莽撞了!”夏湘影的眸中和煦如春风,语重心长的抚着婉容的手背。 “母亲,上次她竟敢公然顶撞我,要不是为了在父亲面前的恭顺的形象,我定要告诉父亲。只是,女儿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呀!”婉容见母亲面色和顺了许多,赶紧的开口,“母亲,你一定要为我出这口恶气。” “别急,她蹦跶不了几天了,原本没打算置她于死地,现如今既然她自己找死,就别怪我心横手辣。”夏湘影拂了婉容鬓角的发丝,“容儿,母亲没事,放心,你先回去吧,等过了及笄的日子,她就蹦跶不起来了,到时候你想怎么出气都可以。” “谢谢母亲,我就知道母亲定不会让女儿失望的。”婉容激动得开口,随即带人离去了。 夏湘影身边随侍的赵麼麽见夏湘影终于缓和了些,赶紧的就叫丫头们端来了一杯刚沏好的参茶。 夏湘影以手拨茶盖,袅袅轻烟中看着赵麼麽,又想起孙麼麽。卡Kа酷Ku尐裞網她俩皆是随嫁过来侍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他们皆成了自己的心腹。若不是相爷已然对我心存芥蒂,我又怎会看着他人去了我的左膀右臂。 念及此处,夏湘影眸光一凝,“大公子那里,你可安排好了?”夏湘影眠了一口参茶。 “回夫人,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是……只是这样会不会……。”赵麼麽还欲继续说下去,就被夏湘影示意不要再说下去。 夏湘影看着面露忧色的赵麼麽,心中如明镜高悬,只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呀!身居高门那也就是步步走在水深火热之中。 周麼麽是个机灵的,这么些年看着夏湘影一路走来,除了那件事任何事情都是稳妥为上的,于是见夏湘影不欲自己说下去,她也就噤声了,只是在旁轻摇着蒲扇。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直直地透过小轩窗照射在云舒的脸上,晨光掩映下的云舒静谧而美好,阳光虽然已经过窗户纸过滤,但足够叫醒浅眠中的云舒。 长长地睫毛微微颤动几下,云舒便醒了过来,一番洗漱之后,云舒站在回廊之上狠狠地吸了口气,雨水冲刷过的空气活着馥郁的花香,当真是好闻极了。卡Kа酷Ku尐裞網 “从这里眺望整个相府,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呀!” 美妙的时候总是会有人来破坏,云舒可不怎么喜欢这样的不速之客,面带厌烦的转身过去,“大哥,你怎么会来?你不是代替父亲四处查看去了吗?”惊诧之意早已溢于言表。 “我见各处祥和安宁,又听闻府中之事,便快马赶了回来。”说话间将手中的包袱递了过来,“再过几月,就是你的及笄之礼了,大哥寻得了上等锦缎和丝线。” 月儿见云舒面露喜色,赶忙接过了琪护手中的包袱。“舒儿,府中之事我也听说了,说到底总归是下人作乱,一家人理应一致对外,切莫放在心上。” 一家人!这三个字落在云舒的耳朵李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前世的云舒就是念及血缘亲情,结局却很惨淡,云舒在内心冷嗤一声。 “大哥,舒儿知道!”云舒眸光微敛,笑得纯善无邪,只有自己知道她有多么憎恶这所谓的一家人。 一番谈笑之后,琪护随即离开了。 云舒转身便见月儿眉头紧蹙,两手紧紧攥住,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 “月儿,你有何事?”云舒慢步走向她,语气充满了关切。 “没……没……没什么!”月儿将云舒站在自己一米开外地位置,她只顾着摇头说没事。 云舒淡然一笑,“若是无事,便去将大哥送的锦缎和丝线取来,我要好好瞧瞧!”随即便坐在了矮桌旁。 月儿闻言便将东西取了来,云舒眸光微抬,将锦缎与丝线拿来仔细观瞧,这些东西本就流光溢彩,此时在阳光下就更加光彩夺目。“果然是极好的物件!”云舒眯着眼瞧着手中的锦缎与丝线,“月儿,你说呢?” 云舒陡然一问,月儿更加惴惴不安,“小姐,休怪奴婢多言,还是小心些的好!” 云舒将月儿的这般模样,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的好月儿,如今倒也学会猜疑。”说着便以袖掩口,正眼瞧着月儿。 这下月儿更摸不着头脑了,脸颊窘的绯红,“小姐,奴婢说的是认真的,上次在瑜琪阁我都听到了。” 云舒一听这事,便倏然收敛了笑意,突然而至的转变,没的让月儿心中一紧,“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 “你觉得大哥真的会害我吗?”云舒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着身边的月儿低喃,一头雾水的月儿只望着她。 “要害我的人并非大哥,而是……”云舒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嘴角勾起了一丝清冽的弧。 “那小姐打算如何做?”月儿的声音极小,小到让云舒觉得那声音是从她心里飘出来的。 “既然礼物都收下了,那我们就好好的享用吧!”云舒说着将手中的锦缎死死拽住,眸光紧盯着流光异彩的丝线。 第十七章:他就是一个登徒子罢了 “小姐,小姐……”月儿将云舒的面色十分难看,便着急的轻唤了两声。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被月儿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中,看着眼前这个目光澄澈的少女,她不由地心中一阵惆怅,难道自己真的变的面目可憎了吗?连这样简单纯真的孩子也开始便的猜度人心了,但是这对于月儿来说可能不是件坏事,至少总比以前那样傻傻让人欺负了去强。 “哦,没事!替我拿些上好的补品,我们去看看佩姨娘。”云舒说着便整了整衣衫,束好朱钗。 夏日的相府,亭台楼阁,绿树环绕。然而云舒却无心于这一番迤逦风光,只顾带着云舒朝着悠佩园走去。 “司徒小姐!步履匆匆是要去往何处呀?”戏谑的声音从云舒身后不远处传来,她眸光一凝,随即转身,永贞此时正带着一贯邪魅的笑容。 “殿下,今日来此不知何事?”云舒躬身施礼,语气却无半点恭敬之意。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对司徒小姐可甚是想念!”说着便顺手摘下一朵玉兰准备簪于云舒发髻之上。云舒闪身一躲,永贞便朝前扑空,踉跄几步,云舒见他如此狼狈之,不觉好笑起来。 “能博得小姐一笑,也是我的荣幸了!”永贞眸光紧锁笑颜如花的云舒,慌忙理了理自己额角的鬓发。 “殿下若再不去议事,只怕下人们又要搜罗相府上下了!”云舒带着戏谑的语气,抬眸望向了眼前的翩翩公子。云舒自然知道眼前这位丰神俊朗的公子来相府,定是陪太子殿下而来。 他素喜表现得玩世不恭,无心政事。不过表里是否如一就不得而知,想来这也是他生于皇室的自保之法,这世道不是非黑即白,谁还能没有秘密呢!就比如她,有谁知道她经历了再次为人的离奇事件呢? 永贞见云舒神气十足的样子,只得悻悻然地辞了云舒,兀自走向了书房方向。 “小姐,这贞亲王殿下还真是有些轻浮。”月儿见云舒少有的展开笑颜,又是欣喜又是担忧。 “月儿,切莫在背后议论主子,尤其是身份高贵之人,小心让有心之人听到,拿来做文章。”云舒见月儿有些口无遮拦,便不无担忧的训斥道。 前世自己多少次对永炎直言不讳,以为这些逆耳良言能真正帮助到永炎,却不想却成了别人攻击自己的武器。连最后也因为出口不逊被割舌。云舒淡然一笑,便携着月儿疾步走向了悠佩园。 而这和谐融洽的一幕,毫无遗漏的全都落入了一双细长妖媚的眸中,她的双手攥紧捏在手中的鲜花,咬牙切齿道:“确如母亲所言,贞亲王不是恰巧出现,只是她司徒云舒凭什么!” “小姐,贞亲王不就是一个不受待见的王爷吗?何须介怀,只要太子还在就够了!”莲儿见婉容恨恨之色,便阴柔地提醒着婉容。 婉容将手中的花狠狠地扔在地上,花瓣散落一地,轻蔑地望向云舒远去的背影,目光犹如实质般的要将云舒刺穿。 而云舒丝毫未曾察觉这双目露凶光的眼睛,依旧和月儿说笑着走向悠佩园。 悠佩园陈设不似其他,没有琳琅满目的鲜花绿叶,假山流水。唯独却多了些兵器、矮桩。这些锈迹斑驳的练武之物无不昭示着主人曾经是血性的将门虎女。卡Kа酷Ku尐裞網云舒看着眼前的矮桩和兵器,似乎都已看到了身着铠甲,身姿飒爽的女中豪杰。 “云舒,你怎么过来了?” 云舒还未来得及细想,佩姨娘温柔的声音就像一阵风,将这所有的幻象全都吹散了,云舒心中苦笑。 “姨娘,舒儿过来是有件事情想要求你。” “说吧!有何事?”佩姨娘望着面露难色的云舒,便也心中明白几分,摇手示意众人退下。 云舒将众人散去,于是将身子向佩姨娘凑了凑,“姨娘,我想求你帮我寻两个身手较好的暗卫。”云舒知道,佩姨娘将门出生,家中高手如云,且有一支训练有素的暗卫。 “暗卫?”佩姨娘语气淡定,但眸底的疑惑却是一涌而出。 “是的,我在相府势单力薄!所以……” “所以,这也就是你助我的真正原因是吗?看来我还没有会错意。”佩姨娘胸有成竹的笑笑,似是自己心中猜测得到证实的得意,又似是对暗卫这件事的赞许。 不管是什么,云舒心中总算是舒了口气,“那么,佩姨娘……您看……”云舒带着探测的语气赶紧开了口。 “这没什么!我会派人告诉父亲,让他挑选两名最好的暗卫,只是你是如何得知暗卫之事的?”佩姨娘满目疑惑的望向云舒。 “这个是与贞亲王交谈时得知的!”云舒一时来不及细想,永贞的面容就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许是才刚见过的缘故吧。 “哦!原来如此,看来你与贞亲王确实有关系!”佩姨娘说着话边拿目光逡巡着云舒,一抹坏笑出现在配姨娘的唇边。 “没有……”云舒立时打断了佩姨娘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双颊绯红,说来也奇怪,自己已不是少不更事的丫头了,为何还会这般,看来这个躯壳还保留着小姑娘秉性呀! “云舒,暗卫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我们也算是同坐一条船了!”说着便打了个哈欠,用手轻抚孕肚。 “姨娘,我看您也乏了,舒儿告辞了。”云舒见状,立即柔声道别。 云舒主仆二人从园中出来之时,云舒转身看向悠佩园,高悬的烈日晒得云舒焦灼不安,我本发誓不再相信任何人,但自己的力量单薄,佩姨娘如你所言,我们合纵连横。 “小姐,你当真相信佩姨娘么?”月儿见云舒呆呆看着悠佩园,略带试探语气小心询问道。 “当然!“云舒掷地有声,带着不容丝毫质疑的语气,月儿便也乖巧的闭口不言。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云舒不是相信佩姨娘,她相信的是人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人性。 “小姐,我瞧着贞亲王可不怎么好,小姐还是另觅良人吧!”月儿见周围气压瞬间低了几度,故意调笑道。 云舒伸手便敲了敲月儿的脑袋,“好你个月儿,也学会取笑人了,再说了,他不过就是个登徒子罢了!” “那奴婢就放心了!”主仆二人玩笑着一径去了。 第十八章:暗卫 夜幕中的盼云居静谧,倚窗而望,绵延的灯火宛若游龙,水中的倒影星光点点,云舒望着书中激荡而起的层层涟漪,嘴角浮起一丝惬意的笑意。 突然一抹黑影在水中的转瞬即逝,一阵微风拂面,让云舒不禁紧紧湖蓝披风,嘴角笑意一凝,寒意陡然而至。 “属下参见小姐!”两个一席黑袍的男子单膝跪地,拱手施礼。 佩姨娘的速度果然够快,不过半天的功夫人就已经到了盼云居,可见老将军对这个女儿还是十分疼爱的,当年若不是佩姨娘鬼迷心窍执意要嫁父亲,只怕现在也已经是高门大户的主母了吧。 小姐,这个名字听起来还不错,只是…… “小姐?”云舒凝眸看向眼前人,眉梢微微一皱,冷言道:“你们刚刚叫我什么?” “小姐!”两人再次铿锵有力的回答。 云舒眉梢早已眉头紧皱,端起身边的茶杯浅啄一口,朱唇轻轻启悠悠道:“难道你们将军就是这样培养你们的么?”云舒正襟危坐斜睨着二人。 “属下暗一鬼煞,拜见主人!”其中一人立时双膝跪伏在地,拜了一拜。旁边一人随即反应过来,如是照做,“属下暗二影煞,拜见主人。” 云舒知道自己虽然已历经半世浮沉,但现在这个稚嫩的脸盘还不足以让他们敬重自己,而现在云舒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月儿见状便立即开口道:“二位快快请起!”话未言毕,便搬来椅凳示意二人坐下。二人面面相觑,但都纹丝不动。 “二位请坐吧!”二人闻得云舒此言,便正襟危坐于椅凳之上。 素闻司徒府二小姐宽厚谦和,便有一些将她不放在眼中,现在看来也是一个不好相与的主。二人在心里犯着嘀咕,将自己之前的那一丝不敬之意早抛之脑后。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正欲说些什么,却见眼前二人眸光微转,拳头紧攥,紧张的气息似乎感染到了云舒,缓声道:“何事?” “有人来了!”二人一拱手倏然化作黑影没于无边的夜色中。二人刚消失,就见回廊拐角处一席曳地长裙慢步走来。 “妹妹,可是有客人来过呀?“婉容一踏进正厅就紧盯着云舒面前的矮凳,面露笑容却无半点亲切之感。 云舒看着婉容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脸庞,内心轻哼一声,“舒儿这不是闲来无事,想跟月儿这丫头下棋玩罢了,岂料姐姐赶巧就来了!”旁边的月儿可是个眼尖儿的,连忙示意两人把凳子搬到了棋桌旁。 “小姐莫不是折煞了奴婢,我那里就会下棋了,莫不如就让大小姐来和小姐下一局吧!”月儿呢喃着便将抬眸看向了婉容。, 婉容最是看不上这些庶之女,无奈母亲非得要她来打探消息,说是必须要让她学会隐忍。卡Kа酷Ku尐裞網现如今,婉容虽有诸多不乐意但还是含笑致意默许了。 一盏清茶黑白两棋就开始正面交锋,婉容可不是跑来跟一个庶女下棋的,她心不在焉落子也较为随意,“妹妹,再过两个月就是你的及笄礼了,准备的如何了?以妹妹卓绝的舞艺,到时候定会大放异彩。” 云舒的脸上带着恰如其分的微笑,但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极力掩饰自己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不禁觉得倒也是难为这个不可一世的美人儿了。 原来如此急切啊!今早刚送来今晚就迫不及待来打探情况了。云舒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似是一心都扑在眼前的棋局之上,语气淡淡,“今早晨起,大哥就送来了上好的锦缎和丝线,我瞧着挺好,就准备拿来做舞衣、秀缎带,也不枉费了大哥的一番好意。”云舒说罢方将一子落下,婉容的情况就岌岌可危了。 婉容这才发现自己败局已定,但自幼孤傲的她怎可乖乖向庶认输,便托辞说想要看看大哥送来的上好的锦缎和丝线。 月儿将这些东西交与婉容,她拿在手里端详了许久,连连称赞是上好的东西,算得上是珍品。说罢,对云舒莞尔一笑,“妹妹,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些事情未处理,就先走了!”随即带着众人离去。 还是这么沉不住气,真是枉费了母亲的一番心意,云舒看着婉容远去的娉婷背影,不禁自言自语。 “小姐,你明明知道那些东西有问题,还有你明明知道大公子……!”云舒抬眸便撞上了月儿一脸疑惑的样子,但云舒回了她一个浅浅的笑意,寓意让她安心。 “大哥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无论今日之事还是上次之事,都不是大哥有意而为之,既然有人想让我乖乖走进去,那我又何乐而不为了!只是世间之事瞬息万变,谁又能预料呢?”云舒望着无垠的夜色,璀璨的星辰,如此良辰,风起云涌也不过俯仰之间。 一阵微风袭来,灯笼的烛心略微跳动几下便安静下来。 “看到了吗?刚刚这个人,你们帮我好好盯紧了!”云舒头也没回,自顾自地呷了口茶。 “鬼煞!”云舒用手绢轻拭了嘴唇,语气极淡却带着几分威严,云舒缓缓转过身来,影煞早已不知去向,这是他们的规矩,不多问不多说只做主人吩咐之事。 云舒目光逡巡在鬼煞的身上,她抬手示意鬼煞靠自己近些,鬼煞便向前凑了凑,方便听清云舒的耳语。 “这件事务必给我查清楚!”云舒厉声道。 “是!”鬼煞明朗的余音还未了,而人早已没于泼墨似的夜空中。 若果真如佩姨娘所言,那么我定会千万倍的还给她。夜晚的寒风似乎顺着鼻息进入云舒的心里,在心里凝结成冰。 第十九章:各怀心思 大璃朝男子尚武,女子则尚舞。卡Kа酷Ku尐裞網因而闺中女子大都勤练舞技,对于这个四世三公的司徒家更是如此,婉容和云舒都师承名家,然而自幼云舒都显现出卓越的天资,略胜婉容一筹。 婉容在及笄礼上的精湛舞技和绰约风姿,到现在还不时被别人称赞,她也是在及笄礼上得到了当今皇后的赞许和嘉奖。如今,云舒及笄之礼在即,她可不愿云舒也能获此殊荣,更不愿意那个世家公子能够青睐于她。 若说之前婉容还十分担忧这件事情的发生,那么现在她基本可以高枕无忧,只需想想到时候如何讥笑嘲讽看起来不那么明显。 婉容越想越觉得一阵轻快,不禁加快了步子朝着夏湘影所居的潇湘园走去,唇边的笑意蔓延至整张面容,后边的莲儿只得一路小跑。 “母亲!”婉容的轻快地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喜悦,夏湘影此时正在挑选府中所用的衣料,将婉容满脸欢喜,便也快步迎了上去。卡Kа酷Ku尐裞網 “什么事如此开心?”夏湘影打发了身边的丫头去取绿豆羹,自己便拉着手让婉容在身边坐下。 婉容笑意盈盈,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矮桌的衣料之上来回抚摸,“大哥送来了上好的锦缎和丝线,我定会将它用来做舞衣、秀缎带。”一语言毕,婉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夏湘影抬眸看向婉容,略过一丝担忧,“容儿,母亲告诉过你多少次了,要喜怒不形于色,要有大家闺秀的做派。”夏湘影训导的话刚一说完,婉容就扑在她的怀里撒起娇来,夏湘影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想来有些奇怪,你上次你找人假扮琪护密谋,当真让她听见了?”夏湘影一双柳眉渐渐蹙起,有些疑虑。 “千真万确,我还见她与大哥在花园大吵!”婉容看着夏湘影的神情,连忙开了口。 夏湘影依旧眉头紧锁,婉容轻声问道:“母亲可是担心?” 夏湘影若有所思,老爷寿宴之后,云舒性情大变,巧舌如簧,机智无双,那么现在为何还接受了琪护的东西,难道她还如原来宽容大度,显然不可能,那么就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夏湘影一时还参不透。 婉容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会儿,却找不出任何头绪,只得小声地道:“女儿也不知道,但她与女儿年纪相仿,那里会有如此细密的心思。最多也就是喜欢那些珍品,急于出头,可不管是谁送来的。” 夏湘影停住脚步,认真的想了一会儿,眼中的疑虑消失了,惬意地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伶俐,这话倒是提醒我了,她若真的喜欢就必定会拿来做舞衣和缎带,我们只需多去几次盼云居,不就知道真假了吗!” 婉容会意地笑了,“知道了,母亲!”语气中百般的不乐意却也只能生生了咽回去。卡Kа酷Ku尐裞網 夜晚的迷雾,袅绕于庭院之中,一片朦胧,风从树梢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夏湘影微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的树林,目光比树梢的露珠还要寒冷。而这一切,尽数落到了一双幽深的眸子里。 “哦,是吗?” 云舒眸光微转,放下手中的茶盏,似乎是在询问又似乎是在低声呢喃,嘴角勾起了一个弧,“知道了,你继续盯着就好!” 本来还想再缓一段时间,看来明天下午出发之前就得办好,她们可等不到自己到了祥云寺再来查看,云舒若有所思的想着,“影煞,帮我找到织云轩的织娘,将这个东西交给她!” 月儿立时将手中的一个包袱递给了影煞,“明天我离开相府前必须完成!”影煞领命便纵身一跃离去了。 织云轩汇集了整个大璃王朝顶尖的绣女,其中的第一绣女织娘更是技艺精湛绝伦,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前世太后大寿更是下旨请织娘绣吉服。若不是这个织云轩隶属于江湖第一大组织——鬼渊阁,估么着早就为朝廷所用。 想来这世上能将这些动过手脚的锦缎和丝线恢复如初,只怕也只有织娘,只是她行踪诡秘,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云舒望着眼前被风撩拨起层层涟漪的湖面,风兜起她鬓角的发丝,她双手合十念了句佛。 “小姐,有了暗卫你也该安心了。”月儿将手中的参茶递了过去,“若是如此不放心,小茹事情就告诉老爷去,人证物证具在,还能赖了不成!” 云舒转过身挥挥手,月儿便将茶盏放在几上,“你忘了周嬷嬷和蕊儿么?只差一步就可真相大白,但结果如何,无辜枉死罢了!”云舒轻叹了一口气。 月儿一时无话,房间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微风风拂过树梢发出的窸窣之声,云舒只是两眼望着轩窗之外,一刻也不曾离开,眸中的担忧夹杂着一丝期许。 不多时,还是云舒打破房间的沉寂,“罢了,看来今晚是不会有消息了!”她整个眸子黯淡下来,眼神里的落寞我见犹怜。 “小姐,鬼煞定会带来让小姐喜悦的消息,静候佳音就好!”月儿当然知道云舒心中此刻心中所想,影煞所做之事不过是多一重防备,那么鬼煞所做之事就让云舒牵肠挂肚。 云舒虽没告诉月儿,但她已经猜着了七八分,云舒定是让鬼煞去调查徐嬷嬷了,毕竟这关系着自己的生身母亲。 云舒似是没有听见月儿此言,带着无尽的落寞和深深地疑虑睡去。 第二十章:祥云寺祈福 祥云寺位于邺璃城以西,历代便是皇家祈愿之所在,司徒家四世三公便得此殊荣,得以在此祈福。卡Kа酷Ku尐裞網而今年不同于往年,夏老国公大寿在即,也会一同前往,更有传言公主殿下也会同行。 一时间整个司徒府都紧锣密鼓的开始筹备,当今皇上子嗣绵薄,公主仅此一位,备受帝后恩宠,若是能在公主殿下露脸,又或是留下点印象,那可真真是件大好事。所以,无论国公府还是司徒府上下的公子、小姐们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翌日,许是前几日过于疲惫,日头高悬之时,云舒方才起床,抬眸便瞥见了矮桌之上的锦缎丝线。 一早就有好消息,看来今天应当过得很顺利,云舒鼻子微皱深吸一口气。极目处婉容的身影便穿梭于回廊之上,当真如我所料,云舒的脸上浮起一丝浅笑,瞥了一眼矮桌之上的物件。 婉容穿戴齐整来到了盼云居,抬眸见云舒睡眼惺忪的模样,心中暗自嘲笑,但又不好过于发作,“妹妹,都这会子了还未梳洗,莫不是想丢脸都要丢到皇家面前!”目光掠过矮桌,一丝诡异的笑容转瞬即逝。 这可没有逃过云舒的眼睛,她佯装没有瞧见,冷言道:“有劳姐姐操心了,舒儿自由安排!”云舒素手微扬,招来月儿准备梳妆。 “云舒,公主最不喜欢别人穿青色衣衫,若不是怕你穿错衣服冲撞了公主,连累司徒府我才懒得告诉你!”婉容乜了一眼云舒,敛整自己的衣装,起身离去,“可快着些,难不成你要大家都等你么?” 云舒望着婉容婀娜的身姿消失在眼眸深处,一丝轻蔑划过眼底,“月儿,去将蝶绕翠竹如意月裙取来。” “小姐,休怪月儿多言,即便大小姐不可信,但若真是冲撞了公主可担待不起呀!”月儿静静地侍立在旁,面露担忧。 “无妨,去取来吧!”云舒淡淡地说了一句,言语间没有一丝起伏,她在宫中生活多年,当然知道公主最喜欢的便是青色衣衫,只是她不知该如何告诉月儿,难道说自己死而重生了么?显然不行。 不多时,车驾已在司徒府正门备好,一行人步履匆匆地出了府,夏湘影穿着暗紫百花团绣锦衣,头戴碧玉七宝玲珑簪,端的是高贵端庄之仪。站在身边的婉容一袭碧荷翠烟衫,低垂髻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真真是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婉容高傲地脸上挂满了得意,而配姨娘身子重,这次便不同行祈福。 云舒由于起得晚了些,所以在大家都已到齐的时候才姗姗来迟。当云舒走过层层叠叠的人群时,她身着蝶绕翠竹如意月裙,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虽然薄施粉黛,但整个人如花瓣般娇嫩可爱。 两人的穿着几近相同,但却各有风韵,婉容如娇媚妖娆的银狐,云舒则似轻灵透彻的冰雪。 众人都惊讶于相府这对姐妹花的美貌,此前只闻相府大小姐倾国倾城,如今这二小姐却也是国色天香,婉容在惊讶之余还不忘深深剜了一眼云舒。 云舒与婉容安排同乘一辆马车,婉容气呼呼地径自上了马车,云舒伸手虚扶,紧随其后。 “慢着!”车驾右侧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内一个声音骤然响起,只有两匹汗血宝马在昭示着主人的金尊玉贵。卡Kа酷Ku尐裞網没错,确如云舒所料,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国公夫人——孟扶摇,也就是婉容的亲舅母。 静立在马车旁的嬷嬷闻言便将帘在打起,孟扶摇便从车驾之上缓步而下,目光逡巡在眼前的云舒身上。 “丞相夫人,相府难道没有嫡庶尊卑之分么?”国公夫人视若无物地走过云舒身边,目光却落在了玄凌的身上。 国公府一直都瞧不上姨娘庶女,将他们视作乱家之根本,若不是夏湘影进门前早已有了淑柔和兰佩,玄凌根本不会有任何姨娘。 前世的云舒便常招国公府的奚落和嘲讽,比现在更窘迫的时候更多,她都能一一隐忍。 此时的云舒藏在袖中的手,已经渐渐握紧,但自己总有千言万语想要反驳,都只能一一咽下去,只是这次却不似以往那般能淡然接受,云舒的心中仿佛有千万只蚂蚁爬过,难受夹杂着委屈,如鲠在喉,轻轻咬着嘴唇。 “舅母,这是母亲安排的……。”云舒强忍住内心快要蓬勃而出的委屈与愤怒,但此话一出,自己就很不立刻吞回去,要知道如此尊贵的国公夫人,可不希望有这么个卑微的外甥女,只是覆水难收,云舒只得在心里暗骂自己蠢钝如猪。 果不其然,孟扶摇厉声呵斥之声证实了云舒心中所想,“住嘴,谁是你舅母!你配吗?”孟扶摇乜了云舒一眼,冷言道:“你应该叫我国公夫人!果然卑贱之身,上不得台面。” 云舒紧咬嘴唇,头垂得很低很低,仿佛只要一抬头就会陷入无边的哀伤中。 婉容瞧见着这情景早已喜上眉梢,“舅妈,不必介怀,就让妹妹同我一道吧!”婉容信手挑开窗幔,笑得是纯真友善。 围观众人都在啧啧称赞相府大小姐人美心善,宽厚温和,云舒在心中冷笑一声,你们还真是一刻也不放松啊! “怎么?你还不谢谢嫡姐的大度吗?”孟扶摇依旧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想来也是为了夏湘影,毕竟自己的母亲在世时,玄凌差点就背上了宠妾灭妻的骂名。 云舒一屈膝,低眉顺目道:“大姐的大度,妹妹感激不尽!”此时的婉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真真是大家闺秀之仪,而云舒却窘得无地自容,但云舒知道此时自己只能忍气吞声,其一是自己的反抗无疑使螳臂当车,其二是现在反驳,自己便落得个不识好歹的名声。 然而,云舒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却被一句话彻底激怒。 “嫡庶同行自然可以,但她只能席地而坐,不可与容儿平起平坐!”孟扶摇话还没说完,就用涂满蔻丹的手指向了云舒。孟扶摇目光如炬,旁边的玄凌碍于夏国公府权势也只静默一旁。 霎时间,她又看到了前世那双涂满蔻丹对着自己和安靖开始发狂的笑,突然周边的一切都变得那么恍惚,那些人声耳语都变得那么遥远,她不顾别人的惊讶,兀自步步走向孟扶摇。 “不如与我同行!”伴随着嗒嗒的马蹄而来的是一个悦耳的女声,众人皆循声望去,不禁心中一阵纳罕。 第二十一章:一石激起千层浪 “公主殿下!”孟扶摇低声呢喃了一句,周边众人惊,准备山呼朝拜,只见马上的红衣女子轻轻摇手示意不可太过招摇。卡Kа酷Ku尐裞網 孟扶摇立即快步上前,只见马上女子纵身一跃便下了马,笑意盈盈地朝着云舒走来,“你可愿意同我一道?” 云舒呆呆地望着眼前人,眸中氤氲起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就是她,大璃王朝的公主殿下——渃潇,曾经与自己无话不谈的密友,只是最终在婉容撺掇之下,远嫁偏远蛮夷之地,至死不复相见。 曾经的离情别绪,眼前的重逢之喜,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云舒的心里,一时间却不知要从何说起。 “公主千金之尊,这实在是不可行!”夏湘影见状连忙开口道,生怕自己家人做出僭越之事。 “这有何不可,我说可行就可行!”渃潇看着云舒一挑眉,“你觉得如何?” 云舒当然知道公主心性单纯,虽生于皇家却无半点心计与城府,只是眼下的自己同她一道确实不妥。 渃潇看云舒踌躇不定,自己跃身上马将手伸至云舒面前,两人便同骑一马而去。两人走后,一行人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云舒心中不禁疑云密布,公主为何会解救自己?为何又如此巧合的出现?难道是认出我来了?显然不是,刚才应该是初次见面才对,那么又是为何呢? 云舒望着天边的流云,耳畔的风呼啸而过,云舒也不愿多想,尽情享受着这重逢的喜悦。 “三皇兄,人我可是帮你带来了,你可不许告诉母后我偷偷骑马!”渃潇一边说着话一边向着永贞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还不忘瞧云舒一眼。 贞亲王殿下!云舒心头一惊,翻身下马,“原来是贞亲王殿下呀!” 渃潇见云舒不仅没有施礼反而还语带嘲讽,便嘟囔道:“三皇兄竟会对如此粗鄙的丫头上心。” “你呀!再说我可就告诉母后啦!”永贞身体前倾,伸出手捏了捏渃潇的鼻子,脸上堆满了宠溺笑容。 黄昏时分,山林之中烟雾缭绕,湖光山色之中,三人在丛林中飞驰而过,踏得落英翻飞;时而信马由缰的荡漾在这与世隔绝的桃源之中,云舒用力嗅着夏日独有的气息混合着青草潮湿的味道,让她紧绷的神经在这里得到了完全的放松,长久以来的明争暗斗几乎是的云舒忘记世上还有如此美景。 他们绕过仙气缭绕的月牙湖,便直奔湖边规制宏伟的庙门前,高大的门楣上挂着一块金灿灿的匾额:“祥云寺”,旁边赫然笔走龙蛇写着大璃王朝开国皇帝的私印。 寺庙周围一片寂静,玄凌等人应该还没到,里面的小沙弥听见马蹄声响,便奔走相告,即刻便有了一种僧人出来迎接。 云舒随着贞亲王与公主一同进入寺中,自然也被当做了最尊贵的客人,安排了最上等的房间。 不多时,车辙声在幽静的古道中响起,玄凌一行人来到庙门前,众僧迎了上去,住持开口道:“老衲知道相爷今日前来,原本已准备好上好的房间,但贞亲王殿下与公主殿下也突然到访,所以只得委屈相爷了!”住持说完双手合十,念了句佛。 “无妨,如此那就有劳住持了!”玄凌说完也双手合十,微微欠身,众人一阵寒暄之后,便也进入庙中。 祥云寺三面环山,环境清幽。住持带着众人一一去到安排好的禅房,婉容似乎都不太满意。 “住持,我能住在居士林吗?”婉容一挑眉抬眸看向走在前方的住持。 夏湘影见住持面露难色,毕竟又是在佛门之地,“容儿,我们是来祈福的,心诚则灵。”夏湘影狠狠地瞪了一眼婉容,然而婉容却没有打算就此作罢,“居士林除去天字和凰字还有三间可供居住现在公主和贞亲王住了两间,那理应有一间可住!” “我理应能配享居士林的一间禅房吧?”孟扶摇见婉容确实想要,便幽幽地说道,“把我的给容儿吧!”孟扶摇对自己的尊贵身份还是拥有足够的自信的,自己夫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孟家又是雄霸一方的开国大将,权倾朝野。 “理当如此,只是……只是居士林的房间已无空余,与二位殿下随行的客人也已安排在此住下了。”住持眸光微敛,语气十分平淡。 婉容轻扶着夏湘影的手不觉得渐渐抓紧,夏湘影抬眸望向婉容,示意她安心。 第二十二章:你过得好吗 夜幕下的古寺,幽静神秘,蝉鸣之声此起彼伏,云舒此时听着蝉鸣跪俯在大雄宝殿,虔诚的祈祷。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姐姐倒不知道你何时攀上了贞亲王这个高枝。”来人正是婉容,脸上带着未消的怒气,“你配住在居士林吗?你和你母亲一样是个狐媚痞子!”婉容咬牙切齿步步紧逼,云舒猝不及防细腰撞到了香台之上。 “大小姐……“月儿快步上前,想要拦住咄咄逼人的云舒,却被婉容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何时轮到你一个奴婢插嘴了!不分尊卑!”婉容的目光没有片刻的停息,只是紧紧地盯著云舒。 “你就是个庶女,凭什么你住在居士林,我们却住在普通禅房?”婉容说着一把抓住了云舒的手,眼神如有实质般的刺穿她。 “我可是相府嫡女,你算个什么东西!”婉容的面色越发难看,说着便扬起了手,云舒正要动作时,一只大手紧紧地牵制住了婉容的手腕,“她是我的朋友,莫不是相府千金比我这皇子还要尊贵?” 婉容顿时花容失色,回头便见永贞一席墨色锦袍站在身后,细长的眸子如枯井般幽深,平如镜湖。 “参……参见贞亲王殿下!”婉容忙不迭地屈膝施礼,永贞斜睨了一眼兀自走到了云舒的身边,“舒儿,这次你打算如何谢我呀?“永贞眸中泛起岑岑涟漪,邪魅迷人的微笑悄然绽放在唇角。云舒用力的摇了摇脑袋,告诉自己他不过一时兴起而已,可整个殿宇内都充满了暧昧的氛围。 “小姐!” 莲儿的低囔之声打破了这种暧昧,只见身后的婉容开始左摇右晃,不住颤抖,额角也有一些微汗。永贞睇了一眼,“大小姐乃是大家之女,想让你躬身为舒儿示范一下,何为尊贵!” “舒儿,你觉得如何呀?”永贞突然问到自己,云舒先是一愣,复又想起此事自己就不可托大,“殿下,说笑了,您自有裁夺。” “平身吧!”永贞头也没回,径自带着云舒离去了,月光下的剪影铺在青石地砖上,婉容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 一路上凉风习习,拂过树梢、花草,撩拨着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云舒只是垂眸跟在永贞的身后,脑子里还不断浮现在刚才的场景,永贞要是知道自己不似他看到的那么柔和,他又会作何感想呢?云舒正痴痴地想着,突然一种宽厚而踏实的感觉传来,她正不偏不倚地撞在了永贞的怀里。 “怎么?这就想到怎么感谢我了!”抬眸便看见永贞那俊朗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浅笑。 云舒忙向后退缩一步,斜睨了永贞一眼,视若无物的向前走去,姣姣的月光,倾泄而下,洒在了云舒修长的背影之上。 永贞皱了皱鼻子,望着云舒的朦胧的背影,“你在相府过得好吗?” 云舒身体微微一怔,头也没回的向前走去了。不多时,见永贞渐行渐远,云舒久久驻足,不知是风吹的,还是心理暖暖的,热乎乎的东西从眼睛里涌出来,她抬手一抹,满手背的泪水,忍不住嘲笑自己:“傻瓜,你这会儿哭什么?” 这一路走来,不,更准确的说是自出生以来,无论是前世还是如今,没有一个人关心过自己过得是否安好。 “小姐!”月儿见状轻声唤着,将手帕递给了云舒。两人缓步走向居士林,为明天正式的祈福做准备。 居士林的房间素净洁雅,不知是否在山中的缘故,总令人心旷神怡,云舒坐在矮凳之上正欲拿起一本经书翻看,一阵凉风穿堂而过,鬼煞拱手屈膝出现在云舒的眼前。 “怎么样?”云舒语气淡然但眸子里却闪烁着一种叫期待的情绪,这使得她不得不用经书挡住自己的整张脸。 “主人,事情属实!”鬼煞简单的几个字,让云舒再也无法安然地坐在上首,这句话,就像一粒飞石落入静湖,激起层层涟漪。“替我保护好她,待我回去!”云舒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欣喜还是愤怒,心间五味杂陈。 鬼煞离开后,云舒静静的躺着床上,却睡意全无。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但思绪却始终停留在鬼煞所说之事。 第二十三章:乡村哑妇 翌日清晨,众人便按照主次进行祈福,在场众人中最尊贵的莫过于三皇子永贞和公主渃潇,依次序是国公府、丞相府。 梵钟轻敲,众人按照次序进行祈福,而云舒自己原本应该稍次于婉容,这次却和她同时进行,许是昨夜之事又或是众人觉得云舒与皇子公主关系交好,竟没有一人上前阻拦,但面色都不太好。 祈福方毕,云舒正准备朝着居士林走去,却被国公府三小姐——夏月婵拦住。 “有些人,明明是庶出,也不怕福气太甚受不住!”夏月婵语带讥讽,以手掩唇。大姐夏轻云轻咳一声,拉了拉夏月婵的衣角,循着她的目光望去,便见永贞和公主朝这边走来。 夏月婵嘴角轻笑,疾步迎了上去,“公主殿下,臣女有个好提议,想来公主也是爱马之人,不如我们来赛马吧!” 夏轻云闻言心中一惊,暗骂做自己这个无知鲁莽的妹妹,怒斥道:“休要胡闹,公主千金之躯怎可……” “那有何妨,我也正好喜欢。”公主打算了夏轻云还欲说下去的意思。 夏月婵闻言,连忙开口道:“如此甚好,只是女儿家会骑马的不多,云舒好像也会,那就我们三人比赛如何?”,公主不语表示默许。 约么过了半个时辰,夏月婵便带着仆人牵马而来,公主首先选了一匹马,接着夏月婵毫不客气的翻身上马,云舒就只能选择剩下的一匹。永贞只是站在一旁,悲喜不见。 马匹绝尘而去,疾驰在林间小道之中,原本三匹马像相隔并不太远,但很快她发现便看不到二人的身影,前世她与永炎居住在边境之地,常有外敌侵犯,所以对于马匹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自己的这匹马,虽然品种不佳,但以自己娴熟的技术应该不至于落下太远才是,而此时的丛林迷雾重重,让人仿佛置身云端。 云舒不免心中一紧,抓缰绳的手渐渐握紧。 突然,马嘶吼一声狂奔起来,云舒很快被震下了马背,直直摔在了地上,由于地势倾斜,她便一直滚落下去。 停下来时,身下是坚硬的石头,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斑驳的树木,头顶是高悬的烈日发出刺眼的光芒,云舒渐渐模糊了视线。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农家里,面容尽毁的老妇坐在床边呆呆地望着自己。云舒被这狰狞的面目吓得往后一缩,想来就是她救了自己,她便放松了些。 老妇见云舒醒来,连忙用布裹住自己的面部,不知为何,云舒对眼前这个手忙脚乱的老妇产生了同情,“婆婆无妨,只是这是何地?” 老妇咿咿呀呀的声音让云舒知道,眼前这个老妇人是个哑巴,便也放弃了继续询问的念头。云舒正欲起身时,老妇激动地以手比划着,拉住云舒的手示意她再安歇一会儿。 手掌传来的温柔触感,让云舒惊讶于眼前这位老妇,她的手掌雪白柔嫩,与这张脸相比较简直天壤之别,也许是大面积的烧伤模糊了她的真实年龄吧! 云舒执意坐了起来,老妇匆匆端来了熬好的汤药,云舒对于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本该十分堤防才对,但见眼前的老妇,哦,不,准确的来说是名女子,目光中满是诚恳和期盼,她却莫名的感到踏实和安心,或是感激或是同情,云舒端起碗盏仰头一饮而尽。 老妇见云舒服下汤药,欣慰的笑容在沟壑纵横的脸上荡漾,虽让有些扭曲变形,但瞧着却让人心中一暖。 云舒道过谢,在腰间搜寻了半天也没寻出半点银两,只得拔下头上的蝴蝶玉簪感激老妇的救命之恩。老妇连连摆手,眸光却凝滞在云舒腰间的玉佩之上。 云舒心道,莫不是看上了这个,那可不行,这可是我的贴身之物,再说了也是我娘唯一的遗物。 一番推辞之后,云舒眼见着房间一寸寸的暗淡了下去,她一着急便执意将玉簪塞给了老妇,匆匆道了谢转身离去。 云舒刚一进树林,就感觉有人窸窸窣窣地跟着自己,不禁加快了脚步,以山中雾气做障,藏身到一颗大树之后想要看清来人的真面目。 是那个老妇!云舒心中暗自一惊,随即走了出去,老妇咿咿呀呀加上手的比划,是在告诉云舒想要为她带路,这也是云舒第一次直视她,只有依稀可辨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在昭示着此人以前的风华绝代。 日暮西斜,老妇走在前面,云舒静静地跟在后面。走了好一阵,云舒发现这条路不是骑马走过的路,“你到底是谁?有何目的?“云舒放松的神经突然紧绷起来。 老妇驻足抬眸看向云舒,摇晃着手中的蝴蝶玉簪,目光依旧澄澈,好似再说,“礼物过于贵重,唯有如此。” 老妇依旧走在前方,云舒心有疑虑但脚却不受控制的跟了上去,难道自己还有别的选择么?我可不想一个人迷失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做恶兽野狼的盘中餐。 露水沾湿了裙裾,紧贴在小腿之上,野草割伤了皮肤泛出层层血珠,云舒咬紧牙关向前走去。 不多时,老妇开始咿咿呀呀地指向不远处,极目处依稀出现了粒粒微光,随着脚步的走进,光源变得越来越明晰。 云舒忘记了脚上的疼痛,快步了走了过去,回首时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口一击,眸中欣喜的光暗淡下来,她,不见了。 云舒四处张望却丝毫也没有发现此人的踪迹,迷雾在眼前四处漂浮,树木忽隐忽现,云舒轻叹一声,便朝着光源处走去。 不知道祥云寺内回是怎样的情况?又有怎样的事情在等待着自己呢?毕竟云舒觉得马儿受惊确实有些蹊跷,只是还有公主殿下,她们真敢如此大胆么? 第二十四章: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一路奔波的疲惫,脚底的潮湿和刺痛,让云舒此刻疲累到了极点,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也着实没有余力去关心那个奇怪的老妇,自己将价值不菲的玉簪给她,也算是聊表了自己的心意。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起十二分精神朝着光源处走去,随着脚步的走近寺庙的轮廓出现在了眼前,云舒不禁加快了脚步。 两侧树木的影子倒映在古道上,一阵风过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魔来回游荡着。云舒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裹紧了衣衫。 庙门高大的匾额蒙上了一层皎白的光华,庄重而又肃穆。卡Kа酷Ku尐裞網走近正门,四处都静悄悄的,不远处传来了阵阵僧人的诵经声,云舒心间一凌,看来他们的确已经撇下自己返程了。虽然自己可有可无 ,但面对自己就这样被家人放弃的残忍事实,云舒依旧有些伤感,但转瞬便在心中安慰自己,这样也好,以后自己报复起来也少点负罪和内疚。 在月光的笼罩下,一切都变得静谧皎洁,有光的地方就有阴影,那么有权力的地方自然就有争斗,云舒的眸中阴翳一闪而过。 “你终于回来了!”在推门的一刹那,男子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猝不及防出现在云舒面前得俊美脸庞,令云舒有了一阵眩晕之感。卡Kа酷Ku尐裞網 男子似乎丝毫未曾察觉云舒的呆滞,一把将云舒揽入怀中,宽厚的肩膀,温暖的体温,似乎将云舒的眼中的呆滞渐渐融化,一股暖流溢出眼眶。 曾几何时,她也有过这种温暖如春的感觉,那种感觉好似是很久远的事了,久得她都有些忘记了。然而现在自己却被这种感觉包围着,踏实又妥帖。 骤然耳边又回想起“割了那贱人舌头!”,顿时浑身一颤,用力挣脱了永贞温暖的怀抱,眸中乍然泛起深深地恨意与恐惧。不,决不可再坠情网,尤其是对姑苏皇族。 “云舒,你……”永贞站在原地,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哀伤,但很快就被以往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所替代,“看来本王遇到一个很强劲的对手!” 云舒站在原地,对于他的话充耳不闻,她不知道何为真何为假,永贞带着一副玩世不恭,喜爱歌舞的面具,以此迷惑所有人,在皇室的腥风血雨中安身立命,他的心机也非同寻常。而她对于自己或真或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司徒云舒不可能与其有任何的纠缠,日后甚至会成为争锋相对的敌人。 “不过你也只能与我一同返程了!”永贞见云舒迟迟不动,便又开始自顾自地说着。 “如果我说不呢?”云舒抬眸盯住永贞,语气十分坚决。 “你当然可以说不,那你就自己徒步回去好了,但听说府中的姨娘生产在即!”永贞斜睨了云舒一眼,“不过能与美人同行我是乐意之至的。” 云舒咬了咬嘴唇,铿锵有力地吐出了一个字“好!” 永贞哈哈大笑起来,还以为是自己的恐吓之法起了作用,便一拂衣袖扬长而去,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我在门口等你!” 云舒自然不是害怕徒步回程的辛苦,而自己与佩姨娘虽然交好但也至于向姑苏家族的人低头。她迫切想要回府,只是因为想要找到徐嬷嬷弄清楚一件事,而云舒知道,按照惯例府中只要有添丁之喜,都会将年老的奴仆送出府以享天伦之乐,寓意为婴孩儿积福德。所以云舒必须在佩姨娘诞下孩儿之时回到相府。 月光下,永贞临湖而立,衣襟在风中翻卷而起,端的是公子世无双的样子,许是听到了云舒的脚步声,立时翻身上马,将手一伸,云舒纹丝不动。 只见永贞凝眸蹙目,嘴角勾起一丝浅淡的弧,“怎么?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云舒抬眸看向四周,显然也没有多余的马匹可供自己使用,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与他共骑一马。 第二十五章:蛇蛊 茂密的丛林中,两人一马的身影穿梭期间,山花烂漫,月光如瀑。卡Kа酷Ku尐裞網 约么过了几个时辰,山间的浓雾越积越多,他们不得不放慢了速度。朦胧中瞧见不远处的树下斜倚着一个人,但看的并不真切。 待到走近时,却见一个村民装扮的孕妇面色惨白,浑身发颤的倒在杂草里。 “等一下!”云舒见那人还有微弱的呼吸,便急忙让永贞勒住了缰绳,骏马便立在了原地。 二人缓步向前,只见那人的呼吸十分沉重,虽着布衣却面目清秀,却是个男儿身。身上的血迹已经凝结成块,衣服就好像是一块巨大的海绵吸干了他身上所有的血液。 “怕是为时已晚了!”永贞躬身在此人的旁边,语气平淡如水却有一丝怜悯。 云舒对于他的判断可不敢苟同,她可不指望这个养尊处优,只会纸上谈兵的皇子能有什么非凡的觉察力。她不顾永贞的怀疑,径自走了过去。 云舒在此人身上来回摸索,查看了这个人的伤势,却发现此人身上并没有巨大的伤口能够造成如此大面积的失血,仔细观察此人,腹胀如鼓,手腕处有某种细小生物在皮下行动翻转作声,身上的经脉暴露,显然中了蛇蛊。卡Kа酷Ku尐裞網 这种蛇蛊还是前世见过,那时她与永炎常居边疆之地,那里鱼龙混杂,永炎显山露被贼人盯上,种下此蛊要挟于她。她四处奔波求医问药,最终找一位苗疆女子解救了永炎。 这种蛊异常凶残,但也有法可解。此蛊不同于其他蛊虫邪恶非凡,相反灵气十足,若是有灵气异常的东西配以纵蛊乐曲,便可将它从中蛊之人身上引出。 云舒一双柳叶弯眉渐渐蹙起,“算了吧!我们无能为力。”永贞幽深的目光投向陷入沉思的云舒,似是在宽慰云舒又像是对着自己说。 一能够番沉思之后,云舒淡然一笑,因为她欣喜的发现自己依旧 完全记住纵蛊乐曲,“殿下,这个你可舍得!”云舒修长的手指指向永贞腰间那块明黄色的玉珏。卡Kа酷Ku尐裞網 “当然,可这块玉珏虽是稀世珍品,却不是起死回生的灵药,有何用?” “有你这句话就行,给我吧!”云舒将手心一摊,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云舒也不知为何,她丝毫没有便永贞当做尊贵的皇族,虽然他也姓姑苏,也许前世便知他纨绔,也许是对他前世在别人的煽动之下谋反的同情,更或许这一世他三番两次的救助。 永贞讪笑一声,“我奉劝司徒小姐一句,切莫白费功夫,赶路要紧。”语气夹带着嘲讽但还是将玉珏放在了云舒的掌心。 云舒一把拿过玉珏,而永贞也好奇地伸长了脖子,也许他是在等云舒铩羽而归吧! 云舒将玉珏放在了袖口,伸手扯了自己腰间的玉佩,放置于此人的口中,“还需要一些清水和发出声响的树叶!”云舒喃喃自语着,永贞却早已跑出一丈开外,“我去取水!” 云舒摸索着前进,凭着依稀的月光找到了竹叶。不多时,永贞取水归来,兴冲冲地将水递了过去。 云舒看了永贞一眼,便伸手要将此人放平。 “哎,我来吧!”永贞看着云舒就要伸过去的手,大声说道。 云舒用竹叶吹奏略带异域风情的乐曲,约么过了一小会儿,此人皮下的细小的动物便开始四处游走,而这人的面目也变得十分扭曲,嘴唇由惨白变为了暗紫,抽搐愈加剧烈。 便随着乐曲的声音,一条类似于壁虎的小东西从指间处钻了出来,永贞眸中的惊讶不言而喻,云舒与永贞交替了一个眼神,永贞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见那虫子收入荷包之中,一阵蠕动之后便没了动静。 “噗”那人呕出一口污血,紧接着连连咳嗽,永贞急忙将水送进了他的嘴里。 斑驳的月光散落在永贞的身上,云舒看着这个金冠束发的人,一点也不似之前那般纨绔,看来还真得对他刮目相看了。 “怎么?本王有这么好看吗?”永贞轻佻的声音打断了云舒的沉思,云舒忙收敛起自己的目光,“你还挺让我刮目相看呀!”云舒缓步走了过去。 “彼此彼此!司徒小姐才真是让本王打开眼界!”永贞话还未说完便将此人平放在地,“原来司徒小姐还会巫蛊之术!”永贞一挑眉看向云舒。 难道告诉他自己在边境生活过,自己死而复生,还是算了吧!连我自己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何况是他。 “臣女自幼便喜欢看奇文异志,这也是在一本撰写苗疆风情之书上学来的,何足为怪!”云舒口气淡然,从袖扣处拿出玉珏递与永贞。 “你既要了去,又为何不用?”永贞眸对于这个解释将信将疑,复又瞧见这块玉珏,眸中的疑虑就好像是这山间的浓雾久久无法消散。 “有备无患罢了,那块玉珏可是皇室之物,尊贵异常,我不过是担心自己的玉灵力不够而已。”云舒说完,从那人的口中将玉佩拿回,用手中的绢帕擦拭受污的玉佩,眉头微蹙。 永贞将玉珏重新挂在自己的腰间,“哈哈,尊贵,这还是你第一次对我如此尊敬,原来你还知道我是皇子呀!”永贞乜了一眼云舒手中碧绿通透的云佩,夹杂了些许血丝。 “我命人给你打造一块罢了!”永贞说着上前便要夺过云舒手中的玉佩。 云舒见状立时将玉佩手在腰间,“不必了!” 山间风依旧微微吹拂着,迷雾暗自浮动,云舒拿起手绢为那人擦去脸颊上的浊物。那人睫毛微颤便从迷糊中醒来。 “你是谁?”那人惊讶的坐起,云舒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于他,在交谈中得知此人名叫南宫璃,本是富庶人家的公子,可家族没落,后便落草为寇,得罪的人自然不少,这次便是造人暗算。 见南宫璃大有好转,云舒告诉他一些养身之法又提醒他切莫再为流寇,永贞疾步走来,“再不走,只怕来不及了!” 那人的目光逡巡在永贞的身上,深深做了个揖,永贞便拉着云舒上了马背。 云舒也意识到不能再耽搁下去,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便随着疾驰的马蹄,两人很快便消失在了一片浓雾中。 第二十六章:佩姨娘猝 良久,两人进入了邺璃城,永贞便翻身下马,眼疾手快地扯下了云舒腰间的玉佩,一拍马马,“玉佩我过几天还你,恕不奉陪了!” 马蹄哒哒地响起,云舒回眸看去,永贞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先不管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赶快回府。 门房荣叔闻见哒哒的马蹄之声,急忙出来瞧,一见到云舒,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结结巴巴地说道:“二、二、二小姐!” 云舒可没顾得上荣叔的惊惧,因为现在的荣叔和相府才让她心生恐惧,王府上下一片素缟,金灿灿的“丞相府”匾额上方,挂起了白色帐幔,荣叔披麻戴孝。 “姨娘生了吗?”云舒快步走向荣叔,语气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骤然向前的云舒吓得荣叔一下瘫坐在地上。 “荣叔,发生了什么事?“云舒伸手扶起荣叔,连忙接着问道。 许是云舒手掌的温度和亲切的语气让荣叔缓慢地回过神来,在云舒的搀扶下缓慢了站了起来,“二小姐,真的是你!你怎么回来了!” 云舒心中纳罕但却不愿去计较荣叔话中的瑕疵,复又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佩姨娘不是生产在即吗?怎的……”云舒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抬眸打量了一下这白色魂幡飘扬的丞相府。卡Kа酷Ku尐裞網 荣叔闻言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佩姨娘猝了!” 荣叔低沉的声音像是一记重拳击中云舒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云舒压制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不顾周身的疲惫。 一踏进相府,云舒就不自觉觉得一阵寒意,因为从丫头到婆子,总之只要是见过云舒的人,都带着惊异和恐惧的目光。更有甚者,见到云舒转身便跑。 云舒此时早已顾不上许多,一路小跑至悠佩园,小径的露水低低的垂着,又将云舒的衣衫沾湿。在悠佩园的门口,抬眸便见整个园子笼罩在一片白色之中,但却没有一丝恸哭之声,只有白色的招魂幡在风中飘摇,昭示着这所园子的主人已然逝去。卡Kа酷Ku尐裞網 悠佩园正厅内,一众丫头婆子跪伏在地,见了云舒都面如土色,云舒进入房内,极目处满脸惨白,头发凌乱不堪的兰佩此时正安静的躺在锦床之上,侍立在旁的产婆手中抱着一个婴儿,极其安静。 云舒鼻尖一酸,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不知是夜风太凉迷了眼,还是屋中湿气太重,云舒的眼睛早已蒙山了一层雾。 “云舒!”夏湘影首先发现了缓步走过来的云舒,惊呼了一声,众人便齐刷刷地看了过来,云舒视若无睹,依旧缓缓地朝着锦床走去。 “扑通”一声,云舒跪立在旁,一股热流便从眼底翻涌而出,没有哀嚎只是紧紧握住兰佩冰凉的手,替她整理着鬓角凌乱的发丝。 原本低声抽泣之声都戛然而止,只是瞠目的望向云舒。 “云舒,你……你不是……” “我不是死了,对吗?”云舒还没等其中一人的话说完,便连忙开口打断了它,若说一开始不明白,但这一路走来,云舒已经清楚自己本应该是个不该回来的人。 “好了,都消停消停吧!”坐在一旁的玄凌冷色道,表情中略带一丝淡淡的忧伤,夏湘影也只是斜睨了一眼云舒,终究是没再多言。 云舒从悠佩园出来之时,天边已经泛白,身体已经疲惫不已,但云舒好像还不想放过自己似的想着发生的一切。 “小姐!”月儿又惊又喜的声音,让云舒意识到自己已回到了盼云居。月儿见云舒自顾自的痴想,便急忙迎了上来。 而盼云居的其他人却不似这般,虽也若无其事的忙着手中之事,但面上的恐惧却丝毫掩饰不了。 “小姐,我就知道你定会安然无恙的,本想着去寻你,可夫人却说姨娘生产在即必须立刻回府,说你已经……已经……。”月儿的话还没说完,眼泪就从眼睑处滑落,不一会儿就沾湿了衣襟。 云舒淡然一笑,轻轻将手覆在月儿覆在月儿的肩上,云舒愁云惨淡的心突然多了一丝阳光。想来自己比佩姨娘还是略好一些,至少还有一个月儿在身边,还有一个真真切切关心自己的人。但很快云舒的话就被推翻了。 “舒儿,回来了就好!”大哥琪护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对了,云舒还望了相府了还有一个人也是真心的关心着自己的安危,这个人就是琪护。 “大哥,舒儿回来了!”云舒松开了月儿的手看向琪护,这位相府未来的主人,此时早已丰神俊朗,估计用不了多久便可接手相府事务,只是夏湘影为何要将自己的儿子卷入这无谓的争斗中,毕竟比起相府大权,其余的都是小事儿。 琪护将手在云舒的眼前晃了晃,云舒眨巴了两下眼睛回过神来,云舒莞尔一笑,邀请琪护进屋坐下,琪护告以姨娘新丧为由便匆匆离去了。 “月儿你当真不怕吗?“云舒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正在倒茶的小丫头,只见她用力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也害怕,只不过想着小姐理当不会害我才是!” 云舒轻轻吹了吹茶碗中的那抹淡绿,“佩姨娘是如何没的?”云舒呷了口茶,低声问道。 月儿将蒲扇拿起亲轻轻地摇着,“说来也怪可怜的,说是未足月生产,身体虚浮血崩而死,小公子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没了。”月儿不禁悲从中来,低低地抽噎着。 云舒轻叹了一口气,“罢了,人各有命罢了,这于佩姨娘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这世间女子那个不是对爱情充满了渴慕,满怀期待;却又在最后遍体鳞伤,扼腕叹息。于母亲,如此;于自己,如此;于佩姨娘;亦是如此。 当年的佩姨娘一身戎装巾帼不让须眉,却甘愿为玄凌洗尽铅华,做闺中女子,只是他忘了闺中女儿多愁怨,入府之后的日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也许此时的离去于她而言,更是一种解脱吧! “嗖”的一声,一把利刃就直直地插在了云舒面前得矮桌上,刀光晃动几下便安静下来。 “想知道徐嬷嬷的事,明日傍晚独自一人到悠佩园!鬼煞!”云舒的一双柳叶眉毛早已渐渐蹙起,眸子散发着微微的怒气,将手中的纸紧紧地捏住,仿佛要将她融化在掌心。 第二十七章:营救鬼煞 一种不安在云舒的心间晕染开来,她将手中的纸展开了又合上。卡Kа酷Ku尐裞網 “佩姨娘才刚没了,这鬼煞就反叛……”月儿看着云舒渐渐愠怒的脸,气冲冲地说。 云舒则抬手,打断了月儿继续说下去,只是微微摇头,“不是鬼煞叛变,而是鬼煞的行踪已经被人发现,或是已经暴露。”云舒说到这里不禁到吸了一口凉气,月儿也因为惊恐不再多言。 “小姐,你如何得知?”月儿顿了两秒缓声说道,可回答她的是幽深夜空的一袭黑影。 “主人,鬼煞被抓,不过主人切勿担心,他是绝不会卖主的。”影煞幽幽的声音证实了云舒的猜测,但却让她的眉蹙的更紧了,月儿急忙将茶杯递过去,云舒便也回过神来。 影煞的声音很平淡,就好像是在阐述一件事情,谈及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一般,云舒知道,暗卫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或者说的更明白一点,他们算不得是人,他们只是主人手中的一把利剑。所以一旦败露,他们对于主人没有任何价值,便会自行了断。卡Kа酷Ku尐裞網 “影煞!找机会告诉鬼煞,不到必要时刻我绝不会弃车保帅。”云舒的说完,将茶杯轻轻地放于矮桌之上,影煞依旧垂首跪在堂下,“影煞!”云舒挥挥手示意他坐在身旁的檀木椅凳上,将自己所有的计划和盘托出。 “主人,确定要冒险一试么?其实大可不必,因为鬼煞……”影煞听完云舒的计划,面露忧色。 “我需要你们!”云舒轻柔的声音完全截断了下半句。影煞抬眸凝视了眼前的云舒,睫毛微颤几下,“主人,祥云寺之事,是有人提前在那条路撒上了苜蓿汁,而你那匹马儿许久未进食,所以才会脱离了原先的道路。” “那怎么会突然受惊!”云舒早看出马儿可能又几日未曾进食,对于马儿突然受惊还想了解一二,便连忙开口问道。 “主人赎罪,这个我还不得而知,或许是郊外野兽众多,一时冲撞。不可能是别人得安排。”影煞惴惴不安的回答,毕竟自己作为暗卫却没有保护好主人,已然是失职。 “何以见得?”云舒见影煞的语气十分肯定,便立马追问道。 “因为苜蓿汁一直延续到揽月峰的崖顶,若是要马儿受惊也需等等!” 云舒沉思了一会儿,摆摆手道:“罢了,你且去吧!” 屋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云舒一手托着腮半眯着眼斜躺在贵妃榻上,月儿立在一旁发呆手里摇的蒲扇越来越慢,“想什么呢?”云舒朱唇微启,淡淡地说着,手便接过了月儿手中的蒲扇,自顾自的扇了起来。 “小姐,你何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月儿说着话复又将云舒手中的蒲扇抢了过来。云舒嘴角噙着一丝让她安心的笑意,继续眯着眼打盹。 连月儿这个丫头都知道这是一个陷阱,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留着他们大有用处,何况鬼煞查到的事情自己还一概不知,所以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也得去。 时间一晃就到了正午时分,云舒匆匆前往幽佩园。一进去便觉得十分异常,整个园子十分安静,只有白色的招魂幡在微风的吹拂下打着滚儿,发出些微声响。 云舒藏在袖中的手渐渐握紧,径自走了进去。偌大的房屋院落空无一人,云舒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方欲抬脚出门,就听见里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云舒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像猎犬一般四处搜寻着声音的来源,她循声走到了兰佩生前的锦床边上,却发现鬼煞在床边气若游丝,嘴唇乌黑,显然是身中剧毒。云舒使劲摇晃着鬼煞,却毫无反应如此。 云舒明显感到玉兰屏风的后面有一个黑影闪动,她整个神经都紧绷起来,“谁?”云舒冷眸如刀,厉声喝道。 “难怪你能有如此神通,原来早有高手相助呀!”婀娜的身影从屏风后缓步而出,此人正是婉容,她正居高临下的睇着云舒,“只可惜……,”话未说完,婉容的目光便停滞在面色苍白的鬼煞身上,幽幽说道:“舒儿,你以后还是安分些吧!”轻蔑的冷笑早已从嘴角蔓延至妖娆的面庞。 “难道这就是你的目的么?”云舒抬眸看向婉容,她觉得以婉容的作风,若是有证据在她手里,她定然会斩草除根,绝不像现在这般多费唇舌。 婉容却丝毫没有回答她的意思,微微侧身斜睨了一眼身后的莲儿。莲儿便从袖口处拿出一个暗紫琉璃水晶瓶。 “云舒,就当是当姐姐的给你个教训罢了,以后别不知天高地厚。这是解药,拿去吧!” 云舒看着眼前的琉璃水晶瓶,眉毛微蹙一直没有动作。这个瓶子加深了云舒的担忧和疑虑。对,就是疑虑,深深的疑虑。这不是司徒婉容的处事风格,这绝对是一个陷阱。 “怎么?你不信不要紧,那你就等着给他收拾吧!”婉容说撇下这句话,便扬长而去。 云舒皱起的眉头并没有因婉容的离去而消失,她的目光交替的看着瓶子和鬼煞,心中愁肠百结。 “主人,放弃吧!”影煞的声音从背后徐徐传来,云舒不由心中一凛,“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云舒的语气充满了寒意,眸中却掠过一丝担心。 云舒深吸一口气,“将鬼煞带到盼云居!”云舒说着伸手便将那琉璃水晶瓶放入怀中,快步走了出去。 正午时分,日头正甚,毒辣的日头晒得云舒焦灼不安,月儿早已在盼云居的门廊处翘首等待,一见云舒立马就走了过来。 “人呢?”云舒面色凝重压低声音,疾步朝着正厅走去。月儿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折伞,引着云舒走向侧厢房。 转过廊柱,云舒便见鬼煞奄奄一息地仰卧于床榻之上,双目紧闭带着沉重的叹息。 云舒疾步向前,伸手将怀里的水晶瓶拿出来,用手轻扇了两下,瓶中物体的香气立时灌入鼻中,云舒眉梢一凝,一股怒意在她的眸中氤氲而起。这不是解药,而是夹竹桃和桂枝的混合液体,云舒将水晶瓶紧紧地握在手中,与其同时不远处响起了嘈杂之音,由远及近。 “带着鬼煞先行离开!”云舒立即将瓶子藏进袖口处,斩钉截铁的命令影煞。 第二十八章:缉拿真凶 正厅里响起了鼎沸的人声,云舒打帘走了出来,就看见管家贵叔带着护院一字排开,形成了一堵人墙。卡Kа酷Ku尐裞網 “烈日炎炎,不知贵叔到我盼云居有何贵干呀!”云舒端的是客气有礼的模样,语气却十分蓦然表达出自己的不耐烦。 贵叔双手交握,“二小姐,小的也是奉老爷夫人之命,查出谋害佩姨娘的真凶。”说话间便将手微微抬起,护院便立即行动。 “慢着!”云舒如秋水般的眉眼始终笼着挥之不去的疑虑,原本十分不耐烦的贵叔斜睨了云舒一眼,轻蔑地说道:“二小姐莫不是心虚!” 云舒将横拦在护院面前得手收了回来,“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查不出什么,你也得给我一个交待!” 贵叔没有丝毫犹豫,像是有十足的把握找出证据一般带着护院四处搜寻。 此时,紫檀雕云纹的矮桌上放着两个金属珐琅彩绘茶杯,上面还冒着徐徐的热气,而对面相坐的两人皆面色沉静,冷若冰凌。 云舒端详着婉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就不由地将袖口里的瓶子渐渐握紧。 不多时,贵叔带着一众人等从里间出来时,悄然对着婉容摇摇头。婉容将茶盏中的茶一饮而尽,示意贵叔退下。云舒纤细的手指掠过茶杯,幽幽地说道:“茶香馥郁,正是饮下的最好时机。卡Kа酷Ku尐裞網” 婉容没由来的冷哼一声,“妹妹慢慢品尝,姐姐可喝不来这起子粗茶!”说着一拂衣袖,正欲扬长而去。 “贵叔,你如何给我交代呀?”云舒将茶放在鼻前闻了闻,冷淡的言语中氤氲起一丝怒气。 婉容听至此处,急忙转过身来,“云舒,贵叔只是奉命行事,何必为难!”贵叔是夏湘影的外戚,是夏湘影的得力助手,婉容出头保他一点也不奇怪。 “姐姐,不是一直告诉舒儿,尊卑有序,嫡庶有别吗?”云舒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缓缓起身,“贵叔这般往小了说是命令难违,往大了说是目无尊卑。”云舒将贵叔唯唯诺诺跪立在旁,没有了半分先前的趾高气扬,便知道此事绝对是婉容的私自行动,玄凌和夏湘影并不知情,便紧接着说道:“我还真得去问问父亲,怎会让一个下人来搜查我!”说着便欲抬脚出门,婉容一把拽住云舒,眸子里闪烁着愤怒的光。 “司徒云舒,别不识抬举,姨娘新丧,相府上下忙坐一团,你还要因为这点小事去烦扰父亲么?”婉容说着便递给贵叔一个眼神,一双大而有力的手掌按住云舒的柔肩,她便被死死的禁锢在椅凳之上,挣扎中一个水晶瓶从怀里悄然掉落,伴随着清脆的响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定盯着眼前的瓶子,云舒倒吸一口凉气,而婉容和贵叔倒是满目欢喜,嘴角都噙着小人得志的笑意。 婉容如获至宝将水晶瓶在云舒眼前晃动了几下,“我们确实该请父亲评评理!”在婉容说话的间隙,尚未及笄的她像是一个小物件被两个护院架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你们在干什么?”琪护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一身宝蓝色的长袍,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怒气与冷清。 琪护走到云舒的身边怒目瞪了左右的护院一眼,两人便同时松开了手。 琪护快步走上前,睇了一眼婉容手中的水晶瓶,顿时阴郁的脸色变得愈加沉重,“容儿,你知道大哥最憎恨的是什么,为何你还要这样做。” 婉容将拿着瓶子的手往后缩了缩,旁边的贵叔是个机灵的,见到大公子这般模样,显然是早已洞悉了这件事,便施了一礼带着护院退下。 琪护见众人退却,便一把夺过婉容手里的水晶瓶,“容儿,早知道这东西是你拿来害人,我就不会帮你去寻!”琪护说话间早已将瓶子掷了出去。 伴随着瓶子碎的声音,那飞溅的残渣似乎扎进了云舒的心里,疼痛不已。眼泪也顺势滚了出来。云舒可见识过装柔弱的好处,前世的婉容在父亲面前撒娇装柔弱讨了不少便宜。那么此时正是拉拢大哥的好时机,那么自己现在又何不做出楚楚可怜,委屈百般的模样呢! 果然这一招十分奏效,琪护一直便对这位庶出之妹同情不已,现在更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便立即唤来月儿搀扶着云舒离去,云舒转身之后,责备的声音依旧不绝于耳,云舒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冷的笑意。 第二十九章:灵前(一) 云板声连扣不断,哀声四起,仿若云雷闷闷盘旋在头顶,叫人窒闷而敬畏。卡Kа酷Ku尐裞網终于,佩姨娘的死的第三天,玄凌一句“按侧室规制发丧”,让整个相府有了悲伤阴郁的气息。 云舒俯身于众人之间,叩首,起身,俯身,叩首,看着夏湘影眼中的泪麻木的流着,仿若永不干涸的泉水,至于是否有一滴发自内心的悲恸,云舒不得而知。 对于棺椁中的这个人,云舒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痛恨相府除琪护以外的所有人,他们的离去本应该让云舒觉得快意,然而今世他们却是同盟,相互依偎。如今只怕是唇亡齿寒,云舒想到这里一股热流从眼中翻滚而出,不知是为佩姨娘难过还是为自己悲哀。 佩姨娘在相府虽是妾室,但其实身份也极其高贵,是大璃朝镇国大将军上官羽鸿的女儿,因此的她的丧仪的排场比起正室有过之而无不足。 上官羽鸿携着将军夫人神色黯然地走了进来,将军夫人一见到灵堂的关过早已泣不成声,直拿着手绢擦拭,上官羽鸿的眼眶是十分湿润。卡Kа酷Ku尐裞網 玄凌见状立即走近,一把扶住上官将军,夏湘影紧随其后想要安抚住泣不成声的将军夫人,无奈当她刚伸出手将军夫人一侧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呜呜咽咽地说道:“你从小就这么好强,有什么事都不会跟家里说,你放心,母亲却不会让你死不瞑目的!”说完还不忘狠狠地剜了夏湘影一眼。 夏湘影依旧保持着恰如其分的微笑,而将军夫人在婆子的搀扶下落座。 “国公府到!”伴随着管家贵叔的引吭一嗓,所有人都寂寂无声地循声望去,来者并非夏老国公而是国公府公子——夏璃。 云舒此时正关注着灵前的暗流涌动,却没十分注意来人,但夏璃在致哀之后,便斜眼瞥了一眼在角落的云舒。 云舒丝毫没有察觉,但婉容却娇滴滴地走上来,“表哥,你怎么来了?” 夏璃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盯着站在角落的云舒,最终婉容白皙的手指在他的眼前晃动,打断了他的视线,他立即收回目光笑着说:“那位姑娘是?”夏璃说着便朝着云舒努了努嘴。卡Kа酷Ku尐裞網 婉容白了一眼云舒,轻嗤一声,“不就是我庶妹云舒咯!” 夏璃没有注意到婉容的轻蔑,自顾自地嘟囔着云舒这两个字,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婉容柳眉渐渐蹙起,“表哥?“ 夏璃淡然一笑,跟着婉容又去见过夏湘影和玄凌便也落座了。云舒出身本就卑微,在这么达官显贵的面前,她就像是一阵微风观若无形,但这样也正好方便观察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和动作。 将军夫人拿起身旁的绿豆糕,洋装品尝糕点实则对着旁边的婆子耳语,而夏湘影母子忙着人前做戏,无暇顾及其他。 那婆子面不改色,趁着人多混杂之时悄然退了出去,云舒见状立即尾随其后,想要一探究竟。卡Kа酷Ku尐裞網只见那婆子似是对相府十分熟悉的样子,几个转弯便来到了云舒的盼云居。 一个熟悉的黑影出现在了云舒的眼眸里,云舒感觉似有一根刺扎进了心里,白皙手指不禁渐渐握紧,似乎都能听见指节发出的声响。 影煞!我自问待你们不薄,你为何如此待我!云舒的眼眸深处氤氲出一种叫做愤怒的情绪,并且渐渐加深,她刚想走近让自己听的更清楚些,只见那婆子转身往回走,云舒一闪身便躲进了一颗榕树的后面。 若说云舒没有听见那二人说的是什么,但是那婆子手中的东西伴随着婆子的走近却是看得一清二楚,云舒倒抽了一口凉气,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树皮里,她没看错是那个琉璃水晶瓶。 云舒正欲低唤影煞出来,却被身后一个修长的影子打断了她的动作。 “请问姑娘可是司徒二小姐?”宽厚的男声从身后响起,云舒的脸上复有浮起得体的微笑,映入眼眸的是一个眉清目秀,儒雅端庄的俊秀公子,云舒觉得有几分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那里见过,微微屈膝道:“小女子正是,敢问阁下是哪家公子?又有何事?” 只见男子清秀的脸庞漾起一缕浅笑,甚是好看,“姑娘,在下弄脏了你的玉佩,可还记得?”趁着说话的间隙,那男子将目光停驻在云舒的腰间。 “原来是你!”云舒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的盯着眼前人,那日满脸污浊很难看清真实容颜,只是隐约觉得是个清秀的书生,“你不是说……” 云舒的话没有说完,便被那人了然于胸的表情打断,“在下夏璃,那日乡野之间,实在不变透漏自己的身份,望姑娘理解,”言毕,夏璃便已拱手表达自己的歉意。 云舒淡然一笑,“无妨,你是国公府的公子?”,云舒收敛目光,从唇间淡淡地吐出这样一句话,那人颔首微微点头。 云舒眉梢一凛,若说相府是自己憎恨的地方,那么国公府就是自己厌恶至极的所在,看着眼前这个风度翩翩,有礼有节的男子,云舒也只觉得心中堵得慌,便微微屈膝,“府中事务繁多,恕我先行告辞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恰巧遇见来寻他的月儿,在她的耳边低语几句,她便不由地加快步子。 “司徒小姐,请等一等!”身后的夏璃疾步上前,拦住了云舒的去路,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 “夏公子,还有何事?”云舒侧首抬眸望向天边的流云,以示自己并不想与他多言。 “看来我没有白费功夫,这个送给你。” 云舒收回目光,看见夏璃的掌中安静地躺着一块与自己贴身佩戴的一模一样的玉佩,不禁心间一颤,“多谢夏公子有心,你我就算是两清了!”云舒回头示意月儿将玉佩拿了过来,紧接着便一屈膝头也不回的朝着正堂走去。 夏璃望着云舒的背影怔怔的出神,眸子里满是落寞和忧伤,他不明白为何明明是一个温婉柔和的女子,偏要带着一副冷血孤傲的面孔。 第三十章:灵前(二) 云舒疾步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日渐西斜,太阳光努力想让余晖穿破一寸一寸暗下来的流云,最终还是徒劳的敛去了自己的光辉。正堂喧嚣的人声迅速将云舒包裹其中,婢子们来回穿梭其中,步履匆匆忙碌着马上要举行的大丧。 只见将军夫人来回环顾了一下四周,稍稍侧侧身对着那婆子微微颔首,哀乐大奏之时,将军夫人突然扑倒了棺椁之上悲恸大哭,众人见状,纷纷掩面悲泣,将军夫人悲戚道:“女儿啊!自你出嫁便不与家中来往,没想到昨夜收到的书信竟会是绝笔呀!”将军夫人一面哭一面不停拍打着棺椁,“你快醒醒告诉母亲,这究竟是何意呀?“ 玄凌见状连忙去扶将军夫人,将军夫人哭的几近晕厥,夏湘影急忙命人去取来参茶,婆子连连用手轻抚着将军夫人的背部,缓缓说道:“夫人,休怪奴婢多言,这件事您大可直接告诉相爷,相信相爷定会秉公处理。” 玄凌闻言,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毕竟各路达官显贵都在,他又是十分注重脸面的,何况,原本娶兰佩一半是由于自己的喜欢,而更多的则是想要拉拢镇国将军府。可自从兰佩嫁过来,好像明白自己意图后,便断了更镇国公府的往来,于公于私,他都应该尽快摆出一个姿态。 “那是自然,我定会秉公处理!”玄凌看着将军夫人满目泪容,欲言又止,只是连连叹气。 “夫人呐!究竟是何事?连我都不知道!”上官将军看着夫人这样,自然更是愁容满面,在座众人更是疑虑暗生。 那婆子对着将军夫人一屈膝道:“夫人,奴婢实在看不过去了,请恕老奴多嘴了!”言毕,便转身环顾了周围一干人等。 “昨晚夜傍十分,夫人收到了一封信,便心绪难安,没想到天还未大亮,相府就差人来报丧!”婆子说着话,便泪花连连,几度哽咽。卡Kа酷Ku尐裞網 “夫人悲痛欲绝,只是碍于这是相府家事,一直积郁在心中,所以刚刚几乎气急攻心!”婆子说着话,抬眸望向了将军夫人,只见将军夫人早已泪如泉涌。 “到底写了什么?”将军夫人大喝的声音,在悲悲戚戚的氛围里显得尤为明显。 婆子不断的用袖口擦拭眼角的泪花,“父亲母亲救命!”婆子说出此话顿时失声痛哭,紧接着将袖口的水晶瓶拿了出来,“还有此物是同书信一同送来的!” 云舒看着眼前的水晶瓶,倒退几步。幸亏月儿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云舒。 “你身体不适吗?”夏璃不知何时站在了云舒的身后,见云舒面色不佳,便担忧的问道, 云舒并没有回答她,她只是紧紧地握住月儿的手,此时的她就好像离开了水的鱼一般,呼吸急促。卡Kа酷Ku尐裞網 “这是何物?”上官将军一把夺过水晶瓶,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这个小小的瓶子,带着和将军一样的疑惑。 “府医何在?”玄凌冷冷的声音骤然响起,约么一小会儿,府医就从层层叠叠的人群中走了进来,恭敬的接过玄凌手中的水晶瓶。 房间里的空气好像凝滞了一般,除了哀歌依旧飘荡,所有人都面色各异地注视着府医生的一举一动。 “回老爷,此药正是麝香和夹竹桃混合而成,对一般人不会有任何危害,但对于孕妇若是过量便会导致滑胎或早产!“ 府医此言一出四座皆惊,众人面面相觑。“相爷,你是否应该给我们镇国将军府一个交代呀?”上官将军闻言,饱经风霜的脸早已乌云密布,望向还没回过神的玄凌。 云舒站在人群中,只是死死的盯着玄凌,只见玄凌的脸上怒色层层加深,而站在一旁的婉容面上也早已青白相间。 “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玄凌乍然而起的声音,让整个灵堂鸦雀无声。 “我想此人定是长久预谋,肯定还有未来得及处理的残留,若是相爷不介意,一搜便可知道谁是始作俑者。”将军夫人开口说道,语气中裹挟着一股浓浓的忧伤。 玄凌环顾了一下四周的达官显贵和一众人等,向着侍立在旁的护院微微颔首,护院们便应声而动,四处散去。 “为了不耽误女儿的大丧时辰,将军府的家丁也去帮忙,没问题吧?“将军夫人喝了一口参茶,语气淡淡地说道。 玄凌无言表示默许,于是将军府家丁也紧随而去。 整个屋子的气压顿时低了好几度,云舒不禁打了个寒颤,夏璃则关切地走到她的身边轻声问候。 而这一幕恰好落在了婉容的眸子里,只是此时,她也无暇顾及其它,因为她的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倏然,正堂内只能听见众人的喘息声和太阳下晒得植物蜷缩的声音,若是在这样的情况被拉下来,绝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第三十一章:虚惊一场 傍晚时分,晚风徐徐吹来,裹挟着夏日所独有的气息,热气还未完全消散,身边的婢子们不停地为主子们打着蒲扇,而主子们的脸色都不大好。 其中婉容焦躁的拿起身边的茶杯,仰头将杯中水一饮而尽,似乎以此来平息心中的火气,云舒则依旧立在一旁察言观色,心中暗自揣度着影煞之事。 护院们的脚步声就像是捅马蜂窝的木棍,整个正堂都笼罩在一片嗡嗡声中,“回老爷,确有找到残留!” 其中一个护院说着便双手奉上一个木制雕花匣子,玄凌看来眼府医,示意他拿去查验。府医便赶忙上前借过匣子。 “回老爷,这的确是麝香和夹竹桃凝结而成的药丸,且含量极高,危害巨大!”府医颤颤巍巍地将手中的匣子递与玄凌。 玄凌回身便碰上了上官将军那快要喷出火来的眸子,坐在一旁的将军夫人悲泣之声更甚,众人皆瞠目结舌的等待着玄凌。卡Kа酷Ku尐裞網 “真是胆大包天,究竟是何人所为?”玄凌将木匣子重重的砸在了檀木桌上,匣子都有了一丝裂缝。 那裂缝好像是从云舒身上细细密密的蔓延开去,疼痛从心里蔓延至整个身体,她现在就像是一尊泥菩萨一动不动呆站在原地,安静的等待着一场暴风雨将自己击倒在地,连渣都不剩。 “这个,这个……”护院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半天都没敢说。“想来怕是不敢说吧!”坐在一旁的将军夫人抽抽噎噎地说着。 “快说,无论是谁,我必定严惩不贷!”玄凌怒不可遏,复又将左右重重地砸在了木匣子之上。 “回老爷,这是从大小姐的房里搜到的!”护院的声音悠悠飘起,鼎沸的人声戛然而止,片刻之后便是更加喧嚣的的声音。 玄凌的胡子似乎都因愤怒而颤抖,夏湘影则吓得往后倒退几步,婉容本来就青一阵白一阵的脸此刻倏然苍白如纸,云舒则像是像是久经干涸的鱼冲回水中,开始大口大口的呼着气,抬眸看向了将军夫人,此时,将军夫人正交替的看着婉容和夏湘影子,云舒的眸底略过一丝恍然大悟,好似蜻蜓点水。 “丞相大人,还请您给我们将军府一个交代!”说话的正是将军府的公子,兰佩的亲兄——上官雄。上官雄常年征战沙场,心直口快,所以说出此话时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武。 上官雄如同一只发怒的狮子,怒气腾腾地盯着婉容,婉容吓得慢慢缩到了夏湘影的身后,夏湘影见婉容这般模样整件事在她的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 夏湘影心中无奈,还是得想办法为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解困,只得露出端庄得体的笑容来掩饰内心的怯懦,“上官公子,切莫动气,这件事情本是王府家宅之事,又牵扯到相府小姐,理应好好查证才是!”夏湘影说着便向着将军夫人投去了一个笑容,而将军夫人完全置若罔闻。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见到夏湘影窘迫吃瘪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而旁边的夏璃那双深邃的眸子早已锁在了云舒的一颦一笑。 看样子将军夫人可不打算就此作罢,想来好戏还在后头。云舒想着不禁又观望着堂中之事。 “夫人莫不是还没弄清楚,这可不是等闲之事,可关系到我们将军府的声威!”将军夫人的婆子立时说了一句,将军夫人便轻咳一声示意她退下。 “放肆,何时轮到你一个婆子插嘴了!”夏湘影怒斥了那婆子一声,却在心中暗暗叫悔。 将军夫人陡然起身,“正是好大的主母威严,证据确凿却一再颓唐,明明是两府之事,偏说是家宅小事,堂堂相府四世三公,莫不是要自食其言,令天下人耻笑!”铿锵有力的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聚集到玄凌的身上。 玄凌冷若冰霜的眸子看向婉容,让人不寒而栗,嘴唇紧闭像是有千斤重,“跪下!”突然,这两个字从玄凌的最终爆破而出,婉容“啪”的一声便直直地跪在了堂下。 伴随着清脆的跪地声,聒噪的正堂顿时鸦雀无声,只有哀乐还在悲悲戚戚的奏响,“父亲,女儿没有做过!”婉容说着话便又做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孔,让云舒看着只觉心中一阵恶心。 “老爷,容儿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最了解呀!她断然不会如此狠毒的!”夏湘影再也不能端坐在上首,语气焦急说出了这些话。 所谓关心则乱大,此时的夏湘影早已自乱阵脚,这种场合下如何能求玄凌念及往日,岂不是让让他人看着玄凌徇私吗?玄凌是断不会如此为之的! “来人,将大小姐带下去闭门思过,白事一过即刻送往祥云寺!”玄凌一拂衣袖,护院便将瘫坐在地面的婉容带路下去,徒留夏湘影在檀木椅上暗自垂泪,玄凌和上官将军之间的关系尴尬至极,众人也都无话,紧紧地等待着大丧结束。 云舒看着夏湘影坐在上首珠泪连连,像只落败的公鸡,云舒自出生以来还是头一遭见到,心中有说不出的畅快,转身却撞上了夏璃热情似火的眸子,云舒顿时便觉得两颊绯红。 “这个夏公子还真是特别!”月儿跟在云舒身后,小声嘟囔道。云舒此时大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畅快,不禁打趣道:“月儿,到时候把你指给他,可好?” 云舒话音刚落,月儿驻足在旁佯装面露愠色,“小姐,惯会折煞人了,要是此等高攀怕是我受不起!” 一贯好脾气的月儿蓦的正,倒让云舒又几分愧意,连连哄她,“哎呀,我的好月儿,他就是求我都不乐意,他们夏家能有什么良人!” 月儿崩住的脸顿时笑开了花。 第三十二章:徐嬷嬷的秘密 佩姨娘的丧事接连办了几天,来来往往的婢子,穿梭其间的高僧法师,佩姨娘就在离世三天后风光大葬了。卡Kа酷Ku尐裞網 白色的魂幡映衬的整个王府更加的肃穆,由于佩姨娘母家的原因,所有的人心思都用在了丧事上,而这个刚出生的庶子一直由奶娘照料着,玄凌连名字都还未来得及想,更别提打发辛奴园的婆子积福,所以当白事一毕,云舒将压在心中之事重新计划起来. 暑热的天气,太阳就像是在地上了滚了一遭,月儿早已将冰块放在了钵子里,幽幽寒气袭来之时,云舒正坐在轩窗旁看书。 “主人!”一股子热气袭来,影煞便已出现在房里,云舒将手中书卷放下,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影煞愿以死谢罪!”说话间,峭厉的尖峰早已逼近影煞的脖子。“罢了!”云舒的言语间裹挟着冰块的寒气,目光清冷,缓步走到影煞的身边,将手中的剑轻轻拨开,扶起跪俯在地的影煞。 影煞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略带稚嫩的脸庞,显然与这样的镇定自若不匹配,影煞依旧只是站着。 “鬼煞,怎么样?带我去见他!”云舒将剑拿在手上,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夏湘影母子遭受重创,应该无暇顾及其他,而这件事若是深究起来,贵叔也难逃干系,必然不会有意为难她。见风使舵便是高门大户的生存法则,所以,现在就是她行动最方便之时。 转眼便日薄西山,暑气散了些。云舒携着月儿以散心为由,径自朝着西郊破庙走去。 断壁残垣,草木萧条,云舒踏进破庙之时,橘黄的晚霞将破庙染的更加衰败。影煞正欲行参拜之礼,便被云舒制止。 鬼煞睫毛微颤几下,嘴唇张合了几下却依旧没有声音发出来,云舒走进附身在他的唇边,却见他眼睑低垂,无神地盯着自己的鞋子,很显然影煞也发现了这一点,伸手来回探索了几下,便从靴筒中取出几张书信。 这是徐嬷嬷的家书,书信上的字迹斑驳,但依稀可辨的寥寥几字就足以让云舒兴奋不已,信中的“小姐”莫不就是自己的生身母亲,难道自己的母亲尚在人世,云舒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浅笑,整整衣衫将书信藏于袖中。卡Kа酷Ku尐裞網 此时,鬼煞像是临终之人交代完后事便沉沉地睡了过去,云舒伸手探到几不可察的鼻息,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想来只有重花楼才能为其续命了,只是重花楼是勾栏之地,自己一个女儿身又着实不便,只怕想法子进去了也并非能找到妙手扁华。进退两难的云舒居高临下的看着鬼煞。 “等我回来!”云舒撇下这句话便携着月儿扬长而去了,俏丽的身姿在夕阳下留下一个绝美的剪影,影煞不知为何对她深信不疑。 一出庙门,云舒便吩咐月儿去街上请郎中,微风拂过,树叶便发出沙沙的声响,在一片窸窣声中,主仆二人分道而行。 天边的流云渐渐黯淡下去,原本碧空万里的天,今夜却没有一颗颗星星点缀,这样的黑夜,给了云舒最好的掩护。 云舒悄悄潜入了辛奴园,摸索着来到了徐嬷嬷的房间。卡Kа酷Ku尐裞網门栓的响声引起了徐嬷嬷的警惕。 “谁?”徐嬷嬷闻声惊坐起,脸上爬满了皱纹好似一棵古树的根部纵横交错,深陷的眼窝向前镶嵌着炯炯有神的双目,此时正死死盯着朱漆木门的开合处。 云舒将暗纹披风轻轻解下,抬眸看向眼前这个粗布麻衣,但精神矍铄的老者,这个曾经只存在于脑海的模糊身影,当初丰腴的身材如今也像是放烂了桃子,干瘪褶皱。 “二、二小姐!”徐嬷嬷看清来人,声音因惊讶而有些发颤,眼底一丝晶莹在流动,她伸出干瘦的手拉过云舒,仔细端详了许久,“像,真是太像了!” “像谁?我的母亲吗?”云舒语气有些激动,连忙开了口。 徐嬷嬷微微颔首,“是的,眉眼就是一个样!”徐嬷嬷伸手轻轻去触摸云舒的脸颊,发皱的皮肤膈的云舒有些不自在,云舒知道那是多年艰辛的生活留下的印记。 “二小姐,你不该来此!”说话间,徐嬷嬷拿上披风为云舒系好,想要将云舒推搡出去。 云舒转身挽住徐嬷嬷的手,回以一个安心的笑容,搀扶着徐嬷嬷坐在矮凳之上,一番寒暄之后,便从袖口处拿出了书信。 “嬷嬷,我的母亲没死?”云舒交替地看着徐嬷嬷和书信,眼神里荡漾着期待和惊喜。 徐嬷嬷拿起书信,焚于香炉之中,“这些果然是祸害!”徐嬷嬷的眸光紧盯着因书信焚烧而起的微微火光,“二小姐,你长大了,不用老奴再担惊受怕了。”徐嬷嬷密布的皱纹舒展开来,云舒与她相视一笑,恍惚间回到了幼时徐嬷嬷在自己耳边不断地暗示自己要堤防夏湘影母女,无奈云舒始终明白徐嬷嬷的苦心,导致自己悲惨的上一世。 “所以,嬷嬷告诉舒儿吧,我的母亲是否尚在人间?”云舒连忙开口,好似害怕嬷嬷不放心,又补充道:“舒儿现在定能护她周全,何况舒儿很想她!”最后几个字出口的时候,云舒的喉咙有些发颤。 不忍、疼爱和纠结的情绪交融在徐嬷嬷的眼里,粗糙的手掌摩挲着云舒的柔肩,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此时,那久违的家人般的温暖和从未有过的慈爱的味道,让云舒啜泣不已。 “二小姐,有些事知道了不过是平添烦恼罢了!”徐嬷嬷慈母般的声音响起,遇上的却是云舒固执的泪目,她轻叹一声,“小姐就住在揽月峰,我只是偶尔将你的消息带给她!” “揽月峰!”这三个字进入云舒的耳朵,就好似飞石落入镜湖,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是祥云寺后的揽月峰吗?”云舒眨巴着眼睛,似乎是要再确认一遍。 “是!她说只有在那里,今生才有见你的可能!”徐嬷嬷抬眸望向远方,极目处的乌云正这比着月亮的光辉。 “嬷嬷,真的吗?可是他们不是说、说母亲……” “那不过是恶毒之人粉饰自己的借口!”徐嬷嬷的目露寒光,这句话就像是从她的牙齿缝中挤出来的一般,紧接着又说:“幸亏小姐福泽深厚,九死一生!” “嬷嬷提及之人我自然明白,母亲在世就好!”云舒哀伤溢于言表,但徐嬷嬷接下来的一席话让她瞠目结舌。 第三十三章:寂静的黑夜 极目处的乌云越积越多,徐嬷嬷的眸子似乎也沾染上了些许,眸中阴郁一片,递给云舒茶盏,“二小姐,你不知道!”徐嬷嬷一字一顿的说道,“除了我,只怕这世间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云舒的疑虑就像是天边的乌云越积越多,徐嬷嬷呷了口茶道:“小姐并非生产之后抑郁而终,而是不堪痛苦假死偷生!” 不堪痛苦!假死偷生!这几个词语一出,云舒的柳眉早已蹙成一团。卡Kа酷Ku尐裞網 “那时候小姐与老爷恩爱有加,便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最后竟然制造走水的假象,想要活活烧死小姐,小姐被救回来后,面目全非!”徐嬷嬷抽噎了几下,“可怜了那妙人儿,日日暗自垂泪,用了许多药却一直不见好,反而溃烂愈加严重,后来才知是有人在药里动了手脚,后来老奴不忍小姐受折磨便让她假死逃了出去。” 云舒的双手早已渐渐握紧,而徐嬷嬷的故事并没有就此打住,“小姐实在放心不下你,便在揽月峰住下了,日后老奴就会不时的为她送去一些你的消息!” 揽月峰!烧伤!云舒突然紧紧抓住徐嬷嬷的双手,“她是不是无法开口说话?”云舒强压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急切地问道。 “是!为了假死她服下了毒药,虽然没死却哑了喉咙……” “是她!是她!就是她!”云舒接连而来声音打断了徐嬷嬷继续说下去,“嬷嬷,我见过她,我的母亲,就在揽月峰!”云舒抓嬷嬷的手因为用力而起了深深地褶皱。 “见过?你见过小姐?”徐嬷嬷也似乎有些兴奋,发问了两句。 云舒拿起披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既然她和母亲那么相爱,我一定要把她和嬷嬷都带回相府!”云舒正欲抬脚走出,心中熊熊燃烧的喜悦之火,就冷不丁的灭了。卡Kа酷Ku尐裞網 “他是帮凶!”徐嬷嬷冷冷的声音从身后飘然进入耳朵,云舒就像是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 帮凶!帮凶!云舒来回的咀嚼着这两个字,像是入了魔怔一般。 “后来老爷知道了真相,却碍于夏家的权利,选择了息事宁人。”徐嬷嬷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许是对小姐尚有些许愧疚,又或是自己良心难安,留下了我这条贱命为小姐祈福上香。” 难怪不准任何人去见徐嬷嬷,原是怕秘密被他人知晓,正在云舒出神之时,徐嬷嬷将手搭在云舒的柔肩上,语重心长地说:“你现在把小姐带回来,等同于让她重回地狱呀!枉费了当初的一番苦心啊!” 是啊!自己年纪尚幼,父亲不能给母亲有力的依靠,现在确实不是将母亲带回来的时候,云舒重重地点了头,拿起披风辞别徐嬷嬷。 从辛奴园出来,月光已完全被遮挡住,云舒只能凭借着依稀的灯光和记忆摸索着朝盼云居走去,脑海里填满了那张烧伤的脸和那双温柔的眸子,原来她一直还在。 云舒回到盼云居的时候,没有见到月儿在廊下等候,便想起鬼 云舒眸光微转,看向极目处的凌云阁,此时的凌云阁飞檐翘角,灯火通明,而云舒心中的恨意就像是灯笼在水中的倒影,那么具体而又真切。 夜色旖旎,冷月的清辉覆盖在她清秀的容颜上,云舒半点睡意也无,一个人斜倚在小轩窗前,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侍候在一旁的婢子,催促几次让她早些入睡,云舒示意她们不用管她,一阵窸窣声之后只剩下了云舒孤零零的在房间。 其实她不是不想睡,而是前一世多年警戒的生活,让她浅眠的同时又对危险有一定的感知,而她总觉得今晚过于宁静,宁静中似乎暗藏着杀机。 突然,寂静的黑夜中传来些许几不可闻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矫健的身影动作灵活的翻过盼云居的矮墙,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云舒暗道一声不好,起身急忙准备找个隐蔽的角落躲起来,好见机行事。 只可惜方才走出几步,云舒便觉得一阵眩晕,她急忙捂住口鼻。环顾四周,云舒看见一个细长的竹筒捅破窗户纸,白色烟雾顺着竹管袅袅飘出。片刻之后,对方似乎觉得屋里的人被迷晕了以后,才悄声推门进来。 来人身着一袭夜行衣,黑布遮面。他径直走了进来,举目四望,似乎在寻找房中人。云舒缓缓拿起身边的瓷瓶,轻手轻脚的挪动到此人的身后,正当她快要砸过去的时候,那人突然转身,嘴角轻勾,眸中含着笑意,也印着寒冷。 “还挺厉害的嘛!”那人说话间便伸出手,想要抚摸云舒的脸蛋,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容。 云舒柳眉一竖,抬脚重重的踩向那人的脚尖,那人吃痛勒住云舒脖子的手放松了些,云舒便趁机挣脱。 那人回过神来,便快速扑向云舒,云舒吓得紧闭双目,暗想这次算是完了。片刻之后,沉重的坠地声引导云舒缓缓睁开眼睛,只见那人已经趴在了地上。 云舒缓缓看向临湖而开的小轩窗,一男子临湖而立,双手背在身后衣袂飘飘,“还不快滚!”男子的声音沉重而富有磁性。 那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云舒福一福身体道了谢,眸子却久久徘徊在眼前人的身上,当那人缓缓转身的时候,云舒竟有了一丝期待的感觉,可下一秒那丝期待就被惊讶完全覆盖。 第三十四章:重花楼 那人缓缓转身,夜风兜住他鬓发,又兜起他的黑色风衣,月光直直照在他的脸上,不对,应该是泛着银光的面具上,而面具额间的修罗图案,在冷冷的月光下宣告着主人的身份。卡Kа酷Ku尐裞網 “你是、你是、你是莫离!”云舒其实也很讨厌自己这般模样,只是眼前人足以让她因为惊讶而结巴,莫离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鬼渊阁的阁主,鬼渊阁的势力遍布各处,而阁主莫离更是被人视作鬼魅,没人见过他的真实模样,准确来说见过本尊的人都屈指可数,传说莫离会带着刻有修罗图案的银面具,而那修罗图案便是由天山血玉锻造而成。 莫离狭长的眸子望着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人,将手向前一伸示意她过去,云舒本不想过去,但脚却不听使唤的向前迈去,都说莫离是魑魅魍魉会妖法,难道云舒是被妖法迷惑。不,不是的,云舒真的很想看清这个传说中的人,这个活在江湖传言里的人。 “还能走,说明没什么问题!”莫离在云舒快要接近自己时,淡淡地吐出这句话。 云舒驻足看着眼前人,狭长的眸中漾起一丝柔光,面具额间的修罗正泛着层层红光,仿佛要嗜血一般,这样大的反差让云舒不自觉问道:“你真是莫离?” 云舒的声音很轻,轻到好像是从心间飘出来的一般,但莫离却听得十分真切,仰头一笑,“哈哈,信不信由你!” 眨眼间,莫离消失在一片月色中,徒留笑声在空中回荡。卡Kа酷Ku尐裞網云舒依旧立在原地,待到回神之时,笑声也早已消失殆尽了。 不知是药效的作用还是困倦极了,云舒之后便一觉睡到了翌日上午,月儿匆匆的脚步声才惊醒了熟睡的她。 云舒睡眼惺忪的坐起来,环顾四周,昨夜之事好像做了个梦,那么恍惚又不真切。 “小姐!”月儿见云舒出神的样子轻唤了一声,见云舒回眸看向她,便连忙开了口,生怕不立马说云舒就又会陷入沉思一般,“鬼煞的情况不乐观!” 云舒将锦被一掀,催促月儿梳洗打扮成男儿模样,去重花楼这种地方到底是男儿之身更为方便。临出门前吩咐月儿取来玄凌送来安枕的雪玉,月儿埋怨道:“小姐,他们能信吗?” 云舒知道月儿想到了影煞之事,回以她一个安心的微笑,“从前也许不能信,但现在他们绝对可信,因为护主不力,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现在他们只有死心塌地跟着小姐,才有活路!”月儿机灵的接过话茬,冲云舒眨眨眼,俏皮的去取雪玉。 “小姐!小姐!你快来看!”月儿的惊呼也证实了昨日之事并并非黄粱一梦,因为雪玉上有了一条若隐若现的血痕。 昆仑血玉和雪玉,本是同时同地而生,一块晶莹剔透一块鲜红若血,二者会相互感染和感知。所以那一抹若隐若现的血痕定是受了昨夜血玉修罗的影响。 “快包起来吧!”云舒知道重花楼的规矩,重花楼虽是勾栏之地,但却极讲江湖道义,他们奉行的便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非价值连城不收,所以雪玉应该是整个盼云居最值钱的了。 重花楼临街而建,地处邺璃城最繁华的位置,但踏入这里却发现是闹中取静,盘旋而上的楼梯,错落有致的摆设,此时却都悄无一人,月儿不禁小声道:“公子!要不咱回去吧!” 云舒抬眸环顾四周,凑到月儿身边低声耳语几句,便支开了她。重花楼规矩,来到此地只能单独一人,想来一直没见到人应该是这缘由吧! 果不其然,不多时,一个老鸨模样的妇人就走了出来,来人虽然年过半百,但却顾盼生姿摇曳生情,看来便是重花楼的当家——蝴蝶。 “哟,这位公子这么早就来找乐子呀!”蝴蝶说着话便一扬手绢扑向云舒,云舒一闪身便躲开了,这蝴蝶可是阅人无数,若是跟她靠得太近,自己恐怕就暴露无遗了。 “哎哟!这么大气性,我的姑娘们可都还没起床!”蝴蝶白了云舒一眼,撇撇嘴角。 云舒将匣子在蝴蝶面前晃了晃,不紧不慢地说道:“银钱包你满意!” 蝴蝶见来者银钱富余,立即敛去眸光,示意众人退下低声道:“来寻何人?” 云舒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弧,目光随之望向重花阁楼,“妙手扁华!“ “那就要看你够不够分量了!“蝴蝶闻言眉毛一凝,目光逡巡在云舒的身上。云舒淡然一笑将匣子揭开些微缝隙,”怎么样?“ 蝴蝶旋即带着云舒沿着盘旋回廊朝阁楼走去。 重花楼是邺璃城最高的建筑之一,平时来客大都只会在底层,阁楼能将大半个邺璃城尽收眼底,也就是妙手扁华的寓所。 云舒跟随着蝴蝶的引领进入到阁楼,蝴蝶示意云舒稍后轻掩房门躬身退去。 恍惚间,云舒竟然沉沉地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发现在自己手脚被捆绑穿着绫罗绸衫,四周迷茫着浓浓的香气,烟雾袅绕中蝴蝶正端坐在上首,凝视着她。 “还真是个妙人!”蝴蝶看向其他人,众人皆点头称是,蝴蝶把玩着手中的雪玉,“老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当真以为能骗过我!” “蝴蝶,重花楼虽是烟花之地,但也是有自己规矩的,没有如此匪徒之行的!”云舒的语气从容而淡定。 “当然,我们自然有规矩,但在你来之前也确实是你的家人将你卖给我了!”蝴蝶将契约拿在手上来回晃荡了几下,得意道:“白纸黑字,照规矩办事!“ “将司徒小姐送下去,交给扁华!”蝴蝶嘴角泛起一个轻蔑的弧,“不管你是谁,扁华都会让你以另一个身份重新开始!”蝴蝶话音刚落,旁边之人便应声而动。 云舒知道,扁华医术高超,能用药物抹去别人的记忆,还精通易容术,此时的云舒像是一头受伤的小兽,眼睛里布满恐怖却又无能为力。 “大胆!”伴随着愤怒的男声,门被受到重力,轰然打开。 “主、主人!”蝴蝶方才的轻蔑傲慢瞬间消失殆尽,浑身散发的是一种卑微的气息。 第三十五章:血玉修罗 周围的兵荒马乱应声而止,纷纷跪伏在地,蝴蝶此时全身止不住的颤抖,似是见了什么骇人的东西一般。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伸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想要看清来人的长相,然而结果另云舒惊讶不已,阳光下的血玉修罗显得分外耀眼。莫离!怎么是莫离?云舒心中的疑虑渐生,就在云舒恍惚之时,那人面具之下传来了一阵愤怒的声音,“司徒小姐是我的朋友,伤害她就是同我做对!” 莫离走过来一把拽过云舒,将她脚上的绳子解开,一把抱起云舒。蝴蝶微微抬起头斜眼看着莫离,自从跟着莫离,就没见过他这般模样,他残酷冷血,面若冰霜也从未听说他有朋友。 “看什么?还不快滚!”莫离显然发现了斜眼睨着他们的蝴蝶,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怒气,云舒可不习惯如此暧昧的姿势,挣扎着想要下来,莫离手臂一用力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一股温热的气息将云舒的脸熏的绯红。 “主人,您意欲何为?”蝴蝶见莫离的奇怪举动,心中有些疑虑,但后又觉察自己失言,但悔时晚矣。 “怎么!我做什么还需要告诉你吗?“莫离目光如炬,吓得蝴蝶只得跪伏在地磕头认错,莫离拿过雪玉将云舒横抱着去了,很快便消失在飞檐翘角之间。 阳光下的银色面具闪着好看的光,狭长的眸子碧如深潭。很快他发现怀里的小人儿正盯着他瞧,嘴角浮起了一抹好看的笑意。 在太阳光的牵引下,云舒竟然不自觉的伸手想要将他的面具摘下来,她真的好想看看面具下的莫离会是什么样。 “见过我真面目的人都死了,我可不想杀你!”寒冷的声音让云舒顿时清醒过来,才想起眼前这个可是被人视作鬼魅的恶魔,虽然不知道他救自己是为什么?但一定没什么好事。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将手收回来,索性闭上眼睛听着呼啸而过的风声,莫离见她安分了便也没再说话。 风声停了,云舒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茅舍,虽然简陋但却十分素雅整齐,还有一丝淡淡的药香。 “你不是寻扁华吗?”莫离头也没回径直走向茅舍,云舒不知为何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脚也不自觉地跟合着莫离的节奏。 莫离狭长的眸底漾起一丝温柔的笑意,但跟在身后的云舒丝毫察觉不到。 茅舍内药香味更浓,一女子正端坐在矮桌旁,手持书卷,浑身透露出一股子恬淡之气,见有人进来,头也没抬柔声道:“我不喜生人!”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动听。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正欲说些什么,就被莫离伸手制止了,云舒正纳罕就见那人放下书卷款步而来,她一席素白纱裙,明眸皓齿,婉转的秋波交替看向莫离和云舒,最终还是停留在云舒身上。 “奇事!血玉修罗也有如此温柔一面!不知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妙手扁华欲将手伸向云舒,却被莫离截住,扁华眸光在莫离身上停留片刻,转而收回手笑意盈盈道:“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 莫离幽深的目光看向云舒,“说吧!你寻她有何事!” 云舒心中暗骂自己一声,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事,便急忙一俯身道:“扁华之名如雷贯耳,想轻神医救人!” “原来如此,小事一桩!”扁华将手指向旁边的矮凳示意云舒坐下,云舒福身谢过就坐。 “你将症状详细描述一遍!”扁华递与云舒一杯清茶淡淡地说道。云舒将鬼煞的情况无一遗漏的叙述一遍,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正欲饮茶解渴。 “别喝!”莫离一把夺过云舒手中的茶盏,在自己眼前晃动了一下,语气冷如寒,“看在我的面上,不能有例外么?” “例外?你为了她甘愿欠人情!”扁华的双目因为惊讶而圆睁,兀自起身对视着莫离狭长的眸子。 “扁华,你最好安分一点,不然你知道是什么结果!”莫离的眸中燃起一种名叫愤怒的情绪,这种情绪使得莫离青筋暴起,虽隔着面具但依旧可以感受到因发怒而扭曲的表情。 扁华瘫软的坐在矮凳之上,乜了一眼云舒冷冷道:“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云舒略一屈膝施了礼,又看了一眼莫离,朝着茅舍外走去。而莫离紧随其后快步跟了出来,“我送你回去吧!”说着将之前的雪玉递给云舒,云舒见雪玉上那原本淡淡的血痕变得更为明显,凝眸看着眼前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恶魔,为何他会帮助自己,给予自己庇护和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走吧!”莫离回头看向还在沉思中的云舒,眼眸里满是柔情。莫离以来时的方式将云舒送到了破庙门口,抬眸只见扁华已在里面救治,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 可当她回头时,一种莫名的难过在心中渐渐升起,他——不见了。云舒呆呆地立在原地,良久之后,她幽幽地说道:“你为什么帮我?”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透明的空气耳语。 但这一切都落在了那双狭长的眸子里,他低声道:“难道你真不记得我了么?” 第三十六章:竟会以这种方式再见 柔情似水的双眸,温柔的低语,此时的云舒自然是听不见的,她一股脑将疑问吞下,索性不去想了,径直走向朝着破庙走去。 此时,扁华已经将鬼煞放置在地上,又嘱咐了月儿几句,径直朝着庙门走去。 “神医且慢!”云舒柔声叫住了渐行渐远的扁华,秀美的脸庞回眸相视却无半点笑意,“何事?” 云舒行至扁华面前,将怀中的天山雪玉递与扁华,语气诚恳地说:“神医请收下,也算是互不相欠!” 扁华纤细的手指摩挲着雪玉,继而顺手拿起,嘴角浮起一抹寒意,“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不过我喜欢别人欠我人情,尤其是他!”扁华嘴角的寒意蔓延至整张脸,原本秀美的脸像是结了一层冰,“所以,我不稀罕!”扁华将雪玉朝云舒一扔,瞥了眼云舒,扬长而去了。 从昨晚至今,云舒觉得发生了太多措手不及之事,现在就像是一团乱麻积郁在云舒的心中,剪不断理不清。 “主人!”影煞的身影将云舒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云舒略整衣衫,正色道:“何事?” “主人,小的保护不力,请主人责罚!” “无妨,是我让你照顾鬼煞,又何来责罚之说!”云舒朱唇微启,淡淡地说道,“你且去吧!” “还有何事?”云舒将影煞纹丝不动地跪在原地,便知影煞有事禀报。卡Kа酷Ku尐裞網 影煞将所知之事一一告于云舒,云舒的面色也渐渐阴沉了下来,狠厉道:“想就此作罢,没那么容易!” 云舒嘴角勾起一丝清冽的弧,压低声音说:“你去上官将军府,将你所知一字不漏地告诉将军夫人!” 云舒望着影煞身影消失方向,深深吸了口气便回身进了破庙,瞧着鬼煞面色红润了些,便告诉鬼煞好好静养,自己便携着月儿朝着相府的方向走去了。 一进相府后院,云舒就撞上了迎面走来的婉容,趾高气昂的斜睨了一样云舒,“庶出之女就是上不得台面,不知又去那里野了!”婉容说完白了云舒一眼。 云舒面色平静,语气淡然地说:“姐姐自然是嫡出风范,谋害姨娘心狠手辣!” “你!”婉容的面色已然有几分怒色,许是之前的事情挫了几分锐气,此时竟然没有拿出一贯的做派,而是强压了自己的怒火准备就此作罢。卡Kа酷Ku尐裞網 那怎么能行了?云舒知道今天太子等人早已在来到相府议事,而此时她正瞧见玄凌和几位皇子在不远处的回廊处正朝这边走来。云舒眉梢一凝,目露寒光凑到婉容耳边轻声说了句:“嫡出又如何,还不是众人唾弃!”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直直落在了云舒的脸上,看着婉容发怒而难以自抑的样子,云舒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朝着婉容走去,就在婉容将手抬起之际,云舒突然向后一仰,径直朝湖中落去,就在落水的瞬间,她看见玄凌一行人已然看了过来。 但是,等等、等等、怎么有他?云舒看见太子永禄的身后还跟着淳亲王,也就是前世她的丈夫,那个她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人,可是她不想以这种方式再见他呀!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尽管云舒百般不愿意,还是随着水花飞溅之时,重重落入了水中。 婉容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湖水翻滚而来掀起汹涌飞溅的水花,云舒在水中的呼救,月儿的惊慌失措,都恍惚的十分遥远。 “容儿,你在干什么?”玄凌呵斥之声吓得婉容一激灵,好容易回过神来,就被玄凌发怒的双眼注视着,跟在身后的护院像下饺子般扑倒水里。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被捞起来时,已经被水呛得奄奄一息,瘫软斜倚在月儿的身上,月儿眼眸里满是心疼不住的为云舒擦拭着脸上的水珠,云舒勉强泛起一丝微笑,“父亲,没事的,我们不过是玩罢了!” 玄凌低哼一声,转头看向此时正死盯着云舒的婉容,吓得婉容立即跪俯在地,声音发颤着说道:“父亲,女儿没有,是她自己,女儿真的没有!”婉容将纤细的手指指向云舒。 “好了!还嫌不够丢脸吗?”玄凌厉声呵斥着跪伏在地的婉容,又满脸愧疚地看向永禄和永炎,“真是见笑了!”玄凌说着便让赶来的府医为云舒看诊。 太子略微欠身,回以玄凌一个柔和的微笑,似是在说无妨。而永炎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虚弱的云舒,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云舒将头埋得很低很低,她可不想他看到自己这副难堪的样子。 “二小姐只是受了点惊吓,呛了几口水,悉心调养几日便可!”府医拱手退下。 “无碍便好!”玄凌关切的将手放在云舒的柔肩之上,历经风霜的脸上浮现的是慈父的笑意。突然,徐嬷嬷的话又在耳畔回响,云舒便不自觉的向后一缩,玄凌眉头微皱。 月儿见状连忙开口道:“老爷,小姐许是方才受了点惊吓还没回过神!”说罢,云舒意识到方才的失态之举,伸手虚扶住月儿,“父亲,舒儿失礼了!” 玄凌叹了口气道,“将二小姐扶回房,好好照料!”云舒刚转身就碰到了永炎那双直勾勾盯着自己双眸,云舒视而不见径自朝前方走去,天知道她此时就快要将手掐破了,她一定会让这个人血债血偿的,就等着吧!云舒的眼眸掠过一丝恨意。 云舒正巧碰到管家贵叔火急火燎地跑向玄凌,随之而起的是玄凌标志的暴呵之声,云舒嘴角便勾起了冷冷的弧。 荷叶田田,云舒回到盼云居后,府医便差人送来了汤药,月儿将汤药送到云舒的嘴边,一股子苦涩让云舒不禁用手绢掩住鼻子,月儿调皮一笑,“这会子怕苦了,刚刚跳湖的勇气那里去了!”说罢又端来了一盘蜜饯笑嘻嘻地说:“小姐快喝吧,喝了就有蜜饯。” 云舒见她古灵精怪的样,便不由地好笑起来,又或是现在心情甚好,便将汤药一饮而尽了,竟也没觉得多苦,想来是个不错的预兆。 果不其然,晚风撩拨着湖水泛起层层涟漪,相逐而去直至湖岸相接的地方,云舒此时正慢着做及笄礼上要用的舞衣,一股流光溢彩映的云舒的脸格外好看。 “小姐,小姐!”月儿端了茶点快步走到云舒身边,将果盘拿出来放在矮桌上说:“小姐,你知道吗?明天一早大小姐就要被送往祥云寺了!” 云舒笑意逐渐浓烈,就像是相逐而去的涟漪,消失在了眼角处,“哦!是吗?”云舒低头继续忙着手中的女红。 “我还以为这件事又会不了了之了,谁知将军夫人知道后直指相爷道貌岸然,非要个说法,老爷又碍于太子和淳亲王在,只得答应明天一早就将大小姐送往祥云寺。” 云舒依慢慢地打了个结,月儿拿起剪刀来帮榆树剪断了手中的丝线。 云舒低头呷了口茶,淡淡地说道:“剪刀拿在自己手里种种束缚不利于剪断这些丝线,若是借助别人之手,那么事情就会变得简单很多。” 月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云舒眸中的笑意却更深了,想来今晚对于某些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吧! 第三十七章:他毕竟是小公子 寻容园内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婢子穿梭其间,此时的婉容正梨花带雨的将头搁在夏湘影的膝上,泪雨连连。夏湘影则不停抚摸着婉容的发髻,脸上是难掩的哀伤。 “母亲,容儿不想去祥云寺,清苦自不必说,可不能时常见到父母才是女儿心中的痛啊!”婉容说着话越发抽泣得厉害了,夏湘影只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语重心长道:“容儿呀,吃一堑长一智,你日后是要正位中宫的,要学会隐忍,明白吗?” 婉容依旧任性地摇头,带着哭腔道:“我不要,容儿不要!”夏湘影将她扶起,正坐于面前,四目相对,语气温和道:“相信母亲,母亲定会救你出来的!”夏湘影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与笃定,婉容只得重重的点了头。 盛夏的夜十分宁静,只有来来往往收拾行装的婢子发出窸窣之声。 一层薄暮重新笼罩在大地上时,王府的车驾早已在正门候着了,果然是嫡出的气派,就算是被罚也是大小物件一应俱全,这那是思过不过就是换了个地方享福而已。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心中难免有些愠怒,不过想到婉容的离开应该能过几日安宁的日子,心中便也舒坦些。 车辙声伴随着夏湘影母子哭啼声,马车便也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街头拐角处,众人才作鸟兽散 婉容思过,玄凌迁怒于夏湘影,她也无心其它,云舒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片刻的放松,抬眸看向平静的湖面,虽然暗流涌动也终于得了点喘息的机会。 云舒深深地吸了口气,鼻尖传来的丝丝凉意,让云舒觉得原来相府的风景还是极美的,便唤来月儿带上些茶果出门去了。 此时的临风亭帐幔轻扬,百花环绕。卡Kа酷Ku尐裞網云舒一手托腮一面自己与自己博弈,月儿则侍立在旁,侧着头似懂非懂地观望着棋局。 一阵窸窸窣窣之声从假山后传来,打破了这份惬意,云舒眉头微蹙,不多时,窃窃私语的人声随着风声落入云舒的耳朵,但却听不太清,云舒眉头深锁,将棋子落下。 云舒起身朝着假山款步而去,在快要接近假山的位置停了下来,因为她听到了三个字——佩姨娘。 云舒示意月儿向假山后挪去,假山为他们提供了天然的屏障,云舒从石缝中望去,两个嬷嬷相对而立,其中一人说着:“少说话多做事就好,毕竟还是小公子!” “小姐!”月儿低声在云舒耳边唤了生,云舒就回头做了嘘声的姿势,但云舒的另一只手却已经握紧。 其中一个嬷嬷轻叹一声,“话虽如此,但你看这些天,主子不闻不问,怕是……” “怕是什么?”云舒从假山后面走出,脸上不怒自威。卡Kа酷Ku尐裞網 那两人一见是云舒,皆先后福身施礼,两只手不停地揉搓,悄悄互望了一眼垂下头。 云舒并没有请二人起身,而是走到二人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二位嬷嬷没事做了是么?辛奴园事多!” 二人腿一软,直直地跪了下去,不住的磕头认错求饶。云舒本也没打算将二人送去,只不过敲打一下二人罢了,让他她们多对佩姨娘的孩儿上心,到底自己和佩姨娘也有过结盟的情分。 云舒见二人求又道:“近来府中事物繁多,你只管好好照顾小公子,若是有了差池,你定然逃不了干系!听明白了吗?” 二人见云舒松了口,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称是,这段时间以来相府的天都要变了,众人自是不敢再轻看这个庶出的二小姐。 “好好照顾小公子,你们且去吧!”云舒一拂衣袖,二人便急忙告退了。 云舒望着二人消失的背影,轻轻叹息了一声便与月儿回到了临风亭中,又举起一颗棋子,但却久久没有落下。 “小姐,可是在忧心小公子的事!”月儿将剥好的荔枝递给云舒,语气充满了关切。 云舒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吃,“府中大丧,小公子出生的喜事被冲淡,到现在连个名都没起,也难怪别人轻视。”云舒说着话自顾自地拿起茶盏浅啄了一口。 “也许我们可以去跟老爷提一下!”月儿眉眼带笑的看着云舒,而云舒不但没有展露欢颜,眸子里却晕染上了一层担忧,“怕只怕,父亲是故意想淡忘那个孩子,这样就会忘了佩姨娘离世的现实。” 月儿想了想,却实在也想不出更多的安慰之语,便也只是为云舒斟茶,云舒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身边的月儿呢喃一般地说道:“更怕的是父亲会把这个孩子视作不祥!” 云舒将棋子缓慢而又序的收进棋笥中,每一颗都像下棋时那般带着深深地心思。 高门大户中,妾室所产之子皆养在主母的院中,夏湘影本就对庶子庶女嗤之以鼻,何况现在婉容方才被罚,她自己遭受冷落,何来这个心思。 云舒在回盼云居的路上来回揣度着,心中愁肠百结。刚入盼云居正厅就看见自己那身尚未完成的舞衣,不禁笑逐颜开。 第三十八章:收养庶子 云舒冷不丁地冒出一个微笑,更让月儿摸不着头脑了,月儿依旧乖乖地跟在云舒身后,眼睛却也一直盯着桌上那一团流光溢彩。卡Kа酷Ku尐裞網 月儿依旧没有想明白,满目疑惑地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好法子了?说来与月儿也听听!” 云舒莞尔一笑用手刮了下月儿的鼻子,嗔笑道:“这还非得告诉,你不听还不行!” 月儿佯装生气地捂住耳朵道:“我不听,我不听!” 云舒一脸坏笑地顺义而为,索性直接说:“好,那就不说吧!”言毕,云舒镇定自若地绣着舞衣。 这下可急坏了月儿,忙又过来套话,云舒哈哈大笑起来,拉过月儿的手示意她坐到自己的身边,接着又朝她凑凑,将计划告诉了月儿。 刚过晌午,云舒与月儿照计划兵分两路,云舒朝着悠佩园走去,月儿则出了相府一径朝着上官府走去,嘈杂的街市上月儿很快发发现了小尾巴,便像一只小猴子般东窜西窜甩掉了他们,自己便安心去了上官府。卡Kа酷Ku尐裞網 鎏金的匾额,两尊石狮子,天边的晚霞一寸寸地染在上面,月儿轻叩铜环,门房开了门,云舒月儿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还未等月儿将来意说出,门房就连连摆手驱赶她走,月儿探出脑袋继续朝着门里望去,里面只有寥寥几个婢子在其间穿梭,月儿便开始蹦跳呼喊着想要引起里面人的注意,但让她失望了,里面的人没有任何注意,但是遭到了门房更加暴烈急切的驱赶,月儿依旧不放弃。 “一个相府的丫头都胆敢大闹将军府,是欺我将军府无人么?”门房和月儿皆循声而望,来人端坐于马背之上,居高临下的睨着月儿,后面跟着个约么十四岁左右的稚子,来人正是上官雄与他的孩儿上官羽。 月儿敛去眸光,快步走到上官雄施礼,“府中佩姨娘芳华陨落,所谓逝者已矣,但她的稚子现今无人照拂,我家小姐有意帮忙,无奈人微言轻,所以……” “好了,不必说了!”月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眉头深锁的上官雄冷声打断。月儿虽然满怀期待,但还是很识趣的闭了口静候在一旁。卡Kа酷Ku尐裞網 “舍妹惨死,我上官府与相府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贵府之事也无心掺和!”上官雄将手中的缰绳扔给前来牵马的门房,一扬斗篷朝相府走去。 “上官将军……” 上官雄不由分说从月儿身边走过,身后的稚童年纪尚幼,但器宇轩昂,他斜眼睨了一眼月儿。 “父亲!姑姑的孩儿若是在相府遭罪,只怕姑姑也会泉下难安!”上官羽声音稚嫩但却稳重沉着,尽显将门之风。 上官雄收住步子,抬头望向极目处的匾额,终究是血浓于水,他招招手示意月儿进先详说。 到底是年轻,心性本就十分欢脱,得了这句话顿时笑逐颜开,对着上官羽一味的道谢,三人便同时走进将军府。 这边厢,云舒早已走到了嬷嬷所,找到了小公子的乳娘也就是当日在假山后斥责的那位嬷嬷,应感激云舒的宅心仁厚,对于云舒更是恭敬不已。 此时,她正毕恭毕敬地递与云舒,带着探索的口气问道:“二小姐屈尊来此,倒也是小公子的福气。”话未说完,乳娘便起身准备朝着里屋走去。 “嬷嬷,且慢,等我说完嬷嬷的事,再看小公子不迟。”云舒语气轻柔,但却让复又坐下的乳娘如坐针毡,结结巴巴地说:“二、二小姐,您就高抬贵手饶了老奴这一遭吧!”话未言毕,人早已跪立在地。 云舒忙伸手扶起乳娘,连忙开口解释,“嬷嬷,误会了,我是来请嬷嬷帮忙的!”云舒生怕她又跪地磕头不停。 乳母见云舒不是来秋后算账便也定了定心神,静默地等候着云舒的差遣。 “我近日听闻小公子不大好,可有此事?”云舒看见乳娘这样,心中已明了,便开口发问。 “确有此事,小公子未足月生产,本就体虚,入秋天凉小公子便发热了!”嬷嬷小心翼翼道。 云舒急忙走到床前,小小的人儿此时沉沉地睡着,但两颊绯红,云舒上前伸手将手覆在小家伙的额上,小家伙突然将软软的小手抓住云舒的手指,云舒心间一暖,仿若看见了自己。 “嬷嬷,今晚带着小公子去正堂见老爷!”云舒抑制中眼中的晶莹,对着嬷嬷吩咐道,云舒见乳娘为难的样子,便又开口道:“你无须担心,你只需将小公子的情况如实告知便可。”说话间云舒已经走到了房门口,嬷嬷重重地点了头,说拾掇一下遍带小公子去正堂。 夜幕四合,相府灯火绵延像是一条长长的火龙。此时,云舒正闭着眼在贵妃榻上小憩,其间影煞传来了鬼煞好转的消息,并将一个传唤他们的玉哨子给她。好消息不断,今晚应该会是美好的,但是对于夏湘影来说并非如此。 夜幕重重地合上时,夏湘影就被人急急地带去了正堂,听说是将军府来人了,过了会儿乳娘就抱来了早产的小公子,在正堂哭的死去活来,出来后小公子便由夏湘影身边的赵嬷嬷抱着,夏湘影连日来的憔悴,现在更是面色铁青。 而这些都是云舒在佯装睡着时,听盼云居内来来往往的婢子嚼舌根时得知的,云舒的嘴角渐渐绽放起一抹笑意,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安稳与自傲浮现在脸上。 “小姐!小姐!”月儿着急忙慌地从正堂一路小跑着回到盼云居,见云舒已经睡下,便赶紧放慢脚步,取了锦被轻轻覆在云舒的身上,自言自语道:“总算是睡下了!”说着便转身准备去灭了灯火。 “你是烦腻了我吧!”云舒的声音从月儿身后传来,惊得月儿一哆嗦,“小姐,原来你没睡呀!” 月儿说着话复又回到云舒的身边,只见云舒正面带笑意的望着她,她嗔怪道:“奴婢只是看小姐鲜有安稳觉,见你睡着不过是为你开心罢了,怎的就是腻烦了!” 云舒笑笑道:“好了,你咋咋呼呼地跑来可是有何好消息?” 月儿将今晚发生之事详细说与云舒,接着还一挑眉得意地说:“我还趁着空档带了些东西与徐嬷嬷!” 听闻此言,云舒眉头深蹙,“你是如何得知徐嬷嬷的?” 第三十九章:冤家路窄 月儿将云舒蓦地沉下脸,有些不知所措道:“我见您自从见了徐嬷嬷的家信欣喜不已,我猜徐嬷嬷应该与您最关心之事有关!” 云舒见月儿谨小慎微的模样,不禁自嘲似地摇摇头,怀疑月儿这件事显得很可笑,她可是至死都保护着自己人,不过多年如履薄冰的生活,对她影响颇深,刚刚那番话不过是下意识的疑问。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将月儿扶起,调皮地说:“瞧你那不禁吓的样儿!”月儿到底是心思单纯,见云舒脸上漾起熟悉的微笑,便也很快释怀了,接着便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姐,我太佩服你了,你是如何想到让前边上门质问老爷,后又让乳娘痛诉这样的妙计的?” 云舒瞧了眼眨巴着眼睛的月儿神秘兮兮地说道:“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你快去睡觉吧!” 云舒望着月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中暗叹,“确如徐嬷嬷所言,有些事知道了不过平添烦恼,单纯慈善是最可贵的,我希望你能保留它。” 翌日一早,云舒坐在院子里刺绣着舞衣,就有婢子来说琪护朝盼云居来了,云舒忙让婢子准备茶水糕点。 云舒方才言毕,就见琪护穿过门前的回廊走进了园子,云舒急忙迎上去,但见琪护愁眉不展便问:“大哥,有何烦心事?” 琪护微微摇头道:“要是知道容儿拿那东西嫁祸于你,后反害自己,我就不该帮他去寻。”琪护说完将手重重地砸在树干之上。 云舒接过月儿手中的茶盏,递与琪护道:“大哥何须这般,错不在你!” 琪护接过茶盏又放在石凳之上,“当时我真的很想站出去说这东西是我拿来的,但我是相府长子,若我贸然行事,必定会让相府难堪,所以……” 琪护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云舒自然是懂的。云舒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慰,便将自己的刺绣挪了挪顺势坐下。 “很美的舞衣,到时候我们舒儿一定大放异彩!”琪护将未完成的舞衣拿着手中,翻来覆去地瞧着。 云舒的眼睛掠过一丝悲悯,不知道琪护若是知道自己的亲母嫁祸于他,不知那将又是一番怎样的光景,云舒不欲再想,索性一把拿过舞衣笑道:“听说邺璃城西郊,风景秀丽,层峦叠嶂,舒儿从没去过,莫不如今日大哥就带舒儿去见识见识。” 邺璃城西郊数百里,山峦起伏,草木丛生,飞瀑静流,群山环抱,此时的云舒正临湖而立,张开双臂做了一个深呼吸,眯着眼感受清风拂过脸颊,有道是湖光山色,皆需有留心观察,就好比云舒恨透了的王府,其实也是美景处处,只不过大家都行色匆匆疲于奔命,未曾发现罢了。如是想着。云舒越发贪婪地大口吸气,徜徉其间。 倏然,一阵强烈的撞击声,伴随着船身剧烈的抖动将云舒从这份宁静美好中拉了回来,云舒随着船身剧烈的晃动几下,船复又平静下来,这是两人方才看见眼前这艘比自家的船大许多的船。卡Kа酷Ku尐裞網!%^* 船身的金色暗纹瑞兽昭示着这艘船属于皇族,此时,甲板处的人一出现,云舒藏在袖口的手就不禁渐渐握紧了。 琪护正欲怒斥询问这艘船的主人时,见甲板之人便急忙躬身行礼,他悄悄斜睨了云舒一眼,示意她行礼,但云舒就当没瞧见,依旧纹丝不动,琪护赶紧拽她的一角雅思声音提醒着她。 “罢了,罢了!”永炎轻拂衣袖示意他们不必多礼,脸上一抹似笑非笑盯着眼前的云舒,突然开怀大笑起来,“相请不如偶遇,你们的船已坏,莫不如我们结伴同游?” “不必了!“永贞话音刚落,云舒就斩钉截铁的说道,琪护满目担忧地交替看着云舒和永炎。 永炎的笑声更甚,对着窗中高声道:“我道是什么样的奇女子,能够落入皇兄的心,原来还真是特别。”(!&^ 帘子轻轻挑起,永贞眸含笑意的走出来,后面是娇柔可爱的渃潇。云舒顿时担心自己这副桀骜无力被永贞等人知晓,毕竟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弱小女子。 见永贞神色倒是一如当初,云舒的心便轻轻舒了口气,再永贞的再次邀请下,云舒和琪护便也同意结伴而行,然而并不是因为永贞而是因为渃潇,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那艘小舟很明显快要坚持不住了。 水光潋滟,山色空濛。绵延而去的绿树环抱着这艘船,但此时的云舒却已没有当时的那种兴致,因为她发现船中不仅有皇族之人,还有上官雄,想来应该是商议何事,而自己与琪护显然成了他眼中的不速之客。 “小姐!”月儿见云舒陷入深深的沉思,不免担忧的轻唤了一声,云舒瞧了月儿一眼,只见月儿小声说:“还真是冤家路窄,自从佩姨娘那件事之后,将军府的人就更加不待见我们,再说大小姐不也被罚了么?” “对呀!对呀!”云舒听完月儿的话显然有些兴奋,轻拍月儿的那脑门道:“你这小脑瓜子还真是灵光!”月儿却是没明白云舒的意思,但云舒似乎并不关心她是否明白自己的意思,兀自走向了船内。 此时,大家都相对而坐茶烟袅袅。渃潇了无生趣子坐在窗边翻看书籍,云舒嘴角噙着笑意拿过渃潇手中的书籍打趣道:“出来游玩还要看书,真是难为公主了!” 渃潇像是高山流水遇知音般点头,公主突然灵机一动说:“你也会骑马,莫不如我们下了船去骑马吧?还是自由驰骋来的痛快!”云舒眉头微蹙,只见渃潇站起来便告诉了皇兄自己的想法,众人当然不会让云舒和渃潇私自去,便附和着都要上岸骑马游玩。 上官雄显然眸中怒气微漾,但无奈皇子公主兴致盎然,便也只得悻悻然地跟随,有意找云舒的错处,无奈是公主提出,他也只能热气吞声。 云舒对着发怒的上官雄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像是在对他说:“莫要着急,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第四十章:百足之虫 众人上岸之后,环顾四周,很快发现这里群山林立并不是赛马的绝佳位置,上官雄连忙开了口建议骑马游玩就此作罢,渃潇紧蹙的眉毛似是想起了什么,兴奋地说道:“祥云寺!我们可以去祥云寺呀!” 渃潇发出求救的信号望着云舒,希望得到她的支持,云舒微微颔首道:“这里距离祥云寺不算太远,若是公主又兴趣,臣女自是愿意作陪的。卡Kа酷Ku尐裞網” 不出所料,上官雄眼中的愤怒更加明显了。而永炎正紧盯着云舒,永贞本就疼爱着个妹妹,于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向着祥云寺出发了。 由于要赛马,所以此时马匹要养精蓄锐,大多时候他们都是牵着马穿梭在丛林之间,不知何时,永炎走到了云舒的身边,当云舒一看到永炎那张脸,过往的痛苦回忆就浮现在眼前,像一只大手深深地攫住云舒的心难以呼吸。 正当云舒想要快步摆脱永炎的时候,永炎压低声音道:“司徒二小姐,方才我们的船撞到你们的船,真的是万分抱歉!”云舒一听道这声音脸色变得愈加难看,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但永炎似乎并没有打算就系作罢,继续道:“你带我们一行人去祥云寺,我倒是很想知道为什么?” 云舒回头乜了一眼永炎,此时永炎依旧保持着儒雅君子的微笑,让云舒依旧没有做答,永炎继续道:“我猜想应该是为了司徒大小姐吧!” 永炎此话一出,云舒便停了脚步,看着眼前人依旧像前世一样善于伪装,云舒的面色愈加凝重。卡Kа酷Ku尐裞網 “皇弟,上官将军在寻你!”永贞的声音轻柔地响起,永炎便疾步朝着上官雄走去。 永贞走在云舒的身边,不怀好意道:“看来我这个皇弟对司徒小姐也是青睐有加了。”云舒不去理他,只是继续朝前走着,永贞快步跟上来,一副玩世不恭地模样笑道:“我还是觉得我比较适合你!” 云舒回头白了永贞一眼,永贞依旧嬉皮笑脸道:“若是皇弟有何为难你的,你只管告诉我好了!” 约么过了一会儿,一行人已经来到了祥云寺外的羊肠小道,依稀能够看清庙门口的情况,此时,门口有几个人影晃动,好似听见了哒哒的马蹄声便又着急忙慌地跑了。卡Kа酷Ku尐裞網 “什么人在此鬼鬼祟祟?”上官雄翻身上马飞驰道祥云寺门口,那见被人发现便收住了步子,俯身行礼。 云舒后面一行人也已行至祥云寺门口,琪护走在前面,突然脸上露出一丝愠怒,因为跪着的正是相府的下人,云舒款步而至,眼神充满了惊讶:“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顿时众人皆齐刷刷地看向了云舒,云舒不知所措地抬眸看向琪护,琪护回以一个微笑示意她安心,云舒柔声道:“这是相府的家丁,不知为何在此。卡Kа酷Ku尐裞網” “你们为何出现在此?”上官雄的语气透露着一股子不可抗拒的威严,那两人抖如筛糠,相视一眼依旧默不作声。!%^* 上官雄某种的怒色已经从嘴角悄悄蔓延至整张脸,相府的家丁在此,无需多问想也便知为何,所以上官雄的愤怒并不奇怪。 “祥云寺是皇家祈福之地,没有特许是不可随意到此,你们私自到此便是死罪。”上官雄语气铿锵有力,一字一句就好像是一支支利箭刺进那几人的心里。 只见那几人前赴后继地磕头求饶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是奉命来给大小姐送东西。 上官雄将他们抬着的那个箱子打开,里面奇珍异宝、锦衣玉食应有尽有,上官雄顿时就怒不可遏,愤愤道:“我定要司徒玄凌给我个交代,欺人太甚!” 上官向着皇子、公主施礼说想起府中有事,先行告辞。谁都知道他是为何匆匆告辞,皇子公主碍于身份不敢偏颇于任何一方。琪护突然上前拦住上官雄的去路,“上官将军何须如此动怒,不过是慈母的做法欠妥罢了……”(!&^ “做法欠妥,只怕是慈母败儿吧!”上官雄未等琪护的话说完,就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他。琪护还想说些什么,就又被上官雄质问之声打断,“怎么?难道司徒公子想说这些步摇臂钏是送给祥云寺的高僧的?” 面对上官雄的咄咄逼人,琪护终究是没有再说话,他知道上官雄个性率直,性格暴烈,不愿在皇室面前做过多的争执,到时候更会丢了相府的颜面,索性让开道随他去了。 琪护望着上官雄离去的背影,招手示意身边的随从过来,低头耳语几句那人便去了。 一行人在祥云寺稍事休息,恰巧遇到婉容施施然地走来,许是以为太子永禄也在其中,所以婉容明显精心准备了一番,一进门施礼之后环顾四周,虽没见到太子永禄,但见众人的目光逡巡在她身上,倒也面露几分喜色。 琪护连忙起身将她拉了出去,面露尴尬之色。云舒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缓缓道:“这茶的味道刚好适宜,入口清淡!” 谁也没有注意到云舒唇边转瞬即逝的冷笑,都以为她是为了缓解室内尴尬的气氛,所以众人皆举杯浅啄了一口,复又恢复了祥和的气氛。 那天的赛马或许只有渃潇在用心吧,去其余人都各怀心思的完成了赛马,由于赛马的线路就是从祥云寺折回邺璃城,所以最后他们都停在邺璃城城门之前,说笑一会儿,便也各自辞别。 回相府的路上,琪护眉头紧蹙,云舒紧随其后嘴角噙着淡淡的冷笑,内心暗道,纵使你是百足之虫,我亦能斩尽。 第四十一章:福兮祸所伏 入夜不久,云舒和琪护便已经到了相府,门房闻见急急地马蹄声,便过来结果缰绳牵马去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入秋的夜有几分凉意,婢子们急忙拿来披风为主子系上,琪护一面走一面低声问道:“将军府可来人了?” 婢子颔首称是,云舒更跟在琪护的后面一路小跑,行至正堂外,就听见玄凌怒斥的声音和夏湘影似有若无的啜泣之声,但一见到琪护和云舒站在门外,啜泣之声就戛然而止了。 夏湘影白皙的手指轻拂眼角,原本哀伤神情仿佛也随着这轻轻一擦,消失殆尽了,转而是一种愤怒流转在眼中。 “父亲,上官将军可是来过了?”琪护见眼前形式便也猜到半分,但究竟严重到何种地步还不知。 玄凌长长地叹了口气,“来过了,说要是我们不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便也上奏陛下,说我相府纵女行凶,事后包庇。”玄凌说这话的时候,眸光死死地盯著夏湘影。 上官府现在是如日中天,战场连连告诫圣上信任有加,玄凌的妹妹虽正位中宫但却虚有其表,而上官家的小女儿虽然只是贵妃但宠冠后宫,若是真被弹劾真不是件好处理的事。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当然也知道自从佩姨娘的事情发生后,相府与将军府表面的和谐也维持不下去了,所以此时的玄凌定是焦急万分。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安静了。突然夏湘影走过来,指着云舒说:“都怪你,若不是你赞成公主去赛马,又怎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夏湘影突然情绪激动的抓住云舒,云舒猝不及防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 “母亲,您冷静一点,这个提议是公主提出的,怪不得舒儿。”琪护连忙将夏湘影的手拉开,而夏湘影依旧不依不饶地说:“你定是故意而为,定是为了害我的容儿。”说到此处,夏湘影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噼啪啪地落了下来。 “好了!都给我安静点!”玄凌怒喝的声音,让所有人都禁声不语,赵嬷嬷立即上前将夏湘影扶回落座。 玄凌愤愤然离开,走时睇了夏湘影一眼,“慈母多败儿!”夏湘影闻言强压住快要溢出的眼泪,起身离开,赵嬷嬷赶紧上前扶住离开了。卡Kа酷Ku尐裞網 琪护将手放在云舒的柔肩上,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云舒一眼便带人离开了。 孤月高悬,清风拂面,云舒和月儿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之上,脚底传来一阵酥麻,倒是让云舒一天的疲累减轻不少,回到盼云居,许是泛舟赛马过于疲累了,她便外在了锦床之上,微眯着眼,眸中露出一丝忧伤。 “小姐,大小姐飞扬跋扈是该给她一些教训。”月儿纤细的手指灵巧的在云舒的肩上来回揉捏,见云舒愁眉不展,以为是为婉容之事,便开口安慰道。!%^* 云舒微微摇头,拿起身旁的书卷,慢悠悠地说道:“我是感叹可惜了今日难得的悠时光。“ 月儿见状小声说道:”小姐,虽然以前夫人和大小姐经常苛待于你,但小姐始终是快乐的,如今、如今……“ “如今什么?”云舒用手扶了扶头上的玉簪,云舒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人,书卷斜向一旁。 月儿知道云舒又在逗她,便故意将声音提高几度,“如今我的小姐虽然不被人欺负,但愁眉紧锁,都要变成老太婆了!”月儿过完嘴瘾还不作数,还故作老婆婆的佝偻样,两人便哈哈大笑起来。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倒也觉得月儿说的十分正确,以前的自己不明白太多所以整天傻乐,现在的自己洞察世事因此难展欢颜。(!&^ 人不就是如此么,一旦有了欲望便也就又了软肋,明白得越多越痛苦。 云舒这边欢愉至极,而夏湘影此时却眉头紧锁,叹息连连。赵嬷嬷将安神汤递到她唇边又被她放在了矮桌之上,自顾自地陷入无边的忧思。 赵嬷嬷上前将安神汤端起吹了吹,递给了夏湘影,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关切,见夏湘影总算是喝了一口,才微微舒了口气悠悠道:“夫人,休怪老奴多言,您今日确实失了体面。” 夏湘影又低头喝了口汤,用手绢沾沾嘴角,“我又何尝不知,可这件事明显就是那小贱人故意捣鬼。”说完眸中泛出恨恨的光。 赵嬷嬷将汤盏转身递给婢子示意他们都下去,一时房内便静下来。 赵嬷嬷首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安静,“夫人,当初老妇人将我们陪嫁过来,您可知道是何意?” 夏湘影叹口气道:“你们做事稳重,是母亲怕我嫁人后遇事慌张,处置不当。” “是,这些年奴婢看着您越发成熟果敢,有了夏家儿女的气势,但也正是因为这份气势,让您和老爷的嫌隙越来越多。”赵嬷嬷说话间将手放在夏湘影的肩上揉捏着继续道:“有时候,过于强硬总归是不好,尤其是在老爷面前,尤其是现在。” 夏湘影沉默良久,拉过赵嬷嬷的手温和道:“嬷嬷,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不等赵嬷嬷回答,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谁呀?”赵嬷嬷提高声音问道,门外人慌慌忙忙道:“夫人,小公子又发热了!” “发热,找府医瞧去,来找我有何用。” “都怪这个扫把星,克死自己的母亲现在又来祸害我!”见门外的脚步声走远,夏湘影愤愤地开口道。 “夫人莫气,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赵嬷嬷语重心长地说,“我们正好可以利用小公子,让老爷修复您与老爷的关系。” 夏湘影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嬷嬷的意思是?” “老奴的意思是,人性肉长,老爷日后定会对小公子疼爱有加,您有何不先于老爷做好呢?” “可是,他只是一个庶子!”夏湘影脸上柳眉微蹙,语气十分鄙夷。 赵嬷嬷剥了果子递给夏湘影道:“夫人,这不是纡尊降贵,不过是曲线救国,这样也才能更有主母风范。” 夏湘影接过果子放在口中,心中暗自忖度着,自己前半生总是执着于争斗,周旋于各个姨娘和庶出子女中,与玄凌反而愈加生分了。 老天既然将棋子递到了我手上,我就要好好布局。想到这里夏湘影用力地捏住手中的臂钏,眸色愈渐加深。 第四十二章:你想干什么 翌日,第一场秋雨款款而至,昨晚云舒睡得十分安稳,起身便见透过窗纸听见雨打荷叶的声音,兴趣盎然地打开小轩窗,一阵凉风吹过,月儿便急忙将披风为她系上。 时急时缓地雨滴拍打着荷叶摇摇晃晃,云舒紧了紧风衣拿起玉哨,哨声一起,影煞就出现在云舒的身后。云舒头也没回淡淡道:“鬼煞如何?” 影煞将鬼煞逐步好转的消息告诉了云舒,云舒嘱咐他们再休养几天便挥手示意他退下。 入秋的初雨洗净了夏日的炎热,送来了丝丝凉意,可就是如此舒适惬意,云舒的额间却始终愁云层生,因为现在都还没有关于断了婉容接济的任何消息。 月儿见云舒一大早就愁容满面约么也猜到了几分,于是来回奔走打探消息。 午时,云舒想着入秋天凉,正准备打点些东西送与徐嬷嬷,就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盼云居跑来,于是开门一瞧,见是月儿满脸笑意的跑过来便知道有了好消息。 “如何?”云舒急忙迎上去,忙不迭地询问月儿一遍用手绢为月儿拭水。 月儿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断断续续说道:“老爷、老爷已经说了相府上下任何人不得接济大小姐,违令者逐出相府。” “那夫人呢?夫人没有去求情?”云舒知道夏湘影最疼爱的便是婉容,想来夏湘影应该去求情才对。 月儿端着茶碗一饮而尽,胡乱地擦了擦嘴,“说来也奇怪,这次夫人倒一点也没有偏袒大小姐,还十分赞成这个做法。” 云舒微微颔首,手拖住下巴似乎也觉得很怪异,月儿连忙又开口道:“更奇怪的是小公子昨夜发热,夫人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的本来一点点退散的乌云,有密密麻麻的聚集起来,确实有些奇怪,夏湘影可是一点也不待见庶出的呀! 云舒见雨势渐小,深吸一口气索性不去想了,便催促月儿去换衣服,自己去打点要送去的东西。 入秋天凉,小公子的病情愈加不好,夏湘影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玄凌忙完事务便会去湘居看望小公子,更是为小公子取名为安然,希望他一生喜乐安然。 一场秋雨好似洗去了所有不愉快的过往,玄凌与夏湘影原本僵化的关系也有所好转,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球都集中在了老爷和夫人的身上,云舒倒也趁此机会偷溜出去见徐嬷嬷。!%^* 转眼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多日,云舒如同往常一样拿上糕点,穿上披风朝辛奴园走去,斑驳的月光洒在云舒的身上,湖中的波光被水撩拨着。 “那人是谁?“低沉的男声划破祥和的夜晚,云舒顿时心里发怵顾,脚步也不由地加快,希望自己是听错了。 云舒低着头朝前走去,许是走的太快与来人撞了个满怀,逃不了就勇敢面对,大不了死不承认,云舒缓缓抬起头,血玉修罗在熠熠闪光,吓得云舒向后倒退一步,她想到过任何人而他完全是在意料之外。 “你、怎么会是你?” “怎么?难道你希望是别人?”说话人的声音很好听,面具下也应该藏着一张俊逸的脸,云舒暗想着。(!&^ “那人是谁?”莫离又重复了之前的疑问,狭长的眸子凝视着眼前这个小人儿。 “你跟踪我?”云舒瞠目结舌,像是为他的行为又像是为自己问了个愚蠢问题,他怎么会无聊到跟踪自己呢! 莫离眼神掠过云舒,看向云舒背后夜空,此时的银面具散发着阵阵寒光,“那人是否与你亲生母亲有关!” 莫离的话似是询问答案又像是陈述事实,但无论那种都让云舒心中激荡起阵阵涟漪,“你到底想干什么?“云舒的语气短促而又愤怒。 “我很快就会弄明白的,相信我!”这句话说出来时,莫离早就消失在了月色之中,徒留云舒站在原地怔怔出神。 云舒坐在徐嬷嬷的房内出神,嬷嬷很是担忧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云舒这才回过神来,忙扶着徐嬷嬷坐下,满脸的笑意道:“没事儿,可能近几日太累了。” 徐嬷嬷拉过云舒的手,满脸慈祥地说:“从前我总希望你能提放那对母女,现在你如是做了,嬷嬷心里反觉得你并不快乐!”徐嬷嬷说着话又将手覆在云舒的手上道:“嬷嬷是否做错了!” “不,嬷嬷,您说的是对的,舒儿很感激您。”云舒连忙开了口,生怕徐嬷嬷又陷入了深深地自责。 云舒和徐嬷嬷又像往常一样说了会儿话,后又觉得夜色渐浓,云舒便辞了徐嬷嬷回盼云居去了。 途径方才莫离出现的地方,云舒来回踱步环顾四周,最终吹响玉哨将要做的事情说与影煞,听完云舒的话,影煞微微蹙眉但转瞬便被斩钉截铁地点头所代替。 影煞没入夜色之后,云舒反复的咀嚼着莫离所说的话,脸上带着只有自己能懂的担忧和恐惧,派出暗卫对于莫离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是若是自己毫无作为,只是坐以待毙,那么不仅她会很危险就连徐嬷嬷和母亲也会十分危险,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一定要有所作为。 第四十三章:祥云寺命案 夏湘影连日来的辛劳照顾,安然的身体渐渐好转,玄凌似乎也对这个几十年的枕边人有了新的看法,云舒自然知道这对自己与生母是个十分不好的转变。 但现在的夏湘影不似往常那般一动婉容就会方寸打乱,府中都传是安然将夫人的性子变柔软了,的确,现在的夏夏湘影历经此番波折又经赵嬷嬷点拨,着实开窍了。 夏湘影的隐藏可谓是天衣无缝,但一个人的性子养成并非朝夕之功,而她能伪装她的宝贝女儿可着实等不了了。 婉容自幼便是娇生惯养,吃穿用度那一样不是最好的。如今,没有了母亲偷偷派人接济,头几日凭着以往送来的东西还能将就,可只有出没有进,不就日子就变得难过了。 婉容依旧要讲究相府时的做派,日子自然是难上加难。听说,她曾找人像相府求救,可来人直接被挡在门外,更别提能够拿到任何一点救济了。 高门大户的一点风声就会变为街头巷尾热切追求的谈资,没过几日,丞相夫人疼爱庶子,待人宽和的美名就此传扬开了,当然也传到了婉容的耳朵里,只是传到她耳朵里的不只有母亲的美名,还有恶名关于自己毒如蛇蝎的恶名。 听到这个消息的婉容,抱着莲儿哭的死去活来,一种孤独和无助的感觉像是飓风不断地摧残着婉容的身心,这一刻开始她才有了被罚的感觉,嘴里魔怔一般的念叨着:“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小姐,何不求助夏国公府?”听到莲儿如此一说,很快便破涕为笑,直夸莲儿机敏,婉容扬手拭去眼角的泪花。 “所以啊,只需要等着夏小姐再来探望您的时候,你一说这事儿不就成了吗?”莲儿难得得到自家小姐的夸奖,连忙谄媚的开口说道,恰逢祥云寺僧人送来斋饭。 断了接济后没几日,婉容的饮食便是祥云寺僧人的斋饭,想着云舒便觉得嘴中一阵乏味,便打发了月儿将斋饭倒掉,然后取下自己的臂钏吩咐月儿去当了换些好吃的来。 这世上的人但觉得有了退路,自然就会认不清现状,看不到自己的岌岌可危。婉容便是如此,头几日还能靠着变为首饰,勉强维持着与之前形似的生活。 让婉容再次感到绝望的时候,是最后一支步摇交给莲儿去当的时候,她担心自己置换完了所有首饰,还等不到夏月蝉的到来。 正当她对着一堆典当换来之物出神的时候,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出现在了禅房门口的院子里,莲儿开门一瞧转身对婉容说:“夏小姐,是夏小姐!” 婉容闻言急忙起身朝门外走去,恰巧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夏月蝉,“表姐,你们可算是来了!”婉容说话间早已拉过夏月蝉和夏轻云的手,脸上堆满了笑意。 夏月蝉急忙将手抽了回来,婉容倒也没在意,想来也是夏月蝉心情欠佳,夏轻云倒是与婉容一阵寒暄的进了禅房。!%^* 莲儿忙张罗着茶水果点,婉容寒暄了几句便开始抱怨起在祥云寺的寡淡生活,最后终于说出了想要借些银钱的事。 “我现在的状况,你们也看到了,能不能先借我些银两,等我回府连本带利的地还回来。”婉容的脸上绽开一朵灿烂的话,但下一秒这朵花就僵在了脸上。 “谁敢给你银两啊!”夏月蝉尖锐的嗓音灌入婉容的耳朵,婉容僵在脸上笑依旧勉强着说:“表妹这是何意?回府加倍奉还便是。” “回府?谁知道你何时回府。”夏月蝉尖锐的嗓音几乎要将婉容彻底激怒,莲儿见状连忙拉了拉婉容的衣角,示意她有求于人不可动怒。 若说以前婉容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姐,那么半月以来的生活倒也让她明白了什么叫有求于人。婉容不愿再与夏月蝉说下去,转而对着夏轻云说:“表姐,你看……”(!&^ “我们倒是想帮你,只是圣命不可违啊!”夏轻云此话一出,婉容更如身处云雾不知所云。夏轻云将她如此倒也不愿再说了,但是夏月蝉可不这样认为。 “只能怪你自己到了寺庙作威作福,还遭仇家瞧见,我们能冒风险来瞧你便不错了……” 夏月蝉还欲继续说下去便被夏轻云厉声打断了,“好了,月蝉!” 此话一出,夏月蝉立即心有不甘地望了云舒一眼,夏轻云柔声道:“表妹,估计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看你了,毕竟违抗圣旨对谁都没好处。” 刚刚的一席话令婉容耳边哄然作响,那勉强凝固在脸上的笑意瞬间被击的粉碎,婉容就好像是被人溺入了水里,呼吸急促了起来,夏轻云将婉容的手拉过来塞进一个荷包道:“我也只有平时花销的琐碎银子!多的也着实没有。卡Kа酷Ku尐裞網” 手中传来的坚实和柔和让婉容回过神,低头见一只精美的荷包里散装着些银钱。“我也没多的,将就收下吧!”随着夏月蝉尖锐声音而来的也是一个荷包,两个荷包加起来也着实不多,放在以前婉容也许都不会正眼瞧,但今非昔比,这些银子完全可以解了燃眉之急。婉容交替看着夏轻云和夏月蝉,眼底噙满感激。 秋高气爽,寺庙自然没有高门大户舒适,不多时,夏家姐妹便起身告辞,婉容将二人送至院门便回房了。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婉容的闲事倒也解决的妥帖,一丝倦意袭来,她方欲小憩,便见矮桌上放着想要送给母亲的信件,夏家姐妹可是送去的最佳人选,婉容可不会放过 她一把抓起信件,莲儿在后面一路小跑,刚至庙门,婉容这个妙计就被无情的宣告失败,就好像一阵秋风过,徒留树干随风摇曳。 “大姐,就她这样我真是羞于来见,国公府是何等地位,她又是什么身份!”夏月蝉的声音依旧尖锐、轻蔑。若说之前婉容会认为她说那些话是因为心情不佳,那么现在那些话就像是刀子割在脸上,践踏着那点仅存的自尊。 让她那点自尊随风而逝的是夏轻云的声音,“算了!那点子散钱就当是积阴德,打发叫花子罢了。” 婉容望着二人在一片秋色中渐行渐远,手中的信件一点点的皱成一团发出咯咯的响声。 被罚到祥云寺的这大半个月,婉容觉得比以前的十八年都要漫长,也是这短短的时间,让她明白了什么叫世态炎凉,什么叫趋炎附势。 婉容回到房内将那封信展开了又合上,往复几篇,最终将它撕得粉碎,每撕一下她的心凉下一分。瞧见莲儿诧异的目光,她的嘴角泛起一层诡异的笑容,伸手示意莲儿接过那两个荷包,发出犹如寒冰炼狱的声音,“莲儿,我们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莲儿不明婉容何出此言,只是乖巧地点头。既是好意有何不收下,万婉容吩咐莲儿将两个荷包好好收着,说自有用处。 入秋后,秋雨一场一场地袭来,几日后的夜晚,原本皓月当空,不多时就开始狂风大作,云舒望向随风摇曳的残荷,宁静的心绪也似被着突然而至的狂风吹乱,有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相府已经平静了太久了,而今晚注定是一个多雨的夜晚。 夜半十分,云舒被嘈杂的人声惊醒,只见不远处的凌云阁门前火把成群,玄凌怒斥声音随风似有若无的飘进云舒的耳朵,她起身便朝着凌云阁走去,月儿急忙取来御寒的披风。 凌云阁院内,就瞧见玄凌铁青着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威严。夏湘影则一直说着将婉容接回府中,玄凌让赵嬷嬷先行回屋休息。 云舒款步走来恰巧撞见赵嬷嬷搀扶着夏湘影走出玄凌阁,云舒屈膝行礼,夏湘影似是没见她,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是这一眼,便让云舒觉得定是发生了大事,因为此时的夏湘影都懒怠做表面功夫,眸中的恨意是那么深刻而又真切。 果不其然,刚进入凌云阁,就听见玄凌吩咐众人赶去祥云寺的声音。云舒越过鱼贯而出的护院家丁,见玄凌面色十分难看,她自是知道不可自讨没趣,便走到琪护的面前询问发生何事,才知道祥云寺遭遇山贼抢劫,死伤惨重。 也难怪玄凌面色铁青,心急如焚。宝贝女儿的生死自不必说,更重要是皇家寺院遭劫才是最要紧的,明日的朝堂上不知道又会是怎样的抨击打压。 云舒望着火把的微光没入夜色,再待在凌云阁显然是没趣味,便辞了父亲回盼云居。此时的云舒早已无心睡眠,唤来月儿将女红拿来,月儿只得连连摇头叹息。 那场夜雨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一阵风过,影煞便跪立在眼前,“主人,我们跟不上他,但他的属下却经常去揽月峰!” 问得此言,云舒心中一颤,手中的针不小心扎到指腹,云舒将手指放在唇边一边继续听着影煞的话,“虽然没跟上他,但是却发现之前有一个奇怪的人出入在大小姐那里,若是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南疆人!” 影煞此话一出,云舒的眉梢渐渐促紧,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对影煞吩咐道:“说不定你们早暴露了,也罢,他没灭口说明他有意让你看到,你现在盯紧祥云寺便好。” 云舒又问了几句鬼煞的伤势,便吩咐影煞退下了。云舒眸色渐深,对着漆黑的月光淡淡道:“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 第四十四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夜雨刚歇不久,湖面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云舒此时垂首做着手上的女红,其实她就如同此时窗外的一潭水,平静安然在表面,暗流涌动在心间。卡Kа酷Ku尐裞網 她自然知道影煞不可能跟踪莫离,她不过是想用影煞的命来得到想要的答案,现在看来她可以安心了。想到这里不自觉的心中漾起一丝悲凉但转瞬即逝,更多的疑虑占据了她的心。 祥云寺的事情定是另有隐情,皇家寺院不可能贸然被劫,想到这里又想到影煞的话,一种深深的怀疑在云舒心里蔓延开来只是还未等她完全想清楚,一双滚边银靴就落入了她的眼帘。 “怎么?你以为就凭你身边的那两个人就能跟踪我,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莫离的声音骤然响起,十分严肃的声音中却不见半分怒意。 云舒依旧只是垂首绣着手中的图案,她对眼前人之前还有些许怀疑可在影煞跪立在地的那一刻,这一份怀疑也已荡然无存了,所以现在的她无比镇定。 “你是在藐视我?”莫离的声音再次响起,明显带着些许不快,云舒头也没抬继续道:“我如何敢,只是你为何要屡次帮我?”虽然知道他并无恶意,但对于这种平白得来的恩惠不免有些担忧。卡Kа酷Ku尐裞網 “哈哈,我自有我的理由,你无需知道。”莫离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时,修长白皙的手指一把将云舒手中的刺绣拿过,放于矮桌之上。 世上绝对没有免费的午餐,莫离自是有自己的盘算,不过还不能告诉云舒,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只是淡淡地说:“那个哑妇是你的生母?” “怎么多天才弄明白,看来鬼渊阁也不过如此嘛!”卸下了担忧和怀疑的云舒眉毛轻佻的看向莫离,她也不知为何对竟会对眼前人一番戏弄。 面具下的莫离悲喜不见,但语气却十分柔和关切,“让你的暗卫不要再跟着我的人,相信我你的愿望我会帮你达成的。” 云舒眼角眉梢都挂满了惊异,这个人素昧平生,三番两次帮我,难道他还知道我是重生为人,带着这样的疑惑云舒终究是开了口,“帮我达成愿望,阁下可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 云舒看见莫离狭长的眸子漾起一丝笑意,“你的愿望不就是带你生母回府吗?这又有何难?” 原以为他知道自己是重生为人,还妄自臆测他是与自己相同之人,原来他知道的是这个,便轻轻舒了口气说:“这是相府家宅之事,纵使你在神通广大,怕也束手无策。” 莫离手中摩挲着云舒尚未完工的缎带,哈哈一笑道“你敢和我打个赌吗?”云舒眉毛微微向上一挑道:“有何不敢,只要你不担心威名扫地便可!”,云舒自是知道莫离威慑四方,只是对于皇亲贵胄之家只怕也要考量三分,故而云舒十分爽快的应了赌约。 莫离见眼前这个小人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暗自发笑只是这分笑意云舒怕是看不到了,因为他早已归于朦胧夜色中。!%^* 云舒打趣一番后倒也觉得困倦,便又沉沉的睡去了。翌日,天刚泛亮云舒便唤来月儿洗漱穿衣,打发了两个丫头去探听动静,自己便携着月儿去了湘园,想来安然也病了多日,云舒还未以姐姐的身份去探望过,现在去虽显得有些晚但还是比不去的好,何况此时去湘园探听消息最适宜,云舒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云舒脚刚踏进湘园就听见安然的哭声,云舒原以为是小孩子的正常哭闹,可随着脚步的越走越近,云舒禁心头一凛,廊下的丫头见到云舒扭头便朝屋内跑。 一种不安出现在云舒的心头,“站住!”云舒轻声呵斥那人站住,结果那人仿佛没听见似的跑进了屋。云舒快步上前跟去,只见安然躺着夏湘影的臂弯里,粉扑扑的小脸上还挂着几滴晶莹,赵嬷嬷侍立在侧,云舒的目光越过这二人看向后面的药碗。 “小孩子生病不爱吃药,可难为了我们这些做母亲的!”夏湘影见云舒盯着药碗便开了口,赵嬷嬷赶紧示意丫头将药碗拿下去。云舒缓步走向夏湘影想要预备好好瞧瞧安然,结果那丫头竟然手抖不停,连带个碗中的残留便不小心溅洒到了云舒的裙裾之上,赵嬷嬷脸色突变顺手便给了那丫头一耳光,顺势自己拿了碗下去了。 云舒俯身瞧着襁褓里这小小的人儿,长睫毛忽闪忽闪,甚是可爱。约么过了一小会儿,夏湘影便以安然需要休息为由让人抱走了。云舒便随口说了句:“血燕不是进补佳品吗?”夏湘影当即明白云舒的意思,语重心长道:“咱们相府比不得皇家,血燕多珍贵,岂是我们能常用的。”云舒微微颔首不再多言,没有安然在,待着这儿反倒是无趣,便也辞了夏湘影回到盼云居。(!&^ “还没有消息么?”云舒一边行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一面问跟在身后的月儿,月儿摇摇头说:“老爷还未回来。”两人便一路无言回了盼云居。 约么正午时分,云舒正在绣舞衣,月儿急忙跑来说玄凌回府叫了夏湘影去凌云阁。想来定是有了眉目,云舒急忙领着月儿去了琪护阁。 琪护方才跟随父亲下朝,见云舒来原本不快的脸倒是多了几分喜色,云舒问起今日朝堂之事,琪护便脸色十分难看道:“圣上对祥云寺之事很是重视,上官雄便处处针对,说是都怪容儿露财。祸事是由我司徒府而起!” “那结果如何呢?”云舒连忙开了口,生怕琪护立马闭口不言了一般。 “后来圣上决定由太子彻查,贞亲王辅助调查!”听到琪护说到此处,云舒在心间悄悄舒了口气。不过这口气还没让云舒完全放松下来,就又让她紧张不已。 “还好夏老国公开口,说是祥云寺不安全加之自己大寿在即,求圣上个恩典,让容儿回府居住。“ 云舒出神的想了会儿,琪护见她心神有些恍惚,以为是昨晚未休息好,便赶紧让她回去多休息,说是约么傍晚时分婉容便会回府,脸色这样不好,容易找人闲言。 云舒乖巧的答应着,出了琪护阁,云舒抬眸便见极目处一朵朵黑云越积越多,便不由叹道:“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说完边带着月儿回了盼云居。 第四十五章:嫡姐回府 入冬便是及笄礼了,云舒每日无事便在房里刺绣,月儿端了茶水进来,嗔怪她仔细坏了眼睛,云舒接过茶水淡然一笑。卡Kа酷Ku尐裞網月儿便说起婉容今日便会回到相府,云舒只得在心间暗叹,自己辛苦筹谋才将她赶出府,没承想不过数日,她便重回相府了。 时间在云舒一针针的刺绣中流逝,不知不觉到了正午。夏湘影身边的赵嬷嬷难得来了盼云居,说是大小姐回府,玄凌邀了一大家人都到湘园热闹一番,为婉容压惊。 月儿送了赵嬷嬷出门,回来便嘟着嘴道:“老爷可真是偏心,这还没怎么着了。”云舒也懒怠动了,便让月儿取了件家常的衣服来穿上,便朝着湘园去了。 秋风送来丝丝凉意,让人的心也冷静了不少。进入湘园,云舒便瞧见婉容坐在夏湘影的下首,确实消瘦憔悴了些许,倒也不知是真是假,云舒四平八稳地施礼坐下。 这几日天气干燥,云舒盛了碗山参老鸭汤正欲递给玄凌,婉容早就递过一碗去,顺带笑着说:“原来妹妹与我想到一处去了,还是在家最舒服了!” 话音刚落,婉容便娇滴滴的拉着玄凌和夏湘影,云舒端着碗的手悬在半空中,琪护伸手接过云舒手中的汤,开口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局面,“我也正好想和一碗汤润肺。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抬眸看着温顺的像只小猫一样的婉容,抓住筷子的手不禁一节节地握紧,婉容诉说着在祥云寺的种种遭遇更是哭的梨花带雨,连带着夏湘影也暗自垂泪,好好的一餐饭云舒硬是没有眼下半分,絮絮地说了几句体面的关切之语也就带着月儿先行离开了。 许是刚刚的事情令云舒心中积郁,放眼眼前光景,残荷摇曳,秋菊竞相绽放,此时的花园一派湖光秋色。可就是再这样的风光里,云舒却依旧眉头紧锁,倒不是因为惧怕婉容的回府,而是对即将到来的尔虞我诈有了一丝倦怠。 月儿将取来鱼食让云舒喂食取乐,看着色彩斑斓的锦鲤你争我夺的样子,云舒难免想到前世今生的生活,一辈子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倒真是不及纵行乡野,闲话桑麻来得畅快。不知怎的,云舒的脑子里很快浮现出莫离的样子,云舒使劲晃晃脑袋,头上的朱钗发出清脆响声,让她又清醒的想起前世自己的悲惨的命运,眸光中乍现恨意。但这股恨意还未来得及蔓延,就被一阵脚步声打乱。 “难得你有如此闲情在此喂鱼!”婉容的声音较之以往的多了几分沉稳,又继续道:“也是,没人疼爱也只能派遣些无聊时光!”婉容拿过云舒手中的鱼食,乜了一眼云舒。 “我再没人疼爱也好过某些人臭名昭著!”云舒整整衣衫,顺手拿起一杯刚沏好的茶,“做人就像沏茶不可太心急,难道祥云寺你还想去不成!” 婉容将手中的鱼食一把撒入池中,鱼儿争先恐后的争抢着。此时,云舒与婉容相对而坐,婉容淡淡道:“确实如此,做人不可急躁,至于下次谁会去祥云寺还不得而知。”袅袅的轻烟中,婉容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成熟和狠唳。 “那我们便等着瞧吧!”云舒丢下这句话抬脚走下临风亭,婉容望着云舒的离去的身影,露出冷声道:“我定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刚走到临风亭拐角,云舒便瞧见赵嬷嬷的身影在不远处,见了云舒便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等一下!”赵嬷嬷的动作闻声而止,云舒向她微微招手,她便缓步走了过来。 “你为什么看见我就走?” “没什么,奴婢老糊涂了走错了路,赶巧碰上二小姐了。” 云舒见赵嬷嬷闪烁其词,便又想起那日安然的哭声,总觉得心中一颤便问:“你手里端的什么?” 赵嬷嬷笑意盈盈地解释道:“这是夫人特意吩咐老奴为大小姐准备的。” 云舒本就心头不痛快,虽说自己对玄凌本没抱任何期待,但终究是自己的父亲,如此这般的冷落任谁也会心生怨气,又加上婉容趾高气昂的模样,便厉声问道:“是什么?” 赵嬷嬷小心翼翼道:“是血燕窝” 云舒的心又被安然撕心裂肺的哭声撕扯着,勾起了安靖死前的痛苦哀嚎,顿时觉得她的心在滚烫的油上煎烤一般,怒斥道:“拿过来!” 赵嬷嬷投来哀求的目光,战战兢兢地说:“二小姐,这是夫人为大小姐准备的,可别难为我了!” 此时的云舒被一种叫仇恨的东西深深攫取着,怒目圆睁的看着眼前的赵嬷嬷,赵嬷嬷立即跪俯在地,求饶道:“您若是抢了去,夫人必会责罚于我。” 抢!她司徒婉容前世两次抢我夫君,杀我孩儿。凭什么时间所有珍贵之物都只配她来享用,难道今生还要如此吗?不可能,云舒整个身体都在战斗,钻井的拳头化作一个掌印深深刻在了赵嬷嬷的身上,云舒将血燕抢过,俯身在赵嬷嬷的耳边道:“我抢的就是她的东西。” 云舒将夺过来的血燕缓缓倾倒在地,身边的月儿早已被眼前这个发怒的云舒讶得目瞪口呆,滴答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她急忙紧张的叫道:“小姐!” 还没等云舒回头看月儿,身后的声音就已经让云舒知道自己已经钻进了别人的圈套。 第四十六章:误会 “司徒云舒,你在干什么?”玄凌的暴呵之声吓得云舒的手一抖,手中的碗盏便碎了一地。云舒方才意识到自己已然落入了一个别人设计好的圈套,因为玄凌一般很少会来花园,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 “父、父亲!”云舒的声音有些发颤,暗骂自己之前的莽撞。 玄凌一行人快步走到云舒面前,玄凌斜睨了一眼道:“你在干什么?”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况且玄凌显然早已看到发生之事,所以现在的云舒已是百口莫辩,只能低着头缄口不语。 “大小姐!”莲儿的一声惊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婉容面色苍白,瘫软在莲儿的怀里,夏湘影急忙唤人去请府医,玄凌在乱作一团的人群中看来云舒一眼,狠狠地说道:“你姐姐这般模样,你怎么可如此狠心,还斤斤计较。” 狠心!听到这两个字云舒不禁心中一阵苦笑,我现在所做也不及她对我做的万分之一,也分毫不及夏湘影对我母亲所做之事,但云舒只是死死咬住嘴唇,玄凌拂袖而去。卡Kа酷Ku尐裞網 婉容被莲儿搀扶着朝寻容园走去,她脸上的那抹得意也许只有云舒能瞧见。云舒无法怪责于任何人,只怪自己未能沉住气,太疏忽大意。 婉容前脚刚进寻容园,夏湘影就急忙忙地带着众人进来,拉住婉容的手好一顿嘘寒问暖,婉容屏退了周围的人,在夏湘影身边来回转了两圈以让自己的母亲安心,夏湘影见她这般模样约么也将此次事件猜中了七八分。 所谓做戏要做全套,婉容既然选择装病来博取同情那就得继续装下去,婉容刚一头歪在锦床之上,玄凌便步履匆匆的来了,婉容眸中得喜色一闪而过。 “大小姐如何?”玄凌对着正在把脉的府医问道。 “只是受惊体虚,修养几日便可大好!” 玄凌微微送了口气,又嘱咐婉容定要好好修养便去了。见众人退却只剩下母女二人的时候,婉容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夏湘影听,相谈甚欢。 玄凌出了寻容园便朝盼云居走去,丫头报告说玄凌朝此走来之时,云舒只当又是一场兴师问罪,依旧只是忙活着手中的伙刺绣。撒娇卖乖可真不是她擅长的,除非在必要时才会用。 玄凌进门便将云舒在做及笄礼的衣衫,在门口干咳两声,云舒便起身屈膝行礼,玄凌的怒气似是平复了许多,那双噙满怒火的眼睛也柔和了些。 “舒儿,你今日是为何?”玄凌用了少见的温柔的语气和平和的心情,满目温柔的看向依旧缄口不语的云舒,他一挥手示意云舒坐在他的身边又问道:“舒儿,也许你心中有太多的怨恨,但是这是命你就得认。” 云舒抬眸看向玄凌,眼神充满了倔强,“既是命,父亲又何苦来问我为何?” 玄凌看着眼前这个小人儿,不由地感叹了句:“像,真的是太像了!” “像谁?我的母亲吗?父亲也曾叫她认命吗?”云舒的语气中夹杂着怒气与从容,像是质问又更新是一种肯定。 玄凌摇摇头继续顺着云舒的话说下去,浑浊的眸子了闪烁着一丝晶莹,但很快消失不见,“舒儿,父亲希望你能快乐!”云舒还未来得及继续追问,玄凌已经朝屋外走去。 云舒恍惚间回到了小时候,自己也曾无拘无束地在父亲的怀里撒娇,她好像还清晰地记得胡须扎进皮肤的触感,但后来在夏湘影的撺掇下,自己总是对父亲剑拔弩张,惹他伤心难过,现在想来真是愚不可及。 傍晚十分,云舒做了一下午刺绣着实有些乏了,轻唤了两声月儿却不见有人,回头便瞧见月儿正在打盹。伸手一捏鼻子月儿边惊醒,两人嬉闹着到了回廊上,迎头撞上了来人,抬眸便见到永贞嘴角惯有的弧度。月儿急忙屈膝行礼,云舒十分不乐意的施礼,永贞倒也不十分在意,径直朝着石桌走去,月儿急忙让人去张罗茶水点心。 “怎么?我好像不太受欢迎呀!”见云舒呆呆地站在原地,永贞便带着招牌的笑意说这话,兀自拿了块点心放在嘴里胡乱嚼着,包着满嘴的糕点故作神秘地又说:“我有一个好东西要给你。” 云舒无奈地耸耸肩还是走了过去,可不是被他的东西给吸引过去的,只是瞧着他眼前的样子十分滑稽可笑倒不像是个王爷了。 永贞示意身边的侍从拿出个十分精致的盒子,月儿可来了兴趣,也想瞧瞧王爷究竟带来了什么宝贝,便在云舒背后伸长了脖子观看,只见盒子缓缓打开,不过最后却换得月儿失望地说了句:“这有何稀奇,我家小姐早有了!” 永贞瞧了眼月儿,吓得月儿立即闭了嘴,“你的不是在我这儿么?怎的还有一块?” 云舒不知为何见到他便总会想着打趣几句:“哎,堂堂贞亲王殿下送的好东西也不过如此嘛!”云舒若有所失的语气,让永贞颇为烦恼,“你当真不要,那我可收回了!” 云舒将他要收回急忙道:“既然都送来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说着便示意身边的月儿将云佩收了起来。 “见过贞亲王殿下!”云舒和永贞同时回头,便瞧见夏璃正在廊下施礼,贞亲王挥手免了他的礼。 夏璃上前便看见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满腹疑惑的问道:“敢问司徒二小姐,你是要将这玉佩送人吗?”他的语气带着不可名状的哀伤。 “这个、这个” “哦!是我物归原主了!”还未等云舒开口,永贞便开口道。闻得此言,夏璃的哀伤显得更加明显了,本是来瞧云舒不聊遇见贞亲王,又得知云舒将云佩赠与贞亲王,试问怎能在这里继续坐下去,便辞了二人带着淡淡的忧伤离开了。 第四十七章:当局者迷 夕阳的余晖久久徘徊不愿离去,永贞目送着夏璃转身离去的背影,回眸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看不出来,你还挺抢手的!”说着顺势凑近了云舒身边喃喃道:“你到底是比较喜欢他还是我呢?” 云舒没好气的瞪了永贞一眼,向后退了几步,永贞的脸上露出了那一抹邪魅的笑容,随即转身预备走出门去。 云舒知道永贞在协助太子调查祥云寺命案,便唤住了永贞,说明自己的意图之后,永贞眼中荡漾起的温柔的笑意让她十分安心,上天对姑苏家族绝对是不薄的,无论皇子公主都带着绝佳的容颜,这个笑差点让云舒将想要说的话直接咽了回去,但在心中暗骂自己以后便开口道:“祥云寺毕竟是皇家寺院,大璃王朝上下皆知,那凶手会不会是外邦人?” 永贞眉头微蹙,沉思一会儿唇边勾起一丝清浅的弧,“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忧相府呀?”还未等云舒开口,他便又自顾自地说着:“姑且就当做是你担心我吧!”他的声音伴随着他的身影一同渐行渐远,在层叠的秋菊中来回穿梭。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抬眸望向凌云阁,脑海中浮现的便是玄凌今日的所作所为,总觉那里不对可想来想去终究是想不明白,最后一缕阳光也渐渐没入极目处的高山,云舒索性回到房中继续尚未完成的舞衣,月儿取来一件披风为她系上。 “主人!”鬼煞出现在云舒的面前,让她不免有些诧异连忙让月儿拿了矮凳来请他坐下。 “痊愈了?”云舒依旧垂首做着女红。 “多谢主子的救命之恩,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鬼煞说着便要磕头谢恩,但被云舒伸手拦住,“你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祥云寺之事!”鬼煞寥寥数字就已然云舒打起十二分精神,她将手中的针线放下,眸光微转问道:如何?可有什么发现?” 鬼煞将身体朝前凑了凑压低声音的一席话,听的云舒顿时面色大惊,“真有此事?” 见鬼煞毫不犹豫地点头,她自顾自地说了句:“难怪之前她能抓住你现在又能伤了祥云寺众僧。” 鬼煞离去后,云舒的心间一半明媚一半忧伤,她告诉永贞的方向没有错,可只要没有完全抓住此人她就不能心安。 相府的灯笼渐渐点亮,夜晚的来临总会让云舒心情大好,这样她便又可以去见徐嬷嬷,吩咐月儿拿上两件新的衣衫便出门去,方才走出院门,便瞧见婉容打前方走来,赶紧领着月儿回到盼云居,天色昏暗,婉容只顾和身边人聊天,定然没有注意到前方之人。 云舒回到盼云居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喝了口热茶平复一下方才想起婉容身边那人轮廓有些熟悉,打发月儿去前头悄悄瞧一眼。 月儿将门拉开一条缝,赶巧见到婉容面带笑颜,千娇百媚的为身边的人说着什么,再瞧同行之人金冠束发,一块明黄浮龙玉佩昭示着他尊贵无比的身份。 “太子!”云舒听到月儿的描述,很快吐出了这两个字,想来也并不奇怪,太子定是询问关于祥云寺案件的一些细节而已。这样走一遭,无非就是要让相府上下知道罢了。云舒也懒怠多想,待二人早已走远,方才又携着月儿去往了辛奴园。 夜风卷起云舒的裙裾,树叶便也打着旋儿翩跹落下,云舒不禁紧了紧披风,裹挟着一层薄雾的云舒刚一进到徐嬷嬷的房里,徐嬷嬷就是好一阵的絮叨,就担心她身子骨受凉。 云舒示意月儿将准备好的秋衣递与徐嬷嬷,还夹带着许多碎银子,徐嬷嬷自知是用不上这些银子便知这是为小姐准备的,就默默收下递给云舒一个了然的眼神。 徐嬷嬷许是入秋受凉,一口茶还未入口,便止不住的咳嗽起来,云舒急忙拍背为她顺气,好半天才缓过来,不知是不是人老了就容易伤春悲秋,徐嬷嬷浑浊一片的眸子泛起几滴晶莹,“老奴倒是有福气了,奈何小姐你……” 话还未说完,泪就已经翻涌而小,但很快用衣襟擦拭眼角,破涕为笑说:“听说婉容又回府了?” 云舒强压住快要溢出的情绪点了点头,徐嬷嬷问有关事情的缘由,云舒便一五一十的纤细告知,徐嬷嬷听完眉心一皱,“这件事必有蹊跷,尤其是那外邦人。” 云舒颔首表示认同,又将鬼煞告知的事情一一说明,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徐嬷嬷听完便一语中的,“能将拥有此能力的人收为己用,必定有丰厚的报酬,而婉容那时是拿不出来的,理应是许诺回府兑现……” “我明白了!”云舒还未等徐嬷嬷说完,便突然有些激动,徐嬷嬷则慈眉善目的笑着,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只需要盯紧她,然后来个瓮中捉鳖便可!”云舒略微一挑眉,对着徐嬷嬷笑了,徐嬷嬷投来赞许的目光。 夜色渐深,护院会加强防卫,所以云舒只得早些起身告辞,和月儿一起蹑手蹑脚的走出辛奴园。 黑漆漆的天空,几点灯笼微光在湖中晃荡着,墨色的披风为云舒提供了很好的庇护,突然,一个黑影从湖中掠过,消失在寻容园的方向,云舒不免心中那一沉。 拿起玉哨轻吹一下,鬼煞便已悄然而至,云舒吩咐他去盯着寻容园,影煞盯紧祥云寺,鬼煞得令刚欲起身,云舒冷声道:“注意保命,你们的命可是我的明白吗?” 鬼煞本欲问些什么,但服从命令的天职让他最终依旧低头称是,转瞬离开了。 第四十八章:错漏百出 入秋天凉,雨水也渐渐多了起来,云舒倒是整日懒怠在家也不愿出门,只是偶尔去瞧瞧小安然,这日方才去湘园见过安然,正逗乐之时便有人急忙来报,说是太子和贞亲王带着一众人朝着相府正堂去了,说是新的线索直指相府。卡Kа酷Ku尐裞網此时玄凌正火急火燎地赶出去迎接,面色十分不好。 夏湘影听罢,忙命嬷嬷将安然带下,径直走出去,后面的徐嬷嬷着急忙慌地拿了伞跟出去,云舒也只得紧随其后。 湘园在正堂的后面,不远的路程先是见到琪护走进正堂,后又遇见匆忙赶去的婉容,倒是夏湘影和云舒最后到了。 太子高坐上首,贞亲王次之。云舒很远便瞧见地上跪俯着一个人,进门后才发现此人身着异装是个外邦人。 云舒稍才微微坐定,坐在上首的太子便开了口:“这人便是当日祥云寺一案的罪魁祸首,但他据不招认,说是受人指使。”说话间,太子抬眸环顾四周,目光在云舒身上逡巡了一会儿,适才继续说道:“他非要到相府方才肯说。” 永禄话音刚落,跪俯在地的人便开了口,“太子饶命,草民确实受人指使,那人就在这里。” 众人闻言皆面面相觑,玄凌则更是面色铁青,那人环顾了一周道:“若是供出幕后指使者,还望太子从轻发落。” 太子颔首表示默许,只见那人回过头抬眸看向云舒,“就是她!” 云舒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泼在手上,她来不及顾及只是呆呆坐在原地,半晌在众人一浪高过一浪的议论声中回过神。 “是她?”云舒的声音因为愤怒显得尤为高亢,一时间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没承想那人倒是不慌不忙十分笃定的伸出手指向月儿。 月儿那经得起这样言之凿凿的指正,早已哭做一团,嘴里连连说着:“奴婢没有”,额头早已绽放一朵血红的玫瑰。 云舒的心就像是被拳头击中,发出一记沉闷的响声,但随即十分冷静厉声道:“空口无凭,切莫随便攀咬!” 太子轻声呵斥住了还欲继续说下去的云舒,云舒当然知道此时只能静观其变,太子睇了一眼地上的人道:“是啊!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 只见跪俯之人唯唯诺诺,“那日来找我的本是一位大家小姐,但却未见那位小姐,见到的只是那位小姐身边的婢女便是她!”那人的语气充满了笃定和肯定。卡Kа酷Ku尐裞網 永贞眉头紧锁瞥了眼云舒,此时的云舒镇定的安坐在椅上,她也许早已明白了这是圈套,是圈套就会有破绽。 “如此说来,便是舒儿你的指使!”婉容发出了一种因惊讶而独有的声音,带着人畜无害的眼神瞧着云舒。 夏湘影一把拉住婉容,厉声呵斥道:“容儿,都说了口说无凭,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栽赃!”太子和永贞的面色依旧是淡淡的,喜怒不见。 “并非口说无凭!”那人的声音一出口原本安静正厅又嘈杂了起来,因为他手中握着一块玉佩,上面铁竖银钩写着一个舒字。众人顿时间对着云舒嘘声一片,玄凌的手紧紧握住茶杯,永贞眼噙笑意的把玩着茶盏。 太子命人将玉佩呈上眯着眼瞧了会儿便递给了玄凌,玄凌的原本铁青的面色渐渐舒缓了些,但很快又青一阵白一阵了。 “这不是妹妹的玉佩吗?” 所有人顿时就想到这是二小姐贴身佩戴之物,再看腰间确实好几日没见她佩戴过了。 “大家难道就以为是我吗?”云舒的声音响起,众人皆噤声。玄凌倒是怀了些许期待的目光瞧着云舒,琪护的眸子满是关切。 “我们自是不愿是你,只是……” “只是什么,就因为一块破玉佩!”云舒不能再让婉容开口误导众人的思维便即刻出声制止。“且不说这块玉佩的真假,就洗劫祥云寺这样的大罪,谁会亲自前去还故意留人把柄?” “这是我在你们的马车离开之后,捡到的!”那人丝毫没有半分惧色,依旧不依不饶地咬着云舒不放。 云舒的心里莫名的为这错漏百出的圈套嘲讽不已,为了幕后之人露出尾巴,那就索性在陪他们玩一会儿,“那你又怎知这是我贴身佩戴之物啊!” “从你的马车上掉下来的,难道不是你的?” “哦!那你又怎知马车来自丞相府?今天还指明要来丞相府?”云舒连珠炮似的问题,让那人显然有措手不及,“马车上有丞相府的标记!” 此话一出,云舒顿时笑开来,“难道我很蠢吗?作恶不仅留下把柄还要昭示自己的身份!”显然那人已经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些漏洞百出,还不等他继续辩论,夏湘影便缓缓开口,“舒儿,你的玉佩确实在他手上,即便你现在如何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这事实呀!” 云舒的顿时敛去笑意,略一屈膝柔声道:“父亲,您以为如何?” “司徒婉容,你是成心要气父亲,这样让相府无光的事,你……” “好啦!都安静点!”玄凌疾言厉色地呵斥住婉容,乜了一眼夏湘影,侧首看向了太子,太子微微颔首示意玄凌说下去。 “舒儿却有一块带舒字的玉佩,但并不是这块!” “如何证明这块不是?”太子冷声道! “臣弟可以证明!”太子回眸看向拱手的永贞,永贞继续说道:“上一次祥云寺祈福之时,司徒二小姐受伤这玉佩中还有隐隐血痕。司徒二小姐还请我帮忙找了能工巧匠为她修葺,前几日才还给司徒二小姐。”永贞笑意渐浓,眼底噙满了柔情。 此时,身边的丫头早已取来了云舒的那块玉佩,咋看之下,两块玉佩并无区别,但逆光之时便可瞧见玉佩中那急不可查的血痕。 那人早已开始瑟瑟发抖,太子冷声问道:“洗劫祥云寺,污蔑丞相府,真是胆大包天!来人将拖下去听候父皇发落。” 那人的求饶声随着秋风消散而去,一顿训斥之后众人便也退了出去。玄凌说是与太子和贞亲王有要事相商,便打发了家眷。 四十九章: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高门大户里的日子,枯燥乏味。整日不是琴棋书画便是刺绣,得亏还有月儿这个小丫头陪着,倒是打发了不少烦闷时光。雨停之后,两人正在院子嬉笑玩闹,便有婢子来报说是公主朝着盼云居来了。 云舒显然十分开心,忙吩咐月儿准备好公主喜爱的吃食,自己便迎了上去,渃潇一见云舒便拉过她的手免了礼数,寒暄了好一阵云舒便问了渃潇为何来此。原来是因为永贞将那日解蛇蛊之时告诉于她,她便来了兴趣定要来找她讨教一番。云舒知道公主个性,活泼好动却总是被拘着,对外面的事格外喜欢。 云舒便将自己前世在边关所遇有趣之事,都说与渃潇听,渃潇显然十分喜欢,问及她是从那里听来,云舒直道是书中所看。 渃潇听得津津有味便觉独自有些饿,低头便瞧见桌上尽是她所爱之食,不免啧啧称奇,澄澈的眸中满是讶异,“难怪三皇兄对你另眼相待,我也喜欢。”话音未落,渃潇便一把搂住云舒。 已记不得多少年前,渃潇这样拥抱自己还是在前世她远嫁和亲之时,彼时的她泪珠连连,最是无情帝王家便是如此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咳……咳…… 一阵咳嗽声从两人身后传来,回头便瞧见永贞款步而来,瞧着渃潇搂着云舒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个温暖的弧,“被她缠上,你可就倒霉啦!” “三皇兄,你!”说话间,渃潇便早已捏着拳头追着永贞,满院子乱转,好半天才歇下来,渃潇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拿起茶碗便一饮而尽了。 永贞则与云舒相对而坐,好半天云舒朱唇微启,“今天谢谢了!”永贞不怀好意道:“一个谢谢怎么够?我可是多次救你。” “那你想如何?”云舒撅着嘴,一本正经地看向永贞。 永贞却没有只是笑,旁边的渃潇倒是先开了口,“自然是希望做她的王妃呀!”说完交替的看向两人,一脸坏笑地带着一众侍从扬长而去。 “做我的王妃怎么样?”永贞将手覆在云舒的柔肩上,古井般的深眸里满是陈恳,云舒被永贞这突如其来的正经给吓住,面色绯红,约么过了一小会儿复又笑道:“臣女怕是无福消受贞亲王殿下的好意,这话不知斩获了多少女子的芳心。”云舒轻轻拨开覆在肩上的手,转身望向涟漪的湖水。 “那都是假的,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永贞显然十分在意云舒对自己的看法,语气中带有少见的忧伤,“生于皇室,若想生存便只能这般掩藏自己的心志,不然只会引来兄弟相残。” 云舒显然也没想到这个极力掩藏自己的人,能够对她说出全部的秘密,“感谢殿下的坦诚相待,今日之事我司徒云舒绝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还望殿下不要再多说。” 永贞突然行至云舒的身边,两人相对而立,一股热热的气流喷在云舒的脸颊,她的脸就像是被永贞眸中的晶莹所沾染,“我想保护你!”永贞低声呢喃紧紧盯着眼前人。 云舒面对突然而至的浓烈显得无所适从,亦不知该如何回应,眼前这个人是姑苏皇族,可以成为复仇的工具,理应是好的选择,只是为何自己为何还是舍不得对他加以利用。 “今日之事,原本就是别人设计好的,意欲诬陷。你可知为何我们都没再追究下去。”永贞的这句话确实将云舒心中所有疑惑道尽,不等云舒发问,永贞继续说道:“那是因为你的太子早已有意你的嫡姐婉容,为了拉拢丞相府和国公府的势力,他不会去追究最后的幕后指使,尽管已是昭然若揭。” 云舒听至此处早已明白,这是太子有意包庇,自己虽无意于太子但太子过早加入进来确实于自己不利。她能想到,永贞又岂能想不到,“虽然我与太子实力悬殊,但也好过你自己孤军奋战。最重要的是,我怕到时候连保护你的资格都没有。” 云舒心中为之一颤,原来眼前这个看似轻浮的人是如此的深情,极尽温柔,但越是这样云舒就更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去利用他。 永贞突然将云舒用力揽在怀中,在她的耳边呢喃道:“只要能保护你,我甘愿被你利用!” 云舒下垂的手微微抬起,环住眼前人。流云晚霞,微风送来整整凉爽似乎也让云舒躁动的心冷静下来,她用力推开永贞,“贞亲王殿下,今日之事云舒就当没听过,云舒属意的是太子。” 永贞双目通红,似是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小人儿,“可他早已心有所属,你又何苦飞蛾扑火。” 云舒望向天边的晚霞,“这句话贞亲王还请送给您自己!” “就因为他是太子吗?”永贞像是受伤的野兽低声嘶吼着,满腔的怒火喷涌而出。 云舒依旧没有回头,“是,就因为她是太子,而我是一个贪念王权富贵之人!” 永贞像是魔怔了一般,自顾自的念叨着:“他是太子,就可以夺走别人的一切吗?”永贞的头重重地耷拉下来,一步一顿地朝着屋外走去,夕阳的照应下留下一个落寞寂寥的剪影。 云舒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心中千万遍的诉说着拒绝他的原因,尽管对于姑苏永贞没有半分男女之情,但却早将他视为自己不可或缺的朋友。 “小姐!”将云舒呆呆出神,月儿轻唤了一声,云舒便转过头对着月儿笑笑。 “发生何事?我瞧见贞亲王殿下似乎有些难过!”月儿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云舒。 云舒伸手理了理云舒的鬓发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月儿本想说什么,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便随着云舒进屋去了,只是这一幕全都落入了一双狭长的眸子中。 第五十章:半夜偷袭者 刚刚还尚好的天,此刻便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云舒正站在窗前看雨打树叶,一时间前方过来许多人,收了伞,婉容便被簇拥着进了屋,“妹妹真是好兴致!” 月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云舒稳稳地走了过去施了礼,示意月儿换了热茶来,婉容则目光略过云舒看向后面快要完工的舞衣,眸色越加深沉,缓步过去伸手拿起,“果然是很别致,真希望那家公子能青睐于你!” 云舒一把夺过舞衣,冷言道:“这个就不劳姐姐费心了!”说着便让月儿将舞衣收了起来,婉容则坐在矮桌旁缓缓端起刚烹好的热茶,眸光紧盯着水中那抹淡绿,嘴角泛起轻蔑的弧,“贞亲王殿下是不错可惜终究为人臣子,不过与你是莫大的福分了!”云舒没有答话只是瞧着她,婉容低头浅饮一口茶随即吐回杯里,“这什么茶这么难喝?赶紧给我换了。” “这可是上好的老君眉!”月儿见婉容如此糟践,不免有些可惜的嘟囔道。云舒示意月儿再去换,便被婉容伸手拦住,只见莲儿拿出一个小锦盒放于矮桌之上。 “这可是雅州今年刚进贡的蒙顶茶,去烹了一起尝尝!”莲儿闻声便去了,不多时便见莲儿烹了茶来,云舒自是知道这茶定是太子所赠,便也低头轻呷一口。 “这可是太子方才着人送来的,说是才采摘的新鲜着。”婉容轻轻挑眉,杏眼含笑。 云舒慢悠悠地又呷了口茶道:“茶是好茶,只可惜送错了人连味道也变了!” “你什么意思!我看你是嫉妒,可再嫉妒又有什么办法,毕竟尊卑有别!”婉容说着气呼呼地起身要走,回头瞥了眼云舒道:“你就好好绣你的舞衣,可别浪费了大哥的一番好意!” 好意!是你们的一番好意吧!放心,我是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云舒的手紧紧攥着衣襟。 寂静的黑夜难以安定的内心,云舒仰面朝上瞧着被微风浮动的流苏帐幔, “你当真不喜欢贞亲王殿下?”低沉的男声吓得云舒立马起身,不出所料正是莫离,此时他正坐在矮桌上品尝着蒙顶茶,将云舒朝她走来便又问道:“你当真中意太子?” “不知这与阁下有何关系?”云舒披好衣衫,坐在桌旁面不改色。卡Kа酷Ku尐裞網 “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不过你的母亲过几日我便会送回府上。” “还以为阁下有何高招,难道我自己不能接母亲回府吗?”云舒对于这个提议显然不怎么赞同,甚至可以说有些嗤之以鼻。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别忘了我们的赌约到时候要答应我一个要求。”莫离总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云舒见他已走,便又躺回到床上,任凭思绪信马由缰。 迷迷糊糊中倒也安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月儿掌灯进来瞧弄醒了浅眠的云舒,云舒索性留了月儿闲话,让月儿在旁睡下。卡Kа酷Ku尐裞網两人刚一躺下便见便听见一阵窸窣声,月儿刚醒叫出声,云舒便拦住她,悄声在耳边说:“有客到,我们好好招待!” 话音刚落便瞧见一根细细的竹管捅破窗户纸,泛出袅袅轻烟。云舒蹑手蹑脚将桌上的茶水泼湿手绢,示意月儿捂住口鼻藏在屏风之后,云舒低声说了句“见机行事”,自己便继续躺在床上。 约么过了一小会儿,贼人确认里面的人已经迷晕,便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来人径直走到内室,瞧见躺在床上,显然已经陷入昏迷的云舒,脸上露出了淫邪的笑容。“小美人儿,今晚你就是我的了,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说着,他便伸出手,想要抚摸云舒的脸蛋。 云舒轻勾嘴角,倏然睁开眼睛,如水的明眸含着笑意,也印着冷寒。“阁下未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你怎么……呃……” 贼人甚至还没想通为什么云舒没有被迷烟迷晕,就被身后突然冲出来的月儿用一个青瓷花瓶打在头部,他甚至连哼都没来得及哼,就瘫软在地。 云舒起身下床,踢了他两三脚,确定他依旧昏死过去以后,对月儿伸出了大拇指。月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小姐,这个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月儿不解的问。 云舒睨了一眼昏死过去的男子,轻描淡写的说道:“当然是来毁我名声的咯!” “啊!那我们该怎么办?”月儿的眼神充满了担忧与疑惑。 云舒走进查看便觉这人长相,便知道这人正是外邦人,忽然又想起前一次的夜袭者,便觉得应该就是同一人。 云舒略一思考,挑眉说:“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说着便从袖口拿出玉哨吹响,鬼煞便出现在了云舒的房里,云舒向他招招手,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鬼煞又瞧了一眼地上昏死的人,“此人正是与大小姐来往的外邦人!” “那就照我说的做吧!”云舒一扬手鬼煞便带着那男子消失了。 约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盼云居外面突然光芒大盛,隐约有一层高过一层的喧嚣声越来越近。云舒冷笑一声,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其实在那个男人出现的那一刻,云舒早就猜到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如今这鼎沸的人声正好印证了她的猜测。 “月儿,我们该演一出戏了!”云舒吩瞥着一头雾水的月儿,自己用手拨乱原本整洁的头发,冷言道:“我绝对会悉数奉还给你的。” 第五十一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多时,盼云居院门外已经传来敲门声。等外间的丫头起身打开了大门,云舒才脱下衣衫,同时裹上一件披风,假装成才被吵醒的样子,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一出门便瞧见以玄凌为首的一众人,云舒假装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扫视周围一众人,他们面色各异,一些丫头婆子还面带倦意。那阵仗和当日夜审深别无二致。 云舒稍一整衣微微屈膝施礼道:“女儿见过父亲。”她眸光淡扫,掠过一众表情各异的人,语气疑惑的问:“这深更半夜的额,父亲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夏湘影见玄凌似是不愿提及,便连忙开了口,“赵嬷嬷瞧见有一个男人来了盼云居!” “男人?”云舒眉头微蹙,语气满是疑惑地说道:“舒儿可没瞧见什么男人?”站在一旁的月儿也连连点头称是,盼云居一众丫头婆子亦是如此。 “罢了,定是赵嬷嬷老眼昏花瞧错了!”玄凌伸手扶起施礼的云舒,手掌传来一阵温热云舒的眸中也沾染了些许。 “有没有搜了就知道!”夏湘影的声音在乍然想起,身边的侍卫早已闻风而动,四处搜寻开来,云舒虽然心有不悦却还是保持着和颜悦色的模样,这对现在的她来说丝毫不是问题。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打发了身边的丫头备了些茶水点心送了进来,又有序地安排着众人坐下,“这盼云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怎么着也得搜一会儿,大家都别傻站着了,坐下歇歇吧!” 玄凌上前几步缓坐在了椅子上,众人见状也都坐下了只有丫头婆子哦侍立在旁,等待着主子的随时吩咐。 不多时,贵叔带着护院从里间出来,玄凌瞧了眼贵叔,“回老爷,没有搜到任何人!” “没人!”玄凌的眸中发出丝丝寒光逡巡在赵嬷嬷的身上,赵嬷嬷脚一软便直直跪立在了地上,颤颤巍巍地说:“许是……许是……老奴老眼昏花看错了。” “看错!之前你还振振有词.”玄凌的怒斥让赵嬷嬷不得不对夏湘影投去了一个目光,额角泛起微微汗珠。玄凌的脸就如茶盏中的茶一般青绿青绿,“来人,带下去掌嘴二十” 到底是经事多年的老人,听到这话没有本分求饶,而是安静地等待这一切的到来。 想就此结束?没门! 云舒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柔声道:“父亲,赵嬷嬷之前说的有模有样,可能真有人进来了。”云舒说着话将茶杯递了过去。 玄凌瞧了眼云舒,茶盖拨弄了几下茶碗,“可是,没有搜到人也是千真万确”说完呷了口茶。 众人虽然心里打鼓,但碍于玄凌在场都只是盯着云舒,只见云舒依旧是淡淡的,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道:“父亲,咱们相府这么大,可能这人不在盼云居!“ 玄凌的眉头微皱,云舒立即补充说道:“若是真有人进了相府,若是不搜倒是人心惶惶,搜了就算没有任何发现也当是图个心安。“ 玄凌眉头渐渐舒展,微微颔首言简意赅的说了个字:“搜!” 侍立在旁的贵叔便带着一众护院匆匆朝着相府各处走去。玄凌在贵叔离去后不久,起身紧随其后,临走前吩咐所有人都只能待咱这间屋子里。 盼云居正厅内灯火通明,本碍于玄凌在场的安静氛围,也在他离开之后顿时变得热闹起来,低头耳语者甚多。 更深露重的夜晚,寒气自是有一些,不知过了多久,婉容打了个哈欠慵懒地问道:“母亲,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回去睡觉呀?” 云舒瞥了眼夏湘影母子,用手拨了拨头上的发簪冷言道:“生时何必多睡,死后自会长眠。” 众人一听倒是噗嗤一声笑开了,婉容更是恼羞成怒想要过来与云舒一较高下,被夏湘影冷冷瞧了一眼倒也安分了。 “好了,都安静点!”夏湘影的怒斥让屋内有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夏湘影可不是她那个未经风浪的女儿,对于眼前状况还乐观至极,若是只有贵叔一人前去,夏湘影倒是丝毫不担心会出任何乱子,倒是如今玄凌亲自跟着去了,这让夏湘影倒吸口凉气。 就在此时,玄凌带着贵叔疾步朝着盼云居走来,只见玄凌饱经半世风霜的脸此时就如远古冰山,一股子寒气从他身上四散开来,身边倒是没见到贵叔等人,众人心中都大打着鼓但是见到玄凌那怒气凛然的样子,都只是低头不语。 “都散了吧!”玄凌坐在上首,喝了口茶缓了缓语气紧接着说:“相府没有任何偷袭者,来人将赵嬷嬷拉下去掌嘴二十,以后切莫妄言。” 众人面露狐疑,说是任何事情没发生,这些高宅老人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但是能怎么办呢?只能按下心中那颗好奇的心,悻悻然地告退。 云舒在心中暗自忖度着,以为是鬼煞他们办事不力,没有将人送过去,夏湘影倒是悄悄输舒了口气。施施然准备带着婉容离去,便被玄凌不紧不慢的声音叫住了。 同时被玄凌留在正厅在除了夏湘影还有琪护和婉容,云舒自然是不例外的留在了这里。 众人退下之后,玄凌努力掩藏的怒气正在一点点释放出来,与此同时,贵叔拽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跪伏在地。 “你可认识此人?”玄凌额角青筋暴起,手直指跪伏在地的人。 “父亲,女儿、女儿怎么会认得!”面对眼前这个怒气凌人的父亲,婉容的声音不免有些结巴,目光闪烁。 玄凌重重地叹了口气,复又回到上首坐定,“还不承认?这人是从你的寻容园找到的。” 若说婉容之前只是因惊吓而结巴,那么现在她完全就如受伤的小兽不知所措,云舒只是冷眼瞧着眼前的一切,准备看着婉容如何作茧自缚。可惜云舒忘了,还有夏湘影。 到底是咋后宅摸爬滚打大半生的人物,夏湘影将婉容朝着自的身边一拉,嘴角浮现若有似无的浅笑,云舒便觉得心中的一紧。 “老爷,人虽让是在寻容园找到的,但并不能认定此事就绝对与容儿有关呀!”夏湘影对着玄凌颔首致笑,声音缓缓道:“说不定也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 夏湘影的所有重音都放在了后面四个字上,转而对着面前的人问道:“你是谁?为何会在寻容园?” 那人抬眸看着夏湘影,很快眸光就扫到了云舒的身上,“我是受司徒二小姐的邀请,才来到相府的,我与二小姐早就相识,互相倾慕,今夜确是受二小姐的邀请。” 那人说着话还故作姿态的瞧着云舒,只见此时的云舒脸上悲喜不见依旧淡淡的,她在心中暗想,每次都这样,难道就不能再高明些么? 想着想着便抬眸看向夏湘影,又乜了一眼跪立在地的人,嘴角转瞬即逝的笑意,似在嘲笑着他们的愚蠢。 第五十二章:聪明反被聪明误 此话一出,玄凌的脸色愈加难看,婉容倒是志得意满的样子,只有琪护的双眼在不无担忧的看向她。 云舒大有坐山观虎斗的意思,依旧只是淡淡的瞧着,夏湘影装模作样的继续问道:“那你又怎么会出现在寻容园?” “小人只是听从吩咐!” “何人的吩咐?”夏湘影迫不及待地想要他说出幕后主使,说话的语速都变快了不少,只可惜这在云舒的眼里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二小姐的吩咐!”那人说着话还颤颤巍巍地将手指向云舒吗,做出一副害怕至极的模样。夏湘影很满意的转向了玄凌,施施然地说道:“老爷,现在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还请老爷裁夺!“ “真相大白了吗?母亲?“云舒突然而至的疑问之声,将夏湘影的眸光牵引到她的身上,只不过是一个森冷的眸光。 云舒不顾她的愤怒,兀自拿起茶盏浅酌了一口茶,冷声道:“你说受我之邀,那么我是如何邀请你的?可有证据?” 云舒陡然而至的问话,那人显然有些措手不及,“我们联系隐秘,每次会焚毁来往信件。卡Kа酷Ku尐裞網” “哦!是吗?”云舒眸光微转,一拍手月儿便拿了两张信件递给此人,缓缓道:“请你找出其中那一张是出自我手。” 那人这突如其来的考验,吓得不禁泛起一阵冷汗,后背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他何曾见过云舒的字迹,只能举起手随随便便地指了其中的一张。 云舒便将他选好的那张拿过来瞧了一眼,转而递给了玄凌,她继续问道:“你说你我互相倾慕,那我最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可曾知道呀?” 这样连珠炮似的问题,让那人的额角豆大的汗珠不停地翻涌而出,见那人支支吾吾闪烁其词,云舒很快便趁热打铁继续道:“你认不得我的字迹,不知我的喜好,还说互相倾慕受我之约,但自己却又出现在寻容园,你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这……“那人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出任何东西。 “这什么?你对我一无所知,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不觉得太可笑了么?” 云舒毫不留情地揭穿和嘲笑,那人便只顾去擦那满脸的汗珠。 云舒话音刚落,只见婉容恶狠狠地盯着她,云舒知道夏湘影想要反击,但云舒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父亲,这个人明显是一个忙口谎言的骗子,他根本不认识我,也不了解我,怎么可能受我之邀,倒是姐姐……” “什么?你的意思他受我之邀,来此私会?”婉容显然没想到矛头会陡然转向自己,她倏然站起身。 “姐姐,我可没有这么说,只是这人毕竟是在寻容园发现的,我想也必然和你有些干系。卡Kа酷Ku尐裞網”云舒的语气不紧不慢,依旧十分淡然。、 她的这番言辞和淡然,可激怒了夏湘影,“司徒云舒,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容儿怎么会跟这种人有干系了!” 回应夏湘影怒斥之声的是云舒一个凛冽的微笑,“母亲,现在可不是我说什么,而是事实是什么!” 云舒见夏湘影还欲说些什么,但云舒可不会再给她机会了,她对着玄凌恭敬地施了礼,“父亲,还有一件事,女儿一直未说。” “何事?“玄凌的语气幽深而不见底。 “女儿听说上官将军府也派人暗自调查过祥云寺的命案,结果……“ “结果什么?”玄凌一听到祥云寺这三个字,幽深的眸中泛起一丝奇异的光,复又听到上官家业掺和进去,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结果调查出,在祥云寺命案之前一直有外邦人偷偷潜入其中,这个人会不会就是……“云舒没有将话继续说下去,只是将原本看向玄凌的眸子转向跪立之人。 玄凌的眉头渐渐蹙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云舒继续缓言道:“若真是那样,上官家追究起来,那姐姐……” “司徒云舒,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太子都说不再追究,上官家又能奈我何!”婉容显然是被云舒成功的激怒了,以至于如此口不择言。 “容儿!”夏湘影的怒斥声打断了婉容继续说下去意思,她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一时失言,便乖乖地做回了椅子上,只顾恶狠狠地瞪着云舒。 “父亲,此时上官家如果插手,怕是……“琪护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玄凌伸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了。 朝堂之上,国公府势力错综复杂,好在一直以来国公府与相府同气连枝。现在新崛起的上官将军府战功赫赫,本可以相安无事,但配姨娘的死,倒让两家有些剑拔弩张。 玄凌抬眸看向跪立在地的外邦人,夜风贯窗而入,让人不禁裹紧了衣衫,玄凌拢了拢衣袖,“此人交给我了,大家都散了吧!我不希望以后还有此类事情发生。” 玄凌说着便示意贵叔带着此人下去,“今夜之事不可泄露半个字!”玄凌掠过夏湘影母子时冷冷地丢下一句:“还望夫人注重脸面!” 说完,便转身拂袖而去,琪护也紧随其后。 家丑不可外扬,玄凌终究还是估计颜面的,虽然今夜大家都毫发未伤,但玄凌对这对母女的信任感是极大的降低了,不失为一件好事。 云舒颜面浅笑,见夏湘影母女还在屋内,便轻声道:“母亲,可还需舒儿叫人烹茶来。” 夏湘影母女二人趾高气昂地睇了眼云舒,愤愤然地拂袖离去。 第五十三章:就这么说定了 那夜之后,接连几日府中一如往日,入秋的凉爽天气好像也让的心境平复了不少,夏湘影母女倒也不似之前那般浮躁了。卡Kа酷Ku尐裞網云舒听人说夏湘影为几日后的国公府大寿忙碌着,婉容自然是加紧练习着自己的舞技和琴艺,终日也不见人。 也难怪那母女二人如此重视,虽说太子好像是已经属意婉容,但是在皇后、太后等人的面前留下好的印象,对于将来做太子妃这件事绝对是大有益处,刚好每年国公府大寿皇后和太后都会亲自莅临,一则是为了彰显国公府无可动摇的尊贵,二则也是为了久居深宫的人儿能够出门透透气更是为了侧面观察一下贵胄公卿的大家闺秀们。 对于有心入皇室的人来说,及笄礼是一个个人展示的时间那么此次老国公的大寿那便是群芳争艳了,谁能提前入得太后和皇后的眼,基本一只脚就已踏进了皇宫。 云舒的嘴角浮起一个轻蔑的笑意,想来着两母女是不会放过如此机会的,倒也罢了,至少相府也算是安宁了几日。 时间一晃几天便过去了,其间传来祥云寺一案真凶落网,一个外邦就这样顶替了一个大罪过,想来到底还是摆平了。 那天是入秋以来难得的丽日蓝天,碧空万里无云。连日来阴雨绵绵确实是让人懒怠动弹,这样的还天气云舒自是舍不得浪费,一早便带了月儿来到临风亭欣赏着雨后秋景,巧遇终日沉浸在练习舞技之中婉容。 好一番奚落嘲笑之后,云舒不愿与其多加争辩便回到了盼云居。 “小姐,你的舞技若是称第二都没人敢称第一,大小姐竟然还敢挑衅你!”月儿嘴巴撅的老高,一脸的得意满满。 云舒见她这样倒也随她了,只是轻咳一声说:“我有些咳了,去烹些茶来!” 听到此话,月儿方才回过神来,急急出门烹茶去了。月儿刚一出门云舒的眉头就微皱了起来,将手中的纸条缓缓展开,只见上面写着寥寥数字——梦想成真时,别忘了承诺。 云舒心下一紧,知道这张便条是莫离送来,她当然想自己的母亲回到身边,但更害怕莫离不知情况的帮助反而害的自己的母亲再入虎穴。 她扫视一遍四周,快步走向轩窗旁边四处搜索着,她希望能见见莫离告诉他不可以轻举妄动。她失败了,血玉修罗可不是她想找就能找到的,她垂头丧气的拿着纸条在手中仿佛揉搓,暗自咒骂着这个帮倒忙的家伙。 “有人是在骂我吗”咒骂之语还没有说出几句,就被这低沉的男声打断了,云舒回头便见莫离端坐在檀木椅上,微风掠过他的脸庞,卷起前额的鬓发,悲喜不见面具之下,不知道是怎样一张令人着迷的容颜。 “是有怎么样!你不能让我的母亲回府!”云舒面对这个世人口中的嗜血修罗,竟然没有半分的惧怕,通过前几次的接触竟然越来越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总觉得这个人是在那里见过。 莫离将两手背在身后,大步行至云舒的旁边,云舒刚想闪躲就被莫离一手拉住,低声道:“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的!别忘了承诺就好!” 云舒想要挣脱双手,无奈莫离的手越抓越紧,“莫离,青天白日你就胆敢闯入相府?” 莫离的表情看不见,但能感觉到此时他应该带着不屑的笑意,因为他的语气中冲忙了轻蔑,“那又如何呀!别忘了我是谁!” 云舒见自己想要通过蛮力挣脱是断然不可能了,只得继续说道,“我对你有何承诺?”云舒实在是不记得对他有何承诺。 只见莫离将脸向前凑了凑,一股喷涌而出的热流加上魅惑低沉的嗓音,顿时云舒的双颊变得绯红。 “我们的赌约,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赌约!我当然记得,只是没承诺你什么!”云舒说这话的时候抬眸直直地盯着眼前这张森冷的面具,好歹本姑娘也是历经半世风霜之人难道会怕你。 清冷的笑声响起,莫离松开了云舒的手,抬眸看向极目处的流云,“我们的赌约就是,若我能做到你就做我的徒弟!”莫离的声音沉稳而又笃定,丝毫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夜风拂过云舒的发梢,思绪也被轻扬而起,怎么会是这样一个赌约,做他莫离的徒弟,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这那里会是什么惩罚,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你说什么?”云舒自是不敢相信,自顾自地嘟囔了一句似乎是想要再一次的确定。 莫离回身,目光如炬地盯着云舒,一字一顿地说:“做我莫离的徒弟,怎么你是不愿意还是不敢赌了?”莫离的锦袍在微风的吹拂下卷动。 “这个……这个……“ “这什么?就这么决定了!“莫离见着眼前小小的人儿,面颊绯红局促不安的样子,不等她继续说完便急忙替她开了口。 待到云舒反应过来之时,莫离早就不知去向,云舒疾步走到窗前四下张望,却不见半分踪迹。 想来这个赌约对自己百里而无一害,无论成败自己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能做莫离的徒弟显然是天大的好事,只是她与莫离不过就是萍水相逢,遇见几次他都出手相助,这到底是为什么! 云舒每次都觉得莫离的身上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可云舒始终也想不起来那里似曾相识,索性也不再多想了。 “小姐!”月儿的一声轻唤才让云舒转过身来。 云舒对着天空发呆许久,竟对月儿何时进屋了都毫无察觉,云舒只得摇摇脑袋以此让自己清醒一些。 “明日便是国公府大寿的日子,小姐还是准备准备的好!”月儿一边小声提醒着云舒,一面小心的将茶水递了过去。 自己确实该准备一下,前世的自己每次去到国公府都受尽羞辱和奚落,那么明天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重演。云舒心中暗想着,眸色愈加沉重。 第五十四章:千载难逢的机会 翌日,秋高气爽凉风习习,连带着人的心情也舒爽了些许,云舒早起便和月儿打闹开来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恐慌,遮盖自己的忐忑。 今日去国公府必会有不好之事发生,因为向来如此。 月儿将她最后一件衣袍穿好之时,云舒收回了心思瞧了眼铜镜中的自己,嘴角微微勾起似是在说,我司徒云舒今日不一样了。 云舒抬脚向外走去,月儿拿着舞衣紧随其后,“你怎么将它拿来了?”云舒回头瞧见月儿手中拿着的正是自己及笄礼要穿的衣服,便不免有些恼了。 月儿见云舒没由来到蹙眉,倒叫她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说:“ 奴婢只是担心那些人又会嘲笑小姐周身都是……都是……“ “都是低贱货色是么?”云舒见月儿吞吐不说,支支吾吾,便很快的会意了月儿的担忧,嘴角勾起一丝清冽的弧,“那有何妨,今日就让她们重新认识一下我这个低贱之人。” 云舒对着月儿莞尔一笑,摆摆手示意她将舞衣放回去。月儿的迤逦的身姿还未完全消失,一道黑影就闪身进了院子,云舒紧张地扫视周围,发现并无一人在院中,想来暗卫也是选好了时机方才进来,云舒倒也松了口气。 “何事?你们两个怎的白日就过来了?”云舒回头瞧见暗卫两人皆在此,不免有些讶异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主人,大小姐那边今日应该会有所有动作!”鬼煞说完,云舒的嘴角便泛起一个波澜不惊的笑意,今日确实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府中大部分人不会在府中,只是那人不是已经伏法了么?她又怎么会去兑现自己的承诺?除非…… “是的,主人!伏法之人并非与之密谋的外邦人,因为我日夜蹲守祥云寺,发现了同一个人依旧在祥云寺周围!”影煞似是觉察了云舒的疑虑,所以不等云舒想清楚就给了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云舒的眉心深蹙,“只是当日鬼煞不是说那人正是与之密谋的外邦人,现在又怎么出现在祥云寺外?” “可能是孪生!”鬼煞冷声说道。 云舒笑意渐浓烈,眸色渐深,“很好!本以为有心包庇,这件事我就只能就此作罢,看来还有机会将你打回原形!”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给我盯紧他们!”云舒语气淡然交织着些许凶唳。暗卫二人得令悄然退下。 云舒便瞧见月儿在门廊处张望着,云舒招手示意她走进自己的身边,用手抚摸了两下月儿手上拿着的舞艺,质量中等其貌不扬,但用在今天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走吧,莫让大家久等!“云舒眉心舒展,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尽管她早已料到她不会是最后到的人,但到达王府车驾旁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她。 “妹妹,今天真是让大家好一阵等!“婉容说着笑容可亲的过来挽住云舒的手,眼角眉梢都是恰如其分的笑意。 夏湘影自然不会就此作罢,斜眼睨了眼云舒淡淡道:“你一个庶出,让主母嫡兄都在此恭候你,真是尊卑无序!”对于夏湘影尖酸刻薄的指责,云舒倒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意料之外的事情倒是嫡姐婉容明显早早地到了队伍中。 鬼煞不是来报说婉容会称病不去,那么现在她又为何准时出现,难道是她知道有人在跟踪。卡Kа酷Ku尐裞網云舒的心中早已如滔滔江水翻飞不觉,但依旧面不改色地走近夏湘影施礼道歉,正欲对着琪护施礼之时,便被琪护一句无妨制止了。 马车大哒哒地行驶在官道上,舒适惬意的天气,都让马车打起了帘子,大家都各怀心思的坐在马车之中,云舒挑帘看向这个浮华繁荣的邺璃城,不多时,车驾经过皇宫,隔着一条长长的街道依旧能让人感到它的金碧辉煌、耀眼刺目。 那是多少人倾尽一生想要去到的地方,比如嫡姐婉容,只可惜这里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个复仇的场所,一个前世受尽屈辱的地方。 转过皇宫长街,进入闹市,熙熙攘攘的人群让云舒十分不悦,于是放下帘子准备闭目小憩。 “是她!”就在云舒打算放下帘子之时间,她突然低声惊呼了一声,极目眺望窜动的人群,无奈那人就像是盛放在人群的昙花,转眼即逝,一股落寞从云舒的眼底晕染开来。 “怎么了?小姐!”月儿见云舒十分凄楚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的询问了一声。 云舒瞧见月儿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了句:“没事儿!“,转而又挑帘看向街道。 月儿见云舒不欲多言,也乖巧地顺着云舒的眸光瞧向外面如潮的人群,终究是什么也发现,悻悻然地收回了目光。 约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车驾就到了国公府的门前,云舒伸手虚扶,月儿便领着云舒朝着国公府走去。 敕造国公府,这几个金碧辉煌的大字首先映入云舒的眼帘,自己与它已是隔世再见,它却依旧金碧辉煌,等着吧,我定会将你踩在脚下,云舒眸中的凶狠一闪而过,脸上带着的是云淡风轻,因为她们已经走进国公府。 迎面而来的正是国公夫人孟扶摇还有她的两个女儿,孟扶摇见到夏湘影子一阵嘘寒问暖,又是对婉容一番心疼,好一段时间过后终于是领着相众人走进了正堂。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此时的正堂谈笑风生、你来我往,但话题的额中心当然是围绕着婉容的,夸赞她出落的越发美丽,身姿婀娜……。但是热闹是他们的,无关于云舒。云舒就像是被人遗忘的小兽,安静地坐在正堂的角落,就连国公府的丫鬟都不愿来奉承几句,添了茶就迫不及待地离开,好像唯恐沾染了她身上的气息一般。 难受?尴尬?羞怯? 不!当然不! 这些都是以往云舒的感受,现在的云舒怀揣的不过是看热闹的心境,冷眼瞧着他们如何互相吹捧,怎样相互夸赞。因为他们的的赞赏越多,之后婉容的摔相才会更好看。 想到这里,云舒嘴角泛起了一个清冽的弧线。这没油来的一丝浅笑,但是让刚进屋的夏璃痴迷不已。 “云舒小姐!你也来了?”夏璃机制温柔的语气,让云舒冷瞧了一眼他,说来也是怪了,国公府的人个个都不是善茬,独独这个公子倒是眉清目秀,彬彬有礼。 云舒微微颔首继续瞧着正堂的热闹景象。 “母亲,祖母请大家过去了!”夏璃的声音让嘈杂的人声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各自重整衣衫准备去拜见这位老国公夫人,毫无意外,云舒一如往常被撇在了一边,因为国公府从不待见姨娘和庶出,尤其是老国公夫人。 第五十五章:扬眉吐气 众人簇拥着朝着门外走去,云舒百无聊奈的拿起茶杯在手中把玩着,冷眼瞧着着这些莺莺燕燕倒是觉得有些可笑。 “后院有个水榭景色别致,十分有趣,可以瞧瞧去!”夏璃的声音在嘈杂的人声中显得尤为柔和,碧波般澄澈的眸子正凝望着她。显然连这个书生公子也发现了他的尴尬境地,云舒倒是回以浅笑以致谢。 水榭渐次蔓延开来,叠嶂的假山大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境,云舒携着月儿缓步走在锦簇的秋菊丛中,婢子们端着铜壶银樽目不斜视地朝着饭厅走去,往来之人像是蚂蚁般绵延。 云舒就好似是一阵微风,观若无形,没有桎梏倒也乐的十分自在,不多时前方就传来了太后和皇后驾到的消息,众人皆应跪迎礼拜,云舒自然也不的例外,只得扶着月儿疾步朝着正堂走去。 云舒依照尊卑顺序排在了众人的最末端,只见太后身着湘红色暗纹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摩挲有声。红袍上绣大朵金色牡丹,细细银丝勾出精致轮廓,雍容华贵。皇后头戴九凤冠,葱指的寒玉护甲上镶嵌着几颗鸽血宝石,雕刻成曼珠沙华的形状,美丽不可方物。 太后免了众人的礼,连忙上前扶起了老国公夫人,皇后也伴在左右跟着进去。 权利之所以迷人是因为它能带来令人目眩的财富,嫡姐婉容的眸光就好似牵线一般直直落在了皇后的身上,艳羡之意溢于言表。 日近中午,宴席已经摆开众人依据自己的身份渐次坐下,丝竹之声夹杂着众人交谈的声音显得十分热闹,各家小姐更是眸光微转浅尝辄止,等着在太后和皇后面前一展风采。 酒席过半,太后葱指微扬指腹轻轻按揉几下太阳穴,身边的嬷嬷倒是机灵的很快便上为太后按摩起来。 深宫之人灵敏的可不止奴仆,国公夫人孟扶摇自然也是瞧见了太后的疲态,知道传统的歌舞显然有些疲乏了,于是疾步上前施礼,“太后,皇后殿下,各公卿小姐得知太后和和皇后会大驾光临,都各自准备了些拿手技艺,就当是解解乏!” 孟扶摇话音未落就抬眸瞧着太后,太后此时正眯着眼朱唇张合吐出了一个好字,孟扶摇嘴角噙笑的看向皇后和老国公夫人,两人皆是含笑默许了。 孟扶摇手掌轻击,一个娉婷的女子便已款步而来,一席红色舞衣服更是将白皙的皮肤展露的淋漓尽致,此人便是夏家大小姐——夏轻云。 夏轻云师承名门,举手投足间都有说不出的风韵和雅致,坐在上首太后和皇后此时交头接耳,满目含笑似是对这个舞蹈甚是满意,一舞毕,太后便拉过夏轻云的手,慈眉善目的说了会儿话,直夸孟扶摇教女有方。 莲儿突然疾步走到夏湘影的身边附耳说了几句,夏湘影的眉毛便微微皱起,不无担心的瞧着婉容。 婉容倒是不知什么时候起面色苍白,白皙的手指抚着前额像是受了极大的痛苦似的。云舒见状不觉心中一阵疑虑,但依旧淡淡地拿起一杯茶啄了一口,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 夏湘影在回了老国公夫人之后,太后自然也已知晓此事,打发了夏轻云就坐,对着夏湘影颔首。婉容便被莲儿搀着扶着桌角站了起来,行至正堂下吃了地对着众人施了礼方才退下。 鼓瑟吹笙,婉容在辞了众人后在一片热闹中退了下去,热闹氛围中婉容嘴角的冷笑许是只有云舒瞧见,想来应是婉容故意为之,云舒只是回以一个淡漠的表情。 回去吧!我们就等着请君入瓮,不知等会而你是否还能笑得如此得意,云舒淡漠的表情下藏着的是一颗心花怒放的心。 是的,原本以为瓮中捉鳖这一招被婉容发现,但现在看来一切都在云舒的掌控之中。 “小姐!下一个献技的是你!” “什么?我!”云舒心中的笑意还未荡漾开来,就被月儿在耳边低语的话凝结成冰,“夏家不是还有两个小姐吗?还有其他人,怎的就到我了?” 云舒自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每次自己都是排在最末的,此次怎么会排尊贵无比的夏大小姐之后。 月儿往云舒的耳边凑凑压低声音说:“说是今年每个公卿家只需一人上场献技,相府原本是大小姐的,只是她突感不适,所以……!” 云舒很快明白了婉容唱的那一出戏,不就是想让我在夏轻云的面前自惭形秽吗?于是冷言道:“知道了!” 云舒示意月儿拿起舞衣正欲朝外走,便听见孟扶摇的声音乍然响起,“回太后、皇后,接下来献舞的本应是丞相府大小姐司徒婉容,只是她偶感不适,所以便由二小姐司徒云舒代劳了!” 孟扶摇说着话便瞧了眼云舒,云舒疾步走到了正堂,对着众人施礼。 “哦!原来相府还有一个如此端庄的二小姐!”太后瞧着云舒慈眉善目悠悠说道:“那就让我这个老太婆也来领教一番相府小姐的芳华!”皇后的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颔首不语。 “太后爱怜,但这孩子恐消受不起,她仅是一个庶出!”孟扶摇脸上挂着的笑意未曾消减半分,十分谄媚 太后的脸上依旧悲喜不见淡淡地挥手示意众人退下,云舒心中却早已漾起了层层波澜,不是担心自己相形见绌,只是觉得孟扶摇如此精明之人到底还是犯了错,太后也是庶出,只是被先皇抬了身份罢了。 历史都是被胜利者书写的,所以后来知晓这件事的人都去了,也被严令不准提及,所以知道的人寥寥可数,云舒也是前世偶然得知的。 太后虽然面无悲喜,但内心却十分忌惮别人随口贬低庶出,所以她司徒云舒想要扬眉吐气就定要迎合太后,那就跳霓裳羽衣曲吧!云舒想到这里时羽衣早已穿好。 云舒瞧了眼镜中的自己,虽然舞衣朴素但总体算的上是大方得体。 鼓乐之声响起,水袖轻扬,霓裳羽衣早已失传了多年,如今却被一个庶女演绎的淋漓尽致,倒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坐在上首的太后眯着眼嘴角含笑的不住点头,坐在一旁的夏湘影和孟扶摇早已内心暗恨,却还要十分乐意的听着别人对云舒的夸奖,也算是难为他们了。 “好!”一曲舞毕,太后沉稳的声音响起,众人先是一愣,紧接着也是如潮般的喝彩声,云舒的嘴角绽放出得体的笑意,扫视众人,他们面色各异,夏湘影和孟扶摇此时早已面色铁青。 不着急,等一会儿你们会瞧见更精彩的戏码,等着吧! 云舒在退下正堂的时候,直直地看了眼夏湘影。 第五十六章:瓮中捉鳖 这边厢鼓瑟吹笙,歌舞升平。婉容一出国公府的就就迫不及待地跨上了马车,国公府的门房吃惊的望着这个刚刚还病怏怏的司徒大小姐。 “小姐!你还病着呢,要小心身子!”莲儿连忙开口提醒几乎忘记自己生病的婉容,并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婉容。婉容立即顿了顿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又蔫耷耷的。 莲儿扶住婉容进了马车立即恢复了神采,“多亏了你的提醒,要不然我差点就露馅了!” “小姐,你还是得注意点,相府虽然大部分人都不在,但让人撞见总不太好!”莲儿充满担忧的提醒着婉容,她真担心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会连累自己。 相府的车驾经过官道,朝着丞相府疾驰而去,不多时便到了相府正门,门房听见车辙声立即上前查探,见是大小姐的车驾连忙迎了上去。 “哟!大小姐这是怎么了?”门房荣叔见婉容虚弱无力的样子,充满谄媚的关切着。 莲儿瞥了眼荣叔冷声道:“没事儿,大小姐只是偶感不适!”说话间,莲儿便要扶着婉容朝着府内走去。 门房只能守着相府大门,富贵浮华就似过眼云烟见得求不得,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献殷勤的好时机,他怎么能放过,于是又连忙问道:“大小姐,老奴去为你寻个郎中来!” 话音为落就被婉容生生打断,“本小姐说不用,休息一下便可!时间不多,婉容实在不想与一个低贱的门房过多纠缠。 “小姐,身子不好切勿动怒!”莲儿见着这个心浮气躁的大小姐真是担忧之际,只得再次用言语提醒她注意自己是生病之人,说着话莲儿还急忙伸手轻拍了婉容的背部几下,婉容也早已意会,象征性地咳嗽几声。 荣叔还未回神只时,婉容早已搀着莲儿进了相府。“这个荣叔还真是不长眼!”莲儿气呼呼地嘟囔一句,没承想被婉容听见冷嘲了一句,“奴才就是奴才,巴结起人来不都一个样吗?” 闻得此言,莲儿抓住婉容的手不禁渐渐收紧。 “你想掐死我吗?贱婢!”婉容吃痛,回身怒斥着莲儿随之而来的一记清脆的耳光就这样落在了莲儿的脸上。 莲儿连声道歉,连忙上前继续扶住婉容朝着凌云阁的书房走去。 当鬼煞将这一切告诉云舒的时候,正是宴席刚散不久,众人相邀去游湖赏花之时,云舒这个卑贱之人不被冷茶热讽便罢了,又怎会有人相邀。 她眯着眼瞧着这秋日的暖阳,不似夏日的烈日毒辣,但却也会让人周身不爽,以前只知道她对下人苛待,可不曾想连从小侍奉的莲儿都是如此。 云舒扬手示意鬼煞好好盯着,并让他告诉影煞去知会徐嬷嬷一声,她定要这出好戏按照自己的计划唱下去,不过即便此次不成,莲儿倒成了最佳的突破口。云舒将衣袖在手中捻搓着,暖阳照在嘴角的笑意倒觉得有几分寒意。 云舒对着暖阳眯着眼做了一次深呼吸,“走吧!我们也该去凑凑热闹了!”月儿点点头乖巧地跟在云舒的身后。 花团锦簇的后花园,假山林立,错落有致的房舍间来回穿梭着的人,瞧着眼前这光景大有人在画中游的意味,那么就让她来为这副美景增添点颜色吧。 此时的琪护正和众家公子一起把酒言欢,云舒满脸抽愁容的走了过去,若说一切都在云舒的掌握之中,那么这个人的出现还真有些意料之外。 她没想到永贞也在其中,正当她欲再三思量的时候,大哥琪护已然是瞧见了她,算了,戏都已经开始了,难道要现在中断? 当然不行,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云舒将心一横愈加悲伤起来。 “舒儿,你这是怎么了?”大哥琪护放下手中杯盏急忙上前询问,云舒拉住琪护的衣角背过身略微抽搐附身在琪护的耳边低语几句,琪护便眉头紧锁,低声呢喃了一句,“当真如此!” “何事?”永贞见琪护的样子便知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琪护显然被永贞的突然发问弄得有些局促不安,支支吾吾地说是家事。 永贞本也不愿意多管别人家的闲事,但这关系到云舒他就必须得要知道的清清楚楚。 琪护见永贞没有放弃的意思,一时更是不知该如何作答,琪护当然知道此处人多嘴杂,便对着众人呵呵一笑示意他们继续。 夏璃见他们想要转身离去,便急忙紧跟着出门去了。 出门便瞧见玄凌着急忙慌地出门来,后面的婢子追着给他系披风,瞧见永贞三人略微顿了顿,随后十分熟稔地对着永贞施礼告知自己有事需要回府一趟就先告辞。 琪护随即告诉玄凌他们也要去相府,玄凌眉心渐渐蹙起,正想问些什么,又见永贞在旁,倒也没有多言便一行同去了。 玄凌踏进相府见琪护等人匆匆朝着凌云阁走去,脸上写满了疑问,琪护低声耳语几句,玄凌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怒意夹杂着尴尬。 玄凌伸手请了永贞等人进入玄凌阁,便听见里屋有东西破碎之间声,伴随着一个男子的低吼声,“老子的弟弟赔了命,你就给老子这个破玩意! 玄凌心中一紧,疾步朝里走去,就听见了女子的尖叫声,还有男子得意的说话声,“今天诺大的相府形同虚设,你不好好给老子找个像样的东西,老子今天就办了你!” 玄凌怒气渐起,大喝一声“谁敢!”那人见到玄凌等人,正欲逃跑却被永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 那人在永贞的手里挣扎了几下很快就失去了力气,待到众人看清眼前人的时不觉目瞪口呆。 云舒听到鬼煞传来消息时,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心满意足的瞧着还在丛中笑的夏湘影。 第五十七章:奇怪的太子 秋日的暖阳晒的人暖意阵阵,夫人们的面色个个都是面比花娇的样子,唯独夏湘影的面色倒是青白相间,暖阳就像是刺穿她内心的寒冰一般。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细嗅花香,花的韵致好似爬上她的唇边,嘴角绽开了一抹灿烂的笑意,此时的夏湘影陪着尊贵无比的太后与皇后就好似如坐针毡。 但若是就此作别,必定家丑外扬,那么婉容做太子妃之事必定成为水中泡影,思来想去,翻飞的心事只能暗自涌动,毕竟眼前是最要的。 夏湘影侧身对着赵嬷嬷耳语了几句,便又云淡风轻的与众夫人攀谈起来,云舒伸伸懒腰对着月儿说:“好了,热闹凑完了,走吧!” 富贵如过眼云烟,这也只是云舒这个历经沧桑的人能够体会的吧。月儿暂时是还做不到的,依旧恋恋不舍的回眸瞧着那些珠光宝气的夫人们。 “月儿!看什么了?”云舒走出去很远才发现月儿没有跟上,便不由地催促几句。月儿倒是一路小跑地追了上来。 云舒瞧着月儿气喘吁吁的模样,一刮她的鼻子打趣道:“怎么?我们的小月儿也喜欢这些庸俗之物?” 月儿见云舒故意拿她打趣,便也十分应合,“您是小姐,自是觉得这些庸俗,我们这些奴婢自然是对这些痴迷不已!” 月儿此话一出,倒没由来的惹得云舒一阵伤心,自己只顾着对月儿好,但忘了现在的月儿与自己不同,没有及历经生死,自然是对着这些名利还看不太开,想来应该多给一些物质于她才是。卡Kа酷Ku尐裞網 “小姐!”月儿见云舒面露忧伤,月儿倒有些慌了,忙不迭地轻唤了声云舒。 云舒回眸这轻柔的声音击打着她柔软的内心,她淡然一笑领着月儿去到了国公府正堂,坐等着一场好戏上演。 约么一炷香的时间,国公府外面传来来徐徐的车辙之声,那声音就好像是一阵春风,吹开了云舒唇边的鲜花淡淡道:“来了!” 语音方落下就见孟扶摇带着众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见云舒坐在正堂的椅子上,顺势剜了眼云舒。夏湘影瞧见云舒先是一愣紧接着怒目圆睁瞪着云舒,仿佛如有实质般的想要刺死云舒。 云舒视若无物依旧不疾不徐地用茶盖拨着茶水,脸上不悲不喜淡入秋日的风。卡Kа酷Ku尐裞網 永贞的身影出现在正堂外面时,众人的面色很是诧异,孟扶摇和夏湘影倒是波澜不惊,后面的玄凌却好似眸中喷火。 好在宴席之后,大多数的人早已离去,只有太后的、皇后等一众尊贵的客人方会留下,想来着两人定是故意找了什么借口自己回来留下了太后和皇后。 云舒心中了如明镜,却依旧一副乖巧的模样,永贞进屋之时回以一个深深地笑意,以示让她心安。 众人见永贞进屋忙起身让他坐在上首,玄凌位列其次。堂下跪着一个捆绑着的外邦人和婉容。 孟扶摇有心发问,无奈永贞还未开口那里就轮的上她,“司徒大小姐,你要见母亲,本王也已经帮你完成心愿,现在你能否解释一下?”永贞挑眉发问跪在堂下的婉容。 “我的意思是请母亲回府,并非带我来国公府!”婉容依旧不肯多说一字,努力的周旋想要将影响降到最低。 “你是在跟本王讨价还价吗?祥云寺是我皇家祈福之所在,何其重要不用本王多言吧!”永贞以往本就是纨绔子弟,突如其来的正经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许是永贞质问的语气触动了婉容最后的骄傲,突然轻蔑地笑了,“贞亲王殿下怕是有意偏帮某些人吧!” 云舒的眸光看向永贞示意他不要暴露自己,永贞的母妃并不得宠,他能在腥风血雨的皇族争斗中活下来,靠的就是隐藏自己,敛去锋芒,此时他万万不可显露。 “司徒大小姐,现在不是我偏帮谁,而是事实摆在眼前嘛!”说话间,永贞斜睨了眼跪在地上的外邦人怒斥一声:“说!” 永贞的这个字犹如芒刺在背,使得堂下之人局促不安,微微抬头瞥了眼婉容。 “你们洗劫的是皇家寺庙,若是从实招来本王还能饶你一条性命,若是隐瞒,那就……”永贞说话之时一字一顿,好似每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到底是草莽匹夫,都是为名为利,见自己尚能苟且活命,便忙不迭地回道:“我说,我说,我都说!” 那人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生怕说慢了自己就不能活命一般,而这些连珠炮每一颗都实实在在的爆炸在婉容的心里,她缓缓地偃旗息鼓了下去,之前嚣张的气焰已经烟消云散。 那人说完,夏湘影再也不能安坐在椅子之上,抬眸看向婉容眼里满是气氛和疼惜。 “这个……相爷您看……”永贞抬眸瞧向了怒气腾腾的玄凌。 “是啊!是该问问丞相大人该如何处置!”玄凌拱手正欲说话就被太后的声音打断,众人大惊一愣,之后便山呼太后千岁。 太后被身边的嬷嬷扶着坐在了上方,冷眼瞧着堂下的婉容和那外邦之人,最终落在了玄凌身上。 玄凌额角渗出层层细汗,忙拱手道:“理应秉公处理!” 这四个字仿佛烈火,将夏湘影的心炙烤,她抑制住自己的泪水,手指都快要掐破自己的皮肤了都不知道。 “哎!这孩子本是指给太子的最佳人选,如今……罢了、罢了!”太后摇了摇头,挥手示意不愿多说。孟扶摇等人也只得扼腕叹息,不敢再多言半分。 “皇祖母,万万不可!”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太子永禄疾步越过众人,心疼的桥梁眼跪立在地的婉容。 “太子,你怎么来了?”坐在一旁少言寡语的皇后见永禄出现不禁开了口。 “皇额娘、皇祖母,孩儿已经认定容儿便是我的妻,孩儿非她不娶!”永禄拱手对着太后与皇后说这话,语气中满是诚恳与决绝。 太后眸中沉珂一片,皇后抚了抚心口道:“禄儿,可是她……” “皇额娘,我相信容儿绝不会做此事,其中定有隐情!”永禄不等皇后说完,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屋内气压顿时低了许多,还是太后开口打破了桎梏的氛围,“先将二人收押下去,查清之后再做决定!” “皇祖母……” “禄儿,要注意分寸!”皇后开口打破了还欲辩论的太子,示意身边人将他带了下去。 之后,皇后开口封了所有人的口,此时才算作罢。云舒出门之后似是对着月儿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太子有些奇怪!” 第五十八章:你少自以为是 云舒出门抬眸看向天边渐落下的晚霞,似是对着身后的月儿又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来局,“太子有些奇怪!” “我觉得这个贞亲王也挺奇怪的!”月儿已然是听到了云舒这句惆怅之语,于是也说起了贞亲王的异样,云舒柳眉渐渐蹙起,轻声问道:“你觉得贞亲王有些奇怪?” 月儿的睫毛忽闪忽闪似乎是不信心细如尘的云舒会没有贞亲王的变化,于是重重的点头说道:“难道小姐你不这么觉得?” 此时的云舒那里还有心思去回答月儿的问话,心中早已翻山越岭,连月儿这小丫头都能看出来永贞今日的变化,其他人就更不用说,尤其是皇后和太子,不知她的心竟会再次为了姑苏家族的人而担忧。 “小姐!伴随着月儿声音响起的还有衣角传来的拉扯感觉,此时发现太后一行人从相府正堂出来,云舒连忙施礼立在回廊两旁。 “这不是司徒家的二小姐么?”太后在快要掠过云舒的时候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睇了眼云舒。云舒立即上前行了跪拜大礼回了太后的话。 太后慈眉善目的笑着,转身对着夏湘影说道:“是个好孩子,机灵聪明可别亏了她!” 云舒被这陡然而至的赞赏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前世可没有怎么跟这位太后接触,这位太后在太子谋反之前就随先帝而去了,秉性喜好皆是从旁得知。卡Kа酷Ku尐裞網 夏湘影笑意盈盈地颔首称是,直夸云舒乖巧懂事,只是真心或假意云舒与她都是了然于胸。 永贞经过她身边时,她眼底噙着担忧望向她,而他只是回了云舒一个淡淡的微笑让她安心。 从国公府回到相府,长街早已是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的光芒与天上星宿遥相呼应,美不胜收。 而就是在这样的浮华与喧闹中,云舒的心却依旧波澜不惊,回到盼云居她便眯着眼斜依在贵妃榻上,月儿以为她想要休息,便悄声退了出去。 此时的云舒毫无半分睡意,思来想去便吹响了玉哨,一道黑影闪过鬼煞就跪立在地听候云舒的吩咐。卡Kа酷Ku尐裞網 “那人怎会突然出现?”云舒眼睛也懒怠睁开,只是冷声发问。 “本来是大小姐自己在凌云阁,那人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鬼煞知道云舒问的是那外邦人。云舒一挥手鬼煞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云舒辗转难眠,索性起来掌了灯读起书来,灯芯跳动几下,云舒警惕的看向窗口,见没有任何异样便继续低头看书。 “你这资质做我的徒弟,我还真得好好考虑!”莫离的声音在云舒背后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环住云舒的手,云舒闪身一躲,那人便扑了空。 许是没有想到云舒会闪躲,所以从不失手的他也没有得逞,他倒不是分介意依旧自顾自地说着,“那人是我叫人挑唆过去的,怎么了?” 云舒定了定心神缓缓,“我司徒云舒与阁下你没有任何关系,还望阁下高抬贵手!”云舒的柔和的语气里带着不可抗拒的肯定。 “不,你我很快就是师徒关系了!”莫离临湖而立,风兜住他身后的长发,纤长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迷人。 云舒强迫自己挪开自己的目光,又回到手中的书卷之中,虽然书中的字她一个也没有记住,满脑子都想要知道莫离到底在背后做些什么,倏然她想到了去国公府时见到那个人影,“你将她带到了邺璃城?” “当然,我说过定会送她回府!”莫离头也没回,自然也看不到身后的云舒早已微微颤抖,他还一如往常那般志在必得。 云舒极力控制住自己快要颤抖的声音,“还请阁下将她安全送回揽月峰!” “我说过,你的愿望我都会达到,相信我!”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你的自以为是只会害了别人!”云舒极力压制颤抖的声音顿时喷涌而出,莫离回头便瞧见云舒生气的模样,倒有些不知所措了,“我不过是想帮你!” 云舒依旧在强压住自己的怒气,“希望你将她安全送回,我不需要你的帮助!”说话间,云舒的白皙的手指指向门外。 莫离当然明白这何意,于是他悻悻然地离开了,“你相信我就好!”话音刚落,莫离就已消失在了房间里。 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微风吹过湖面也吹进云舒的心里,掀起阵阵波澜,她走到轩窗之前,环顾这偌大的相府。 “小姐,小心着凉!”许是月儿听见了屋内有动静,进门见云舒单薄地站在窗边,于是拿了风衣为她系上。 云舒回头瞧见月儿关切的眸光,伸手理了理她前额的鬓发柔声说道:“我去瞧瞧徐嬷嬷!” “小姐,你就好好休息吧!徐嬷嬷我刚刚悄悄去瞧过了!”月儿扶着云舒走到了锦床边上,为她解下披风。 一天的疲倦,云舒此时终于是舒展了笑意,“还好吗?” “还好,只是偶感风寒!”月儿伸手为云舒掖被角,一边又笑意盈盈地对云舒说道:“小姐,你有空还是多体谅体谅我,早些休息吧!” 云舒莞尔一笑,自己睡不踏实月儿便也睡不好,她总是这样寸步不离的守候在自己身旁,想到这里正欲乖乖睡去,又调侃了一句:“小月儿长本事了,竟敢自己偷跑去辛奴园了!” 月儿对着云舒吐了吐舌头,“那里,只不过夫人病了,所以我才有机会悄悄去瞧了徐嬷嬷!”说完又将云舒的衣服整齐叠放在旁。 “病了?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了?”云舒的眉心又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好了,小姐,你先好好休息,有事儿明天再说吧!”月儿说着话打了个哈欠,云舒瞧着她这模样,纵使心中有千万愁绪,此刻她也只能乖乖的闭上眼睛,也好让月儿安心的去休息。 月儿见云舒已经乖乖闭上眼睛,便熄了灯关上门出去了。而云舒的脑海依旧在想着近期的事情,虽然她也很困,但前世殚精竭虑的生活,让她习惯了在半梦半醒时思考问题。 只是无论她如何想,也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虽然她直到深夜依旧不肯放过自己冥思苦想着。 第五十九章:主母有喜 翌日一早,云舒迷迷糊糊就听见房间内的婢子来回穿梭的声音,云舒睫毛轻颤刚睁开眼,一片模糊中就瞧见月儿正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自己瞧,嘴角还带着一丝纯真的笑意。卡Kа酷Ku尐裞網 “你想干嘛?”云舒倏然睁开眼睛,伸手揉捏着月儿肉呼呼的小脸,月儿先是一激灵,接着便用手用力掰开了云舒的手,“小姐,别闹了!赶紧更衣去正堂吧。” 月儿一把将云舒拉起来,半推半就地将她推到了铜镜旁边,云舒伸手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月儿急忙示意身边的人将几件新衣拿来让云舒挑选。 “月儿,你没事吧!”云舒见月儿将自己极少穿到的华丽锦衣一一排列开来,云里雾里询问月儿的间隙还伸手探了探月儿的额头。 月儿一把取云舒的手,双手按在云舒的双柔肩让其坐下,“小姐,夫人有喜,老爷特命众人都要去湘园,尽量着的喜庆些!” 月儿说着话便将其中一件猩红流苏锦袍在云舒的身边比划两下,又示意人拿下去,云舒白皙的手指指向那件芙蓉色广袖蝶飞锦衣,嘴里淡淡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在昨夜,本以为夫人是积食胀腹,结果却是有喜了!”月儿插完发簪顺手将那件芙蓉色锦衣拿来,“小姐,这颜色会不会太素净了些,到底是喜事!” “无妨!”云舒抬起下颚让月儿整理前襟,又顺嘴提了句:“今日有那些人来?” 月儿挥手示意众人先退下,扶着云舒朝着矮桌旁走去,“只有国公府会来人,小姐你还是得准备像样点的礼物!”月儿将早已烹好的茶递到云舒的手上。 云舒的柳眉渐渐蹙起,月儿当然知道云舒再担忧些什么,于是连忙开口安慰道:“夫人有孕也无妨,当下大小姐是脱不了干系了!” “眼下虽说是暂时收押了,只怕太子……”云舒低头瞧着杯中的那抹淡绿,许是想起了什么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只望鬼煞能带来好消息!” 月儿还想再说些什么就瞧见琪护急忙忙地朝着盼云居走来,想来也是去湘园经过此处。 “舒儿,一同前去为母亲祝贺吧!”琪护在园外的回廊邀着云舒一同前去。 云舒让月儿取来贺礼,便疾步走了出去,曲折回廊的另一端琪护正抬眸瞧着不远处的群峰,听到云舒细碎的脚步声才回眸过来,琪护的眸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走吧!”琪护言简意赅的两个字,两人便同行在这曲曲折折的回廊上,百转千回的长廊,剪不断的心事,于琪护于云舒都是如此。 “大哥,你在担心姐姐吗?”云舒太了解琪护的性子,他是不折不扣的护短和真心实意的关爱家人,现在他眉头紧锁定是为这件事。 血气方刚的少年,柔软的内心,琪护点了点头,“你们先去瞧瞧都有那些人到了!”琪护敛去担忧,沉着冷漠的对着身边的说着话。 深宫后院多年的生活,云舒自是明白琪护所为何意,她乖巧懂事地挥手示意月儿先行退下,月儿虽有担忧但还是悻悻然地离开了。 “舒儿,我觉得你变了!” 琪护这样猝不及防地问句,倒让云舒有些意外,但依旧笑嘻嘻地说:“大哥是我说长高了还是胖了?”云舒说着还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自己。 “舒儿,我觉得有时候你像是变了一个人!”琪护定睛看向眼前的云舒,眸中满是疼惜和失望。 云舒知道琪护在说什么,于是定了定心神,“大哥想说什么还不妨直说吧!” 琪护将手背在身后望向极目处的流云,“就好像刚刚你懂得我是故意将人支开,就好像你每一次的咄咄逼人,都不像是曾经那个宽容大度的云舒!” 宽容?大度? 云舒此刻是多想眼前的琪护也是同自己一样的人,他见过自己的狼狈不堪,看过自己的仓皇度日,明白自己一生凄楚悲惨的命运皆是由宽容大度而来,那么现在他就不会如此这般质疑自己,也无需自己多做解释。 只是此刻站在面前的琪护,终究还是未走过命运结局的人,他需要合理的解释,但总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是重生之人。 还是继续装下去吧!云舒轻吸了口气,“大哥,何必如此说舒儿,舒儿也不过是为求自保而已,若说咄咄逼人那舒儿也是被逼无奈。” 琪护依旧没有抓身,背在身后的手却渐渐松开,“舒儿,我知道,但我依旧希望司徒家是一致对外的!”说话间隙,琪朝着护又开始朝着湘园走去,迎面碰上琪护身边的侍从。 一致对外!云舒在心中冷笑一声依旧是跟在琪护身后,月儿也快步跟了上来。 湘园内此时秋菊竞相绽放,挤挤挨挨着舒展开来,似乎也是赶着来贺喜似的。 热闹的不禁是秋菊,还有房中人。在门外就听见玄凌难得的笑声,还有孟扶摇那柔和尖锐的嗓音。 “琪护真是越发有威严俊秀了!”见到琪护和云舒进屋,孟扶摇的声音乍然响起,只是关注的只是她这个嫡兄琪护罢了。 琪护跟云舒施过礼送上贺礼便也依次坐下,云舒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被视若无睹的感觉,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就是一阵无形的风,但是那又怎样呢?无形的风也可能会是飓风不是吗? “舒儿,在想什么呢?”云舒抬眸便见夏湘影端着一副慈母的样子瞧着自己,让云舒心中一阵恶心,但脸上依旧是天真可爱的笑意,“没什么,母亲,舒儿这是高兴的!” 玄凌也是哈哈大笑开了,但夏湘影的眼里却沾染上些许忧伤,“要是容儿在就好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说话间隙,夏湘影拿手绢拭了拭了眼角。 “好了!夫人,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有我在。”玄凌见夏湘影有孕还哀伤不止,又是在孟扶摇的面前,终究是多了几分难得的柔情。 “真的吗?老爷,你可定要保容儿安然无恙!”夏湘影好容易见玄凌开了口,于是连忙继续说道,生怕玄凌反悔似的。玄凌点了点头又安慰了夏湘影几句。 大家在湘园说说笑笑一番,吃过饭也就告辞。云舒过去瞧逗了会儿安然,便携着月儿一路闲逛回了盼云居。 第六十章:为何你独独与我过不去 高门大户的日子时间总是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深秋时节,算起来云舒被收押也有大半个月了,云舒的舞衣也已基本完成,夏湘影的月份也越发大了,小安然也见长了些,可就是夏湘影看得太娇惯了些,总是让人抱着,说是孩子太小理应好好伺候着。卡Kа酷Ku尐裞網 想来也奇怪一个平时怎么都瞧不上庶出的人,现在倒是对安然格外的上心些,想来也是养在自己的房里,越发多了些感情吧。 云舒想到这里,不禁为小安然多了几分开心,懒在贵妃榻上的身子坐直了些,预备起身去瞧瞧小安然。 “小姐,要去哪儿?”一旁沏茶的月儿见云舒起身,便放下手中茶壶扶着云舒问道。 不料,云舒刚刚说出自己的想法就被月儿拦住了,“小姐,且不说天快下雨了,就说自从夫人有喜后,赵嬷嬷就将湘园照顾的格外仔细,还是不去为妙!”话音未落,月儿便又将云舒引到桌旁坐下,端上一杯刚烹好的茶。 云舒端着茶盏走到回廊处,确见不远处的乌云已经层层堆积,只好打消了去湘园的念头,拿起一本书卷仔细品着。卡Kа酷Ku尐裞網 “妹妹真是好兴致!” “大、大小姐!”月儿循声而望,瞧见婉容婀娜的身姿出现在盼云居回廊之上的时候,不禁结巴了起来。 婉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盼云居众人的讶异,她似乎感觉自己出现在这里不是任何意外,而是预料之中。 云舒掠过结巴的月儿,定了定心神稳当地对着婉容施礼,“姐姐是何时回府的,妹妹怎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消息?舒儿你消息灵通可是无人能比呀!”婉容瞥了眼云舒,兀自朝着屋内走去,云舒瞧了月儿一眼,月儿便急忙准备张罗茶果点心。 “不必了,我不过来闲话几句罢了!”婉容叫住刚欲下去的月儿,顺手端起桌上刚烹好的茶,轻吹一下呷了一口,“舒儿,你的茶依旧不是什么好货色,就像是你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婉容眸中的狠戾已是难以掩藏,但脸上却还洋溢着微微的笑意。 若说之前对婉容的到来有些意外,那么目的确实显而易见的,毒蛇会咬死救自己的人,那么对害她的人只会更加凶狠。 云舒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整个房间便只剩下了婉容主仆二人和云舒主仆二人,云舒示意婉容坐下说,但婉容却依旧站在原地,明显不欲多言。 “你千方百计地害我,结果如何,枉费心机!”婉容毫不客气地对着云舒乜了一眼,转而继续说道:“司徒云舒,我告诉你,很快我就会是太子妃,而你见我只会更加卑微,” 婉容将水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语气中满是不屑与得意,云舒拿起她放下的茶杯,缓缓地倒着茶水,“姐姐,你可听过一个词叫作茧自缚。” 云舒将茶杯恭敬地递到婉容的手边,啪的一声杯子碎了一地,婉容更加不可一世地说道:“司徒云舒,你嚣张不了多久了!” 茶水溅到云舒的手背,很快出现一大片猩红,“姐姐,你做的恶事我定会知道的,到时候就看谁能救你!” 婉容抬手便要朝着云舒的脸扇下去,月儿抢先护住了云舒,但这一巴掌却不折不扣地落在了月儿的脸上。卡Kа酷Ku尐裞網 “都是贱命一条!”婉容见月儿受了自己一耳光,好像气也泄了不少,冷冷丢下了一句话便带着莲儿扬长而去了。 “疼不疼?”云舒无心再去计较其他,只是捧着月儿的脸,心疼地吹着。 月儿这个小丫头强忍住泪水使劲地摇摇头,云舒更是心疼不已,将她扶到椅子上,来来回回瞧了好几遍,无根红红的指印更是让云舒有气氛又心疼,推搡着让她先去好好休息,有事儿自己会叫她的。 现在夏湘影有孕在身,婉容又有太子偏帮自然是气焰更甚,而现在自己依旧只能尽量与其周旋,不过该庆幸的是自己阻止了莫离将母亲接回来。 谁!云舒感觉到有人影从窗口闪过,立即警觉地怒斥一声。 “我的好徒弟,你都还没有习惯为师出现的方式吗?”莫离的声音一如往常响起,云舒回眸便撞见莫离森冷的面具,不知为何云舒的心中总有些惴惴不安。 “影煞!”莫离身后之人像是扔面团一般扔在了云舒面前,轻蔑地说道:“我说过不要让你的人,再跟着我了!” “莫离!江湖那么大,为何独独与我过不去!”云舒显然是被莫离激怒了,不知为何竟然按照前世的记忆施展起蛊术来。 莫离瞧着眼前的云舒,在原地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也就几秒钟而已,很快他广袖一挥便将蛊虫拍散在地。 “有意思,很有意思!”莫离喃喃自语又斜眼睨着云舒,“你既会蛊术,又怎会想不通太子为何那般奇怪!” 莫离的话像是春日的微风拂开了沉寂一冬的花朵,云舒顿时明白了太子很有可能是中了蛊。 “不过就是暗卫而已,何必如此紧张!”莫离说着便将影煞朝云舒推了过来。 云舒接着影煞,正欲继续刚刚的蛊术却早已不见莫离的踪影,她气的跺了跺脚。 “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还想和我过招,等你更我学好本事再来吧!“莫离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人就像是归于大海的水滴无从找寻。 “主人,我本是奉命去保护夫人,不料被他发现,是属下办事不力!”云舒为影煞松了绑,拍一拍他身上的尘土说:“无妨,情况如何?” “夫人被照顾得很好,也被有力的保护着!”影煞回了云舒的话。 “嗯,知道了!”云舒压低声音说完便挥手示意影煞退下。 莫离啊莫离,你到底是人是鬼?时好时坏?云舒望着平静的湖面,心中早已如翻飞的江水绵延不绝。 第六十一章:永贞受罚 围墙重重,宫门深深,却永远锁不住那些不愿为人所知的秘密,婉容无恙回府的事情自然就像是眼前被秋风席卷的落叶,四散开来。 雨,从一早就开始下了。 淅淅沥沥的嗯一声,搅了人的美梦,也乱了人的思绪,云舒索性裹了件织锦的披风,独自一人呆立在中庭,望着绵绵的细雨出神。 听说,太子因为婉容的事情惹得皇后颇为不悦,那样的袒护确实有些失了身份,相比这几日都会安静些吧。 突然,一柄绸伞放在了头顶,月儿无可奈何的声音响起,“小姐,这雨再小,淋了一样是会生病的。” 云舒抿嘴淡笑,望向极目处阴云密布的天空,幽幽地开了口:“一早就下雨,只怕今天会不太平,不太平啊!” “什么不太平?”月儿好奇。 云舒摇摇头,转身朝房间里走去,边走边问:“太子那边你可听到了什么风声?” “嗯,太子好像是被罚禁足在太子府反省!”月儿说着话便扶着云舒朝礼物走去。卡Kа酷Ku尐裞網 “到底是身份尊贵,这也算是小惩大诫了!”云舒白皙的手指解夏披风递给月儿。 太子是皇后中宫所处,自幼便是尊贵无比,其他皇子也只有羡慕瞧着的份。 月儿接过云舒披风,“谁说不是,要是其他皇子还不知道会被怎么责罚了!” 云舒轻笑了笑,在矮桌旁坐了下来,她右手把玩着青花瓷杯,微蹙着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许久之后,云舒才启唇说:“对了,贞亲王的消息你们可曾听说?”高门大户与深宫大院如出一辙,若要探听一些小道消息,这些婢子嬷嬷们是在适合不过得,毕竟无聊的时光需要这些八卦新闻来打发。 月儿怕风裹挟着雨点星子吹进屋里,于是便关门便回道:“贞亲王殿下被封赏了,说是查案有功,要他替皇上去寻访边疆!”月儿说着话嘴角噙着一丝轻快的笑意。 “呵!这算是封赏?” 云舒在冷哼一声,暗道这摆明了就是发配他到边关之地,看来皇后和太子还是十分忌惮他的。卡Kа酷Ku尐裞網 不!准确地来说,他们是忌惮每一个流着姑苏家族血液的皇子,尽管他们并不似永禄是正宫所处,但历朝历代做皇帝的可不都是皇后之子。 看来他还是为了帮助自己而暴露了自己,一个纨绔的皇子入不了皇帝的法眼,但一个做事果断,有理有据的人就会成为皇权路上的绊脚石。 边关之地何等艰苦,且不说路途遥远艰险无比,就是边疆的气候和蛮夷岂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能受得了的,他们的居心何等险恶。 “奴婢怎么不太明白小姐的意思?” “边关常受侵扰,就算是替陛下行事,不过是名声好听罢了!” “啊!去了那里岂不是命都难保!”月儿惊叹。 云舒朝着他递去一个赞赏的眼神,淡淡的说:“走吧,我们也应该去瞧瞧贞亲王殿下!” 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云舒的眸光中突然夹杂了难掩的悲伤。不过,她很快收敛了去,水眸中只剩下波澜不惊,起身携着月儿朝着贞亲王府去了。 “什么!不见!”月儿气呼呼地跑到云舒的身边。 显然贞亲王的门房得到了他的意思,不愿意此时与云舒有任何瓜葛,他还需要在腥风血雨中生存下去,若说之前的睿智帮助了云舒是一个巧合。 那么,如果此时他见了云舒只能说明他一直在掩饰自己,前途会更加坎坷,说不定会像其他皇子一般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云舒在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点,于是,带着月儿悻悻然地回到了相府。 “贞亲王殿下也太不近人情了,好心去看他,却摆起了好大的架子!“月儿显然对永贞的做法很愤怒。 云舒抿了口茶,幽幽道:“好了,去帮我准备热水,我想沐浴!”月儿哒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云舒一直喜欢在精神状态不佳的时候沐浴,因为她觉得这样她才能感觉到自己还真切的活着。 花瓣的馨香伴随着细胞一寸寸的舒展开来,氤氲的热气让云舒紧绷的神经得到了完全放松。 这次为了扳倒婉容,不惜让徐嬷嬷装病来帮助自己,更是让永贞受到了严厉的责罚。云舒的心此时就好比在水中打着璇儿的花瓣,晕眩繁复。 “小姐,小姐!”月儿见云舒眯着眼似是睡了过去,于是小声轻唤。 云舒微微睁开眼,便见月儿四下张望悄悄地从袖口拿出一份书信。“猜猜谁送来的?”月儿调皮的一挑眉,稚嫩的脸上都带着难掩的笑意。 云舒故作蹙眉,“我要是猜对了,月儿可有什么奖励?” 这话倒是将月儿难住了,云舒是千金小姐,金银财帛样样不缺,自己有何能给小姐奖励,于是悻悻然准备将信件的正面翻转过来。 “等等!若是我猜对了你送我一样东西,若是错了我送你一样可好!”云舒挑眉看着月儿,月儿微微点点头。 云舒蹙眉若有所思,许久开口道:“难道是上官将军府的?” 月儿哈哈一笑道:“错了,错了,小姐,是贞亲王殿下的!”说话间,月儿便将信件递给了云舒。 “好吧!你赢了,我的珠宝首饰你可以随意挑选!”云舒的眸中掠过一丝喜悦,但转瞬即逝。 月儿倒显得有些局促,但在云舒的催促下还是挑选了一直看起来最不起眼的玉簪,云舒挥手示意她先下去。 云舒见月儿眉开眼笑的样子,甚是满意地拆开了手中的信件。 “去边疆是我自己的选择,不必自责。为了你,即便是陷阱我也甘愿跳!” 信件中的字就像是此时的水温,温暖又细腻,让云舒的眸中也蒙上了一层雾气。 第六十二章:深夜赴会 夜色渐深,月儿小心地提醒着云舒早点休息,云舒嗯了一声,手中紧紧地攥着永贞送来的书信,展开了又合上,合上了又展开。眸光都落在了书信的最后几个字。 子时镜心湖一见! 云舒的柳眉蹙起,长长地舒了口气,吩咐月儿拿出墨色的风衣,白皙的手指系上便要出门。 “小姐!”月儿见云舒疾步远去,声音充满担心的唤了声,云舒莞尔一笑示意月儿安心便可,自己转身便走了出去。 深秋的邺璃城,天空幽深且高原,澄澈的天空如同尽头的海天一线。琼花苑里的荷花在极尽绽放之后,终将迎来盛大的荼蘼。 云舒走在曲曲折折的临风亭回廊上,目光掠过浮于湖面的凋零花瓣,心情有种说不出的凄凉。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市局,都在不停的伤春悲秋。 秋天,是一个容易让人感伤的季节。 “舒儿!”不知过了多久,永贞温柔的声音响起方才将云舒从悲伤的氛围中抽离出来,只见永贞此时正站在镜心湖的旁边,风兜起他的鬓发,银白的月光勾勒着他绝世的容颜。 镜心湖位于邺璃城不远是一处天然琥珀,湖水清澈明净,周围山水环绕,苍山叠翠,是一个放松心情极佳的地方,而此时的云舒却丝毫感受不到放松。 他们就这样相对而立,湖面的波光映衬在彼此的脸上,落入对方的眸中,一切一如初见的那晚。卡Kа酷Ku尐裞網 “舒儿,明天我就要出发了,今晚可否陪我游湖?”永贞的声音柔和而细腻,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就是之前那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谢谢你!”这好像是云舒第一次如此温和地与他说话,面对着平静的湖面,她才发现之前因为种种原因,紧锣密鼓的自救,以至于他们只见总是剑拔弩张。 永贞摇了摇头,示意云舒乘船,“我希望今晚我们能度过愉快的一晚,不准忧伤!”云舒乖巧顺遂地点点头。 云舒站在游船之上,遥望着最天然的美景,感受着深秋的凉风送来的丝丝凉意,耳边听着叽叽喳喳的鸟鸣,甚至仔细听的话,还能听见鸟儿扑棱翅膀的声音。她闭上眼睛,立刻便有了一种超脱之感。卡Kа酷Ku尐裞網 “一瞧你这模样,就知道是在相府憋闷坏了!”男子调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云舒睁开眼睛,转头看向缓步走来的永贞,如画的眉目间晕开戏谑的笑意。 “一瞧你这模样,就知道是不务正业,整日游山玩水去了!”原本还有些纠结的内心,在永贞一如往日的调笑声中完全放松了。 永贞轻笑两声,上前与云舒并肩站着,幽深的眸中满是笑意,“非也非也,我可是志向远大之人!” 云舒害怕永贞像上次那样袒露心声,只得继续调笑道:“哦!看来你的愿望定是游遍名山大川啦!” 经过上次谁也不愿意破坏这原本十分融洽的氛围,故而永贞也十分配合地打了个响指,“猜对了,不知云舒姑娘可有兴趣陪小生一道纵情山水!” 云舒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滑稽动作倒是逗乐了,抿嘴笑道:“贞亲王殿下,通过此法捕获了不少女子的心意吧!” 永贞大呼冤枉,两人在皎洁的月光下倒也过得十分欢愉,都似乎忘记了明日永贞即将前往边关之事。 夜晚的湖面格外的平静,只有微风经过时会掀起阵阵波澜,比起百日的五光十色,夜晚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世间的景致换个角度便会呈现别样的风采!”永贞瞧着眼前的光景,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着浩瀚的夜空。 “如此美景怎能没有好酒相配,不知司徒小姐可愿喝上一杯!”永贞说着话,便从身后拿出酒壶和杯盏。 云舒略一思考,微笑点头道:“好!” “好!爽快!”永贞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便斟上了一杯清酒递给云舒。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光下的云舒与永贞在波光粼粼的湖面把酒言欢,抛掉所有烦忧,那么纯粹爽朗的笑声怕是他们自己也极少听见吧! 霜飞满天,若是再晚怕是天就该亮了,云舒匆匆与永贞告别。 永贞望着云舒渐渐没入夜色的怅然若失,喃喃自语道:“我的远大志向就是娶你为妻,保重!” 第六十三章:主母的秘密(一) 自从夏湘影有孕以来,整个相府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就连平时难得在家的玄凌也会时而到后院走走。卡Kа酷Ku尐裞網玄凌与夏湘影之间的关系也由此化解了许多。 前来湘园道贺的人更是门庭若市,想来也是,司徒家在一直深得历代皇帝的信任,何况主母身后还有国公府,众人自然是趋之若鹜。 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事,小安然无疑便是这喜庆之中的一点灰暗,就像是洁白无瑕的纸上的墨滴,不论是否如此,至少夏湘影和婉容是这样认为的。 “反复的发热和生病,身子羸弱不堪。”夏湘影与众夫人在花园喝茶,深秋的凉爽令人舒心不已,她倒是眉头紧锁瞧着赵嬷嬷怀里的小安然。 云舒那日也跟中了邪似的非要跑去瞧安然,赶鸭子上架的就出现在了一群珠光宝气之中。 夫人们见夏湘影眉头不展,都急忙簇拥过去安慰着,“到底还是庶出,福薄了些!”其中一个夫人抚着夏湘影的肩膀宽慰道。卡Kа酷Ku尐裞網 众人便也连连称是,此时的云舒立在人群中脸颊瞬间发烫,到底是没人在意她这个庶出之女的,只是自己竟然还是会为此感伤,倒让云舒有些瞧不起自己了。 云舒索性走到赵嬷嬷旁边去逗安然玩,摸着安然香甜软糯的小手,倒是让云舒想到了自己安靖,不禁红了眼眶。 小安然竟然主动伸手要云舒抱抱,还对着她甜甜的笑着。 “小公子好像与二小姐很投缘了!”尚书令王夫人见到这番情景不觉继续感叹道:“这孩子是个有气性的,我们逗了他许久都不曾对展露欢颜,倒是对你很亲昵。” 尚书令家的王夫人,云舒在前世之时还是了解的,出生大户人家做人做事却十分中规中矩,不偏不倚。 云舒嘴角噙笑方欲回话,却被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原以为这孩子病着懒怠动弹,原来是没遇见合适的人呀!”说话的正是刚刚说安然庶出福薄之人。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抬眸瞧着眼前人,仔细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却也没想起这是哪位夫人,见云舒站在原地若有所思,旁边的一位夫人继续补充道:“封夫人,要我说呀,这人呐就是该认清自己的身份!” 众人闻得此言此皆抿着嘴笑,有几个更是笑出了声,其中就就有封夫人。 云舒终于想到了这位封夫人便是封将军的夫人,类属于太子一党,前世在太子谋反之时就被一起诛杀了,所以自己对她了解甚少,只知道封将军是由夏老国公一手提拔,而她自己本是一个歌舞姬出生。 云舒凝眸一笑,放下安然淡淡道:“封夫人自是出生高贵,那天籁的声音和勾人的伎俩怕是谁也学不会的!” 众人的脸上顿时面色各异的交替瞧着云舒和封夫人,颇有看戏的意味,在封夫人继续回击之前,云舒选择逃离这个让人心烦的地方。 无奈小安然竟然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衣襟,云舒只得继续再与安然玩笑一会儿。 “好了,相府的家事也就不劳封夫人操心了!”夏湘影一手扶着孕肚一手拿着茶杯淡淡声音带着一丝不快。 众人闻言皆收回目光坐在凉亭中,闲话开来。夏湘影到底还是要顾及些相府的颜面,不愿别人多言琐碎,觉得云舒待着这儿却有不妥,于是呷了口茶冷声道:“赵嬷嬷将小公子带去吃药,舒儿你也先回去歇歇吧!” “我来吧!”云舒伸手揽过安然,便随着赵嬷嬷一径去了。 回盼云居的路上会经过湘园,到了湘园门口安然不乐意撒手,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药药、药药。” 云舒也只当是小孩子害怕药味哭,还安慰了好一阵才将安然递给了赵嬷嬷,自己携着月儿朝盼云居走去。 深秋时节,冷风总是会突然而至,带来丝丝冷意,云舒不禁双手抱在胸前。 此时方才想起,自己的披风落在了凉亭。 “小姐,外边天凉,你且先回去!”话音未落,月儿便已转身迈开了步子。 “等等!闲来也是无聊,我同你一块儿去吧!”云舒说着话便又和月儿迎着风朝凉亭走去。 云舒不知道她此时步步走向的不是凉亭而是一个主母的秘密。 云舒和月儿的步子很快,转眼便又到了湘园,孩子凄厉的声音随风蹁跹落入云舒的耳朵,云舒不觉心中一紧。 想来应该又是小安然不好好吃药,云舒于心不忍正欲朝着屋内走去,就瞧见湘园拐角墙根处一个婢女正鬼鬼祟祟的蹲着。 若不是云舒为了快些走到凉亭而超了近道,这个地方还真是比较隐蔽。 许是风声夹杂着孩子的哭声,那名婢女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不远处的云舒和月儿,只见她在地上来回踩了几下便便急匆匆地走回了湘园。 凄凉的哭声愈加强烈,连风声都变得有些凛冽,云舒心中隐隐感到不安,瞧着四下无人便走近了刚刚那婢女蹲着的地方。 那片泥似乎比周围都要湿润些许,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云舒示意月儿将土扒开,想来是刚刚掩上的缘故,很快便发现了土里埋着一堆药渣。 云舒的眉头渐渐蹙起,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若是正常的药渣倒掉就好了,何苦要多此一举埋起来。 云舒将药渣包在手帕里藏于袖中,“你且先去取衣服吧,我先行回去。” 云舒走在突然凛冽的风中,手中紧紧地攥着包药渣的手帕,眸中闪过一丝怒意,她定要亲自弄明白这其中的猫腻。 第六十四章:主母的秘密(二) 树叶被秋风裹挟着打着旋儿落在地上,又或是水中,激起层层涟漪。卡Kа酷Ku尐裞網瞧着眼前相逐而去的微澜,云舒的水眸中也激起一丝波澜。 恨意和心疼交织在眸底深处,不远处的假山像是紧紧抓住了她的目光似的,一如她紧紧抓住廊柱,没有片刻的放松。 “小姐!”月儿取来风衣来见云舒久久立在廊上,不免有些担忧地轻唤了一声。 云舒回眸瞧着月儿,如水的眸子满是温柔,转身便朝着屋里走去。 “月儿,去请府医来一趟,就说我病了!”云舒斜倚在床榻之上,一副病态尽现的样子,瞧着倒有几分病人的样子。 月儿见云舒陡然萎靡下去,倒是有些急了慌忙问道:“小姐,怎么了?” 云舒倒是被这傻丫头弄得哭笑不得,用手一弹月儿的脑门道:“小丫头,你到底何时能变聪明点!“ 月儿边捂住脑门便嗔怪道:“不是月儿笨,是小姐你现在太古灵精怪了!”说话间,还不忘怒气冲冲的瞥一眼窝在船上的云舒。 “好了,快去吧!记得尽量别让人瞧见。”云舒话音刚落,便又恢复了刚刚的萎靡状,月儿便小跑着出去了。 约么一盏茶的功夫,月儿便领着府医神神秘秘的进了盼云居,见云舒有气无力的倚在床上,急忙放下药箱抬手搭脉。 “如何呀?”云舒懒懒的声音响起,眼皮无力的耷拉着。 府医轻捻胡须,眉心渐渐蹙起,“按脉象小姐并无任何隐疾,若说有也不过是有些体寒,并无大碍呀!” “哦?那么该如何调理呢?” “只需用肉桂、川乌头、九香虫等草药煎服便可!”府医捻胡须,胸有成竹的写着方子。 云舒凝眉瞧着府医淡淡道:“看来先生医术精湛绝非浪得虚名。卡Kа酷Ku尐裞網” “老夫祖上历代行医,对于医理尚算精通!”府医将方子交到月儿的手上拱手说道。 云舒拿了软枕垫在身后,从旁边拿出一包东西递给府医冷声道:“先生可否帮我悄悄这是些什么药渣?” 府医接过用鼻子嗅了嗅,又用指腹来回捻了捻,不禁眉头皱的更紧了,“敢问小姐,这是何处得来的?” “你只管回答我便是。”云舒冷声呵斥道。 “这方子看似治疗普通的发热症,但其中有一味香木鳖,会加剧症状,若是过量后果严重啊!”府医颤颤巍巍地将手中的药渣放在矮桌之上,语气显然不如方才稳定。 “医者仁心,你又是为何要害小公子!”云舒立时起身,将旁边的药渣扔在地上。 府医立刻跪伏在地,连连说自己并未给小公子开此药,开的不过都是些降热的药,这绝对不是自己开的药方。 云舒递了个眼色给月儿,月儿便将纸笔递给府医让他讲刚刚所讲写下来。还未等府医明白,他就在云舒的催促下完成了书写。 云舒回到盼云居之时就已知道了这药中含有香木鳖,找来府医一则是想看看府医是否是同谋,二则是担心自己判断有误。 现在看来定是夏湘影调换了药材,也难怪安然的病总是反反复复,难以见好,现在她有孕在身,只怕安然的处境更加危险。 “跟他说了吗?”见月儿进来,云舒吩咐她告诉府医今晚之事不可声张,月儿点点头云舒便也安心了。 “月儿,拿披风来,我们去湘园!”云舒淡淡对月儿说道,脸上悲喜不见。 “夫人怕是在午睡,这会子过去做什么?”月儿便为云舒系披风好奇地问着。 云舒边整衣衫边说:“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她还能睡得着。”说着便气愤地朝湘园走去。 “二小姐,怎的这会子来了,夫人正在休息!”赵嬷嬷见云舒主仆二人进了院子便皮笑肉不笑地说这话。 云舒心中泛起一阵厌恶,脸上依旧是笑颜如花,“赵嬷嬷,我们只是来瞧瞧小公子,不会打扰母亲的!” “小公子方才吃了药睡过去了!” 云舒一听见吃药,藏在袖中的手慢慢地握紧,“无妨,那我晚些时候再来吧!”赵嬷嬷微微颔首。 “药药!”云舒正欲离去,便听见稚嫩的童声在身后响起,转身便见安然眨巴着大眼睛藏在廊柱的后面,似乎很害怕。 云舒瞧着眼前这个跌跌撞撞的孩童,总会恍惚响起安靖小时候的模样,心中总会泛起一阵酸涩。 云舒一把抱过安然,“赵嬷嬷,母亲在午睡,我将安然抱去盼云居玩会儿,晚些时候便送回来!”说话间,云舒已经转身朝着院外走去。 “这个,这个怕不好吧!”赵嬷嬷赶紧拦住云舒的去路,云舒终究是固执地将安然带回来盼云居。 云舒吩咐月儿端来了上好的糕点,见眼前的小娃娃吃的满嘴碎屑,连忙用手帕去擦了擦。 再世为人的她已记不清多少次梦中见到自己的小安靖,胖乎乎耳朵小手拉着自己要糕点吃的样子,真真是可爱极了。 “小姐,这样也不是办法呀!”月儿倒是有些焦急,因为过会儿就要将安然送回湘园。 云舒微微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这样也不似办法,但一想到将安然送回湘园就会被虐待,她的心便紧紧的揪着,心中像是被压着块巨大的石头,无法喘息。 不!她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安然,既是为佩姨娘,也是为她弥补她无法上一世无法救出自己孩子的遗憾。 第六十五章:棋局 日薄西山,夕阳的余晖在安然的脚下一寸寸黯淡下去,云舒自是瞧见的,但却十分不乐意将其送回湘园, 云舒打发月儿去府医那里取来了正常的药方,此时的月儿正在厨房看着熬药,云舒正陪着安然读书。卡Kа酷Ku尐裞網 说是读书,其实仅仅就是云舒念给安然听,安然则是在贵妃榻上嬉闹,丝毫没有半点明白之感。 想来也是奇怪,夏湘影明明对他疼爱至极为何又要下毒害他!难道仅仅是因为她现在有了身孕?还是说有其他的原因呢? “小姐,赵嬷嬷来了!”还未等云舒想清楚理明白,月儿的一句话倒是让云舒的心中一惊,手紧紧抓住书卷。 不多时,便见一个身着朴素的嬷嬷堆满笑意的走了进来,云舒放下书卷冷声道:“嬷嬷何必心急,一会儿我自当会送他回去的!”说着话,云舒便将安然紧紧揽在怀里,脸上好似若无其事。 “二小姐这话说的,老奴不过是担心小公子没有吃药罢了!”赵嬷嬷说着话,饱经沧桑的脸上挂满的都是谄媚的笑意。 云舒心中一阵恶心,揽住安然的手不禁渐渐握紧,就这么急不可耐,一次都不舍得落下吗?云舒心中暗想,但面上依旧是不着一丝痕迹,“不必了,我已经命月儿煎好了药,估计就快好了!” 话音方落就见月儿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赵嬷嬷斜眼乜了眼月儿,眉开眼笑十分和善的说:“小公子喝药调皮,一般人可哄不好,怕惹恼了二小姐您!” 赵嬷嬷说着话便要伸手过来抱安然,原本安静地在云舒怀里的安然,此时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既然小公子与二小姐十分投缘,那就让他留在盼云居几日又有何妨!”正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玄凌的声音幽幽的从门外传来,让云舒和赵嬷嬷都停止了动作。 “父亲!” “相爷!”盼云居众人对着玄凌施了礼,就急忙去准备茶点去了。夏湘影跟在玄凌的身后,进屋是意味深长地瞧了眼云舒。 刚刚坐定,夏湘影复又恢复了之前端庄的模样,扶着孕肚柔声道:“快让安然喝药吧,可别耽搁了!“夏湘影对着赵嬷嬷递了个颜色,云舒便示意月儿去为小安然喂药。卡Kа酷Ku尐裞網 “父亲,母亲,这会子怎么过来了?”云舒坐在了檀木椅子上,示意身边的婢子烹茶。 “你父亲刚刚去了湘园,听说安然在盼云居了,这不就过来!”夏湘影说着话抚着云肚与玄凌两人相视一笑。 想来玄凌还真是偏心,之前佩姨娘怀着小安然的时候,也不曾见过他的脸上流露出这样的柔情蜜意,不知正是年纪渐长还是别的,眼前的一幕不禁让云舒想到自己的母亲怀着自己的时候,玄凌可否如此温柔过。 “夫人,你将来诞下的孩儿也定是可爱至极。”玄凌的双手来回的摩挲在夏湘影高高隆起的肚子。 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祥和温馨的气息,只是这中感觉在云舒的心里掀不起一丝波澜,她只是冷眼的看着这一切。 最终还是安然的哭声打破了这样的安暖,安然面对药碗一个劲头的挣扎,就是不愿将小嘴巴凑过去,月儿倒也十分耐心的哄着,甚是还亲自尝了一口,做出十分好喝的样子。 到底不过是小孩儿的秉性,这样来回几次,小安然不仅不哭了还主动拿起药碗喝起来。 没有了香木鳖这药便没了那一股子苦味儿,又放上少许山楂,倒是更加爽口了。刚喝完,安然着急想要将碗递给云舒,不曾想一个踉跄就重重摔在地上,顿时又哇哇哭起来。 玄凌疾步走过去一把抱起眸光晶莹的小安然,微微叹息说:“哎,这孩子就是有些愣头愣脑的,这么大了路也走不稳当,还不会说话!” 玄凌将安然放在腿上,眼角眉梢都挂满了心疼,夏湘影侧首道:“都怪我照顾不周,没有好好教导安然!” 夏湘影的语气中满是自责和歉意,玄凌连连摆手,说是不能怨她,说这孩子天生愚笨也是无法之事。 瞧着眼前的光景,云舒可算是明白了,原来夏湘影并非出于真心疼爱才让人时刻抱着的,原来不过就是为了让玄凌认为这个孩子非可造之材,香木鳖也会使智力发育迟缓。 庶子也是子,原来夏湘影还是担心安然最终会危及她孩子的地位,现在有孕之后更是担心不已。 云舒右手紧紧地攥着茶杯,眸底氤氲起一种叫恨意的东西,但如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好了,我们先回去了,安然就让他在舒儿这儿待几天吧!”玄凌将安然递给月儿,携着夏湘影出门去,宽厚的声音倒是让云舒松了口气。 夏湘影瞥了眼赵嬷嬷,淡然一笑,“也好,身子重了我也倒能懒几天了!只是辛苦舒儿了!” 夏湘影慈母般的目光总能引起云舒胃里的一阵翻江倒海,“舒儿也很喜欢弟弟,累不着。“云舒的语气乖巧又中肯, 若说笑意是假,那么想要留下安然的心绝对是真。目送着玄凌和夏湘影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尽头,云舒的心中说不出的高兴,但回眸瞧着安然,心底更多的是心疼与悲凉。 湘园内暖意阵阵,赵嬷嬷将刚沏好的茶递到夏湘影手上,“夫人,把小公子留在那儿会不会不妥?” 夏湘影拿起茶盖轻轻拨了拨,不疾不徐的呷了口茶,“有何不妥,没见老爷很是满意么?” “那我们的计划不就不能继续了么?”赵嬷嬷瞧了眼夏湘影的神色,终究是猜不透,于是试探性的问着。 夏湘影冷笑一声,“为何不可?既然有人有心要当替罪羊,一石二鸟岂不更好!”夏湘影说着话,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继续道:“不过计划得加快一些,就在这几日了结!”夏湘影的右手轻轻将新摘的花朵折断,眸子的狠毒一闪而过。 赵嬷嬷闻得此言,犹如醍醐灌顶不住点头。 夏湘影冷声道:“抓紧时间去安排一下,确保万无一失。” 夏湘影将花瓣慢慢撕碎,然后又重重的仍在桌上,自言自语道:“司徒云舒,你想自寻死路,那我又何不成全了你,让你们两个贱中同下地狱!” 夏湘影突然张狂地笑起来,抚着孕肚道:“孩儿,母亲要为你和姐姐清除所有障碍!” 第六十六章:凭什么听你的 心情舒爽,日子倒也过得轻快些。安然到了盼云居倒是给沉闷的日子平添了些生趣。有时候,云舒带着安然在在院子里就能玩上一天。 上一世,她总是全心想着如何辅佐永炎,常常是东奔西走,所以即便是自己的位分已经可以将孩子养在自己膝下,她也从这样做过,依旧是将安靖养在皇子所,空闲的时候才会悄悄他去。 想起自己上一世究竟是有多愚蠢,才会如此卑躬屈膝的去爱一个人,因此而错过了与孩子相处的最好时光。 指尖传来一阵柔软,将云舒从痛苦的过往中拉了回来,低头便瞧见安然肉呼呼的小手抓住自己的食指,纯真的笑脸就像是冬日的暖阳,让云舒的眼底暖烘烘的。 这几日,云舒为了锻炼小安然行走和跑跳,经常带他到院子和回廊处玩耍,没想到今日这个小娃娃自己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自己的身边,想到这里云舒将一个果子递给了安然,并且大肆地表扬了他,安然好像也能听懂了别人的言论一般,开心地手舞足蹈,本就根基不稳,左摇右晃倒显得甚是可爱。卡Kа酷Ku尐裞網 “月儿,今日的药取来了吗?”云舒见月儿从外面匆匆进来,便柔声问着。 “取来了,小姐!”月儿回着话,见安然在地上来回摇晃,跌跌撞撞地走着,眸中也是惊讶不已,“小公子能自己走啦!”说着便揽着安然又抱又亲。 云舒慌忙拦住她,眯着眼笑道:“好了,可千万别抱他,让他自己走!“云舒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月儿便去煎药。 以往云舒总觉得一日光景很漫长,但是那仅限于殚精竭虑,勾心斗角的时候,欢乐的时光总是一晃而过。 每天天色渐晚,安然就会由新来的嬷嬷带到厢房休息。安然方才离去,整个屋子便又安静了下来,云舒倒是有些不适应了,好像随着安然的到来,盼云居也是一直热闹着。 云舒拿起一卷书正欲品读之际,忽然一阵微风袭来,云舒才想起自己许久未曾到辛奴园瞧徐嬷嬷了,云舒唤来月儿取了风衣一径去了。 徐嬷嬷见云舒来,倒是颇有些意外,“二小姐,怎么这会儿来了?“说话间,徐嬷嬷早已拉住云舒的手让她坐了下来。 云舒倒是满脸歉疚,一直询问着自己有些日子没来,她的身体可好,风寒可好了些。 徐嬷嬷说一切尚好,只是未曾想这样依旧没有将婉容赶出府中。 云舒瞧见徐嬷嬷眸中燃起的失望,急忙道:“无妨,只是未曾想,她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后院的尔虞我诈自是无所不用其极,你千万担心。”徐嬷嬷将手覆在云舒的手上,语重心长的说着。 云舒点点头,闲话一会儿便要作别,徐嬷嬷拉住云舒的手低声问道:“你母亲是不是快回来了?“ 云舒先是一愣,紧接着连连摇头说:“嬷嬷切勿担心,我暂且不会让母亲呢回府。” 徐嬷嬷像是松了口气缓缓道:“是啊,现在的时机不对,她有孕在身,时机不对啊!” 云舒将手在徐嬷嬷的手背轻拍了两下示意她安心,自己便携着月儿去了。 是啊!为了自己的利益,都会用些卑劣的手段。云舒远远地便瞧见湘园的灯火通明,她的心中总是有惴惴不安。 她会就此罢手吗?一个疑问就像是凭空进入云舒的脑子里,她总觉得夏湘影若真是有心害安然就不会就此作罢。想到这里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挥手示意月儿先行回去,自己便朝着湘园走去。 刚一进湘园的门,云舒便觉得十分奇怪,明晃晃的院子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见。 云舒刚走到门外就听见赵嬷嬷压低声音的说着:“夫人,都已经办好,那个嬷嬷已经知会,明天就动手!” 云舒轻轻地将脚向门口挪了挪,顺势蹲在了地上,这样就不会透过窗纸被发现。 “很好!依旧像往常那般便是,只需将这味药交给她便可!”夏湘影的声音响起,让云舒本就悬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样一石二鸟甚好!”云舒听完这句话便听见有脚步声,便猫着腰朝院子外面跑去,闪身躲进了旁边的大树后面。 确如云舒所料,夏湘影不会就此放过安然,若是安然在盼云居出了事,云舒就背上了杀害亲弟的罪名。 云舒的心中早已是愁肠百结,直到深夜她也久久不能入睡,想不出一个完全的破解之法。只能是盯着床幔上的流苏发呆。 “你将计就计便可!“伴随着低沉男声传来的还有掀起的微风,不用多想,就是莫离。 云舒立即穿上风衣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你将计就计,我就能让令堂安然进入府中,确保无虞!”莫离瞧着眼前衣衫不整的云舒,目光逡巡了一会儿方才转移。 云舒愤愤道:“我凭什么听你的!还请阁下快去。”云舒抬眸看向另一边。 莫离好像不以为然,依旧淡然地说道:“千万不要管这件事,事后我自会请扁华来医治!”还未等云舒回答,莫离依旧自顾自地继续说:“听不听我的,就看你想不想与你母亲团聚,我定保无虞!” “我……”云舒话还未出口,刚一转身就没见了莫离的踪迹,他总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 我该相信你吗?云舒在心中不断地问自己,纠结在她的心里越积越多,就像是乱作一团的麻绳,胡乱的缠住云舒的内心。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六十七章:母亲病重 “你将计就计便可!“伴随着低沉男声传来的还有掀起的微风,不用多想,就是莫离。 云舒立即穿上风衣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你将计就计,我就能让令堂安然进入府中,确保无虞!”莫离瞧着眼前衣衫不整的云舒,目光逡巡了一会儿方才转移。 云舒愤愤道:“我凭什么听你的!还请阁下快去。”云舒抬眸看向另一边。 莫离好像不以为然,依旧淡然地说道:“千万不要管这件事,事后我自会请扁华来医治!”还未等云舒回答,莫离依旧自顾自地继续说:“听不听我的,就看你想不想与你母亲团聚,我定保无虞!” “我……”云舒话还未出口,刚一转身就没见了莫离的踪迹,他总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 我该相信你吗?云舒在心中不断地问自己,纠结在她的心里越积越多,就像是乱作一团的麻绳,胡乱的缠住云舒的内心。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碧空万里无云,流云随风浮动,微风吹动树梢沙沙作响,静谧美好的天气,月儿和安然在院子里来回打闹着。 云舒的兴致倒是没有以往那么浓,黑眼圈都快要掉到地上了,冷眼瞧着她俩,眼神无意间撞到一旁的嬷嬷,她便更是觉得一股子怒意在心中升腾而起,她多想揭穿这个奸细,但莫离却说让她将计就计,云舒一时间也不知如何自处,索性将头瞥向一边,这样大可眼不见为净了吧! 云舒倒是如此想着,安然却不是这样认为的,她瞧见云舒今日懒怠理他,此时更是俏也不瞧他一眼,便心急的哭开了。 “怎么了?”安然的哭声牵动着云舒的心,回眸瞧见安然坐在地上哭成了泪人,月儿说什么他也不依,伸手向云舒索要着抱抱。 云舒本就担忧的心,就这样被安然的哭声渐渐击碎。卡Kа酷Ku尐裞網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哭个什么!”云舒语气中夹杂着怒气,吓得原本就哭泣不止的安然哭的愈加厉害了。 嬷嬷见云舒发怒,唯唯诺诺地走近安然顺势便要将安然抱走,满是愧疚的跟云舒道歉。 月儿见云舒鲜有的发了脾气,又想起昨夜云舒独自回来之后便面色沉重,此时月儿也不敢多言,默默地奉上了刚烹好的茶。 茶可以提神醒脑,当茶味儿的清香徐徐飘入云舒的鼻子,云舒的心绪似乎也平静了不少,显然已是到自己方才对安然有些过于严厉了。 云舒轻叹口气,招手示意安然走到他的身边,她一把抱起安然道:“安然,男子汉应该自立自强,不可让人欺负了去!”说话间,云舒白皙的手指去捏了捏安然的小鼻子。 安然似懂非懂地眨巴大眼睛,又被逗得哈哈大笑,月儿见状倒玩笑道:“小姐也真是,这么小的娃娃能懂什么!” 云舒这话自然不是说着安然听得,所以在回月儿笑意的同时也瞥了眼侍立在旁的嬷嬷。但也只是蜻蜓点水的一瞥而已,她不能让人察觉到异样。 傍晚时分,安然服药之后便要由嬷嬷倒下去休息。向来如此,今日云舒见那汤药端进屋,她的心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她知道今晚的汤药被人动了手脚,若是喝下去刚刚好转的安然便又会日渐痴呆下去。 云舒此时正云淡风轻的瞧着月儿轻扇着汤药,天知道她都快要将手帕掐破。 月儿一如往常将汤药来回吹着,只是不用像以前那般需要她喝上一口,安然才会喝。现在安然自己便会十分乖巧地喝药。 云舒只觉得这个时间过得就好似一个世纪一般那么漫长,时光好似停驻在这一刻,“屋子里有些闷,我出去透透气!” 云舒是在是不忍瞧见安然吃下汤药,但转而又想到那个破落的农家,那孤寂的揽月峰还有母亲那一身的病痛。 她想要母亲回府得到最好的医治,自己显然没有这个能力让母亲安然回府,此时若是能与莫离联手,倒是个绝佳的时机。 云舒相信了莫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从他告诉她要将计就计的时候,又或许是在刚刚转身出门的时候,这让云舒自己都感到十分讶异。 但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前几日暗卫来报说母亲病重了,一直由莫离照料着,想必尽早将母亲接回府中才是最重要的。 云舒抬眸瞧见皎洁月光旁。一粒星子在微微的闪烁着光芒,就好像预示着她与母亲回即将重聚一般。 二小姐,小公子有些乏力了,老奴先带下去了!“云舒回神,不知何时嬷嬷抱着安然站在了面前。 “没哭?”云舒便问便伸手去莫安然的小脑袋。 “没,小公子现在可乖着呢!”嬷嬷回答着满是笑意,云舒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挥挥手示意他们去休息。 安然没哭!难道他们今晚没动手,还是说换了一钟更毒的药材呢?云舒的心就像是眼前的水面,暗涌皆在平静之下。 是夜,云舒正处于半梦半醒之时间,一个黑影在眼前闪动,云舒立即睁开眼睛,扫视一周,只见鬼煞直直地跪立在地。 “何事?”暗卫很少在云舒休息之时闯入房中,此时这样做,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便连忙冷声问道。 “夫人,夫人她病重了!”鬼煞支支吾吾地吐出几个字。 云舒掀开被子,胡乱地套上鞋子,抓起一件衣服就要往外走去,却被鬼煞拦住,“主人,就这样某然出府,定会被人怀疑,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所谓关心则乱,平时冷静理智的云舒涉及到自己血亲之时也会方寸尽头失。 见云舒冷静下来,鬼煞连忙开口说道:“主人,可以随我出府!”云舒点点头。 云舒闭着眼耳畔一阵风过,云舒便到了一出院落之中,四周清新别致,毫不雍容浮华,倒却典雅至极。 “夫人就在里面!小姐当心。”说话间,鬼煞便消失不见了。 云舒心急如焚,只想快点见到自己的母亲,想也没想便疾步走了进去。 是她!云舒直直地瞧着面部有些狰狞但手指白皙的女人,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薄雾,仿佛有东西就要溢出来。 再走近些,只见床上之人闭着眼睛丝毫看不出痛苦,头上赞着那只蝴蝶玉簪。 真的是他,云舒一下扑倒在床前,惊醒了床上之人。那人瞧见眼前人双手便紧紧握着,如枯井般的双眸溢出许多晶莹。 “母亲!”云舒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伴随着眼泪都让眼前人痛心不已。 “你终于来了!”一个女声骤然响起,云舒心中不免一紧瞧向门外。 银白的月色中,一席白色锦衣的女子出现在门口,柳叶弯眉孤清高冷,此人正是只见过一面的妙手扁华。 “你怎么在这儿?”云舒颇有些意外的问道。 扁华倒是对云舒的问题充耳不闻,只是微微侧身语含嘲讽道:“你等的人到了!” 莫离从她的身后款步而出,只是斜眼睨了一下扁华,兀自走到云舒的面前,“你终究是来了!” 云舒十分厌恶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怎么?你知道我要来?” “你觉得就你的暗卫真的能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走!”莫离的语气充满了不屑与高傲。 云舒还欲说些什么却被哑妇一把抓住,对着云舒摇摇头。 “母亲,你可好些?” “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扁华斜眼乜了眼云舒,紧接着走到床边为哑妇搭脉。 扁华眯着眯着眼,柔声道:“病情已经控制住了,好好休息!”扁华边帮着哑妇掖边收拾东西。 妙手扁华在此,想来母亲也并无大额,于是跟哑妇闲话几句眼见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云舒万般不舍的辞别了母亲。 院子里微风拂过,莫离纤长的身影就出现在前方的回廊之中,“就要走?” 此时的云舒就算是百般不想见莫离,也无法一走了之,毕竟自从他出现帮了自己不少忙。 “多谢阁下请来扁华为母亲医治,我也可以安心了!”云舒说着话,对着莫离施了大礼。 莫离冷眼瞧着眼前的小人儿,眸光中闪过些许不忍,但终究还是开了口,“怕是你不能安心了!” “这是何意?”云舒的语气中满是疑惑,继续说道:“扁华不是说控制住了吗?”云舒的眸底掠过一丝哀伤。 莫离从黑暗中走到庭院中,高大的身影逐渐缩小,在云舒的身边停了下来,“她的意思是只是控制住了,但并未完全治愈!” 云舒的身体向后一缩,两滴晶莹夺眶而出,“求阁下让神医务必治好我的母亲,拜托了!” “自当尽力医治,但她的病由来已久,加之生存环境恶劣,只怕……”莫离的声音停住了,声音有些哽咽,眸中有些心疼的瞧着眼前的云舒。 “拜托了,一定要治好她!”说话间,云舒已经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膝盖传来的清脆的跪地之声,在莫离的心中发出沉闷的响声,心疼和忧伤在莫离的眸中渐渐浓烈。 他伸手扶起云舒,“我答应你!” 云舒的泪早已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噼啪啪的掉落下来。 莫离骤然大笑起来,“原来你还有这副柔弱的面孔,有扁华在无碍。”莫离眸光中的闪烁转瞬即逝。 “我会听你的,将计就计,只是……”云舒当然知道莫离是在故作镇静,不想让自己担心,所以她只能想办法尽快让母亲回府见父亲一面。 莫离对于云舒的担心了然于胸,“无须担心,扁华能够起死回生!”云舒微微颔首,便吹响玉哨唤来暗卫离去了。 “我可没把握治好老妇!”见云舒消失不见,扁华的声音冷冷响起,“你别为了讨好她,拉我下水!” “我知道!但是能够让她快乐一时也是好的。“莫离抬眸看向云舒离去的方向,月光下的眸子满是柔情。 说好了你的愿望我都会帮你达成的,我定会做到,只是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才是。莫离在心中暗想着,月光的清辉化作他眼中柔和的秋波。 只是莫离深情眸光的背后,是一双嫉妒忧伤的双眸。 第六十八章:这种方式挺好 这几日,似乎迎来了入秋以来的梅雨季节。自从莫离那里回来之后,便一直绵绵下了好几天的雨。 雨水时急时缓,安然自是不能在院子里玩耍了,只得跟云舒一起窝在屋子里,微微皱眉瞧着拿着书卷的云舒。 之前像是小马驹似的疯玩,这几日,怕是在屋里闷坏了,跌跌撞撞地过来扯住云舒的衣角,一双水眸瞧着门外的雨帘,似乎在请求云舒领他去玩儿。 “小公子这几天这么拘着,怕是闷坏了!”月儿端着药走进屋里,瞧见安然可怜巴巴地扯住云舒的衣角,倒是开了口,“小姐,若是雨停了,就带着他去外面走走吧!”月儿将药碗放在矮桌上,过来将安然抱起。 安然也似懂非懂地朝着云舒点点头,眸子里满意期待。云舒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 “小公子,你快乖乖喝完药,一会儿就可以出去了。”月儿将吹凉的汤药递到安然的手上柔声说道,站在一旁的嬷嬷嘴角浮起一丝凛冽的笑意,这可丝毫没有逃过云舒的眼眸。 云舒的余光瞥了眼嬷嬷,一手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似乎想借用热茶的气息捂暖自己日渐冰凉的内心,又或是希望茶的清香能洗涤自己身上罪恶的气息。 她不想伤及无辜,更何况还是朝夕相处的安然,她明知汤药有问题却只能冷眼瞧着。卡Kа酷Ku尐裞網 心中是病重的母亲,眼中是可爱的安然。终于所有的痛楚化作两滴晶莹悄然落下,幸好书卷做了最好的掩饰。 这一日的雨,绵绵直到傍晚才停,夕阳西下时放晴,此刻的天空竟比白天还敞亮一些。 安然开心的手舞足蹈,云舒倒是也来了精神,起身吩咐嬷嬷给安然穿上些保暖的衣服再去院中。 不多时,庭院中又恢复了前几日的热闹景象,云舒总担心安然运动的过于激烈,总是小心的提点着月儿看着点,嬷嬷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 云舒知道安然可能会病重,但她既希望能早点又希望能晚点,纠结焦灼是云舒心中的常态,一直困扰着她。不过还未等她想明白,一声尖叫将她心中的纠结尽数斩断。 伴随着月儿尖锐的叫声,安然小小的身体从云舒的眼眸中直直倒了下去。 这一刻到底还是来了,云舒慌忙着急地跑向安然,茶杯碎了一地。安然在云舒的怀里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快、快、快去请府医生!”云舒抱着安然跑向屋内,对着嬷嬷大声吼着,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卡Kа酷Ku尐裞網 嬷嬷走后,云舒立即吹响玉哨,命令鬼煞去通知莫离,又让鬼煞按照计划行事。 “小姐,你早就知道……”月儿吃惊 “现在不能跟你解释,照顾好安然!”云舒说着话又取来些清水为安然轻拭着额头,月儿虽有心想问但现在事情紧急,她也能分清轻重。 “安然,安然怎么了?”夏湘影的声音中夹杂着惊讶与担忧,还有一丝颤抖,恶心与怒意在云舒心中层层漾起。 云舒回首便瞧见玄凌和夏湘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夏湘影进来便坐在床边紧紧蹙着眉,哭的梨花带雨。 “夫人,小心身子!”玄凌见夏湘影悲伤不止的模样,柔声地提醒着她,转而对着云舒怒斥道:“怎么回事?” 还不得云舒回答,月儿就带着府医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正欲施礼就被玄凌示意打住,要他们速速瞧瞧安然。 夏湘影哭成了泪人,玄凌眉眼都是怒气,显然认为是云舒照顾不周所致,冷声道:“小公子如何?” 府医眉毛皱成一团,断断续续道:“小公子身重剧毒,只怕……只怕……” “只怕什么?”玄凌有些急了,催促府医说下去。卡Kа酷Ku尐裞網 “以老夫的医术只怕回天乏术。” “什么?”府医方才说完,夏湘影立即掩面悲泣道:“怎会如此,才来盼云居几日,怎的就身中剧毒了!” 玄凌嘴角的胡须微微颤动几下,压抑住快要蓬勃而出的怒意,“先生可有办法?” 府医摇摇头,但转而继续说道:“这世上怕只有妙手扁华能够起死回生!” “扁华?”玄凌眉头微皱,来回咀嚼着这两个字,满目焦虑地瞧着安然。 “老爷,外面有人求见!”正当玄凌踌躇之时,护院急急来报。 玄凌不耐烦道:“回了他,就说府中有事不见。” 玄凌说完挥手示意那人下去,刚转身就听见一女声响起,“怕是回了我,小公子就无药可救了。” 一袭白衣,柳叶弯眉,来人正是扁华,只是鲜有人见过。玄凌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是能救小公子命的人!”扁华说话间,便兀自走到了安然的床边,丝毫不在意周围众人的诧异与怀疑。 只见几针下去安然的症状便止住了,呼吸变得均匀了些。玄凌对这个来路不明之人虽有怀疑,但见她有些本事,瞧着眼前的境况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神医,这样便可?”玄凌见扁华将银针取下收入囊中,似乎没有继续医治下去之意,于是连忙开口问道。 扁华冷眸一瞥道:“自然不是,上来吧!”伴随着扁华声音的同时门外出现一个人,即便她低着头云舒依旧能够认出她来。 此时云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紧紧地攥着衣角。 “这是何意?”玄凌好奇 “小公子自幼体弱,此人命格与小公子相属,且会些医术,只有她留在小公子的身边才能确保无虞。”扁华便说话便示意那人走到窗边。 那人越走越近,安然的面色就越加红润,那人刚刚在窗边站了一小会儿,安然便醒了过来,还能唤玄凌父亲。 “神医啊!敢问高姓大名?”玄凌惊讶不已 “扁华!”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玄凌连忙拱手施礼以示敬仰,府医更是佩服不已。 “还请神医将此人留于我府,我必视为座上宾!”玄凌虽不是江湖中人,但对于神医扁华确是早有耳闻,想必她带来的人也绝对错不了,虽说样貌丑陋了些。 扁华收住脚冷言道:“此人可留下,还请相爷莫忘承诺!” “自然,那是自然!”见扁华同意,玄凌自是乐不可支,连连点头。 扁华示意身边人,那人便乖巧的留了下来,目送着扁华离开。 “来人,将最好的厢房打扫出来让贵客居住!”玄凌连忙打发着婢子们去收拾,生怕慢了那人便会跟着扁华去了似的。 云舒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这样的方式也很好,自己能与母亲时常见面不说,母亲还能得到很好的照顾,虽说还未正名,但对于眼下已是最好的了。 第六十九章:自食恶果 一阵子担惊受怕之后,夜幕已经笼罩着整个相府,玄凌让府医再去为安然搭脉,看来还是对扁华的身份有所怀疑,若是真的扁华那么此人定有大用处,若不是扁华也可以此人来找出骗子。 无可厚非,对于来路不明的人确实该多加防范,见府医点头说小公子已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便可。玄凌的眉头才舒展开来,这才想起众人都还没用过晚饭,便吩咐厨房做些佳肴招待贵客。 不多时,美味珍馐端上桌,一众人便坐在了桌子旁。云舒顿时觉得心中一阵暖意,从前世到前一秒,自己就没有同这样一家人一起吃过一次饭,想到此处不禁眉眼泛红。 “夫人,来喝点鸡汤。”玄凌见夏湘影依旧面露忧伤久久不肯吃饭,便盛了碗鸡汤送到夏湘影的嘴边,又来回吹了吹。夏湘影顿时眼角眉梢都挂满了笑意,云舒担忧的瞧了瞧坐在一旁的母亲,只见她依旧淡淡地吃着饭,面上悲喜不见。 “老爷,我只是在想安然怎么就会身中剧毒,还是在盼云居,想来我就心惊胆战!”夏湘影喝了口鸡汤,愁容又爬到了他的脸上。 玄凌叹了口气道:“哎,弟弟在盼云居出事,舒儿你是否该有个解释啊?” 刚刚还淡淡吃饭的哑妇女,此时担忧的瞧了眼云舒,但很快又自顾自地低头吃饭,飞石落入湖中转瞬即逝。卡Kа酷Ku尐裞網 “这个,舒儿并不知情,安然的饮食起居都是由嬷嬷照顾的。”云舒表现的十分委屈,但语气却带着十分的肯定。 “是啊!老爷,想来这件事与舒儿也没有什么关系,找来那嬷嬷问一问不就清楚了吗?”夏湘影担忧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但也就如蜻蜓点水一般。 云舒心中冷哼一声,玄凌沉着脸,“等会儿将那嬷嬷带上来,现在先吃饭。” 席间,因为有外人在的缘故,玄凌一直强装笑颜,夏湘影倒是不惮于在外人面前展示相爷对自己的疼爱,哑妇倒是时刻担心着云舒的安危但却要佯装云淡风轻,但是云舒胸有成竹。 一餐饭下来倒是只有云舒吃的比较畅快。 “我还有些家事要处理,您看……”玄凌吃过饭,十分客气的对哑妇说。 这么明显的意味,自然是不言而喻了,哑妇明白的点点头便随着婢子朝着厢房去了,只是临走时担忧地乜了一眼云舒,云舒回以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示意她安心。 “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见哑妇走远,玄凌刚刚的笑颜就像是暴风雨前的一点亮光,现在怕是只剩下狂风暴雨。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的脸上瞬时浮现出难以置信,“父亲这么说是不怀疑我的意思吗?” “老爷,嬷嬷来了便清楚了,再说倒伤了父女和气,不值当!”夏湘影抚着孕肚,将刚刚沏好的参茶递给了玄凌,端的是贤妻良母的模样,“老爷消消气!” 玄凌没有多言,夏湘影朝着护院使了个眼色,那人微微颔首。眨眼那个照料安然的嬷嬷便被带了进来。 “你照料小公子饮食起居,为何连他身中剧毒都不知道?”玄凌低头吹了吹茶碗,低沉的声音响起。 跪伏在地的嬷嬷将手紧紧地攥着,抬眸瞧了眼玄凌,赶巧撞上玄凌发怒的双眸,吓得她哆哆嗦嗦又瞧了眼夏湘影。 夏湘影倒是若无其事,冷眼瞧着自己的手指,淡淡道:“相爷问你,你只需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便可。“她将白皙的手指来回转换瞧了几眼,又冷言道:“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只能是你的失职之罪。” 嬷嬷一听连连磕头,额头泛出淡淡红丝,“老奴,老奴如实说便是。”说着以为头叩地淡淡道:“老奴并不知剧毒从何而来,只知道每日的药都是从府医那里取来,其余的奴婢不知!” “就这么多?”玄凌居高临下的睨着嬷嬷。 “老奴就知道这么多了,再无其他!”嬷嬷说着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不多时,一阵鲜红从地上缓缓渗出。 夏湘影忽然大吼道:“快,拉她起来!”玄凌的眉头紧紧蹙起,“快点!” 嬷嬷软塌塌的身体被扶住,胸口的一大片殷虹开得如同彼岸花般灿烂。 “快、快,找府医。真是晦气!晦气!”玄凌勃然大怒,许是想起了之前那些事儿。 “回相爷只是舌头断了,还有气儿。” “那就快抬下去救起来,不要沾了晦气!”玄凌立即抬手示意他们退下,来回地在正厅踱步。 夏湘影连忙上前,便扶着玄凌回座位边说:“老爷切莫动气,待她好了再问便是!” 玄凌若有所思,许久淡淡地道:“去将府医请来。” 约么一盏茶的功夫,府医被带上来。 “小公子的方子都是你在开,你是否该给我个说法呀?” 府医将额头的汗轻轻拭去,直直地跪立在地,“相爷,老夫都招便是。” “说吧!”玄凌坐在檀木椅上冷眼瞧着。 府医连磕了三个响头,“相爷,老夫一生为了相府,只有这件事是老夫做错了,老夫不该对小公子下毒!” 玄凌眉毛竖立起来,激动地站了起来,一甩衣袖道:“你!真是你,你这是为何啊?” “只因一时财迷心窍,现在羞愧万分!”说话间,府医将头重重磕在地上,久久未曾抬起。 玄凌的心中掠过一丝酸楚,这可是相府的老人了。他与自己一同长大,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你到底是为哪般?”玄凌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我受了夫人财帛的蛊惑才会如此,老夫知罪啦!”说着再三叩首,玄凌则怒目圆睁的瞧着夏湘影。 “老爷,没有,绝对没有,我发誓绝对没有此事。”夏湘影说罢便对着府医道:“你可要想好了,切莫信口雌黄。” “老夫所言语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你……” “好了,都闭嘴吧!”玄凌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摔了出去,茶杯磕到门框,被击地粉碎。 他一手扶着前额另一只手无力的挥舞着,“都下去吧!” 这是第一次,云舒听到他的声音如此虚弱无力,苍白的声音就像是从心底飘出来的。 云舒当然知道,此时玄凌内心的痛苦,他知道府医生忠心。定不会做下如此错事,多年来,他十分了解府医的为人。 可是他却忘了,是人就会有弱点,只要找准软肋,那么再刚正不阿的人也会言听计从,云舒就是找到了府医的弱点,才能让他听从自己,给夏湘影一个沉重的打击。 是啊!她做到了,只是瞧着难受虚弱的玄凌,云舒的心被隐隐刺痛了一下。 第七十章:她是他的命中注定 阴雨的天气似乎也像这件事一般不了了之了,接连几日的天气倒也是十分舒适。 那晚之后,安然被毒害这件事情就搁置了,玄凌决口不提此事,众人也只能缄口不语,单免不了会私下议论,都说是夫人佛口蛇心,府医本分之人定然不会信口胡诌。 当然这些话,云舒都是偶尔听月儿提起的,当月儿说起这些话的时候,云舒正坐在院中读书,听到此等言论不免嘴角微微上翘,“有道是自事恶果,大抵如此了!” 月儿便添茶便应和地说道:“就是,谁让她老想着怎么害小姐呢?”月儿气愤地斥责着。 云舒倒是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将眸光看向不远处的群山,“话虽如此,只是不知道父亲打算如何处置府医?这次到底是伤及无辜了。” 月儿见云舒紧蹙的柳眉,连忙宽慰道:“相爷的意思是让他们一家老小回乡。” 云舒的眸中漾起一丝欣喜,眸光收回紧紧地瞧着月儿,“真的?父亲已经决定了?” “嗯,奴婢也是听老爷身边的丫头说的。”月儿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太敢肯定,但是云舒却是敢直接肯定的,因为玄凌一直十分看重府医。 “这倒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也不算是伤及无辜。”云舒嘴角勾起一个弧,还未等完全绽开,就被瞬间冻住了僵在脸上。 “说到无辜,小公子应当是最无辜的才是。”月儿自顾自的嘟囔着,说是嘟囔又似乎系希望云舒听见一般,偷偷瞥了眼云舒。 云舒才想起对于这件事,她还没来得及跟月儿解释,现在明显感觉到月儿对于自己的怨怼,“月儿,你是在怪我吗?” 月儿摇摇头,牙齿咬着嘴唇嘟嘟囔囔道:“你明明知道有人要毒害小公子,还不想法解救反而冷眼旁观……” “冷眼旁观!月儿这样做我的心里也很难受,但是我是有苦衷的。卡Kа酷Ku尐裞網“云舒听到这四个字不等月儿说完,就有些怒气的打断了月儿,因为她一直以为月儿应该是理解自己的。 月儿似乎依旧有些不能理解,头转向一边呜呜咽咽地说:“我知道小姐有苦衷,小姐这样利用小公子,跟夫人他们也没什么两样了。” 云舒起身瞧着眼前的月儿,眸中晕染着一种名叫不可置信的东西,“你说我跟他们没有两样?对,我就是坏!”说话间,云舒疾步走进了屋里,眉眼泛红。 “小姐,小姐,小……” 月儿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重了些,快步跟上云舒,话未出口却被关在了门外。 伴随着沉重的响声,门就此关上了,外面和煦的阳光消失殆尽,似乎与红尘俗世隔绝了一般。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坐在矮凳之上,目光缓缓坠落到地上,对于安然这件事,她本就心中愧疚难当,原以为月儿能够理解自己,如今却也十分怨怼。 难道这一切都错了吗?她受尽折磨与痛苦,苍天见怜才有了这次重生的机会,我不过是想将自己的一切都夺回来而已,凭什么坏人能够尽享其乐。 云舒将自己关在房间内,肆无忌惮地哭着,似是要将自己前世今生所受的委屈都要流尽一般。 门外的月儿深知自己方才的话说的重了些,此时懊悔不已,也只顾在门外默默流泪。 这边厢主仆二人泪雨连连,那边厢醋意渐浓打太极。 草庐内,烟雾你袅绕好似人间仙境,一席白衣的女子正在用手翻晒草药,黑衣男子款步走进了草庐。 看似森冷的面具也抵挡不住他声音的冷酷。“事办的如何了?全妥了吗?” 扁华拿着草药来回嗅了嗅,“全妥!”声音从她的齿缝中传来,十分柔和动听,但却不带任何温度。 闻得此言,莫离便转身离去,抬脚正欲向外走,身后的扁华倒是缓缓吐出几个字,“你似乎对她很在意!” 莫离没有停下脚步,依旧自顾自地朝前走去,身后的扁华疾步向前走去,“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你如此,我很担心!” “我不需要你的担心,有事我会找你的。”莫离头也没回,声音就像空谷回音般悠远。 “莫离……”扁华柔和的声音终究是拦不住莫离离去的身影,扁华望着莫离消失的方向,水眸中布满哀伤。 突然柳眉微蹙,呕出一口鲜血来,扁华捂住心口自言自语道:“看来,那毒确实有些凶猛,还得好好调养。” 扁华卓绝的身姿佝偻着,倾世的容颜满布着痛苦,在飘落的秋色中显的落寞又孤清。 只是这样的景象莫离是瞧不见的,他是高高在上的鬼渊阁阁主,他是嗜血的修罗不会为情所动。 此时的云舒正带着泪痕,迷迷糊糊地睡着,长长的睫毛还带着晶莹的泪珠,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透彻鸿运,眉毛时有时无的微微蹙起。 这样美好的一切,都分毫不差的落入了莫离狭长的眸子里。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欣长的手指轻轻划过云舒的脸颊,轻盈的动作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她。 这世上他只会在意她,除了她就再也没有人能牵动莫离的心绪了,因为她是他的命中注定。 第七十一章:拜师学艺 不知过了多久,云舒醒来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残留在天空,天边的晚霞像火烧一样,染红了整片天空。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用在此时的相府在适合不过,云舒抬眸看向染上红晕的秋菊,在微风中颤抖着身子,也显得十分娇俏可爱。睡了一小会儿,云舒倒也养足了精神。 “月儿!”云舒醒来之时,瞧见斜依廊柱上的月儿,不免有些心疼。 月儿倏然睁开眼睛,拉住云舒的手道:“小姐,月儿知道错了,是月儿说错话了。” “好了,月儿!”云舒瞧着眼前梨花带雨的月儿,便为她擦去泪花便抚慰着。 懂你的人不必解释,这句话自然行不通,你不说出事情原委就不会有人懂你,因此云舒拉着月儿的手在石凳上坐下,将事情的始末一股脑全告诉给了月儿。 “那个哑妇是夫人!”月儿惊恐的睁大眼睛,双手捂住嘴巴,十分害怕别人听见。 云舒将这件事都告诉了月儿,因为她相信月儿是自始至终都是忠心于他的。主仆二人闲话了好一阵,直到天黑云舒方才洗漱了睡去。 云舒躺在床上想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安然无恙府医返乡,嬷嬷受到惩罚,夏湘影被冷落,母亲回府。这桩桩件件的事都算是值得高兴的事。 而这件事情之所以这么顺利全赖莫离,云舒突然想明白,通过这些事可以看出,莫离的功夫之高,内力之深,着实深不可测。 这个发现,更加坚定了云舒要向他学武的决心!并且不是他要求她习武,而是她自己希望能拜他为师,因为母亲现在也在府中,若是自己能会些武艺,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正想着,一个黑影闪身进入房中。卡Kа酷Ku尐裞網云舒不用想便知道是莫离来了。 她转身走到距莫离三米之遥的地方站定,眸光从容的睇着他,“多谢莫阁主的帮助!” 莫离唇角微扬,“莫阁主?这个称呼未免也太生疏了 些……“他几乎是瞬移至云舒的身边,附在她的耳边说:”你还是就唤我莫离,或者莫大哥。“ 云舒侧首回视着他,男子血玉修罗的面具下的双眸修长,泛着意味深长的流光。她固执的迎着莫离的眸光,浅笑说:“还是唤作师傅吧……” 莫离轻笑,一个闪身回到了原地。“师傅,这么说你是肯拜我为师了?” “是!”云舒一拱手。 “不错不错!知道愿赌服输。”莫离的眸光闪烁着,异常开心的模样。 “不,不是愿赌服输,我不会占便宜。拜您为师,我可是答应您一个条件。江湖传闻血玉修罗是一个武林中人,但更是个商人,所以我不会让您做赔本的买卖,您就说条件是什么吧!” “啪啪啪……”莫离鼓掌,眸中对云舒的赞赏如同繁花盛放。他语带玩味的说:“我鬼渊阁如今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阁主夫人……” 云舒抬眸看向莫离却只能睨见冰冷的面具,她不禁皱眉问道:“除了这个条件之外你?” “既然你不愿意以身相许,那不如就答应我一件事吧!” “什么事?” “日后想到的话,自然会告诉你。” 云舒的眉头依旧没有放松。“那如果你要我做伤天害理或者杀人放火的事情,难不成我也要做吗?” 莫离摆摆手,“不会的,伤天害理也好,杀人放火也罢,我做的多了,不在乎你去多做一件。我让你做的事情肯定很简单,如何?你允诺我一件事,我对你倾囊相授,这个买卖很划算,也算是老相识的交情了。” 云舒睇着仿佛蛊惑人心的恶魔般的莫离,若有所思了片刻之后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莫离虽然说起话来有时候没有正形一时难辨真假,但是他做起事却是极为认真的一个人。云舒的身子有多弱,她是知道的,所以尽管上一世她没少跟着永炎在边关御敌,她还是没学会半分。 原因很简单——她身体太弱了,每每她想要找个人习武或是找永炎教习,大都被回绝了,都担心把她这个柔弱王妃给练习废了。 莫离自然看得出云舒身子弱,然而不待云舒多言,他就自顾自的摸索着下巴说:“既然杀人的功夫不好学,就先学逃跑的功夫吧!” 于是,云舒就莫名其妙的学习起了轻功。 他们预定好每天晚上就会到相府几乎荒废的兰佩园习武。 每天晚上的练习,白天日里自然就会贪睡了些。月儿知道个中缘由,每每都找各种理由拦住一早来侍候的丫头们。 然而这一日,她却一早就站在了云舒的窗前手中端着盛着温水的铜盆。 云舒迷迷糊糊的被叫醒,刚一撩开流苏帐幔,就瞧见直挺挺立在床边的月儿,顿时被吓了一跳。 她浑身打了个激灵,生气的说:“你这个死丫头,是想吓死我不成?” 第七十二章:永贞归来 月儿调皮一笑,急忙把铜盆放在床边的矮几之上,然后服侍运会上起身穿鞋,“小姐这下可还会犯困?” “就算是犯困,也着实睡不着了!”云舒调侃说,她瞥了一眼旁边婢子捧着的彩纱裙,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我不是不喜欢过分鲜艳的衣服么?拿下去,换个素净的颜色来。” 云舒伸手理了理鬓发,“月儿你个小丫头,怎的连这个都忘记了!”云舒的语气中有些嗔怪。 月儿拿过那件彩纱裙,有些无奈的说:“小姐莫不是忘了今儿个是什么日子?” 云舒这才想起来,这些时日一直跟着莫离习武,白日里就在钻研如何提高,但是忘了不久前接到过永贞的一封书信,说是会在今日回来,边关飞沙走石,鱼龙混杂,不知道造了多少罪,经过多少挣扎才能无恙归来。 永贞到底是因为偏帮自己才受此大难,自己险些忘了今日是他归来之日。 想到这里,云舒抬眸瞧着眼前的彩纱裙,鲜艳的色彩映入云舒的映入眼帘,绚烂的色彩倒让云舒心中生出几分酸涩,他这次的明升暗降也算是死里逃生了,想来也值得庆贺一番,着的鲜艳些也未尝不可呀。卡Kа酷Ku尐裞網 “小姐,小姐……” 月儿连着唤了两声,终于是使云舒回过神来。月儿调皮的打趣道:“今儿个小姐不准备去瞧瞧。” 云舒轻拍月儿的小脑瓜,声音淡淡道:“死丫头,服侍我更衣吧。” 云舒带着月儿出现在通往贞亲王府的官道上,云舒自然知道这时候不能去贞亲王府,永贞好不容易才将功折罪,若是去了反倒是提醒了那些有心之人,显得碍眼。 这些云舒能够想明白,但是月儿可不清楚。 “小姐,我们不去贞亲王府吗?”月儿见云舒驻足的半道上,没有继续向前的意思,便心生疑惑。 “去了反倒是平添麻烦,我们在此处瞧一眼是否安好便可!”云舒说话间便伸手去把玩路边小摊上的面具,见这面具画的十分精致可爱,月儿也拿起一个。 主仆二人互相逗趣间,就听见官道上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从面具的眼睛里,一个英姿飒爽、风流倜傥的男儿骑着骏马,从汹涌的人群中驰骋而来。 突然,云舒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恍惚起来,喧闹的街市安静下来,云舒的世界就只有面具的眼睛那么大,只容得下马背上的永贞。 马背上的男子似乎健壮了许多也黝黑了些,只是那股子邪魅的笑容依旧没变,进入闹市马蹄缓慢了些,永贞慢悠悠地走在官道之上,扫视着这个无比熟悉的地方。 永贞走到云舒的面前的官道,蓦然,云舒手中的面具缓缓落地,但云舒的心却慢慢地飘了起来。 他会瞧见我吗?会吗? 云舒在心中诘问自己,这一刻云舒竟是那么的希望他的眸光能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买,云舒的眼眸中燃放出热烈的烟火,灿烂又夺目。 但是很快她的眸光真的就如烟花般,灿烂一时,转瞬便暗淡下去。 因为——他没有看见她,眸光的片刻都不曾停留在她的身上,她的目光缓缓坠地,瞧着方才的面具,轻叹一声。 “小姐,街市人多,要不咱去王府吧!”月儿自然也发现了云舒的失落,连忙开口建议着。 云舒将面具放回原处,摇摇手说:“回府吧!” “妹妹这是哪里去了来?”婉容携着莲儿在园子消食,正巧碰见神色灰暗的云舒,自是知道云舒定是受了什么打击,她可不会放过嘲弄一番的机会。 云舒瞧了眼婉容,不想与其做口舌之争,没搭理的继续朝前走去。 “有些花啊,再娇艳也引不来蝴蝶,只可能招来蜜蜂,你知道为什么吗?”婉容手中拿着一朵秋菊,侧首对着身后的莲儿说着。莲儿摇摇头,婉容淡淡地说:“因为命啊,高低贵贱你就得认,不要有非分之想的好。” 月儿再愚笨也知道婉容是在含沙射影,此时正难受的紧,云舒拉着她一径朝着盼云居去了。 “小姐,大小姐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月儿怕是担心上午的不愉快会因为婉容的嘲笑而雪上加霜。 许是走了半响着实有些乏了,此时的云舒正眯着眼在贵妃榻上歇息,听到月儿的宽慰,她淡淡地说:“放心吧,我岂会在意!” 云舒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醒来是被月儿急匆匆地脚步声吵醒的,“何事啊?慌慌张张的。” 月儿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粗气,拿起身边的茶碗咕噜噜地喝了几大口。“贞亲王府设宴,邀请了许多世家前去。” “那又如何,父亲自是会去的!”说话间,云舒又合上了眼似是疲乏得很。 “也邀请了些公卿小姐和公子!”月儿说着将怀里的名帖递给了云舒。 云舒斜眼睨了下帖子,拆开瞧了眼便扔在了旁边。“不去,说我身体不适去回了吧。”云舒说着转了个身好像又睡着了。 月儿轻叹一声摇摇头便出去了。 月影星淡,微风轻拂。云舒正在院子里纳凉,预备着夜深人静之时再悄悄溜进兰佩园习武,正在脑海里想着一招一式的要点,抬眸就瞧见一行人朝着盼云居走来了。 “月儿,去瞧瞧谁来了!”云舒立在院中,语气淡淡地吩咐着月儿。 一小会儿,月儿回道:“小姐,是贞亲王府上的人!” 云舒眉毛微蹙,还问等云舒继续询问的话出口,就瞧见一群人打盼云居的回廊处进院了。 “司徒小姐,我家王爷听闻小姐身体不适,故送来些补品!”前面的一位嬷嬷瞧着就是训练有素,做事沉稳,有理有据。 她说完话,朝着身后的人挥手,那几个婢子便有序的将手上的托盘尽数的放在檀木桌上,退在两边。 “月儿,去烹些茶来!”云舒得体的示意嬷嬷坐下喝茶,那嬷嬷虽上了年纪,但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子皇家气派,她摆手说:“司徒小姐,客气了!只是府中事忙就不叨扰了。” 皇家的奴仆向来是奉命行事,至少表面上不会与外臣多有干系,云舒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有礼有节地送了嬷嬷出门。 云舒进门瞧着这满桌子的补品,眉头倒是蹙的更紧了。 第七十三章:朝天阙 夜色茫茫,星空浩瀚无边。云舒早早地来到了兰佩园,这才一年的光景,兰佩园早已杂草丛生,衰败不堪。 臣子之家尚且如此,皇室之中又岂会有半分亲情,有的不过是权力之下的互相倾轧罢了,愈是如此想云舒就愈发觉得永贞高调送来礼物实属不妥,不禁暗暗在心中为他捏了把冷汗。 “还有心情想别的?”莫离瞧着眼前泥塑般的云舒,眸中染上一丝忧虑,“交给你的都练习的如何呢?” 云舒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这一天光想着永贞回府之事了,竟然一刻也没有抽空练习,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竟是半分也想不起来了。云舒尴尬的抬起头对着莫离摇摇头。 “看来尽顾着无关紧要之事了。”莫离修长的手指抬起云舒的下巴,眸光的笑意渐浓。 云舒将头转向一边,“你这个无良师傅,说话就说话,干什么动手动脚的!” “哟,这才一日不见,竟敢教训起师傅来了。”莫离几乎是瞬移到杈上,凝眸瞧着眼前的小人儿。 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云舒发现莫离并不像外界传的那么恐怖,相反的,有时候故作高傲的样子还十分可爱。 “那不是无关紧要的事情,那是被我连累的人。”云舒不甘示弱地对着树杈上的莫离说着。 月光下的面具泛着阵阵银光,“那你这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也不好好练习。”莫离屈膝一手放于膝上,语气中夹杂着一些怨气。 “师傅,你说我怎么还学不会呀!好想像你一样可以自由飞翔,看看夜晚的邺璃城是什么模样。”云舒可不想在自己没有练习的事情上纠缠下去,还是赶紧换个话题比较好。 云舒成功的将话题岔开了,莫离将手中拿着的狗尾巴草一扔,“你真想看看夜晚的邺璃城?” 云舒的眸光中绽放出灿烂的光,仰望着莫离点点头。 “好,带你去个地方!”莫离瞬移至云舒的身边,伸手揽住云舒的细腰。 还未待云舒回味过来,霎时间,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周围的环境在急速的后腿,树木和花草都变成了一帧帧的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下意识的环住了莫离的健腰,大声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莫离笑道。 上一次鬼煞带着自己腾云驾雾,由于心中焦急还未好好的欣赏过邺璃城的夜景,此时只觉楼宇殿阁,街道商铺,灯火点点灿若繁星。 约么一盏茶的功夫,莫离带着她落到了一处极高的楼宇的屋顶,建筑古朴且高耸入云,可以将整个邺璃城一览无余。 莫离小心的松开手,在保证云舒不会因为站立不稳而摔倒的时候,他屈膝下身来仰躺到了楼顶的红瓦之上,唇角含笑的望着近在咫尺的星月,银色的面具倒映着月光,怪异却更唯美。 云舒莞尔一笑,也学着他的模样在理他不远处躺了下来。她伸出手对着幽深的夜空张开五指,唇边不自觉的绽开了蜷缩的笑意,“真美!”她叹道。 ‘是很美!“莫离侧眸睇着她说。只是在他眼里的不是皓月星空,而是身旁这张比月芒更迷人的脸。虽然尚未及笄,但是却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一颦一笑都是绝代芳华。卡Kа酷Ku尐裞網 不等云舒察觉到他眸中氤氲而起的眷恋,莫离就径自把目光移开了去,淡淡的介绍道:“这座楼名叫朝天阙,顾名思义就是向天而建,是历代皇帝继位之后的祭祀之地,那意味着皇权天授,顺应天意。夜晚在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星星和月亮,流星掠过天际……” “还能看到飞鸟扑腾着翅膀飞向远方。”云舒心驰神往,不由自主的补充道。 莫离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喜,“你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云舒疑惑地问道。 落寞的表情莫离的脸上稍纵即逝,他声音极轻地问道:“没有么?刚刚那句话?” “我只是觉得刚才那段话很熟悉,好像在那里听到过。”说话间云舒缓缓闭上眼睛,然后张开双臂仿佛想要拥抱这黑夜。清风拂起她的裙裾,临风而立的女子翩然若仙,仿佛随时都会羽化成仙而去。 蓦地,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像是极力拼凑在一起的碎片,熟悉却支离。 画面中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儿,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带着甜甜的笑,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闪着奇异的光芒,对着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小男孩儿问道:“你是神仙吗?你为什么会飞?” 小男孩儿稚嫩的脸上漾起一阵笑意,“我不是神仙,但是我会飞,我要飞到邺璃最高的楼宇去。在那里可以摘月观星……” “我也想去,你能带我去天上吗?”小女孩儿问道 “为什么要去天上呢?人间不好吗?”小男孩儿疑惑。 “嬷嬷说人死后就回去天上,我想去瞧瞧我的母亲。”小女孩儿说着话,摊开手掌,通红的掌心昭示着她曾经受过怎样的责罚。饶是如此,她的眼眸中依旧对这个世界充满憧憬和希冀。 小男孩儿拉住小女孩儿的手,“等我长大了,就带你去天上。” “云舒,云舒!”莫离担忧的声音袭近耳畔。 云舒猛然睁开眼睛,抬眸对上男子满是关怀的眼,勉强笑了笑说:“我好像想起些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 “嗯,我小的时候因为感染了一场风寒昏迷几天几夜,后来虽然醒了过来,却忘记了一些儿时的事。 云舒抿了抿嘴唇,手臂环膝坐在了屋顶上,眸光迷离的望着遥不可及仿佛又近在咫尺的苍穹,感受着皎月温柔的月光如霜。 “不过我还是没能想起来!“云舒的眸光缓缓坠落,她低垂着头,唇角的愁思悄无声息的流泻出来,潮湿了她的眼。 “只要是自己的终于一天会回来的。”莫离瞧着陷入无边愁绪的云舒,轻声安慰着。 云舒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悲观了,淡然一笑道:“谢谢你,师傅。谢谢你带我来这里,不过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必须在月儿翻遍整个相府之前回去!” 她浅笑着说完,莫离便揽住她,纵身一跃跳进了无边的夜空。 莫离迎着晚风,踏着月芒,在心中叹息道:“云舒,当初对你的承诺我已经兑现了,只要有我莫离一天,我一定尽我所能护你周全,可是……你却早已遗忘了一切……” 第七十四章:诅咒 自从上次的安然被毒的事件之后,夏湘影倒是不似之前受宠了,风头也萎靡了不少,但是毕竟是身怀六甲,玄凌抽空也会偶尔去坐坐,但毕竟不似之前那般了。 此时湘园内的夏湘影早已在屋内来回踱步,坐在一旁的婉容也只能简单宽慰几句。 许是没有想到她自己能一再的折在云舒的手里,昨日许久不来的玄凌倒是难得到湘园来,夏湘影好一顿高兴,只是笑容还没来及绽放就被玄凌的一句话僵在了脸上。 唯我是问!唯我是问!夏湘影此时反复的咀嚼着这句话,嬷嬷自是知道那是是玄凌昨日说的话,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倒是坐在一旁的婉容开了口,“母亲,父亲到底还是顾念情谊的,这不也没有任何责罚吗?” 夏湘影抚着肚子喘着气,摆摆手道:“不,容儿,那是你父亲看在我有孕的面上。” “母亲,不必担心,容儿自有妙计!”婉容将身朝夏湘影面前凑凑,只见夏湘影微微颔首,眉目间平和了许多。 赵嬷嬷侍立在旁,瞧着夏湘影缓和了些,眼夏时间也快来不及了,“夫人,还是尽快将小公子接回来的好。”赵嬷嬷说话间早已伸手扶着夏湘影坐了下来。 不知是婉容的话起了作用还是牢骚发完了心情变好些的缘故,夏湘影竟眉眼含笑地挥手示意他们前去接安然。 许是前世养成的习惯,闲来无事的时候,云舒最爱的事情还是下棋,在黑子与白子的博弈中,心境会不由得平和下来,思路也会跟着变得清晰。 今日天气不错,此时云舒执起一颗白子,托着腮凝视着棋盘,眉头轻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一个人下棋,有意思吗?”沉稳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云舒的思绪。她抬眸看向凉亭的台阶下方,正要走上来的琪护和身后的婉容。 “大哥?怎么这会子过来了,没跟着跌跌出去么?”云舒含笑施礼。卡Kа酷Ku尐裞網 “今日无事便有了空闲,恰巧遇到容儿来接安然,便也跟了过来。“琪护说着话,眼眸却已凝视在了棋局之上。 云舒却注意到婉容身后的少年,纤细的手指指向那人,朱唇微启道:“这位公子有些眼熟……” “这是夏家小公子夏煜,今日过来玩耍的!”没等云舒问完,就被生生被婉容打断了。 少年身子尚且单薄,发黑如墨,五官精致异常,大而清澈的眼睛里仿佛倒影了湖水的粼粼波光。 月儿张罗茶水果点去了,云舒示意众人坐下,少年却快步走了过来,不过却是坐在云舒对面的位子,“一人下棋甚是无趣,不如我来陪姐姐下一局!” 似乎是睇见了云舒眸中的轻视,少年不满的说:“你休要看我年级小,就故意让着我,本公子可是有实力的!” 到底是国公府的公子,小小年纪手道却是老滑,云舒倒是不敢相让,拿出真才实学与其博弈。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无论在什么方面,受点挫折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许是受了云舒二人的感染,琪护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索性央着婉容再摆上了一局。 今日天气不错,明媚的阳光照拂着大地,碧湖里的锦鲤也在池塘中欢快的游着影,跃着,穿梭在珊瑚中间,玩得不亦乐乎。 云舒垂眸看向胜负已分的棋盘,语气极淡的说:“夏公子,你输了,看来在围棋的造诣上,你还是略逊一筹!” 夏煜看着己方明显的颓势,一脸懊丧稚嫩的童声却依旧倔强,“下次再来较量一番!” 云舒瞧着这人小鬼大一本正经的模样拱手道:“随时恭候!” 坐在一旁的琪护与婉容皆是眉头紧锁,你攻我守,棋局进行的十分激烈,夏煜抬眸环视了一周建筑风格独特的盼云居,笑着站起身,“姐姐,我可以四处悄悄吗?” 云舒思索片刻,微笑着点头。 夏煜到底还是孩子心性,一得到应允,顿时喜形于色,快步跑进了盼云居。云舒在园中都能听到他不时的赞叹声。她微笑着端起桌上的瓷杯,闲适的品着茶瞧着二人的棋局。 这样舒适惬意的日子倒也觉得云淡风轻了,天空也分外湛蓝,不多时,那二人的棋局下完,婉容一瞧这日头便有些慌了神,叫莲儿带出安然便要走,却被琪护留下说,夏小公子还没有游览完。 约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还不见夏煜出来,云舒见琪护二人等得有些焦急了,正要吩咐月儿进去呼唤他一声,就瞧见护院贵叔带着一队护院,不由分说的冲进了屋里。 “小姐……” 云舒抬手制止了月儿的话,缓步走到贵叔面前,“贵叔这是在做什么?” 就在此时,等在后面的琪护也疾步来到贵叔的面前。如刀的眸光逼迫的贵叔不自然的后退了一步,显然没想到琪护会在此处,琪护也冷冷开了口:“你在做什么?” 贵叔收回心神拱手道:“大公子,近日来夫人觉得时常腹痛,不仅没有好转还愈发严重,夫人去问卜高僧,高僧说是因为府中有人用巫蛊之术诅咒夫人,所以老爷特命属下搜寻各个院子,务必找到诅咒夫人之人!”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花园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肚子上扎了针的木偶。 贵叔脸色微变,依旧态度恭敬地对云舒说:“二小姐,请吧!” 第七十五章:被罚辛奴院 又是丞相府的正厅,只不过这次只有夏湘影、婉容、安然和琪护在场,再就是为数不多的贴身丫鬟在。 云舒跪在正厅中央的地上,抬眸处是愤怒的玄凌,还有抚着孕肚面色柔弱的夏湘影,婉容坐在下首怀里抱着安然,琪护坐在不远处,垂着的眸子里神色不太分明。 玄凌拿起手中的木偶,甩手丢到云舒的面前,厉声问道:“你有何话说?” “云舒,母亲的孩儿到底也算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那么做呢?你就那么不想他生下来吗?“婉容语带悲伤字字质问。 云舒嫡了眼地上的木偶,做工精致,娇俏可爱,只可惜背部写上了夏湘影的生辰八字,扎在肚子上明晃晃的银针刺痛了云舒的眼睛。 她垂眸,“女儿无话可说!” “好、好、好!”玄凌豁然起身,连说了三个好字,“好一个无话可说,好恶毒的心肠,你尚未及笄心肠便如此歹毒,若是长大成人岂不是要祸及满门?” 云舒始终只是沉默,除了那一句“女儿无话可说“之外,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你当真无话可说?”玄凌说完这句话轻咳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给你机会解释!” 云舒依旧只是垂首沉默,玄凌气急,手指颤抖的指着她说:“你就是不肯说是吧,我念在你是初犯,我暂且不会将你送走,但是自明日起,你就搬去辛奴院吧!若有下一次,定然送去祥云寺,你有没有话想说?” 云舒依旧是依旧是沉默不语,玄凌着实被气急了,暴呵了一声,“明日一早便去辛奴园!” 辛奴园原本就是府中犯了过错的奴婢被罚去的地方,专门负责洗衣做饭和扫地的重活。卡Kа酷Ku尐裞網 所以琪护一听到要将云舒罚到辛奴园,立刻发出了反对的声音,“父亲,相府从未有过将主子送去辛奴园的先例啊!这未免……” “未免什么?小姐如何?下人如何?执迷不悟就该受处罚。再说了,既然没有先例,那我便要开了这个先河!云舒,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女儿无话可说!”云舒依旧是这句话,可急煞了在旁的月儿,都恨不得冲出来说话,只可惜云舒递给了她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颜色,月儿便悻悻然地退下了。 “哼!”玄凌拂袖而去。 玄凌离开以后,婉容居高临下的睨了一眼云舒,扶着眼神得意的夏湘影出去了。一时间,诺大的正厅中只剩下琪护和云舒了。 琪护叹息一声,伸手扶起云舒,“你为什么不替自己辩驳?你明明有法子为自己洗脱嫌疑。” 她抬眸看向身旁的男子,澄澈的眸光中是琪护俊朗的脸庞,她的确有方法自救,木偶的制作物是香樟,而自己从小便对香樟过敏。她可以说出是夏煜的嫌疑。 但是那有什么用,只会牵扯到更大家族的势力来对付自己。 云舒叹了口气,淡淡道:“你不是希望我宽容大度么?她是我的姐姐。” 琪护蹙眉,“你把她当姐姐,她可未必把你当妹妹,要不然……她也不会……” 云舒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之前父亲因为安然的事费神伤力,这次怎能再让他受一次手足相残的打击。 “你是在包庇她!” “不!我只是希望父亲能尽量好过些!” 琪护似乎能理解她的良苦用心,毕竟惹上国公府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无奈轻叹道:‘你自己觉得好便是好吧!至于辛奴园那边,你放心,一切有大哥在!“ 云舒点了点头,辛奴园的事情云舒倒是不担心,不过是粗重些的活,于自己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还可以时常见到徐嬷嬷,也不觉得是什么苦事。 “小姐,你笑什么?”琪护走后,云舒这样想着嘴角倒是悄悄爬出一丝笑意,害的月儿恐慌不已,以为云舒受了什么刺激。 云舒对着月儿淡淡一笑,“没什么,咱回去收拾东西吧!” “小姐,你为什么不为自己辩护?”月儿疑惑 云舒轻叹一声,停下脚下动作,板着脸睇着月儿:“这些话私下说说便可,对外可不能这么说了,我自有安排。” “小姐……”月儿抽了抽鼻子,语气里尽是不满。 “接的,这件事不要告诉外人哦!”云舒说着话便又携着月儿朝盼云居去了。 微风兜起云舒的裙裾,如瀑的长发随风舞动,云舒的眸中却闪过一丝得意,在心中暗道:“大哥,这次你应该完全站在我这边了。” 至于辛奴园,那又不是人间炼狱,比起前世所受之苦实在算不得什么。 第七十六章:泾渭分明 回到盼云居收拾衣服的时候,月儿一直苦着一张脸,剔透的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嘴里更是止不住的碎碎念。 “好了,月儿,我又不是下地狱,你哭丧着脸做什么!”云舒瞧见月儿这般模样,停下手中的动作轻拍一下月儿的肩膀。 前一世的自己被软禁了整整半生,那段日子里才是人间炼狱,每日被冠以治病的毒药,自己独坐在铜镜前看着日渐丑陋的自己,那些馊饭残羹连狗都不吃,自己还要求着吃。比起这些真的不算什么。 “可是,小姐,你明明就是遭人……” “月儿,不是说过以后这些话都不准再说了吗!”云舒见月儿又要脱口而出那件事,立即板着脸厉声呵斥,头也不抬的说完,便拎着收拾好的包袱出去了。 月儿瞧着云舒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一脸郁闷滴跺了跺脚,又急忙跟了上去,不由分说抢过云舒的包袱,“小姐,让我来!” 主仆二人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进入深秋,原本开得正好的菊花萎靡了些,原本热闹的园子,此刻倒是也冷清不少,因此云舒能清楚的瞧见不远处夏家姐妹正迎面走来。 “小姐,要不我们走假山后面那条道吧!”月儿担心会与那两姐妹碰上,夏轻云性子倒还算温和,夏月蝉可是与婉容如出一辙的刁钻恶毒,月儿恐会引起不愉快。 云舒嘴角泛起一个轻蔑的笑意,“怕什么?我们走!”云舒只是举得大家明明都互相瞧见了对方,若是自己掉头离去显得十分不礼貌,毕竟来者是客。 眼瞧着两边的距离越来越近,大家都停在了距离一步之遥的地方,夏轻云柔声道:“二小姐,这是那里去?”许是瞧见了云舒二人手中拿着的包袱,心中起了疑问。 还不等云舒安然作答,就被夏月蝉尖锐的嗓音生生抢了先,“姐姐莫不是糊涂了,眼前这位早已不是司徒府的二小姐了,是辛奴园的下等奴仆!” 说话间,夏月蝉款步围绕在云舒的身边转了一圈,眸子里激荡着不屑与嘲弄,“啧啧,再怎么说姑姑也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毒,竟然加害于她!” 夏轻云在身后拉了拉夏月蝉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夏月蝉轻轻拂下夏轻云的手,继续睨着云舒说:“卑贱而生的人就该到卑贱的地方去。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对夏月蝉的性子还算了解,知道她是那种你同她较真,她便愈发不可收拾的人。所以她干脆站定在原处,瞧着兀自喜上眉梢的夏月蝉在那儿自娱自乐。 她今日也着实没有心情与夏月蝉理论争执,不然她也不会容她洋洋得意。 瞧着平日里舌灿莲花的云舒此时竟一言不发,夏月蝉倒是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大有想为婉容报仇雪恨的意味,“今日怎的不说话,承认自己恶毒了,认清自己的卑贱了……” 云舒依旧站在原地,脸上云淡风轻,仿佛对夏月蝉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她能如此淡定,月儿可就未必了。 “夏小姐你……” “啪——” 在这件事上月儿本就为云舒感到憋屈,此时面对云舒的无动于衷和恶毒的语言更是在愤愤不平,想要替云舒理论,只是话未出口就被夏月蝉示意身边的贴身婢女狠狠甩了一个耳光,夏月蝉恶狠狠地说:“贱蹄子,主人家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婢插嘴了。” 云舒本不欲与她计较,想着来者是客况且是国公府家小姐,便给她三分薄面,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打了她最在乎的月儿。 所以,在那婢子将手收回的同时,云舒重重的给了那贴身侍女一个耳光,这一耳光可比月儿脸上的重,下去便嘴角便见了血。 “司徒云舒,你竟敢打我的人!你可知自己现在什么身份!你是低等奴婢,而她是国公府的大丫头……” “什么身份?”云舒没等夏月蝉说完,就冷哼一声剜了眼夏月蝉,“只要我还没踏进辛奴园,我就还是相府的小姐,难道我出手的打个丫头都没资格吗?” 夏月蝉显然没想到,原本还老老实实的云舒会突然反击,她有些震惊但随即定了定心,毫不示弱的继续说:“当然有资格,只是她是我国公府的丫头,即便是做错了事,也理应由我国公府来责罚。” “哦!这是为何?”云舒见夏月蝉得意的样子,微微一挑眉说道。 夏月蝉倒是越发得意了,尖锐的笑声吓得池塘中的锦鲤都打了个挺儿,“瞧瞧,到底是庶出的卑贱之人,这叫做泾渭分明!” 云舒倒是毫不动怒,只是瞧着撒欢儿的锦鲤,冷言道:“既然泾渭分明,那夏小姐今日到我相府羞辱于我,指使你的丫鬟责打相府丫鬟,请问这又是什么呢?”云舒说完,杏眼含笑地睨着夏月蝉。 夏月蝉眼见讨不到好处,被故作姿态对着云舒道:“你少得意,我会将此事一一告知姑姑,你等着吧!”说完瞪了一眼身边的泪光莹莹的婢子怒斥道:“给我擦干净了走!” 夏轻云微微向着云舒施礼道:“妹妹年幼,切莫责怪”,说完便追着夏月蝉去了。 瞧着夏家姐妹走远,月儿不无担忧的说道:“小姐当真就不怕夏小姐将此事告诉夫人?” 云舒伸手捡起掉落在地的包袱,拍了拍尘土淡淡道:“放心吧,她不会的,走吧!”月儿乖巧的点头跟在身后。 夏湘影因为安然的事自顾不暇,又身怀六甲行动不便,能维持现下的境况已属不易,若是知道两个侄女竟然跑到相府来生事,还不得好好地说教一番,他们自然不会那么蠢,就算是夏月蝉会,夏轻云可是个机灵的自会拦着。 第七十七章:辛奴园 上一世的时候,云舒从来没去过辛奴园。当然,不管嫡出还是庶出到地还算是正经八百的小姐,也万万不会踏足这种在众人眼里只容贱奴居住的地方,如今却要住进这里在这里为奴为婢,想来也着实讽刺。 月儿一将云舒送到辛奴园的门口,就被管事嬷嬷带走了,想来也是夏湘影安排好的,月儿咋门口千叮万嘱才眼含泪珠跟着嬷嬷去了。 一路上进来免不得遇见些辛奴园的奴婢,由于从来没有小姐被罚到辛奴园的先例,所以免不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对她行注目礼,窃窃私语者也有之。 云舒扫视了一遍四周,嘴角轻轻上扬,似是开心实则是嘲笑,嘲笑自己如今的处境。 “都看什么看?还不快干活!”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众人便作鸟兽散,各自忙着手中的伙计,其中有几人胆大的还不时地回头瞧上几眼。 云舒循声望去,越过众人便瞧见一个双手叉腰,嘴边一颗大黑痣的嬷嬷站在廊下,心中便明了,此人正是月儿说过的辛奴园的管事嬷嬷——胡嬷嬷。卡Kа酷Ku尐裞網 瞧着胡嬷嬷过来表面上是笑颜如花,心中早已暗自揣度开了,这瞧着便是不好相与的主,世易时移,现在的自己必须的好好的讨好她才是正经。 随着脚步的走近,刚刚还疾言厉色的胡嬷嬷早笑的合不拢嘴,“小姐,您来了!”说话间,便示意身边的丫头将云舒的包袱接过来,又继续笑容可掬的说道:“这些事,奴婢们来做就好了,大公子吩咐定要妥帖照顾。” 胡嬷嬷说话的时候嘴角的笑意都未曾有片刻离去,“小姐,这边请!我带您去住的地方。” “嬷嬷,叫我云舒便可,现在我们都是一样,不可再被唤作小姐!” 云舒对着朝前走去的嬷嬷说道。 嬷嬷边走边笑容可掬地说:“那怎么能一样,小姐就是小姐,奴婢就是奴婢!” 说话间便到了南边一间采光较好的屋子,嬷嬷走到前面忙打开了门窗,阳光一下子照射进屋子里,屋子虽小但却收拾的十分整洁、布置也很别致素雅,可见是花了些心思。 云舒在屋里来回四下打量着,没成想辛奴园还有如此敞亮的屋子。 胡嬷嬷在身后一边走着一边絮絮叨叨地开了口,“这大公子一早就来交代过了,说是不能亏待了二小姐。其实这哪儿用说呀,奴婢们这心里都清楚着呢!二小姐不过是暂时过来呆两天,等老爷气消了,自然就会接小姐回去了。” 消气么?云舒在心中冷哼一声,好不容易将我送来这个地方,他们是不会让我那么快回府的,自然也就不会让玄凌气消。 但这些都是云舒在心中暗自忖度着,一点都不能告诉别人,一瞧便知此人深谙高门大户生存之道,若是知道了拜高踩低,自己在辛奴园的日子怕会十分难过。 胡嬷嬷见云舒陷入沉思,察言观色的她怕是觉得云舒对此安排不满意,深恐怪罪连忙开了口,“这里环境简陋,但却是辛奴园最好的地儿了,您就将就一下,左右不过几天的事。” 云舒每次到徐嬷嬷的房内阴暗潮湿,况且她还是得了特别照顾的屋子,其他屋子的境况便可想而知了,于是,对着嬷嬷莞尔一笑道:“很好了,嬷嬷费心了!” 云舒说完话,从袖中拿出些碎银子递到胡嬷嬷的手中。 “使不得,使不得,这可使不得,这都是奴婢们的本分。”胡嬷嬷连忙要将云舒手中的碎银子推诿回去。 云舒却又执意将银子塞回了胡嬷嬷的手中,“嬷嬷,云舒在辛奴园的这段日子还要多靠嬷嬷照拂了!”说话间,云舒又使劲将银子朝嬷嬷的手中塞了塞。’嬷嬷,您就收下吧!’ “那好吧!”胡嬷嬷偷偷地掂了掂手中的银子,面上笑的愈发和蔼可亲,“二小姐,瞧着您没了贴身丫鬟伺候着,奴婢这儿新得了个丫头,做事灵敏!” 胡嬷嬷一边说话一边轻轻击掌,从门外走进一个娇俏的丫头,年龄与月儿相仿,圆溜溜的大眼睛显得异常机灵。 “伶儿见过二小姐!” 这伶儿一瞧便是经过良好的训练,语调礼节都分毫不差,云舒心中暗自打鼓,忙笑着说:“是个机灵的丫头,只是现在我与你们一样,不需要丫鬟伺候,嬷嬷有心了。” 云舒说完便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胡嬷嬷却说:“这些粗重的活儿哪用得着小姐啊,若是让大公子知道了,倒是我们的过错了。” 原来是这一切都是奇琪护的安排,云舒稍稍安了心,便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伶儿留下。 “好好照顾着,是你的福气!”胡嬷嬷转身离去时,低声在伶儿身边耳语着。云舒就当充耳不闻了,这些她还见的少吗,想着拿起茶杯喝了口水。 “呸,胡扒皮!”待到胡嬷嬷的身影消失在尽头,伶儿倒是咒骂起她来,走到云舒身边嘟囔道:“小姐为何要给她银子,她平时就克扣这里的下人,您这样不就是惯着他了吗?” 云舒轻笑,缓步踱到窗前,望着院外不停忙碌的奴仆,淡淡的说:“要知道强龙难压地头蛇,落草的凤凰不如鸡,我现在诸事都要仰仗她,讨好是自然地的。” 伶儿低着头想了想,“奴婢读书少,不懂小姐说的话,只知道胡嬷嬷这种人惯不得,惯了便会得寸进尺。” 云舒耳中听着伶儿的话,眸色渐变,“你倒是很了解!” 第七十八章:值得冒险一试 辛奴园作为惩罚犯错之人的寓所,也最低等奴婢所在之地,定是比不了盼云居和相府的其他各处居所,虽说云舒早已准备,但还辛奴园的生存环境还是刷新了云舒的认知。 天还未亮,就听见外面有一群嘈杂的人声,云舒睡眼惺忪的打开门,她的屋子在最南端,吵闹的人群在最北头。 于是她不得不伸长了脖子极力眺望着最北边的屋子。正巧碰上了出门而来的胡嬷嬷,她见云舒站在门廊处,忙施礼说道:“二小姐,这帮贱婢打扰您了,您且好好休息去吧,老奴会处理好的。”胡嬷嬷说罢,对着云舒谄媚一笑。 初来乍到,云舒自然也不欲多管闲事,无奈她刚欲转身朝着屋内走去,仿佛就听到了众人惊呼之声,原本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大半夜的不睡觉,都在吵吵什么!”胡嬷嬷人还未到,尖锐的嗓音便立刻让众人低头颤抖,一个个目光躲闪,言辞闪烁。 云舒心中有些隐隐不安,准备出去瞧瞧,却被身后的伶儿一把拽住,“小姐,莫去,怕冲撞了您,我去吧!”伶儿说完便急忙去穿鞋。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虽心有惴惴,但现在自己毕竟是初来乍到,明哲保身就好。若真是出了什么事,自己去了胡嬷嬷处理起来怕是会碍于自己身份,如此开罪了她怕是得不偿失。如此想着,云舒点颔首同意伶儿去瞧。 今夜的天空竟没有一点月光,甚至连星星也没有,整个夜空像是一张大大的网笼在辛奴园的上方,云舒原本想睡下,翻来覆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云舒隐约听见窸窣的脚步声和胡嬷嬷压低的声音,“小心着点,快拖出去,速去速回!” 原本就辗转难眠的云舒,此刻更是心中不安,听着胡嬷嬷的声音怕就是担心吵醒自己,只得在将窗纸捅破偷偷瞧一眼。 如水的眸子,随着那群人的走近,眸色渐变。在前面一人拿着灯笼的昏黄灯光下,明显瞧见了一张被白布蒙着的脸,身子软塌塌的被两人拖着,脸上的血偶尔滴答两滴到地上。 听着门口有动静,云舒连忙回身坐在了矮桌旁,一手托着额头作出假寐之态,见伶儿进屋,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佯装自己方才醒来。卡Kа酷Ku尐裞網 “什么事啊?”云舒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地说。 “不过是两个奴婢之间发生了些口角,常有之事,小姐早些睡吧!”伶儿说完便伸手扶着云舒躺下,澄澈的眸中似有悲伤之意。她不说云舒又何必问,大家也不过才认识没多久而已。 翌日一早,云舒刚刚睁开眼睛,起身便发现伶儿跪立在地,云舒眉头微蹙淡淡道:“这是做什么,我说了既然来了这里,大家都是一样……” “不一样!”还未等云舒将话说完,就连忙开口打断了云舒,云舒倒是来了兴致昵了眼跪在地上的伶儿,只见伶儿行了个大礼,继续说道:“我知道那只是暂时的,所以我想跟在二小姐身边,求二小姐成全!” 云舒淡淡一笑,“你为何要跟着我?” 云舒的眸光落在了眼前这个小丫头身上,“不过是为求自保罢了,这胡嬷嬷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这不昨日又逼死一个。在这里迟早都是一条死路,眼下又这个几乎奴婢自是不会放弃!” 云舒心中一惊,但依旧十分沉着地问道:“又逼死一个?” “是的,小姐。在这园子里的有几个未被她压迫过,先是将钱财压榨干净,然后在克扣衣食,粗活累活全身我们干,几个受不住的生了病,不给看就慢慢等死。”伶儿的眸光中燃起一股叫做恨意的东西,她贝齿轻咬的继续说道:“昨儿不就是麻姑久病不愈,也无人照管,实在饿极了就偷偷去捡了泔水桶中的馒头,被发现了给活活打死了。” 云舒的渐渐握紧袖口,她原本以为相府的辛奴园只是活粗重些,却也未曾想到倒成了婢子们的地狱,以现在的自己是绝对不能与胡嬷嬷抗衡的,她凝眉深思一会儿淡淡地说:“你倒是个个性率直,聪明伶俐的丫头,若是我出得了辛奴园,你便到我身边伺候吧!” 伶儿一听,急忙又磕了几个响头,面怒喜色的说道:“奴婢谢过二小姐。” “起来吧!现在道谢,未免有些为时过早。” “不早不早!”伶儿起身,眼神如狐狸般狡黠,“小姐迟早是要离开辛奴园的。”她的语气里充满肯定。 “噢,何以见得?” “一个正经八百的小姐若是一辈子待在辛奴园,不仅小姐名声扫地,就连相府也会脸上无光,相爷最是在乎脸面,怎会如此做!再者说相府是邺璃望族,百年来考靠的不仅仅是功勋卓著,更是世家间的相互支持,相府小姐定是有不少公子求娶,相爷怎会放过!” 伶儿越说云舒的眉头就皱的越紧,等她把话说完,云舒早已是眼露锋芒,睨着她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一个普通丫头怎会看得如此通透?” 伶儿瞧着似是知道瞒不住,或者说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瞒着云舒。如今听云舒问起,她复又跪在了地上,目光从容的和云舒对视着:“良禽择木而栖,奴婢只是不愿不甘心就此了却残生。在这里多亏徐嬷嬷,奴婢才得以读书识字,知道如何审时度势而已!” “好一个不甘心!” 云舒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自己,她又何不是因为不甘心,才依靠着强大的意念和复仇决心再世为人,眼下这人瞧着机灵,又是徐嬷嬷教导过得,应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之前说了,我可以带着你,只是你如何证明你的忠心,而不让我怀疑你是别人的眼线了?”云舒说完话,挑眉看着伶儿。 “现在我无法证明!”伶儿倏然抬头,眼神却越发坚定,“不过假以时日,伶儿必能证明。” 云舒凝视伶儿半晌,方才点头道:“好,那我就冒险一试!” “奴婢谢过小姐!” 云舒这么做倒不是因为有多相信伶儿,而是她深刻明白孤立无援的道理,她现在迫切需要亲信和党羽。这也是她甘愿不辩解被送来辛奴园的原因,就是要完全拉拢琪护。 眼前的伶儿,审时度势、纵观全局,理应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智囊。就如同她所言,伶儿值得她冒险一试。 第七十八章:伶儿 云舒进入辛奴园的第二天开始,伶人几乎包揽了所有云舒应该干的活,并且样样都完成的极为出色。 她先是受大哥的照拂,现又有伶儿的照顾,不仅没有活干还可以偶尔偷溜到后面的徐嬷嬷处去,对于云舒这种名为受罚,但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行为,辛奴园众人也都默不作声,许是碍于云舒从前的小姐身份,但更有可能是瞧着胡嬷嬷的谄媚姿态不敢做声。因为在这里杀了人也不会有人知道,所以云舒放心地认为这里是与外界没有任何联系的,但是她忘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奴婢原本就卑贱,死了也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但她就不同了。时日久了,总会有些像伶儿一样不甘心的人出现,他们会将这种事情添油加醋的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 云舒到底还是忘了这里毕竟也是相府,那些人知道后又怎会让她如此舒坦了。 这日一早,太阳才刚刚冒出头,有人便送来了一大盆子衣服,约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又送来了一大摞锦衣,并且特意嘱咐——这些衣料锦锦缎全都是上品,只能用手搓洗。 胡嬷嬷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但还是免不了心中生疑,“敢问姑娘,此前这些上等锦衣向来不会送到辛奴园,这次……” “这次辛奴园不是进了新人嘛!她当然知道该如何清洗,”说话间那人早已将目光紧紧地锁在了云舒的身上,白皙纤长的手指向云舒道:“小姐吩咐了,必须由她来洗!” “这个……这个……”胡嬷嬷站在云舒和大丫鬟身边,端的是左右为难。 他们不会就此罢手的,该来的还是来了,云舒自然知道是有人故意为难她,因为这个丫头便是婉容的贴身侍女莲儿。 “小姐,我来洗……”伶儿放下手中的活计上前一步说道。 啪——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伶儿的脸上五根红红的指印,云舒将她拉到一边,自己向前走去,许是没想到云舒会陡然上前,莲儿的脸色一变,眸光中有些惊恐。 云舒抢过莲儿手中的衣服,冷声道:“你可以回去了!” 莲儿回神过来,眼睛眨巴几下淡淡道:“我们家小姐说了,要我看着你洗完!” 云舒淡然一笑,心道不过就是洗衣服而已,“伶儿,打水!” “小姐,您千金之躯,怎么能……”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落在了伶儿的脸上,云舒心中一颤,她以前可没瞧见过莲儿如此厉害,伶儿刚欲开口说话,就被云舒示意闭嘴。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现在的相府的小姐只有一个,就是我们家小姐!”莲儿说话间挑眉瞧着云舒,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意。 “打水吧,伶儿!” “是!”伶儿转身跑到井边,拿起木桶打水。 深秋的邺璃城,空气早已有微风荡漾,井水更是刺骨的寒冷。 “好了,该干嘛干嘛去吧!”莲儿话音刚落,众人也就神色各异地走开了,只是不时的回头瞧瞧。 云舒面色淡然的将手伸进刺骨的冰水里,一件接着一件的洗衣服。不多时,十根手指早已冻得通红,井水的寒意好似钻进了骨髓。 “莲儿……” 众人循声望去,丞相府的嫡小姐婉容就站在门口,携着众人进了园子,边住鼻子边说:“莲儿,你怎么能真的让妹妹做这些活了!她怎么能做这些粗活了!” 婉容居高临下的睨着云舒,接着蹲下身瞧着云舒红肿的手继续说道:“瞧瞧这手冻的,我都心疼!” 云舒瞧着婉容假模假样就心中泛起恶心,她可不会让她折磨了自己还做好人的,于是俯在婉容的耳边继续说道:“你这个样子让我瞧着恶心,想吐!” 婉容倏然起身,眸底晕染出一股怒意,“莲儿,怎么办事的,这点水能洗衣服吗?” 莲儿瞬间明白了婉容的意思,快步的走到水井边拿起水桶,打起满满一桶水,不由分说直直地倒了下去。接着一连到了好几桶,原本就快满的水,此时早已溢了出来,水顿时灌进了云舒的鞋里,裙裾大湿了一大半。 但婉容丝毫没有作罢的意思,示意莲儿继续倒水,这几桶可是不分有没有倒进盆里,云舒的衣裳顿时就湿透了。 伶儿正欲冲上去,却被身后的胡嬷嬷一把拉住了,压低声音道:“你想死,可别拉上我们!”于是紧紧的钳住月儿。 云舒洗完那些锦衣的时候,早已冻得全身发抖,嘴唇发紫。婉容走到她的面前淡淡道:“若你诚心认错,我便饶了你!” 云舒兀自走到那一盆衣服边上,眉眼里燃烧着的全是桀骜,这倒是更让婉容恼怒了,“这一盆好好洗吧!这可是你最爱的安然的!”说完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 云舒也发现了这盆衣服的异样,倒出来时众人差点没有吐掉,里面有明显的粪便。 云舒依旧是淡淡的将衣服放入盆中,红肿的双手继续一件接一件的洗着,或许寒冷过于刺骨,早就将云舒的体温也变得很低了,云舒此时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冷。 “莲儿,帮帮妹妹,加水!”云舒越是这样的云淡风轻,就越是让婉容恼怒不已,气急败坏的继续吩咐。 这次不仅仅是浸湿了衣衫,而是让云舒全身都臭气熏天,婉容知道云舒素来爱干净,这么做无疑于狠狠地侮辱了云舒。 胡嬷嬷此前只是听说二位小姐不和,也未曾想会严重到这个地步,伶儿趁着胡嬷嬷出神的空档,飞也似一脚踢飞了莲儿手中的木桶。 这下可完全热闹了婉容,吩咐身后的众人去抓伶儿,伶儿几个转身便将几人全打趴在地,婉容赶紧示意身后的护院去将她捉来,说是冲撞小姐,乱了尊卑,要将她杖毙。 见着人高马大的护院冲了上去,一时间整个辛奴园水花四起,惊呼声一片,云舒不免有些担心。 “伶儿……” 第七十九章:来自长兄的庇护 谁知道年纪尚小的伶儿,竟然像兔子一样欢脱,东挑西窜,几个身量高大的护院竟然也拿不住她。 婉容气急败坏,莲儿倒是见风使舵,对着护院一通指挥,结果没抓住伶儿不说,护院自己还摔得狗啃泥。 见此状况,众人皆侧首偷笑。婉容眼睛瞪着在场的众人,眸中的怒意早已是四散开来,她用力一甩衣袖,“你们都给我抓,谁抓住了我赏银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辛奴园可是卑贱之地,见过最大的官也不过就是胡嬷嬷,她是个周扒皮不把你压榨干净就算是不错的了,还指望能有赏赐,现在一听婉容要赏银百两,自然是一窝蜂的朝着伶儿扑去。 乌泱泱的一群人顿时挤满了整个长廊,园子中间也是人,很快伶儿瘦弱的身影就湮灭在了人海中。 云舒四下张望,两只手来回揉搓着,却只见一个身影嗖的一声便到了婉容后面的廊柱,黑压压的一群人都朝着婉容那边扑去,他们的眼里只有伶儿,或者说只有那一百两。 谁也没有时间顾及其他,包括婉容和莲儿在内,婉容被一个接一个的人来回撞击着,接个人下来鬓发也散了,衣服也脏了。 云舒站在人群外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婉容的如刀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云舒,若能化作实质云舒早已万箭穿心了。 胡嬷嬷瞧着眼前的光景,来回地在走廊踱步,双目焦急的其瞧着门外。 “她会跑,给我抓住她!”婉容将涂满蔻丹的手指向正在站在水坑中央的云舒,顿时云舒只觉得寒冷刺骨的井水也比不上婉容嘴角的笑意。 云舒确实学习了轻功,无奈自己尚未学会就被送来了辛奴园,此时面对常年习武的护院和黑压压的人群,定是逃不了的。 果不其然,云舒被两个护院死死牵制住,不知是谁一脚踢在了云舒的小腿处,云舒便直直地跪在了水坑里, 寒冷!刺骨的寒冷!刺透骨髓的寒冷! 云舒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婉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瞧着狼狈不堪的云舒,尽管她自己也没好多少,可她就是觉得云舒比不上她,向来如此。 伶儿在房梁上瞧着,手死死的抓住房梁,指甲嵌进木头里的都尚未发觉。原本就湿透的云舒,这次再次被从头浇了一遍凉水,嘴唇发紫,牙齿打颤,睫毛都像是接了冰。 辛奴园历来便是卑贱之地,鲜有人踏足。而今相府两个小姐都来到此处,辛奴园早已是惊讶不已,现在瞧着眼前的境况,更是瞠目结舌。 “你如果下来,我便放了她!”婉容对着在房梁上的伶儿,眸光轻蔑十分不屑。 云舒感觉自己的全身都结了冰,她想要告诉伶儿不能那样做,婉容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可是嘴唇也仿佛是结了冰似的,怎么也动不了只能化作重重地喘气。 “好,你说的!不过你要先放开小姐!”伶儿居高临下,睇着婉容道。 云舒太了解婉容的性子了,她是睚眦必报的人,她知道即便是伶儿下来了,她也不可能放了我们中间的任何一人。卡Kа酷Ku尐裞網 婉容抬手示意,护院便将云舒放开,云舒一下瘫软在地。伶儿飞身跃下,正欲扶起云舒。 “把这两个贱人给我抓起来!给我狠狠地掌嘴!“婉容见伶儿下来,咬牙切齿地对着护院说着,很快两人都被钳住跪立在地,丝毫动弹不得。耳光像是雨点般落在伶儿的脸上,本就瘦小的她怎受得起几个大汉的掌掴,很快嘴角便渗出血丝。可能还是碍于云舒的身份,护院迟迟未动手打云舒。 “打!”婉容再次气急败坏地怒斥。 “慢着!”众人闻言皆抬眸看向身后,只见大公子琪护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青蓝色的暗纹锦袍,滚银边的靴子。 谁都知道这位嫡长公子是未来相府的主人,皆是应声而止。胡嬷嬷则是暗暗地舒了口气,紧握的双手也渐渐送了下来。 “容儿,你这是在做什么?莫不是再为难舒儿?” “大哥,你怎么会来这里?”婉容一脸意外的问。 “我为何不能来这里?”琪护神态桀骜的反问,伸手便扶起了瑟瑟发抖,几近昏厥的云舒。 “都散了吧!”男子眼角眉梢都挂着激动的怒意,“快去请府医!”胡嬷嬷闻言正欲抬脚往外走,就被婉容伸手拦住了。 “大哥,你莫不是忘了,她现在不是相府小姐,只是个低贱的奴婢!怎能去请府医?” 婉容的不依不饶,确实惹恼了琪护,“若是有任何问题,我一力承担便是!快去!” 胡嬷嬷走后,云舒被琪护抱到了房间里,伶儿依旧寸步不离的伺候在身边,云舒实在是有些体力不支,眼皮沉沉的耷拉下去, “小姐!”伶儿见云舒的眼睛快要闭上,便急忙俯身在她耳边轻唤着,“小姐,不要睡,不要睡!” 婉容也疾步跟了进来,见琪护满目关怀的模样,噘着嘴道:“这里是辛奴园,低贱之人的寓所,大哥怎么能来此处!” 琪护来回在屋里踱步,婉容上前想要拉他离去,无奈琪护像视他为洪水猛兽般的躲开,并厉声呵斥道:“司徒婉容,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到底是姐妹你怎么如此狠心!” 婉容作为嫡小姐,金尊玉贵何曾受过这样的起,顿时也是火冒三丈,“姐妹!她不过是庶出之女,怎么比得了你我主母嫡出,就是你才会她分不清嫡庶,忘了尊卑!” 琪护将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眸色渐渐深地瞧着婉容,“嫡出如何?庶出又如何?都是父亲的孩子,若是舒儿今天出了意外,你能将自己摘出去吗?” 婉容的眸光微闪,侧首瞧向着气若游丝的云舒,到底是有些怕了,“我不知……” “你不知,你就不能长点脑子吗?还有,别忘了舒儿是怎么受的罚,你若是再不安分,我便将我知道的全告诉父亲!”琪护说话的时候,府医便到了。 琪护又冷冷地对婉容说:“回去好好的静思己过!”,婉容便梨花带雨的跑了出去。 第八十章:夜半哭声 那日一闹腾,云舒便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幸亏是有琪护的照拂,辛奴园的人也不怎么为难她,也不曾催着她去干活,还有伶儿在一旁照顾着,身子也恢复的比较快。 自从她卧病在床,便是伶儿寸步不离的照顾着。这日,伶儿一打开房门,便瞧见云舒起了身,慌忙扶她坐下。云舒瞧着原本白净俊俏的小脸上,红肿的嘴角和双颊,但眸中那份赤城却让云舒动容。 “可还疼?“云舒白皙的手指轻触着伶儿红肿的脸颊。 “不疼了!”伶儿的语气中带着坚定,用力的摇摇头。“只是,大小姐也太狠心了,白长的那么好看!”伶儿嘟囔着嘴为云舒打抱不平。 云舒只是淡然一笑,婉容向来如此,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但这些她自是不会告诉伶儿,无端的让人卷入其中,跟自己一样如履薄冰不是什么好事。 云舒之前看的没错,伶儿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懂得察言观色。“小姐,没事!以后伶儿保护你!”说话间,原本红肿的脸裂开了一抹笑容,像是年画娃娃一般可爱。 保护!云舒突然想到当天发生的事情。伶儿上蹿下跳连几个人高马大的护院都拿他没办法,可见她的武功比云舒高了太多,于是蹙眉问道:“你怎么会武艺?”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之前生了一场大病,将以前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伶儿将头埋得很低很低,声音也很小,仿佛只要大声一点就会陷入无边的哀伤之中。 云舒轻叹了口气,伸手结果伶儿手中的铜盆,“伶儿,只要是你的终有一天都会回来的。”说完,挥手示意月儿先出去。 云舒瞧着水盆倒影中的自己,眸子中不禁有些惆怅,自己何尝不是忘记了过去的一些事物,她太能理解这种想破脑袋也只能瞧见一个模糊影像的哀伤,就好像水中月镜中花。 在床上休养了几天,整日窝在屋子里,想来也是十分枯燥乏味,于是云舒便在辛奴园四下转悠。 云舒住在最南边,于是她觉得从南到北的走,最后回到南边。卡Kа酷Ku尐裞網一路走着,却也只瞧见,斑驳脱落的墙壁,破败不堪的屋子,枯木腐枝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确实也没什么滋味,若是不来还真不敢相信金碧辉煌的相府还有如此衰败之地。 据说辛奴园以前也是一处十分大的院落,是上一代的丞相为自己最爱的宠妾修造的,在这斑驳中也依稀看见当时的别致淡雅,所以一来一去,云舒倒也是走到了傍晚时分。 “哟,小姐,您怎么在这儿啊!”胡嬷嬷许是刚刚去瞧了北边的奴婢,往回走正瞧碰见了云舒,便连忙上前搀扶着,嘴里絮絮叨叨地说:“这北边啊,最是破败,住的都是些生病体弱的贱婢,您怎么能往这边来呀!” 话还未说完,胡嬷嬷伸手请云舒回房去,云舒原本还想往北走走,无奈胡嬷嬷好似十分不乐意自己再往前走去,云舒只得一步三回头。 咦!云舒发出了奇怪的叹声,胡嬷嬷恭敬地问道:“小姐,怎么了?” 云舒揉了揉眼睛,再次回头看确实瞧见了最北端的院墙有一束翠绿的爬山虎,这原本倒是不奇怪,只是在这满目疮痍,枯草满地的辛奴园怎么瞧都有些突兀。 “嬷嬷,那里的草木倒是十分茂盛啊!”云舒停住往回走的脚步,纤长的手指向那抹绿荫,眸子了满是疑惑和好奇。 胡嬷嬷轻轻将云舒的手拂下,满脸堆笑的说道,“可能是谁故意种的吧,这也不奇怪,毕竟人各有所好嘛!” 云舒微微点头,想来也是,常年居住在如此破败萧条的院中,也不乏有些喜爱种植的人,想着云舒回头又瞧了眼那抹翠绿,一阵风过,茂密的绿色分散开,隐约瞧见一把大大的铜锁。、 云舒一眨眼就不见了,许是自己久病在床,心力不济眼花了吧!于是跟着徐嬷嬷一径走了回去。 是夜,许是走了一下午加之身体还未完全好转,现在竟觉得十分乏力,到底还是自己高估了现在的身体质量,毕竟还是尚未及笄的小身板。她一头歪在床上,迷糊着竟就睡着了。 “呜呜呜……” 睡梦中的云舒被一阵哭声惊醒,她倏然睁开眼睛,坐直身子仔细听,微风时急时缓,哭声也似有若无。 皎洁的月芒倾斜下来,大地铺上了一层银霜,再没听见什么动静,云舒刚欲倒下,微风拂过耳朵,哭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那凄厉的声音,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云舒心中一紧,穿上鞋披好衣服就朝物外走去。 深秋的寒霜迎面而来,整个辛奴园都笼罩在层白茫茫的烟雾之中,让人仿佛置身梦境,云舒很清楚的听到那声音是从北边传来,于是顺手哪了灯笼,朝北方走去。 随着脚步的走进,哭声也越来越明显,云舒能准确的听见那声音是从最北边的院墙处传来的。 铜锁! 云舒的脑海里蓦地就出现了那把铜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如此偏僻之地,怎么还会有这么隐蔽的地方。 云舒走到满壁的爬上虎面前时,云舒放下灯笼,深处白皙的手指四下探寻着摸索着,一股坚硬从手中传来,云舒拿起灯笼照亮,是把铜锁,但是却没有锁上。 奇怪,云舒将灯笼靠近一些,明显的瞧见巨大的铜锁没有上锁,她的脚在下面探了探,软软的感觉从脚下传来,云舒拿起灯笼凑近一看。 “月儿!”云舒紧张地慨叹一声,她手里拿着的正是她亲手做给月儿的荷包。云舒又想起方才凄厉的哭声,心中像是被针刺了一下,钻心的疼。 她将荷包藏进袖口,正欲夺门而入,无奈一双大手静静地抓住了自己。 “小姐,万万不可!”胡嬷嬷正炯炯有神地盯着云舒。 “为何?”云舒问道 还不等胡嬷嬷回答,几个婆子立马冲了出来,拉住云舒说道:“不可,千万不可,我们都会死的!” 第八十二章:闹鬼 秋冬交接的寒风肆虐而过,云舒不禁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胡嬷嬷乖觉地将云舒的披风整理了一遍,云舒眉心微蹙,瞧着那抹淡绿,冷言道:“这是为何?” 众人皆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云舒藏在袖口的手紧紧地握住荷包,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危言耸听!“ 胡嬷嬷倒是保持着一贯谄媚的笑意,拍了拍披风上的尘土,“这个我们还真不敢说,总之小姐无论如何定不要打开这扇门。”云舒扫视周围众人皆是频频点头。 云舒原本就不想多管闲事,只想安稳度过几日便想法回去,眼下涉及到月儿她就必须得弄明白,自打来了辛奴园她最担心的就是月儿,担心夏湘影母女会对她不利。 手中的荷包,昨夜的哭声,都令云舒的心紧紧揪着,她眸光一凝转身便朝着那扇门走去。 “小姐,不可!那里闹鬼呀!若是将恶鬼放放出,我们都会死的!”其中一个婆子眼瞧着拦不住云舒,只得大声地将事情说来出来,那婆子连连叹气,双手在胸口合十。卡Kа酷Ku尐裞網 胡嬷嬷回头瞧了那婆子一眼,皱纹满布的脸上满是怒气,“相爷早就说过,不许胡言乱语,怪力乱神!” 那婆子将手放下,叹了口气道:“眼下这不也是没办法嘛!” 胡嬷嬷还欲继续往下说些什么,就被云舒冷声打断了,“罢了,罢了,都回去吧!” 话音刚落,就瞧见伶儿从不远处跑来,越过人群站在云舒身边,“这世上哪有鬼?小姐想去怎么就去不得了!”伶儿红扑扑的笑脸转向云舒继续说道:“小姐,相府有什么地方是你去不得的?” “你这个死丫头,不听老人言,想死你自己去!”胡嬷嬷怒斥怂恿云舒的伶儿。 伶儿性格直爽,机警灵敏,自然是不会吃了这些老家伙的亏啦,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辛奴园待下去的,想来还是靠她还算不错的武技吧。 “好了,别说了,我们回去吧!”云舒说完便拉着伶儿朝南边走去,众人一瞧运输走了,站在原地议论几句,便也被胡嬷嬷打发去做活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小姐,你该不会也相信鬼神之说吧!”伶儿好奇地歪着脑袋瞧着云舒。 云舒狡黠一笑,拍伶儿的肩膀道:“今晚跟我去一趟,有兴趣见见鬼吗?” 到底是年纪尚轻的姑娘,一听便兴奋地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怎么你是不愿去?还是胆子小啊?”云舒挑眉瞧着眼前这张粉嫩的笑脸,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浅笑。 “都不是,只是今晚我得去瞧瞧徐嬷嬷,每隔五天我都回去”伶儿满是遗憾地回答。 “还说忠心,让你随我去冒险就退缩了,出去便不带你了。”云舒嘴角的笑意陡然逝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本正经严肃的模样。 这陡然而至的转变,让伶儿不由地有些担忧,“伶儿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卡Kа酷Ku尐裞網只是伶儿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想必小姐也不会喜欢吧!” 伶儿说的是有理有据,任谁也不会喜欢一个忘恩之人,眸中流露出的真诚和坚持让云舒动容,她拉过伶儿的手,“去吧!也算是待我瞧瞧去。” 辛奴园的夜晚是安静的,众人在一天的辛苦忙碌,在夜晚才能卸下一身的疲惫,这里没有喧嚣也没有半丝浮华,月芒笼罩下的院子依旧萧条落寞,许是没有灯火的温暖,这里的夜也格外清冷。 云舒之前冻伤的身子骨方才好些,伶儿便为她拿出了冬天才穿的大氅。说是大氅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件稍微厚实些的披风,就这件还是伶儿软磨硬泡说云舒身子虚,才从胡嬷嬷那儿借来的。 伶儿将大氅拢了拢不无担忧地说:“小姐,要不等明日吧,我可以陪你去。” “没事的,放心吧!“云舒将手覆在伶儿的手上,露出一个安然的微笑让她安心。说着便出了门朝蹑手蹑脚地朝北边走去。 云舒凭着白日的记忆,在月光的作用下,很快找到了铜锁。她四下张望,侧身俯在门上听了听,里面就像是幽谷,没有任何声响,云舒咽了咽口水,轻轻地将门推开。 顿时,云舒顿时像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满目的断壁残垣,脚底是厚厚一层腐烂的枝叶,污水沿着鞋缝渗进去。 环视四周,一片黑暗。云舒试探着向前走去,突然回廊处的有灯火闪动了一下,云舒心中一惊,暗叹道:“什么人在哪里?” 在灯光的牵引下,云舒朝着那个方向走去,等到云舒走到的时候,灯光就消失了。她心中惴惴,自言自语道:“难道真有鬼,刚刚的是鬼火?” 很快她这个答案就被否定了,之间一间屋子的灯光又亮了起来,但是还不等她看清楚,嘴巴就被捂人捂住,将她套在了一个巨大的麻袋之中。 黑暗,无尽的黑暗,她的双眼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待到云舒再次重回光明之中时,身上已经绑满了身姿,她眨动几下眼睛想要适应一下眼前的亮光,待到她看清身边人的时候,不自禁的问道:“你们是谁?” 只见云舒身边被三个嬷嬷围着,其中还有一人带着黑色面罩看不清样子,但就其身量而言是一个男子。 “每人告诉你不可以进来么?”其中一个嬷嬷阴阳怪气的说着,另一个也附和道:“是啊!没人告诉你么?我们是谁?” “哈哈哈……哈哈哈……她问我们是谁……哈哈”其中一个嬷嬷凄厉的笑着,其余几人也开始发狂的笑着。 突然,一个嬷嬷上前捏住云舒的下巴,“你既然进来了,难道不知道我们是鬼么?哈哈哈……” 云舒吞了吞口水,瞧着眼前的人,确实眼生的很,但她可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收敛心神问道:“月儿呢?她在哪里?” “月儿?她来过吗?我不知道,我知道来这儿的都得死,哈哈哈……” 第八十三章:求救 月儿!云舒的心中晕染而起一种担忧,他们到底是谁?不,她永远都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鬼,有的应该就是捣鬼的人。卡Kа酷Ku尐裞網 哗啦——,云舒才发现自己想什么都是徒劳,因为在寂静的黑夜里她听见了一声清脆的落锁声。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放开我!相府的小姐你们也敢动,是活腻了吗?预感到即将要发生的事,云舒厉声呵斥,想要亮明自己的身份吓退这几人。 但是让他失望了,那几人不但没有被震慑住,反而笑的更加凄厉,“小姐又如何?在我们这儿都一样!”那个阴阳怪气的嬷嬷说话时,示意其他两个嬷嬷上前捏住云舒的下巴,显然这个人是管事的。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抬眸看向表情怪异的嬷嬷,“你!除非你今天可以杀了我,否则你今日对我所做的一切,来日我定会千倍百倍的奉还。” 那人笑容微微停滞了一下,还是从线团上抽下一根尖细的针,缓缓的朝着云舒走了过来,“你不是相府小姐吗?我还真想看看这千金之躯会有如何的反应呢?若是想报仇也等你有命出去吧!哈哈哈……” 话音刚落,她就手上用力,把那根细密的绣花针扎进了云舒的身体里,针尖的痛感迅速蔓延至全身,一阵抽搐过后,云舒在心中暗自咒骂,这般损人的玩意儿,扎的是穴位,让你痛不欲生却又无法喊叫。 “哈哈……哈哈……”那个嬷嬷就像是发了疯一般,接连刺了好几针,身体如同千万只蚂蚁啃咬,钻心的疼噬骨的痛,云舒都没办法叫出声,因为她的最被一块布狠狠地堵住了,汗水和着泪水顺着脸颊淌,第二天天明,云舒几乎昏死过去。 翌日一早,辛奴园胡嬷嬷就站在院中开始打发众人工作,“今天相府有贵客上门,前头的婆子丫鬟们一时忙不开,就将一些活移到我们的手上,你们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一时间,下面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是哪个贵人来了,说的十分人热闹,都好像自己亲耳听见了似的,只是居住在此处,又怎么会知道,不过是为枯燥乏味的生活增添些乐趣罢了。 胡嬷嬷没有瞧见云舒,原以为是云舒贪睡还没起,可伶儿竟然也没来,眼下活计忙不过来,云舒是小姐不干活也就罢了,你伶儿是个什么东西也敢不来干活,想着想着,胡嬷嬷就气冲冲地朝着云舒的房里走去,自从上次云舒生病之后,伶儿便搬进了云舒的房里同住。 “伶儿还不去干活!”胡嬷嬷推门而入,话刚出口就停滞了一下,因为——房里一个人也没有。 原来天快大亮时,伶儿瞧见云舒还未回来,一时慌了神,担心云舒有什么危险,便自己一人从北边那扇门里出来寻她。 这后面虽让破败到却十分宽敞,要想一时半会儿找到人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来回找了好几间屋子,终于在最角落的屋子发现了端倪。 斑驳破旧的木门上落着一把崭新的铜锁,伶儿用手将薄薄的窗纸捅破一个小洞,瞧见了奄奄一息的云舒,身边还有三个嬷嬷。 伶儿的手渐渐攥紧,一脚便踹开了门。 若是只有那几个嬷嬷,对于伶儿来说倒也算不得什么,可是她在窗户里根本没有瞧见有个蒙面之人。 见月儿进来,那人便与月儿打了起来,云舒原以为月儿不过是学过武艺,可还是没想到她竟能此等高手过招,但是几番较量下来。伶儿还是渐渐落了下风。 伶儿见不是蒙面人的对手,转而将目标投向了三个嬷嬷,她几招便将正欲折磨云舒的三人击倒在地。 可他刚刚摘下云舒嘴中的破布时,那蒙面人便扑了上来,云舒知道伶儿不是他的对手,便急忙在伶儿的耳边虚弱地说:“带上我的玉佩,去求救!” 伶儿还欲望说什么,但那人已然是冲了上来,伶儿自知不是那人的对手,这样下去不禁救不了云舒还有可能搭上自己。 伶儿回头瞧了眼虚弱的云舒,便夺门而逃了。只是,她又该找何人求救呢? 第八十四章:独闯书房 巳时左右,两辆地调却不是华丽的马车缓缓停在了丞相府的门前,车帘被人从外面撩开,一个穿着湖蓝色锦袍的男子探身走了出来,并在贴身宦官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卡Kа酷Ku尐裞網另一人则身着暗紫色流云锦袍。 湖蓝色锦袍的男子正是当朝太子永碌,而暗紫色锦袍的正是贞亲王永贞,太子抿嘴浮现出温润的笑意,永贞的嘴角依旧是挂着一丝邪魅的浅笑。 上天对于姑苏家族是厚待的,无论皇子公主,都拥有着惊为天人的容颜。 相府众人早已在外等候多时,如今瞧见二人从马车上下来,玄凌急忙快步走下台阶,语气恭敬的供手:“老臣恭迎太子殿下,贞亲王殿下!” “王爷客气了,我也常来相府请教一二,这些俗礼就免了吧!永碌伸手虚扶起了一下,表情谦逊地说。 “好,好!”玄凌嘴上称是,其实心中还是不会的,毕竟此次太子是奉命前来商量被推迟的秋狩事宜的,自是不敢怠慢。 永碌朝着夏湘影略微颔首,眼神掠过她直接瞧向了她身后的婉容,眸中绽放出如花的灿烂,婉容身着一袭翠绿色锦袍,简单的发髻却也难掩慑人的美丽。 “殿下,这边请!”玄凌见永碌迟迟未往中间走,毕竟是在丞相府门口,多少有些不成体统,只得以此来提醒永碌碌别忘了正事。 永碌收回目光,轻咳一声,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相府大门。 永贞四下打量了一番,却没见云舒的影子,“相爷,贵府的二小姐怎么没见?” 玄凌笑意一凝,转而继续笑道:“这几日小女身体不适,尚在休息!多谢殿下关心!”永贞倒也没有多言,一路走到了书房。 大璃朝向来尚武,秋狩是为了彰显王朝的盛世安定,统治者的文治武功,所以是大璃王朝一年一度的盛事,原本早该举行,无奈当今圣上一直龙体抱恙,直到现在秋狩才被提上了日程。 丞相府书房里,几人正在商议着秋狩的相关事宜,突然就听见外面传来了由远及近的吵闹声。 瞧见永碌轻轻皱起了眉头,玄凌示意琪护,琪护急忙起身向门口走去。然而还不待他打开书房的门,书房的紫檀木木门就被人撞开了,一个神色焦虑的丫鬟跌撞着摔了进来,那人正是伶儿。 她一瞧见琪护,便连忙匍匐上前抱住了他的腿,“大公子,大公子,求求你救救小姐吧!辛奴园那种地方……小姐再待下去怕是没命了!” 伶儿语气哽咽,声泪俱下的请求让人动容。 可相府丫鬟众多,即便之前见过琪护也早已忘了,但是一听到辛奴园的名字,她就知道来的是谁的人了——现在身处辛奴园,又有资格被称为小姐的,也只有云舒了。 “她怎么了?”琪护焦急地问。 “护儿!”还不等伶儿开口,玄凌冷冷地声音从背后响起,那是在警告琪护眼下还有重要的事。 伶儿也瞧了眼屋内,两位翩翩公子坐在其中,身上的明黄佩玉预示着皇族身份。伶儿继续说道:“大公子,救救小姐,也只有你能救他了……” 玄凌下意识地瞧了永碌一眼,只见他眉头愈发紧皱,眯起的狭长眸中疑惑渐深,再瞧一旁的永贞也是如此。卡Kа酷Ku尐裞網 许是着这丫头眼神,两个人都还没搞清楚丫头口中的小姐到底是谁,玄凌眉梢一凝,疾步上前厉声呵斥道:“你这个贱婢,在贵客面前胡说八道什么?滚下去!” “父亲!”琪护唤道 “坐下去!”玄凌对琪护斥责。 “相爷!”伶儿从地上爬起来,嘴唇颤抖的说:“虎毒不食子呀相爷,小姐再怎么说也是您的亲生女儿,是相府的庶……” “啪……” 伶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玄凌手劲十足地甩了一巴掌,他有些气急败坏地说:“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胡说,若是有事,我自会派人去辛奴园瞧,你我从未见过,来人,来人!” 玄凌连喊了两次来人,踟蹰在门外的护院才纷纷冲了进来。 “先把她带下去,容我稍后处置!” “是!”护院们闻声而动,急忙上前拉扯伏在地上的伶儿。 “相爷,相爷,您不能这样,小姐会死的,会死的!”伶儿挣扎着,似是有些走投无路了,这才挣扎着转向永贞,嘶声大喊:“殿下,殿下,救救我家小姐!” 玄凌心下一惊,忙回头看了永贞一样,瞧见他没有插手的意思,才冷声斥责道“还不快待下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永碌眉毛紧蹙,喝了口茶冷声问道。 玄凌满脸笑意又有些许尴尬地说:“不知道那里跑来的疯丫头,我相府的小姐都有贴身丫鬟,那里轮到野丫头胡说……” 就在伶儿快要被拉出书房的时候,似是想起了什么,声音激动地喊道:“是云舒小姐,我有证据,有证据!” 听到云舒两个字,永贞动作一顿,眸中的疑惑夹杂了些许好奇,冷声道:“慢着……” 他薄唇微启动,阻止了护院带走伶儿的动作,他抬眸看向狼狈的她,“你说的证据是什么?” 玄凌狠狠瞪了伶儿一眼,转身躬身行礼,语气有些急切地说:“殿下,这丫头胡言乱语,您莫要……” 永贞抬手制止了他的话,起身缓步走到伶儿的身边,语气极淡地问:“你说的证据是什么?可否拿出来我瞧一眼!” 伶儿挣脱护院的钳制,跪在地上对永碌和永贞行了大礼,哽咽着回答:“我家小姐正是相府的二小姐司徒云舒。”说着从怀里将云舒给她的玉佩双手呈到了永贞的面前。 通透的玉佩上一个铁画银钩的舒字,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深邃的眸光如同枯井一般,深不见底。他侧首瞧着面色讪讪的玄凌,“相爷,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二小姐身体不适在休息吗?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这……”玄凌一时语塞,永贞心急如焚,对着永碌拱手道:“皇兄,你看这……” 玄凌和永贞的目光起齐刷刷地看向了永碌,毕竟现在在议的是一建大璃朝的盛事。 第八十五章:谢谢你 永碌的脸上喜怒不见,若有所思。卡Kа酷Ku尐裞網不多时,对着永贞微微颔首,“商议的许久,确实有些乏力,休息会儿再议吧!”说完,对着永贞摆摆手。 “多谢皇兄。”永贞对着永碌一拱手,急忙对着还跪伏在地的伶儿说:“快!我和你去就你家小姐。” “好、好!”伶儿慌忙起身,领着永贞朝外面走去,玄凌不欲家丑外扬,但见太子都没有多言,何况还是身份尊贵的亲王,只得自己在心中暗暗叫悔,还得陪着笑和太子游园。 “殿下,为何要同意?”站在太子身后的宦官小声问道。 永碌转动着手中玉石戒指,冷冷一笑道:“二小姐是什么身份,大小姐又是什么身份,你可明白?” 宦官侧首想了一会儿,茅塞顿开的哦了一声道:“小的明白了,明白了!” 永碌眸中散发着森冷的寒光,似是自言自语有像是对着身边的宦官道:“这样,他就永远只能屈居我之下了!” 伶儿领着永贞出了书房直奔辛奴园。卡Kа酷Ku尐裞網“你说救命,云舒到底怎么了?还有辛奴园又是个什么地方?”永贞边急急地走着边询问月儿。 “辛奴园是相府惩罚犯了大错的奴婢的地方,是相府最低贱之所在,小姐现在已经生不如死了,总之,一言难尽,您自己见到就明白了。” 说话间,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辛奴园的门口,永贞身份尊贵,自是一路畅通无阻。 当辛奴园的破败映入永贞的眼帘时,他的眉头渐渐拧了起来,表情愤然地走了进去。 “伶儿……你又偷懒……”胡嬷嬷瞧着伶儿进来,拿起藤条便欲抽下去,却被永贞一手钳住。 众人神色各异地瞧着眼前的光景,议论之声渐次传来。 “你……你……你是?”胡嬷嬷看清楚来人,衣着锦袍,金冠束发,眉宇清秀,丰神俊朗。 腰间一块明晃晃的明黄玉珏,终于是让胡嬷嬷对来人的身份有了一知半解。 “不知贵人来此所为何事?”胡嬷嬷施了大礼,又对着众人喊,“还议论什么,还不快见过贵人。” 永贞可没有闲工夫搭理这一帮人,跟着伶儿快速地朝着最北端走去,胡嬷嬷一路小跑地跟在身后,见他们停在了那扇门前。 “使不得,使不得,这可使不得!”胡嬷嬷挡在了前方,连声说着,眼里满是惊恐和畏惧,众人也是连声附和着。卡Kа酷Ku尐裞網 永贞环顾众人,冷冷地开了口,“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还有本王去不得的地方?” 此话一出就好像是飞石扔进森林,惊起雅雀一片,唧唧喳喳的议论声比之前更甚。 “你竟敢挡住贞亲王殿下的道,还不让开!”伶儿见胡嬷嬷还惴惴地站在前面,便扬声说道。 众人先是一愣,紧接着直直跪在地上行礼。永贞便急忙进入了其中。 破败的房间里,云舒被困在廊柱上,头软塌塌地垂着,额角上是渗出来的岑岑冷汗,发髻和衣衫更是凌乱不堪,婚神无一处不是钻心的疼痛。 许是觉得云舒没有力气叫喊了,塞在嘴里的布早已被拿开,一根接一根的针又被扎在了云舒的身体山上,这些东西虽然细小,但针针都扎在穴位之上,虽不致命,但却会让人痛不欲生,只想早死早解脱,可云舒依旧一声没吭,因为她在等。 突然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云舒浑身一激灵,缓缓睁开了眼睛。“哈哈……哈哈……二小姐你好真是好耐力呀!”见云舒竟然还活着,那个嬷嬷似是更加兴奋了,拿起明晃晃地银子针就又要扎下来。 蓦地,云舒听见门外有些凌乱的脚步声,隐约听到了伶儿的声音,她便知道自己等的人到了,所以嬷嬷在扎下那针的同时,云舒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几个嬷嬷和蒙面人还在疑惑,这半死不活的二小姐怎么拼命的叫喊了一声,但还不待她们想明白,门就被人大力地踹开了。 一瞧见云舒的惨状,伶儿便不由分说地踹开了嬷嬷,她解开了云舒的绳子,瞧着满身明晃晃的银针,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云舒努力的坐着,惨白的嘴唇淡然一笑说“没事的,帮我拔出来就好!”,有气无力的样子,让伶儿的眼泪掉落的更加厉害。 永贞自打进门见到云舒的惨状,眉头就没有松开过,此时见蒙面人夺门而逃,也没有心情去追了,他轻轻地解下披风,小心翼翼地系在了云舒的身上,满心满眼都是极致的温柔。 云舒的眼睛像是蒙山了一层抹不开的雾,朦胧中依稀瞧见了永贞模糊的轮廓。 “谢谢你!”云舒的声音很小,小到永贞如果不仔细听还以为是从云舒心底飘出来的。 永贞将她一把抱起,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恍若天神下凡 第八十六章:与人无尤 正午的阳光在永贞的头顶,焦灼的目光紧紧凝视着云舒,眸中交织着愤怒和心疼,那几个嬷嬷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这些自称鬼魅的人,也不过就是凡人一介罢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刚出那扇门就碰到了急忙赶来的玄凌和琪护,永贞压抑在心中的怒火,在瞧见玄凌时再也无法自抑,“相爷……按理这本事相府的家事,只是堂堂相府二小姐就被下人如此折辱,还真是前所未闻!” 玄凌头如捣蒜,连连声称自己有罪,随即满目愤怒的瞧向以胡嬷嬷为首的辛奴园众人,“谁给你们的胆子,你们竟敢如此做?” 他像是一头发怒的雄狮,盯着胡嬷嬷。 “相爷冤枉啊!老奴早就说过不能进,进了就会死的!”言罢,胡嬷嬷连连叩首,转瞬额间便了有殷红之色。 “去了就会死?相府当真还有如此神奇之地么?”永贞听到了嬷嬷的话,眉心微蹙。 胡嬷嬷一听贞亲王似乎对自己所言有所质疑,倒也是顾不得许多了,毕竟自己的命最为重要。“是的,殿下,这里面一直闹鬼,是万万去不得的。” 胡嬷嬷战战兢兢地将话说完,辛奴园众人见见多识广的胡嬷嬷都如此说了,自是频频点头。 “住口,胡说八道什么!”玄凌厉声呵斥众人,他平生最恨的便是鬼神之说,见众人在永贞面前如此说,自是勃然大怒。 “到底是有鬼,还是故意捣鬼,我自会问清楚!”永贞瞧着怀里越来越虚弱的云舒,显然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最佳时机,于是吩咐侍卫将胡嬷嬷也抓了起来。 入目的是流苏锦帐,盼云居早已点燃了极淡的熏香,府医也早已静候在此,夏湘影母女定是听说了此事,早已打发人将这一切安排好,他们是不会放过咋外人面前表现贤良淑德的机会的。 永贞将云舒放在了床上,婉容立时就扑了过来,抓住云舒虚弱的手泪珠连连的问:“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云舒实在是没有了力气与她多言,只得费力的将头看向了另一边。 “相爷,堂堂相府小姐,怎么会在那种地方?”永贞紧紧的攥在衣角。 将云舒被罚之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还重重叹了口气到道:“原本只是挫一下她的倔劲,但是我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去哪里!”玄凌饱经风霜的脸上早已满布了心疼,瞧着不像是伪装的。转而眉梢一凝,目露凶光盯着跪在地上的嬷嬷,“说,你们为何要将小姐带到那里?” 三个嬷嬷偷偷地互相瞧了眼,皆是连连点头。 “不说是吧!不说就拉下去廷杖,打到想说为止!”永贞目光森冷,食指微微朝前一点,站在门外的护卫便欲将几个嬷嬷拖下去。 “冤枉啊,老奴真是冤枉的!”胡嬷嬷奋力挣扎朝着永贞大喊,见永贞丝毫不为所动,瞧见正在床边照顾着的伶儿,她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喊道:“伶儿,伶儿,你帮帮我……” 想到胡嬷嬷往日的作威作福,伶儿倒是想让她也吃吃苦头,只是伶儿这样想,云舒可不这样认为。卡Kа酷Ku尐裞網 见云舒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伶儿连忙上前去扶,“小姐,你要干什么?” 众人闻言皆瞧向云舒,伶儿见云舒想要坐起来,慌忙将枕头垫在了她的背后面,只见她轻咳一声,虚弱无力地说:“这件事与人无尤,是我自己好奇才去的……” 咳……咳…… “小姐!”伶儿轻拍着云舒的后背,心疼地说着。许是这一拍气便顺了,稍微喘了几口气又道:“只是这几个嬷嬷着实可恶,不禁装神弄鬼,还如此折磨,实在不可饶恕……” 兴许说的有些激动了,云舒连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一旁的永贞显然是不信的,只是这原本就是相府的家事,本就不该过多插手,现在太子永碌也位列其中,实在也轮不上自己在这里耀武扬威。 云舒在伶儿的帮助下,重新躺了下去。玄凌悄悄瞥了眼永碌和永贞,似是都有所顾虑,深谙察言观色之道的他连忙开口说道:“先将这三个嬷嬷关起来,容后发落。” 府医为云舒瞧完,开了一些药方便叮嘱云舒要记得按时吃药就去了。众人见云舒并无大碍,也都作鸟兽散了。 婉容在离去之前装模作样拉住云舒的手,“瞧妹妹这模样,可心痛死姐姐了。”说罢,白皙的手指轻轻为云舒整理鬓发。 她俯身去为云舒掖被子,动作温柔到极致,但口吐之言却恶毒至极,“被针扎就学乖了,算是没辜负我的心血。” 婉容起身用手绢擦拭了一下眼角似有若无的眼泪,“妹妹,好好休养,我会再来陪你解闷的!”说罢,便也携着莲儿扬长而去了。 秋冬交接,众人一走,出了院外簌簌的落叶声,便再也听没了半分的声响,永贞瞧着似睡非睡的云舒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几日不见,怎的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 温润的语气,柔和的目光。让云舒想起了与他之间发生的点滴,那些画面倏然涌入脑海,仿佛带着历史的尘嚣,穿越了时间和空间,只可惜,她与他注定的错过。 云舒苍白一笑,澄澈的眸子里倒是倒映出了永贞俊朗的容颜,“这么狼狈,让殿下见笑了吧!“ “当真是你自己好奇去的?”永贞似乎还是十分的不信。 云舒依旧笑着,“都怪自己一时贪玩儿,险些酿成了大祸。” 其实云舒只是担心永贞又会为了自己开罪太子,唯恐他会继续追问下去,到最后有害的他自己多受一份罪,况且婉容早已为太子种了蛊,无论何种证据,太子都是会偏帮婉容的。 自己又何苦鸡蛋碰石头,到头来害了自己,苦了永贞。 永贞瞧着眼前小小的人儿,眸中却燃烧着超出同龄人的坚毅和冷静,他眸中噙着浅嘲,不顾男女有别,伸手将云舒抱进了怀里,许是太虚弱了,这次,云舒没有丝毫的反抗,而是静静地享受着这安暖的时光。 第八十七章:爱深沉 夕阳温暖的余晖偷偷潜进了房间,在不起眼的角落,在不起眼的角落,留下斑驳的脚印,极淡的熏香依旧袅袅升起,只是不知道已然换了几次。卡Kа酷Ku尐裞網 伶儿走进屋里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么一种光景:云舒抱膝坐在床,夕阳殷红的光芒洒在她的半身上,却好似把另一半藏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小姐……”伶儿轻唤。 云舒的眼皮动了动,没有焦距的双眸最终定格在了伶儿满是担忧的脸上。 “小姐——”伶儿提高了音量,快步走到床前放下手里的托盘,“你……没事吧?” 云舒下意识地摇摇头,预备起身却被伶儿拦住,“小姐,你好好好休息!”说话间,伶儿便连忙伸手让云舒躺下,许是肢体间的触碰才让云舒回神过来。 她徐徐的躺下,眸光对上月儿担忧的目光,“我没事……贞亲王殿下呢?” “殿下见你睡着后,便去了书房议事,不过他临走之前说议完 事便会过来看您。”伶儿将托盘上的瓷碗端到了云舒的面前,“是补汤,殿下特意吩咐的!” “你别让他再来了!”云舒睇着补汤,幽幽地说。 伶儿似是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只好抿唇不语,将手中的瓷碗递了递,“小姐,趁热喝!” 云舒接过瓷碗,“你快去书房外等着,别让他再来。”还不等伶儿明白过来,云舒便将她朝外推。 “为何不让我来?”不知何时,永贞已经站在了门外,已然听到了云舒说的话,此时正满目疑惑的瞧着云舒。 云舒轻咳一声,“殿下,秋狩大事原本就因我而误了时辰,若是在耽搁,怕是圣上要怪罪了。” “你这是在担心我?”永贞狡黠地眸光正瞧着弱不禁风的云舒,只见云舒眉头渐渐蹙起,“都什么时候了,殿下还有心情玩笑,还请早些回宫向圣上请罪……”说话间,云舒连续咳了好几次,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架不住云舒这样折磨自己,永贞慌忙过来轻拍云舒的后背,柔声说:“瞧着你喝完了药,我便走。” 云舒迅速的将药汤一饮而尽,微微挑眉瞧着永贞,永贞也只得悻悻然地离开了,不过,走之前对着伶儿再三叮嘱了一番方才离开。 云舒喝完了药便又沉沉地睡去了,冷月的清辉覆在她苍白的脸上,她的脸似乎比月芒更白,白的令人心疼。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云舒的脸颊,动作轻柔的拉过一旁的锦被替她盖上,动作柔和的几乎没有一丝声响,自是不会惊动早已熟睡的云舒,但却惊醒了守候在侧的伶儿。 “谁!”伶儿警觉的站起来,面对着眼前人,她已经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眸中的敌意却在那人转身的一瞬消失殆尽。卡Kа酷Ku尐裞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敬畏。 “主人!”伶儿一拱手,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月光下血玉修罗发出森冷的寒光,不是莫离还会是谁呢?只见他眸光如霜,比这夜晚的寒风更冷,“混账,你是如何保护她的?” “属下办事不利,甘愿受罚!”伶儿语气沉着又坚定,她作为莫离手中训练的十二修罗,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差池,错了便要受罚,就算是莫离要了她的命也得给。 莫离瞧了瞧还在熟睡中的云舒,冷言道:“本座再给您一次机会,若是再办不好,就自行了断吧!”说话间,莫离轻轻地为云舒掖被角,原本森冷的目光此时却是碧波微漾,像是云朵那般柔软。 “是!”伶儿简单的一字说完,便悄声退了出去。 此时的月光正照在云舒和莫离的脸上,莫离紧盯着云舒,就好像是在瞧一副稀世珍宝,眸中却又一种叫做忧伤的情绪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都怪我疏忽大意,太掉以轻心,以为伶儿可保你无恙,都怪我,都怪我!” 莫离的眸中的一丝晶莹在缓缓转动,他颓然的坐在了云舒的床边,眸中是无尽的落寞。 兴许是他这一坐,躺在床上的小人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瞧见床边坐了个人,没由来的心中一紧,她用尽所有力气想要击过去。 天生对于危险的敏锐感,让莫离迅速躲闪,云舒扑了个空,身子朝前倾去,就在快要摔下去之时,她那纤细的柳腰被莫离有力的揽住。 “你想谋杀师傅呀!看来还死不了!”莫离的声音冷冷响起,云舒这才反应过来,此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师傅,她这才松了口气。 云舒将身子朝后一缩,“你这个无良师傅,徒儿有难不见你,奚落我倒是有一套!”云舒愤怒的说着,但语气却十分虚弱。 莫离瞧着虚弱不堪的她,眸底的自责一闪而过,“你这不还活着吗?平时叫你好好练功你不练,这次知道厉害了吧!” 眼前这个带面具的男子,不是真正的凶恶只是腹黑而已,在云舒看来莫离并不可怕,只是真的有些嘴欠。 于是她瞪了眼莫离,嘟着嘴侧首看向窗外不愿与其说话。 “好了,师傅这次是有要事去了,谁知道就发生了这些事。”莫离的眼神有些暗淡,语气中充满了自责。 这样突如其来的转变,但是让平时见惯了莫离冷峻模样的云舒,不禁乐了起来,“哈哈……师傅原来你也会这样……” 可云舒的笑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突然而至的黑影和浓浓的血腥味破坏了。 第八十八章:深夜到访的永贞 孤月高悬的天空,使得整个夜晚一半明亮一半黑暗,云舒许久不见莫离,一番逗趣心情也变得十分舒畅,但是跌跌撞撞进来的人倒是让云舒的心情顿时跌落不少。卡Kа酷Ku尐裞網 “发生何事?”云舒瞧着浑身是血的鬼煞,隐隐的不安在她的心中渐渐燃起,还不等她满是担忧的眸子锁定在来人鬼煞的身上,他早已软塌塌的倒在了地上。 云舒将被子一掀,鞋都顾不得穿,她将鬼煞的头抬起,不停的拍打,“鬼煞、鬼煞,你醒醒啊!” “我来吧!”站在一旁的莫离冷冷的开了口,伸手扶住云舒的柔肩,示意她先坐到一旁。 莫离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他不过是不愿云舒为了此事又劳神伤力,可当他刚刚把手放在鬼煞的手上时就微微蹙眉,心道:“一个人的脉搏不应该如此迅速的停跳,应该有一个过程才是。” 龟息闭气! 牛虽有耳,而息之以鼻;龟虽有鼻,而息之以耳。莫离见鬼煞的状况有些奇怪,脑海里闪现出这种江湖传言的龟息闭气功,说是闭气其实不过是将自己的呼吸放在了耳朵,暂时封住自己的心脉,形成了假死的症状。 莫离想到这里便运功准备一掌就此拍在鬼煞的身上,云舒见莫离目露凶光,正欲上前拉住,无奈莫离的速度太快,眨眼间,这一掌就已拍在了伤痕累累的鬼煞身上。 鬼煞的嘴角缓缓淌出了鲜血,月芒下的一切原本就是白茫茫的一片,这乍然出现的大片血迹尤为明显,也刺痛了云舒的心,“师傅,你不欲救人便罢了,怎可伤他性命!” 月光下云舒的脸色愈加苍白,此时的她正站在不远处睇着莫离,眸子里满是责怪和气愤。 “他不是鬼煞,他绝对不是鬼煞!”莫离对着云舒斩钉截铁地说,纤长的手指向躺在地上的鬼煞。 云舒先是一愣,交替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鬼煞和莫离,“师傅这是何意?这明明就是鬼煞!”云舒的语气里充满了疑问和好奇。 莫离并没有急着回答云舒,只是默默走到了鬼煞的身边,在他耳根后面来回地摸索着,一个人想要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只有通过易容术,所以他只需要揭下这个人的面皮便可证明此人并不是鬼煞。 就在此时,原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顿时出手,幸亏莫离伸手敏捷才及时躲过了这一掌。 这人见一掌落空,便迅速的站在了云舒的身边,云舒正欲向后跑开,鬼煞却拉住了云舒的手,柔和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舒儿,是我!” 此时,莫离也已瞬移的速度来到了云舒的身边,他明显的瞧见此人并非是鬼煞,但云舒眸中却无半点意外,反而还有一丝喜悦和意外。 “殿下!”云舒柔声唤了一声,莫离的手稍一用力,就将云舒放在了身后,自己挡在了云舒的面前。卡Kа酷Ku尐裞網 修长的身影死死地遮挡住了云舒,随风扬起的头发像是春日的柳树那般柔和,只是前方是冷峻的面具和一双令人震慑人心的眸子,“此人并非鬼煞,来此定是居心叵测。”莫离侧首向身后的人说着话,他将手一挥示意她先到一边呆着。 “你到底是何人?竟敢在此放肆。”莫离瞧着眼前人厉声问道。只见那人笑而不答,眼眸中满是轻蔑和不屑,作为高高在上的鬼渊阁阁主何时受过这种挑衅,他的眸中怒火在燃烧,就在他出手之际,云舒闪身挡在了此人的身前。 “你……”莫离及时收住了就要击中云舒的手掌。 “师傅,他的却不是鬼煞,他是贞亲王殿下,师傅不可伤了他!”云舒说话的时候将双臂展开以此来护住后面的人。 莫离眉心紧蹙,嘟囔道:“贞亲王?” “是的,师傅若是伤了他,你便会有杀身之祸!”云舒语气平淡,但眸中却满是肯定。 莫离作为江湖第一大派的阁主,虽然不像是在朝为官的公卿大夫一般时常能见皇亲贵胄,但是对于这些皇子公主倒还是知道的,只是云舒身后之人并非永贞啊! “你让开,此人也并非贞亲王!”莫离说着便一把拉开了云舒,此人显然知道自己不是莫离的对手,一直在闪躲。 莫离虽然不知道云舒为何会将此人当做永贞,但是不管什么原因他也不能让云舒有任何危险,之前发生过一次的事情就绝对不能发生第二次,所以莫离几乎是招招致命。 “师傅,你若是伤了他,我就一头撞死!”说话间,云舒便做出了以头撞廊柱的动作,其实云舒也就是说说而已,她好不容易重生得来的命怎么会就此舍去呢?不过是见二人僵持不下,故此选择的权宜之计罢了。 但是,这可吓坏了莫离,一个箭步冲上来揽住云舒,“你是猪脑子吗?那人不是永贞,你为什么不信我?”莫离嘴中虽然在斥责,但眼底的那丝心疼却掩藏不了。 “师傅,贞亲王是我朋友,你不可伤他,况且,你伤了他也会害了你自己。”云舒对着莫离柔声说道。 莫离知道一定是那里出了问题,云舒一定会护着那人,这样下去自己还有可能会失手伤了云舒,他对云舒淡然一笑道:“好,我不伤他!” 莫离将云舒扶到椅子坐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有等他自己露出马脚,他费尽心机来到盼云居不可能就此罢手。 “贞亲王殿下如此到访,定是有要是相谈,我就先不打扰了!“莫离说着话,担忧的瞧了云舒一眼,一闪身便消失于茫茫的夜色中。 “殿下,为何这般模样来我的盼云居?”云舒瞧着满是伤痕的永贞,眉头微蹙疑惑问道。 第八十九章:迷魂香 月光落在云舒眼前人的脸上,这张薄薄的嘴唇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卡Kа酷Ku尐裞網他的确不是永贞,可在云舒的眼眸中倒影的便是那张丰神俊朗的脸。 “为何会是这样?”藏在不远处的莫离暗自诘问着自己的内心,这世间能够改变一个人容颜的便是易容,可是能让一个人认错自己的就只有下药了,想到这里,莫离眨眼便不见了。 远山的草庐内,扁华听了莫离的描述,稍加沉思一会儿便淡淡开了口,“这应该是迷魂香的作用!” “迷魂香?”莫离似问非问,这迷魂香能够迷惑人的心智,让人产生幻想,自己怎么就没想到了,难怪今天云舒的房里有一种奇特的味道,也许是自己功力深厚对这种东西有了抗体,所以才没被迷惑的。 想到这里莫离顿悟似的点点头,便急忙起身意欲离去。 “你说她说那人是贞亲王?”扁华薄唇微启,声音如同空谷幽兰,淡雅动听。卡Kа酷Ku尐裞網 莫离点点头,沉重的面具下发怵低沉的声音,“怎么了?”眸中满是担忧和焦急。 扁华拿起水壶开始倒茶,清脆的水声交织着柔和的声音徐徐说道:“迷魂香轻微使用会使人昏迷,秩只需静待些时间自己便会安然苏醒,但如若是过量使用,则会令人神志不清,将人当做心中最爱之人,并会……”扁华说至此处眸光飞转,支支吾吾。 “会怎么样?”莫离显然有些不耐烦,右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茶具全被震碎。 扁华拿起手中的最后一杯水喝了,招招手示意莫离凑近些,扁华在莫离身边耳语几句,只见莫离眸中的担忧越发明显。 “快,将解药拿给我!”莫离焦急的说。 扁华起身进去,一会儿便将一个药瓶递给了莫离,“人家心有所属,你又何必这么上赶着。”这句话似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莫离听,但莫离并没有理会,只是拿过药瓶快步的走入了一片月色中。 与此同时,云舒与那人坐着闲话了几句,不知怎的,云舒突然觉得身体热的厉害,就像是被放在火焰上炙烤一样,她原以为是自己受了风寒,但是迷糊间她瞧见了永贞嘴角一个轻薄的笑意。 她蓦然一惊,猛地抬头看向此人,他眸中神烦的笑意证实了云舒的猜测。 “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舒儿!” “不!你不是殿下,不是。”云舒用力的帅帅头,想要认真的瞧眼前人是谁,无奈他看见的始终是永贞的脸。 只见那人越靠越近,温热的鼻息都已经喷到云舒的脸上,“我就是你的殿下呀,我就是呀!”云舒步步后退,那人步步紧逼,直到逼在了墙角。 永贞虽然纨绔但那都是表面现象,而且他是龙子龙孙定然不会行这种下流之事,所以眼前人一定不会是永贞,只是自己为何会瞧见他。 还不等云舒想明白,全身的燥热都让云舒无法继续往下想,她奋力将那人推开,想要大声呼救,可一瞥见那张永贞的脸就有些顾虑。 云舒扶着墙,颤巍巍的走着,极力想要避开那人的靠近,尽管她十分不愿意承认,但是如今在眼前的人就算是个大冰块,而她也忍不住想要贴上去。 那人突然停住了脚步,坐在了桌边,微眯起的丹凤眼里情欲渐浓。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颜色鲜艳的唇,语气暧昧地说:“舒儿,你还真是出乎我意料的……诱人!不过,我是不会强人所难的,我会等你心甘情愿的来求我……要你!” 说完,那人得意的笑了起来,仿佛已经想象到了那种香艳的画面。云舒咽了口唾沫,强忍着口感舌燥的感觉和身体里叫嚣的欲望。 “你不是永贞,不会有那么一刻的!”她斩钉截铁地说完,边准备大声呼救,不料那人一闪身捂住了云舒的嘴巴,“我原本不想强求你的,但是舒儿你也太不听话了。”说着便伸手去撕扯云舒的衣服,云舒的手在私下游游走摸索些什么。 终于她在混乱找到了自己藏于锦床之上的匕首,她胡乱的扎了下去,一股子鲜血从那人胳膊处冒了出来。 很显然,那人已经被惹恼了,“司徒云舒,我是在帮你,你以为你中的是一般的迷魂香?那可不是普通的眉药,不是你强忍着欲望或是泡一下冷水就可以解决的,你需要和男子发生关系,如若不然,你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那人捂住手臂,狡黠的一笑说:“舒儿,难道你不喜欢我么?” 云舒心中有千万个声音在告诉她——眼前人不是永贞,于是云舒扯开一个苍白的笑,“我宁愿死!”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闪身夺过云舒手中的匕首,捂住她的嘴,开始上下其手的游走开来。 药性显然已经渐渐发挥了出来,此时的云舒几乎无法拒绝这种疯狂的举动。迷魂香是毒药,是钟在她身体里的毒瘾,而这人的身体是唯一能够解开她毒瘾的药,一旦碰上便万劫不复。 突然那人冷哼了一声,便再也不动了,出现在他身后的是莫离森冷的面具,瞧着那人纹丝不动了,云舒倒吸了口凉气。 莫离将她身后的锦被用力一扯便盖在了云舒的身上,“我都告诉你了,他不是永贞,傻子!” 莫离此时的身体距离云舒很近,云舒不自觉地咽了口水,奋力将他一推,“离我远点!” 莫离瞧着她满面潮红,知道是那药起了作用,“你药性发作了?” “知道还不离我远点!”云舒口气不善地说。 莫离温柔一笑,“没关系,我不介意!”说话间便一把抱起了云舒。 第九十章:误会 等到云舒再醒来之时,天已经大亮,窗外的日光倾城,云舒缓缓睁开眼睛,不由的抬起手遮住了刺目的阳光,身上如同煎熬一般的燥热感已经消除了,而记忆中残留的最后的画面是莫离抱着她,最后一句话是莫离说的没关系,不介意。卡Kа酷Ku尐裞網 想到这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双手捂上了有些泛红的脸颊。耳边之前那人说过迷魂香必须要和男人发生关系,方可解除,如今自己安然无恙,那就是说……云舒不敢继续往下想,她支撑着身子做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发现此处并不是盼云居,而是重花楼的顶层。 很显然是莫离救了她,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迅速掀开了锦被,还好还好,自己的衣裳还算完整,正当云舒想松口气的时候,不远处那抹沾有殷红的布条,又将她的心提了起来。 “难道……”还不等云舒自言自语说完话,就有人推门而入。先进来的正是向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蝴蝶,在她身后的正是莫离,云舒紧紧的抓住被子,脑海里全是刚刚没有说出来的话。 “醒了?”男子低沉的声音传来,云舒有些木讷的点点头,眼神定格在那抹殷红处。卡Kа酷Ku尐裞網 见云舒点点头,莫离缓缓送了口气,“看来已经没事了!”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她自己拼命也要保住的名节,就这样没了,怎么会没事?” 莫离似乎瞧见了云舒的神情有些不太对,顺着云舒的眼眸他也看见了那抹艳丽的颜色,他低声笑了笑,狭长的眸子里噙着难得的笑意。 “你莫不是以为,那是你的处子之血?” “难道不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云舒连忙垂下头,一脸尴尬之色。 莫离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堂堂鬼渊阁阁主,怎么会做出此等趁人之危的事?” “可是那人说迷魂香的毒,只能……”云舒舔了舔嘴唇,终究没有说出剩下的话。 莫离瞧着眼前的女子一脸的窘迫,不忍心再继续逗弄她,便语气平静的说:“他有他的毒,我自然也有我的解毒之法,你大可放心,你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床上的血不过是我……的丫鬟帮你重新包扎伤口的时候,不下心弄上去的。” 他解释完,便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然后越过屏风,大步朝外面走去,经过房门遇见了守候在外的蝴蝶。 “你先好好休息,到时候自有办法送你回府!”许是看穿了云舒心中的担忧,唯恐她自己偷偷溜走,于是又对着蝴蝶说:“好好伺候着!” “是,爷!”蝴蝶略微屈膝,低眉顺目的回答着。 “哎……”云舒伸出手还欲说些什么,却只见莫离的背影早已消失在了回廊处。 房门一关上,莫离就身体一晃,差点要摔倒。 “爷!”身边的侍从月夕就神情紧张地低声唤着,急忙过去扶住了莫离的手臂,疾声问道:“您没事儿吧?” 莫离摆摆手,“无妨。”说吧便扶着墙壁,缓步向前方走去。 “爷……”月夕无奈的轻唤一声,疾步跟上了远走的莫离。 其实不用莫离自己说,明眼人都是瞧见了莫离昨夜在云舒姑娘的房间里待了一个晚上,是靠自己的内力一点点把毒逼出来的。明明是要了她就可以解决的事情,莫离非要耗费自己大半的内力,又是逼毒又是疗伤的,每一样都亲力亲为,一直折腾到天亮。 以前的鬼渊阁阁主可不是这么个人,不说杀人如麻,可也没见过如此心善啊。 月夕摇了摇头,支护:“搞不懂!搞不懂!” 其实搞不懂的何止月夕就连蝴蝶也搞不懂,这不,站在房内足足瞧了云舒好一会儿,看的云舒心都有些发怵。 咳咳…… 云舒干咳了两声,才将出神发呆的蝴蝶拉了回来,蝴蝶连忙笑笑,一招手便进来一个模样俊俏的姑娘,手中端着盛饭布巾的通铜盆。 “照顾云舒姑娘梳洗吧!”蝴蝶将手一挥,那姑娘便走到了云舒的身边,对着云舒施礼道:“奴婢俐儿。来伺候姑娘梳洗。” 云舒点了点头,起身下床朝着放铜盆的地方走去,俐儿则走到床边收拾被褥和衣服。 云舒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身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俐儿已经叠好了被子,而放在旁边的殷红在阳光的投射下显得根伟耀眼。 “……那不是……我……”匀速支支吾吾想要解释,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俐儿淡然一笑,“姑娘不必担心,奴婢都明白!”说完,便伸手把那带有殷红的布带收了起来。 云舒在心中无奈的叹息一声,心想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彻夜留宿再加染血的布条,任谁看了都是一夜春宵的结果。 后来一连好几天,云舒都整日待着房里,重花楼下面的烟花之地云舒自然是去不得的,自是也很少见到蝴蝶,只有照顾自己俐儿来回照顾着。 闲来无事坐在窗户边瞧着司徒府的方向,心中早已忐忑不已。 自己失踪还几天,只怕是流言蜚语早已四起,伶儿怕早已翻遍相府的找我。 月儿,对了!还有月儿,不行我得想办法出去才行,这样等下去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若是师傅把我忘了,难道我就不回府了吗? 不行,一定得想个办法出去。云舒心中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她,必须要想办法回去。 第九十一掌:再遇夏璃 重花楼阁楼虽比不上朝天阙那般高耸入云,但却也可俯瞰大半个邺璃城,接下来的时间云舒大都花在了寻找逃出去的方法上面,她来回的在阁楼穿梭,每每碰到奴婢就谎称自己是闷得慌,四处散散步。卡Kа酷Ku尐裞網 许是有人将云舒散步解闷之事告诉了莫离,云舒终于在很多天以后见到了他,莫离瞧着眼前的小人儿红光满面,原先那些伤痕也消退了许多,就知道云舒是好得差不多了。 “怎么?嫌闷得慌?”莫离的声音低沉的说道。 云舒可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自己心烦意乱却不是真正被闷着了,确实是因为自己好几日没回府,担心家里乱成一锅粥,更担心家中的人。 莫离见她低着头,眉头微蹙一声不吭,已经猜到了云舒心中所想,“我说了会安排人送你回府的,莫急!”说完,莫离转身便要离去。 或许是担心莫离这一走又许久见不到人,云舒必须得抓住这个机会将想说的都说出来,“我要回去!”云舒对着莫离的背影大吼。 莫离正在向外走的身影顿了顿,回身看向有些气愤的云舒,眸底燃起一丝心疼,“你身体还需要修养,回去你能安心养病吗?” 回去云舒必须时时刻刻提放着别人的算计和阴谋,永不停息的卷入各种波云诡谲的争斗,也许不是云舒的本意,但那本是一个你不害人,别人依然会害你的地方。 回去确实不能安心养病,但是自己重生的意义就是为了报复,保护好想要保护的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眼下,自己在这里又怎么能保护好那些还在相府中人呢? “师傅,我今日必须回府!”云舒抬眸看向莫离,眼中满是坚定和决绝。 莫离森冷的面具传来一声叹息,“好!不过今日你得凭自己的本事回府!” “好,谢师傅这几日的照顾!”说完便迅速的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云舒原本也没有指望靠别人,云舒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靠得住。 云舒从重花楼出来,便急忙朝着相府走去,此时正值上午,街道热闹非凡,人来人往。 云舒却只是紧紧蹙眉,思考着回去该如何交差,这如潮的人流对于云舒不过就像是一阵微风,不易察觉。 高楼之上,一双狭长的眸子正在随着云舒的身影移动,直到消失在街角处。 “主人,您真的就让她独自一人回去么?”蝴蝶瞧着莫离满目担忧的模样,继续探寻口气的问道:“要不要我派人……” “不必了!”还不等蝴蝶说完,她的话就被莫离低声的声音打住了,“我自由打算。” 蝴蝶似乎还有许多疑问,但都被服从命令的天职让她活生生的将所有的疑问吞进肚子里,因为他们只需要听从命令就好,主子的事情少知道为妙。” 约么半柱香的时间,云舒的路程已经走了一大半了,只是眉头依然紧缩。 “司徒小姐!”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云舒微微抬眸便瞧见不远处的翠玉轩,站着一个文质彬彬的公子哥,正是相府的大公子夏璃。 云舒微笑着点点头,兀自朝着人流中走去,不知是身体还为完全恢复,还是人流确实太过拥挤,云舒被一个彪形大汉一撞,差点摔倒在地,夏璃倒是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云舒。 “多谢公子!”云舒回过神来,对着夏璃施礼。云舒瞧了眼不远处的翠玉轩,又看了看眼前的夏璃,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凭借着前世的记忆,国公府家的大公子一直无心于朝廷政事,仅仅醉心于诗词歌赋,是个不折不扣的文人。听说他向来不爱习武,认为那是俗气之事,自己与翠玉轩相距甚远,他竟然能如此迅速到自己身边,必定身手不凡。 那丝讶异很快被掩藏在眸底深处,这些事与自己毫无关系,有何必多做纠缠,“我还有事,先行告退了!”说罢,云舒转身便走。 “哎,等等,我也正是上门给姑姑送东西,不如同行吧!”夏璃说话间,已然快步跟上了云舒的脚步,将手中的木质盒子晃了晃。 云舒目不斜视继续朝前走去,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过,因为她着实没有想好如何解释,思来想去,很快便到了相府的门口。 云舒深深地吐了口气,索性不再去想了,因为她完全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情况,又如何想得出解决之法呢?索性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进去吧!”快要走到大门的夏璃瞧见云舒落在身后,便对着她轻唤了一声,云舒又吐了口气,正欲抬脚跟上去,却被闪出来的一个人影带到了旁边的阴暗之处。 云舒眨巴着眼睛看到夏璃来回寻找她的焦急模样,她正欲开口。但眼前出现的这个人,让云舒停止了呼喊。 第九十二章:奇怪的伶儿 云舒挣扎着正欲呼喊,不料却发现捂住自己嘴巴的不是别人正是伶儿。云舒挣扎的身子慢慢停下来,提着的心也渐渐放松了下来,眼睛定格在了伶儿的身上。 “伶儿,你干什么?”云舒疑惑的问。 伶儿伸出头四下张望,见夏璃已经走远,转身将云舒扶起拍拍她身上的灰尘说:“小姐,得罪了,但是事出有因,我们边走边说!”一语言毕,伶儿便拉着云舒超相府的小门走去,这个侧门只有每日清晨送菜送粮的马车来时会用到,其余时候都是闲置的,由于地方隐蔽,无人把守,有护院的巡逻便足矣。 “伶儿,我们怎么走这边?”云舒压低声音,猫着腰走在伶儿的身后只是疑惑还为全消。 伶儿回头对着云舒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小心翼翼地瞧着小门的四周,小声说:“小姐,你几天没回来,我只能对外宣称你的病还未愈……” 说话间,伶儿已经带着云舒走进了后门,蹑手蹑脚地将门掩上。 “然后呢?”云舒继续问道。 “然后……”伶儿的话还未出口,刚走出去的两步就立即缩了回来,拉着云舒蹲在了一颗大树后面,直到两个巡逻的护院脚步声完全消失,伶儿才继续说,“然后黄成你的病需要静养,不可被打扰。” “所以,你方才拦住我就是这个原因?”伶儿的话虽然还未说完,但云舒已经猜到了,再问一遍只不过是担心出错。 “是的,我已经在门口等了您好几天了。”伶儿说着便又开始小心的在前面观瞧着,云舒紧跟在伶儿的身后,抬眸便瞧见伶儿稚嫩的小脸,此时正目光炯炯地四处打探着。 云舒的嘴角竟然微微上翘,想来是为自己在辛奴园赌赢了一把而感到开心吧,此时自己竟然被她保护着,若是换了月儿怕早就不知所措,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己了吧。 想来自己倒是也值了,月儿心思单纯,伶儿果断聪明,这两个丫头简直就像是上天赐给他她的礼物,怎么能不开心了。卡Kа酷Ku尐裞網只是这份开心还没完全散发出来,云舒就有了一丝疑惑。 “伶儿,那府医是怎么骗过的?”云舒知道自从上次老府医回乡之后,自己跟新来的府医也只见过几次,按伶儿的计划,自己即便是需要静养,肯定也需要府医每日把脉。 伶儿没有立马回答只是专心致志的盯着前方,因为马上就要到盼云居了,云舒见她专心致志的模样也没好再继续追问下去。 终于,云舒安全的回到了盼云居,偌大的盼云居依旧是以前的模样,点着自己最爱的熏香,窗明几净,看来这几日伶儿也没有闲着,的确是个不错的丫头。 “小姐,喝口水歇歇吧!”伶儿瞧着云舒气喘吁吁,面色绯红的样子,便急忙将预先准备好的茶点端了过来,云舒对着伶儿摆摆手,“不用了,准备伺候我梳洗,我们要立即去湘园。” 云舒原本有些疲累的双目,却因为茶点泛出了光,那倒不是因为茶点又多么的可口,不过是惊讶这个在身边几日的丫头,竟然连自己喜欢喝什么茶吃什么点心,都弄得一清二楚,这都不算,连熏香这样的小事都注意到了,确实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丫头。卡Kа酷Ku尐裞網 “小姐,这件行吗?”伶儿的询问之声打断了云舒的沉思,抬眸便见伶儿手中拿着一件淡绿色锦袍,朴素淡雅。 云舒点点头,“来换上吧!”云舒说完,伶儿便麻利的过来为云舒更衣。 “府医是我花银两买通的。”伶儿的手便整理衣衫便回答云舒之前的问题,紧接着又开口道:“银两,是我,是我,自作主张取得小姐的。” 伶儿战战兢兢地说完,语气中满是害怕和自责,不时瞧着云舒的表情,见云舒没有说话才轻轻舒了口气。 “伶儿,那你又怎会知道我会自己回来?”云舒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眯着眼,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似是平常的问答,但伶儿却立马跪在了地上。 “这是为何?” “奴婢有罪!”伶儿说着话,开始连连磕头。 “何罪之有?”云舒淡淡地开了口,其实了解自己的喜好并不难,她好奇的是伶儿到底是因何判断自己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而而不会有性命之忧。 伶儿抬眸看向云舒,“您失踪以后,我进屋发现有人留下了一封信,上面清楚的写了过几日便会将您安然送回,所以奴才才笃定您定会回府!”伶儿的语气中满是肯定和从容。 “哦,起来吧!”云舒抬手示意伶儿起来,这并不表示伶儿没有疑点,只不过云舒不想在追究下去,因为伶儿的衷心她是看得见的,这就足够了。 这世界上谁没有秘密呢?就连自己不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吗?像伶儿这种人若是自己多多逼问,倒会适得其反,到时候白白损失了一个心腹不说,还有可能为自己树立一个可怕的敌人,何必如此呢? “伶儿,为我装扮一番吧!”云舒对着还呆立在原地的伶儿说道。 云舒瞧着铜镜中的自己,又悄悄镜中专心致的伶儿,“这几日辛苦你了!”云舒将手轻轻地覆在了伶儿的手上,满目柔和的瞧着镜中的伶儿,到底是小姑娘,这一来还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恩,很聪明的丫头!”梳妆完成,云舒瞧着镜中的自己,很是满意的夸奖了伶儿,倒不是因为伶儿的手有多巧,梳的发髻有多么精致,而是懂得云舒的心。 云舒说的装扮,不过就是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个病人而已,瞧现在的云舒,一席淡绿锦袍,面上血色似有若无,发白的嘴唇,再加一副病怏怏的眼神,俨然就是病中西子。 “走吧,我们得快点去湘园!”说着便领着伶儿朝湘园走去。 第九十三章:湘园的较量 深秋的相府一片旖旎的风光,树叶随风翩然落入池中、地上。几个婢子正忙着清扫落叶,见到病怏怏的云舒立即让在了道路的两侧,刚走出去不远,就听见了低声议论之声。 “到底还是福薄了些,贞亲王殿下那般为她,还被斥责一番,到头来这几日见都不见……” “你们去将盼云居好好打扫一番,我回来检查!”云舒打断了二人的絮叨声,许是没有想到云舒会倒回来,着一出声,倒吓得二人手中的笤帚都掉在了地上。 “是!”他们慌忙捡起自己的笤帚去佩盼云居。 “贞亲王来过?”云舒用脚踢开路上的落叶边问身边的伶儿。 “是,除了受罚那天,天天都来!”伶儿再跟在身后老老实实地回答着问话。 云舒眉毛微皱一下,冷言道:“什么时候被罚的?如何罚的?“云舒虽然语气平淡,但连着的两个问题,却暴露了自己的焦急。 “就在相府议事之后的第二日,据说罚祖庙半日。”伶儿说着话小心的搀扶着云舒。 俗话说作息做全套,眼下马上就要到湘园了,这样搀扶着反而更像。 “璃儿啊!不是姑姑说你,就那么个庶出之女,你怎么就念念不忘呢?” 还未等云舒主仆二人走到正厅,就传来了夏湘影苦口婆心的声音,秋高气爽的天,说话也格外大声些,“你瞧那身子骨,这都躺了多少天了,也不见好!” “母亲,女儿这不好了吗?”夏湘影话音刚落,云舒就推开门进来了,堂中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了云舒,只见她虽然脸色惨白,但是说话的精神头却还十分好。 她伸手虚扶,伶儿便将她搀着坐在了椅子上,云舒轻咳一声,“不知母亲这儿又客人,想着病也渐好了总该过来瞧瞧!” “你有心了,瞧着着实是好了些。卡Kа酷Ku尐裞網只是……” “那还得多亏了母亲为女儿送去的檀香啊!凝神静气,安睡到天明呀!”云舒说着话,斜眼睨了眼坐在上首的夏湘影,只见她云淡风轻的喝着茶。 这几日,云舒一直没有想清楚那迷魂香因何而来,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进房间时,夏湘影母女早就点好了香,说是对自己的病有益处,想来也就是那里出了纰漏,还真是一环扣一环啊。 “母亲身子重,还要替您操心,你一病病了多日,也不知是真病还是装病!”婉容瞧见自己的母亲没开口,倒是立即为她鸣不平了。 云舒淡然一笑,“姐姐觉得,我这样像是在装病吗?” 婉容瞧着眼前的云舒确实也不像,但她怎么可能甘愿被云舒嗤笑,自己还能无动于衷了,于是,乜了眼云舒淡淡道:“一个病是养不了这么久,只怕是……” “好了!”还不等婉容说完,夏湘影就开口打断了二人的你一言我一语,狠狠瞪了一眼婉容。卡Kа酷Ku尐裞網 其实不用婉容继续说下去,云舒的心中也跟明镜似的,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都跟他们脱不了关系,云舒也懒怠看他们的眉来眼去,自顾自地品茶。 夏湘影瞧了眼云舒身后的伶儿开口道:“就是这个丫头,拼命求的贞亲王!” 夏湘影说话间眸子不停地上下打量着伶儿,“瞧着便是个伶俐的丫头,舒儿真是好福气呀!” “这次还真是托您的福,才在辛奴园遇见了伶儿!”云舒说着话将伶儿的一拉,表现出无限喜欢的样子。这可刺痛了夏湘影的眼睛,她轻轻用手帕擦了一下嘴角淡淡地说:“这与我何干?” 云舒松开了伶儿的手,好整以暇的瞧着夏湘影,“我们心知肚明!”云舒说完瞧了眼夏湘影。 的确,他们的心都跟明镜似的,夏湘影看不惯云舒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自打云舒在娘胎里,夏湘影就不待见她。现在是有旁人在,若是没有旁人夏湘影可不会放过她。 “好了,舒儿,我瞧着你脸色还不是很好,早些回去休息吧!”夏湘影说完,挥挥手示意云舒回去。 她自是不愿意瞧见她,原本看见云舒就来气,现在还多了个搅局的人,夏湘影自是巴不得他们早些离开,免得碍眼。 “母亲,月儿呢?”云舒把玩着手中的瓷杯,瞧着将头侧向一方向的夏湘影,她来这里一则是担心夏璃露馅,二则是为了月儿。月儿是被她身边的赵嬷嬷带走的,当下只有到这来寻人。 “月儿!”夏湘影先是一顿,紧接着笑了起来,“我见月儿这丫头细致,便将她遣到花房去了,那儿正缺这样的丫头。” “花房!”云舒轻声嘟囔了一句。 “是啊!”夏湘影继续说道。 云舒可不相信夏湘影把月儿安排到花房只是洒水浇花这么简单,于是当即说道:“母亲可确定月儿在花房?” “当然是,不信你可以去看!”夏湘影淡淡地说着话,不耐烦的继续说道:“去吧!我这里还有客人了!” 现在云舒原本也不打算再待下去了,转身便带着伶儿扬长而去,刚走出门就听见夏湘影对夏璃说:“瞧瞧,就这样,真不适合你!” 云舒淡然一笑,她可不在乎这些,而且夏璃也不会是她的追求。阳光下投射出两个长长的影子,朝着花房移动着。 第九十四章:花房 深秋时节的相府,一片旖旎风光。卡Kа酷Ku尐裞網渐渐变黄的树叶翩然而至落在水里便激起一层层的涟漪,落在园子里可就害苦了婢子们,只能辛苦地收拾这秋天的馈赠。 花房在相府的最西边,负责培育和种植各种花草盆景,平时鲜有人去,除了重大的节日会加派人手,其余时间也就只有几人照看,具体是几人基本没人知道。 在快要接近花房的时候,云舒不得不放慢了脚步,原本就不宽阔的小径此时积水严重,树叶没人清扫,已经腐烂在了水中。 伶儿眼疾手快的走在前方为云舒清扫着树叶,云舒走了几步便急不可耐的踏在腐烂的树叶上前行。 许是前世殚精竭虑的生活,让云舒对得来简易的东西都抱有较高的防备心理,她不相信夏湘影会那么轻易的告诉自己月儿在花房,月儿有可能不在花房中,即便是在,月儿的处境也不会太好。因为她太了解夏湘影母女的手段了。想到这些云舒不自觉得加快了脚步。 “小姐。卡Kа酷Ku尐裞網慢点!”伶儿瞧着云舒走在腐烂的树叶上一步三晃,不免有些担心的在后面喊道,只是云舒好像没听似的,自顾自的朝前走去,伶儿无奈的叹息一声,疾步走到云舒的身后,紧跟着她前行,以防云舒会摔倒。 外面一片萧索落败,但花房内却温暖如春,层层叠叠的花开的十分人热闹,挤挤挨挨的花骨朵都探出头来,似乎在瞧着云舒。 奇怪!云舒在心中暗叹一声,花房里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见着,云舒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地朝着花房里走去。 云舒环顾四周除了花,便是什么也没有的了,云舒的眼睛四处搜寻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地方。 “小姐,小心!”云舒听到伶儿的提醒之声,不自觉得向后瞧去,只见原本在旁边放的好好的木桩,直直地向云舒倒下来,瞧着眼前的木桩在眸中越来越大,云舒想跑,但脚下就像是粘了胶水一般挪不开,云舒瞧着木桩就要砸到自己,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强力的撞击。 只是伶儿将这一切结束了,只见她飞身而起,几脚便将原本咂向云舒的踢开了,便随着木桩落地的咣当声,云舒这才回过神来,花容失色的脸也渐渐恢复了常色。卡Kа酷Ku尐裞網 她瞧着满地的木桩将旁边的花盆击了个粉碎,她顿时有了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也是这种感觉让云舒的不安急剧增加,她拍拍身上的尘土,对扶着她的伶儿说:“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月儿!” “月儿……月儿……”顿时此起彼伏的声音在花房响起,云舒原本是想月儿听见了回答一声,可不想回答她的是另一个人。 “哟,二小姐您怎么在这儿?”云舒循声望去,一个中年妇女,身材微胖的嬷嬷便站在了花房的入口,只见那人疾步走过来对云舒施了一礼,“二小姐,有何吩咐差人来便可,怎的自己来了?” 云舒定睛瞧了眼嬷嬷,只见她不等云舒免她的礼,就急不可耐的站直了身子,显然没有见云舒放在眼里。 只是眼下她着急找月儿,不愿与其计较,“月儿在哪儿?”云舒发出命令似的口吻。 只见那嬷嬷倒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淡淡道:“月儿?哪儿月儿?我们这里没有叫月儿的。”嬷嬷说完伸手去拾那些被砸碎的花。 “可是夫人明明说月儿就在此处!”伶儿见嬷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就为云舒感到气愤。 嬷嬷将花朵上的泥土抖落,又将其放在另一个盆中,“我这里确实没有二小姐要找的月儿。” 云舒瞧了眼正在整理满地残渣的嬷嬷,冷言道:“如此便罢了,伶儿,我们走!”云舒说完对着伶儿使了个眼色,伶儿虽然十分不服气还是乖乖地跟着云舒走了。 这股气还是没憋住,刚一出花房的门,伶儿就满含怨气地说:“小姐……” 但是伶儿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云舒嘘声的动作制止了,他们快速靠在了门后,悄悄的朝里面瞧着。 通过门缝,云舒瞧见那嬷嬷走到了一个花房中十分偏僻的小房间,云舒便示意伶儿悄悄去查探一番。 不多时,伶儿便回来了,附在云舒的耳边说了几句,云舒的柳眉便渐渐蹙起,手也慢慢地握紧。 啪—— 花房的大门被伶儿踢开,嬷嬷明显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原本还没有几个人的花房,此时到时多了几个婢女,她们见云舒闯入,冲上来便要拦住云舒,只是区区几个丫鬟,又怎么能挡住伶儿呢? 咋伶儿的掩护下,云舒快步走到了小房间,在万般阻挠的嬷嬷身后见到了虚弱的月儿。 此时的云舒怒火中烧,一把将嬷嬷推开,上前将月儿扶起来,扯掉堵住她嘴巴的布条。 “小姐,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月儿说完这句话便沉沉地睡了过去,云舒将她抱在怀里,眼中早已噙满了泪水,只是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她抑制住就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一把抱起了月儿。 出门时,云舒狠狠地瞪了一眼嬷嬷,那目光比寒霜更冷,让那嬷嬷原地打了个哆嗦。 “伶儿,给我好好地掌嘴!”云舒见伶儿已将几个婢女收拾妥帖,便对着伶儿吩咐道。 嬷嬷瞧见伶儿这丫头将几个婢女都打倒在地,心中自是有些忐忑,慌忙开了口,“我可是受夫人之命……” 呵…… 云舒嗤笑一声,心中暗道这么快就要永夫人来压我,没那么容易。她转身睨着跪在地上嬷嬷冷言道:“夫人!若是夫人知道你这么快就将她抖落出来,你的下场会是怎样呢?”云舒嘴角轻轻上扬。 那嬷嬷一下瘫软在地,云舒能找到这里来,自是夫人告诉的,夫人交代的事情没办好,还出卖夫人,下场不就是死吗? “打!”云舒简单的一个字说完。便听见了接连而起的耳光声,混合着云舒脚步踏在腐叶和水坑的声音,云舒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凛冽的弧线,漂亮且寒冷。 第九十五章:吃醋的丫头 秋狩的事情原本就搁置了,因此之前秋狩的时间一经商鼎,各项事宜就紧锣密鼓的筹备开来,玄凌自是忙的不见人影,夏湘影忙着养胎,婉容自是想尽办法见到太子永碌。 说来也真是奇怪,明明自己都给太子种了蛊,还要如此急不可耐,云舒想着嘴角嘴边缱绻起一丝笑意,抬眸看向水中打着璇儿的落叶,随着水波缓缓离开。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就好比水中的树叶,在偌大的相府里,一切都由不得自己,若是心怀慈悲,便只能在权利的倾轧下消亡。也许月儿说的是对的,上一世的自己,虽然结局悲惨但过程却是快乐的,但是如今…… “小姐!”月儿见云舒站在窗边,担心云舒着凉,便拿来了披风为她系上。 “可好些了?”云舒双手拉住月儿的胳膊,柔声说道。语气中满是关切和温柔。月儿乖巧地点点头,将刚烹好的茶递给了云舒,袖子里的手臂隐隐的伤痕让云舒将头瞥向了一边, 就是因为自己,月儿才会被送去花房,每日做一些跳水挖土的重 活,不仅如此,整个花房只有月儿一个人照料,就是他们看见的那些美丽的花,都是月儿一个人照料,若是花掉了片叶子,便是藤条加身,掉多少片打多少下。 此时云舒只觉得那些繁华堵在了自己胸口,让人难以呼吸。她很快的转移了话题。 “你去休息吧,让伶儿来就好了!”云舒对着身后的月儿轻声说道,但是月儿却不十分愿意走,想来是以为云舒有了伶儿便厌烦了她,所以此时她正嘟着嘴一脸的不情愿。卡Kа酷Ku尐裞網 原本在外面侍候花草的伶儿,倒是耳聪目明,一听见云舒提自己的名字就蹦蹦跳跳地进来了,恰巧撞见了满脸委屈的月儿。 面湖而开的窗户,徐徐微风吹来,云舒此时沉浸在心疼月儿的悲伤情绪中,自是没有注意到这里,她对着身后说:“准备热水,我想洗个澡。” 身后的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瞧着,谁都不服谁。一跺脚都急忙忙地出去了,走在门口的时候还故意挤撞了一下,伶儿原本就是习武之身,这一撞对伶儿是,没有任何伤害,月儿倒是摔倒在地。卡Kа酷Ku尐裞網 哈哈…… 哎哟…… 伶儿的笑声,月儿的哀嚎声,终究还是引起了云舒的注意,走到门口瞧见月儿摔倒在地,便不由地责备起伶儿。 这原本就不是伶儿要撞月儿,是月儿先要撞伶儿不成反摔着了自己,现如今,云舒不由分说地指责伶儿,倒是让伶儿十分委屈,转身便跑了。 云舒刚想开口叫她,只见她自己又转身回来,满腹委屈的对云舒说:“小姐,现在月儿回来了,就不需要伶儿了!” 云舒将月儿扶起来,双目含笑地说:“你们两个我都需要!”她的手轻轻拍在伶肩上。 原本以为自己说的话能够让两个安分一会儿了,云舒坐在书桌前静静地看着书,就听见了外面的真争吵声。 “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月儿的声音首先落入云舒的耳朵,云舒听见这人小鬼大的声音,倒觉得好笑,只是轻轻地走上去瞧着。 伶儿的手中也提着一桶热气腾腾的热水,不甘示弱道:“月儿,小姐明明是让你好好休息。”说着便要提着水桶朝屋里走来,月儿连忙上前拦住说:“你那里知道小姐的喜好还是我来吧!”只见月儿伸手便要去抢伶儿手中的桶。 云舒担心伶儿练武之人会不小心伤了月儿,便急忙轻咳了两声,这二人才停止了口角之争,同时瞧着云舒。 “好了,都进来吧!”云舒说着话便示意二人进来。走到了浴盆旁边对着二人说:“把你们手中的水都倒进去吧!” 哗啦啦的流水声,氤氲的热气顿时弥漫出来,云舒瞧着这两张稚嫩赌气的小脸,“以后,你们两个就是我的左膀右臂,少了谁都不可以,明白吗?”说完话,便伸手刮了刮她俩的小鼻子。 三人的笑声伴随着雾气飘散出去很远,云舒在一股暖暖的温热中绽放了久违的笑意,只是她的心中依旧十分不安。因为她已经很久没见过暗卫了,她的心中总有些担忧。 第九十六章:不安的心情 接连几日都是好的天气,相府中的秋菊遭受了几日绵绵细雨的洗礼,现在反倒是开的越发热烈了。卡Kа酷Ku尐裞網只是这些都没能让云舒能够将紧缩的眉头舒展开来,此时的她粘在窗前瞧着落叶随水流打着旋儿飘走了。 也难怪古人喜欢伤春悲秋,瞧着眼下的光景,云舒也不自觉地更加忧伤了起来,自己就好比眼前的落叶只能随波逐流,如若不然,自己就会像前世一样成为权力倾轧下的牺牲品。 “小姐!”月儿见云舒面露忧色,不免有些担心的轻唤一声。云舒徐徐转身不施粉黛的脸淡然一笑,瞧着月儿手中拿着些锦缎便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是预备给小姐做骑马装的!“月儿开心的将锦缎在云舒的眼前晃荡几下,嘴角泛起一个调皮的笑意。 “骑马装?”云舒眉头微皱脸上写满了疑惑。 月儿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道:“小姐莫不是又忘了秋狩的事?” 云舒这才想一再搁置的秋狩,一经议定就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皇家自是十分重视,玄凌忙的整日见不着人,各家小姐自是想在秋狩上一展风采,婉容前几日就已经催促着丫头们为她赶制骑马装了,偏偏云舒还真是给忘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去年的不是还有吗?何苦重做。”云舒随手拿起一本书淡淡地说道。 伶儿见月儿似乎是默许了云舒的建议,连忙开了口,“也就是小姐你不在意,但是我们也不能太输给大小姐了吧!”说完还不忘对着月儿是一个眼色。 月儿倒是立即会意立马随身符合着说起来,瞧着眼前两个小人儿一唱一和的模样,云舒只觉得好笑,想来让他们一起完成骑马装也不件坏事,于是点头默许了二人。不过只提出一个要求,不可太过艳丽。 打那以后,二人每日都忙于赶制衣服,但很少在云舒面前打闹了,云舒便能更加安心的习武。经过前几次的事情,云舒也倒是更加刻苦了,几日的功夫云舒的轻功倒是有了长足的进步,莫离现在已经开始交云舒基本功——扎马步了。 此时云舒的汗珠在月光的掩映下显得分外晶莹,莫离则在高高的树杈上悠闲的仰躺着,斜眼睨着树下的云舒,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卡Kа酷Ku尐裞網 他手腕微微转动,五指张开用力一收,许多小石子便出现在了莫离的手中,他两只夹住小石子用力一掷,石子便嗖地一声集中了云舒的小腿,紧接着三两颗石子飞过来,云舒的肩膀、手臂等地方一阵吃痛,她便软塌塌地跌倒在地。 她抬头瞧了眼假寐的莫离,又重新扎好了马步,眸子里满是倔强和不屈, 莫离的眸中带有轻微的笑意思,但更多的却是担忧,他拿起手中的石子再次击中云舒,毫无意外云舒依旧重重地跌在地上,循环往复几次,直到瞧见云舒簌簌发抖的双腿,莫离才及时叫停了。 云舒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但莫离却似乎想要考验一下她的轻功如何,便轻拍云舒的肩膀,交替地看着树和云舒。 云舒心中暗自咒骂一句,但是还是很快接受了此次考验,她对着莫离一挑眉,纵身一跃。她便如同夏日绽放的莲花,在犹如泼墨一般的夜空灿烂绽放,安静地落在了树杈之上,云舒回身对着莫离绽放出一个残灿烂的微笑。 夜空总是很黑,也总能掩盖许多事物,此时就掩埋了莫离忧伤又决绝的眸光,转瞬,莫离便已经来到了云舒的身边。 许是没有想到莫离会突然出现,惊的云舒狡黠一滑险些跌下里,辛亏云舒还算学有所成很快便重新跃起,站在了树干之上,只是她不像第一次那么开心,因为在她回旋转身之间时,云舒明显瞧见了莫离眸中闪现出一丝晶莹。 “师傅,你怎么了?”云舒坐在树干之上,满脸关切地瞧着莫离。 莫离只是长长地出了口气,他将声压的很低,“你的暗卫死了!” 许是微风拂过,又或许是莫离的声音太小,云舒又认真的问了一遍,“师傅,你说什么?” “暗卫死了!”莫离将这四个字在次说了出来,他狭长的眸子正瞧着云舒。 沉默,沉默。云舒没有说话,莫离没有说话,此时只能听见秋风吹落黄叶的簌簌声和树枝相互敲击的声音。 “云舒!”莫离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云舒只是望着仿佛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的朗月,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就在莫离担心渐甚的时候,云舒终于淡淡开了口,“什么时候?怎么死的?” 云舒的语气十分稀松平常,或许她早就有了感知,这也许就是她这几日心情不安的来源吧! 莫离并没有直接回答云舒的问题,而是从身后拿出一个酒坛问道:“要不要喝两口?” 云舒瞧了眼莫离,伸手接过了莫离手中的酒,一股热烈的灼辣之感传来,云舒的眼泪顿时掉落下来。 其实不知是酒太烈还是心太痛,此时云舒都有了个很好的理由肆无忌惮地流泪,索性又拿起酒坛喝了好几口,晶莹的泪滴从云舒的眼角滑落,在月光下显得尤为明显,莫离知道有时候不哭不一定是好事,但哭出来会痛快许多。 莫离瞧着眼前人,他不明白为何明明是个内心柔软的人,要假装自己冷漠无情。他伸手拿过云舒的酒坛,畅快地喝了几口,“暗卫被人发现了,所以……” “谁?”云舒吐出的简单一个字,却让莫离有些为难,他想了一会儿道:“是太子的人!” 云舒焕然大悟地点点头,又仰头喝了一口烈酒,没有再继续说话,莫离担心她喝得太多,于是将她手中的酒抢了过来,“暗卫我可以给你,但你不可轻举妄动!”莫离的眸中满是担忧,原本不想告诉云舒是谁动的手,但以云舒的性格,她定会自己追查,到时候误打误撞的便会危及性命。 云舒没有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想要去抢过莫离手中的酒坛,可惜莫离不让,一来二去见,云舒一步踩空朝着树下跌落,莫离连忙伸手揽住云舒的细腰,月光下的面具显得更加寒冷,修罗的可怖也掩盖不了莫离眸中的担心。 云舒瞧着眼前人,白皙纤细的手指伸向了森冷的面具,嘴中发出一阵呢喃,“你到底是谁?” 但是不等云舒伸手摘下面具,他们就已安然落地,莫离一个闪身便转开了,“到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第九十七章:利用 阳光透过窗户直直地照射在云舒的脸上,温暖的感觉让云舒的睫毛微微颤动几下,她起身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伸手敲了敲还有些微微作痛的头。 瞧着眼前的光景,怕是已经过来晌午,云舒不记得昨夜是怎么回到盼云居的,此时只觉得口干舌燥,对着门外便唤了声:“月儿!” “来了……”伴随着长长的尾音,月儿便进了屋,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她将托盘放在矮桌之上,伶儿则乖巧的跟在身后将一个铜盆放在了床边的矮几之上。 瞧着两人十分默契的样子,云舒伸了个懒腰便便起身去洗脸,月儿边收拾床上的被褥边说:“小姐,你可算起来了,贞亲王一大早便来了。” 云舒拧毛巾的动作微微一顿,紧接着说道:“那现在还在相府吗?” 云舒若无其事地继续洗漱着, “想来应该还在府中,怕是要晚些时候才会回去。”月儿说话间便开始为云舒整理发髻,云舒总觉得头有些痛,伸手轻拍了几下。 月儿瞧着便开了口,“小姐,可还是有些头痛?” 云舒点点头问,“昨晚我是怎么会回来的?”云舒说完便满是疑惑的交替看着这两个丫头,只是这两个丫头却露出更为讶异的表情,伶儿心直口快地说了句,“小姐,怎么想起问这个?我们进来的时候您已经睡着了!“ 伶儿说完,云舒转头看向月儿,只见月儿也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想来是师傅悄悄将她送回了房间吧,云舒摇晃几下脑袋,头上便发出清脆的响声,抬眸看向镜中,月儿这丫头竟然将一只步摇簪在发髻上,云舒白皙的手指向步摇,满脸疑惑的瞧向月儿。 月儿一脸坏笑的说道:“贞亲王说议事完还会过来!”说完便和伶儿拿着铜盆和衣衫玩笑着去了。 留下云舒自己倒是有些不知该当如何了,昨夜虽然喝多了些,但还是记得莫离告诉他的事情,自然也记得他说不要轻举妄动,只是眼下,太子已然是加入了这场争斗,她就不能再这样任其发展了,她必须要主动出击。 她知道怎样破除蛊毒,她努力回想着前世是怎么样配制的解蛊毒的药方的,她坐在桌旁提起笔写了一张又一张的废纸,终于在屋子全部铺满废纸之前将方子写了出来,她打发了伶儿去药店将配好的药磨成粉末。 可是一想到永贞,她的内心便百转千回,原本她也想把他当做是复仇的工具,只是情不知其所起而一往情深,现在若是让云舒利用他总会有些于心不忍。卡Kа酷Ku尐裞網 时间似乎没有给云舒太多时间纠结,还不等她想明白该如何决定,月儿就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屋,“小姐,贞亲王殿下来了!” 云舒连忙整理衣衫,将药粉塞进了袖子里,脚步匆匆地出门迎了上去。 “舒儿,你可好些了?”贞亲王伸手扶住正要施礼的云舒,古井般幽深的眸子中噙满了温柔,只是唇边的那一抹邪魅的笑意未曾有变。 “多谢殿下记挂,臣女好多了。”说话间,云舒将手从永贞的手中挣脱开,向后缩了一步。 永贞的手有些尴尬的停在了半空,随即将手朝后一收瞧了眼云舒道:“气色倒是不错,还需好好补补!”说话间,身后的侍卫便上前抵上了一个做工考究的锦盒。 伶儿依旧十分稳重的将手中的托盘放下,月儿倒是连忙接过。急不可耐地将锦盒打开。 “哇……,好大的野山人参!”月儿的眸中绽放出奇异的光彩,伶儿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依旧粘在云舒的身后,一副随时听候差遣的模样。卡Kа酷Ku尐裞網 这么大的野山参,别说是月儿就是云舒自己也是极少见到的,云舒自然也知道价值不凡,自然是不能再欠永贞人情的。 “多谢殿下的好意,只是这东西过于贵重了!”说话间,云舒便将月儿手中的野山参取回,重新包裹好放在了永贞面前的桌子上。 永贞将手放在锦盒之上,两指轻轻敲击,“你我之间真的要如此生分吗?” 云舒连头也不抬,只是紧紧盯着手中的绢帕,“臣女身份卑微,着实受不起!” 永贞的眸中流露出一丝哀伤,丰神俊朗的脸上显露出一种复杂又纠结的感情,像是盛放过后的鲜花,开始一丝丝地衰败下去。 众人见到此处,自然都十分知趣的悄然退了下去,只有伶儿还呆呆粘在原地,嘴中还是被月儿拽了下去。 永贞缓步走到了云舒的面前,眸中就如春日的太阳,和煦温暖。云舒似乎是感觉到又一双眼睛正在热烈的看着自己,她始终没有将头抬起来,藏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握着那包药粉。 “舒儿,你以为我是那种在乎出身的人吗?我什么都不在乎,只是想要跟你在一起!”永贞说话间已经慢慢将手放在了云舒的柔肩上,“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给我机会?为什么?” 永贞观像是在质问云舒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为了你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永贞说这话的时候,双手紧紧地捏住云舒的肩膀。 火!火! 云舒的耳中飘入这个字,脑海里满是前世惨死的模样,安靖在大火中来回奔跑的样子,熊熊的烈火似是钻入了云舒的心间,一直燃烧到眼眸的深处。 不,不可以再重蹈覆辙,不可以再爱上任何人。云舒这样想着,那只捏着药粉的手渐渐拿了起来,“你你既然那么爱我,你能帮我做一件事吗?” 此时正沉浸在哀伤中的永贞,瞧见了云舒手中的那个药粉,“什么事?” 永贞一本正经地瞧着云舒,恰巧碰见云舒的眸光,复杂而又可怕。云舒淡淡地说:“将这个拿给太子吃下去!” “好!”永贞想也没想便回答道,伸手便要去拿云舒手中的那包药,云舒手微微朝下一缩,但还是被永贞抢了过去。 “你为何不问我是什么?就不怕我害你吗?”云舒见永贞将药粉放入自己的怀中,冷冷地开了口。 永贞对着云舒露出标志性的邪魅一笑,“我不想问也不会问,因为那是你想做的事,我只会帮你实现,” 话音方落,永贞便打开了门,“你好好休息!”留下这句话永贞便领着侍卫扬长而去。 云舒瞧着永贞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尽头,心中早已是滔滔江水,翻飞不已。 永贞,这是我第一次利用你,也是我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们便进水不犯河水了,我要用我的方法复仇。 云舒回到房中,一张之前写好的解蛊毒的药方,在微风的轻拂下颤抖着,云舒走过去将她撕碎。 原来那张方子不是如何解蛊毒而是将那种蛊之人转为自己,也就是说以后太子只会对云舒青睐有加。 第九十八章:利用 阳光透过窗户直直地照射在云舒的脸上,温暖的感觉让云舒的睫毛微微颤动几下,她起身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伸手敲了敲还有些微微作痛的头。 瞧着眼前的光景,怕是已经过来晌午,云舒不记得昨夜是怎么回到盼云居的,此时只觉得口干舌燥,对着门外便唤了声:“月儿!” “来了……”伴随着长长的尾音,月儿便进了屋,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她将托盘放在矮桌之上,伶儿则乖巧的跟在身后将一个铜盆放在了床边的矮几之上。 瞧着两人十分默契的样子,云舒伸了个懒腰便便起身去洗脸,月儿边收拾床上的被褥边说:“小姐,你可算起来了,贞亲王一大早便来了。” 云舒拧毛巾的动作微微一顿,紧接着说道:“那现在还在相府吗?” 云舒若无其事地继续洗漱着, “想来应该还在府中,怕是要晚些时候才会回去。”月儿说话间便开始为云舒整理发髻,云舒总觉得头有些痛,伸手轻拍了几下。 月儿瞧着便开了口,“小姐,可还是有些头痛?” 云舒点点头问,“昨晚我是怎么会回来的?”云舒说完便满是疑惑的交替看着这两个丫头,只是这两个丫头却露出更为讶异的表情,伶儿心直口快地说了句,“小姐,怎么想起问这个?我们进来的时候您已经睡着了!“ 伶儿说完,云舒转头看向月儿,只见月儿也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想来是师傅悄悄将她送回了房间吧,云舒摇晃几下脑袋,头上便发出清脆的响声,抬眸看向镜中,月儿这丫头竟然将一只步摇簪在发髻上,云舒白皙的手指向步摇,满脸疑惑的瞧向月儿。 月儿一脸坏笑的说道:“贞亲王说议事完还会过来!”说完便和伶儿拿着铜盆和衣衫玩笑着去了。 留下云舒自己倒是有些不知该当如何了,昨夜虽然喝多了些,但还是记得莫离告诉他的事情,自然也记得他说不要轻举妄动,只是眼下,太子已然是加入了这场争斗,她就不能再这样任其发展了,她必须要主动出击。 她知道怎样破除蛊毒,她努力回想着前世是怎么样配制的解蛊毒的药方的,她坐在桌旁提起笔写了一张又一张的废纸,终于在屋子全部铺满废纸之前将方子写了出来,她打发了伶儿去药店将配好的药磨成粉末。 可是一想到永贞,她的内心便百转千回,原本她也想把他当做是复仇的工具,只是情不知其所起而一往情深,现在若是让云舒利用他总会有些于心不忍。 时间似乎没有给云舒太多时间纠结,还不等她想明白该如何决定,月儿就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屋,“小姐,贞亲王殿下来了!” 云舒连忙整理衣衫,将药粉塞进了袖子里,脚步匆匆地出门迎了上去。 “舒儿,你可好些了?”贞亲王伸手扶住正要施礼的云舒,古井般幽深的眸子中噙满了温柔,只是唇边的那一抹邪魅的笑意未曾有变。 “多谢殿下记挂,臣女好多了。”说话间,云舒将手从永贞的手中挣脱开,向后缩了一步。 永贞的手有些尴尬的停在了半空,随即将手朝后一收瞧了眼云舒道:“气色倒是不错,还需好好补补!”说话间,身后的侍卫便上前抵上了一个做工考究的锦盒。 伶儿依旧十分稳重的将手中的托盘放下,月儿倒是连忙接过。急不可耐地将锦盒打开。 “哇……,好大的野山人参!”月儿的眸中绽放出奇异的光彩,伶儿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依旧粘在云舒的身后,一副随时听候差遣的模样。 这么大的野山参,别说是月儿就是云舒自己也是极少见到的,云舒自然也知道价值不凡,自然是不能再欠永贞人情的。 “多谢殿下的好意,只是这东西过于贵重了!”说话间,云舒便将月儿手中的野山参取回,重新包裹好放在了永贞面前的桌子上。 永贞将手放在锦盒之上,两指轻轻敲击,“你我之间真的要如此生分吗?” 云舒连头也不抬,只是紧紧盯着手中的绢帕,“臣女身份卑微,着实受不起!” 永贞的眸中流露出一丝哀伤,丰神俊朗的脸上显露出一种复杂又纠结的感情,像是盛放过后的鲜花,开始一丝丝地衰败下去。 众人见到此处,自然都十分知趣的悄然退了下去,只有伶儿还呆呆粘在原地,嘴中还是被月儿拽了下去。 永贞缓步走到了云舒的面前,眸中就如春日的太阳,和煦温暖。云舒似乎是感觉到又一双眼睛正在热烈的看着自己,她始终没有将头抬起来,藏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握着那包药粉。 “舒儿,你以为我是那种在乎出身的人吗?我什么都不在乎,只是想要跟你在一起!”永贞说话间已经慢慢将手放在了云舒的柔肩上,“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给我机会?为什么?” 永贞观像是在质问云舒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为了你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永贞说这话的时候,双手紧紧地捏住云舒的肩膀。 火!火! 云舒的耳中飘入这个字,脑海里满是前世惨死的模样,安靖在大火中来回奔跑的样子,熊熊的烈火似是钻入了云舒的心间,一直燃烧到眼眸的深处。 不,不可以再重蹈覆辙,不可以再爱上任何人。云舒这样想着,那只捏着药粉的手渐渐拿了起来,“你你既然那么爱我,你能帮我做一件事吗?” 此时正沉浸在哀伤中的永贞,瞧见了云舒手中的那个药粉,“什么事?” 永贞一本正经地瞧着云舒,恰巧碰见云舒的眸光,复杂而又可怕。云舒淡淡地说:“将这个拿给太子吃下去!” “好!”永贞想也没想便回答道,伸手便要去拿云舒手中的那包药,云舒手微微朝下一缩,但还是被永贞抢了过去。 “你为何不问我是什么?就不怕我害你吗?”云舒见永贞将药粉放入自己的怀中,冷冷地开了口。 永贞对着云舒露出标志性的邪魅一笑,“我不想问也不会问,因为那是你想做的事,我只会帮你实现,” 话音方落,永贞便打开了门,“你好好休息!”留下这句话永贞便领着侍卫扬长而去。 云舒瞧着永贞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尽头,心中早已是滔滔江水,翻飞不已。 永贞,这是我第一次利用你,也是我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们便进水不犯河水了,我要用我的方法复仇。 云舒回到房中,一张之前写好的解蛊毒的药方,在微风的轻拂下颤抖着,云舒走过去将她撕碎。 原来那张方子不是如何解蛊毒而是将那种蛊之人转为自己,也就是说以后太子只会对云舒青睐有加。 第九十八章:登高踏青 旗云山位于邺璃城极西的,秋冬交接的时候,这里倒不似春日那般百花争艳,但是漫山遍野的红叶也着实别有一番风味。卡Kа酷Ku尐裞網只是山峰险峻陡峭,若是真要爬到山顶却也绝非易事。 悬崖绝壁上有一条蜿蜒崎岖的山路,此时正有几个身影在缓慢的移动。这一行人正是云舒和夏璃,云舒心中正在暗暗叫悔,若不是欠了夏璃的人情。云舒何苦来找这份儿罪受。 云舒走得小心翼翼,夏璃则在后边叮嘱不断,自是瞧不见云舒此时的脸色颇为难看。边走边看,夏璃倒是对眼前的奇绝风光大为感慨,云舒原本只是埋头走路,后来也着实有些禁不住夏璃接踵而至的感慨,终于是抬起头瞧了瞧这座在人们眼中险峻无比的深山。 放眼望去,虽是深秋,在一片红叶中竟然还杂着莽莽苍苍的绿色。卡Kа酷Ku尐裞網这广袤的森林人迹罕至,大山中古木参天,不知来源的溪流飞瀑时时如空谷雷鸣,撒下漫天的雨丝。闭上眼睛,竟能感受到丝丝凉意,山风掠过,林海涛声弥漫了整个天地只见,风息山空,鸟叫兽鸣近在咫尺,却不见一只飞禽一个走兽。 “怎么样?这个地方可是我一直想来的。”夏璃见云舒驻足闭着眼睛十分享受着这一切的时候,不免有些得意自己选择的出游位置。 “有一种涤荡人心的作用,还有一种吞噬一切的包容。”云舒不得不承认,虽然过程十分辛苦,但是一路的风景却是值得人付出艰辛的。 自从知道夏璃的身份,云舒对下夏璃一直便是爱答不理的样子,瞧着云舒此时的语气十分缓和,便连忙开了口说道:“那当然,我可是研究了好久的。司徒小姐喜欢就好。” 云舒瞧着眼前的书生气十足的样子,倒是十分奇怪夏国公府还会出如此儒雅的公子,便淡淡一笑的说:“夏公子,不是一直痴迷诗词歌赋吗?什么时候也研究起山水美景了。” 云舒少有的调侃语气依旧让夏璃十分欣喜,虽然知道云舒对夏家没有好感,但是现在至少说明云舒没有以前那么厌恶自己了,不得不说是一个好的讯号。 “要说这是我的志向,你信吗?”夏璃抬眸看向云舒,山涧的溪流依旧发出涓涓水声,雾蒙蒙的水汽笼罩在四周,一切都是那么静谧又美好。 云舒转身瞧着满目的广袤风光,突然想到前几日的事情,不免有些狐疑的说:“难道夏公子的志向是纵情山水?小女子还真是不信!” 夏璃站在云舒的身边瞧着眼前的湖光山色,侧首便见一个美妙无比的侧影,他缓缓开口道:“当然不止这个,还有就是希望最爱的人能相伴左右。卡Kа酷Ku尐裞網”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爱意和深情。 只是这些云舒都看不到,因为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夏璃就已经抬眸看向别处。 云舒当然知道这句话中的含义,只是眼下装作不懂才是最好的选择,于是乎,云舒直接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了。 “上次比在碎玉轩救我,那么远的距离你还能及时过来,便说明你身手不错,不像是表面看到的那样儒雅。”云舒原本就很疑惑,如今说出来,不过是想戳穿他,让他明白自己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夏璃淡然一笑说:“司徒小姐也应该明白,我生在王侯之家,武艺是必然要学的,就像是小姐你必须学会女红一样。不管我愿不愿意!” 云舒自然是明白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于是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再说下去只会破坏了这样美好的氛围,不管他是真是假,对于云舒又有多大的干系呢? 但是夏璃似乎是没想到他们的对话会就此终止,但是云舒不再问下去,夏璃又不能自顾自地说下去,于是便疾步跟在了云舒身后。转过凸出来的顽石就进入了一个凹进去的峡谷。 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长的隧道,云舒稍加犹豫,但见夏璃毫不犹豫地朝前走去,云舒自然也是放心的跟了上去,倒不是说自己不害怕,只是夏璃这个人云舒在前世就有所了解,所以自然不担心他会害她。 隧道幽深且长,幸亏夏璃随身带着火折子,但是里面的温度却着实比外面低了好几度,云舒不自觉地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你到底要带我们到什么地方去?”伶儿瞧着云舒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心,于是对着夏璃大声问道。 月儿则是十分担心的缩在云舒的身后,夏璃将自己的风衣解下示意伶儿为云舒系上,伶儿虽有疑惑,但见云舒着实有些冷,便拿过披风为云舒穿上了。 “伶儿!”云舒轻声呵斥制止了伶儿想要继续诘问夏璃的冲动。 第九十九章:赌约 “哇……”月儿的声音骤然响起,伴随着一抹刺眼的光亮重新出现在云舒面前的时候,她也不得不感叹眼见所见。卡Kа酷Ku尐裞網 只见只觉得山峰陡峭险峻,飞瀑直下,给人一种波澜壮阔的感受,那么此时却是另外一番世外桃源的风光,在这里竟然还有鲜花绽放,虽不及春天时开的热烈,但却与漫山的红叶交相辉映,还有袅袅雾气漂浮于山间,让人觉得宛若置身仙境。 “好美啊!”云舒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这样一句感慨,月儿早已跳进了仙境中游玩开来,早就将之前的恐惧抛诸脑后,伶儿也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慑。 “小姐,真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景致。”伶儿对着云舒感叹地说道。 云舒的心早就在肆意撒欢了,许是久居相府,终日忙于自保和算计,早就让云舒身心惧疲,眼下的这番光景是云舒自打出生以来就不曾见过的。 相府也有百花竞放的时候,只是总觉得圈禁在院子里的花怎样都不如这些自由绽放的花朵可爱,或许是花草本身,又或许是看花的人心境不同。卡Kа酷Ku尐裞網 瞧着云舒出神的样,夏璃出声调侃道:“你啊!是被关在相府太久了吧!”说着伸手做出请她向前走的动作。 云舒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像是将所有的烦恼和身份都放下了,她像个孩子似的冲向了迷迷蒙蒙的仙境中。 第一次她感觉到了快乐和放松,她和两个丫头在林间撒欢似的奔跑,伸手摘下一朵鲜花插在鬓角,又或是将山间的清泉撩拨起来,互相逗趣。 嬉笑怒骂间,云舒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和忧愁,她放肆地开怀大笑。而这一切都落入了夏璃的眼中,他嘴角泛起一个满意的笑容。 玩闹了许久,云舒或许是有些累了,便躺在了绿油油的草坪之中,层层翠绿间是一张粉嫩精致的小脸。 “怎么样?纵情山水也是有好处的吧!” 温和的声音传来,云舒连忙睁开了眯着的双眼,夏璃此时正坐在自己的身边,眼睛看向极目处的流云。 云舒也坐了起来,看向远处的流云道:“流云随风走动,人又何尝不是,由不得自己罢了!”云舒的眸中流露出些许忧伤。 夏璃不忍刚刚才稍好一些的气氛就此沉沦,连忙说道:“若是你愿意,我随时可以带你离开!” 云舒侧首看向夏璃恰巧碰上他的眸光,这句话这个神情,云舒的脑海里竟然闪现出那张森冷的面具,但很快云舒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怎么可能呢?一个儒雅的公子怎会是江湖传言中嗜血的恶魔呢? “好了,今天就暂且任性一回吧!”说话间,云舒便又开始投入到忘我的玩乐中,她不时地邀请夏璃加入进来。 而这一切都落入了两双同样幽深的眸子中间,其中一人更是紧握双拳,重重地锤在身旁的大树上。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用永贞和太子,而紧握拳头的正是永贞,他从没见过云舒笑得如此开心快乐。卡Kа酷Ku尐裞網 “你不好好养病,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永贞双手紧握走了过去,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低沉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戛然而止,瞧见是太子和贞亲王都急忙上前行礼。 太子微微一抬手,瞧见永贞交替看着夏璃和云舒,他心下早已了然,冷声道:“你是何人?” 夏璃瞧见太子的手指向自己,于是再次施礼回答道:“草民乃是夏荣的儿子夏璃。” “哦,原来是国公府的公子!”永碌伸手示意夏璃起身,顺便瞧了眼永贞,还不等永贞说话,云舒便开了口。 “不知太子殿下和贞亲王殿下为何会来到此处?” 永贞显然被云舒这招先发制人弄的有些气恼,但碍于面子又不好发作,只得答道:“我和皇兄去瞧了眼围猎场那边的情况,听说猎场后方的高山风景秀美,便取道而来。却不想打扰了司徒小姐!” 永贞这话带着明显的醋意,身旁的伶儿刚想开口解释,却被云舒拉住示意她闭嘴。 云舒心中掠过一丝酸楚,但自己总归是不能与他在一起的,眼下又何尝不是个好机会,于是她淡淡道,“如此说来,倒是我们扰了殿下的兴致。” 云舒说着便要离开,转身对着夏璃说:“夏公子,我们下次再相邀吧!” 此时的夏璃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只顾忙着点头,丝毫没有注意永贞眼中的怒气。 “慢着!”永贞的声音制止了云舒和夏璃离开的脚步,他转身瞧着并列而立的两人冷冷地说道:“能得到司徒小姐的青睐,想必也定有过人之处,不如就在秋狩之日比拼一场如何?” 永贞充满挑战意味的瞧了眼夏璃,只见他呆呆站在原地。而云舒瞧着眼前儒雅公子,不免有些后悔自己方才所为。 眼下,夏璃若是应了永贞的赌约,真到了那日是必输无疑,难道还能真的赢了皇子么?若是不应,倒是驳皇家的颜面。 就是这两难的境地,云舒也着实为夏璃捏了把汗。良久之后,夏璃重重地点了点头。 “哈哈!好,一言为定!”见夏璃应了自己的赌约,永贞似乎瞧见了他败局已定,竟然开怀大笑起来。 永贞瞧着夏璃温文尔雅的样子,不屑地说道:“你说她怎么就会看上这么个窝囊废!” 很明显这话是对身旁的太子说的,太子瞧着夏璃的背影缓缓道:“也许她看到的与我们见到的他不一样呢?” 永贞依旧十分不屑,谁不知道国公府公子整日沉迷于诗词歌赋,想要赢他怕是比登天还难,于是他淡淡地说:“到了秋狩之日自家分晓!” 第一百章:一任群芳妒 有时候总觉得时间过的很慢很慢,有时却又是弹指一挥间,这应该取决于人的心境如何,云舒自从旗云山回来之后,心情倒也是舒畅了许多,加之夏湘影母女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卡Kа酷Ku尐裞網倒也是真正是消停了几日。 期间云舒不过也是找由头去见见自己的生母,又或者是偷偷去瞧瞧徐麽麽日子倒也过得十分悠闲自在,自己的武艺进步也较大。这日子眨眼间便到了秋狩之日。 大璃朝是一个尚武的国家,姑苏皇室更是马背上的民族,所以秋狩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年一度的盛事。每年的秋狩都会在距离离都百里之外的旗云山后,旗云山绵延数百里,草木丛生,山峦起伏,野生动物种类繁多,尤其到了秋季,随处可见奔跑的虎豹、鹿和羊,是一个适宜狩猎的好地方。 姑苏皇室的成员连同朝臣及部分家眷们就浩浩荡荡的从邺璃城出发了。卡Kа酷Ku尐裞網一行长长的队伍从前往后依次是护卫队、皇上的銮驾、皇后的凤驾,以及嫔妃和皇子公主的车驾,然后就是按照尊卑官位等排列的各位朝臣的车驾。再往后就是宫女太监和拉载着东西的马车,还有为数不少的步兵护卫。 云舒的车驾在国公府马车的后面,由于主母待产在家,大多数人手留在了府中,应玄凌的要求和婉容同乘了一辆马车。此时,她和婉容相对而坐,两旁分别是侍侯她们的月儿和莲儿。两个丫头许是因为自家主子的不对盘,从一坐下来就大眼瞪小眼的,谁也不肯相让。 倒是云舒颇为淡然,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闭目养神,芳华无双的容颜上笑容淡然。婉容似平就没那么悠闲了,一开始在平整的官道上走着的时候倒还好一些如今走上了崎岖的道路,马车的颠簸让她的脸色苍白了不少,一副几欲呕吐的模样。 “小姐,你还好吧?奴婢瞧着您的脸色怎么那么差呀?”莲儿关心的问。 婉容摆了摆手,忙对赶车的车夫吩咐了一声,“停车!” 马车才刚刚停稳,婉容就急不可待的从车上跳了下去,也不用丫环扶一下,然后便蹲到路边的草丛中吐了起来。 “怎么走着走着停了?”云舒似乎听到了前面车辆里的人询问的声音遥遥传来,接着便是不满的抱怨声,“这才走了多远就开始吐起来了,难怪作为嫡出还这么窝囊。” 不用看,云舒也能猜到婉容现在一定是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忍了不是,反驳更不是,谁让前面的车驾是国公府上的呢?夏月蝉也不过是个心直口快的主,犯不着此时较真。 你若是不服气的同她争辦起来,那只会耽误更多时间,可是就这么忍了,似平又有些不甘心! 不过说到底婉容也绝不会任谁都能谩骂批讽,所以她愣是在吐完了以后,又漱了口,然后才悠悠然的瞥了后面的车辆一眼,在莲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末了还不忘说上一句,“既然她都说了,不浪费她点时间,还真对不起她!” 云舒闻言,不由得在心底嗤笑了两声,当真是没看出来婉容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 出了这么一段小插曲后,马车继续绶绶前行。卡Kа酷Ku尐裞網不多时,云舒便听到了马蹄达达跑过来的声音,接着就传来了永贞的声音,“云舒。” 云舒撩开车帘,笑容清浅的望向骑在马上的俊秀男子,“殿下有事?” 永贞邪魅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递给她。 “什么东西?” “就是一些果脯和梅肉,我听说刚刚似平有人晕车了,这些东西吃了可以抑制昡暈的感党,你闲来无聊的时候,可以含在嘴里一颗!” 云舒先是一怔,继而云淡风轻地笑着说:“谢谢殿下!” “何必这么生分。”说完,他就转过了马头,向前面自己的车驾走去。 云舒这才瞧见太子也在外面,婉容瞧见太子立马收住了方才那副病恹恹地神态,眉梢眼角都容光焕发,连在身旁的莲儿都不自觉满目期待地瞧着太子, “给你!”婉容刚想伸手去接过油纸包,却不料太子将其递给了一旁的云舒。 方才还满目春光的婉容,脸上的笑意如同上了霜凝固在了脸上。讶异和奇异的目光不止浮现在婉容主仆二人的身上,还在永贞的身上出现了,只是云舒自己心中明白原因为何。 云舒略一颌首,便放下了车帘。她刚一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月儿就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油纸包,故意抬高了音量喊道:哇哦,太子殿下和贞亲王殿下对小姐可真好,居然专门骑马过来,就只是为了给小姐送一包抑制晕眩的果脯,真是…真是太贴心了!”她湊到云舒面前,既巴着眼睛问:“"小姐,你到底属意谁?有没有很感动?有没有?” 云舒一把推开月儿放大在面前的脸,大惊小怪!”话虽是这么说,她脸色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浅浅的笑容,只是笑容的背后多了几分复杂的味道。 第一百零一章:各有心事 婉容瞧着月儿手里打开的油纸包,里面果然是一些梅肉和果脯,心里不禁升腾出了些许恨意,永贞也就算了,可明明自己给太子种了蛊,为何?难道…… 婉容眸中的恨意愈来愈浓烈,但是却丝毫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语气淡淡地说:““妹妹可真是厉害,能让二位殿下对你这么呵护备至,当真让姐姐佩服不已!”。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拈起一颗梅子放进嘴里,水眸低垂的道:“二位殿下向来心细如丝,会注意到这些细节实属正常,与我无关!” 她顿了顿,把油纸包放到了面前紫檀木的矮桌上,然后又摊开了来,淡声道:“姐姐不适应长途跋涉,可瞧着这时间,似乎还要行进一段距离,姐姐还是也含上一颗梅子罢,省的身体吃不消!” “不必了,我受得住!”婉容冷声拒绝 云舒挑了挑眉,倒也没有强求她非吃上一颗不可,毕竞到时候晕了车,难受的人是婉容,又不是她,她可没有必要好人做到底,你不吃,难不成我还亲手递到你唇边不成? “既然大小姐不吃,那就收起来吧!毕竟是殿下的一番心意!”她淡淡的吩咐。 “是,小姐!” 她们这厢是气氛渐冷,她们前面国公府的车辆里,夏月蝉都快要气炸了。她紧握着拳头,紧皱着眉头,气呼呼的说:“凭什么?你说她司徒云舒凭什么能让两位殿下那么关心她,凭什么?我不服!我不服!” 夏轻云急忙给夏月婵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安抚着道:“月蝉,你先喝口茶,消消气!” “我不喝!” “好好好,不喝不喝,那你也消消气別为了一个司徒云舒,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夏轻云复又放下了茶杯,温声安抚着夏月蝉。卡Kа酷Ku尐裞網 可是夏月蝉还是一副怒气冲沖的模样心里极度不平衡的说:“她就是一个庶出之女,不过就是长得貌美些,可二位殿下也不能 整日里围着她转呀!世间男子果然都是肤浅的人,只喜欢那美艳的脸庞!” 瞧着夏月蝉气急败坏的模样,夏轻云无奈的叹了一ロ气,心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太子殿下不喜欢云舒那般绝色的美人儿,难道还能喜欢你这个相貌平平的丑女不成?更何况你中意的不也是太子的丰神俊朗如临风玉树吗? 可是想归想,话却不能这么说,夏月蝉终究还是自己喜欢的妹妹,可经受不住这样的说法。卡Kа酷Ku尐裞網于是,夏轻云又剥了一颗茘枝递到夏月蝉唇边,笑容温婉的说:“来,先吃个茘枝!” 待夏月蝉把茘枝吞进嘴里了以后,她才用绢帕擦拭着指尖,“要说这美人儿,谁不爱呢?远的不说,就是咱们的大哥夏璃,还不是疯了一样的对司徒云舒着迷,为了她连父母的命令都敢违抗呢!” 夏月蝉冷哼了一声,道:“可不是嘛!大哥简直就是没出息,也被司徒云舒那个狐狸精迷得五迷三道的,要不是母亲以命相胁,这才让大哥死了心,我们国公府向来认为姨娘和庶子都是危害之所在,又怎么可能让她进门!” “要我说呀,这司徒云舒就是有那迷惑人的功夫,是天生的狐狸精,咱们这些凡女怎么能比得上呢!” “对,就是狐狸精,一股子的骚味儿!"夏月蝉轻啐了ー口,不屑的说。 瞧着夏月蝉可算是消了气了,夏轻云才松了一口气,笑意盈盈的说:“所以你何必为了ー个狐狸精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得! 可我就是气不过嘛!太子那么英明的人,怎么也被司徒云舒给迷惑了?” “太子殿下再英明,说到底也是一个男子,会被司徒云舒迷惑也是情有可原,不过他日后一定会看穿她的真面目,然后…”夏轻云说着,朝着夏月蝉瞹昧的眨了眨眼,继续说道:“然后他就会发现月蝉的好!” 夏月蝉顿时红了脸,语气羞怯的说:“你坏啦,打趣人家!” 夏轻云瞧着眼前这个双颊绯红的妹妹,心中升起无限的担忧,一国之后谁不想做,但是这个妹妹显然不是做皇后的材料,那司徒云舒虽是庶出,但却心机深成,日后还得好好对月蝉警示一番才是。 第一百零二章:面奴 浩浩淓荡的队伍行驶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终于在日暮西沉的时候,抵达了旗云山背后的皇家狩猎场。卡Kа酷Ku尐裞網 各队的兵士在将军有序的指挥下,各自到指定的位置站好岗,宫女太监以及朝臣带来的下人们则开始在规定的位置安扎帐篷,随队的御厨也开始准备晚上的膳食。其余的人或者在马车里歇息,或者下了马车,四处走动着。云舒自然是属于后者的。 她在月儿和伶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绶步走在野草青青的草原上,极目处是渐垂的タ阳,艳丽的晚霞仿佛是鯤熊的火焰,燃烧了大半个天空,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美感。她张开双臂,闭上双眼,像是要拥抱天空一般,唇边缱绻出醉人的笑,细语呢喃道:“タ阳无限好,果然日落最是美不胜收 还有下一句——只是近黄昏!”男子低沉的嗓音幽幽响起。 云舒转过身,沉敛的眸光逡巡在男子难得忧郁的面庞上,笑着调侃道:“没想到大璃王朝的纨绔无比贞亲王,竟也会有这么忧 郁的时刻? 遥望着沉落的夕阳,伸出手去,似乎想要触及一般,却终究无力的落了下来,都说世上最凄美的事情,莫过于繁花开到茶蘼,美人迎来迟暮,其实谁又知道皇子只能糊涂度世的悲哀呢?”他凝睇着凤七寻,面露哀伤。 云舒自然明白贞亲王因何感慨,于是抬眸看向渐斜的夕阳道: “殿下应该这么想一一超然于俗世之外,有时候便是大智若愚,以退为进,焉知非福!” “你倒是会安慰人!” “我只是在阐述一种事实,而且我并不觉得殿下需要人安慰。” 永贞挑眉,好整以暇的说:“哦?何以见得?” “殿下正值壮年,又何须心急如此?” “什么?” 云舒缓步踱至永贞的面前,望着男子冷峻而刚毅的脸庞,声音极轻的说:“只怕殿下志不在此。” 永贞的眼神蓦地一冷,继而转变成了戏谑和狡黠,朗声笑道:“哈哈哈哈,舒儿姑娘果然兰心慧质,只不过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云舒依旧是原来的那句话,有些事情可以做,而有些事情想想便足够了!”她说完,便屈身施了一礼,绶缓向前方走去。卡Kа酷Ku尐裞網 她知道因为自己善意的提醒,永贞的命运已经改写了,或者说连同她自己的命运都一定受到了影响,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太子其实始终在堤防着这个表面纨绔的弟弟,时刻担心他会成为他的劲敌。 “你以为我为何时时这般。又为何当初听了你的劝阻?”永贞突然高声喊道,继而大步走到云舒面前,狭长的眸子里有深情转瞬即逝。“我不是因为想要坐上那个位置不是因为想要万民拥戴,更不是想要君……”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云舒迅速的捂住了嘴,眼神责备的斥道:“殿下这么肆无忌惮的说话,难道就不怕祸从口出吗?君临天下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的?” 永贞拉下云舒的手,语气调侃的说:“你莫不是在担心我?” 云舒抽回自己的手,冷冷的道:“我只是不希望于我有过救命之恩的人,无缘无故的身首异处罢了,殿下不必多想!” 永贞轻笑了片刻,望着女子径直离开的窈窕背影,削薄的唇缓绶勾起了一个邪魅的弧。卡Kа酷Ku尐裞網 瞧见云舒疾步走了过来,月儿忙迎了上去,一脸讪讪的说:“小姐,奴婢也不知道贞亲王殿下怎么就过去了。 “无妨,就算你看到他过去了,你也拦不住他!” “可是小姐明明说过想一个人走走的……是奴婢没有用,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月儿语气惭愧的说 云舒停下脚步,目光柔和的睇着满脸愧疚的月儿,捏了捏她的小脸说:“傻丫头,你要是能把贞亲王殿下拦住,那可就出大 事儿了!” 月儿扁着嘴,没有弄明白云舒话里的意思。 云舒也懒得向她解释所谓的尊卑有別了,“走吧!去看看帐篷安扎好了没有!” 她们主仆三人刚一走到营地附近,就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男子的身形修长英挺,从背影看就像是一尊傲立的石像,端的是 风姿蹁跹,器宇轩昂。 “是太子殿下!”月儿惊喜的叫道。 许是她的叫声大了些,随风传进了永碌的耳朵里。他蓦地转过头来,目光温柔的望着缓步走来的云舒,急忙快步上前,解下了身上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 初秋天凉,小心别活染了寒气!” 云舒听话的裏上了披风,心中暗自揣度着,看来永贞已经将自己准备的东西给太子殿下服下了,紧接着看了一眼身后已经完工的帐篷,疑惑的问:“殿下刚オ莫不是在监督下人们安扎帐篷? 永碌还没说话,和他一起过来的永焱就好死不死的凑了过来,语气调侃地说:“那是自然了,太子殿下那般怜香惜玉的人,不仅惦记着云舒姑娘的身体,就连云舒姑娘的住处都一并操起了心,实属难得,难得呀!” 云舒一瞧见永炎就莫名的来气,可是碍于永碌在场,不好发火,只能屈身施了一礼,“云舒谢过殿下的好意! 永碌忙虛扶了她一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啧啧啧,瞧这郎情妾意的模样,真是让人好生羨慕!”永炎含笑看向身旁带着一个铁面具、身形有些瘦小的男子,问 道:“你说是不是,面奴?” 被唤作面奴的人没有出声只是重重地点点头,面上铁器相互摩擦传出刺耳的声音。 “这位是?”云舒仔细打量了此人一番,皱眉问道。 “这位呀?这位是我最近收在身边的幕僚,名唤面奴。”永焱解释完,转而对面奴说:“面奴,还不怏见过司徒府二小姐!” 不知道是不是云舒的错觉,她总觉得永焱在司徒府和二小姐六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而且在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那个被唤作面奴的人眼神明显失落不少,浑身的气息激动了不少。 眼前人微微拱手作揖。 不必多礼。”云舒目光审视的看着面奴,声音淡淡的道:“或许这么问有些冒昧,但是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戴 着一个铁面具呢?”说话间,她便动作极快的伸出手去,想要拿下面奴脸上的面具一睹面具之下的真容。 第一百零三章:危机重重 许是早就料到云舒的动作,在她伸出手的那一刻,永焱不动声色的挡在了面奴前面,笑容和煦的说:“云舒姑娘不可!这面奴天 生异相,长得甚是丑陋,所以才终日就着铁面具。卡Kа酷Ku尐裞網与金属姑娘还是莫要强人所难了,免得为难了别人,又吓到了自己!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云舒自然不能强人所难,只好讪讪的收回手,淡淡的道了一句:“原来如此啊!倒是我失礼了!” “云舒姑娘客气!” 瞧着司徒云舒只关注于那个不起眼的面奴,反倒把他给忽略了,永碌顿时有些气恼, 于是故作伤心的道:“云舒姑娘,难道在你眼里我都还不如皇弟手下的一个幕僚有吸引力 云舒闻言轻笑,眉眼弯弯的瞧着佯装哀伤的永碌,“太子殿下说的什么话,你可是大璃朝的太子,岂是随便一个幕僚可以相提并论的?” “真的?” 云舒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既然二位如此相谈甚欢,不如今天上我们就在这茫茫草原之下摆上ー个矮几对月畅谈如何?”永炎热建议道。卡Kа酷Ku尐裞網 永碌瞧着脸色似有不悦的云舒,细心地捕捉到了她眉间的疲惫,贴心的道:“今日就算了,经过一天的舟车劳顿,想必云舒 已经疲惫不堪了,还是早些回帐篷里休息的好! “是臣弟思虑不周了!” “无妨。”永碌看了看身后收拾妥帖的帐篷,微笑着对云舒说:“进去吧!” “臣女告退!”云舒屈身施了一礼后,便转身缓步走进了帐篷,永碌和永炎也一并向他们的帐篷走了去。在放下帐篷的帘幔之前,她不由得回过头,沉敛的眸光胶着在面奴瘦小的身影上,总党得有几分熟悉 “小姐?”伶儿在旁边疑惑的唤了一声 云舒收回目光,绶缓走进了帐篷,淡声吩咐道:“多留意一下那个面奴的幕僚,我总觉得这个人怪怪的。卡Kа酷Ku尐裞網” “小姐如果真的好奇那面奴的长相,不如奴婢今晚去夜探一下他的营帐,看看他到底生的什么模样。奴婢就不信,他睡觉的时 候还能戴着那个铁面具不成?” “万万不可!”云舒拾眸望向疑惑不解的伶儿,皱眉解释道:“刚才我的举动,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甚至戒备,此时你若再去, 无异于是打草惊蛇。甚至…” 她顿了顿目光中浮现出些许寒意,“…他们有可能设好了陷阱,等着你去自投罗网!” “不会吧?”伶儿半信半疑的问。 人心回测,我们不得不防。云舒自然是了解永炎的为人的,只是不便明说自己清楚即可,只是上一世也不记得永炎的身边有一个面奴。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面奴的帐篷一定就在永炎的旁边,永焱可是皇子,你如果贸贸然闯了进去,怕是会被当成刺客,轻者押送到皇上面前,重者怕是会被就地正法!” “有那么严重吗?”伶儿不禁有些后怕,如果刚才她没有向云舒提及,而是一意孤行的去面奴的帐篷探看,岂不是有可能命丧 当场? 云舒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望着铜镜中眸底深沉的女子,幽幽的道:“永焱的身旁从来不会有侍从跟随,如今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幕僚,明显是想引起我的注意那是一个饵。所以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不要轻举妄动,记住了吗?” “是!小姐!” “云舒姑娘!”永贞突然撩开帐篷的帐幔,走了进来,打断了云舒主仆三人的谈话。 他快步走到云舒身边,一脸兴奋的道:“云舒,你猜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瞧着他献宝似的模样,云舒不禁勾唇轻笑,煞有介事的思考了半响,才试探的问道:“你莫不是给我送了一身骑马装或者弓 箭?再不然就是宝马良驹?” 永贞闻言道:“是一匹汗血宝马啦!怎么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关键是你送的东西太好猜了!现在正值狩猎时期,你又这么一脸献宝似的跑了过来,任谁也能猜出来你送的东西定然是和狩 猎有关了! 好了,别郁闷了,快带我去瞧瞧你送的汗血宝马!” “走!”一提到要去看马,永贞顿时精神了起来,起身大步朝帐篷外面走去。云舒也跟在他的后面走了出去。 此时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墨蓝的夜空上繁星闪烁而低垂,像是无数只眼睛在眨呀眨的。帐篷前面的空地上有一根木桩,木桩 上拴了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马儿的体型瘦高而健壮,皮毛柔顺且富有光泽,尤其一双眼睛仿佛有灵性一般。 云舒上前轻抚着骏马的皮毛,赞収道:“果真是一匹好马!” “那当然了,也不看是谁送的!”永贞 得意的道,跟之前那副怅然犹豫的样子倒是截然相反。 “怎么无绿无故想起来送我一匹马了?” 云舒抬眸看向和她同样对骏马爱不释手的永贞。 永贞一时没想到云舒会这么问,支支吾吾半天方才说:“明天秋狩就正式开始了,往年参加狩猎的都是男子,而今年皇上特意下 令,说女子也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参加狩猎赢了的话同样有奖赏。我担心会有人挑衅你然后在你的马上动手脚,所以特地送过 来一匹马” “这样啊……”云舒示意了一下永贞,转身向帐篷里走去。她想先是永焱和一个莫名其妙的面奴,让她心生不安,接着又是永贞的提醒,让她小心来者不善的挑衅一一看来这一场秋狩 真的是危机重重啊! 第一百零四章:秋狩风波(一) 秋后的旗云山,没有了亭亭如盖的绿树,却有漫山遍野的红叶为其增光添彩,倒也不十分单调无趣。卡Kа酷Ku尐裞網 第二天,一年一度的秋狩盛事正式开始。 皇上和皇后以及后宫其余的嫔妃公主们都坐在搭建好的看台上,旁边是一些文官和武官官员家里的女眷,其余的皇子、武官以及会些骑射技艺的少爷公子们全都換上了铠甲或者骑装,骑在马上蓄势待发。 置身于这样声势浩大的场面,任谁的心情都是激情澎湃,恨不得亲自上场一展身手。 皇上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端坐在高台之上的龙椅上,带着笑容的脸上不乏天子的成严。他双眼精明而矍铄,但是不时的咳嗽却在昭示着久缠病榻的身体十分羸弱,刀削般的两和眉毛更添天家的贵气凌然。 他大手一抬,喧天的鼓声戛然而止,台上台下的说话声或者私语声也瞬间消失,气氛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 “从今儿个开始,咱们大璃朝一年一度的秋狩就要开始了。今年的狩猎同往年有些不同,往年呐,参加的都是些王孙公子、官家少爷,今年朕特意恩准公主和千金小姐们有想要参加的也可以骑马上狩猎场!” “皇上英明!”众人高呼 皇上笑了笑,朗声宣布道:“朕现在宣布,秋狩正式开始!” 随着皇上话音的落下,震耳欲葺的鼓声再次响起,象牙的号角也紧接着吹响,骑在马上的人儿顿时像是一支支离弦的箭一样飞 了出去。卡Kа酷Ku尐裞網 “瞧瞧,瞧瞧这些勇猛的年轻人们,朕仿佛能看到我们大璃朝日益强盛的未来呀!” 皇上轻拍着皇后的手,笑容可掬的说。 皇后颔首轻笑,“皇上所言极是,王孙公子也好,官家少爷也罢,他们日后定然都能成为大凛朝的国之栋梁!”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到后来的时候,皇后娘娘眸光淡扫,掠过了坐在下首的夏国公,表情里生出了些许异样。 她这般极其细微的动作,还是没有逃脱皇上的眼晴。皇上脸色似有些许不悦,不过也是转瞬即逝,只是云舒总觉得自己好像 在那一双深沉的眸子里,捕捉到了凛然的妒意。 皇上果然从未有一刻放松过夏家的戒备呢!虽然四世三公,恩宠不断,却独独没有进入皇帝的后宫,得到泼天的恩宠,想来还是忌惮的吧!一一她如是想。 云舒的目光在皇上、皇后和夏国公三个人身上游走了片刻,蓦地想起了那个关于夏国公的传言。 似乎那个弃他而去、琵琶别抱的女子还是一个高门贵女,而能让一个女子抛弃夏国公这样近乎完美的男子的人,如果不是因为爱,定然是金钱权势。 放眼整个大璃朝,比恩宠冠绝的国公府更有权势的人,大抵非当朝皇帝莫属了吧! 云舒心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一一那个和夏国公青梅竹马的女子,会否就是伴君身侧,后来一路青云直上,如今更 是身居后位的皇后司徒碧浅? 有了这个怀疑之后,云舒更是发现司徒碧浅和夏国公年龄相当…她不由得望向夏国公,后者正在垂眸喝着酒,对于皇后悄然投过去的缱绻眸光恍若未觉,倒是她看的时可长了,反而引起了旁边夏璃的注意,对方微微一笑,拿着酒杯对她隔空举,然后仰头一佽而尽。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讪然的一笑,端起桌前的茶杯浅啜了一口清茶,不自然的别开了脸。 凤七寻和夏璃之间的小互动,没有逃脱皇后的眼睛。她漫不经心的递过来了一眼温柔淡然的眸子里,狠戾的光芒一闪而逝,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的互动,同样也落进了始终把云舒看做眼中钉的婉容的眼睛里,她见状冷哼了声道:“哼,有些人就是本性难移,一逮到机会就去勾引男人,还真是没脸没皮的!” 似乎早就习惯了婉容的冷嘲热讽,云舒也并不打算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她争执,可是坐在另一旁的夏月蝉见云舒愿吃哑巴亏,到开始了蹬鼻子上脸,她嚣张地说:“连我大哥的主意都敢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夏月蝉继续夹枪带棒的讽刺道,“还真当自己是狐狸精转世了!” 云舒能忍,可是一旁的伶儿却是看不下去了,霍的站起了身来,“表小姐你……” 夏月蝉把眼一瞪,厉声质问道:“我怎么了?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贱丫头来插嘴了?哼,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能教养出什么样的奴才! 夏月蝉说完还不忘挑眉看向夏轻云,见夏轻云不附和她转而又看向了身旁的婉容,而后者此时正眉头紧缩紧紧盯着永碌,原想左右逢源的夏月蝉只得悻悻然。 云舒倒是淡然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拾眸望向悻悻然的夏月蝉,语气客气的说:“谢谢月蝉表妹的提醒,的确是我管教无方,这丫头才不小心沖撞了月蝉表妹!” 她转而看向伶儿,表情蓦地冷了下来,沉声道:“怎么?我以前说过的话,你都当做耳旁风了?我不是说过,若是有疯狗朝着你狂吠,你不搭理便是,也别想着冲她吠回去。不然那疯狗若是 气急了咬上你一口,你难不成还要回咬她口吗?要记住,你是人,她是畜生,人和畜生有别! 论起指桑骂槐的功夫,自然是云舒更胜一筹,全程一句坏话都没对夏月蝉说,却是句句把她讽刺的彻底。就连在对面看好戏的夏璃都忍不住扑哧一笑,暗暗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夏轻云倒是狠狠地瞪了眼夏璃,提醒他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和立场,现在被司徒云舒出言讽刺的人可是他的妹妹,他不帮忙也便罢 了,怎么还能幸文乐祸呢? 紧接着夏月蝉发现了夏璃的动作,也狠狠地瞪了夏璃一眼,冷声道:“哥哥有力气在这里笑个没完,怎么不去狩猎场上一展风姿呢?” 夏璃憋着笑的脸顿时僵硬了下来,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意,因为这句话的声音明显高于众人私语的声音。 一时间,众人皆望向有些尴尬的夏璃摇头叹息,谁不知道,夏国公唯一的儿子偏偏喜欢舞文弄墨对刀枪骑射竟然没有丝毫兴趣,倒是可惜了夏国公年轻时候的一番好武艺。 瑟瑟的秋风将明黄的幡旗吹得噗噗作响,夏国公狠狠地瞪了眼夏月蝉,只见她不甘愿地吐吐舌头闭嘴了。 夏国公这才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坐在一旁的孟扶摇拿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嘴角虽然浮现着笑意,但是眸中却闪过一丝苦涩。 “早闻国公府最小的女儿,轻快活泼,快人快语,今日一见当真如此,都是年纪尚幼不懂事也是常有的,相信国公夫人假以时日也定能教的乖巧懂事,若是实在不便,我瞧着这孩子我也着实喜欢,也可送来宫里……” “多谢娘娘好意,只是这孩子纨绔,怕是会冲撞了娘娘,扶摇定会好好调教小女。”不等皇后继续说完,孟扶摇就连忙接过了话,生怕晚说一秒宝贝女儿就会被抢了似的。 女人最懂女人的心思,云舒自然是知道孟扶摇为何如此失态,因为皇后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怒,她也瞧的十分真切。 “罢了,罢了,本宫也不过是着实喜欢,见你如此倒也罢了!”皇后坐在上首笑意盈盈,一副母仪天下的样子十分端庄。 云舒目光逡巡在孟扶摇和司徒碧浅,心中的疑虑渐渐升起,可能是前世多年的后庭生活,她总觉得这中间定然有什么故事。 既然皇后金口已开,众人复又恢复了说话寒暄之声,云舒仔细的想着适才发生的一切,明亮的眸子盘旋在这几人身上久久不肯落下。 就在云舒出神之际,衣袖被身旁的月儿轻轻拽了一下,云舒回头看来眼月儿,只见她将眸光上移,云舒循着她的目光瞧去,方才瞧见坐在皇上身侧的永禄举起了就被,似是不满云舒忽略了自己,此时面上有些不快。云舒连忙端起酒杯淡然一笑,以袖遮面将酒饮下。 就在此时,云舒的心中跳出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测,难道、难道夏璃是…… 是啊,方才皇后表面关切,实则敲打孟扶摇的话语,最终不就是为了保护夏璃。还有,就是这几兄妹虽是亲生但却比陌生人还不如,夏璃并不怎么在意这些妹妹,难道他们真的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想到这里,云舒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将手中的酒杯缓缓落下。 许是不满方才被指责,此时的夏月蝉冷哼了一声,转而又死死的盯上了云舒,咬牙切齿的说:“司徒云舒,我知道论口才我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不和你吵!有本事的话,你也参加明天举行的女子狩猎比赛,咱们狩猎场上见真招!” “好啊,只管放马过来,我又有何惧?”云舒爽快的答应了,末了还不忘揶揄夏月蝉一下。 “好!”夏月大喊了一声,“我就不信你,上次侥幸让你逃了,这次若是输惨了,可別怪我让你颜面扫地!” “同样的话,我也奉送给月蝉表妹,这次可要当心了!”云舒轻笑了笑,故意没有把话说完,却足够气到夏月蝉了! 第一百零五章:秋狩风波(二) 瞧着这光景,夏月蝉鸣明显是讨不到任何好处,坐在一旁的夏轻云心中暗骂自己这个不吸取教训的妹妹。卡Kа酷Ku尐裞網 交锋这么多次,就没一次占了上风,现在还不知收敛,夏轻云说归说还是在身后拉了拉夏月蝉的衣角,当夏月蝉的眸子对上她的时候,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月蝉闭嘴,要注意分清场合, 许是方才皇后的教诲还有些作用,这个不依不饶的夏月蝉还真的就此偃旗息鼓了,她倏然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将桌上的糕点拿起胡乱地嚼着,瞧着这样子,当真是与孟扶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说到这里云舒不禁瞧了眼温文尔雅的夏璃,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越瞧越觉得夏璃没有半分像孟扶摇,眉眼间确与坐在上首的皇后有些相似。 就在云舒静静沉思之际,震天的鼓声和号角声再次响起,很明显到了秋狩正式拉开序幕,原本是需要皇上御驾猎头鹿,无奈眼下坐在龙椅上皇帝身体欠安,主事的人倒也是个机灵的,直接吩咐左右略过这一环节以免引起皇上伤春悲秋,直接就进入到皇子们狩猎阶段。卡Kа酷Ku尐裞網 皇子们可以选择任意一人作为自己的挑战对象,当轮到永贞选的的时候,云舒都为夏璃捏了把汗。 果不其然,永贞上前环视了四周并没有选择任何一位皇子亦或是贵族公子作为自己的对手,而是对着皇上作了个揖,“父皇,儿臣早已和夏公子立了赌约,故而不用挑选。”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谁不知道大璃朝尚武,尤其善于骑射,皇子们更是得到了名家的真传,真不知道这个夏公子是不是疯了才会想到与皇子立赌约。 这样的疑问不仅出现在在座的文武官,更让坐在上首的皇上和皇后都感到十分诧异。历年来夏璃都不会参加此等活动,更别提立赌约。 “贞亲王殿下,休要玩笑,我儿并不善于骑射!”局促不安的夏国公终于是开了口,他惶恐不安的朝着皇上作揖,眼神却无意扫过坐在一旁的皇后娘娘,只见后者微微眯眼,不停地捻动着手中的佛珠。 “夏国公过谦了,贵公子确实跟本王有赌约,不信可以亲自问问夏公子。”永贞说完掠过夏国公直接落在了夏璃的身上,眸子里的挑衅转瞬即逝。 虽说自己并不喜欢夏家的人,但是与夏璃接触过几次倒也觉得他与夏家其他人有差别,眼下这境况,云舒还是着实为夏璃捏了把冷汗,毕竟眼下说不是便是成了违诺的小人,说是要是赢了皇子确实有些莽撞若是不赢又显得自己过于懦弱。 时间停滞了一会儿,夏璃郑重地上前对皇上作揖回道:“确有其事!”此言一出,站在身旁的夏国公倒时吃惊不已,双目怒睁地瞧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坐在皇上身边的皇后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只是手中的念珠稍稍有些停顿,但很快又恢复了如昔的转动速度。 “好!好!既然确有其事,那边准了!”皇帝倒是笑的十开怀,直夸这理应是大璃男儿应有的气魄,既然皇上都如此说了,谁也没有理由也没有胆子去拂逆皇上的旨意。 骑射比赛本就是大璃王朝狩猎的传统,比赛规则很简单,无非就是在规定的时间里,谁猎得的猎物多便属谁赢。卡Kа酷Ku尐裞網 随风飘扬的幡旗,士兵森严的猎场,高大的骏马之上端坐着两个举世无双的公子,只见永贞身着一席墨色骑马装,如刀的剑眉透露出无双的英气;而旁边的夏璃则身着青色锦袍,如水的眸子荡漾出层层碧波,随着达达的马蹄走入猎场的还有此起彼伏的呼呼声。 伴随着清脆的锣声,两匹骏马如同窜出的利箭绝尘而去,一片欢呼声还未完全尽兴,接踵而至的是一片嘘声,果然在一片烟尘中隐约瞧见夏璃的马匹在原地打转,众人皆只能强压住笑意,只有几个胆大的方才对着夏国公念叨几句,无非就是觉得他应该对唯一的公子多加管教云云。 众人嘘声过后,便又开始了你来我往的寒暄,夏国公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皇帝原本精神不佳可在如此的环境中,倒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香炉里的香慢慢燃尽,就在最后快要消失的时候,疾驰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只见永贞坐骑的左右挂满了猎物,众人皆是兴奋不已。 待到永贞下马,马奴上前接过缰绳,众人一瞧里面有许多老鹰、羚羊……,数来数去足足有二十件之多,一片沸腾之后众人便开始心中惴惴。 眼瞧着香就要燃尽了,可就是不见夏璃的身影,窃窃私语者甚多,大都是怀疑夏璃莫不是躲在那里忘了时辰,说完还有人哈哈大笑。虽说位高权重,但是眼下却不好发作,夏国公的面子倒是有些挂不住了。 就在最后一点香灰掉下来一刹那,不远处终于瞧见夏璃徐徐地朝这边来,却只见左右空空荡荡,面容倦怠。 虽说是意料中的结果,但众人瞧他一脸狼狈还未有半点收获,不自觉地冷嘲热讽开了,“夏公子这是何苦来,若是不行便不要勉强了,如此这般,还未猎到任何猎物,怕是有损国公府的脸面!”说着众人的笑声便一层层荡漾开来。 就在此时,夏璃将身后卷的衣服一拉开,簌簌地掉落出许多东西,有蟑螂、麻雀…… “这是什么?”众人对此不甚疑惑,连忙问道。 夏璃淡然一笑,“我的猎物啊!”语气中满是不屑。 众人笑的更欢了,其中有人高声说:“你这也算猎物,算不得,算不得!” “如何算不得,这也是我在这林中猎得的。”夏璃依旧不依不饶。 “罢了罢了,这也确实是林中所得,可算猎物,再说这本就是看猎得多少定胜负,不在大小!”皇帝见众人七嘴八舌倒也是开了口,众人也就安静下来等待清点猎物的人点数。 让人更加惊讶的便是,这些猎物不多不少也正好二十件,也就是夏璃与永贞二人打了平手,永贞自然有些不服,满是怒气地盯着夏璃。 虽然这样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确实又是真切发生,皇上亲口承认夏璃所猎之物算数。 云舒坐在一旁,倒是饶有兴趣打量着夏璃,眼里满是赞许。不得不说这个夏璃倒真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第一百零六章:秋狩风波(三) 夜幕四合的时候,云舒在外面四处走了走,便作别了众人携着月儿和伶儿预备回到自己的营帐篷中去,太子永碌急忙上前将自己的披风为云舒披上,这一幕正好落在了婉容的眼里,她的手渐渐攥紧,面色愠怒。卡Kа酷Ku尐裞網 站在一旁的莲儿倒也是个机灵的,连忙开口安慰道:“小姐何需担心,您不是一直悄悄给太子种了那东西么,等到药效发挥,太子妃之位还不是非您莫属!”莲儿说完,试探性的瞧了瞧婉容。 谁知婉容面色却更加难看了,冷声道:“蠢货!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们是为别人做了嫁衣吗?”说完拂袖离去。 莲儿站在原地思忖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丝毫头绪,只得快步跟上婉容。她那里能猜到种下的蛊可以将施蛊人转移到别人的身上了。 回到帐篷的云舒,此时正仰面躺着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不得不说她真的对夏璃有些刮目相看,想着想着便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大早,云舒便在一片号声中醒过来,身旁的月儿早就将洗脸水放在一旁,只待她起来洗漱,而另一旁的伶儿也早早的备好了骑马装,云舒这才想起前日与夏月蝉的赌局。 云舒换好衣服正欲出去,却迎面撞见了若潇,只见她笑容灿烂地拉着云舒转了两圈,似乎对云舒的装束不甚满意,于是边将她拉了回来,拿出一席火红的骑马装。卡Kа酷Ku尐裞網 “这是?”云舒问道 “骑马装呀!你的那身太老套了,穿我的吧!” 瞧着若潇在自己面前嬉笑怒骂的劲头,云舒便想到上一世的情义,心中虽然一暖,但是不愿意接受,直到若潇将她连同衣服推搡进去,云舒这才接受了她的这番好意。 这样一来二去倒是耽搁了不少时间,云舒换好衣服顾不得周遭惊异的眼光急急牵出自己的汗血宝马,快马赶到围猎场。卡Kа酷Ku尐裞網 只见那早已等候在围猎场的夏月蝉,一席藕荷色骑马装俯视着云舒,嘴角扬起轻蔑一笑,眼中像是含着一团火,“还真是贱皮子,打个猎而已何必如此!” 云舒没有多理她,翻身上马,在锣声鸣响之后疾驰出发,二人互不相让,云舒一身大红色骑马秋风吹拂下,曼妙的身材,清秀的脸蛋不知让多少王孙公子迷乱了双眼。 这样吸引人的装束不仅能吸引在场公子哥们的目光,当然还有名门贵女们的妒忌,何况云舒骑着的可是不可多得汗血宝马,怎么能叫人不嫉妒了,婉容自然也不例外,只见她死死盯着云舒,拿着被子的手似乎要将杯盏捏碎。 就在出发的前一刻,婉容与夏月蝉交替看了对方一眼,某种满是妒忌和恨意,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伶儿的眼睛。她的心中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只是还不等她想明白,云舒的影子就消失在了尽头。 进入丛林后的云舒与夏月蝉拉开距离,开始分头寻找猎物,只见云舒利落的一箭便射中一直雪白的兔子。说实话,云舒的表现也确实让夏月蝉有些意外,她没想到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骑射竟然如此了得,以前也从未听婉容提起过云舒会骑射,所以她现在不得不打起精神专心搜寻猎物。 云舒依旧专心致志的寻找着猎物,很快便与夏月蝉拉开了很长的距离,云舒回头瞧了眼夏月蝉道:“月蝉表妹若是再不快些,可就真该要颜面扫地了!”话音刚落,云舒便朝着丛林深处走去了。 留在原地的夏月蝉不仅没有急于反唇相讥,面上倒是露出几分喜色,着实让人捉摸不透,她望着云舒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道:“永别了,司徒云舒,你赢不了我的!” 一语言毕,夏月蝉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脸上满是得意与欢快。 第一百零七章:秋狩风波(四) 秋日的阳光斑驳地落入林间,云舒骑着马儿缓慢地走在其中,耀眼的红色在一片寂色的丛林显得十分突兀,此刻她正专心的搜寻着林间的猎物,原本端庄娴静的脸此刻倒是平添了些许英气。卡Kа酷Ku尐裞網 突然,身前一丈开外的灌木微微颤抖几下,云舒立即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那一丛灌木,根据前世在边疆的艰难生活,她能够判断处藏在其中的应该算得上是大型猎物,所以此刻,她正嘴角噙着笑意静候着猎物的到来。 就在那东西脚步越来越近之时,云舒早已将弓拉满,一切都是蓄势待发。 “怎么会?”就在那东西越出之时,云舒的双目瞪大以表示自己心中的惶恐和疑惑。 狼!怎么会有狼!云舒来不细想就将手中事先准备好的箭射了出去,可能由于并没有想到会是如此凶猛的野兽,原本箭术较好的云舒,这一箭却没有击中这头狼的要害,反倒是激怒了它。 他龇牙咧嘴毛发竖立,朝着云舒猛然扑过来,身下的汗血宝马受惊尥了好几个蹶子,云舒很快发现不妙,幸好云舒更莫离学了几天三脚猫的功夫,尤其是逃跑术学得十分精湛,所以云舒轻盈一跃便落在了地上,那头狼并没有因此放弃而是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云舒扑过来,舒云又是一个闪身便跳到了这头狼的身后,很快那狼发现她逃脱,很快发起了第三次攻击。 虽说她的闪躲术十分精湛,但也架不住这头狼接二连三的猛烈攻击,何况云舒原本就只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子,很快云舒便发现要是如此下去只怕很快便会体力透支,接着就会成为这头饿狼的果腹之物,她快速扫视四周,马匹早已不见踪影,周遭却全是低矮的灌木,高大的树木与么还需一会儿工夫。 但是眼下的形势,云舒也只能试着快速向树林跑去,她想凭借着自己学的逃跑技术,应该足以甩掉这头饿狼。 可是当她真正开始跑的时候,便有些后悔了,她完全低估了这头狼的实力,不,应该是这头饿狼的饥渴。它瞧着云舒转身跑开,便立即追了上去并且紧随其后丝毫没有松懈,眼中流露出对食物的急切渴望,看来这头狼应是许久没有进食了。 云舒虽然这样想着,但还是得硬着头皮朝树林跑去,好在云舒发现一棵高大的树就在眼前了,当她稳稳站在树杈之上时,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她俯身着眼下的这头饿狼,心中疑云暗生。卡Kа酷Ku尐裞網 秋狩开始之前,都会派专人清理猎场区域,就是为了防止大型猛兽伤及贵人们的身体,可这头狼个头明显大于一般的野生狼且感觉多日未进食,怎会这么巧让她碰到,不得不说太奇怪了。 可这头饿狼似乎并不愿意就此放弃近在眼前的食物,于是在云舒还未完全想明白之际开始猛烈攻击这棵树,这原本就强壮的书,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云舒四下张望随着风声隐约听见了号声。 云舒很清楚的知道,那是这场比赛结束的信号,但是现在的她只能寄希望于有人能发现她久久不归来寻她。 确如云舒所想,就在号声响起之时,夏月蝉带着满满的猎物归来,众人纷纷赞赏了她的骑射,却发现云舒久久未归,一开始众人都以为是猎的兴起忘了时辰。 “许是第一次狩猎,觉得新奇,在林中多逗留了也是有的。卡Kа酷Ku尐裞網”皇后坐在上首对着议论纷纷的众人说着话,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又继续道:“索性便罢了,任她玩会儿吧,也无大碍!” 皇后言毕,便对着坐在一旁的皇子们说:“瞧着她这般玩性,本宫倒也是来了兴致,也许久未和皇儿们闲话散步了,不知皇儿们可愿意陪陪我也悄悄这气势恢宏的皇家猎场呀?”皇后说完挑眉看向众皇子。 “是!” 皇子们见皇后如是说,自然只能遵命。 “皇上意下如何?”见自己的皇儿们皆点头称是,于是十分恭谨地请求皇上的意见,皇上拉过皇后的手微微颔首表示默许。 于是皇后便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朝着猎场外走去,众皇子公主紧随其后,众人皆山呼恭送皇后。 只是可怜了云舒这孩子此时还死死地抓住就快要断了的树杈,众人那里又能想到皇家猎场会有如此凶猛的野兽。 云舒拽着树枝,树下的饿狼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云舒,眼睛流露出的渴望比之前更甚,云舒眼瞧着这棵树就快要撑不了,突然发现箭筒里还有最后一支箭,之前慌于逃命竟将它忘了,突然燃起的希望让云舒着实送了口气,可就在她的笑容还未完全绽开时瞬间就凝固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弓在仓惶中丢了。 眼下,自己是不可能再靠着这棵树了,与其跌落下去成为饿狼的盘中餐,倒不如背水一战独自斗饿狼,也还能有半分生的希望。 云舒打定主意,便将最后一支箭紧紧抓在手中,对准饿狼的要害从树上一跃而下,可是就在快要落地之时,饿狼跑向一边。 失败了,云舒再一次没有击中,云舒一个翻身便与饿狼成了对峙之势,眼下跑是跑不过了,只有硬拼。云舒眉心一皱,朝着饿狼扑去,那饿狼倒也是张开了血盆大口,很快一狼一人便厮打在了一起。 待到云舒再次落在地面时,早已是伤痕累累,饿狼锋利的牙齿将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可怖的伤痕,云舒感觉一阵眩晕,终于再也没有力气勉强支撑直直地倒在了地上,不远处的饿狼还在大量着她。 悲伤!痛苦!不甘! 这一切情绪再次出现在了云舒的心里,难道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换来的一生就此结束了么,我的仇还没报我怎么甘心呀! 她在心中想着眼里却瞧着慢慢逼近的饿狼,她轻轻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一滴清泪从眼角缓缓滑落。 忽然,她听到耳畔传来饿狼哀嚎倒地之声,她猛然睁开眼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 “师傅!”云舒知道那是莫离,可是她有气无力的声音那人并未听见,那饿狼死后,莫离才快步来到云舒的身边,将她抱了起来柔声说道:“舒儿,我来晚了!” 只是云舒却是听不到这关切的语言,看不到这柔和如水的目光了,因为在她说完师傅两字之后便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第一百零八章:秋狩风波(五) 待到云舒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手下传来一阵温暖,一股子香气悠然飘来,脑子里再次闪过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饿狼,她蓦地张开眼睛,惊恐地看向四周,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营帐之中。 “小姐,你醒了!”打帘进来的月儿瞧见云舒已经起身,慌忙将手中的铜盆放在一旁,连忙关切地问道:“小姐,你可好些?” 云舒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她担心莫离的关系暴露,慌忙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月儿将拧干的毛巾递与云舒,“小姐您不记得了?是夏公子将您送回来的。”月儿说完又结果毛巾。 “夏璃?”云舒似是问自己又似是问站在不远处的月儿。 “是呀!”月儿顿了顿继续说:“小姐难道真的不记得了?夏公子在围猎场外发现了伤痕累累的您,这才将您带了回来,这次多亏了……” 云舒自然是没有听清月儿后面的话,只是对夏璃将自己救回来这个事实有些不敢相信,难道师傅就这样把奄奄一息的我扔在路边了,还真是狠心,云舒心里暗自想着要去讨回公道。卡Kа酷Ku尐裞網 “太子殿下!”帐外士兵的声音,打断了云舒的沉思,忙不迭地起身顺便将头发摆弄了几下,就瞧见禄、永贞还有渃潇三人在众人的簇拥中进来了。 “云舒,你可算醒了,可急坏我们了。”渃潇说这话便上前扶住了正欲施礼的云舒,将她搀扶到窗边坐下。 众人一番寒暄之后,话题总算是进入了正题,永禄关切地问道:“你到底是怎样被伤的?又是被谁所伤?” 云舒轻咳一声,月儿连忙将准备好的参茶递了过去,云舒喝了一口方才停停顿顿地将在猎场所遇之事详尽说出。 “狼?!”渃潇的清脆的声音将众人的疑惑表达殆尽,莫说渃潇疑惑,连永贞和永禄都感到不可思议,但是瞧着云舒一本正经的样子,都没有再打断她继续说下去。卡Kа酷Ku尐裞網 “不可能,这不可能!”待到云舒说完,永贞和永禄竟然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是为何?”站在云舒身边的月儿疑惑。 “因为在这次秋狩之前,我们早已将所有大型猛兽,全部都派人猎杀或赶走,不可能有一头如此凶猛的狼却没有发现。”永禄说着话,坐在一旁的永贞也连连点头。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故意将这头狼放置其中。”永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永禄的脸色已然大变,低沉着声音说:“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说完,永禄又再三嘱咐身边的人照顾好云舒,一拂袖便去了。卡Kа酷Ku尐裞網永贞瞧着永禄远去的身影,回头时却早已是眉头紧锁,渃潇十分识趣的将身边伺候的丫头带走了,说是要他们陪着她玩。 “小姐……”月儿被渃潇拽出去的时候回头对着云舒大喊,云舒笑着挥挥手道:“你且安心地玩去吧!” “云舒,你到底为何要如此?”待到众人走远之时,永贞柔和的声音让整个营帐都十分温暖。 云舒拢了拢外衣,“云舒不懂殿下何意。”说完挑眉看向永贞,眸子里满是疑惑。 永贞那如古井般幽深的眸子倒也没有十分想要回避的意思,依旧直直地看着眼前的小人儿,“蛊,你让我我给他的东西一定是蛊!” 他的语气柔和但却充满了肯定,他依旧紧紧地盯着云舒,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看出一些端倪,尽管他已经能够完全确定自己的想法。 可让他失望的是,云舒的脸上依旧云淡风轻,“殿下真会玩笑,太子殿下倾心于我,怎的就是蛊,莫不是太小瞧我了!”说完,云舒的嘴角勾起一丝清浅的弧。 “为什么?难道你就那么想要太子妃之位吗?为了得到这个位置,你便可以不择手段吗?”永贞面色凄苦,甚是有些祈求的看着云舒。 望着眼前这个俊美的脸庞,云舒的心中早就愁肠百结,但是她必须选择永禄,因为她要报仇,只有太子妃和日后的皇后之位方能助她完成心愿,她缓缓起身冷冷地说道:“殿下说的不错,我的确就是一个如此贪婪权利的人,为了它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不!你不是这样的。”永贞用力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似乎要将云舒说的一切抛开,只是云舒依旧在自顾自地说着:“一开始,我劝你放弃你的计划,是因为你根本不会成功,我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见到太子,眼下你已没了任何利用价值,我又何须担忧告诉你一切,因为蛊已种下,太子只会对我爱恋不已,唯我是从。” 永贞终于安静了下来,满目通红的瞧着背立而站的云舒,她缓缓抬起头,以极快的速度冲过去双手紧紧抓着云舒的胳膊,一字一顿地说:“好,司徒云舒,自此我们便没半分瓜葛,恩断义绝!” 说完,永贞便拂袖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一片夜色中。只有秋风灌入营帐之内,一丝凉意将云舒拉回了现实。 夜幕中临湖而立的男子带着森冷的面具,修长的背影使人不寒而栗。不多时,一女子的窈窕身影停驻在了他的身后。 “主人!”那女子十分恭敬地试了一礼。 只见那人宽大的衣袖一拂,那女子腾空而起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呕了出来,女子捂住心口挣扎着单膝跪地。 “你是如何保护她的?”男子的声音寒冷的如同冰棱,让人感觉寒冷深入骨髓。 第一百零九章:理所应当 只见那女子将脚半跪的脚向后撤了一步,立即跪俯在地深深一拜胆怯地说:“属下无能,烦请主人责罚!” 皎洁月光下,那面具上的血玉修罗此时就如同嗜血的怪兽,面具下的眸子悲喜不见,只见他轻拂衣袖,后面的女子早已被高高抛起,直直地摔倒后面的大树干上,大口大口地鲜血再次呕了出来。卡Kа酷Ku尐裞網 “伶儿,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要记住本座不需要无能之人!”说完,转身居高临下的睇着面露痛苦的伶儿,此刻伶儿缓缓移动磕头道:“多谢主人,伶儿明白!” 初秋的风虽不似冬日那般峭厉,但此刻的伶儿却觉得浑身发颤,周遭的血腥味还未完全散去,她以极缓的速度行至湖边,小心地将嘴角边的血迹擦拭干净。 伶儿回到营帐之时,云舒早已经安然睡下,她瞧着月光掩映下的云舒,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羡慕,她瞧着云舒端庄秀丽的小脸出神了许久。 “伶儿!”进来为云舒灭灯的月儿瞧见发呆的伶儿轻唤了声。 “哦,我是来瞧瞧小姐可好些了!”伶儿说着话连忙伸手将被角朝里揶了揶,朝着月儿微微一笑。 翌日一早,云舒觉得身上懒怠本想多睡些时日,却是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吵醒了,就瞧见月儿和伶儿这两丫头指挥着来来往往地人群,云舒瞧着这装扮倒像是宫中的打扮,知识怠慢不得,连忙唤来月儿洗漱。 “云舒姑娘,这些都是太子殿下的一番心意。”那公公说着话,嘴角带着十分熟稔的微笑,事故又圆滑。 云舒微微屈身,“有劳公公了!也烦请帮我向太子道谢。”云舒说完打发身边的月儿递与了那公公散碎银两。 到底是在宫中伺候的人,嘴上推脱着,却悄悄将银子放入了袖口,并告知云舒太子正在为云舒揪出真凶。 云舒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明白了,那公公这才带着一众人等出去了。 云舒瞧着满屋子的补品,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微笑,抬脚便朝着帐外走去,月儿连忙拿上披风追了出去。 云舒站在太子的营帐外,似乎就隐约听见了永贞的声音,还在门外徘徊踟躇之际,就听见渃潇清脆的声音,“云舒,你怎的不进去,可是知道我来,在等我!” 渃潇永远都是如此没心没肺,纯粹单纯的很。云舒笑着连连称是,便和渃潇共同走进了营帐之内。 许是早就听到了渃潇的声音,营帐之中早就停止了讨论,见到渃潇和云舒打帘进来,永禄急忙上前搀扶着云舒,“你理应好好休息!” “臣女也是嫌闷,出来走走罢了!”云舒轻柔声的如二月的春风,让人沉醉不已。 云舒原想着太子赏赐,自己应该过来道谢,却不料碰巧遇见了永贞在此处,一时间,营帐内的气压陡然降低。 “错了,错了!”呆立在一旁的渃潇方才反应过来,急忙将云舒拉过来,满是疑惑的问,“云舒,你不是与贞哥哥两情相悦的吗?怎的和太子哥哥说上话了?” “皇妹,你怎的开始胡言乱语了,我何时与云舒姑娘两情相悦了!”永贞坐在一旁对着还欲说下去的渃潇轻声斥责道。 “你,你不是……” “不是什么?谁不知道你皇兄我纨绔心性,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永贞见渃潇就要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慌忙开口制止了渃潇,渃潇悻悻然地放开了云舒的手,眨巴着满是疑惑的眼睛问:“云舒,你可是中意太子哥哥?” “皇妹!”太子见渃潇如此这般口无遮拦,语气中不免夹杂着嗔怪之意,渃潇虽然顽劣,但对于太子多少还是忌惮几分的,慌忙住了口。 太子打发人将云舒喜爱的瓜果点心奉上,云舒还没吃几口便咳嗽不止。月儿轻拍着云舒的肩膀道;“小姐,太医让您好生休息,尤其要注意饮食!” “云舒,你放心吧!我定会帮你查清真相的。”永禄瞧着云舒咳嗽不止虚弱无力的模样,满是心疼地说着。 “就是,是该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皇家猎场撒野。”渃潇依旧是小孩心性,瞧着她志在必得的样子,云舒倒觉得十分可爱,不自觉嘴角微微上扬起,转而却又有些哀伤,这样率性洒脱的女子最终竟落得个远嫁自戕的下场。 “云舒,你在想什么呢?快将你觉得可疑之处说出,方便我们找出线索。”渃潇瞧着云舒心不在焉的样子开口问道。 云舒只是摇摇头,因为她也想不出来,究竟是谁有这么大胆,对她恨之入骨的就只有夏湘影母子和夏月蝉,可任凭她们何等尊贵,也断然是不敢再皇家猎场下手,所以此时的云舒还是保持缄默的态度为好。 “那天,小姐与表小姐一同前去,为何独独就是小姐您……” “伶儿!”站在身后的伶儿话还未完全出口就被厉声打断了。 “对啊!若说可疑也就只有她最可疑了!”渃潇学着一副老学究的样子轻抚着下巴。 永贞眉头依旧紧锁,倒是永禄实在有些受不了这个聒噪的妹妹,介绍了一处好玩之处,打发身边人带着下去了。 渃潇走后,营帐里倒是骤然安静了不少,沉思许久的永贞倒是开了口,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说道:“皇兄,眼下倒是皇弟打搅了你的好事,我便也告辞了!” 一语言毕,他便起身朝外走去。 “皇弟,你且留步!”永禄见永贞抬脚便走,倒是出手阻拦了,一直以来,他对着这个放浪形骸的弟弟倒是不像戒备永炎那般,对他倒是多了几分信任。 “不知你对此事有何看法?”永禄显然问得便是林中饿狼之事这件事往小了说是疏忽大意,往大了说可就是想要谋逆,所以格外上心些也是必要的。 永贞回头稍稍屈身作揖,“皇兄,臣弟倒也以为夏家小姐较为可疑。” “你呀!你呀!”待到永贞此话一出,倒是让永禄笑话不已,接着便抬手指着眼下这个纨绔的弟弟道;“你也该多用心了,不可再如此下去,眼界竟如妇人一般。” “皇兄教诲,臣弟铭记于心!”永贞说完又十分恭谨地对着永禄作了个揖。 其实话虽如此,永贞又怎敢在永禄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才华盖世,若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倒也不能安稳度日了,因为只有一个无用之人才不会危急太子之位,也才更能让皇后安心。 “前几月还见你机辩有余,怎的如今有荒唐起来了?”永禄敛去笑意,一本正经地瞧着永贞。 第一百一十章:谁是真凶 云舒想来许是之前为了帮助自己,令永贞在太子面前暴露了,眼下帮永贞解难也是理所应当,于是她淡然一笑贝齿轻咬道:“想来还真是个纨绔子弟,连心性也这般幼稚,我瞧着若不是太子的照拂,几月前怎的又如此机智!虽说同为皇子,这差距倒可算是天壤了!” 云舒说完朝着永禄微微挑眉,明眸善睐的她对于太子的一番明里暗里的恭维倒也十分受用,想来也许是蛊的作用,让太子听到这一番话后深信不疑,便也就此作罢了。 “罢了,罢了,你且按照我所说的去查!”永禄对着永贞轻轻摆手,永贞倒也是十分识趣,悄悄地退了下去。只是,永贞转身经过云舒身旁之时余光斜睨了一眼云舒。 云舒在与太子闲话几句之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匆告辞了。就在回营帐的路上,云舒遇见了永贞。 “方才你大可不必帮我,我说过你我恩断义绝!”永贞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小人儿,好似希望这个小人儿能说出一些令他欣喜的东西,然而并没有,云舒的面色依旧是波澜不惊,语气淡淡地说:“殿下莫要误会,我不过是不想你会累及我罢了,毕竟我想要的是太子妃之位。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说罢便带着月儿和伶儿一径去了,永贞只是望着云舒渐行渐远地背影出神。 “可恶,这个贱人实在是得寸进尺!”这一幕恰好让站在不远处的婉容瞧见,她藏在手中的双手紧紧握,原本她是打算去太子的营帐之内,先是瞧见永贞出来,正预备进却又瞧着云舒急匆匆走出,这不偏不倚正巧让她看见。 “小姐,我们应该有所动作了,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难道你真以为就凭她也能坐上太子妃之位!”还不等莲儿说完,婉容便怒斥了莲儿。 莲儿慌忙朝后缩了缩,“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不是说太子……” 婉容回头狠狠地瞪了莲儿一眼,接着便抬眸看向天边一片乌云,咬牙切齿道:“一片乌云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 “难道小姐是想要与和亲王……” 莲儿还没有说完,就被婉容嘘声的动作打断了。卡Kа酷Ku尐裞網 “走吧!”婉容柔声对站在身后的莲儿说着,脸上满是得意与不屑。 夜幕降临在旗云山的时候,高耸的山峰寂寂无声,幽深的山谷中只有狩猎区灯火灿烂,马厩之内,马奴们正在精心饲养马匹,因为这些马匹皆非富即贵。 其中云舒所骑的汗血宝马也在其中,此时正优哉游哉地吃在肥美的草料,全然是忘了白日里惊心动魄的一遭。 “贞亲王殿下!”马奴一见到永贞便急忙放下手中的草料施了礼。 永贞的眸光掠过马奴落在了身后的汗血宝马的身上,伸手抚摸着体格健硕的汗血宝马,在心中暗叹,即便是如此都没法护你周全。卡Kа酷Ku尐裞網他伸手在拿起草料,在手中来回捻了捻,“近日一直是你在喂此马?” “是!”马奴恭敬地回道。 “可有其他人来过?”永贞继续问道。 “这马厩里的吗非富即贵,一般是不会让人碰的,尤其是罕见的汗血宝马,自然是比奴才们的命更珍贵,断不可能假手于人!”马奴许是明白了永贞的来意,慌忙解释着,生怕少说一句自己便有罪责在身。 永贞自然知道它没有说谎,皇城之内就算是主子的一草一木都要比一些奴才们的命值钱,想来这里不会出什么纰漏,倒也没有想要故意为难一个奴才。 “好,今日我与你说的话,倘若有第三个人知道,本王决不轻饶。”永贞说完拂袖而去,徒留那马奴在原地连连颔首称是。 出了马厩,永贞疾步朝着原先预想好的戍卫营走去,此时正值深夜,戍卫营内灯火通明,永贞走到之时,大多数的士兵已经睡下,巡夜值守的早已出门去了,这倒是方便了云舒直接去找戍卫营统领——穆桂。 一瞧见永贞打帘进来,穆桂急忙将手中的书卷放下上前行礼,永贞微微抬手示意他免礼,当永贞说明来意之后,穆桂表示愿意极力配合永贞,在第一时间召来了与看守看守猛兽有关的士兵。 约么一盏茶的功夫,几个看守猎场猛兽的士兵都到齐了,永贞上下目光交替的看向这几人,每一个都好像知道永贞的来意,面色都显得十分焦虑不安。 “说说吧!你们看守的猛兽怎会出现在猎场之中,这件事最好据实交代,如若不然,你们不仅有失职之最,还有谋害圣上的嫌疑,其中利害你们自是知晓的。”永贞说完,目光逡巡在这几人身上。 “贞亲王殿下赎罪,奴才们真的不知道呀!”几人异口同声的说完之后便齐刷刷地跪俯在地。 永贞眉梢一凛,怒喝道:“不知道,你们谁人看守的猛兽不见了都不知道吗?看来你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罢,永贞便欲招呼侍立在旁的卫兵将几人重重责打了二十大板。 “本王便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是说与不说?”永贞的眼角眉梢都挂满了怒意,却只见那几人依旧是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好,很好!来人,给我去查看谁看守的笼子里猛兽不见了便是谁!”永贞下令,侍立在旁的士兵闻声而动。 永贞端起一杯茶浅啄了一口,余光斜睨着跪着的几人,只见他们依旧没有半分愿意说出的样子。 难道这是谁家的死士,但是穆桂明明说了这些都是忠心耿耿的士卒呀,难道是被谁收买了?…… “禀告贞亲王殿下,没有丢失!”还未等永贞想明白,查探情况的士兵来报,让永贞的心里再次蒙上了一层疑问的隔膜。 到底是怎么回事?永贞在心中暗自忖度着。 第一百一十一章:所谓真凶 这边厢太子一方的进展依旧缓慢,这边厢云舒此时的脸色脸色是沉了又沉,最终不知道是碍于什么没有发火,莫离“嘿嘿” 笑了两声,腆着脸凑了过去,说:“哎呀,开个玩笑啦!不要那么严肃嘛!受伤的人就应该多笑一笑,这样身上的伤才会好得快!” 云舒眼神怪异的死死盯着他,继续她的沉默不语。居然说受伤的人笑一笑,伤才 会好得快?这到底是什么歪理? 许是被云舒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莫离转着圈看了看,佯装生气的说:“乖徒儿,你看什么呐?难道是为师周围或者身上有 什么脏东西吗?我最近可没有去什么不干浄的地方!” “您的意思是,你以前经常去一些不干 净的地方吗?”云舒眯眼问道。 这个吧……”莫离一时语塞,连忙摆了 摆手,紧接着又一脸坏笑着说:“那是自然?为师不是还曾带你去过吗?”说着,挑眉看向在一旁的云舒。 “师傅,你越来越没个正形了,你何时带我去过!”云舒有时实在是捉摸不透这个师傅,喜怒无常。 谁知莫离竟然哈哈一笑,“那不就是了,为师又怎会去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呢!自家的重花楼都甚少去。” 见云舒撇嘴不信的模样,他就举起了三根手指,信誓旦旦的说:“我发誓,我绝 对是身家清白好男人 云舒发现自从认识莫离之后,自己翻白眼的次数明显增加了,因为面前的这个 喜怒无常的师傅有时候总是让你无语。 “师傅啊,你身家清不清白,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吧?再说我又不是神仙,也没掌管天庭律法,你不用对我发誓!” “你怎么就不是神仙了?我的徒弟你明明就是貌若天仙嘛!”莫离向云舒抛了一个媚眼油腔滑调的说。 凤七寻即刻做出了呕吐的动作,“师傅,你今天是怎么了!”说话间,云舒的小手早准备去探一探莫离的额头,就在手快伸到的时候,才发现莫离的脸上是重重的面具,原本就是冰冷无比。、 于是收了手,轻叹了口气道:“师傅啊,麻烦你不要在这里恶心病人了!” “恶心?”莫离的语气终于恢复如常了,只见他背对着云舒淡淡地说:“我瞧着你倒是十分喜欢油腔滑调之人嘛!” 云舒自然是知道莫离所指何人,她端起茶杯递给了莫离调皮地说:“师傅啊,徒儿真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还是别瞎操心了,如果您真的那么闲来无事的话,不如请您帮我一个忙吧!” “为美人儿效劳,乐意之至!”莫离突然又是这般,真是让云舒哭笑不得,只能一本正经地说:”师傅,若是再如此这般,徒儿怕是不敢开口了!”云舒说完倒是撅着嘴朝着营帐外一指,看来是准备下逐客令了。 瞧着云舒一本正经的模样,莫离连忙开口道:“说吧!希望为师帮你做何事?” 云舒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好,那就麻烦师傅帮我在暗中调查一下,谁负责在清楚猎场的猛兽?” 莫离听她这么一说,便收敛了玩笑的模样,变得认真而严肃了起来。“其实那天救你之时我便觉得这次狩猎遇险可能是有人故意想要害你,我还不知如何开口,现如今你这样提放之心也有所提高了,可是这件事太子他们不是已近在亲自调查 了吗?何须为师出手?” “他那么大张旗鼓的调查,能查出来有 用的线索才怪呢!而且我要师傅您调查的,除了 清除猛兽的人之外,还包括知道这些猛兽关押之所在的人!尤其是知道野狼所在的人。卡Kа酷Ku尐裞網” “不错了,你倒是越来越长进了,为师甚是欣慰,甚是欣慰!!”莫离说话间又敲了敲云舒的小脑袋,云舒微微屈膝道:“还望师傅帮忙!”莫离点 了点头,一脸郑重的回答道:“放心吧!你无需担心!。 谢谢你!师傅!” “这么客气做什么?师徒一场,为师可不愿你被人欺负了去,何况你还是我莫离的关门弟子!” 莫离终于恢复了一惯常高冷自大的模样,他顺手将桌上的茶杯拿起一饮而尽,而后走到云舒床边,右手扣上了她的脉搏,在她 疑惑的目光中,煞有介事的号起了脉。 “你还会医术?” “那是自然,你别忘了我的身边还有一个神医扁华,略知一二倒也不难。”云舒撇了撇嘴,对莫离的话不置可否 “还好救治的及时,伤口没有感染,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需要多补一补!”莫离 本正经的说完,就盯着云舒逡巡半晌邪笑着说:“你看你也太瘦了,浑身没有二两 肉,抱起来硌人也就算了,摸着也没什么好摸的,就算是上了床……” 他说着就过分了起来,不过被云舒冷冷的眼神一瞪,立刻就消停了,“好了好了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说是不说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人都什么毛病呀?动不动就爱拿眼晴瞪人!也不知你这小徒弟是在那里学来的。” 云舒假装没有听到莫离的自言自语,心中自然知道这个师傅早已窥探到了自己的心事,故意学着永贞的口气来膈应她,只是自己喜欢谁,跟这个冷面修罗又有什么关系,说我奇怪,我瞧着他才叫甚是奇怪了。云舒在心中这样想着,自然是不敢真的说出口,这个捉摸不透的师傅,说不定就开罪了他,他一个不高兴不帮忙自己不就亏大发了吗?=这样不讨好的事,自己还是不做为好。 但是眼下可不想容他这般胡闹下去,于是云舒脑袋灵光一闪,只见她佯装十分虚弱的样子道:“师傅,徒儿觉得有些头晕,想要休息了,师傅您请自便吧!”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莫离怎会不懂得,只是瞧着云舒确实十分不适的样子,便说了句 “你且好好休息,调查的事交给为师便好了,不过记得 欠我一个人情哟!”莫离冷冷的说完,就不再停留的走出了帐篷。 ー明一暗同时展开调查,我就不信你能躲得过!”云舒眸光骤冷的道 调查比云舒想象中的要顺利得多,很快便有了眉目。太子那边沿着那条线索顺藤摸瓜下去,不过两天天的时间就揪出了所谓的真凶,竟然是云舒怎么都没想到的人——穆桂 为什么没想到,那是因为云舒连穆桂是何许人,生的那般模样都不甚清楚,也着实想不清楚这个穆桂究竟为何要加害于他。 御用的营帐里,皇上和皇后坐在上首一个神情冷峻,一个面露担忧。两旁分别坐 着永禄、永贞、永炎以及司徒家的主要人员,营帐中央则跪着面无表情的穆桂和神情惶忍不已的御史大夫穆青越 “皇上,阿桂有时候做事的确鲁莽了些,可他绝不是那种阴险狡诈的孩子,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还请皇上明察!” “误会?我的女儿已经被伤成这样了? 岂是一句误会就可以解决的?”司徒玄凌重重拍了下扶手,怒气冲沖的质问道。 皇上抬手制止了两人的争吵,示意了下坐在下首的禄,“禄儿,你来说一下!” 永禄站起身来,躬身道:“是,父皇!” 他随即环视了一圈众人,语气淡淡的说:“根 据我的调查,狩猎的前几天一天一共捕猎到了五 头狼,其中有三头当场被射杀,一头因为是 罕见的鬃狼而被谨献给父皇,如今就关在营 帐后的笼子里,而且司徒云舒的描述,攻击她 的是一只极其普通的成年的草原狼,而仅剩 的那一只活的草原狼 他顿了顿,目光直直的射向跪在地上的穆桂,沉声问道:“韩穆桂,麻烦你解释一下,你猎到的那一只草原 狼,现今身在何处?” 现在不就是在笼子里。随从看管着,这事贞亲王也的确去查看过呀!”穆桂依旧面无表情的回答。 此时众人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永贞,只见永贞站起来,躬身回答道:“是,我确实去查验过关狼的笼子,狼确实在里面。” 永贞此话一出,众人议论之声骤起。 “不过!” 永贞这两字一出,众人皆屏息敛声,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不过,笼子里的狼并非是草原狼,而是十分温顺的家狼!” “家狼?”众人的疑惑之声越来越大。 所谓家狼就是周边猎户在野外猎杀时,将才出生的幼狼带回家中,以此来替代猎狗事半功倍,由于从小家养,所以獠牙早被磨去且温顺无比。 “穆桂你还有何话好说?”永禄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这臣真的不知道呀!许是随从没有看好,那狼跑了于是找来一只顶替也未可知呀!” “穆桂!”永禄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锁住那头狼的笼子是用百炼钢制成,坚硬无比,门上又用了同样材质的铁链锁着,别说那只草原狼受了伤,就算它没有受伤,也休 想从那般坚固的笼子里逃出去一一除非是有人故意放了它! 穆桂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不承认也不否认,这倒是穆青越都一副担忧 且紧张的模样,心下一沉,看向 神情凝重的永禄,“殿下的意思是?” 永禄望着穆桂,语气指控的说:“我已经派人查看过了,笼子或者铁链都没有被砍撬的痕迹,这就说明那头草原狼是被人打开 了笼子放走的,而那个笼子的钥匙只有穆桂一个人有!" 第112章:他是无辜的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穆桂的身上,就连刚刚还满心相信他的穆青越也开始动摇了起来,毕竟永禄的话说得有理有据,让人很难不去信服。卡Kа酷Ku尐裞網 不过比起相信永禄的分析,有的人更 愿意选择相信穆桂的为人,比如穆英儿。她起身离座,走到穆桂的身边跪了下来,目光从容的说:“皇上,太子殿下,我相信我哥不是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人,还请皇上和殿下再仔细调查一番,一定还有别的线索的,一定有” “不是我不肯调查,是韩泰不肯配合我的调查。”永碌走到穆桂面前,蹲下了身子皱眉睇着始终面无表情的男子,“看守那头狼的侍卫是你的亲信,他和你的回答一模一样不知道,就只是一个不知道!不知道狼是怎么不见的,没有见到任何人接近那个笼子,不过是撒泡尿的功夫,狼就被换没了……可 你们真当我是傻子吗?会相信这种天方夜谭的话?” “殿下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这是事实!”穆桂声音平静的说。 永碌愤然站起身来,厉声叱道:“事实?看来你是不明白什么是事实,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好了!事实就是你一一穆桂,是你趁着 大家不注意,偷偷将那头狼换掉,然后把那头草原狼放进了密林里, 好让它去攻司徒云舒! “殿下!”穆英儿皱眉唤了一声,言之凿凿的说:“殿下的这一切都不是猜测,根本就没有证据不是吗?先不说我哥压根儿不是那 种人,就算他是,森林里除了司徒云舒,还有 其他人,他怎么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仅仅是为了杀害或者云舒 姐姐呢?況且,我哥也没有非杀害云舒姐姐 不可的理由,不是吗?” “怎么没有?”怯怯的女声响起,一直安静坐着的婉容突然站了起来,眼神怯懦坚决的说:“我们谁不知道,穆统领一直倾心于月蝉表妹,想来是得知了云舒时常欺辱月蝉表妹,定是对这些事怀恨在心。穆桂如此的敌视云舒,谁知道他会不会借狩猎一事,对云舒痛下杀手。” 婉容说完,下意识的偷瞄了凤七寻一眼,却不期然的对上了她怀疑的眼神,立刻 收回了目光,乖乖地坐回了椅子里。 云舒也收回了目光,心思百转千回, 时竟想不通婉容这么做的原因。难道就只是单纯的为她出头?她可不会相信这只在外人面前看似绵软实则心狠手辣的姐姐会那么好心! 同样对此感到疑惑且愤怒的还有穆英儿, 她没想到婉容居然将如此隐晦之事说出来,怒极了斥道:“你一一你血口喷人,我哥岂是那种心胸狭窄的小人?” “你这么说,就是承认穆桂记恨一事了?”永碌冷眼睨着穆英儿,沉声问道。 “这…”穆英儿最不想让人提及的就 是她哥钟情于夏月蝉一事,作为曾经夏月蝉的好友,她太了解夏月蝉了,骄横跋扈,是绝不会高看穆家一眼的,偏偏她哥就是傻被她骗得团团转,穆英儿怕的就是出现这种情。可偏偏还是有人提起了,果真是防不胜防。 穆英儿的语塞更加重了永贞对穆桂的怀疑一一如果穆桂真的是清白的话,穆英儿 又怎么会刻意不想让人提及穆桂心仪夏月蝉一事呢?这不正说明了他们的心虚? 爹…穆英儿无奈之下,只好向穆青越投过去了求救的目光。爹爹在她的可是无所不能的,脑袋十分灵光的,为官数十载依旧能够如鱼得水,安稳度日,可怎么现在真到了生死关头了,他却没声音了呢? 可是穆青越根本没有看她,而是一直眼神失望的看着穆桂。这种时候,他自己都放奔 了对自己的辩驳,別人再努力又有什么用呢? 终究也只是徒劳罢了! “穆桂,对于私放野狼,纵其行凶一事你还有何话说?” “未将…无话可说!” 永禄恨恨的点了点头,“好,好,既然你无话可说,那我就只能治你一个蓄意杀人的罪名了!” “大哥!”穆英儿表情急切的唤道。 “殿下,殿下不可呀!”穆青越此时也神情沉痛的道。 穆桂是他唯一的儿子,若是被按上了蓄意杀人的罪名,这辈子可真真是完了。 穆青越转而看向皇上,“"皇上,皇上,此事一定有误会,还请皇上明察啊! “皇上” 旁边御史大夫的夫人眸光恳切的望着皇上,“穆桂这孩子秉性刚直的人,绝不会做出那种伤天害理之事的,还请皇上对此事再重新彻查一番,莫要冤枉了人! “穆夫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是觉得本王冤枉了穆桂不成?”永禄不悦的诘问。 “殿下赎罪,臣妇……” “本王者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解释,也不是不让他证明自己的清白,是他自己不肯解释,亦不肯证明!现在云舒无辜受伤,而且 重伤未愈,穆夫人如此包庇纵容行凶者,让本王如何交代呢?” “殿下赎罪,臣妇并非是要包庇,只是希望您能再慎重一些,毕竟人命关天。” “是啊,殿下,人命关天呐!”穆青越也急忙附和。 因为是高官之子,所以才人命关天吧!”永贞阴沉了脸色,冷声说道。 整个场面因为永贞不加避讳的话语 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僵持之中。穆夫人的脸色蓦地一白,讪讪的没有再多说什么,穆青越更是垂下了头,眸底浮现出对永贞的愤 恨,只可惜没有人注意到罢了。穆府的其他人脸色亦没有好到哪里去,穆英儿正想继续开口争辨,却被穆青越及时拽住了,缓绥摇了摇头。 皇上这才正眼一一瞧过众人,冷峻的面庞上紧皱的眉头更见威严。 “朕不想让人认为朕是一个昏庸糊凃不能明辨是非的皇帝,更不想让朝中的老臣 寒了心。穆桂是穆家的人,你们帮着他说话无可厚非,可是事情不是一方说了 算的,更不是随便谁说的算的,现在我们至应该听一下司徒家的意思,或者是 上顿了顿,极淡的眸光随意的落在了司徒云舒的身上,幽幽的说:“应该听一下被害人的意见吧!” 听到自己被点到了,沉默许久的司徒云舒拾眸望向座上的九五之尊,眸光平静的说“回皇上,七寻觉得穆统领…是冤枉的!” 第113章:另有其人 云舒的回答,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穆桂都不禁讶异了一番,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语 出惊人的她。卡Kа酷Ku尐裞網就连一直低垂着头的穆桂都蓦地抬起头来,看向她的眼神中尽是难以置信但是更多的却是其他交织在一起的莫名的情绪。 其实,对于穆桂私放野狼、纵其伤人的事情,就连穆府的人都不敢完全否定,甚至在永禄条理清晰的分析面前,他们已经不由得对穆桂产生了怀疑。别的人不说,单是不停替穆桂求着情的穆青越都暗自在心里恼怒,觉得这个莽撞的儿子给他惹了祸,可是毕竟血浓于水,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求皇帝。 所以在场的人中除了司徒云舒之外,真正相信穆桂是冤枉的人,就只有穆英儿和韩旭了。他也是一脸震惊的望着司徒云舒,似是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作为这件事情的受害者的她,居然会替穆桂求情没想到的人何止是她,还有在场的大 多数人,尤其是永禄。他吃惊地瞪大了眼晴,一瞬不瞬的望着司徒云舒,似乎不敢相信她居然会说出相信穆桂的话,一脸惊诧的地说:“云舒,你…你说什么?” “臣女相信穆桂是冤枉的!”云舒目光从容的望着高坐龙椅的上位者,又重复了 遍自己的话,语气一如方才的肯定。 面对司徒云舒坚定不移的回答,还能淡定如初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那么一两个人了。一个是永炎,他侧眸着表情濙然的女子,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狭长的眸子里尽是意味深长的光芒;另一个则是端坐如佛的 当朝天子,在听到司徒云舒出乎他意料的回答后,他原本带了些漫不经心的眸光倏然深沉了起来,仿若静谧无声的暗夜,深邃如海。卡Kа酷Ku尐裞網 他轻哼了一声,挑眉望着座下云淡风轻的女子,声调微扬的问:“哦?你说你相信穆桂是冤枉的?” “先不要说你相信他的理由,你先告诉朕你为什么要帮他呢?如果刚才他们所说的一事是真的,你应该和穆桂应该有怨气才对,你为什么还会选择帮他呢?” 云舒绶缓起身,对着皇上略施一礼后才淡声回答:“回皇上,臣女的确因为那事和穆统领有些怨怼,但是我大璃朝向来主张明事理、辨是非,臣女身为朝臣之女 既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也決不会因为自己的亲疏好恶和个人恩怨,去冤枉一个无辜的人。卡Kа酷Ku尐裞網” 听了她的回答,皇上突然朗声大笑了起来,眉目之间流露出了对她的亳不掩饰的赞賞,“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明事理、辨是非 好一个深明大义的司徒云舒!”他转头看向玄凌,“司徒爱卿,你真是教养出了一个好女儿呀!哈哈哈哈哈!” 玄凌急忙起身上前,跪在了皇上面前,诚惶诚恐的说:“皇上过奖,皇上过奖了!” 皇上略一抬手,“哎,爱卿不必谦虚,司徒云舒小小年纪,居然能做到如此刚直正义着实难得,朕自问朕膝下这般年纪的公主 是万万做不到她这般的 “老臣谢皇上嘉奖!” “臣女谢皇上!” 皇上点了点头,倾身看向不卑不亢的司徒云舒,温声问道:“既然你说穆桂是冤枉的,那么理由呢?你相信他的理由是什么?现在 可以说了!” “回皇上,臣女之所以相信穆统领,恰恰是因为那件事。从那件事情完全可以判断出,穆统领是一个爱憎分明,而且早听闻他是一个行事光明磊落的人,所以他从来不在平表现出对我的敌意,也不怕别人知道他对我的敌意。 这样的一个人就算是想要杀我,也不会采用那么复杂的手段一一比起放一只野狼进森林里,冒着不会得逞还会伤了最爱人的风险,我觉得他倒宁愿拎着一把刀沖进我的营帐里,直接一刀宰了我!” 司徒云舒简单而粗暴的话语,惹得皇上忍俊不禁,却也频频点头,“对,穆桂的性子随他的父亲,而穆青越的确像极了你说的那种人! 不过既然穆桂是冤枉的,那他为什么不替自己反驳呢?” “这自然就要问穆统领本人了!” 第114章:拨开迷雾见月明(一) “这自然要问穆统领本人了!”云舒微微一笑,缓步走到穆桂的身旁,回视着目光狠厉的男子,幽幽道:“一个人宁愿自己被冤枉也也没有只言片语的反驳,认罪太过干脆,大抵是为了保护谁吧?” 穷着穆桂的眼神又了片刻得闪烁,她便在心中暗自一喜,因为她自己猜对了穆桂的却是在提某人掩饰罪行,而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因着司徒云舒的提示,穆英儿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震惊地低唤了一声:“大哥!”说完眼睛不自觉地从穆桂的身上转移到了一旁明显有些心虚的夏月蝉的身上,只见她眸中的阴狠一闪而逝。 云舒自然是没有放过穆英儿的小动作,更没有错过穆桂眼中不易察觉的闪躲。她稍微俯下身子,沉敛的目光逡巡在穆桂的身上,嘴唇勾起冷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穆统领不下自己被冤枉也要保护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偷拿了锁住野狼笼子的钥匙,又偷偷将野狼掉包然后放回密林中的那个人吧?” “你不用胡乱猜测了,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我想要保护的人,钥匙一直被我随身带着,不可能有人能从我身边把它偷走,而那头狼……”穆桂咬了咬牙,说道:“笼子是我打开的,那头狼也是我放进森林里的,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光明磊落,我就是想用这种方法将你置于死地,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云舒轻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揭穿了穆桂的孤注一掷,“穆统领一会不肯松口承认是自己放走了野狼,如今却这么急切的坦白。卡Kа酷Ku尐裞網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方才我的猜测全部说中了事实,危及到你想保护的那个人,所以你才这么迫切的把一切罪责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你别忘了,自是智障,那个你想要保护的人都没有站出来替你说过一句话,她根本不在乎你的似火,她不过是想让你成为替罪羊而已!” “你胡说!”穆桂突然失控的大吼一声,表情使前所未有的伤心和愤怒。 穆桂终究是一介武夫,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心思简单的人,筒单到云舒稍稍动了些脑筋,用了一个旁人惯常使用的激将法,就彻底激怒了他。卡Kа酷Ku尐裞網 他喘着粗气,通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她,怒气云集的面庞上有着他强自不肯承认的伤心和失望,像极了一只掉进陷阱里的野兽,心知无望却依旧苦苦挣扎着。 “我胡说?”云舒强忍着身上的伤口的疼痛,挑眉质问:“穆桂,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如此舍命也要维护的那个人,她究竟领不领你的情?你为了她可以不在乎被人冤,甚至可以担下所有的罪责,可是她真的会在乎吗?也许她现在正在心里偷笑,笑你的愚蠢,笑你竟然会为了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她不会那么想的,她不会的!”韩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沉声嘶吼道。 “这么说,穆统领是承认有那个人的存在了?”云舒冷笑道。卡Kа酷Ku尐裞網 穆桂蓦地抬头,才光然刚才的那些话都是云舒的计谋,不禁怒从心气,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你…卑鄙!” “穆统领,我可是要还你清白的人,你这么说我未免有些恩将仇报了吧?” “我没有被冤枉,也不需要任何人来证明我的清白。”穆桂转而望向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表情绝望的说: 皇上,那只狼的确是未将放进森林中的没错,末将是真的一心想要杀了司徒云舒,请皇上降罪! “大哥!”穆英儿唤了穆桂一声,恨铁不成钢的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执迷不悟?云舒姐姐说得对,无论你想要保护的那个人是谁,她都未必肯领你的情,不然为什么都到这种地步了,都不见她为你求哪怕一句情呢?” 英儿你别说了,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穆桂垂首说完,又对着皇上磕了一个头态度坚決的说:“请皇上治罪!” 穆英儿望着身旁的穆青悦,又急又气的说:“父亲,你看他………唉!” 穆青越亦是眉头紧皱的望着表情決绝的穆桂,只不过他并不像穆英儿那么绝望,毕竟是在官场历经半世浮沉的人,他知道有一个人不会轻易的放过真正的凶手不然她就不会固执的坚持这么久了! 好戏似平才刚刚开始,他在心里如是想着,陡然觉得十分放松。 皇上轻瞥了一眼跪在前方的穆桂,并没有回应他的请求,而是瞧着一脸平静的云舒,淡声说:“司徒云舒,如今你要力保的这个人,似乎是一心要求死呢!” 一切好像都在云舒的预料之中,所以她对穆桂执意揽下罪名的行为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绶步经过在场的众人,深沉且锐利的眸光逡巡过每一个人的脸上。 他们有的淡然,有的平静,有的不屑,有的嘲讽…,有一个人在云舒逼视的眸光下,脸上过了心虚和不安。就是这么一个极其微小的细 节,就让她完全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她最后在面前站定,浅笑着说:“穆统领,你想要认罪也好,你一心求死也罢,我都管不着,我也不在乎你的死活,我只是不想放过真正想要害我的人,同时我也很好奇那个你拼死想要维护的人,究竟是怎么看你的?所以我決定亲自问一问她,顺便让她亲口告诉你,你这么为她牺牲一一值还是不值得?” “你说什么?”穆桂面上闪过一丝担忧,疾声问道。 “我是说…” 第115章节:拨开迷雾见月明(二) 云舒顿了顿,抬手指着人群中目光闪躲的夏月蝉,眼神凌厉的问 “月蝉表妹,虽说穆统领不是你的意中人,但是他好歹这么用心的维护你,你就真想眼睁睁的看着他替你俯首认罪吗?啧啧,你可真 是有够冷血无情的呢!” 她的这一番话,顺利的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夏月蝉的身上。夏国公和孟扶摇都没想到穆桂誓死也要维护的人,竟然是他们 的宝贝女儿,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 “月…月蝉?”孟扶摇望着垂下头的夏月蝉,满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月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夏国公恢复了镇定,沉声问道。 “我…我…我…”夏月蝉结结巴巴了半天,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上来,事情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云舒冷眼睨着表情慌乱的韩悦,厉声道:“月蝉表妹,俗话说得好,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趁着现在为时不晚,你还是坦白自己的罪行,省的连累无辜的人替你受难。” 夏月蝉抬起头,愤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云舒,突然没了方才的慌乱,语气镇定的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没 有什么可坦白的!你休想血口喷人的冤枉我!再说了,穆桂不都已经说了吗?狼是他放出来的,和其他人没有关系,你惩治他一个人 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往我的身上泼脏水?” “听见了吗?这就是你一直在维护的人,这就是你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云舒侧眸望着旁边因为夏月蝉的话,而有些脸色苍白的穆桂,语带嘲讽的说:“穆统领,在她的眼里,你的付出还有你的命还真不是一般的廉价呢!” 这一次,穆桂没有出言反驳司徒云舒,也没有了方才的恼怒和愤恨,他只是抬眼望向恨不得和他撇清一切关系的夏月蝉,眼神中除 了难过还是难过,浓郁的像是化不开的泼墨,瞧着所有人都用怀疑的眸光看着她,夏月蝉心底莫名的生出了几分烦躁,顾不上大家 闺秀的风范和礼仪,指着司徒云舒大骂道:“司徒云舒,你这个贱人,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放了那只狼,又凭什么 说是我让那只狼去攻击的你?那可是一只狼呀,它怎么会听我的话呢?” 云舒瞧着一脸得意的夏月蝉,似乎吃定了她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她的罪行。卡Kа酷Ku尐裞網她冷笑一声,眼神中是掌控一切大局的自信和淡 然。 “月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真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就没有人看到吗?你当真以为你犯下了这么大的错,就没 有留下过蛛丝马迹吗?” 夏月蝉心下一颤,犹自下巴微扬的说:“你不用吓唬我,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怎么会有人看到?又怎么会有蛛丝马迹留下呢?” 云舒冷笑,“是吗?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希望看完接下来的证据,听完证人的证词,月蝉表妹你还能像现在这么镇定自若!来 人,拿证据,传证人!” 在此之前,夏月蝉脸上尽是自信满满地表情,认为司徒云舒不过是想诈和,她手里根本没有所谓的证据,可是当云舒说出拿证据和传证人的时候,她就真的有些慌了,脸色不由地壹佰,却固执的强装镇定。 云舒冷笑一声,和其他人一样把目光投向了营帐之外。议论之声一浪高过一浪,纷纷揣测着究竟是何证人,又是何种证据,要知道如果证据不足,随便污蔑国公府千金,那也是罪加一等的。 云舒又何尝不知道,只见她依旧怀着掌握大局的胜利者的微笑,看来此次她是势在必得了。 第116章:守得云开见月明(三) 众人越是其综合云舒志在必得的模样,就对这些证据证物越是好奇,坐在一旁的永贞也将垂下去的头抬了起来,显露出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 此时,坐在上首的皇帝将自己赞赏的眼神毫不犹豫的流露出来。只见,帐篷被打帘撩起来之后,琪护手中托着一个盘子,十分谨慎小心的朝前面走着,而身后跟着一个垂首,手上有镣铐的士兵。只见琪护二人走进帐篷站定之后,向着端坐的皇帝施行了朝拜之礼。 “大哥!”婉容情不自禁的低唤了一声,还不等她继续开口,端坐在上首的皇帝倒是幽幽地开了口:“平身吧!”而众人的目光此时都被这个蓬头垢面跪俯在地的人吸引住了,议论猜测之声纷至沓来,瞧见皇帝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云舒唇角勾起了一丝冷笑,但转瞬即逝。只见云舒款步走到那人的面前,声音幽幽道:“抬起头来,让大家看看!”伴随着云舒话音刚刚落地,那人就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头发杂乱,灰头土脸,一时间竟一点也瞧不出这个人的本来面目了。 “月蝉表妹,这个人你可认得?”云舒嘴角轻扬挑眉看向不远处的夏月蝉,眸中满是自信。只见夏月蝉倒也不十分慌张,依然以镇定自若的口吻回答道:“云舒表姐也真会开玩笑,此人是谁,我怎么会认得出!” 许是看见云舒传上来的人证并非自己安排之人,所以此时她白了一眼云舒,眸中带着具体可察的轻蔑。众人皆以为云舒不过是诈和罢了,心中那都在暗想着云舒污蔑国公府千金的下场会是怎样的惨烈,谁料云舒竟然毫不理会夏月蝉那轻蔑的眼神,而是自顾自地笑起来,“来人,端水来!真希望月蝉表妹能够一如既往坦然面对!” 话音刚落,侍立在一旁的羽林卫早已将铜盆端了上来,云舒将手指向那人的面前,示意将水放在那人的面前。卡Kа酷Ku尐裞網“洗吧!”云舒的齿缝中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那人便立马开始洗脸,伴随着脸上泥垢的渐渐干净,那人的轮廓也愈渐显露,夏月蝉的表情也是越加惊恐。 “怎么样?这样月蝉表妹可还认得?”说话间,云舒早已将眼睛落在了惶恐不已的夏月蝉的身上,兴许没想到云舒会突然发问,显然她还沉浸在刚刚的惶恐之中,但转瞬复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此人是谁我还真不认得,没见过又岂会认得。” “夏小姐,您怎么会不认识我了?我是穆统领的随侍,那日我们见过的呀。”那人见夏月蝉说不认得自己,慌忙转向站在旁边的夏月蝉。卡Kа酷Ku尐裞網 “月蝉表妹,你这一招过河拆桥倒是用的十分巧妙嘛!”云舒说完便冷眼瞧着急于想要撇清关系的夏月蝉。夏月蝉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淡淡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既然是穆桂的随侍,那便是禁卫军,见过我也没什么奇怪的,况且禁卫军那么多人,就算是见过不记得也很正常,难道你见过的每一个人你都记得?” “哦,难道真的是不记得吗?”云舒意味深长的瞧了跪在地上之人,又轻启薄唇淡淡道:“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够瞒天过海了吗?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只见那人微微点头,抬眸看向端坐在上首的皇帝,“皇上,小的是穆统领身边的随侍。那天,我一如既往地前往铁笼去查看那只草原狼,谁知竟听见了穆统领和夏小姐的谈话。”“说了什么?”坐在一旁的穆英儿眼瞧着洗脱哥哥罪名的事情胜利在望,于是不免有些心急的问了堂下之人。那人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依旧淡淡地说道:“夏小姐调换草原狼之时被赶来的穆统领撞见,便开口责备了夏小姐,说她胆大妄为,但最后还是放她走了,只说自己会想办法将草原狼寻回来。”那人说完顿了顿,此时穆英儿便急不可耐地向皇上求情了,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经的兄妹。 “皇上,哥哥不过是一时受人蒙蔽,还请皇上明鉴!” “是啊!皇上,还请明鉴。”穆英儿方才说完,穆青越也急忙开了口,毕竟自己这张老脸到底还是比穆英儿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值钱些。 云舒只是在心中暗自叹息,到底是关系着自己的血肉至亲,就连穆青越这样的官场老人都失了方寸,显然这不是求情最好的时机。 果不其然,这父女俩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夏月蝉倒显得越发轻松了,她对着皇帝微微施礼道:“皇上,此人原本就蓬头垢面,怎的一番梳洗就说自己是穆统领的随侍,要知道禁卫军都是有腰牌的,你可有?”夏月蝉说完回头瞧着堂下之人狠狠瞪了一眼。“ 我没有!”众人一片哗然,夏月蝉倒是更加的自鸣得意了,“那你可知污蔑国公府千金是何罪?莫不是有人威胁你,你大可说出来,圣上自有圣裁。” 此时众人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准确来说是等着看云舒被反咬一口的好戏,谁知那人慢悠悠地抬眸直视夏月蝉,咬了咬牙齿说道:“小的确实被人胁迫,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你——夏月蝉。” 第117章:拨开迷雾见月明(四) 此话一出,众人的疑惑和好奇心更是急剧上升,都在期待着此人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公之于众。 “你胡说!”夏月蝉面对如此直白又直接的质疑,终究还是有些按耐不住了,语气中都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慌张和害怕。 “你挟持我的妻儿,希望不说出此事,你假意帮助让我逃走,实则埋伏想要灭口!”那人越说越激动,声调也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这倒是让原本趾高气扬的夏月蝉惊愕不已。 “蔡士!”一直三缄其口,沉默不语的穆桂蓦然的一声低吼倒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统领,这个女人心思何其深沉,心肠何其歹毒,小的实则不忍瞧着您替这样的人顶罪。”说着,便又直勾勾地盯着旁边的夏月蝉鸣,此时的她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紧紧靠在夏轻云的身上。 “今日若不是得知你早就将我妻儿杀害永绝后患,我是绝对不敢在此说出这些话的,只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蔡士说完,又对着端坐在上首的皇帝拜了一拜,“皇上,还请皇上明察呀!为小人做主呀!”说完,更是以头扣地,语气凄婉让人心酸。 “月蝉!”国公的低吼之声让她终于重拾了几分力气,慌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皇上,这人是她司徒家带来的,说不定早就串通一气要诬陷我。卡Kа酷Ku尐裞網” “哼……诬陷,如今这般你还觉得是诬陷?”云舒冷哼一声,斜眼睨着跪在堂下的夏月蝉,缓缓道:“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呀,那你看看这是什么?”云舒说话间,将琪护手中的托盘接过,将上面的锦缎一把掀开,只见那托盘的中间安静地躺着一枚小小的花蝶翡翠耳环,就在那不大的翡翠之后若隐若现一个夏字。云舒将耳环拿起款步行至夏月蝉的身边,将翡翠的背面对着夏月蝉晃了晃, “这是在铁笼附近找到的,你又作何解释呀!”。 瞧见这个耳环,夏月蝉早已瘫软在地,因为大璃朝的达官显贵,小到耳环朱钗都是大到金银玉器都又官窑统一烙上家族字样,以示尊贵的身份和至高无上的荣宠。 “皇上,云舒受伤事小,但若是野狼未除,伤及旁人,又或是陛下您……,总之,还请陛下圣裁!”云舒说完跪俯在地拜了一拜。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端坐在上首的皇帝身上,一边是铁证如山一边是国公府,眼下大家都在等着皇帝给出一个公平的裁夺。眼瞧着这认证物证具在,夏月蝉直到再狡辩是没有用了,只见她表情绝望地说:“是,是我调换了草原狼,但是我只是让人捉走了那只狼,我也确实想要用那只狼袭击你,可是后来我真的没有那么做,我让下人们悄悄把那只狼拿去处理掉,我也不知道那只狼怎么会又出现了,而且还真的袭击了你,我真的不知道啊!还有什么杀人灭口,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呀!”夏月蝉捂住了凌,泪水沿着她的指缝渗了出来。 云舒本来以为把夏月蝉鸣=就出来了,事情也就可以结束了,没想到夏月蝉竟然哭着说,她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儿,她明明派人处理掉那头狼了! “皇上!”夏国公也适时的开了口,求情道:“老臣的女儿虽然骄纵蛮横些,但是着实不会做出那等伤天害理之事,她说罢那匹狼处理掉了就一点是处理掉了!” “那袭击司徒云舒的那匹狼又该作何解释,而且根据司徒云舒的描述,那匹狼就是草原狼无疑了!”皇上皱眉问道。 “这……” “或许月蝉表妹以为那匹狼被处理掉了,实际上……”云舒若有所思的说,“那匹狼到底死没死,月蝉表妹是不能完全确信的,不是吗?”“你是说……那匹狼实际上没有被处理掉?”夏月蝉含泪问道。 “这就要问问你办事的属下了。” 第118章:没有想到的结果 “你是说…那匹狼实际上并没有被处理掉?”夏月蝉含泪问道。卡Kа酷Ku尐裞網 “这就要问问你办事的属下了!” 不多时,被韩夏月交代处理掉那匹狼的三个人被传了上来。他们一走进帐篷,立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道:“皇 上饶命,皇上饶命呀!” 众人一瞧便知道事有蹊跷,皇上更是厉声问道:“还不老实交代,朕饶你们不死! “谢皇上不杀之恩,谢皇上不杀之恩! 他们匆忙谢恩后,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男子才嗫曘着说:“那天小的们奉了小姐的命令带着那匹狼去一个隐蔽的地方处理掉,结果小的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冲出了一伙黑衣人,大概有五六个左右,他们武功高强,手里又有刀,架着小的们的脖子,让把狼给放了。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呀,小的们哪敢不从,立刻把那头狼交给了他们,然后连滚带爬的跑了回来。后来小的们觉着不好向小 姐交代,就撒谎说那头狼已经被处理掉了谁知道那狼又跑进了森林里,而且还伤 了…伤了司徒小姐 “混账!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瞒着呢?” 永禄厉声斥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幸亏云舒大难不死,不然你们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小的知错了,知错了,太子殿下饶命,皇上饶命呀!”三个人继续磕头,连连求饶。 许是被他们吵同的烦了,皇上挥了挥手语气不悦的说:“拉下去吧!死罪可免,活罪准逃,每个人重打五十大板! “是!”门外的侍卫领了命,进来把三人拖了出去。 “如果那三个人说的话属实,那就是有人代替夏小姐执行了被她中断了的计判。卡Kа酷Ku尐裞網”永贞摸索着光洁的下巴,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浑身颤抖的夏月蝉,濙声问道:“请问夏小姐,除了你以外,还有人知道这个计判吗?” “与其说知道这个计划,倒不如说……”云舒冷笑了一声,幽邃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睨着表情异样的夏月蝉,“月蝉表妹,是谁向你提 供了这个计划?” 云舒太了解夏月蝉了,以她的心思和能力,根本想不出这么近乎完美的计划,所一定是有人把这个计透露给了她,想借她的手杀了司徒云舒。只可惜夏月蝉在关键时候掉了链子,居然退缩了起来,才逼得那个制定计划的人不得不亲自出手,截下了即将被杀掉的狼,并且顺利实施了这个计。 不得不说,那个制定计划的人果真是个天才,从始至终,他都是站在幕后,操控着一切的进行,就连追究起责任了,也查不到他的身上。 可惜百密终究有一疏,夏月蝉最后的胆怯还是泄露了他的存在。 “月蝉表妹,那个人…究竟是谁?”云舒又问了一遍。卡Kа酷Ku尐裞網 其他人也或疑惑或好奇的看着夏月蝉,对那个隐在幕后的人的身份好奇不已。 “月蝉,你倒是说呀!”夏国公表情急切的催促道,这事件的主谋和单纯被利用的从犯,罪名可是相差甚远呀 夏月蝉低垂着头,眸光中变幻莫测,最后悉数掩在了眸底。她似是终于下定了決心,绶缓抬起了头来,目光环视过众人后,最终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一字一句的说:“是他! 给我提供计划的人就是他一一太子永禄!”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永禄更是愕然的抬起头心跳仿佛停滞了一般,脸上是显而易见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指使我这么做的人…是你!姑—苏—永一禄!”夏月蝉一字一顿的说出了永禄的 名字。 “月蝉,你在胡乱说些什么?指使你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太子殿下呢?”夏国公在片刻的震惊过后,急忙上前想要制止夏月蝉的胡言乱语。 “爹,女儿没有乱说,就是太子殿下指使我这么做的,他还允诺我若是顺利除掉了司徒云舒,就向皇上请旨赐婚,娶我为妻!”夏月蝉眼神坚定的说。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对你说?我更不可能会指使你去杀云舒! “你这根本就是污蔑,是污蔑!”永禄怒极的大吼道,而后疾步走到云舒面前,望着女子端庄清冷的容颜,眼神哀伤而急切的说:“云舒,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指使任何人去害你!我对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呀!我怎么可 能…伤害你呢?” 她自是相信现在的永禄是绝不会伤害她的,只是突发情况来得太快也太猛烈,让云舒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只好皱眉睇着面前的永禄,肩膀因为他的用力而隐隐泛疼。 永贞倒还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瞧着表情各异的人,狭长的眸子里尽是戏谑。 皇上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似是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会是自己最器重的儿子遭到了指认。皇后更是震惊不已,继而紧握住皇上的手,绶绶摇了摇头,“不会的,臣妾相信禄儿的为人!” 这时,从一开始就沉默不语的永贞突然站了起来,对着皇上和皇后躬身施了一礼, 父皇,皇后娘娘,恕儿臣直言,皇兄宅心仁厚,为人恭谦,儿臣也不相信他会做出这么令人痛心疾首的事情,可是夏小姐总也不会无绿无故冤枉人的吧?况且在一开始的时候,皇兄对穆统领的做法,似乎真有些咄咄逼人 了,好像是迫切的想要断定他的罪名一样 永炎看似无心的言语,却把所有的矛头瞬间都指向了永禄。 第119章:身份的转变 从一开始姿态高昂的审判者,变成了现在众矢之的的怀疑对象,情况的急遽变化让永禄犹如从云端跌进了泥士里,身上满是被污蔑的埃尘。卡Kа酷Ku尐裞網他没有立刻强烈驳斥永炎的话,也没有马上对调转枪头对准他的人怒目而视,他只是一瞬不瞬的凝睇着云舒,如玉般温润的眸光中被不确定的担忧布满。 “云舒,他们谁都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真的没有害你!” 云舒紧皱的眉头绶纾解开来,眼角眉梢尽是温和的光芒,她微微一笑说:“我当 然相信你!”永禄被她种下了蛊,满心满眼都只有云舒,那么在这个世界上, 任何人都有可能伤害她,唯独永禄不会。所以她相信他,无条件的相信他! 她眸光里的真诚和坚定,像极了一股清泉,流过他焦躁不已的心田。只要她相信他,他便可以用一个勇士的姿态,直面所有的冤 枉和污蔑。 云舒和永禄对望的画面落在夏月蝉的眼睛里,全都化作了耀目的郎情妾意,刺得 她眼睛生疼。她的双手缓绶紧握成拳,眸底的光芒也意发嫉妒且狠毒了起来,冷哼了声道:“还一副浓情蜜意的画面,只可惜都是 些虛情假意。司徒云舒,你该不会真相信太子殿下不会伤害你吧?别傻了!換做以前,这就是他与我合谋的,因为他觉得贞亲王一而再再而三的吸引了你的目光,且对于你和贞亲王,他是后来者,他不能坦然处之,更不能容忍。你知道殿下他怎么对我说的?他说果他得不到你,宁愿毁了你,也不让其他人得到!” “夏月蝉,你休要在此挑拨离间,我根本没有说过那种话,更不会说出那种话!” 夏月蝉挑眉晒笑道:“怎么?殿下敢做却不敢承认了么?你敢说你没有嫉妒过贞亲王吗?你敢说你没有想过独占司徒云舒吗?你敢说吗?” 我为何要嫉妒永贞?为什么想一个人拥有云舒?云舒原本就与我情投意合,何须羡慕他人!永禄深情的凝视着云舒说。 只是,这些话语这样的画面,落在婉容和永贞的眼里,他们的心如刀绞一般,疼痛的不能自已,唇边的苦笑却是无论如何都隐藏不去。卡Kа酷Ku尐裞網 “呵…?殿下你也太过高估自己了,你又不是圣人!殿下,你根本就是介意,你怀疑他们,所以你オ给了我这么一个计划,哪怕是杀了司徒云舒,也不让她属于别人!” “你胡说!” 瞧着其他人已经由最初的难以置信变成了现在的半信半疑,云舒知道若是再任由 韩悦说下去,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永禄真的就会被冤枉成是幕后主使。那么这件事情就不再是自己受伤那么简单了,那就会涉及到国本朝纲,她好不容易押的宝不能就这样付诸东流。 她上前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制止了理智不多的永禄和夏月蝉的对质。 “月蝉表妹,血口喷人也该有个限度了,难不成你觉得我真会相信你的话,而去怀疑太子殿下对我的真心吗?” “真心?呵……”夏月蝉不禁冷笑出声,眼神嘲讽地说:“是真心想要杀你吧?司徒云舒,就凭你勾三搭四的行为,别说是堂堂的太子殿下了,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市井小民,怕是都忍受不住想要杀人了!” “堂堂国公府的嫡小姐,三番四次口出污言,不觉有失大家风范吗?”永贞看似漫不经心的出言质问。卡Kа酷Ku尐裞網 “怎么?贞亲王是觉得我欺负你的心头宝了,心疼了,所以忍不住出言相护了? 瞧着永贞的眸光倏然凌厉了起来,而皇上的脸色也有些不悦起来,夏国公急忙低 声斥道:“月蝉,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快给贞亲王道歉!” “我又没有说错,为什么要道歉?不过瞧着王爷这么上心的模样,该不会在以前,两人就已经暗度陈仓了吧?”夏月蝉掩唇轻笑着道。 夏月蝉这番不知道分寸的话,无疑是一个很狠的耳光,既打在了永贞的脸上,也让司徒家人的脸隐隐作痛,尤其是爱面子的玄凌。 他双眼一凛,怒视着面色尷尬的夏国公,沉声道:“夏国公,这难道就是国公府的家教,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污蔑太子殿下不说,如今又想毁掉小女的清白,这样的家教还真是不敢恭维了!” 夏国公又何尝不气韩悦的出言不逊,可是这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好训斥她,原本自己四世三公之位,本不在意这个丞相,但是皇上面前,还是要给这个丞相些面子的,于是好声好气地说:“诸位见笑,确是老臣管教无方。”说完又狠狠瞪了一眼夏月蝉,警示让她闭嘴。 谁知这夏月蝉丝毫不能会意,依旧不依不饶地说:“父亲,这是什么管教无方呀,这本来就是司徒丞相教养出来的女儿不知羞耻 “你闭嘴!”夏国公终于忍无可忍,用手给了夏月蝉一个耳光,厉声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三番四次出言不逊?” “父亲?”夏月蝉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夏国公,没想到一向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竟然会出手打她,而且还下了那么重的手。 “够了!”一直冷眼旁观的皇上终于开了口,面上的不悦显而易见,“夏国公,子不教父之过,你这女儿如此胆大妄为,想来也不是会受谁指使的人,如果她拿不出来实质性的证据,仅凭片面之词就说太子是幕后主使那就別怪朕治她一个污蔑皇子的罪名了!到时候你身为父亲,自然也是难辞其咎!” 夏国公身体一震,急忙跪了下来,“皇上开恩呐,老臣对皇上忠心取耿,苍天可 鉴……” 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月蝉的一声冷哼打断了,她从怀里抽出了一条丝绢,雪白的绢帕上似乎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的字。皇上不是想要证据吗?臣女给皇上便 是,只是希望皇上看了这证据之后,莫要再因为太子殿下是龙子而继续偏袒了!”夏月蝉下巴微扬的道。 “月蝉,不得无礼!”夏国公浑身一颤抖沉声喝道。 “好,你如果能证明煜禄儿是幕后主使无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一一绝不姑息!”皇上眉目冷凝的道,“来人,把证据呈上来。” 第120章:证明清白 皇上的贴身仕官上前,取过夏月蝉手里所谓的证据,上呈到了皇上面前。卡Kа酷Ku尐裞網皇上拿起那条丝质的绢帕打开一看,上面洋洋洒洒写了百余字,具体写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他们 只能看到皇上越是往下看,脸色便越是铁青, 到后来已经是强忍着怒火了。 他看完了之后,一把将绢帕丟给了一旁 有些不安的勇碌,沉声道:“你是朕最器重 的儿子,朕一直对你信任有加,所以你最好 给朕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永禄屈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绢帕,展 开了一看,顿时震惊不已。只见上面写着的 全是计圳实施的方法和步骤,每一步都详细 说明了可能出现的问题和存在的风险。他震 惊的不是计划的详细,而是这个计划的笔迹 竟然是他的,而且未尾的落款也有他的亲笔签名和手章印鉴。 “怎么可能!”永碌一脸骇然的后退了 一步,手上一送,绢帕重又落在了地上。 “朕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说自己是冤枉的,那你亲笔的签名和印鉴 如何会在这绢帕之上,而且瞧着这字迹,应 该也是你的吧!” “父皇!”永禄跪在了皇上面前,目光 坚決的说:“这的确是儿臣的字迹没错,可是 儿臣绝对没有写过这样的信,更不可能把这 封信交给夏月蝉呀!” 永炎弯下身子,捡起了那条写满文字 的绢帕,诡异的一笑道:“皇兄,事到如如今这 人证物证都摆在了眼前,你还是坦白了吧!” “碌儿,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若是想与云舒成婚,若是你来求我,母后定会允诺你会竭尽全力让皇上给你和云舒赐婚了,你怎么就…”皇后一脸沉痛的说 “儿臣没有!儿臣没有写过这样的信, 儿臣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封信的存在 “殿下,你还想否认到什么时候?这分 明就是你亲笔写的书信,而且还是你让人交给我的!你还让那人传话告诉我,只要司徒云舒死了,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你如今怎么不承认了呢?”夏月蝉直勾勾的盯着跪着的永炎,语出惊人的说。卡Kа酷Ku尐裞網 永禄猛地回头,目光愤怒的看着夏月蝉,厉声道:“你胡说,我没有!” “云舒,朕现在很好奇你的想法,你 还是一如既往的相信碌儿吗?”皇上眯眼睨着傲然而立的女子。 “当然,臣女始终相信太子殿下是被冤 枉的!”云舒亳不犹豫的回答,然后步走到永焱面前,冷笑着抽走了他手里的绢帕。 其实不用看,云舒也知道这封信是谁 写的。据她所知,这世上能够临摹永禄的字迹临摹得如此之像的人,除了永炎再无旁人。只是这件事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或者说只有重活一世的她才知道。 永炎极其擅长临摹,无论是谁的笔迹 只要他练习上几遍,保证写的惟妙惟肖。所以云舒一直怀疑上一世他之所以能够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其实是临摹了先皇的笔迹, 然后伪造了一份圣旨。 如今他又故技重施,想要陷害永禄, 却没想到就因为这一封信,让云舒完全确定了对他的怀疑。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定然非永炎莫属。 云舒抬眸睨了永焱一眼一一你想要 举两得,既破坏了夏家、司徒两家的关系,又让永禄在皇上面前失了宠,可我偏偏不会让你如愿的! “启禀皇上,这封信的确是太子殿下的 笔迹,只不过是伪造的!”云舒举起手里的绢帕,语气肯定的说 话音刚落,在场的人又是一众愕然,夏月蝉蓦地抬起头来,大声喊道:“不可能,这分明就是太子殿下写的!” 皇上亦是略带疑惑的问道:“你怎么断定这封信是伪造的呢?”言下之意已是相信了永碌的无辜 云舒注意到永焱的眉目一凛,眸中 的狠辣一闪而逝,心中便更加肯定了!她对着皇上略施了一礼,然后对一旁侍立的月儿吩咐道:“月儿,去端一碗水上来! “是,小姐! 月儿应声走了出去,不多时就端着一个 盛了多半碗水的瓷碗走了上来。 云舒当着众人的面,把那个写满了字 的绢帕放进了瓷碗里,并且让碗里的水完全浸没了绢帕。众人都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见到皇上都耐心的等着,他们也只能乖乖的等着了。反倒是永炎有些不耐烦的说:“云舒小姐这是在做什么?浪费大家的时间吗?” “和亲王殿下且稍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绢帕上的字迹越来越淡,相反的,瓷碗中的水的颜色却是越来越重。没过多久,绢帕上的字迹就完全消失了 而碗里的清水也变成了一碗浓重的墨汁。 云舒轻笑,取出墨水中的绢帕,然后 端着瓷碗一一经过每个人面前,眸光慧黠的问:“诸位可曾察觉出什么端倪?” 大多数人都摇了摇头,永炎更是冷哼 了一声,“不就是一碗普通的墨汁么?能看出什么来?云舒小姐该不会是在故弄玄虚吧? 这时,跪在地上许久的琪护摇头晃脑 的开了口,“非也,非也,令妹是想要告诉我们,这写字用的墨汁是油烟墨,所以墨色黑亮而有光泽,同时又因为里面加了麝香、冰片等药材,所以闻起来有极淡的香味。” 云舒向他投过去了赞賞的眼神,“没错,大哥说的分亳不差!” “那又如何呢?”永炎挑眉问道。 “和亲王殿下或许没注意过,太子殿下无论写字还是绘画,所用的墨只有一种,那就是松烟墨,而且其中不添加任何的药材来提升香味。”云舒直视着永炎,淡淡的说。 永禄面上一喜,急忙应声道:“对,云舒说的对!父皇,儿臣向来只用松烟墨写字作画,从未用过其他的墨!所以这字迹虽然是儿臣的,但是绝不是出自儿臣之手! “皇兄这么说未免有些太牽强了吧?也 许你就是为了被人发现后好脱罪,所以故意用了其他的墨来写信,也未尝不可呀?”永焱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大有置永禄于死地的打算。 云舒向永焱递过去了一个鄙夷且嘲 笑的眼神,冷哼道:“和亲王殿下莫不是傻么?太子殿下若能猜到事情败露后,这条写了信的绢帕会成为指证他的证据,他又何必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呢?不是画蛇添足么?” 第121章:幕后之人 永炎没想到云舒竟然会这么直白的 斥责他,而且一点情面都不留,顿时脸色低沉一片,却又碍于那么多人在场,所以不好 发作,只能一忍再忍。卡Kа酷Ku尐裞網而后者早已转身看向端坐龙庭的天子,目光镇定的说:“皇上,由此可见,这个所谓的物证不过是有心人故意仿造的,好用来嫁祸太子殿下!” 皇上点了点头,眼神赞赏的看着云舒 “甚好!你小小年纪,居然能想出这等出乎意料的法子,当真心思玲珑属世间难得呀!” “皇上过奖!既然如此,是否能还太子 清白了呢?” “那是自然!”皇上转头看向仍旧跪在地 上的赫连煜,“碌儿,云舒都已经设法证明你的清白了,还不快起来!” “慢着,父皇,笔迹虽然是伪造的,但 是还有手章印鉴呢!”永炎不死心的说。 云舒白了他一眼,语气冷冷的反问道 :“连笔迹都可以伪造了,伪造个手章印鉴又怎么会在话下呢?” “对,云舒说的对,那手章印鉴定然也 是伪造的无疑了!”皇上也颇为赞同的说,同时皱眉望着不依不饶的永炎,“炎儿,你难道不希望碌儿是被冤枉的吗?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挑衅云舒呢? 永炎心下一惊,急忙恭声说道:“儿臣 不敢,儿臣只是想弄明白所有的情,想必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不然不明不白的还了皇兄的清白,恐怕会有人觉得父皇有心包庇呢!” 皇上猛地一拍扶手,沉声道:“朕看谁 敢! 他这オ刚一发怒,下面立刻跪伏了一地,齐声高喊:“皇上息怒!” “哼!都起来吧!”皇上冷哼了一声,目 光环视了ー下众人,最后落在了夏月蝉的身上,“夏月蝉,如今已经证明那个所谓的物证实属你造,你还有什么话说?” 夏月蝉浑身一个哆嗦,结结巴巴的说 臣…?臣女…臣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臣女不知道那封信怎么会是假的。” “父皇,依儿臣看,那封信就是韩悦伪 造的,好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嫁祸给皇兄,以免去自己的罪责!”永炎又适时的开了口。 “不,不是,我没有,我也不知道那封 信居然是假的,我真的不知道!”夏月蝉摇着头脸惊惶的说。 “事到如今了你还要狡吗?”永焱逼 视着夏月蝉,厉声斥道。 云舒抬眸睨了永炎一眼,看来他是见陷害永禄不成,便決定把所有的罪责都让夏月蝉担下,可是事情怎么会那么尽如他的意呢? “和亲王殿下,你这么说未免也太武断了吧?”她挑眉问道。 “事实摆在眼前,何来武断一说?”永焱不肯示弱的反问。 云舒没有理会他,而是走到夏月蝉面前蹲了下来,直视着她问道:“月蝉表妹,你原来说这封信是太子派人给你送过去的,敢问送信的人长得什么模样?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就是太子殿下的人呢?” “我…”夏月蝉别开了眼,不敢直视云舒的双眸。 “怎么?”云舒皱起了眉头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送信的人,刚オ 的话是我瞎编的。我那天回到帐篷的时候,那封信就已经放在我的桌上了,我一看是太子殿下的笔迹,所以就认为是殿下派人送过来的,因为见帐篷里没有人,所以直接放在桌上了!”夏月蝉嗫曘着道。 “你这么说,谁能证明这封信不是你自 己伪造的?”永焱冷声质问。 “我是一个人回去的,所以…” “也就是说没有人能证明这封信是别人 送来的,而不是你伪造的咯?”永焱抓住了关键点,转而躬身看向皇上,“父皇,依儿臣之见,分明是夏月蝉想要假借皇兄之名杀了云舒,然后又转而嫁祸给皇兄。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幕后之人,一切都不过是夏月蝉自 导自演的一场戏而已!"” “皇上”夏国公高喊了一声,表情急 切的说:“老臣的女儿老臣最清楚不过了她或许顽劣不堪了些,但是她着实没有那等心机和城府啊!皇上!还请皇上明鉴呐!” 皇上看了看跪着的夏月蝉和夏国公等人 又瞧了瞧站在一旁的永炎和永禄,既觉得夏家的人不像说谎,又觉得永炎的话不无道理,可是他身为皇帝,又必须做一个決断,于是他将目光再次转向司徒云舒,这个丫头似乎总能给他惊喜。 “云舒,你来说,朕相信你的判断!” “是!” 云舒站起身来,语气笃定地说:“臣女 相信月蝉没有说谎,原因有二。其一,能够那么完美的模仿太子殿下笔迹的人,必然得见过那些字,所以定然是和太子殿下关系极为亲近的人所为,月蝉表妹和太子殿下的关系似乎…”凤七寻顿了顿,话虽然没有说 完,但是言外之意已经传达到位。 “那第二个原因呢?”皇上挑眉问道。 “其二,月蝉表妹如果想洗脱自己没有伪造绢信的嫌疑,大可以随便指出一个人,说是那人送的绢信,或者让自己的贴身丫鬟作证,说那条绢帕的是凭空出现在桌上的,可是她没有这么做,这就说明她根本没有想过绢信是伪造的,更没有想过会有人把伪造 的罪名扣在她的头上!” “对,对,对!”夏月蝉闻言连连点头,就差没有抱着云舒的大腿痛哭流涕了。 “既然这封绢信不是夏月蝉伪造的,那伪造绢信的人会是谁呢?”皇上疑惑的问,感党整件事情似乎又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一点出路都没有了! “自然是那个幕后之人了!”云舒一脸 坚信的说。 永炎不禁轻笑出声,冷嘲道:“幕后之 人?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有幕后之人的存在,云舒姑娘把那么大的罪名,按在了ー个很有可能不存在的人身上,未免有些太牽强了吧?” “和亲王殿下这么替幕后之人说话,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呢?”云舒突然目光灼灼的望向永炎,语气不无怀疑的问。 永炎心里蓦地一震,沉声问道:“你这 么说是什么意思?” 第122章:不了了之 云舒毫不胆怯的迎上永焱阴毒的眼 神,笑容无辜的说:“和亲王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 “哼,云舒姑娘难道不知道饭可以乱吃, 话却是不可以乱说的吗?”永炎微眯起了眼睛,语带警告的说。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眸光流转,里面端的是潋滟的光 芒,“这话和亲王还是说给自己听吧!想来是刚才对太子殿下的冤枉还没有让你记住教训,如今又开始妄加判断了!” 一个是不肯妥协,一个是咄咄相逼,两 人从你来我往的言语争执,渐渐转变成了剑拔弩张的唇枪舌战,只是怎么瞧似乎都是云舒更占了上风。 察觉到众人逐渐变得看好戏的眼神,云舒才意识到自己对永炎的敌意,似乎表 现的太过明显了些。意识到这一点后,她立刻收敛了眉目之间的锋芒,转而看向好整以暇的皇帝,“皇上,刚才国公府的下人说,在他们处理掉那只狼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几个黑衣人,要挟他们并抢走了那只狼。卡Kа酷Ku尐裞網那只狼虽然受了伤,但好歹也是一只勇猛的草原狼想必他们在收服那只狼的时候,应该费了不 少的力气吧?” “的确,想要驯服一只成年的草原狼, 不冒着受伤的风险是绝对做不到的!”皇上赞同道。 “照皇上这么说的话,那些抢走草原狼 的黑衣人定然会多多少少受到狼的抓伤?” “可以这么说。” 云舒勾唇一笑,条理清晰的分析说 “那些黑衣人之所以会黑衣蒙面,不过是因为害怕被人认出来,而什么人才会害怕被认出来呢?就是有可能认识的人!所以说那些黑衣人很有可能就是守卫营帐的兵士者是某个人的随从!” “你的意思莫不是说?” 云舒屈身行了一礼,朗声道:“云舒斗 胆,恳请皇上下令查看每一个人,看看他们身上戓者手上有没有被狼抓伤或者挠伤的痕迹! “荒谬!”皇上还没有回答,永炎就先 步驳斥了云舒的要求,“先不说守卫营帐的兵士有数千之众,检查起来费时费力,单就是大张旗鼓的这么做,难免会引起将士们的猜疑,从而致使人心惶惶;再者,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检查上面,若是疏忽了对父皇的保护,让有心人有机可乘,危及到了父皇的安全,谁来负责?” 面对永炎咄咄逼人的质问,云舒脸 色未变的说:“我既然敢提出这个要求,自然就做好了万全的应对。卡Kа酷Ku尐裞網倒是和亲王,你先是屡次出言企图混淆视听,如今又对我的计判百般阻挠,究竟意欲何为呢?”她步走到永炎面前,沉敛的眸光紧紧的锁定男子的双眸,一步一步的逼近他,而后突然攫住了他的手腕,举起了他的右手,轻瞟了一眼手背上包扎着的纱布,沉声质问道:“麻频和亲王解释一下,你右手手背上的伤…是怎么回 事?” 永炎用力挣脱了云舒的钳制,下意 识的把右手藏到了袖中,冷声回答:“这是我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 “谁知道你手背上的伤,是不是被狼爪 挠到的呢?”云舒笑眼弯弯的道。卡Kа酷Ku尐裞網 你无凭无据休要胡言乱语!”永焱厉 声斥道。 “我只不过是猜测而已,毕竟在事情没 有查明以前,谁都有可能是幕后主使。和亲王如果心里坦荡荡,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呢?” “焱儿。”皇上淡淡唤了一声,“既然云舒姑娘想知道,你就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好了!” “父皇!” “这是命令!”皇上眼皮都没抬的冷声 说 是!”永焱应了声,一边动作缓慢的解开了包扎的纱布,一边沉声说:“这不过是 下人倒茶水的时候,不小心倒在了我的手上所致的烫伤,既然云舒姑娘那么想看,我便是让姑娘看看也无妨!”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纱布也彻底解了下 来,男子修长的大手上一片通红的烫伤尤其分明。或者说,那一片通红的烫伤早已掩盖了所有的痕迹,包括狼爪的挠伤。 云舒眸底的神色沉了又沉,暗恨自己 到底棋差一招,被永焱给将了一军。她知道永焱是个喜欢凡事亲力亲为的人,抢夺草原狼的事情,他或许不会亲自出手,但是他一定会亲自驯服那只狼,所以受伤便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因此当她注意到他包扎了纱布的右手时,便不疑有他的认为定然是狼爪的挠伤。只是没想到,永焱竟然也想到了这一步,并且提前做好了预防的措施。 “对不起,是我误会和亲王了!”云舒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了歉。 永焱得意的一笑,“无妨。” “如此想来,那几个被派去抢夺草原狼的黑衣人,应该要么是已经命丧黄泉,要么就是早就跑出狩猎场亡命天涯去了,就算再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皇上,和亲王言之有理,如此大动干 戈的检查众将士们,难免会致使人心不安从而让狩猎无法继续进行。既然现在我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事情也都弄清楚了,不如就此了结吧!”云舒躬身说道,眸底尽是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你是受害人,既然你不想追究下去了 朕自然如你所愿!” “谢皇上!”云舒绶缓退回了座位上。 皇上端正了坐姿,冷眼环视过座下众人 淡声道:“云舒深明大义,对此事不予追究,但是不代表朕会罔顾你们的所作所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罪者必须受到严惩。”他锐利的眸光落在了穆桂身上,“穆桂身为禁卫统领,知情不报,纵容其行凶,即日起官降一级,罚俸半年,以做效尤!” “末将谢皇上开恩!”穆桂叩头道。 皇上的目光又移至并排跪着的夏国公和夏月蝉身上,沉声说:“夏月蝉身为国公府嫡女,心思狠辣且出言不逊,有失教养,但念在其尚且年轻又及时收手的份上,罪责就不追究了,不过即日起要去祥云寺寺斋戒礼佛三月,以示惩戒!夏国公四世三公之家,对子女管教不力,同样罚俸半年,以做效尤!” “臣女谢皇上开恩! “老臣谢皇上开恩!” 第123章:赏罚分明 皇帝向来自诩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仁君,如今该罚的人都做了相应的惩处,该 赏的人却还没有得到封赏。卡Kа酷Ku尐裞網他带着探究的眸光落在了云舒身上,女子年纪尚轻,却有着不同于一般人的老成持重,沉敛的眸光仿佛幽湖深海一般望不到尽头。 他不禁恍然,这个女子竟是那么的与众 不同,难怪就连一向对女子挑別不已的永碌和相传纨绔不已的永贞都会对她如此上心,其实在此之前,皇上并没有注意过云舒。他原来只知道丞相府司徒家有两个国色天香的姐妹花,一个妖娆美丽,一个端庄秀丽。后来听闻国公府的大寿上这一对天生丽质的姐妹花,就算是见惯了环肥燕瘦的美人儿的公子哥们也不少为之倾倒,不禁感叹世间竟还有如此芳华无双的女子,着实让人惊艳不已。 再后来便是今时今日的堂上对质,女子眸光平静,脸色从容,轻言浅语间便将一切的答案信手拈来,跃然于众人面前,可见其心思缜密,绝非七窍玲珑可以形容。 云舒啊云舒,如此才貌双全的佳人当真是世间难寻的奇女子 瞧着皇上的目光一瞬不瞬的锁在了云舒身上,永禄心中蓦地浮现出些许不安,紧握的双手拼命的搅在一起。永贞更是直接皱起了眉头,眸底的神色低沉的如同泼墨的夜色。 “七寻听旨!”皇上启唇,表情极淡的脸 上情绪莫名虽然搞不清楚皇上的意图,但是云舒还是起身离坐,屈身施了一礼道:“臣女在! “司徒氏云舒举止得体,心思慧黠,深得朕心,特此封为敏慧郡主,赐府邸一座,良田百顷,黄金千两,钦此凤七寻微微一怔,抬头看向端坐着的上位者,不期然的对上了皇帝幽邃的目光,急 忙垂下了头。卡Kа酷Ku尐裞網大璃朝自开朝以来,大臣之女还没有及笄就获封的,云舒大概是第一人了,而且皇上居然还赐给了她府邸和封地这更是前所未有的厚赐,难怪她会微怔了。 只是人心难测,更何況是九五之尊,心思更是常人难以理解,会做出这种決定也就不足为奇了。 似平是瞧着云舒久久没有回答,皇上 挑眉问道:“司徒云舒,还不接旨? “皇上不可!云舒她尚未及笄,怎么能 获得这般恩赐呢?”玄凌急忙起身来到云舒面前,拉着她一起跪下后,一脸惶恐的说。 “朕金口玉言,岂有收回的道理?”皇上 沉声道,面上隐约浮现出不悦的神色。 云舒见状,立刻跪伏在地上,行了 个大礼,朗声道:“云舒叩谢圣上隆恩,吾皇 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皇上立刻转怒为笑,继而探身向 前,双眼微眯的瞧着云舒,“你还有什么想要的,朕一并奖赏给你好了!” “臣女…还可以有别的要求?” “当然,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朕都可以 并满足你,就当做是对你这次受伤的赔偿吧! “皇上不可,您怎么能什么要求都答应 她呢?她万一要是……”皇后急忙开口劝阻希望皇上能够收回成命。 “欻!” 皇上抬手阻止了她的话,不甚在意的说:“"朕相信云舒不会提出过分的要 求。卡Kа酷Ku尐裞網再说了,就算她提出了过分的要求诸如摘星星摘月亮的,朕也做不到不是?” “可是皇上…” “好了,朕可是天子,君无戏言!”皇上的一句君无戏言,着实堵住了包括皇后在内的所有人的嘴。 云舒垂眸思忖了片刻,突然抬起头眨 了眨眼晴,眼神狡黠的说:“皇上,臣女现在没有什么想要的,所以臣女斗胆请问皇上臣女能否先留着这个愿望,带来日想到了以后,再向皇上提出呢?” “可以是可以,不过为什么非要等到以 后呢?难道你就不怕朕到时候反悔吗?” “不会的,皇上不是说了吗一一君无戏 言!臣女相信皇上!还有就是…臣女总觉得以后可能会犯错,没准儿还会惹得龙颜大怒,想要砍了臣女的脑袋,到时候臣女就拿出这个积攒的愿望,兴许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呢! 云舒乖巧聪慧的回答,惹得皇上龙颜 大悦,哈哈大笑道:“好,你得要求,朕准了” “臣女多谢皇上!”云舒急忙叩首谢恩 “好了,这该赏的也賞了,该罚的也罚 了,朕也着实累了,你们都跪安吧!”皇上按了按有些泛疼的太阳穴,脸色疲惫的说。 是! 众人应声后,都迫不及待的退出了皇上 的营帐,纷纷向各自的帐篷走去。云舒走在人群的最后面,刚一走出帐篷,就立刻扶住了月儿的手臂,整个人虚弱 的靠在了月儿的身上,声音极低的说:“月儿,我的伤口好像裂开了,扶我回帐…帐篷。” “说着,她就脑袋一歪,栽倒在了月儿的身上。 “小姐!” 月儿不由得惊呼出声。 “怎么回事儿?”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月儿的面前,她 抬起头一看,急忙一脸惊慌的说:“贞亲王殿下,小姐她……小姐她………她晕倒了!” 永贞这时也注意到了靠在月儿肩膀上 的云舒,低低的叹了ー口气,伸手接过昏过去的女子,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幽幽地道:“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逞强呢?”说罢, 便抱着她大步朝她的帐篷走了过去。 永禄在皇上的营帐里多待了片刻,待 他听到月儿的惊呼声跑出来的时候,只能看到一溜小跑的月儿,还有永贞抱着云舒远去的背影。他似乎晚上了那么一步。 云舒幽幽转醒的时候,想要动一动手 指,オ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被某个人紧紧握在了他温暖的掌心里,手心的温热通过指尖传递到了心底,有一种别样的温情无声的氤氯开来。 许是她细微的动作,惊醒了靠床浅寐的 男子。永贞缓缓睁开眼,狭长的眸子里是来不及掩饰的担忧和惊喜,在如斯俊美的容颜上迤逦开来,让人很难不动容 “你醒了。”他唇角微勾的说,唇畔的浅 笑像极了初秋最艳丽的那抹朝霞。 第124章:终究是逃不过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那一刻,岁月静好 而你倚栏浅笑,清风暖阳下的笑颜像是一坛埋藏在桂花树下多年的陈酿,只是轻闻酒香便已经迷醉了我全部的心神。卡Kа酷Ku尐裞網 可是酒香会飘散,美梦也终有醒来的 瞬。云舒抽回手,永贞冷峻容颜上的温 柔如水亦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荒漠冰原般的寒冷。 “我怎么了?”云舒摸了摸泛疼的额头,支撑着坐起身来。 永贞下意识的扶住了她,并且细心地 给她的背后垫上了一个桃头,“你晕倒了。” 他言简意赅的说,语气里有些许旁人不易察觉的责备和关心,“伤口裂开了怎么也不早说?是不是党得强撑着的自己很厉害,很坚强?简直是自不量力!你知不知道如果再次失血过多,很可能会危及到你的生命?” 云舒轻点了一下头,虚弱的回答,“我知道。” 永贞霍的站起了身来,怒视着她说:“你知道?你知道还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司徒云舒,你真是愚蠢的无可救药!” 云舒抬头看着一脸怒容的男子,澄澈 的双眸中溢满无辜的神情。她不甘示弱却拽住永贞又有些虚弱道:“,你定要就连关心别人,也这么别扭吗?” 永贞一把拂开她的手,冷声喝道:“别 碰我,我没你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朋友!” 云舒再次松开他的袍角,沉着声音说:“原来殿下还是拿我当朋友了,真好!呵呵呵呵……咳咳咳!”许是忘形的笑扯动了伤口,她不由得一阵猛咳。卡Kа酷Ku尐裞網 永贞不无担忧的倾身上前,轻拍着她的背部,语气关切的问:“怎么样?好点了没有?你都受伤了怎么也不知道节制?居然还敢肆无忌惮的笑,难道是想死不成?” “咳咳咳…殿下你…咳…你好啰嗦,像 个老妈子 “你!”他可是大璃朝堂堂的贞亲王殿下,是阅人无数的花花公子,居然被她说是老妈子?就算他是老妈子,也是她独有的最英俊潇洒的老妈子!不过被人说成是老妈子,任谁都高兴不起来吧? 永贞狠狠瞪了她一眼,却得于她受伤 的身子和因为剧烈的咳嗽而通红的脸,什么重话都不敢说了,只能猿臂一伸,把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轻声在她耳边说:“不许再这样了!下ー次不许再这样了!不许一个人冒险,不许勉强自己,不许再用自己的生命去博弈……一切危险的事情,都不许再做了!” 云舒幽幽収息了一声,“我何尝想让自 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可是做人总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危险又往往是最难避免的… “那就让我来!”永贞打断了她的话态度强硬地说:“所有的危险都让我来!如果 面前的是山,那我带着你越过,如果面前的是河,那我带着你淌过,就算面前的是悬崖我也会抱着你一并跳下去一一生死与共!” 凤七寻望着男子真挚的双眼,垂下眸静 默不语。卡Kа酷Ku尐裞網她也好想像他说的那样,坦然接受他的保护和庇佑,像一个真正的小女人一样躲在他的身后。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只要有他在身边,总会化作和风细雨,滋润了她的心田 可那些都只是想想而已,她终究少了 个可以那么做的身份。 她稍稍用力,推开了紧抱着她的永贞别开眼说:“云舒多谢殿下的厚爱,只是云舒注定要辜负殿下了 “为什么?”永贞扳正她的脸,逼着她 直视着他,声音低沉的问:“为什么你注定要辜负我?如果你辜负我是注定的,那我们又为什么要相遇呢?既然相遇了,那我便不会放手!” 说到底,他一开始要的就不是一个答案 而是表明自己的心迹一一不会放手四个字, 他说的那么坚決,坚決到毋庸置疑。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这天下只有我不想做 的事情,还从来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所以云舒,不要再拒绝我!我也绝不容许你拒绝我!你身体还很虚弱,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云舒站起身,冷冷的睇了云舒一眼,只见云舒眸波微微转,淡淡地说:“可是前几日我已经将我的心迹表明,你不是说……”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今日所说皆是肺腑之言!你好好休息吧!”说完这些话,永贞的心中早已是千回百转,他何尝不想与云舒老死不相往来,只可惜瞧着她故作坚强的样子,他又总是于心不忍,她不过就是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利而已,我定会拼尽全力给她。卡Kа酷Ku尐裞網 永贞想着就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又是一次不欢而散的谈话,她望着男子有些決绝的背影,突然党得自己好残忍。既 然注定要让他失望,又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给他希望呢? 她一直都告诉自己,这一世只为复仇,不问情为何物也不会再次坠入爱河,利用最容易上位的人,然后报复所有上一世害过他的人。可是面对这样的永贞,他总有办法让她难却他们的深情,让她心中对他们的愧疚越积越深。原以为惹不起的人,她已经尽量在 躲了,可是如今看来,竟是躲也躲不过么? “小姐。”月儿掀开帘幔走了进来,眼神闪烁的说:“太子殿下来了。 云舒摇头苦笑,“请他进来吧!” 她濙声吩咐,起身披了一件罩衫,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拾眼间便瞧见永禄走了进 来,眉目如画的容颜上似乎凝结了淡淡的愁绪,想来是这次的事件对他打击不小。 “殿下请坐!”云舒伸手示意了对面的座位,然后拎起茶壶,替他和自己各倒了杯茶,动作极轻的递到他面前,“殿下请用茶! 永禄把茶杯端在手里半晌,才犹豫着开口:“谢谢你,云舒!谢谢你相信我,谢谢 你替我解围,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殿下不必客气,往日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我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你或许觉得是应该的,但是我却很是感激。”永禄猝不及防的握住了凤七寻的 手,满目深情的道:“从小到大,身边恭维我奉承我的人很多,他们就像是戴着面具的木 偶,是没有灵魂和意识的行尸走肉。可是你不一样,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我感党 到真实的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我真的很感谢上苍把你送到了我身旁,只是我终究没有 保护好你………让你受伤了不说,还让你替我伸冤,我真的太没用了…… 云舒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嘲讽道,其实自己连他们都不如,只是眼下她还是得继续装下去,她握住永禄的手微笑道:“殿下不要这么说,每个人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个,你不要去和任何相比较也不用像任何人,你就是你,唯一的你!我只是希望经过这件事情,殿下可以认清身边人的真面目,不要再被小人陷害就行了!” “你是说……焱?” 云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起身绶步踱至窗前,从这里望出去可以看到无边无际的草原,广袤的原野一目了然,不像某些人的心,阴沉狠辣且满布陷阱和诡异。 都说人在江湖,人不由己,其实豪门富户中又何尝不是处处杀机呢?我们绞尽脑 汁,我们殚精竭虑,求得不过是一份安稳,却终究不可得。”她转身看向若有所思的永禄,男子脸上挂着似懂非懂的表情。 她微微一笑,继续说:“我不是说皇室之中尽是你争我夺,尔虞我诈,也不是说龙子皇孙就不会有真情意,我只是想要告诉殿下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信任,那些你把他当成血缘至亲的人,或许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很狠的捅上你一刀,毕竟高处不胜寒,有些位置你既然坐上了,便注定要孤独的过!” 就算你不提醒我,我也已经看出来了,永炎他并不是像表现出来的那样与世无争,他也不是不想要皇位,他只是把最大的野心藏在了心底,蛰伏且隐忍,只等时机到了的那刻,蓄积全力给我最沉重的打击……只是这次,他到底还是心急了些。” 永炎哪里是心急?他分明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等把永禄拉下马了。只可 惜他纵然胸有丘壑,也难以料到云舒再世重生的灵魂,早已将他的阴谋诡计悉数看破,这才没有让他得了逞。她側眸看向面色凝重的永禄,这个原本多疑的太子,却独独相信了帝王家最不可信的兄弟情义,他到底还是要多学会些为君的狠辣,希望她能用这一次的教训,给他一世的警醒。 永禄则凝睇着女子纤弱的背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没有问她怎么知道永炎的心怀不轨,没有问她怎么知道他钟爱松烟墨,甚至没有问她为什么似乎对永炎怀有很大的敌意。他知道云舒身上有很多的秘密,毕竟作为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子,她沉敛的眸子里隐藏了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他选择不问,不是因为不好奇,而是想要等到未来的某一天,她可以把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个亲口告诉他。毕竟对于眼前这个是他最爱的女子,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时开始的。 “你身上有伤,还是多注意休息的好 我就不多打扰了!”永禄站起身,淡笑着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第125章:单独来见 云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起身绶步踱 至窗前,从这里望出去可以看到无边无际的草原,广袤的原野一目了然,不像某些人的心,阴沉狠辣且满布陷阱和诡异。卡Kа酷Ku尐裞網 都说人在江湖,人不由己,其实豪门富户中又何尝不是处处杀机呢?我们绞尽脑汁,我们殚精竭虑,求得不过是一份安稳,却终究不可得。”她转身看向若有所思的永禄,男子脸上挂着似懂非懂的表情。 她微微一笑,继续说:“我不是说皇室之中尽是你争我夺,尔虞我诈,也不是说龙子皇孙就不会有真情意,我只是想要告诉殿下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信任,那些你把他当成血缘至亲的人,或许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的捅上你一刀,毕竟高处不胜寒,有些位置你既然坐上了,便注定要孤独的过!” 就算你不提醒我,我也已经看出来了, 永炎他并不是像表现出来的那样与世无争,他也不是不想要皇位,他只是把最大的野心藏在了心底,蛰伏且隐忍,只等时机到了的那刻,蓄积全力给我最沉重的打击……只是这次,他到底还是心急了些。” 永炎哪里是心急?他分明已经做好了 万全的准备,只等把永禄拉下马了。卡Kа酷Ku尐裞網只可惜他纵然胸有丘壑,也难以料到云舒再世重生的灵魂,早已将他的阴谋诡计悉数看破,这才没有让他得了逞。 她側眸看向面色凝重的永禄,这个待 人本就多疑谨慎的太子,却偏偏选择了相信帝王家最不可信的兄弟情,到底还是要学会为君的毒辣,希望她能用这一次的教训,给他一世的警醒。 永禄则凝睇着女子纤弱的背影,不由 得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没有问她怎么知道永炎的心怀不轨,没有问她怎么知道他钟爱松烟墨,甚至没有问她为什么似乎对永炎怀有很大的敌意。他知道云舒身上似乎有很多 的秘密,毕竟作为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子,她沉敛的眸子里隐藏了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他选择不问,不是因为不好奇,而是想 要等到未来的某一天,她可以把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个亲口告诉他。因为对眼前的女子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信任,但自己却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的。 “你身上有伤,还是多注意休息的好 我就不多打扰了!”永禄站起身,淡笑着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从窗户里目送着他走远,继而目 光幽幽的望向极目处湛蓝的天空。不知怎的她总党得这一方如洗的晴空下,似乎暗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和诡计。 第二日,狩猎照常进行。 云舒因为有伤在身,只能窝在帐篷里 的床上养伤,或者裹上厚厚的披风,坐在人烟稀少的看台上,瞧着别人策马奔腾,而自己却只能在一旁艳羨不已。 虽然中间出现了野狼袭击的插曲,但是 关于永禄和永贞的比试的消息却甚硝尘上,谁也不明白其中原因。 “小姐觉得谁赢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伶儿递上来一杯热茶,眸光狡黠的问。 云舒抬眸睨了她一眼,轻笑着道:“臭 丫头,你那点小心思,难不成还以为能瞒得过我?” 伶儿挠头哂笑着恭维道:“小姐果然聪明过人,一眼就看穿了奴婢的心思。奴婢是真的很好奇啦,太子殿下和贞亲王殿下两个人,小姐更倾向于哪一个?” “你如果真想问谁可能会贏,那我可以 告诉你一一贞亲王殿下。这些年他蛰伏保身,成长之路上多次危及性命如果不是故意放水的话,绝对可以得轻而易举。至于太子殿下嘛,他虽然也精于骑射,但是日常的训练就算再艰苦,也比不得性命堪忧时的自保更能历练人!” 这些年的奋力保身,可不是牛皮吹出来的。只是这话说出来,未免有些太小瞧永禄了,所以云舒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瞧见风七寻似乎有意混淆她的问题,伶儿眨了眨眼睛,表情暖昧的笑了笑,“小姐知道奴婢问的不是这个,奴婢问的是…”她故意没有说下去 云舒轻推了她一下,嗔道:“臭丫头没 个正形,你这么好奇这种事情,莫不是自己瞧上了哪家的公子少爷?” “哪有?小姐休要胡说!”伶儿通红着 脸,一脸害羞的说,“奴婢是在问小姐呢,怎么反倒牵扯到奴婢身上了?” 云舒直勾勾的盯着伶儿绯红的双颊语带揶揄的说:“你还说没有?没有的话,你脸红什么?依我看呀一定有鬼!快说,是哪家的公子那么厉害,竟然能得到我家伶儿的青睐?嗯?” “哎呀小姐,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奴 婢不理你了!”伶儿说着就别开了脸。 云舒轻笑了一声,目光漫不经心的环 视了ー下四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知怎的她总是没由来的想到了那天的面奴。 从匆匆见过一面后,云舒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他。她原以为本就是自己多疑了,是前半生的尽力所致,过几日便也就好了。可是没想到都这么多天了,自己竟然还是会时常想起,并且总会有隐隐的不安。 “难道真的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云舒低垂着眸子,细声呢喃道 “小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云舒摇了摇头,笑着拾眸说:“我突然想吃栗子糕了,你去厨房吩 咐他们做一些!”云舒只是觉得没有什么比前日发生的事情还不好了,自然不会再多想。 “好的,奴婢这就去!”伶儿施了一个礼, 转身快步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云舒裹了裏身上的披风,心道这草原的秋天来的到底是比离都更猛烈些,才没过 几天就已经感党不到夏末残留的燥热了,只剩下沁凉的风徐徐吹着。 突然,一支飞镖凌空飞了过来,直直的射进了云舒面前的矮桌上。飞镖尾端的红 装上绑了一个小纸卷。 云舒锐利的眸光扫视了一下四周,除了守卫的兵士便是走动的丫环,并没有瞧见 什么可疑的人。她皱眉拔下了飞镖,抽出纸卷打开一看,身体蓦地一震,眸中沉疴渐起。 只见细长的纸条上只写了寥寥数字:如 果想保住生母的性命,烦请速来鹰嘴崖见,单独前来,过时不候。 第126章:陷阱重重 云舒生平最讨厌的事情便是被人威胁,尤其还是拿她至亲之人来威胁她。卡Kа酷Ku尐裞網大概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血缘至亲都是她无法割舍的东西,所以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她可以至婉容于死地,到最后却还是手下留了情。 她的手绶缓握紧,细长的纸条在她的掌心攥成了团,而她的薄唇愈抿煎紧。像是下定了決定一般,云舒霍的站起身来,快步向马棚走去 鹰嘴崖是一处极险的山隘,壁立干仞,无所依凭,从上往下望过去深不见底,若是一个不小心掉了下去,怕是会尸骨无存。以自己生母的性命为要挟,让她独自一人前往鹰嘴崖,显然是图谋不轨。她心里有一千一万个声音在警告她,前面的是陷阱,不准去、不许去,可是心底却还有一个声音告诉她 那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哪怕就是豁出性命去也不能让别人伤害他分嚞啊! 云舒深呼吸了一口气,抓紧了缰绳。 伶儿从厨房里端了栗子糕,匆匆赶到看台处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云舒的身影。她 放下栗子糕,走到一旁的守卫面前,“请问有没有见敏慧郡主?” “郡主刚刚骑马朝那个方向去了!”侍卫指着东北方说。 伶儿凝视着那个方向良久,眉头渐渐的拧成了一个疙瘩。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雁翅峰的方向,小姐怎么会这么突然的赶去雁翅峰呢?该不会是玩心大起,突然想要跑去看风景吧? “虽然传闻雁翅峰顶景色无双,但是个人去看未免有些太无聊了吧?”伶儿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月儿在身后眸光瞹昧的猜测,“嘿嘿兴许不是一个人呢!” 瞧着守卫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瞅着她,月儿吐了吐舌头,向守卫道了一声谢,然后缓步走到看台上坐了下来,双手托腮的望着广阔的草原,不由得发起了呆。站在一旁的伶儿不由地心中一紧,放下手中的栗子,朝着马棚飞奔而去。 哎…… 还不等月儿叫出声,伶儿早就跑的没影儿了,徒留月儿独自摇头叹息,一群怪人。 不多时,一匹骏马自远处飞奔而来,马上的男子身形英挺,眉目冷峻,刀削般俊美的五官在逆光中显得愈发深沉而内敛。男子手抓着缰绳,另一只手拿着弓箭,枣红色的骏马上挂的满满的都是猎物,可见收获之丰盛。 月儿儿惊讶的嘴唇微张,语气佩服的说“小姐果然没有说错,贞亲王殿下就是厉害,这才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他都已经捕到这么多的猎物了,而且…”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马上的猎物,连连点头道:“而且还都是大形 的猎物,厉害!厉害呀!” 她暗自佩服的功夫,永贞已经驱马来到近前,瞧见只有月儿一人,不见云舒的 时候,不禁皱眉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你家小姐呢? 月儿眨了眨眼睛,急忙起身向永贞行了一个礼,受宠若惊的说:“奴婢见过贞亲王殿下,我家小姐她去雁翅峰…看风景去了吧? 雁翅峰?看风景?”永贞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或许是和……” 月儿本来想说或许是和太子殿下一起去 了吧,但是转念一想不可能呀,太子殿下这 不正在和贞亲王殿下比试骑射的吗? “难道是和夏公子一起去了?”她垂下头小声嘀咕道。卡Kа酷Ku尐裞網 月儿的自言自语没有逃过永贞的耳朵,他抬手指向一个耷拉着脑袋、牽着马从密林中走出来的男子,皱眉问道:“你说的夏公子该不会就是夏璃吧?” 月儿迅速的顺着永贞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不其然见到了一脸挫败的夏璃 心下顿时浮现出一丝不安的感觉,“夏公子也在这里,那小姐难不成真的是一个人去了雁翅峰?” “云舒不像是会单独出行的人,谁告诉你她去了雁翅峰?”{ 月儿伸手一指,“就是那边那个……” 见那个告诉她云舒去向的侍卫已经不见了,站着的地方空无一人,她心下一惊,“侍卫呢?那个看守的侍卫呢?刚才明明就站在那里的,怎么一转眼就没了呢?” 永贞已经顾不上月儿的疑惑了,直接把马上的猎物全部丟了下来,然后调转马头 朝着雁翅峰的方向飞奔了过去。 云舒到达鹰嘴崖的时候,崖顶除了丛生的野草和略显凌冽的狂风外,并无一人。 风声在她耳边呼啸而过,像极了魔鬼的咆哮叫嚣着要把世间万物吞噬殆尽。她翻身下了马,目光警戒的环顾了一眼四周,并且牵着马绥步朝着崖边走去。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云舒眼尖的瞧见崖边上似乎躺了一个人。她心里一惊,急忙 决步跑过去一看,那躺着的人可不就是面奴吗? 第127章:以身犯险 只是此时越走近面奴,她的内心就越来越忐忑,一种惴惴不安的情绪在心中越积越深。卡Kа酷Ku尐裞網就在几日前她是那么渴望能知道这个面奴究竟又何古怪,而今面奴就在眼前,她反而内心又些许胆怯,送信之人明显提到了自己的生母亲,然而眼下的鹰嘴崖除了面奴却再也没有他人,难道…… 不会的!还不等她自己继续想下去,云舒就用坚定的语气打断自己内心的想法,仿佛想要通过声音来压制住自己内心的不安。 “有人吗?你究竟是谁?”云舒对着呼啸而过的夜风怒吼着,她站在原地转了几圈,眸光四下搜索着,回答她的只有空洞的风和寂寥的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终于,云舒在冷风的吹拂下,安静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蹲下身子,在一次挺溜在了眼前的面你奴婢身边,她颤抖着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取下了面奴的面具。 “母亲!”在取走面奴面具的一刹那,云舒带着哭腔喊了出来,这一刻,真相就如同夜风凄厉而又真切。只见眼前之人陌双眼紧闭,脸色虽然看着与常人无异,但是呼吸明显弱了很多。 她蹲下身体,用力把母亲搬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体上,然后轻拍着他的脸, “母亲,母亲您醒醒,您醒醒呀!母亲!” 然而无论她怎么用力的摇着,拍打着淑柔就像是没了知觉一样,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谁?到底是谁在搞鬼?快出来?”她再次对着空无一人的悬崖大喊,只是这一次更加的撕心裂肺。 回答她的只有崖顶呼啸而过的风声。 母亲,母亲,你醒醒,您快醒过来呀!”她甚至狠狠地掐了她一把,仍旧无济于事。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底已经片冷漠,而她的声音亦冷厉了起来,“不管你 是谁,你不就是想引我过来吗?我现在人已经在这里了,怎么?你反倒变成缩头乌龟了 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仿佛整个悬崖上面只有她和她母亲两个人,仿佛那个飞镖仅仅只是一个恶作剧,仿佛一切都只是一个可笑的玩笑……可是云舒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是玩笑,因为她明显感觉到怀中之人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了,明明刚才呼吸还算均匀如今已经是气若游丝、几不可察的了! 云舒眸光一紧,揽着她母亲的手下意识的紧握了起来,“母亲,母亲你别吓我,您快醒过来!我们都还没有好好在一起过!母亲!”她的声音突然就软了下来,甚至带了些恳求的 意味,“母亲,您醒一醒好不好?您醒一醒呀! 是女儿错了,女儿不该将您接入相府……为了防止别人怀疑,故意与您保持距离,没想道还是被有心之人发现,早知道这样,我就尽情的与您相聚,共享天伦好了。所以您快醒过来 吧,好不好? “啪啪一一”清脆却恁的刺耳的鼓掌声被风声裏挟着传进了云舒的耳朵里。 云舒寻闻声抬起头,冷寒的眸光穿过空气,如利刃般钉在缓步走来的男子身上。男 子身形矮小且精瘦,整张脸被罩在一个铁面具里面,在这样的场景下竟有一种说不出来 的疹人和恐怖。 “好一个感人的场面,好一出母女情深的戏码,真是让人忍不住潸然泪下呀!”沙哑 的嗓音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一样,令闻者脊背发麻,“只可惜没有我的解药,他永远都 别想醒过来!” “是你!”凤七寻眸光一沉,“你不必如此惺惺作态,我已经知晓你是何人。” 面前这个诡异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初 到狩猎场之时带着面奴的永炎,她早就该想到的。当时她就觉得这个男女莫辨的面奴很是可疑,只是没想到还没等她查清楚此人的身份,竟然已经掉进了永炎的陷阱里。 看来前几日的事件,确实让永焱对她动了杀心,居然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法把她骗 了过来。更可笑的是,她竟然还真的就乖乖的过来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气息渐弱的母亲,又拾眸看向在不远处站定的面奴,沉声道:“和亲王殿下,你不必装了,解药拿过来,什么要求我都能答应你。” “好,敏慧郡主果然机智过人。看来在下早就暴露了,哈哈……”伴随着笑声的消散,面具也早已取下,这下更是证实了云舒的猜想,正是和亲王永炎。 殿下有何要求尽管开口只求将解药给我!”云舒依旧是衣服淡然的模样,但语气中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决绝。 “不要心急嘛!问题自然是要一个一个回答。”对方桀桀怪笑了两声,暗哑的笑声比他说话的声音更让人厌恶。笑声真然而止而他眯眼紧盯着凤七寻,“首先,你与我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不过是受人所托,只要她愿意拿出解药,我便也无话可说。说话间,只见永炎对着云舒的身后一挑眉,一条婀娜的影子出现在云舒的后方。 第128章:竟然是你 “是你!”云舒咬牙切齿地说着,“没想到你竟然与他勾结,有辱我司徒家。” “呵呵……”只见婉容轻嗤一声,不屑一顾地说道:“你现在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 云舒不愿与其争执,依旧冷冷地说:“给我解药!”,语气中带着些许怒气。 “啧啧,还挺嚣张,都是姐妹,我着实不想怎么样,只不过是想向郡主讨要一件东西罢 了,等那件东西拿到手了,在下自然会双手将解药送上! “什么东西?” 只见婉容伸出瘦长的手,指着云舒顿一顿的说:“你一的一命!” 似乎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云舒冷冷的勾唇一笑,下巴微扬的睨着婉容,“为什么?你就这么恨我吗?眼下既然你想杀了我,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理由很简单一一你的存在影响了 和亲王殿下的皇图霸业,也阻碍了我,所以他已经容不得你了,我更容不得你!” “连一个小女子都容不下的人,他还能容得下天下人?真是可笑!”云舒语气不屑 的轻嗤道,眼角眉梢尽是轻蔑和鄙夷,“你帮助他有何好处,你不是一直倾心于太子吗?” “不,我倾心的不过是至高无上的权利和能够坐上九五的人。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淡然一笑,还真不知道永炎是如何让精明的姐姐相信自己能改荣登九五的,想来也有可能是拥有共同的敌人就能成为朋友的缘故吧。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冷笑道:“不过能让你亳不避讳的对我说这些,看来他是打定了主意要置我于死地了!只是我好歹也是皇上钦封的敏惠郡主,他难道就不怕杀了我之后,自己惹祸上身吗?” 云舒就不相信,以永焱的精明,会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弊。先不说她是皇上才 封的敏惠郡主,身份和重要性都今非昔比就凭永禄和永贞对她的在乎和重视,她 如果有了什么闪失,他们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婉容冷笑了一声,向前走了两步,倾身睨着云舒道:“这就不用敏慧郡主操心了,你死了之后自然会有人取而代之!” “是吗?难不成你说的那个取而代之的 人是你一一司徒婉容!”云舒眸光倏然凌厉的道 “哈哈哈!”婉容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接着漫不经心的说:“既然被你看穿了,我也就没什么好掩饰的了!是和亲王找的我,让我利用这次秋狩,找机会杀了你,然后易容取而代之,从而帮他实现他的野心。 “你答应了? “没错,我答应了!我为什么不答应呢?” 除了这条命,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太子也被你抢走了,所以我不介意赌上这条命,換自己一个前程无限,她绶步踱至云舒面前,语气得意的说:“云舒,你就放心的去死吧!我会代替你成为敏惠郡主,到时候你的身份,你的封号,你的府邸还有你的一切都会是我的!对了,还有太子殿下的绵绵情意也会是我的!还有贞亲王!还有那个叫什么来着?不过他们都将会成为我母仪天下的垫脚石!哈哈哈哈!” 许是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她美好的未来,婉容不可抑制的大笑狂笑了起来,像是个陷入癫狂的魔头,更像是练功走火入了魔。 “我可以去死,但是你必须向我保证定不会伤害母亲。” “当然,只要你死了,她怎么说都是我的姨娘?”婉容睇着云舒,笑容单纯而无辜的道。 “那就好…”云舒说着,迅速拔出了绑在腿上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婉容沖了过去。 云舒攒足了精力,并且利用谈话分散了婉容的注意力,然后厚积而薄发趁她不注意的时候,迅速拔出了绑在腿上的七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她冲了过去 然而她不过才迈出去两步,成排的羽箭便破空而来,“嗖嗖嗖”的陷进了她面前的地 面中,硬生生的顿了她的动作。与此同时,在婉容身后不远出,突然出现了一队手持 弓箭的蒙面黑衣人,他们目光凶狠,气势凛然,像极了蓄势待发的猎豹,浑身皆是腾腾的杀气。 哼!”婉容冷哼了一声,目光轻蔑的睨着身形狼狈的云舒,轻啐道:“真是自不量力!云舒,你莫不是以为我会孤身前来,云舒收起了比首,重新回到母亲身边,皮笑肉不笑的说:“没想到数日不见,你倒是变聪明了不少!” “你少在那边嘴硬了!要知道现在身陷囹圄的人是你,而我则是手握你生杀大权的 人!怎么?你难道不打算求求我,好让我放过你吗? 第129章:奸计得逞 云舒冷笑质问道:“你会吗?”“当然不会了!”婉容的眼神募然一冷,恨意像是漫天的雪花般纷扬而起,“我一直都恨不得你去死!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折磨你,让你痛不欲生,让你生不如死!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哈哈哈,真是连老天都在帮我呢!”她缓步逼近云舒,不过却小心的留了一段距离,倾身直视着云舒的双眸,“云舒,你看我对你多好,这鹰嘴崖虽然险峭了一些,但是风景那绝对是独一无二的,而且从崖顶摔下去,毫无生还的可能。不过在临死之前,我就仁慈的让你体味一下,什么是万箭穿心的滋味吧!”说罢,她就轻轻招了ー下手,便有两名蒙面的黑衣人上前,把哑妇从云舒的怀里拉扯了出来,抬到了婉容脚边。“母亲!”云舒哀嚎一声,满目悲伤的瞧着哑妇。 婉容嘴角噙着冷笑。卡Kа酷Ku尐裞網蹲下身体,伸手轻触着哑妇的疮痍脸频,轻笑道:“放心,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姨娘,我是不会让他死的,但前提是你必须死!”她复又站起了身体,居高临下的睨着云舒,唇角微勾的轻声道:“云舒,永别了!”云舒早已经认真查勘过四周,除了身后壁立千仞的悬崖之外,再无任何能让她逃生的地方,尽管那个悬崖看着似乎更像是送死的地方,但是总好过万箭穿心吧!所以瞧着婉容身后的黑衣人已经开始拉弓搭箭,她的眉目一凛,抽出匕首朝着婉容扔了过去,然后趁着黑衣人去救婉容的间隙,快速跑到断崖边纵身一跃。婉容捂着被匕首割伤的手臂,拾眸看向空无一人的崖顶,眸色沉了又沉。领头的黑衣人赶了过来,小心的喊了她一声,“小姐,您…”他似乎想问没事吧可是一瞧婉容手上的手臂,鲜血已经从指缝中渗了出来,顿时闭了嘴。婉容抬手给了领头的黑衣人一个耳光,用了十足的力气,沉声叱道:“废物!你们都是一群废物!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去看司徒云舒到底死了没有!”“是!”领头的黑衣人领了命,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疼,快步跑到崖边探身一看,立刻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鹰嘴崖高约干丈,崖顶云雱缭绕,这么望下去就会给人一种晕眩的感觉,人若是跳下去肯定会粉身碎骨了吧他又疾步回到婉容面前,躬身道:“回小姐,这鹰嘴崖高耸入云,别说是人了,就连雄鹰都未必敢从这里俯冲,敏慧郡主跳下去,绝对不可能生还。卡Kа酷Ku尐裞網“啪!”婉容用手又给了领头的黑衣人一个响亮的耳光,目光愤恨的说:“什么敏慧郡主?现在我才是敏慧郡主!刚刚根本就没有人跳崖,明白了吗?”“是!”黑衣人齐齐应声。婉容微眯起了眼晴,望着浮云缭绕的鹰嘴崖崖顶,唇角掀起了一丝冷笑,“把她扔下去,牵上马,我们走!” 婉容冷眼瞧着奄奄一息的哑妇,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哼,就凭你也想与我母亲争宠,做梦!” 婉容刚一转身,两个黑衣人便抬着哑妇,走到悬崖边上,许是恐惧悬崖的陡峭,他们停在了离断崖十步开外的距离,用力将她抛下去。卡Kа酷Ku尐裞網 婉容嘴角泛起一个满意的笑容,“牵上马,我们走吧!”黑衣人领命,一人牵着马,跟在婉容的身后匆匆的下了山。他们走后没多久,一人ー马便疾驰而来,马上的男子身姿英挺,冷峻的眉目上寒霜片。他冷眸睨着像是被一群人踩踏过的草丛,还有崖顶处些许打斗的痕迹,狭长的眸中迸射出了狠厉的光芒。“云舒,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冷声低喃。引路的彩蝶飞呀飞,飞呀飞,飞到崖顶上空后便不再继续了,而是一直在空中盘旋着,彩色的翅膀轻轻扇动。莫离的脸色愈发的冷了,想要驱马上前,可就连马儿都在距离崖顶不远处停了下来,无论他怎么鞭打,愣是不肯再上前一步。他无奈只好翻身下马,缓步走到崖边,只见断崖陡峭惊险,浮云缭绕中甚至看不清崖下的情况。莫离抬眸望向扑扇着翅臍的蝴蝶,皱眉问道:“云舒的气息是在这里消失的吗?”像是能听懂他的话一般,蝴蝶的翅膀扇动了ー下,仿佛在肯定他的猜测。 对于这些引路的彩蝶他自是信任的,因为这便是江湖传言中的引路猜的,世界上就没有它们寻不着的踪迹。 莫离再次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断崖,鹰嘴崖不仅陡峭,而且除了这里,好像并没有其他下去的捷径。 “告诉伶儿,让她盯紧婉容!”莫离冷冷地丢下了这句话,便施展轻功,冲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崖底飞身而下。 他跳下去之后,彩蝶便扇动着翅膀飞远了。 云舒的帐篷前,月儿在焦急地来回踱步,自家小姐已经出去两个时辰了,可是现在竟然谁都没有回来,怎么能不着急了。 “不行,我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我要找太子殿下,告诉他小姐不见了!”打定主意后,月儿便向着永禄的营帐疾步走了过去, 她走出去没多远,便瞧见云舒在侍卫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过来。 “小姐!”月儿惊呼一声。 第130章:就差一点 “小姐,你到哪里去了?都快担心死奴婢了!”月儿上前,搀扶过云舒的另一边 不无担忧的问:“小姐,你怎么了?怎么瞧着脸色这么苍白?是不是生病了?” 婉容摆摆手,“我没事,就是头疼得厉害!” “先扶我回帐篷吧,我们进去再说!”云舒眸光淡淡的道。卡Kа酷Ku尐裞網 “是是!” 月儿连连应声,把云舒扶进了帐篷,让他躺在了床上。她轻呼出 了一ロ气,倒了一杯茶水端给了婉容,“小姐喝茶!” 婉容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便眸光冷淡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太子殿下和贞亲王的比试…结束了吗?” 月儿疑惑的眉头轻皱,“小姐难道不知道吗?太子殿下和贞亲王殿下的比试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已经结東了,而且知道小姐不见了,贞亲王还去找你了呢?小姐…没有见到贞亲王么? 婉容心里一惊,贞亲王竟然去找云舒了么? “没有,我没有见到贞亲王,他去什么地方找我了?”她故作平静的问。卡Kа酷Ku尐裞網 月儿挠了挠头,脸上还是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大概是去雁翅峰找你了吧!小姐你真的没有见到贞亲王,奴婢还以为你会和贞亲王一起回来呢!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难不成是在怀疑我?”婉容板起了脸,冷声质问道。 月儿微微一怔,急忙垂首道歉,“奴婢没有,奴婢不敢!”她看了一眼满目怒气的眼前之人一脸狐疑的问:“小姐,奴婢记得小姐今天穿的好像不是这件衣服吧?” 月儿警陽的目光让婉容心下一震,暗道这个丫头真是太精明了,这么小的细节居然都被她注意到了,亏得她还特意找了一件和云舒相像的衣服,没想到还是被月儿给看出来了。 “你记错了!”她淡声道,起身走到床边 坐了下来,故作平静的抚了抚衣角说:“你先下去吧!我现在身体不舒服, 需要静养!” “是,奴婢告退!”月儿施了一礼,缓步退了出去。 月儿出去了以后,婉容沉声道:和亲王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话音刚落,便从梳妆台旁的云母屏风后走出来一个男子。男子眉目英朗,绛紫色的暗纹锦袍衬得他身形修长,贵气凛然,端的 是一副公子世无双的模样。 看来你已经如愿以偿了,司徒一一大小姐!”永炎刻意在大小姐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你错了,我现在是敏惠郡主!”婉容勾唇唇冷笑道,她摸索着已经易容得和云舒一模一样的脸,自鸣得意。 她媛步走到花梨木桌前坐了下来,重新给茶杯中续了茶水,淡淡的问:“不知道和亲王殿下前来有何贵干?要知道现在你我应该是关系不和才对,你这么贸贸然出现在我的营帐里,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吧?” 永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挑眉问道“怎么?郡主现在莫不是想过河拆桥?要知道我既然能把你放到这个位置,也同样能把你 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 “你威胁我?” 你可以这么认为。卡Kа酷Ku尐裞網” “你一”婉容死死盯着永焱半响,突然表情一松,轻笑道:“别这么严肃嘛,和亲王,我怎么会过河拆桥呢?我们可是盟友,永远的盟友!” “郡主知道就好!” 永炎微微一笑,起身步向帐篷外面走去,余下婉容一个人坐在桌前,右手把 茶杯握的死紧,连茶水烫到了手上都恍若未觉。 姑苏永炎,你真以为我会甘心成为你手中的棋子,事事听从你的安排?别忘了,我 现在已经是敏惠郡主了,我可以自主选择自己的婚配。比起你,太子可是更好的选择!” 说曹操曹操就到,她这厢才想到太子永禄就掀开帘幔走了进来,表情关切的大 步走到她面前,“云舒,我刚才看到焱从你帐 篷里出去了,他来这里做什么?他没有把你 怎么样吧?” 突然和永禄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婉容有些不自然,脸色也有些异样,不过她很 快恢复了正常,望着永禄关切的双眼,摇 了摇头道:“没有,和亲王不过是碰巧路过而已!” “你怎么样”永禄这才注意到云舒面色苍白,于是皱眉道:“怎么回事儿?传太医了没有?” “太医已经看过了说没什么大碍,殿下不用担心! 永禄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婉容点了点头,客气的说:“让殿下操 心了!” “你跟我还那么客气做什么?只要是能帮到你,我做什么都愿意!”他紧握住了婉容的手,另一只手则轻柔的摩挲着她的脸频, 深情地说:“云舒,答应我,以后离远炎一点,我不希望因为我和他之间的斗争,而伤害到你!那样我会愧疚到死的。婉容知道种蛊的作用,但却没想到,永禄对云舒的感情已经到达了这么深的境地,心底的愤怒和嫉妒像是海浪般一波又一波的席卷了过来。不过她很快就平息了胸腔里的愤恨,她怎么给 忘了,现在她才是司徒云舒,永禄有再多的 深情,也只能属于她了! 她羞怯的抬眸睇了永禄一眼,又急忙收回视线,点了点头道:“云舒知道了!” 只见永禄轻柔地抚摸着云舒的发丝,眸中满是深情,许是觉察到永禄的心思,婉容咬了咬下唇,眸光莹莹的睇着他,仿佛在盛情邀请他的品尝一般。 永禄心下一喜,想要俯身覆上她娇嫩的唇瓣,却在最后关头顿了顿,转而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了一昒。 “时辰不早了,我今天得陪母后用午膳,就先走了!”他微笑着说完,便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望着永禄离去的背影,婉容愤恨的跺脚,“明明就差那么一点了! 第131章:我也会有这一天 除了上一世的和月儿一起服身亡以外,这大概是第一次凤七寻如此深切的感受到死亡了吧!身体在疾速的下坠,耳旁是凌冽的风声呼啸而过,三千青丝凌乱的飞舞着。卡Kа酷Ku尐裞網峭壁上生长的树权招展着,破了她的衣衫和皮肤,疼痛在一瞬间后被疾风带走……所有的感官仿佛在一瞬间被放大开来,一步一步 的游走在死亡的边缘。 有那么一瞬间,云舒张开了双臂,想要像一只断了翅膀的飞鸣一样,尽情享受坠 落的感觉。或许就这么死去也好,抛却一切的仇和怨,情和爱,就这么了无声息的消失在人世间,像是从来不曾重生过一样。 她闭上眼晴,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又一张的人脸,婉容、月儿、蕊儿,伶儿还有永禄和永贞,以及夏璃,最后还有一张她到死都不清楚他长相的脸,所以只能看到一个银色的面具,面具下男子的眸子狭长,眸光 波光潋滟,像极了荒漠月夜下的湖泊,“师父,莫离,还有…永贞,来 不及和你们说一声再见,对不起了!”她启唇轻言,然后整个人扑通一声跌进了青碧的湖水里。湖水沁入了她的七窍,渗进了她的五脏六腑,她甚至能够深切的体会到阵阵袭来的窒息的感觉,那么的痛苦而真实。 只是此时她又怎么会知道,此时的永贞在断崖边来回转了好久,却一点也寻不到云舒的踪迹,莫离正张开双臂,睁大双眼极力搜寻着她的下落。 云舒在湖水中挣扎的了几下,终于无力地绥绶闭上了眼睛。 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帝的棉麻布的床幔。阳光透过竹制的窗子,一束束的洒进了简陋却整洁的房屋里,一切都显得温暖却陌生。 房屋的木门“岐呀”一声被推开了,身 形颀长英挺的男子探身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个陶制的小碗,碗里盛着黑乎平的似乎是草药的药汤。瞧见了云舒逡巡在四周的目光,男子端着药汤缓步上前,笑睇着她问:“醒了?” 云舒望着面前带着森冷面具的男子,不觉皱起了眉头,疑问的话语便脱口而出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你是谁?” 男子向她递药汤的动作一顿,面具下的双眸闪过震惊的神色,“你问我是谁?”他凝睇着下巴微扬的女子,难以置信的问。 云舒轻点了点头,眼神无辜的又问了遍:“你是谁?我们认识吗?我…又是 谁?” 这下男子就不只是震惊那么简单了,他把药汤放在了床边的矮几上,矮身在床边坐了下来,双手紧抓着云舒的肩膀,双眼更是一瞬不瞬的直视着她的眸子,表情无比认真的问:“你真的连你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也不记得我了?” 云舒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男子的钳制,只好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肩膀。她认真的 端详着面前的男子,阴寒森冷的面具,狭长的眸子里闪烁着耀目的星芒,给人的感觉很熟悉,但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他是谁,而且只要她一用力去想,头就不可抑制的疼痛起来,像是有万根钢钉一起被钉进脑子里一样。 “疼…”她双手抱头,表情痛苦的呻吟。 男子见状,急忙把她揽进了怀里,轻拍着她的背部,“好了,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自己去想了,你能活过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为什么会失去记忆?”云舒从男子的怀里探出头来,眼神狐疑的问,“还有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而我又是谁呢?” “我……” 男子迟疑了片刻,眸子里都满是的笑容,语气平静的说:“我是夏离,你可以唤我离,而你……叫舒儿,是我的未婚妻。卡Kа酷Ku尐裞網” “离?”云舒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莫离心中一紧,担心眼前的她并没有完全丧失记忆,正在他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之时,云舒突然对着他灿然一笑,“离这个字数可没有好兆头,要不就叫聚吧!” 莫离心中缓缓松了口气,一脸宠溺道,“可是我姓莫呀,外加一个离字不就正好是聚吗?” 瞧着云舒似懂非懂的眨巴着眼睛,他伸手刮一刮她的鼻尖道:“罢了罢了,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云舒摇摇头想要拜摆脱莫离纤长的手指,无奈未能成功,只能继续好奇问:“那你为什么要带着这么个东西呀?”云舒说着,伸手敲了敲莫离的面具。 瞧着眼前云舒的可爱劲,莫离禁不住哑然失笑,“这是因为我们的规矩,就是没成亲的时候不能取下来,若是舒儿想见,成婚之日便可见到了。” “离,舒儿,未婚妻。”一整个下午,云舒都是双手交?着趴在窗前,嘴里絮絮叨叨的念着这两个于她而言十分陌生的词。 不可否认,那个自称是她未婚夫的男子的确给了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她总觉得他们似乎并不是未婚夫妻那般亲密的关系。 莫离告诉她,他们原本住在边疆,但是因为家道中落又连年灾害,这才決定前去离都投奔亲戚,谁知道半路上竟然遇到了劫匪,不仅抢走了他们的钱财,还企图侮辱她,于是她为了保住名节,从暴崖上跳了下来,撞到 了头部,这オ导致了短暂性的失忆。 “短暂性失忆?那你的意思是我还会恢复记忆了?”她仰着头问莫离。 莫离微微一笑,刮了刮她的鼻头说:“当然了!你一定能够恢复记忆的,不过就算你不恢复记忆也没有关系,夫君我有能力养你辈子!” 初听到夫君这个词,云舒不自觉的红了脸,害羞的转移了话是题,“你说我是你的未婚妻,那我的父母亲呢?还有你的父母亲呢?他们都在哪里?” 这问话似乎牽扯到了他的伤心事,只见莫离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大手轻抚伤了她的面颊,幽幽地道:“你是个孤儿,从小便寄养在我们家,而我的父母亲……已经死了!” “对不起…”云舒垂下头,似乎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是题。 男子摇了摇头,“没关系,幸好我还有你在身边,这便足够了!” “恩!"云舒也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笑容天真纯良的允诺道:“舒儿会一直陪在离的身边,不离不弃!” 云舒伸手捂上了自己的双频,心想自己怎么突然就对一个没有什么印象的男子, 说出了那么大胆的话呢?而且还说什么不离不弃?虽然莫离一直强调说是她的未婚夫,但是无论他们此前是多么亲密的关系,如今没有印象就是没有印象,她怎么就能说出那般不知羞耻的话来呢? 舒儿呀舒儿,难不成你是被他的细心温柔给迷住了?”她捏着自己的脸自说自 话。 站在门外的男子把云舒的一切都尽收眼底,狭长的眸子里莫名的情绪氤氲开来, 他苦笑了一下,暗道:莫离啊莫离,没想到你堂堂的鬼渊阁阁主,竟然也会有编 出谎话欺瞒别人的一天。只是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欺瞒你一辈子,我的舒儿!独属于我一个人的舒儿! 似乎察觉到莫离太过炽热的眸光,匀速转头望了过来,瞧见是他,脸上顿时绽 开了如花的笑靥,起身欢快的跑了过来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离,你回来了啊!” 经过几日的休养和莫离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云舒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可是 大脑中的记忆却还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不过她倒也不在意,每天乐呵可的跟在莫离的身后,左瞧瞧右看看,仿佛对什么事情都好奇不已。 他们所在的是地方位于鹰嘴崖下的一个小山村,这里道路闭塞,与世隔绝,村里不过百余人,整日的生活就是干篇一律的上山砍柴打猎和下水捕鱼,以维持生存和生计。 村子里的百姓淳朴且热情,很是同情这一对路遇劫匪的未婚小夫妻,便合力为他们建了座小木屋,又帮他们开垦出了一块田地。 莫离就这么摇身一变,从令人闻风丧胆的鬼渊阁阁主,变成了普普通通的山民,每天都会跟着村里的壮汉去山上砍柴打猎,或者下水捕鱼,再不然就是照料那一片不大的田地种植一些瓜果蔬菜什么的。尽管他知道,也许他们根本等不到那些瓜果和蔬菜成熟,就会离开这个地方,但是看着云舒乐此不疲的样子,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云舒蹲在不大的田地前,瞧着生长出来的翠绿的秧苗,一脸惊奇的回过头,朝着 难得休息的莫离招了招手,激动地大喊,“离,你快过来看,快过来看,它们发芽了!” 莫离微笑着起身,大步走到她身边瞧着她满身满手的泥士,还有脏兮兮的小脸 蛋,眼神宠溺的说:“你看看你,都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说着,便从怀中掏出手帕蹲下身体,轻轻擦拭干浄她脸上的泥土,点了点她的鼻尖说:“小花猫,以后不许贪玩了 云舒撅起了嘴,摇着他的手臂撒娇道:“不要嘛,不要嘛!我还要玩。” “不许!”他故意板起了脸,沉声道。 云舒立刻換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望着他半晌,赌气的说:“莫离坏,莫离坏,,莫离欺负舒儿,舒儿不要理你了,哼!”说完就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跑回了屋里 望着云舒快速跑走的背影,莫离无奈的摇了摇头。 失忆之后的云舒的性格,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天真可爱、任性贪玩,像 是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孩子,一个会哭会笑会闹的孩子。或者说一直都是他忽略了,其实,云舒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她オ十四岁,尚未及笄,正是玩闹任性的年纪。可是一直以来,他总是忍不住把她当做成年人来对待,因为她太淡定也太冷漠,那一双沉敛的眸子仿佛看透了世事无常,所以任何事都掀不起丝波澜。 可以这么说,以前的云舒是一个超越了她年龄的存在,成熟内敛,睿智慧黠,一 切相关的形容词放在她身上似乎都不为过。 而今失忆之后的云舒オ是一个正常的十四岁的少女,喜欢新鲜的事物,好奇一切她不了解的东西,并且还会乐此不疲的探索未知的东西。 随着他们愈来意熟识,云舒对他也越来越依赖,总会甜甜的笑着唤他,“离!” 他喜欢这个称呼,更喜欢听她这么唤他。 只是他的舒儿生气的时候,会连名带姓的叫他“莫离”,以表示自己的怒火,所以刚才她那般称呼他,貌似是真的生气了! 第132章:让人又爱又恨的舒儿 经过几日的休养和莫离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云舒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可是 大脑中的记忆却还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不过她倒也不在意,每天乐呵可的跟在莫离的身后,左瞧瞧右看看,仿佛对什么事情都好奇不已。 他们所在的是地方位于鹰嘴崖下的一个小山村,这里道路闭塞,与世隔绝,村里不过百余人,整日的生活就是干篇一律的上山砍柴打猎和下水捕鱼,以维持生存和生计。 村子里的百姓淳朴且热情,很是同情这一对路遇劫匪的未婚小夫妻,便合力为他们建了座小木屋,又帮他们开垦出了一块田地。 莫离就这么摇身一变,从令人闻风丧胆的鬼渊阁阁主,变成了普普通通的山民,每天都会跟着村里的壮汉去山上砍柴打猎,或者下水捕鱼,再不然就是照料那一片不大的田地种植一些瓜果蔬菜什么的。尽管他知道,也许他们根本等不到那些瓜果和蔬菜成熟,就会离开这个地方,但是看着云舒乐此不疲的样子,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云舒蹲在不大的田地前,瞧着生长出来的翠绿的秧苗,一脸惊奇的回过头,朝着 难得休息的莫离招了招手,激动地大喊,“离,你快过来看,快过来看,它们发芽了!” 莫离微笑着起身,大步走到她身边瞧着她满身满手的泥士,还有脏兮兮的小脸 蛋,眼神宠溺的说:“你看看你,都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说着,便从怀中掏出手帕蹲下身体,轻轻擦拭干浄她脸上的泥土,点了点她的鼻尖说:“小花猫,以后不许贪玩了 云舒撅起了嘴,摇着他的手臂撒娇道:“不要嘛,不要嘛!我还要玩。卡Kа酷Ku尐裞網” “不许!”他故意板起了脸,沉声道。 云舒立刻換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望着他半晌,赌气的说:“莫离坏,莫离坏,,莫离欺负舒儿,舒儿不要理你了,哼!”说完就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跑回了屋里 望着云舒快速跑走的背影,莫离无奈的摇了摇头。 失忆之后的云舒的性格,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天真可爱、任性贪玩,像 是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孩子,一个会哭会笑会闹的孩子。或者说一直都是他忽略了,其实,云舒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她オ十四岁,尚未及笄,正是玩闹任性的年纪。可是一直以来,他总是忍不住把她当做成年人来对待,因为她太淡定也太冷漠,那一双沉敛的眸子仿佛看透了世事无常,所以任何事都掀不起丝波澜。 可以这么说,以前的云舒是一个超越了她年龄的存在,成熟内敛,睿智慧黠,一 切相关的形容词放在她身上似乎都不为过。 而今失忆之后的云舒オ是一个正常的十四岁的少女,喜欢新鲜的事物,好奇一切她不了解的东西,并且还会乐此不疲的探索未知的东西。 随着他们愈来意熟识,云舒对他也越来越依赖,总会甜甜的笑着唤他,“离!” 他喜欢这个称呼,更喜欢听她这么唤他。 只是他的舒儿生气的时候,会连名带姓的叫他“莫离”,以表示自己的怒火,所以刚才她那般称呼他,貌似是真的生气了! 莫离站起身,正想进屋安慰一下他的小公主,却瞧见竹制的窗户被打开了,从里 面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云舒瞧见他还傻站在院中,立刻瞪圆了眼睛,气鼓鼓的说:“坏莫离,臭莫离,不是说我是你的未婚妻么?你把我惹到了,都不知道过来哄哄我!” 小丫头果然是气来的快,消的也快! 莫离这么想着,大步走进了房间里却在见到云舒的瞬间铁青了脸色,沉声道 “你身体才刚好,谁让你穿这么少的?”他疾步走到云舒面前,扯过被子把只穿了肚兜和亵裤的她裏了起来,眉间尽是不悦。卡Kа酷Ku尐裞網 “衣服脏了当然要换了!”云舒假装没有看到他阴沉的脸色,笑嘻嘻的回答道,而且回答的很是理所当然。 “那你也不能……”莫离刚想说一两句重话教训她,却在对上女子那双无辜的大 眼晴的时候,无力的吸了一口气,把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按在了床上,“坐好!”然后大步走到衣柜前,随便找了一件衣服扔到床上 “穿上!” 云舒看着挂在床沿上的水绿色衣衫圆圆的眼晴滴溜儿一转,水眸盈盈的央求道:“离,你帮我穿好不好?”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莫离严词拒绝。 云舒嘟起了嘴,垮着一张小脸,疑惑的问:“可是你不是我的未婚夫吗?晚娘说夫妻之间可以做任何事!可以亲亲,可以抱抱,可以摸摸,还可以……唔…唔唔!” 似平是担心云舒再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莫离疾步上前捂住了她的小嘴,皱眉 珶着她问道:“晚娘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对你胡说八道!” 云舒扒下他的手,表情认真又可爱的解释:“晚娘不是东西,晚娘是一个人,是村东头小酒馆的老板娘!” “小酒馆?老板娘?你怎么会认识她的? 就昨天你和阿力哥他们去山上打猎的时候,晚娘过来给你送酒,说是新酿的桃花 酿,先送给村子里的人试试酒。她见你没在就和我聊了一会儿天!晚娘长得可好看了柳叶眉,杏核眼,皮肤又白又滑,而且她还懂得好多好多的东西,真是太厉害了!”云舒双手托着腮,滔滔不绝的说。 “以后不许和她聊天了!” “为什么?” ,莫离微微一笑,尽量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严厉,然后倾身望向裏成粽子的云舒,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柔声道:“因为我不想有人教坏我的小公主呀! 云舒了眨眼,有些不明白的说:“可是晚娘没有教坏我呀!她只不过是告诉我夫 妻之间应该做点什么…”说到这里,她有些委屈的望着莫离,“离,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莫离皱眉,“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我们都没有在一起睡呀?晚娘说夫妻应该睡在一张床上,然后…”云舒捂上了自己泛红的小脸,咬着嘴唇,笑得贼兮兮的道:“然后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噗一一咳咳咳咳!”,莫离一下把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尽数喷了出来,然后剧烈的咳嗽了好几声,“你…咳咳…你说什么?!” 真是狼狈至极,失忆后的云舒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倒是被她弄得狼狈不已。 第133章:缺乏安全感 云舒急忙跳下床,光着脚跑到莫离的身旁,小手轻拍着他的背,表情关切的说你没事吧?怎么好端端的喝口水还给呛到了 呢?真是太不小心了!”拍了几下后,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歪着脑袋望着他问:“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莫离轻点了点头,不经意的抬眸一看好巧不巧的透过宽松的肚兜儿,瞧见了少女胸前的大片春光。卡Kа酷Ku尐裞網他下意识的轻咳了两下挪开了自己的视线。 莫离瞧了瞧表情异样的莫离,又看了看衣着稀少的自己,有些不明所以的道离,你现在居然连看都不愿意看舒儿一眼了,你果然是不喜欢舒儿了!” 莫离心里叫苦不迭,心道这丫头不仅心理年龄退化了,就连行为语言都幼稚了不少。他哀叹了一声,绶转过头去,脸上是人畜无害的微笑。“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可是我的小公主,我疼爱你还来不及呢!” “真的?”云舒明显不相信他的甜言蜜语 “当然了!” 云舒对着他张开双臂,“那你把我抱回床上去!” 莫离脸上顿时浮现出为难的神色,幸亏是这张面具挡住了自己有些通红的脸颊,不过一瞧见她委屈的小眼神,整颗心都差点没融化了,急忙把她拦腰抱起,快步走到床边,迫不及待的想把她放下来。卡Kа酷Ku尐裞網 似是看穿了莫离的心思,凤七寻偏巧不想让他如愿,双臂恶作剧般的缠上了他的脖子,两条腿更是环上他的健腰,整个人像 是一条八爪鱼一样紧贴在他的身上。 “乖,放开我,自己回床上去,穿上衣服!”莫离语气温和的说。 云舒用力的摇了摇头,“不要,我不要松开!离,你让我再抱一会儿,就抱一会儿。” 莫离何尝不想就这么抱着她,直到天荒地老,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经趁人之危了,不能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了,所以他拍了拍她 光洁的背,柔声道:“先穿上衣服再说!” “不要!”云舒还是拒绝。 莫离顿时鈹起了眉头,沉声道:“胡闹,快放手!” 被他这么厉声一吼,云舒吓得浑身哆嗦,急忙不舍得松开了手,扯过挂在床边上的衣服。她也不穿,就只是把衣服抱在怀里,然后蜷缩在床角里,背对着莫离,肩膀一颤一颤的,像是在哭泣。 “别装了,这一招已经对我不管用了!”莫离淡声说。 云舒没有理会他。 莫离探身上前,伸手扳过她的肩膀 “我说别装…”话还没说完,他就瞧见云舒含泪的小脸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眉头皱的更紧了,“怎么还真哭了?”他用手指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水,联想到刚才的种种,心头的疑惑层层的涌了上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天很反常啊!” 匀速转身扑到了他的怀里,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更咽着说:“离,你是不是不想要舒儿了?你为什么不抱我?为什么不想和我一起睡?你是不是不想舒儿做你的未婚妻了?你是不是……要离开舒儿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先回答我!”云舒带着哭音要求。 “好好好!”,莫离用力的抱紧了她,一字一句的说:“我没有不想要你,也没有不想你做我的未婚妻,更不会离开你,这样够了吗?” “真的?”云舒从他怀里抬出头来,泪朦胧的问。 莫离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真的。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云舒扯过赫连沣的袖子,擦了一把自己的鼻涕眼泪,抽了抽鼻子道:“是晚娘说的个男子若是真的喜欢一个女子,会渴望去 碰她,会渴望抱她,会想要她,可是你说我是你的未婚妻,你不仅不想和我一起睡,就连抱我都不愿意了。” 莫离觉得,自己突然开始怀念以前对一切洞若观火的司徒云舒了。看来人还真是犯贱,她不在乎你的时候,你死乞白赖的追着讨好着,等她真的投怀送抱的时候,你反而退却了! 他摸索着云舒的脸频,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温声安慰道:“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不是不想要你,只是我们是未婚 夫妻,还没有成亲,而晚娘告诉你的那些,都是男女成亲以后才可以做的事情。” “为什么成亲之前不可以做呢?” “因为我不想亵渎我心里纯洁的小公主!”莫离直视着她,语气笃定的说。 “好吧!”云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咧嘴一笑说:“我好像明白了!”她又紧靠在了莫离的胸膛上,笑容甜甜的说:“谢谢你,离,谢谢你…保护我! “这是我应该做的,谁让你是我的未婚妻呢!” 莫离笑看着终于暂时想通了的云舒,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温润无害,只是心里却早已恨不得把那个叫晚娘的女人干刀万別了 那个晚娘到底安的什么心?竟然对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子讲那些不入流的东西?而且还让这个傻丫头深信不疑! 本来云舒这丫头整天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不时地来个突然袭击抱抱他什么的,已经够考验他的定力了,如今竟然还摆出了这么一套荒谬的理论,一味地想让他碰她、抱她,甚至还要和她一起睡,这不是摆明了要逼疯他吗? 莫离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且自认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更不是柳下惠。况且就算是柳下惠,也未必能抵得住心爱女子的投怀送抱吧!云舒这么处处点火,他真担心自己哪天一个把持不住,就把她给要了!到时候她的记忆恢复不了便也罢了,他堂堂鬼渊阁阁主,还能养不起一个小女子一辈子?可若是她的记忆恢复了,就凭她要强而固执的性格,怕是要因为此事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莫离绶绶眯起了双眼,狭长的眸子里迸射出凌厉的光芒。说到底这一切都是那个晚娘搞的鬼,要不是她对着云舒胡言乱语 了一番,他的舒儿也不会变得这么敏感,更不会用这种拙劣至极的方法来寻求安全感。 “看来我有必要会一会这个晚娘了!”他声音低沉的道 第134章:晚娘 以前也没注意到村子里竟然有晚娘这么号人物,自从打匀速嘴里听到她的名字后,赫连沣三天两头就能听到村民们对她的议论,或者是从一同砍柴捕猎的阿力等人的口中听到,或者是途经河边的时候,从洗衣的农妇村姑们闲谈中听到。 男人们大多夸她的好,说村东头小酒馆的老板娘晚娘身世坎坷,一出生就没了爹娘全靠一个瞎了眼的外婆拉扯大,后来好不容 易嫁了人,原以为会过上幸福的生活,没想到才两年不到,她的男人就患上了痨病,撒手归了西,剩下她一个小女子,孤苦伶仃的经营着一个小酒馆,全靠村里人偶尔的光顾勉强度日。 他们还说,晚娘的身世虽然凄惨了些,但是人长得倒着实美艳,身段婀娜,走路娉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像是会勾人心魄 般,看一眼保准几天忘不了。 村妇们说的自然都是敌视和鄙夷的话。她们说这晚娘是狐狸精转世,天生一副狐媚相,就知道勾引男人,这背地里勾引便也罢 了,毕竟她一个女人家也不容易,总要想些办法过活,只要别太过分,大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可是有一次青天白日的,许是因为天气太热,酒馆里生意不好,一个人都没有。村里有个农妇去那里买酒,结果你猜怎么着一一竟然从小酒馆后面的茅屋里传出来了淫声浪语,那叫一个羞人吶,只把买酒的农妇给羞得跑回了家去。 后来关于晚娘的传闻便传开了,男人们则慕名前去,女人们则对她恨之入骨。 莫离本来就因为云舒的事情,对这个晚娘没什么好印象,结果听村里的人一说,是更加的不放心了。无论传言真实与否,这 样一个女子和云舒走得太近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离相公,你最近可是要小心啦!听说那晚娘三番五次的去找舒儿姑娘咧,舒儿姑娘单纯的紧,可别让人给骗了咯!”买菜的大 婶好心提醒道。 莫离轻点了一下头,“我会注意的,谢谢王婶! “不用客气略,都是一个村子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谢別了王婶以后,莫离便径直朝着村东晚娘的小酒馆走去。卡Kа酷Ku尐裞網小酒馆确实很小,搭盖起来的简易茅屋,牌面不大,只有三四张 桌子和七八个子,但是还算干净整洁。 他刚一迈进去,就瞧见蛇一般倚在柜台上,神情慵懒的晚娘。相较于一般的山野村妇,她的确生的十分标志,巴掌大的小脸 尖尖的下巴,五官也算精致,粗布麻衣下的身段玲珑曼妙,有一种成熟女人オ会有的风韵。 注意到有人走了进来,晚娘只是轻抬了下眼皮,不过在看清来人是谁后,她急忙站起了身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笑容 妩媚的说:“哟,这不是新来的离相公吗?真是稀客,稀客呀!” 说话间,燕娘已经莲步轻移,款款走到莫离面前,声音柔媚的说:“不知道离相公前来,是想买什么酒呢?是带回家去,还是……”她纤手轻抬,想要抚上莫离坚实的胸膛,“…在这儿喝完。卡Kа酷Ku尐裞網” 莫离闪身躲开了晚娘的碰触,冷声道:“我不是过来买酒的,我是有事找你!” “哦?”晚娘秀眉微挑,掩唇轻笑,笑声那叫一个蛊惑,直听的人酥媚入骨,“这每天来找奴家的人多了去了,哪一个不是有事呢?只是没些个正经事罢了!就是不知道离相公找我,是有什么事呢?” 莫离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眸光冷漠的说:“我希望你以后离舒儿远一点,不要再去找她,她和你一一不是一类人!” 晚娘闻言,妖冾的眸子里滑过一丝受伤的光芒,不过很快就被媚人的眼神取代。她伸手搭上莫离的肩臍,的向下移去眼神魅惑,声音亦是意发的妖娆,“奴家不太明白离相公的意思呢!什么叫不是一类人呢?敢问舒儿姑娘是什么样的人,奴家又是什么 样的人呢?再说了,这寒山村就这么大,奴家又能离她多远呢?” 莫离用力的抓住了晚娘作祟的手,狭长的双眸中冰霜漸起,“我再说一遍,离舒儿远一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晚娘抽了抽,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于是顺势靠向了莫离的怀抱,“奴家倒是很好奇离相公要怎么对奴家不客气呢?” 莫离继续闪身躲开了晚娘,同时突然的松开了手,晚娘一个没控制住,直直的撞向了一旁的桌子。她愤恨的抬起头,目光羞愤的望着莫离,“你” 莫离轻哼了一声,双手环胸的冷眼睨着狼狈的晚娘,冷冷的吐出了四个字,“自取其辱。” 想来是这晚娘不知道打哪儿学来的媚术,有空寂寞的时候就迷惑男人纾解欲望,只是她干不该万不该把这媚术用在莫离身上。 先不说就凭她的姿色连云舒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就连鬼渊阁的那些侍女,都比她美艳上千百倍;而论起媚术,重花楼蝴蝶的媚术可谓是出神入化,根本不是她这种小角色可以相提并论的,但是仍在他面前起不到分亳作用。所以晚娘妄想凭借自己的美色和 点点不入流的媚术,就想蛊惑他,简直就是自不量力! 不过比起心高气傲的蝴蝶,晚娘倒着实是能屈能伸。面对莫离的冷言冷语,她不仅收敛了自己的怒气,反而笑的意发妖娆了 起来。 “离相公这么生气作甚?莫不是怕我教坏了舒儿姑娘?也是,奴家瞧着舒儿姑娘这也不懂,那也不会,就连最起码的男女之事都是一无所知,还真是纯洁的可爱呐!”她缓缓起身,凑近莫离小声问道:“舒儿姑娘该不会还是一个…雏儿吧?” 莫离眉目一凛,蓦地转头看向晚娘,眸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晚娘表情一顿,继而又媚笑了起来,“还真是让奴家猜对了!啧啧啧,真没想到离相公还是一个怜香惜玉的种,只不过这么一来 就要委屈离相公了,毕竟…”她目光不加掩饰的看向了莫离身体的某一处,轻笑道“男人的欲望若是来了,可是很难忍的。” 第135章: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莫离冷眼睨着极尽魅惑的晚娘,冷峻的眼神愈发的嘲弄和不屑,“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晚娘,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应该知道什么人可以碰,什么人碰不得。卡Kа酷Ku尐裞網我警告你,别把自己那些歪脑筋动到舒儿的身上,她不是你能动的人!” 晚娘捂着胸口后退了两步,脸上浮现出害怕的表情,“哟,离相公这么凶,着实吓到奴家了!其实奴家也没别的心思,不过 她媚眼轻抬,樱唇微张,眸中眼波流裝,端的是勾魂摄魄的美艳,“奴家不过是心疼离相公,守着那么一个倾城的绝色却不能碰,想来夜半之时定是孤枕难眠、寂寞难耐吧!” 她伸出纤手,缓缓攀上莫离的脖子,附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的说:“离相公若是不介意,奴家愿意任君采撷。” 莫离想要推开像蛇一般伏在他身上的晚娘,却忽然发现自己怎么都动弹不了,整个人就像是被点了穴道,直直的钉在了地上。 他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些许疑惑的神色,但是其中更多的是愤怒。 晚娘见状媚笑了一声,一双玉手更加肆无忌惮了。卡Kа酷Ku尐裞網 “离相公以为奴家所依仗的,就只有这张美人皮和一点点媚术吗?你错了,奴家还有一种更厉害的东西一一摄魂香。中了摄魂香的人,不仅身体不听使唤,就连意识都会变得不是自己的,而任由奴家驱使,到时候无论奴家想做什么,你都必须言听计从 哈哈哈!” “哼,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区区的小山村竟然还有这么阴毒的药物!”难怪他刚一进来的时候,就觉得空气中似乎有些异样,不过,到底是低估了晚娘的能力,没想到她一个山村民妇,居然会有摄魂香那种西域的独门异香。 “奴家也是偶然所得,这还是头一次使用呢,没想到居然这么管用!”晚娘媚眼流转, 眸光轻轻落在了莫离健硕的身体上,着迷似地说:“离相公生的可真是孔武呢,比那些粗俗的莽汉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恐怕放眼世间,都难寻到比离相公更健硕的男子了!”说话间,女子的纤手缓缓下移,动作轻巧的解开了莫离的腰封,笑得那叫一个妩媚妖娆。 “住手!”莫离微眯起了眼,冷声斥道。 晚娘抬眸睇了赫连沣一眼,随手把腰封甩到了一旁,继续去解他的外衫。“离相公不要这么凶嘛!你现在是不知道奴家的好,所 以オー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奴家,等待会儿你尝到了奴家的滋味,一定会把所有人都抛到脑后,直抱着奴家唤亲娘子呢!” “哦,对了,我还真想瞧瞧这森冷可怖的面具下会是怎样一张脸!”说话间,晚娘早已开始伸手想要取下面具。 “住手!”莫离怒斥的声音,并没有让她感到丝毫的恐惧,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一丝停滞。 一想到莫离也会和其他的男人一样臣服在她的诱惑之下,燕娘的脸上浮现出得意无比的笑容,笑着的樱唇却是怎么都合不 拢。 “我让你住手!否则等我身上的摄魂香解开,我定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面对他威胁的话语,燕娘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笑的更开心了,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 面具揭开的一刹那,这个阅人无数的晚娘,面对眼前这个俊秀的脸庞,眸光稍微有些停滞,转而露出的是更加兴奋的狂笑。 “你们男人不是有一句话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离相公你虽然不是牡丹花,但绝对是一棵临风的玉树,奴家若是能 和你一夜风流,哪怕是死也甘愿了! 不是没想过以他的相貌和身份,会有不少的女子对他趋之若鹜,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一个女子霸王硬上弓 而且还是一个山野村妇! 晚娘脱下了莫离的外衫之后,用力的按上了他的肩膀,把他按坐在了凳子上,自己则坐在他的身上,玉手抚上他刀削般的脸 庞。 “离相公或许不知道,从你们来到寒山村的第一天,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奴家便把你放进了这里!”她抓着莫离的手,放在自 己心脏的位置,表情享受的说:“其实奴家更想把你放进……”她抓着他的手缓缓下移,移到了女子最隐秘的地方,脸颊绯红的说:“这里面去。” “你够了没有?或许你在别的男人眼里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性感尤物,但是在我眼里,这样的你只会让我恶心!” “是么?是因为奴家只是一个山野村妇么?还是因为奴家是一个残花败柳?”晚娘作出受伤的表情,垂眸道:“奴家知道,奴家一直都知道的,离相公你不是一个普通人。别的不说,但就初时你身上所穿的衣衫,一瞧就不是一般人家能穿的起的。还有这粗布麻衣都掩盖不住的贵气,想必连离公定然是出身不凡的贵公子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莫离冷声质问。 晚娘脸上的媚笑突然一滞,继而被浓郁的失落和嫉恨替代,说话的声音也不似最初的柔媚入骨,而是夹杂了些许的不甘,“我只 不过是嫉妒舒儿姑娘罢了!同样生而为人,同样是女子,同样的无父无母,凭什么她就能遇到你这般的良人?你爱护她,维护她, 呵护她,甚至可以为了不给她留下阴影而强忍着要她的欲望,只等洞房花烛夜才与卿缠绵。可是我呢?” 女子水漾般的明眸中突然氤氲起了水雾,水雱渐渐凝结成了一颗水滴,却只是固执的在眼眶中打转,怎么都不愿落下来。 “我从小就没了爹和娘,只靠着瞎了眼的外婆辛辛苦苦拉扯大,好不容易成亲了却所托非人。你知道吗?他看着是个壮实的汉 子,其实那方面不行,那个男人的物什根本就是一个摆设,半点作用都没有!可是他不甘心吶,便整夜整夜的折磨我,想尽各种方法让我欲火焚身,让我苦苦哀求他,却又给不了我!我也不甘心,不想一辈子都活在生不如死的地狱里,于是我去山上采了一种草药下在了他的饭菜里,那种草药叫一断肠草!” “你杀了你的丈夫?!”莫离有些吃惊的问。一是没想到晚娘这般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会动手杀人,而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 么痛苦不堪的过去! “他根本不是我的丈夫!”晚娘歇斯底里的吼道。 她的双眼通红,情绪仿佛徘徊在崩溃的边缘,语气指控的说:“他是一个魔鬼!魔鬼!既然他让我生不如死,那我只好让他去死。 第136章:产生误会 “所以你就杀了他?呵…果然最毒妇人心!”,莫离冷哼一声,语含轻蔑的说。卡Kа酷Ku尐裞網 晚娘闻言,美丽的面庞上表情愈发疯狂了,“是他逼我的!我也想要安安静静的做个贤妻良母,每天在家相夫教子,洗手做羹 汤,是他!是他亲手毁掉了这一切!他不能人道,我不怪他,可是他不应该怀疑我和别的男子有染,然后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我! 我也是人,我需要有尊严的活着!” “借开酒馆之名,行苟且之事,这就是你所谓的尊严?” “是又如何?起码那些男人不会折磨我,他们知道疼爱我,会对我说甜言蜜语……这就够了!” “晚娘,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你知道他们爱的只不过是你的身体,而不是你的人,他们的那些所谓的疼爱和甜言蜜语,也只不 过是为了和你一响贪欢,他们根本不是真的疼惜你,更不是真的爱你!” 原以为这一番话能彻底激怒晚娘,没想到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恢复了最初的风情万种,伸出一双藕臂缠上了他的脖子,附在 他耳边低喃道:“所以我才见不得别的女人比我幸福一一比如你最爱的舒儿姑娘。卡Kа酷Ku尐裞網你说,如果她亲眼看到你和我抵死缠绵,会被会伤心难过,会不会痛不欲生?恩?” 莫离立刻警戒了起来,心底的不安如潮水般一波波涌来,“你说什么?” 晚娘眸光轻移,状似不经意的扫过小酒馆的门口,半开的木门处一角水绿色的裙裾异常显眼。她勾唇一笑,身体更加贴近莫离,“来,让我为你带上面具,这样她才能认的更准确一些!”说话间,晚娘已伸出纤纤素手将面具覆在莫离的脸上。 并且做出忘我的上下起伏,声音微哑的娇吟,“离相公,你好厉害…抱紧我…快抱紧我…。” 莫离紧铍着眉头,刚想要开口冷斥却被燕娘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 “离相公,奴家是不是比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诱人多了?她那般青涩的女子身体又瘦弱的可怜,的确是让人提不起兴致呢!离相公,快!奴家奴家要!啊!伴随着一声女子动情到极致的娇吟,晚娘像是经过一番云雨般,整个人瘫软在了莫离的身上,眸光轻轻掠过门口处,那角水绿色的衣衫已经不见了,而她唇角兀自露出了得逞的笑。 就在这时,晚娘突然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到了筒陋的柜台上。她蓦地抬起头,瞧见原本应该身体失控的莫离竟然站了起来 他俯身捡起了地上的外衫的腰封,穿戴整齐以后,快速移动到晚娘面前,伸手扼住了她的咽喉喉,并且越收越紧。 晚娘的呼吸漸渐困难了起来,脸色也变得青紫,双手用力的拍打着赫连沣的手,“放…放开…我“ 我说过,一旦我解了摄魂香的毒,我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我这就送你去见你那个死鬼丈夫 晚娘困难的摇着头,表情恐惧的说:“饶……饶命…放过我…放过……” 莫离难得的动了惻隐之心,不过想到刚才晚娘对他的所作所为,他真恨不得一下结果了她。 突然小酒馆的木门被人大力推开了,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汉子冲了进来。 瞧见面前的情况,急忙出声阻止道:“莫离,住手!” “阿力?”莫离皱眉,但是手上的力道却卸了不少。卡Kа酷Ku尐裞網 叫阿力的壮汉急忙跑到晚娘旁边,小心的拿开了扼住她喉咙的莫离的手,然后表情关切的问:“晚娘,你没事吧?” 晚娘大口的喘息了几下,这才望着阿力摇了摇头,“我没事。” 阿力转头看向莫离,求情道:“莫离,不管晚娘对你做了什么,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能够饶了她这一回。” “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你就替她求情?阿力,我敬你是一条汉子,如果换作平时你提了一个要求,我肯定半个不字都没有,但是这一次我必须要一个交代!要知道,有些错误可以原谅,而有些错误必须付出代价。 “莫离!” 阿力还想再劝,却被晚娘扯住了胳膊,后者摇了摇头说:“阿力,算了,我知道自己今天做了什么事情,也知道自己做的有多过 分,就算他要杀了我,我也无话可说!” “晚娘!不,我不会让你死的!” 阿力把晚娘完全的护在了身后,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神情坚定,“莫离,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伤害晚娘的,如果你非要让一个人抵命 就要了我的命吧!” “你让我要了你的命?就为了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晚娘不是水性杨花,她只是过得太苦了!”阿力高声反驳。 莫离神色低沉的睨着誓死维护晚娘的阿力,沉声道:“无论多么悲惨的遭遇,都不能成为一个人伤害别人的理由… “她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她生而为女子,理应得到男人的疼爱和保护,可是上天给了她太多的不公,她一个女子要怎么反抗 呢? “阿力…”晚娘望着挡在他前面,誓死也要保护她的这个男人。他虽然为人豪爽,但是在她面前却极是木讷,只知道劝她要爱 惜自己,并不像其他人一样会说甜言蜜语讨好她,更不会对她动别的心思。 她曾经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都不会遇到视她如珍宝的男子了。 阿力回过头,对着晚娘憨厚的一笑,安慰道:“不用担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只要你好好地,我怎么都行!” “阿力!”燕娘轻唤了一声,伸手环住了他的健腰,把脸紧贴在他宽厚的背部,“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为什么我以前都没有发现过你的好?为什么?” 她抬起头,双眼含泪的望着赫连沣,“你要杀就杀了我吧!放过 阿力,他还年轻,还有母亲需要尽孝,他还不曾娶亲呢!” “谁说我要杀人了?”莫离表情不耐的 挑眉问道,然后在两人讶异的目光中,冷声质问晚娘,“我只是想知道,刚才你为什么突然那样?” 晚娘脸上的表情一滞,垂下头嗫曘着道:“因为刚刚…舒儿姑娘在门外!” “你一”莫离指着晚娘,狠狠地拂袖,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等我把舒儿追回来了,才来找你算账!” “莫离!”阿力喊了一声,提醒说:“我过来的时候,似乎瞧见舒儿姑娘朝着河边去了。 第137章:人心叵测 云舒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小酒馆,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眼前又浮现出了刚才龌龊不堪的一幕,衣衫不整的男女,相互交缠的身体,就连耳边回荡着的,都是晚娘极尽妩媚的娇吟,还有那一句像是利刀刺进她心里的话——“奴家是不是比那个什么都不懂 的小丫头诱人多了?她那般青涩的女子,身体又瘦弱的可怜,的确是让人提不起兴致呢!” 她苦笑了一下,泪水沿着脸颊滑落,流进嘴里是苦涩的腥咸。原来什么都是假的,晚娘的友好,莫离的深情,还有他对她说的 那些信誓旦旦,都是假的!是假的! 不知不觉走到了小河边,云舒双臂环着自己的肩膀,缓缓的蹲了下来。她泪眼朦胧的望着湍急的流水,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莫离!你这个坏蛋!我讨厌你!”她对着小河大喊了一声,把头埋进了膝盖里嘤嘤哭泣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小声道:“你怎么能 和别的女子做那种事情呢?真是恶心!恶心!呜呜呜鸣” ‘这不是舒儿姑娘么?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呀?”陌生的声音突兀的穿来,云舒抹了一把眼泪抬眸一瞧,见到是一个没什么印象的 陌生男子,顿时警戒了起来,站起身问道:“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我当然认识你了!我是姚卫,你可以叫我阿卫哥,我也经常和阿力还有莫离一起去山上打猎什么的,听他们提起过你!”男子 笑容友好的说。 云舒一听他不仅认识阿力,而且还认识莫离,对姚卫的戒心就放下了不少。对着他轻点了一下头,轻笑着问候道:“阿卫哥好!” 姚卫望着笑颜堪比夏花的女子,不觉竟看的痴了,不禁感叹世间怎么会有这般美丽的人儿?只可惜这样绝色的美人儿不是属于他的。 许是瞧着姚卫没有回应,云舒面露疑惑的又唤了一声,“阿卫哥?” “啊?哦哦,你好!”姚卫连连应声,目光不经意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一个人影都没有, 顿时色从胆边生,心道:这美人儿,现在虽然还是那莫离的,但是很快就会变成他的了!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她想不从也就不行了!哈哈哈哈! 这么想着,姚卫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热心的问道:“舒儿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呀?”莫离呢?他没有陪着你吗?”最好是没 有陪着,这样下起手来才更方便。 “莫离他”云舒不由得垂下了眸子,想到刚才的所见, 刚收回的眼泪又要落了下来。不过她还是忍住了,低声回答道: “他有事。对了,阿卫哥,我们好像没有见过吧?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欸,没见过但是听说过嘛,再说了这寒山村这么小,瞧着眼生的人可不就是外来的吗?近些日子外来的也就莫离和你了!” 云舒点了点头,觉得姚卫说的在理,“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当然是了!”姚卫笑着,不动声色的接近了云舒,“你说莫离有事?可是我们今儿个也没上山下海什么的,他能有什么事呀? 该不会去村东头的小酒馆了吧?” 姚卫本来是无心之言,没想到竟然猜对了。只见云舒脸上勉强维持的笑容顿时收敛了去,取而代之的是落寞和悲伤,“你也认 识晚娘?” 姚卫一眼就看出了云舒的神情有恙,如今听她这么一问,便更加肯定了内心的猜测一定然是莫离做了什么对不起云舒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还和晚娘有关。看来再能耐的男人,也过不了晚娘的美人关呐! “晚娘呀!她可是咱们寒山村出了名的骚娘们儿,一瞧见俊俏的男子就把持不住。舒儿姑娘你可要当心了,别让莫离被那娘们 儿勾引了去! 云舒尴尬的笑了笑,面色蓦地苍白了起来。 “舒儿姑娘你怎么了?”姚卫又悄悄靠近了她一些,故作关心的问:“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莫离 他 “没有,他没有和晚娘怎么样!”云舒急切的否认,却明显给了对方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而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禁垂下了头,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哟,这怎么还哭了呢?”姚卫急忙扯出了一个手帕,递给云舒,“快,快把眼泪擦擦,你这哭的阿卫哥心都疼了!没事啊,连莫离他不知道珍惜你,是他傻,是他笨!”他一边斥责着莫离,一边伸手揽过云舒的肩膀,唇角勾起了一个邪恶的笑,“咱们以后不理他了,让他爱咋咋地,来,让阿卫哥好好疼疼你!”说着,他就要去亲云舒的脸颊。察觉到事情不对,凤七寻急忙推开了姚卫,眼神害怕的问:“阿卫哥,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姚卫搓着双手,笑容猥琐的说:“我当然是想好好疼爱你了!也是莫离那小子蠢,放着这么一个大美人不要,偏 要去找晚娘那个骚娘们儿,既然他不要你,就让我来吧!”说完,他就向匀速扑了过去,一把将她按在了河滩上,伸手去解她的束腰。 “放开我!你放开我!来人啊!救命啊!”云舒挣扎着,叫喊着,却于事无补, 恐惧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更激起了姚卫变态的快感。 “叫呀!大声的叫吧!你叫的越大声,我就越兴奋!哈哈哈哈!”想到这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待会就会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姚卫整张脸都激动得扭曲了起来,手忙脚乱的褪去了自己的衣服,又用力的撕扯开云舒的衣服。 “救命!离,救我!离一”她嘶声大喊着。她错了,她不该生莫离的气,不该一个人跑出来,更不该轻易的相信姚卫,可是求求上天,不要对她这么残忍,她不要让别的男子碰她,她不要! ‘刺啦” 一声,她的里衣被姚卫一-把撕开了。他望着女子雪白的肌肤, 和桃红色的肚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忍不住血脉喷张。“你是我的了,你马上就是我的了! “啊”凤七寻最后唤了一声,脸上死灰一片,尽是绝望之色。 第138章:不要抛奔小七 就在姚卫紧抱着云舒,备一逞兽欲的时候,后者的眸色蓦地一暗,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一样。卡Kа酷Ku尐裞網只见她迅速的抬起腿重重的踢在了葛东的腿间,然后趁着他捂着某个重要部位惨叫的时候,顺手抄起河滩边的石头,朝着他的头很狠砸了下去。 姚卫闷哼了一声,直直栽倒在了河滩上。 “啊!”云舒尖叫了一声,手中的石头落地,而她胡乱的裏上自己的衣服,望着栽倒在地,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的姚卫,眼 泪再次落了下来。她摇着头,的向后退去,脸上是惊慌失措的神色,嘴唇更是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 “舒儿!”莫离呼唤的声音远远传来。 云舒猛地回过头,一眼就瞧见了在四处找寻她的莫离,刚才所积攒的力量顿时卸了下来,整个人像是在突然间失去了所有 的力气。 “离…”她张了张嘴,终于喊出了个极其微弱的声音。 莫离闻声疾步跑了过来,不过眼前的画面差点让他疯狂。不着寸缕的男子双眼紧闭,仰躺在河滩上,而不远处的女子衣衫破碎,青丝凌乱,暴露在外的肌肤上青紫不ー,巴掌大的小脸更是被泪水洗过。这样明显的场景,让人很难猜测不出发生了什么,莫离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很想杀了自己,他竟然让自己最爱的女子遭受了一个女人一生都不可磨灭的阴影。双眼慢慢充血,眸底的愤怒席卷而起,化作锋利的利刃,恨不得将昏死过去的姚卫碎尸万段。 云舒望着不远处的男子,突然觉得得他好陌生。他全身上下流泄出杀意和冷戾的气息,像是一个俯瞰世间的妖魔,更像是莅临 凡世的魔尊,冷酷而嗜血。 “离!” 她又低声轻唤道,声音里夹杂了不易察觉的害怕和惊惧听到女子的轻唤声,莫离瞬间收敛了外泄的气息,急忙脱下身上的外衫,快步走到云舒身边,将她紧紧地裏在了里面。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沉声道。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扑到他的怀里,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用力的摇着头说:“"离,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他! 是他先对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莫离抱紧怀中女子的身躯,温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一切有我在。” 他厉眸扫向躺在河滩上的姚卫,右手暗暗蓄起了掌力,却又不动声色的散了去,然后抱起凤七寻,大步走到姚卫身边。 云舒抬眸看了一动不动的姚卫一眼,又很快缩进了莫离的怀里,小声问:“他是不是死了?” 莫离拿脚踢了踢葛东,发现他还是动不动,于是矮下身体,伸手探向他的脖颈处,冷声道:“没死!不过只要你一句话,我 现在就可以把他踢到河里去喂鱼!” 云舒闻言,小手紧抓着莫离的前襟,摇头说:“算…算了吧!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不能说杀就杀的,再说他也没真把我怎么样。卡Kа酷Ku尐裞網” 莫离幽幽幽収息了一声,狭长的眸子里倒映出女子惨兮兮的小脸。他轻抚上云舒被水洗过的脸庞,轻声道:“失忆后的你真是善良的让人心疼!”若是换做以前的司徒云舒,哪个不要命的男人胆敢玷污她,她就算不杀了那人,也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走吧!我们回家!”说着,他就转身向住的地方走去。 “那姚…姚卫呢?” 莫离冷冷的瞥了地上的姚卫一眼,沉声道:“让他在这儿躺着吧!醒过来了自然就会回去了!我没要了他的命已经是便宜他了。” 云舒轻点了一下头,重新缩回他的怀里,缓闭上了眼睛,但是紧抓着他衣襟的小手却始终没有松开,好像生怕一松开,眼前的男人就会消失了一样。 原来不论失忆与否,她都是一样的缺乏安全感。 莫离凝睇着女子泪痕犹存的小脸,想到她刚才差点就失身给那个混蛋了,心脏下ー下止不住的钝痛着,暗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找到她?为什么不能保护好她? “莫离,你真是没用!”他厉声对自己说。 许是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怀里的云舒缓鍰睁开了眼睛,如水的明眸像极了受惊的小鹿,那么的无辜,那么的……惹人爱怜。 “离,你是在怪自己么?你不要怪自己,是舒儿不好,舒儿不该一个人跑出去,舒儿…”她的小手越握越紧,眸中尽是受伤的神色,“离,就算你喜欢上了晚娘,也请你不要抛奔舒儿好不好?舒儿只认识你一个人,也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傻丫头,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怎么可会喜欢晚娘呢?我喜欢的人是你,而且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无论你刚才看到了些什么,那些都不是真的,相信我!” 云舒仿佛听不懂他的话一样,仍旧紧抓着他的衣襟,固执的要他一个允诺,“舒儿不要听那些,舒儿要你答应我,就算有一天 你不喜欢我了,不想要我了,也不要抛弃我,舒儿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唔。” 还不待她说完,莫离就俯身堵住了她的小嘴。他的舒儿怎么能说出那种话来呢? 早在七年前,他就決定了要和她纠缠一生哪怕她不爱他,哪怕她心有所属,哪怕每次的接近換来的都是她的冷漠和疏离,他也 绝对不会放开她一一因为没有什么事情,比失去她更让他痛苦的了! 他忘情的吸吮着她甜美的樱唇,仿佛要攫住她所有的呼吸,云舒在瞬间的怔愣之后,脸色迅速红到了耳根,想要挣扎却却又舍 不得离开他柔软的唇,于是便被他引诱着闭上了眼晴,双臂攀上他的脖子,任由他对她予取予求。 在她感党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莫离才放过她,狭长的眸子被情欲浸染开来。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第139章:误会解除 到家后,莫离抱着云舒回了房间,把她放到了床上,用被子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温声道:“我去烧一些热水,你洗个澡,然后再好好地睡一觉。” “嗯!”云舒乖巧的点了点头,心里暗悔,方才不应该闭上眼睛,至少应该偷偷瞧一眼离的长相,面具虽未全揭,但是至少能瞧见一部分呀,云舒暗自叫悔。 莫离大步走出了房间,关上门,刚一转过身,就瞧见院子的栅栏边上站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健壮,女的长相美艳,身材曼妙,倚在男人的身旁,端的是一副柔弱无骨的模样。 瞧见莫离望过来,两人的神情都有些紧张。 男子安抚性的拍了拍女子的手,率先开口道:“莫离,我们有些话想和你说。” 云舒会有刚才的遭遇,和面前的两人尤其是晚娘脱不了干系。要不是她做出了那种媚态,又故意让云舒看到,她又何至于会气急了跑掉,更不会遇上姚卫那个人渣。 所以莫离脸色铁青,声音低沉而不悦的说:“没什么好说的,二位请回吧!” “离相公!”晚娘上前一步,鼓起勇气道:“我已经知道错了,而且也打算改邪归正,再也不去招惹任何人了。我知道你肯定很讨厌我,可是我真的很想弥补自己犯下的错,所以求你让我见一下舒儿姑娘吧!我想向她解释”. “没那个必要!” 莫离冷冷打断了晚娘的话,脚步不停的走到简陋的厨房,开始生火烧水。“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的,既然伤害已经造成了,那 就应该避免对她进行二次伤害。舒儿现在不会想见任何人的!二位还是请回吧!” 他再一次下了逐客令。 “这”晚娘求救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阿力。阿力快步走到莫离身旁,拿过他手里的柴火,手脚利索的生起了火,然后才看向 灰头土脸的莫离,笑道:“都这么些日子了,你还是连火都生不好。” 莫离淡淡瞥了他一眼,却着实对他的话无从反驳。不是没在野外生过火做过饭,许是多年被人照顾着的生活久了,技艺生疏了,如今竟然连火都生不起来了! “晚娘也是一片好意,而且有些事情女人家之间说起来,也比较方便!”阿力劝说道。 莫离皱眉睨着一脸诚恳的晚娘,“你确定不会再乱说话?” “绝对不会!” “那好吧!正好舒儿需要洗澡,你可以帮帮她!” 晚娘重重点了一下头,“谢谢你!” 莫离推门进去,把浴桶里倒满了温度,适宜的热水之后,就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同时把晚娘放了进去,复又关好了门。 门外,两个大男人相对而立,颇有一种大眼瞪小眼的感觉。 “谢谢你给晚娘弥补的机会。”阿力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 声音淡淡的道谢。 “不用客气!就当是我对你的感谢吧!自从我和舒儿来到这里,你和张大娘一直都很照顾我们,你还带我去打猎捕鱼,我很佩服你, 也很欣赏你,所以愿意相信你!既然你相信晚娘,那我便给她这次机会!” ‘她只是一个苦命的女.人”阿力望着门窗紧闭的房间,语气心疼的说。 “所以你是想?” “我想娶她为妻,想一辈子疼爱她,照顾她,想给她最大的保护。”阿力微笑着,眼神中的坚定像极了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可是张大娘会同意你娶她吗?”不是,莫离在介意什么,而是现实就摆在眼前。阿力尚未娶亲,人又生的相貌堂堂,村子里不 知道有多少爱慕他的姑娘,明着暗着对他传情传意。而晚娘不仅是个嫁过人的女子,而且还和那么多男人有过情分,别说是一个尚未娶亲的小伙子,就算是死了老婆的汉子,都未必愿意要她。身为阿力的娘亲,张大娘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这个门亲事的。 提起这件事,阿力脸色浮现出了忧愁的神色,苦涩却也坚定的道:“不管我娘同不同意,我还是会和晚娘在一起的,如果我娘是 因为担心我们会成为整个寒山村的笑话,那我就带她和晚娘一起离开寒山村,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总之,我是无论如何不会放弃晚娘的! 莫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无欣赏的道:“好样的!我支持你!”待到有一天离开这里,他一定会把阿力招进鬼渊阁,这样的人将来就算不能大富大贵,定也会小有所成! 留在身边的话没准儿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呢!不过这话他现在不会说,因为他莫离从来不允诺没保证的事情。因为眼下他还不想离开这个与世无争的地方,也还不愿带着舒儿回到那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里去,若是舒儿一辈子想不起来,留在这里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谢谢你,莫离!”阿力目光真诚的说。 莫离轻笑了笑,抬眼望向门口处。晚娘已经打开门走了出来,瞧见齐齐望过来的两个人,神情紧张的笑了笑。 “解释清楚了?”莫离皱眉问道。 晚娘点了点头,我把情况都一五一十的对她说了。不得不说,舒儿姑娘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也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姑娘,你们真很般配!” “多谢!”莫离略一颔首,迫不及待的走进了房间。 房间外,晚娘急忙挽上了阿力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快步朝外面走去。 “走得这么急做什么?”阿力疑惑的问。晚娘狡黠而妩媚的一笑,直让阿力看直了眼,“我给离相公留了一个惊喜,只是不知 道对他来说,会不会造成惊吓,所以趁着他还没出来追杀之前,咱们赶快溜之大吉吧!” “你呀,真调皮!”阿力揽过她的削肩,满眼宠溺的说。 许是刚刚沐浴过后,莫离进来的时候,房间里还弥漫着百合的清香和些许少女的馨香, 香味萦绕在空气中,让他的眉眼间沾染了些许别样的色彩。 浴桶里的水还冒着温热的气息,云舒背对着他躺在床上,面朝里的脸上划过一丝奸诈和狡猾。莫离不明就里的走上前,轻轻地坐在了床边,柔声唤道:“舒” 云舒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背对着他的身子纹丝不动,像是在生气一般。莫离轻叹息了一声,道:“你若想怪我便怪我罢是我对不起你,不仅让你产生了误会,还没有保护好你,差点让你受到那么大的伤害”他想伸手扳过云舒的身体,让她面对着他,打也好是骂也罢,他都认了,可是身体却突然像是不听使唤一般,怎么都动不了了。 他心下一惊,暗道不好,却瞧见云舒缓缓转过身来,小脸上露出了计谋得逞的奸笑。 第140章:证明你爱我 云舒起身跪坐在莫离面前,巴掌大的小脸上ー双明眸分外澄澈,只是里面不时闪过的狡猾光芒,让后者心头蒙上了一层阴云,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不妙。卡Kа酷Ku尐裞網 “摄、魂、香!”莫离几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三个字,冷峻的容颜上俊眉紧皱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没想到他一生精明,竟然连着两次都栽在了这个药物上,还真是……窝囊! 怪不得房间里又是百合的清香,又是少女的馨香,原来是为了掩盖摄魂香的气味还真是处心积虑、蓄谋已久啊!瞧着眼前笑容灿烂的小丫头,莫离皱眉道:“别胡闹,快把解药给我!” 云舒一推双手,目光无害的说:“就怕我说不过你会心软,所以晚娘没有给我解药。 “那你就老老实实呆着,等我运功把毒逼出来!” “那多没意思呀!不如我们来玩点有趣的?"云舒眨了眨眼,眸子里尽是狡黠,可是看在莫离的眼中,顿觉十分不安,你…想玩什么?” “恩…”云舒歪着脑袋思考了片刻,突然打了一个响指,“有了!虽然晚娘很详细的向我解释了事情的经过,也很真诚的向我道了歉,并且一再强调说,你喜欢的人是我,而且只有我,但是我还是不太相信,所以我要验证一下! “怎么验证?”不知怎的,莫离总觉得自己在一步一步的走进云舒的陷阱里。卡Kа酷Ku尐裞網现在的她,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天真单纯的小丫头,而分明是一个心怀不轨的小恶魔嘛!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云舒卖了个关子,灵巧的跳下床,先 后把窗户和房门都关的死死。 “别光着脚,地上凉!”莫离不由得出声提醒。可是凤七寻根本没管那么多,跑去关好门窗后,就又爬上了床,然后对着动弹 不得的莫离伸出了小手。 “你想做什么?舒儿,你可不能乱来“ “我怎么就乱来了?凭什么同样的事情,晚娘可以对你做,而我就做不得?”云舒不满的撅起了嘴,一脸委屈的表情。 “你该不会是想…疯了!简直是疯了!赶紧的,要么给我解药,要么就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什么都不许动!”莫离換上一副 严厉的表情,厉声斥道。卡Kа酷Ku尐裞網开玩笑嘛不是,别说是晚娘了,就算是倾城的绝色美人儿放在他怀里,任其搔首弄姿,极尽魅惑之能事 他依旧可以不为所动,可那个人要是換成了云舒,单是她不经意间的动作,都能撩拨的他心痒难耐,更别提故意的勾引了。 可偏偏云舒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莫离如果好言好语的哄着讨好着,没准儿她还真能乖乖的坐在一旁,等着他运功把毒给逼出来。现在他这么一吼,云舒便是打定了心思要试验一番,心道你不是吼我吗?让你吼!我让你吼! 她贝齿紧咬着下唇,缓缓伸出小手去脱掉莫离的衣服,澄澈的眸光是又害羞又期待。 “舒儿,乖,听话,住手,住手知道吗?你这是在玩火!” 云舒微扬起头,眸光盈盈的说:“舒儿不怕,如果最后舒儿真的玩火自焚了,只要那个人是你,舒儿就心甘情愿!”说着她便加 快了解开衣服的动作,不多时便把莫离的外衫和里衣一并丢在了地上,露出了他精壮的上身,结实的胸膛,紧实的肌肉,一寸 寸都像是精心打磨过的大理石,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卡Kа酷Ku尐裞網 “舒儿!”莫离又重重唤了一声。云舒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样,伸出手用指尖小心的轻柔的抚摸,那一点一点的触摸像是羽毛撩拨着他的心弦。 “吼…”莫离的眸色沉了又沉,喉咙中不由得发出了低吼。 云舒的动作顿了顿,就在莫离以为她要放弃的时候,她才像是终于下定了決心,一件件褪去了身上的衣衫,肤如凝脂,吹弹 可破,当真是完美的不可方物。 “离,你就当今日便是新婚之夜吧!”说着,云舒便要伸手去取下那碍事的面具。 “不!舒儿,不!不能如此草率!”莫离用一种焦急几乎是祈求的语气对云舒说着话。但是云舒依旧进行着手中的动作,不知为何,她是那么的想要知道这个人是谁。 她纤细的手指触摸着冰冷的面具,轻解下面具。一张丰神俊朗,如刀削般的脸出现在了云舒的面前,如古井般深幽的眸子此时正被欲望撩拨的有些心神不宁。 “离,你真好看!”云舒说着便要开始凑近莫离。 瞧着运云舒逐渐接近,藕白的玉臂缠上了他的脖子,莫离顿时党得口干舌燥,困在胸腔中的浴火像是一条巨龙般叫嚣着想要破体而出。他急忙闭上眼睛,嘴里不停地念着:“不可以!舒儿,不可以!”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什么?”云舒一脸的不明所以,更是用自己的身体紧贴上男子温热的胸膛,绯红色渐渐在她白晳的肌肤上扩散开来。 莫离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而他的呼吸也有些紊乱。尽管如此,他还是一遍又遍的告诉自己一一不可以,莫离,你不能那么做,你不能乘人之危,先不说你要了她,等她以后记忆恢复了会不会恨死你,就是她如今稚嫩的身体,也承受不了你猛烈的进攻。 “舒儿,住手!快住手!我是不会要了你的!”他声音沙哑的道。 云舒的想法很简单,她不明白莫离的隐忍,更不懂为了不伤害她,他在用多大的毅力在压制自己的欲望,她只是觉得,他还是不够喜欢她,所以才能对于她这么明显的投怀送抱无动于衷。 她缓摇着头,脸上浮现出难以言喻的伤心和难过,“你不要我,你不要我,还说什么喜欢我,你甚至都不肯要了我!” “舒儿!”他到底要怎么说,她才能明白他的心意呢?他那么那么的喜欢她,之所以不肯随随便便要了她,是珍惜她,是不想伤 害她。 “乖,舒儿,不要再继续了!我怕我真的会控制不住伤害你!” 云舒抿紧了唇,态度坚決的说:“离。我一定要成为你的女人,一定要!”说完,她就一边轻吻上赫连沣的胸膛,一边双手绶缓抚摸着。 莫离再也忍不住了,低吼了一声,用力把体内的药物尽数逼了出来,然后揽过云舒的娇躯,不由分说的紧紧拥入怀中 第141章:另一个自己 莫离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人,可是他所谓的自制力在面对云舒的时候,就像是被阳光穿透的云雱,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消失殆尽了。卡Kа酷Ku尐裞網他怀抱着娇艳如花的女子,女子媚眼如丝,年轻而姣好的身躯在他怀里蛇一般的扭动着,带着一丝期盼,也带着一分不安,仿佛对即将迎来的褪变既害怕又期待。 “离…”她轻唤道,声音从喉咙传到嘴边,却化作一声娇吟流泄而出,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急忙捂住了嘴,一脸惊骇的模样。 莫离的喉咙微动,狭长的眸子里被无边的情欲浸染。他用一只手把云舒的双手举过头顶,牢牢的控制在上方,俯身含住了女子微张的樱唇,另一只手则游走在她的身体各处,在她玉般的肌肤上落下他掌心的温热气息。 云舒曖咛了一声,扭动着身体配合着他的动作,并且一声又一声的轻唤着:“离、离…要我,要了我。” 她的声音一瞬间唤起了莫离的清醒,他停下游走在她身上的手,倏然紧握成拳并且一拳砸在了床榻上,把结实的木床砸的陷了下去。 “啊!”云舒低呼了一声,眼神怯怯的望着情欲和冷凝交织的莫离。她不喜欢这样的莫离,看起来像是一尊不容任何人接近的冰雕,所到之处都是冰天雪地一殷的冷。 “离,你怎么了?”她小心地问道。 莫离什么话都没说,径自直起身来转身欲向房间外走去。 “离!”云舒急忙上前,一把环住了他的健腰,声音委屈的说:“你不想要我了,是吗?你不想要我了,是不是?是不是?你告 诉我!为什么?” 莫离闭了闭眼,蓦地转过身去,大手钳制住她的下巴,声音低沉而沙哑,“我想要你!我当然想要你!我想要你想的都快疯了! 可是我不能那么做,舒儿,你还未及笄,大过激烈的男欢女爱会伤害了你!” “我不在乎!” “我在乎!你说我不喜欢你,是,我的确不喜欢你,因为我爱你!比爱我自己更爱你!所以我宁愿一次又一次忍下想要你的欲 望,也不想伤害到你!”他凝睇着女子的双眸沉声道:“舒儿,喜欢你的人才会想要尽情的拥有你,而不去考虑后果如何,而真正爱你的人,是会为了保护你而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你明白了吗?” 说完,他便不再看云舒一眼,径自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他来到石砌的水井旁拿起一旁盛满水的木桶,兜头浇下了一桶冷水,想要浇息身上的欲火。 虽然还是不到深秋,但是一桶冷水这么浇下来,也是透心的凉。莫离顿时感觉到身上燥热的感觉減轻了不少,理智似平也恢复了大半。 “离!”云舒惊呼了一声,急忙跑了出来,拿着衣服包裹上了他赤着的上身,表情万分后悔的说:“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那 么对你!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再也不会了!” 莫离放下水桶,转身把云舒拥进了怀里,轻拍着她的背部说:“好了!你知道就行了!”他伸手摩挲着她的面颊,拭去她眼角的眼泪,轻笑道:“被冷水冲的人是我,怎么你反倒哭起来了呢?” “我心疼你……”云舒抽了抽鼻子哽咽着说。卡Kа酷Ku尐裞網 “傻丫头!”莫离一脸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突然打横把她抱了起来,大步朝着屋里走去。 “离?”云舒眼神莫名的望着他。莫离勾唇一笑,“我突然后悔了,既然你这么不遗余力的勾引我,我应该配合你才对。” “什么嘛!”云舒脸色一红,急忙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莫离轻笑了两声,把她放到了床上,又俯身一件一件捡起了被丢在地上的衣服不住的嘀咕道:“你说我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这么一个美人儿都脱光了摆在我面前,我竟然还给推开了去!啧啧啧,真是!”他回头看向双手拽着被子,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云舒 笑问道:“我现在还能反悔吗?” “不能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莫离挑了挑眉,缓步走到衣柜前,给云舒重新拿了一件衣服,“穿这件吧!记住咯,下次不能只裹着一件披风跑出去了,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云舒板起脸,学着他的口气又说了一遍,继而嘿嘿笑着说:“离,你刚才都快吓死我了!” “恩?” 上一次姚卫的事情也是,你就像是变了ー个人ー样,整个人都像是笼罩在一片黑暗的阴云里一样,看着好可怕,好恐怖哦!” 想起那次他嗜血的眼神,云舒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强调说:“真的好恐怖!” “是么?”莫离都没注意到,那个残忍嗜血的他又在不经意间出来了么?他还以为在这么多年以后,在他已经强大到无所不能的现在,那个为了自我保护而行生出的另个自己已经完全消失了呢! 是啊!另一个自己! 在那一段母妃自尽,家族分崩离析的黑暗时期,年幼的他仿佛跌进了地狱里。到处都能看到别人的冷眼,到处都能听到别人的 朝讽,他唯有用坚硬的外壳包裏住自己,才能不让自己受到更深的伤害既然没有人保护你,那就让我来吧!另一个冷血的自己对他说。 于是,他一手创建了鬼渊阁,便用雷厉风行的手段扫平了一切障碍,成为江湖中名副实,令人闻风丧胆的嗜血修罗,后来又建立了强大的组织作为他最坚实的后盾,而另一个自己的性格似乎也收敛了不少,变得平和沉稳,变得幽默诙谐,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莫离以为,另一个自己正在慢慢的和他融合,变成真正意义上的皇子,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呢!那个残忍且冷酷的他依旧存在着,从不曾磨灭。 “舒儿,你记住了,下次再看到不一样的我,一定要尽力躲开,免得我不小心伤到了你!” 云舒重重的摇了摇头,上前抱住了他气坚定的说:“舒儿不要!无论离変成什么样子,舒儿都一定会在你身边陪着你!因为 离永远都是离,是舒儿最喜欢的离!” 第142章:做饭这件小事 寒山村与世隔绝,靠打猎捕鱼为生,世世代代皆是如此,许久便也只有莫离和云舒两个人光顾了这个村子。他们自给自足,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在这里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莫离觉得在这里的生活是快乐真实的,是具体可感的,比如他生活的技术还是不够娴熟,舒儿的做饭手艺一直欠佳。每次做饭生活的时候,就必须得叫来阿力帮忙,而云舒总是弄得锅碗瓢盆叮当作响,然后弄出一桌基本没法下咽的饭菜,但是莫离却总是吃的津津有味。 用好友阿力的话来说便是,你们家舒儿就是祸害,而莫离就是被祸害的那个人,莫离倒是乐在其中。 这一日,阿力与莫离一同去河里抓鱼,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水,波光粼粼,莫离不亏是习武之人,很快便抓住了许多鱼,兴高采烈地同阿力回家 回到家中,莫离将打来的鱼朝桌上一放,却不见云舒像往日那般兴高采烈的迎来,便慌忙四下寻找云舒,四处轻唤几声,倒是让同行的阿力看了笑话,“瞧你着急的,不就一会儿不见。” 莫离也懒怠与阿力说笑,他焦急的寻找着云舒,正当他焦急万分的时候,却瞧见头发散乱,满脸乌黑的云舒出现在了屋子门口。 “离,你回来了?”云舒见莫离站在院中,便带着以往关切温和的语气的说着话。 哈哈哈…… 瞧着原本水灵美丽的云舒,如今变成这副模样,整个就像是从煤堆里面扒拉出来的,阿力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却被莫离恶狠狠的一眼止住了笑,只是用手捂着嘴肩膀微微颤动。 “舒儿,你这是……” “哦!我正在生火。”话还没说完,云舒便急忙朝着莫离跑了过来,“离,你辛苦了,我早就给你做好了饭菜,赶紧去吃吧!” 说着便拽着莫离的衣袖朝里面走去,这时才发现坐在不远处正欲转身的阿力,“阿力,正好来了,你也一块儿吃吧!” “啊!”阿力停下正欲迈出去的脚步,眉毛微微皱起,不过载转身的一瞬间便又换成了一张笑脸,尽管他自己也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带着一丝苦涩。 “额,这……这个不必了吧!”阿力结结巴巴地继续说道,向莫离投去了一个求救的目光,不过被莫离无情的忽略了。 只见云舒将莫离推搡着见莫离推搡进屋之后,云舒便急忙去拉阿力,谁料阿力急忙拔腿跑开,“突然想起晚娘还有事找我,我便先走了!” 云舒瞧着边跑边大喊的阿力,不禁暗自嘀咕着,“真是奇怪,张大娘和晚娘方才不是河边浣洗衣物了吗?” “阿力哥。”云舒像是想起了什么,正欲叫住阿力,却发现早已没了人影,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屋子里。 “怎么了?”莫离瞧着云舒一脸失望的样子,关切地询问着。 “没什么,不过是想告诉阿力哥,晚娘在河边,结果他却早已跑掉了,不知道在着急什么!”云舒一边解开菜上的盖子一边满腹疑惑的说着话。 莫离瞧着她这模样,不禁在心中暗自笑道,这是个笨丫头,难道不知道别人是害怕你做的饭吗?想着嘴角便浮现起一丝笑意。 “哈哈!怎么样?你很喜欢我做的饭吧!” “什么?”蓦然出现的一句话倒是打断了莫离的暗自嘲笑,双目圆睁地瞧着已被全部揭开的饭菜,额角顿时冒出些许黑汗。 “瞧,这是我做的酱汁肉,还有炒鸡蛋,怎么样喜欢吧?”云舒一脸得意挑眉看向已经目瞪口呆的莫离。 眼前三个盘几乎都是一个色,全都是黑乎乎的,只有米饭在其中才显得尤为显眼,莫离咽了咽口水指着其中一盘黑色的东西,“这个酱汁肉,你做的很好啊,很好!” 莫离用手扇了扇,倒是有一股子香味儿,比起之前鸡汤里还漂浮着些许鸡毛的鸡汤,带着内脏的烧鸭,眼前这盘黑乎乎地的东西的确是好了不少,这句夸奖也算是对她厨艺进步的一种肯定了。 “那个不是酱汁肉,是炒鸡蛋!”云舒满目嘲笑的瞧着有些窘迫的莫离。 莫离尴尬一笑,以此来掩饰自己现在的尴尬和惊讶,他有些不相信的扒拉了两下眼前之物,接着又将筷子伸到另一个盘子中划拉了几下,这下可更是让莫离吃惊了。 的确,盘并不是酱汁肉,因为另一盘中划拉出来肉丝,哦,不!准确来说是半生肉丝,因为肉丝的一头是乌漆墨黑,另一头却还带着血丝。 “快吃吧!”云舒在莫离的难以置信中发了话,瞧着云舒满目期待眨巴着的大眼睛,确实是不忍心伤害她那脆弱的心灵,但是低头一看这酱汁肉,着实也有些难以下咽。 “哎呀,我都说过了,以后这些事我来做就可以了!”莫离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这样的谈话,又或许说是不知道如何下口,眼下只能拖一时是一时了。 “没关系的,我乐意,你快吃吧!”云舒用筷子夹了酱汁肉放在莫离的碗里双目含笑带着期许的眼神。 莫离交替的瞧着酱汁肉和云舒,拿起筷子和着白米饭大嚼开来大有囫囵吞枣的意思,只是现在云舒可是瞧不出来半分的。 云舒瞧着莫离大快朵颐的模样,不禁心中一阵欣喜,赶紧又夹了几筷子给莫离。 “你吃那么快干嘛?又没人跟你抢。”说话间云舒将倒好的水递给了莫离,莫离正欲合上一口时,却发现这那里是什么茶,不就是他方才想到的漂浮着鸡毛的鸡汤吗? “怎么了?”云舒见莫离的喝汤的动作顿了顿,于是有些好奇。 莫离将手中的汤一饮而尽,“没什么?我就是想着我们食材有限,以后就别这么浪费了。对了,你怎么不吃?” 莫离瞧着云舒自己一口都没吃,倒是停下了手中动作瞧着云舒。 “你不也说了吗?我们我们食材不多,你那么辛苦,这些营养的东西,自然是多给你吃!”说完,又将那盘黑乎乎的鸡蛋推到了莫离的面前。 眼下的莫离,要不是知道失忆之后的云舒单纯善良,他都要怀疑云舒是不是在故意整他了。 一顿饭吃的是紧张万分,但是莫离对于云舒突如其来的心血来潮,总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因为这是属于他们的美好时光,就算是难以下咽的饭食,他也依旧能够狼吞虎咽,因为她不想这样美好的云舒受到半分伤害。 莫离还未来得及将自己的温情表露,云舒早已又蹦跶着出去了,一会儿感叹莫离带回来的鱼着实多,一会儿又惊讶与院子里的小鸡长的太快。 瞧着云舒这欢腾的模样,莫离的嘴角总是挂着一丝浅浅的笑,这样的云舒确实可爱。 “哎呀!” 云舒的一声惊呼,让莫离一个箭步便从屋里冲了出来,心中忐忑以为有何事发生,却不料云舒正对院子里的一块地黯然神伤,究其原因,不过就是云舒又是好心办坏事,将弱小的幼苗给活生生浇死了。 莫离拍拍云舒的肩膀,心中那不禁想到前几日她方才将门口长出的幼苗全部浇死,眼下又发生了这样的悲剧,只能安慰着说:“没事儿,他们会活过来的。” “真的吗?”云舒将信将疑的转过头瞧着莫离,见到莫离不容置疑地点点头,她方才在莫离的再三催促下朝屋里走去。 “你一定要把他们救活呀!”在进屋之前云舒还不忘叮嘱对着园子发呆的莫离,莫离依旧点点头,这样的表情总能让云舒安心。 待到云舒进去之后,莫离才暗暗嘀咕道:“看来又得去瞧瞧阿力家的幼苗是否长好了。” 就在前几日,他才偷偷去到阿力家讨要幼苗,补上门口那块地,看来今晚自己又只能再去一次了。 第143章:不速之客 来到寒山村的这些时日,莫离和云舒早已过上了男耕女织的生活,虽然他的耕种总是要靠阿力,而云舒的织布总是成不了气候,但到底还是两人靠自己的劳动生活,过的虽然清苦倒也十分惬意,云舒自从那次事件之后,便也不再执着于为什么莫离不要她了,倒是开始关心起一日三餐的生活。 眼下,初冬已然悄然到来,峭厉的寒风倒是让云舒有些慌张,因为听晚娘说,寒山村的冬天总是比其他地方更冷。 这日,云舒瞧着自己做出来的冬衣,心中不禁有些担忧,针脚疏落,自己怎么缝补都也不够好,于是又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遍,三番四次下来倒是让云舒有些恼了,将冬衣朝身旁一扔,索性是不再继续坐下去。 云舒走到门边,抬眸瞧着,极目处是连绵起伏的山,高低错落,怎么也望不到尽头,只有即将西沉的落日挂在山头,云舒不免有些担心起来,莫离跟阿力上山砍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放在往日,莫离总是早早地就回来了,今日却怎么都么瞧见他的身影,越想云舒心中越是不安,于是决定去隔壁张大娘家悄悄阿力是否回来。 云舒拿起一件厚实的衣服穿在身上,正准备出去,却远远的瞧见小路的尽头有人影晃动,山里的初冬,雾气早已聚集,此时云舒着实有些瞧不清楚,只当是莫离回来了,便急忙迎了出去。 可是待到她走近一些,她才慌忙停住脚步,奋力地往回跑去。因为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领头的正是前几日的姚卫。 许是姚卫发现了逃跑的云舒,于是招呼着身后的一群人开始加快了脚步,云舒发现了身后的异样,于是继续加快脚步,只可惜云舒一个弱女子无论怎样也是抵不上一群壮汉的脚程的,眼瞧着就要一脚跨进屋里,却被姚卫一手撑在门框之上拦住了。 “舒儿妹妹,你跑什么呀?卫哥哥会好好疼你的。”姚卫自上次在云舒面前露出了真面目之后,现在倒也毫不隐藏自己内心的对云舒的渴求,双目流露出贪婪之意,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云舒。 云舒吓得朝后倒退两步,却意外撞上了一个宽厚雄壮的胸膛。 “离!” 云舒兴奋地转了过去,面上的喜色却稍稍一滞,转而代替的却是一种更大的惊恐,只见眼前人满脸横肉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此时一双细小的眼睛正上下打量着云舒的小身板,一只手在下巴处摩挲着,云舒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将身上的衣服使劲拢了拢,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交替瞧着姚卫和眼前人。 “卫哥,眼光不错呀!这小妞长得着实水灵,嘿嘿……”话语未必,这人便要伸手托住云舒的下巴。 “哎,住手!”那人的手被姚卫拦截住了,只见姚卫将云舒用力一拉,云舒便不由自主的跌入了姚卫的怀里,云舒刚想挣扎却不想被姚的另一只手紧紧的钳制着。 “你卫哥我是认真的,你们不可染指。”姚卫一语言毕便对着怀里的云舒一挑眉,云舒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姚卫,只见姚卫更加得意的将她揽住,缓缓开口道:“怎么?莫离又不在家。”说话间,便朝着房子的周围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云舒身上淡淡地说:“怎么样,还是卫哥哥好吧,我说了会好好疼你的。” 说话间,姚卫便伸出手在云舒稚嫩的脸上轻轻滑过,对着云舒眨巴着眼睛。 “走!” 姚卫轻描淡写的一个字,却像是有力的大手攫住了云舒的心,云舒只觉得心间涌向出一种绝望,她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没有办法离开姚卫分毫。 “离……离……,救我!”云舒声嘶力竭的对着天空胡乱喊着,这一喊不要紧却惹急了姚卫,于是一块破布堵住了云舒的嘴,莫名的味道混合着泪水的咸味,这一切都让云舒有种窒息的错觉。 她惊恐的扫视着周围众人因为兴奋而有些怪异的脸。 云舒任凭眼泪的脸上肆意横流,她知道离去打猎还未回来,任凭自己怎么喊他也不会听见的。 突然云舒听到背后传来了几声惨叫,只见姚卫将云舒朝自己的身后一拉,迅速转身警惕的瞧着四周,只见门廊处站着一席白纱的女子,她以纱遮面如瀑的长发在伸手随风扬起。 “哟,这是那里来的小妞,长得倒也不奈!”壮汉中的一人对着白衣女子叫嚣着,其余人也高声附和着,只见方才叫嚣的男子见白衣女子没有任何反应,便又自顾自地高声说,“妞,见你有几分姿色,爷今日便收了你!哈哈……” 还不等笑声完全发出,就被一声惨叫代替了,白衣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刚刚的壮汉打倒在地,待到众人明白过来之际,白衣女子早已回到了门廊处,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 其中几人慌忙搀扶起倒在地上的壮汉,另一人便与姚卫交换了个眼色低声道:“卫哥!” 只见姚卫伸出手止住了那人继续往下说的欲望,“姑娘,你我无冤无仇,有何必如此这般!” “你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本姑娘不过是路见不平!”白衣女子声音悠悠响起,只见姚卫急忙陪着笑脸说:“误会,误会,这是鄙人的妻子,不过是家务事罢了,女侠误会了。” 晤…… 云舒使劲摇头发出呜呜之声,白衣女子瞧了云舒一眼,就这一眼云舒倒是安心了不少,便也不再吵闹了。 “哦,是吗?但是本姑娘就是见不得女受辱!”说话间,女子恶狠狠地盯着姚卫,姚卫自知此次可能讨不到好处,正在思量之白衣女子早已来到了姚卫的身边,一把想要拽过云舒,无奈姚卫依旧死死拽住云舒。 白衣女子上前在姚卫身边淡淡地说:“听说寒山村是谷中村,怕是死一两个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白衣女子边说边取下来 云舒嘴里的破布。 此话一出,姚卫眸光一滞,脸色发青,向后倒退两步结结巴巴地说:“上……上啊……给我上……,我出两倍,哦,不,三倍的价钱!”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人一听便立即又燃起了斗志,其中有一两个胆大的,朝着白衣女子扑了过来 “小心!”云舒惊呼一声。 第144章:莫离的怒火 电光火石之间,那人的手早已被白衣女子生生折断,那人的惨叫声让原本还想扑上来的其余几人踟蹰不前,面面相觑。 “离,你回来了!”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云舒轻柔的声音,将众人的目光皆吸引到了院门外,只见莫离慌忙扔下所有东西和阿力一起走了进来。 此时的姚卫就如困兽犹斗做垂死的挣扎,“莫离,你自己不成也就找来这么个女子做帮手,若真是男人就靠自己!” 此言一出,云舒脸上顿时浮现出担忧和害怕的神色,依稀还有些许惊惧掺杂在其中。她看向站在院外的赫连沣,后者双眼微眯,狭长的眸中迸射出凌厉的光芒。她对着白衣女子一挥手,那人便急忙退了下去。 “离…”她轻唤道,面上的担忧更甚了,莫离将挽起的袖子轻轻放下,冷哼道 “有些人还真是自不量力,我大发落悲绕过他他偏不知道珍惜,还巴巴的过来送死真是愚不可及!出来受死吧!”说罢,他就定定地站在院子外面,等待着姚卫的到来,姚卫将是自己的提出的要求,退一步就是深不可测的白衣女子,相较之下,他倒是愿意向着莫离走去。 若是真的逼不得已要杀生,可不想溅自己的院子一滩血,莫离如是想着。 云舒这才恍然,自己现在应该担忧的怕不是无事生非的姚卫,而是另一个性格偏执且嗜血冷酷的莫离才对。她快步跑向莫离,主动牵上他的大手,沖着他摇了摇头。 看懂了她目光里的担心,莫离回给她安抚的笑,“放心吧!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和他们动手的,更不会轻易杀人!” 得到了他的允诺,云舒顿时放心了不少。莫离的功夫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直党告诉她,这个男人的危险程度绝对不亚于山洪爆发、地震滑坡。虽然姚卫那一方人多势众,但是如果真的动起手来,未必会是他的对手。 试问,一个江南富户之家的落魄子弟,怎么会有那么高强的功夫呢?云舒却是没有仔细想过,或者说是她刻意的省略掉了这个问题。 不过走神的片刻,姚卫一行人已经走到近前,他们人手拿着一个铁质或木质的棍棒,都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可见来者不善。 姚卫略一抬手,一行ー二十人的队伍停了下来,而他趾高气扬的睨着傲立在院门口的莫离,语气不无得意的说:“莫离,这几天没见,你过得可好呀?” 莫离双臂环胸,冷峻的容颜上不见丝亳惧色,淡声道:“我过得很好,如果今天没有见到你的话,我想我会过得更好!” 姚卫轻笑,“还真是伶牙俐齿,看我待会儿怎么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哈哈哈哈!” 莫离也跟着葛东等人一起笑,只不过他笑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人们都说蟑螂的生命是最顽强的,以前我还不信,现在瞧见你 这么活蹦乱跳的,还真是不得不信了!” 姚卫一时没有明白莫离的意思,直到身旁的人凑到他耳边,解释给他听了以后,他才脸色铁青的斥道:“好你个莫离,居然拐 着弯儿的骂我!” “岂敢!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姚公子你浑身上下光溜溜的,像一条死鱼一样在河滩上暴晒了一下午,都命大的没死,那不 是生命力顽强是什么?” 人群中似平有谁没忍住一下笑出了声,使得姚卫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笑什么笑?笑屁呀?不许笑!”他厉声喝道,转而举起手里的棍棒,指着莫离说:“莫离,我劝你识相点,把舒儿姑娘交出来 不然以后你休想有太平日子过! “哦?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能让怎么个我不太平法?”莫离的无惧和坦然,看在姚卫的眼里都变成了不自量力。 他轻笑了笑,语气狂妄的说:“看来你还是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啊!这寒山村是个谷中村,向来只有外人能偶然进来,却从来没有 人能够侥幸出去。我们姚家在寒山村里,可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你惹了我,还想有太平日子过?简直是痴心妄想!所以你最好把舒儿姑娘交出来,然后跪下来求我饶了你这条狗命!” 这还真是第一次有人敢在莫离面前这么的口出狂言。以前之所以没有人敢这么故,是因为胆敢这么做的只有两种人,一种 是还没出生的,另一种就是等着轮回的。”哼…”他低头轻笑了一声,不动声色的蓄起内力,快速的朝五米开外的一棵几人合抱之粗的柳树打了过去,柳树晃了晃, 掉下了几片叶子。 姚卫等人本来还吓了一跳,这会儿瞧见柳树没了动静,顿时嘲笑了起来。“行不行啊你,就算吓唬人,也拜托你拿出点实力…”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轰隆”一声,刚才那棵柳树竟然拦腰断裂,整个砸在了地上,腾起了一片尘士。 这下包括姚卫在内的一行人,全都被吓傻了,大张着嘴久久没有合上。这比方才对于白衣女子的惊恐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你们应该清楚了吧,到底是谁在痴心妄想?”他冷戾的眸光 扫过村中壮汉带着畏惧的脸庞,最后落在了姚卫的脸上,冷声道:“我警告你,休要再打舒儿的主意,不然无论是谁,下场只会比这棵树更惨!” “你!”姚卫想说什么,突然瞧见面前的莫离瞬间没了踪影。等到反应过来时,后者已经欺近他身旁,声音极冷的说:“你不 是说寒山村是一个谷中村吗?那就是说就算死了一两个人,也不会有外人知道的,是吗?” 姚卫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搜住了眼,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冷汗沿着眼角缓缓滴下。 “是吗?葛、公、子!”莫离又问了一遍,眼睛死死盯着姚卫。 “是,是,是!”姚卫连说了三个是字,双眼里盛满了恐惧。 “姚公子明白就好,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我想就不用我交给你了吧?还不快滚!” 姚卫点头像啄米一样,不停地重复着是。莫离募地收起了眸中的冷凝和狠厉,微笑着转过身去,大步向院子里走去了。 虽然没有听清莫离和姚卫说了什么话,但是看目前的情况,莫离似乎是已经把事情解決了。云舒不由得裂开嘴笑了,对着 大步走来的莫离竖起了大拇指,并且做了个“你真棒”的口型。 莫离勾唇轻笑了笑,面上端的是亳不谦虚的模样,惹得云舒不住的撇嘴。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事情已经到此结束的时候,姚卫不甘心的握紧了手里的棍棒,疾步上前靠近莫离,朝着他的头狠狠地抡了 下去。 “去死吧!”他厉声说。 小心ーー”云舒大声喊道。 第145章:我要你好看 以莫离超乎寻常的能力,早在姚卫拿着棍棒跑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袭 来的劲风,躲过那一击对他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然而就在他要有所动作的时候,突然从斜刺里伸出来了一只手,一把将他推开了去。 电光火石之间,莫离被推到了一旁,那个推开莫离的人则替他挡下了姚卫结结实实的一棍棒。 “阿力!”莫离大喊了一声,上前一脚把姚卫踹了出去,然后扶起头部受伤的阿力担忧的怒喝:“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鲜血从伤口流出,糊了阿力一脸,而他兀自咧嘴笑着说:“莫离,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么个态度?” 瞧着阿力还能开玩笑,莫离就知道他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了,急忙快速封住阿力的血脉,沉声斥道:“笨蛋,谁让你救我的?难道你以为我会躲不过那么拙劣的偷袭吗?” 阿力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怕你躲不过嘛。” 这时,云舒已经从屋里拿来了纱布和草药,晚娘也快步跑了过来,一瞧见满脸是 血的阿力,不由分说的扑了上来,“阿力,阿力,你怎么了?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阿力! 阿力被晚娘摇晃的头晕眼花的,急忙制止了她近乎谋杀亲夫的行为,“别,别,再别晃了,晃得我头晕!我这没被砸死,也被你摇死了!” 晚娘忍不住扑哧一笑,轻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娇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阿力顺势握住她的小手,任由云舒给他包扎着伤口,而他兀自含情脉脉的望着晚 娘,笑容憨厚的说:“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 晚娘感动的眼眶一热,差点就要落下泪来。卡Kа酷Ku尐裞網她接过云舒手里的纱布,柔声道:“我 来吧!"便一圈一圈替阿力缠在了头上,动作轻柔无比。 莫离见状,便把阿力交给云舒和晚娘照顾,自己绶缓站起身来,眸底席卷起沉 郁的怒意。他死死地盯着故作强势的姚卫,眉头越皱越紧,“敢伤了我的朋友,你胆子不小啊! 姚卫扯过身旁的一个人往前一推,厉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上!” 被推出去的人又颠颠儿的跑了回来一脸害怕地说:“这…” 反观其他人,也都是一副畏惧的表情,谁也不敢上前。 姚卫气急了,上前分别踹了几人一脚并拿着手里的棍棒威胁道:“去不去?去不 去?工钱不想要了是不是?他就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不懂吗?你们替我拿下他,我让我爹给你发双倍的工钱!三倍!”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被姚卫这么鼓动,那些犹豫不決的人顿时坚定了不少, 纷纷握紧手里的棍棒,朝着莫离冲了过去。 “离!”云舒担忧的喊了一声,生怕莫离一个控制不住,把那些无辜的村民给杀 了或伤了,他们毕竟是受了葛东的蛊惑。 “我知道了。”莫离轻点了一下头,便上前一步站定,尽量放轻手上的力度。 饶是如此,那些沖上来的人还是或多或受了些伤。卡Kа酷Ku尐裞網莫离索性就不还手了,任由 他们手中的棍棒一下一下的落在他的身上,想着他们打累了总会住手的,自己顶多也就是受一些皮外伤罢了。 可是他这么想,云舒未必也会这么想,她一瞧见莫离不还手了,心底立刻着急了 起来,但是想上前又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莫离被打。 许是看出来了莫离的顾忌,姚卫阴险的一笑,下令道:“给我围住他,狠狠地打!” 而他则绕过群殴的人群,上前一把抓住了云舒的手腕,猥琐的笑道:“这下你跑不掉了吧。” “姚卫,你做什么?”晚娘急忙起身跑了过来,想要拽开姚卫抓着云舒的手,却被他一把推到了地上,恶狠狠地道:“贱人,你少他娘的多管闲事!”说着,就连拉带拽的要把云舒带走。 莫离被几人围在中间,想要冲出来又怕伤了人匀速和怪他,不冲出去吧,眼瞅着 云舒就要被姚卫带走了,这绝对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就在他分神的时刻,一个壮汉举起手里的铁棒,朝着他的后背就砸了下去。莫离 猝不及防,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其他人见状,纷纷对他拳打脚踢了起来。他只有蜷缩着用双手护住头部,任由他们对他拳打脚踢。 “离!”云舒嘶声喊道,死命的想要挣脱葛姚卫的钳制。她错了,她不应该只顾着保住那些村民的命,而害的莫离不能还手,只能任人暴打。 姚卫得意的一笑,喊了一声“住手! 拉扯着云舒来到莫离面前。莫离如今是满身满脸的伤痕,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烂不 堪,到处是腳印和血痕,别提多狼狈了。 离!莫离!”云舒晈着下唇,眼泪顺着脸颊滑下,而她兀自挣扎着,却始终摆脱 不了姚卫的手,只能无助的望着蜷缩着躺在地上的赫连沣。 “姚卫,你别太过分了!”阿力在晚娘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阿力,我的事情你少管,不然我连你一块儿打!”姚卫双眼一瞪,指着阿力厉声道。他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壮汉挡在了阿力和晚娘身前。 姚卫冷笑了一声,上前朝着吗莫离的小腹,狠狠地踢了两脚,轻啐了一口道:“莫离,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说杀了人也没人管吗?怎么这么快就怂了?恩?”说话间,他又重重踢了莫离好几脚腳。 莫离吐了一口血水,缓缓站起身来,眸光狠厉的盯着姚卫紧抓着云舒的手,冷 声道:“放开舒儿,不然我要你好看!” “要我好看?”姚卫指着自己,并佯装出十分害怕的模样,“真的吗?我好害怕呀!我还!"他一把将云舒拉进了他的怀里,眼神轻蔑的道:“呵…就凭你,也想和我作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在这寒山村,我 说了算!” “我再说一遍,放开舒儿!”莫离眸色低沉,里面隐约有血色弥漫开来。 姚卫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不过为了掩饰自己的胆怯,他一把推开了云舒,“看好 她!”然后顺手抄起地上的铁棍,再次朝着莫离拎了过去。 只听“当啷”一声,铁棒应声落地,同时掉在地上的,还有一双血淋淋手。 第146章:你到底是谁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铁棒已经滚落在了地上,而姚卫断掉的那双手也在地上犹自动弹着,恁的恐怖至极。卡Kа酷Ku尐裞網 “啊一”晚娘不由得尖叫出声,伏在阿力的怀里颤抖不已,脸上满是惊惧之色。 其他人也被吓得不轻,尤其是姚卫几乎是呆愣住了,眼睁睁的看着双手突兀的断掉, 然后掉在了地上,鲜血从断手整齐的切面处喷涌而出,而他片刻后则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撕心裂肺一般,“啊啊啊啊!” 他身后的人更是满脸的恐惧,也顾不上看管云舒了。云舒趁机跑到了莫离身旁,一脸害怕的紧抱着他,嘴唇颤抖的说:“怎…怎么回事儿?他的手?” 莫离的眸色沉了沉,并没有回答,而是紧紧环住了云舒的纤腰。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姚卫的手并不是突然断掉的,而是被一柄弯月形的利刃割断的。利刃快速飞过来,割断了他的双手之后,又打着旋儿飞回了主人的手中。他们顺着弯月刀飞行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宽周的道路上,一行庞大的队伍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行进了过来,他们骑着清一色的黑色骏马,身穿带着帽子的黑袍,脸上覆着银质的面具,像极了地狱索命的幽魂鬼魅。卡Kа酷Ku尐裞網 为首的男子更是寒气凛然,手中染血的弯月刀在阳光下散发出森然的光芒。 清风吹过,道路两旁的竹林发出了沙沙的响声,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却如擂鼓一般 仿佛是在敲响生命的绝响。 “鬼…鬼……”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继而大家都一脸恐惧的说:“是鬼!真的是鬼!是鬼啊!”然后就大叫着四散逃开了。 黑袍人的队伍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停了下来,他们齐齐翻身下马。为首的男子更是绶步向他们走来,银质的面具下看不到面容和表情,只觉得冷酷而森寒,犹如恶魔临世。 姚卫早就被疼的快要晕过去了,如今仅凭着一丝求生的意志在挣扎着,满脸惊恐的望着逐渐逼近的黑袍男子,颐声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黑袍男子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直朝着莫离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阿力见状,不由分说的挡在了莫离身前,低声道:“你快带着舒儿姑娘走,他们不是村子里的人,肯定是从外面进来的,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咱们能逃一个是一个!” “阿力哥,我们怎么能丢下你们…”云舒话还没有说完,就瞧见黑袍男子在距离他们数步之遥的地方站定,然后单跪地,语气冷酷而恭敬的说:“属下参见主上 属下来迟,还请主上恕罪!” “属下参见主上!”其余的黑衣人齐声喊道。卡Kа酷Ku尐裞網 “主上?!阿力缓缓回过头,难以置信的看向面无表情的莫离,就连云舒都是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眼神看着他,并且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抱着他的手 可是莫离不仅没有松开环着她腰身的手,反而不顾她些微的挣扎,拦腰将她抱了 起来,转身大步向房间里走去。 “饶他不死!”男子低沉的声音幽幽传来,黑袍男子微怔,继而垂首答道:“是,属下遵命!”他走到脸色苍白白而绝望的姚卫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细白的瓷瓶,拔开了塞子,把里面白色的粉末悉数撒在了姚卫的伤口上,伤口的血立刻就止住了,而且也不像刚才那么疼了! “滚一一”黑袍男子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 姚卫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的观察了一下确定黑袍男子不会杀他之后,急忙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筒陋的房屋里,两男两女四个人相对而坐,谁都没有说话,仿佛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云舒到底是年纪轻,性子急又沉不住气她晈了晈嘴唇,鼓起勇气质问道:“你不是说自己是家道中落的富户子弟吗?那刚才那些人是怎么回事?我就算再傻也看得出来,他们分明是江湖人,浑身上下一股子的血腥气。” “是啊,连沣,他们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身份?”阿力也犹豫着问道,只是语 气里难免有些许被欺瞒的抱怨。 晚娘在桌子下面悄悄踢了阿力一下,笑着对莫离说:“莫相公,你别在乎阿力说话的语气,他也是拿你当朋友,オ会这么问的。 “我知道。”莫离淡淡的说,眸光中如往常的温和,“阿力,我知道你是因为我 瞒着你我的身份这件事在生气,可是难道你会因为我的身份变了,就不和我交朋友了吗?” “当然不是!”阿力急切的说。 “那就够了!”莫离微笑着,转而看向秀眉紧皱的云舒,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却 被她赌气的挥开了,“别碰我,你这个骗子大骗子!我可不是阿力哥,不会被你三言两语就给蛊惑了!你今天必须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莫离抚了抚泛疼的额头,想着凤云舒迟早也会知道他的身份,又何必苦苦隐瞒呢?” 于是他双手交着放在桌上,平静的说:“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鬼渊阁阁主!” “鬼渊阁?!!”阿力吃惊的张大了嘴,难以置信的说:“你是鬼渊阁阁主?我居然和嗜血如魅的鬼渊阁阁主是朋友,而且还一起上山砍过柴、打过猎?” 莫离点了点头,“没错!” 瞧着阿力一脸惊喜的模样,云舒的脸上却是有惊没有喜,反而多了几分失落。“既 然你是阁主的话,那我你当然是我的阁主夫人了!”是吗?”云舒抬眸望向他,眸中是明显的不相信。 莫离覆上她放在桌上的手,眼神笃定的说:“是!你是我命定的夫人,是我此生唯一挚爱的女子,总有一天,我会用八抬大轿将你明媒正娶的娶回府!” 他突然的表白,让亳无准备的云舒垂下了头,小脸上飞上了两朵红云,瞧着愈发 明艳照人起来。晚娘握住了她另一只手,不无羨慕的道:“小七妹妹可真幸福,坐到如此高位还能如此专情的人,天下间恐怕也就只有莫相…阁主一人了! 听到阁主两个字个字,云舒突然想起门外静候的一众黑袍人还有白衣女子。 “那些人的到来,是不是意味着……。”剩下的话不用说,想必在座的人都已经心知肚明了,只是谁都不愿意提起罢了。 但是,总要有人戳破这个现实。“是,他们是来接我们回去的。”莫离点头道。 第147章:再见,寒山村 当夕阳在云舒身后一寸寸黯淡下去的时候,夜幕再次降临到了寒山村,宁静是寒山村是一贯的风景,云舒对于这份怡然也自是喜欢的,只是今夜云舒只觉得这份安静着实让人难以忍受。 几人相对而坐却无一人言语,只有冷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终于还是云舒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离,我们必须马上走吗?”说话间,云舒就将目光移到了院子里侍立的黑袍人。 莫离自是明白云舒的意思,他又何尝愿意立马离去,打破这好不容得来的悠闲生活,更不愿意从此又淹没在浮华尘世中,受太多世俗的束缚。 但是眼下,黑袍煞已然上门寻找他,便说明有大事发生,因为几日前,莫离就遇见了前来寻他的黑袍煞,但那时,莫离不愿打破这份安逸的生活,一再叮嘱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上门寻他。 而如今,不禁黑袍煞来了,就连扁华都一同前来,那便一定有重大的事情发生。这样想着,莫离瞧着云舒闪烁的眸子微微点头道:“舒儿,是的,我们必须离开了!”说完,莫离的手又轻拍两下云舒放在桌上的手。 “离,那你还会一直陪我吗?”不知怎么的,云舒一听到回去心中就有些隐隐作痛,也不知道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同样疑惑的还有莫离,他凝眉瞧着眼前的云舒,抓住云舒的纤纤玉指道:“舒儿,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云舒瞧着莫离又疑又喜的样子连忙摇头,“没,我脑袋还是一片空白。” 一听到云舒这样说,莫离微微松了口气,“当然,只要你愿意,我当然会一直陪着你的。” “好了,你俩可别酸了,想想有什么东西需要带走吧!”阿力瞧着去意已决的莫离和云舒,不得不提醒他们应该提前做些准备。 “你傻了吧,莫相公可是阁主,那里会确这些低贱的东西。”晚娘见阿力依旧是往日那种语气与莫离说话,连忙开口对着莫离奉承着,一边伸手示意阿力不要再说话不知分寸。 这也难怪晚娘会这般,毕竟他莫离在江湖上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只要是得罪他的统统不会有好下场,这也难怪晚娘要提醒阿力谨小慎微,只是,在寒山村的这几月,幸得张大娘和阿力的照拂,莫离早就将阿力视为自己的兄弟。卡Kа酷Ku尐裞網 “无妨,我还的确有东西想带走!”莫离打断了正欲继续奉承的晚娘,缓缓站起身,面对漆黑的夜空声音幽幽传来,“就是不知道,晚娘你能否让我我如愿。” 山头的月亮缓缓升起,晚娘心中一惊,“阁主说笑了,只要是晚娘能拿得出来的,自当双手奉上。” 这话说的十分卑微,瞧着眼前晚娘的样子,莫离只觉得心中一阵凄凉,他只希望阿力不要因为身份和他如此疏远才是,只见阿力一把拽住施礼的晚娘,“你干什么?他是我兄弟,你无须这般,你……” 阿力的话还未说完,就收到了晚娘的恶狠狠的眼神,似乎是在责怪他学不乖,莫离微微一笑道:“正是,不比如此生疏,这次我想带走的便是阿力,我了解他,他不该留在这个村子一生籍籍无名。卡Kа酷Ku尐裞網你说呢?” 莫离说完转身瞧着还有些虚弱的阿力,只见阿力毫无避讳的直直盯着眼前的莫离,倒是急坏了晚娘,一个劲儿的给他使眼色,似乎是希望阿力不要同意。 阿力交替穷着莫离和晚娘,最终对着莫离重重点了头,“我愿意,但是我希望能带上晚娘。”阿力的语气虽然柔和,但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那是自然!”莫离当然会同意,因为他十分看重阿力,眼下也算得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便更是理所应当的。 “怎么?你还正准备带这么个乡野村夫回鬼渊?”一个女子清冷的声音随风飘来,谁也没有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莫离眸光一冷,声音依旧是淡淡的,“扁华,他以后便是我莫离的兄弟,万不可轻贱了他。” “扁华!”晚娘一听到莫离对白衣女子的称呼,不自觉的侧首瞧了眼一袭白衣的女子,难道这这就是江湖传言行踪不定的神医扁华,竟然是个女儿身。 “”哈哈哈……”还不待晚娘反应,就听到女子清脆的笑声。 只见扁华竟然哈哈大笑开来,在阿力的身后来回走着,笑声依旧不断,当看到阿力身后的受伤处,她突然停止了笑声,对着莫离眉毛一横,“莫离,难道就是因为他救了你一命,你便视他为手足!那么我呢?” “我自是视你为手足,不然我岂会容你放肆!”莫离的语气中明显夹杂着几分怒气和不悦,但是扁华却只是独自咀嚼着手足这两字,明亮的眸中流露出淡淡的哀伤,她兀自走到云舒的身边,白皙纤细的手指向云舒,“那么,她呢?” “我、我是离的未婚妻。”云舒见扁华将手指向自己,便转向扁华十分诚恳地回答着,却见扁华微微起身瞧着莫离,“呵,未婚妻?莫离没想到你也会乘人之危,她根本……” “住口!”眼瞧着扁华就要将自己细心掩埋好的真相揭露,莫离也顾不得许多宽袖一挥,身后的木架就完全散架,众人皆是一愣,扁华依旧笑着拂袖离去了,独留笑声在宁静的夜晚显得尤为突兀。 “离!”瞧着扁华在眼前消失,云舒满目疑惑的瞧向莫离,莫离缓缓走来,轻拍云舒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那我们也回去收拾些东西,就先走了!”晚娘见阿力打定主意要追随莫离,自然也需要准备些东西在身边,于是便带着阿力匆匆别了云舒和莫离。 月光冷冷撒在林中小路,晚娘携着阿力望着远处平静的湖泊,只是心中早已波澜微起。她也不知道这样的选择对于阿力是好是坏,她回头瞧着阿力的侧颜,“阿力,你真的决定了吗?” “当然,我相信莫离,也想要出人头地。”阿力轻轻揽过晚娘的柔肩,眸中满是坚定和决绝,晚娘柔和的笑了,不管前路如何,只要陪在彼此身边便好。 第148章:不会招蜂引蝶 翌日一大早,莫离一行人在晨雱朦胧中出发了。卡Kа酷Ku尐裞網为了不像原来那么引人耳目,黑 袍人的大多数都隐在了暗处,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換成了普通人的衣服,乔装打扮成了一般的行人,护卫在马车的左右。 云舒是在马车的颠簸中醒来的,绶缓睁开眼晴,不期然的就对上了一双狭长的眸 子,悠悠然的目光中带着些许促狭的笑意,她这才发现,许是因为自己睡的太熟了,又或许是梦见了什么山珍海味,总之当她从男子的腿上抬起头来的时候,嘴角竟然拉起了条极细的银线,看得莫离眸色一沉。 她立刻羞红了脸,用袖子胡乱擦了一下笑容尴尬的说:“不好意思呀!我不是故意的!” “瞧你这副模样,莫不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莫离一脸好笑的问。不提好吃的还好,他一提,云舒不由自主的就咽了一口唾沫,肚子也十分配合的“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这下,她的小脸更红了,真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舒儿呀舒儿,你一定要表现的像是个饭桶一样么?”她自言自语道。 莫离闻言轻笑,端过手边盛放着点心的碟子,递到云舒面前,“饿了吧?先吃 块点心垫垫,马上就要到下一个城镇了,到时候请你吃好吃的!” “好呀好呀!” 听到有好吃的,云舒立马抿唇笑开了,顺手拈起一块点心塞进了嘴里,细细咀 嚼了两口,不禁称赞道:“这点心真不错,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当属上品呢!” “真那么好吃?”莫离挑眉问道,明显觉得她有些夸大其实了 “真的!” “是吗?那我也尝尝!” “好啊!我喂你!”说着,云舒就拈起块点心,递到了莫离唇边,“张嘴,啊” 莫离瞧了瞧一脸期待的云舒,又瞧了瞧她手里的点心,一个狡猾的想法从心头 升起。卡Kа酷Ku尐裞網他绶伸出手去,却不是拿她递过来的点心,而是按住了她的后脑勺,然后俯身覆上了她微张的樱唇。 云舒顿时圆睁了双眼,“…唔唔” 莫离本来是看着她一脸的天真无害想要来个轻吻,浅尝辄止来着。卡Kа酷Ku尐裞網谁曾向云舒根本就是毒药,沾上了便会上臁,于是个浅吻转眼间变成了深吻,直到她快要窒息 的时候,他才停止对她的掠夺,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眼神瞹昧的说:“果然很好吃!” 云舒含着的笑垂下了头,心想天知道他说的好吃,指的是点心还是……她? 许是未失忆之前,极少见到她脸上会出现害羞的表情,所以莫离现在真是爱极了 她这般羞涩不已的模样。他朗声轻笑,伸出猿臂一把将她带进了怀里,在她的额头啄昒了一下,“舒儿啊舒儿,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心中还在暗自庆幸自己这一路选择了摘下了面具,因为带着面具总是太惹人眼,眼下不正好方便自己吻最爱的舒儿吗! “爱到离不开我了吗?”她微扬着头,表情认真地问。 “恩!”莫离肯定地点了点头,“早就已经离不开你了! 也许是他的答案很让云舒满意,她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上前,朝着莫离的脸 吧唧”落下了一口,然后快速的缩进了他的怀里,羞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哈哈哈哈!小淘气!”后者又是一阵朗笑。 一阵又一阵的笑声从马车里传了出来,惹得赶车的人和两旁骑马的人脸上都是一副怪异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般。只听一旁骑马的男子对赶车的人说:“黑煞大人,主上这是怎么了?怎么似乎有些不寻常?” 被唤作黑煞大人的男人狠狠瞪了骑马的人眼,冷声道:“主上的事,做属下的最好少管,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属下知错了!” “煞!”莫离的声音悠悠的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主上!” “做人不要太严肃了!虽然说你身为三修罗之一,需要有威严,但是适当的宽以待人还是需要的,不然固然能得到下属的畏惧,却未必能嬴得他们的尊敬!” “呃……”黑煞微怔了怔,好像有些不太适应这么温柔的主上,就连两旁骑马的男子都不由得微张着嘴,一副吃惊的模样。 不过到底是身居高位的人,黑煞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语气恭敬的说:“属下多谢主上教诲! “嗯,还有多久到邺璃城?” “回主上,一直赶路的话,估摸着日落之前,应该就能抵达离邺璃城了!”顿了顿,黑煞补充问道:“主上,我们是要一直赶路吗?” 马车里,莫离用眼神询问了一下窝在他怀里的云舒。后者急忙摇了摇头,委屈 的眼神仿佛在说:刚才你明明答应人家,要请人家去吃好吃的咧 莫离会意的一笑,“在最近的城镇休整下,明天上午回邺璃城!” “是,主上!” 花旗是距离离都最近的一座城镇,城镇规模不大却是异常繁华,宽阔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道路两旁客栈酒楼、饭庄茶舍应有尽有,人们的衣着打扮较之别的城镇,也要光鲜亮丽很多 “哇,好繁华呀!和寒山村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呀!”云舒趴在车窗上,瞧着来往的人群和车马,不由得感叹道。 她的声音吸引了来往行人的注意,路上的男子纷纷侧目,看向这一位相端庄绝美的女子,脸上无不露出了惊艳的表情。更有甚者,便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一直瞧,只把云舒看得不好意思了,灰溜溜的躲进了马车里。 “爷,客栈到了!”黑煞淡声道。莫离吩咐,有外人在的时候,一律称呼他为“爷 毕竟“主上”这个称呼太特殊了,容易引人注意。 “客栈到了呀! 云舒呼了一声,坐了一路的马车,她的身体都快都被颠鲠的散架了。马车刚一 停下,她就迫不及待的掀起了车帘,准备跳下马车。 “等等……”莫离拎起她的后襟,轻而易举的把她拉了回来。 云舒没防备着莫离的动作,猝不及防的又跌回了他的怀里。她仰起头,眸光疑 惑不解的看着眉头轻皱的男子,“不下车吗? 莫离微微一笑,不知道打哪儿拿来了个带着纱罩的帽子,一把扣在了云舒的 脑袋上,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就不会招蜂引蝶了!好了,下车!” 第149章:花旗灯会 莫离动作潇洒的跃下了马车,向探身 出来的云舒伸出了手。卡Kа酷Ku尐裞網后者许是在介意被强制性戴上帽子的事情,赌气的没有扶他的手,径直跳下了马车,却又很不幸的崴到了。 “哎呦!”她不禁低呼出声。 “小心!”莫离急忙搀住了她,语带关心的提醒道。 云舒瞥了他一眼,一脸不满的拂开了 他的手,恶声恶气的说:“不用你管!”说罢,便一瘸一拐的朝着客栈里走去。 莫离轻叹,着实对她的小孩子脾性无 可奈何,只好大步上前,不容拒绝的把她拦腰抱了起来,径直走进了客栈。 “莫离,你做什么?还不快放我下来!”云舒赌气的挣扎着。 “别动!否则摔到了我可不负责!”莫离沉声道,却是把她牢牢的禁锢在了怀里。 云舒咬着下唇,嗫曘道:“这么多人看 着呢?” “我们看不见,什么也看不见!”晚娘将头昂着,眼睛朝着前方,伸手拽着阿力的手朝客栈走去。卡Kа酷Ku尐裞網 莫离对着他们微微一笑,回头挑眉反问:“我何时需要在乎旁人的眼光了?”似乎是为了证明他的话,莫离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绶缓俯下头来。 察觉到他的不轨意图,云舒的心立刻 狂跳了起来,小脸更是通红一片。她急忙用手抵上他的胸膛,眼神瞪得溜儿圆,像是瞧见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莫离,你难道疯了不成?”她低声斥道。 莫离轻笑一声,知道玩笑可以到此为 止了,便抱紧云舒,迈上了通向二楼的阶梯 “哎,客官。”掌柜的刚想上前询问。 只见一个银锭子就丢到了柜台上,面容清冷且俊秀的男子冷声道:“四间上房,要相邻的!” 掌柜的一瞧见面前的银两,顿时和颜悦 色了起来,忙不迭的应声道:“好,好,立刻安排,小二,还不快带几位爷上去!” “好嘞!”小二应声上前,“几位爷楼上请。 黑煞轻点了ー下头,瞧着赫连沣已然上了楼,急忙快步跟了上去,其余人也随着他一起朝二楼走去。卡Kа酷Ku尐裞網 不知道是身体娇弱,还是着实不习惯长 途的马车颠簸,云舒用过午饭之后便回了房间,然后整整睡了一下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西沉,橙色的タ阳余晖洒落在这座繁华而喧闹的城镇,有一种别样的艳丽的美。 瞧着眼前摆满一整桌的美食,云舒操 了操瘪瘪的肚子,讪笑着道:“晌午的时侯明明吃的挺饱的,怎么睡了一觉就给全部消化完了呢?” 莫离轻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肉放进了她面前的碟子里。“想多吃点就直接说,我又不会嫌弃你,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 “我这不是矜持嘛!”云舒一把夹起碟子里的肉丢进嘴里,一脸满足的大快朵颐了起来,只是她的小眼神,分明还偷瞄着摆在莫离面前的烤鸭。 莫离轻叹了一声,挑眉道:“矜持?”继而无语的摇了摇头,把面前盛放着烤鸭的盘子,同云舒面前的满是青菜的盘子调换了ー下,好心提醒道:“麻烦下次再说这个词之前,请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好不好? 云舒顾不上说话,只是猛点几下头。 等把嘴里的肉咽下去了之后,才嘿嘿笑着说:“这才对嘛!我又不是羊和小白兔,怎么能吃青菜呢!” 莫离不禁抽了抽嘴角,敢情这丫头从始至终眼里就只有吃的,压根儿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他又叹了ー口气,对一旁的小二说:“小二,上壶茶!” “好咧,您稍等,马上来!” 不多时,小二就端着茶水过来,把茶壶 放到桌上以后说:“这位爷,你们来得可真是时候呢!” 怎么说?” “今儿个不是十五了吗?晚上咱们镇上有花旗灯会,可热闹了,您和这位姑娘晚上要是没事的话,可以去瞧瞧!” “有灯会?”一听到有好玩的,云舒立 刻眨巴着眼睛望向莫离,“我要去!我要 去!还要叫上阿力和晚娘!” 莫离皱起了眉头,越是临近邺璃城,各 方势力的眼线就越多,他可不想这么快就暴露云舒还活着的消息,更何况自己现在没带面具,更是不能暴露了自己,否则自己多年的苦心经营就要毁于一旦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可是瞧着对面小女子期盼的眼神,还有故作出的可怜巴巴的模样,他却是怎么都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 “去倒是可以去,不过必须得戴上斗篷, 最不济也要蒙上面纱!” “不蒙面纱可不可以呀?这大晚上黑漆 漆的,谁能看得清谁呀? “恩?”莫离不悦的挑眉。 “好吧!”凤七寻不争气的妥协了。 要说这花旗的灯会,还真不是一般的热 闹,不仅道路两旁的商铺灯火通明,就连长街的两边都摆满了兜售各式各样小玩意儿的小推车,另外还有猜灯谜和杂要、卖艺等,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 街上更是人来人往,尤其是年轻的男女居多,男子手上都擎着一朵花,或是清香的百合,淡香的茉莉,又或是香味馥郁的玫瑰,雍容华贵的牡丹。女子则大多拿着一纸信笺,上面写着缠绵悱惻的诗句或词句。 莫离这才光然,这何止是一个灯会 简直就是一个变相情人会。适龄的男女游走在长街上,向自己中意的男子或者女子赠送信物,以物传情。意识到这一点后,他把身旁的云舒看得更紧了,生怕她单纯的接受了别人的信物。 可是反观云舒,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 到灯会的不寻常,正在乐此不疲的左看看右瞧瞧,玩的不亦乐乎。 “哇,好热闹呀!”云舒兴奋的喊道,小跑着来到一个贩卖小玩意儿的推位前,拿起了脸普的面具扣在脸上,“离,你快看我!” 她扔下了面具,又拿起旁边的风车,激动地说:“这个好玩!”还没玩多久,便又眼前放光的盯着另一个推子,飞快的跑了过去,“是簪子!” 云舒拿过一支白玉兰花的玉簪子,簪 子的白玉质地不算上乘,但胜在做工精致看着倒也栩栩如生。她把簪子插在了发髻上,期待的望着莫离,“好看吗?” 莫离点了点头,“好看,你戴什么都好 看。 云舒撇了撇嘴,佯装不满的道:“切,花言巧语!一听就知道是为了讨我欢心 哼!”说完她就拔下簪子,犹豫了犹豫,还是攥在了手心里,别扭的朝前方跑去了! 第150章:重花楼贵客 夜空幽蓝,花灯光芒璀璨,与头顶的星 光交相辉映,而万干光芒中最耀眼的是女子山若夏花的笑靥,美丽的不可方物。 一瞬间,莫离仿佛觉得周身的一切都消失掉了,唯独剩下不远处身形纤巧的云舒,她的一举一动,一顰一笑,都能牵动他所有的目光和心神。 有那么一刻,他突然很想抛弃这一切 身份和地位,什么阁主什么计划,他统统都不管了,他只要云舒一个人就好。蓦地想起了阿力说的话,他说离都 有太多的繁华,却也有太多的争斗,只怕他适应起来十分困难。其实谁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只不过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罢了! 如果可以,他也想和心爱的女子过平淡 的生活,只是…莫离目光幽幽的望向正 拿着一个走马灯爱不释手的云舒。 失忆的她或许能抛却前尘往事,和他一起浪迹天涯,但是一旦记忆恢复了,她必然会恨他终生的。 “罢了罢了,一切顺其自然好了。卡Kа酷Ku尐裞網”他低声道,疾步向渐漸走远的云舒走去。 除却莫离收信笺收到手软以外,一场 灯会倒也平平静静的过去了,至少暗中跟随保护的黑煞等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 面对他怀中写满情诗的信笺,云舒不禁撅起了嘴,语气酸酸的说:“没看出来呀?人老不老的,还挺受欢迎!””她刚刚说什么?老?她居然嫌弃他老? 莫离一把将怀里的信笺全丢到了桥下 的河水里,然后缓缓逼近云舒,直到把她困在了自己的臂弯里,才微眯着眼睛问:“你刚才…说什么了?” 云舒咽了一口唾沫,装傻道:“我刚才 有说什么吗?好像没有吧?”表面上是一脸无辜的表情没错,暗地里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心道舒儿呀舒儿,你到底是有多笨呀?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最讨厌别人说他老了,还那么明目张胆的揶揄他,这不是找死吗?看来你还是不明白什么叫做一一祸从口出!! “你不是说我…老吗?”莫离挑眉。 云舒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否认,“没 有没有,绝对没有!肯定是你听错了!我怎么可能说你老呢?你看你这么年轻,长的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说到这里,她脑中电光火石间似乎浮现出了些许画面。卡Kа酷Ku尐裞網 同样的语气,同样面容冷峻的男子还有被抓住了话柄,而有些语无伦欠的女子,只不过场景似乎是在一个绕廊假山、亭台楼阁的府邸里。那个女子…会是她吗? “别告诉我你在走神!” 男子低沉的声音唤回了云舒的思绪, 她蓦然抬头,瞧见了双眼微眯,表情略带不悦的莫离,“在我面前居然还能走神,看来我对你的吸引力实在是太低了,或许这样。” 说着,他便缓缓凑近云舒殷红的唇瓣,勾唇道:“能让你更注意到我!” 预感到即将发生什么,云舒下意识的 闭上了眼睛。谁曾想等了好久,都没有感觉到唇上覆上的柔软,直到她睁开眼,瞧见了男子狡黠的眼神,才明白自己被戏弄了。 “离,你太坏了!”她狠狠推开了他,怒 气沖冲的向桥下走去。 莫离疾步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用力把她带进了怀里,声音温菜的说:“我错了!我不该戏弄你!只是一想到回邺璃城之后,恐怕就不会又这么惬意的生活了,就舍不得再碰你了,因为每碰一次,似乎就少一次 云舒回抱住他,“不会的,无论环境怎么变迁,舒儿永远都不会变的! “就算记忆恢复了也一样?” 这大抵是云舒第一次沉默了。她就算 最大限度的保证了什么,也仅仅是代表失忆之后的自己而已,至于失忆之前的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着怎样的记忆,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她都一无所知,也无法允诺给莫离什么。 “只要舒儿还是舒儿,舒儿就决不会改 变!”她紧贴着他的胸膛说。 这时候的云舒大概永远想不到,就在 不久的将来,她会把连同自己的信誓旦旦在内的所有的记忆,都遗忘的一干二浄。寒山村的生活,莫离的温情,阿力和燕娘,甚至还有那个人渣姚卫。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从来不曾存在于她的生命里一样,被磨灭的彻底。 第二天又行驶了半天时间,马车终于在 响午时分缓缓停在了位于邺璃城的重花楼门前。 许是提前得了消息,马车刚一停下,一进入朱漆木门,一众护卫齐整的跑了出 来,成两排分布在府门两旁,接着便走出来了一身彩锦的蝴蝶。蝴蝶快步走到莫离面前,单膝跪地,面容严肃而恭敬地说:“属下,恭迎主上!” 眼睛却不自觉的瞥向云舒以及她身后的阿力和晚娘。 “属下恭迎主上!”两旁的护卫齐声道。 “免礼吧!”莫离淡声道,照例率先走在了前面,然后向身后的云舒伸出了手。 有了上次崴脚的教训,云舒这次倒是 乖乖的和他并肩走进了进去。 曲折的回廊,蜿蜒的石径,精致的亭台楼阁,还有从假山上源源不断流下的水流,以及随处可见的奇花异草,让人目不暇接。 恍惚间,云舒总瞧见一个女子也走过了同样的回廊,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但当走到重花楼顶层,屋中排放着许多奇珍异宝,顿时吸引了云舒的注意力。 “哇,离,你看起来好像很有钱的样子 欻!”云舒附在莫离耳边,不由得赞叹道。 “我可是阁主!”莫离提醒道。 “哦哦,我给忘了!” 莫离侧眸睨了她一眼,“这都能忘?你 还有什么不能忘的吗?真是担心有一天,你会把我也给忘了! 快到阁楼正堂的时候,重花楼的姑娘们 也并排站在正堂两侧,齐声道:“恭迎主上!” “离,这是?”云舒瞧这这一屋子的莺莺燕燕,眸中担忧的瞧着云舒。 莫离对云舒的心思了然于胸,“这些都是我的丫鬟!” 说着,莫离略一颌首,带着云舒径直走进了正堂,并让她坐在了自己旁边的位置上。 威严的眸光扫视过堂下众人,淡声道:“舒儿姑娘是本阁的贵客,以后见到舒儿姑娘就犹如见到本王,如有怠慢,決不轻饶!” “是” 第151章:何苦折磨自己 不是没想过也许回到重花楼后,她和莫离之间就不会一切如故,但是巨大的落差 还是让云舒的心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不安,如此时天际处沉郁的阴云,绵延无边。 五天,已经整整五天了。 从最初回来开始到如今,已经过去五天的时间了,可是云舒竟然再也不曾见过莫离了。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连踪迹都无可追寻。整日里都只能同晚娘学习针线女红,百无聊奈之时,询问府里的下人,得来的都是一样的回答一一阁主最近在忙于要事。 她知道他身居阁主之位,知道他失踪了几月回来定然会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可是他 当真忙到连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的地步吗?更让她疑惑的是,府里的下人看她的眼 神很是异样,并且对于她的身份缄默不语,就连被莫离派来贴身伺候她的丫环小环都是一个天生的哑巴,口不能言。 而且云舒细心地发现,小环的掌心生有厚厚的老茧那是常年习武所致 天空中划过一道耀目的闪电,接着便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的声音把独自 站立在檐下沉思的云舒吓了一大跳。卡Kа酷Ku尐裞網 不多时,淅沥沥的小雨便下了起来,细密的雨丝飞到了人的头上身上,飞进了裸露 在外的颈窝里,有一丝淡淡的沁凉。雨越下越大,雷声闪电更是频频袭来,伴随着呼啸 的风声,竟蓦地让人感觉到了冬日的冷寒。 突然,有披风从身后裹了上来,云舒惊喜的回头,却只看到了小环貌不惊人的脸。那真的是一张丢到人堆里,就绝对再找不到的脸。小环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她的表情和目光里都透着关心,仿佛是在说:“天寒雨急,小姐还是快些回屋去吧!” 她抬眼望了一下远方的天空,极目处阴云沉沉,似乎正酝酿着更大更猛烈的暴风雨。 心下一顿,一个想法便悄无声息的漫了上来。她趁着小环不注意,突然拔腿朝着重花楼的 大门口跑了过去。 小环固然会功夫,但那是为了保护云舒,并不是用来看住她的,而且莫离还下了严令一无论云舒做什么,都不准伤她分亳。所以小环急忙追了上去,双手比划着恳求云舒回屋去,奈何女子太过固执,只一味的向楼外跑去,伸手想要拦住她的人,也因为那道严令唯恐伤到及云舒,只得跟在身后狂奔,期待她早点放弃,不要难为他们。卡Kа酷Ku尐裞網 不过出了重花楼,云舒便没有继续前行,而是在门外的合阶上坐了下来,双臂环膝,澄澈的眸光一瞬不瞬的望着长街的尽头。 “今日我便在这里守着,我就不信还等不到你!” 往常,她总是乖乖的听话,即使想见莫离,也只是早起去找他,或者担心他过来所以一直晚睡,结果每一次努力換来的都是失望。他总是早出晚归,天不亮就没了身影入夜之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有时候甚至还彻夜不归,连这,她都是听旁人说的。 不知怎么的,云舒总党得,,莫离似乎在刻意的避开她。所以今天无论如何,她 定要逮到他,问问他为什么要对她避而不见! 雨势越来越猛了,她斥退了上前打伞的小环还有上前的晚娘,固执的坐在雨中,任由雨水从头顶浇下,浸湿了三千青丝和一身华裳,连心也渐渐变得冰凉 蓦地,迷蒙的雨中,一人一马疾驰而来。随着距离的缩短,马上之人的模样逐渐 清晰了起来,而他那森冷的面具和血玉修罗也意发分明。 马儿疾驰到近前,身形英挺的男子利落的翻身下马,疾步来到云舒身前。他瞧着 女子冻得发紫的小脸,还有没有一点血色的唇,不由得责备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只 是语气里流泻出的心疼还是出卖了他。 云舒拾眸望向倾身过来的男子,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的清醒,笑着说:“离,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不管的。”说罢,她就缓缓闭上双眼,身体直直的向前栽了过去。 “舒儿!”赫连沣低呼了一声,伸手接过女子纤弱的身体。女子的身体冰凉,探手 试,额头却是有些微的发烫 “该死的!”他低咒了一声,心道这个笨蛋到底是在雨中淋了多长时间?要不是黑煞 匆匆来报,而他又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难不成她打算一直在雨中等到他回来为止? 这个发现让莫离的心头顿时升起了无名火,既是气她的不知自我爱惜,也是气这 几日自己对她的故作冷漠。他不由分说的把云舒抱在了怀里,起身径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同时冷冷的抛下了一句话:“速去请大夫! “是!” 裝饰雅致却不乏严肃的房间里,莫离瞧着躺在紫檀木锦榻上的云舒,紧皱的眉头没有片刻放松过。女子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紧抿的唇没有半点血色。 “爷,大夫来了!”黑煞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进来!” 瞧见推门进来的是之前曾替云舒诊治过的大夫,莫离的眸色一沉,心中暗自嗔怪扁华上次的使气离开,但他还是下意的眯起了眼睛,站起身来道:“有劳大夫了!” “阁主客气!” 须发皆白的老大夫坐到床边,伸手探向云舒的手腕,又细细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然后才起身走向一旁的桌案,一边说一边写下了一个药方。 “病人并无大碍,只不过是由于长时间淋雨感染了风寒,药就不用吃了,昐咐膳房 煮上一大锅红糖姜茶,给病人喂下去,盖好被子捂上一身汗,赶明儿就好了!” “真的不用抓药吗?”莫离半信半疑,总觉得风寒还是服用些药比较好 “不用,病人身子骨弱,这是药三分毒,能不吃还是别吃的好!” 莫离点了点头,低声说:“多谢大夫,只是今天的事情,本阁不希望有其他人知 道。” 那大夫又瞧了一眼床上的云舒,会意的点了点头,“老夫明白了,老夫今天一直待 在医馆,没有出门看过诊! “好,煞,替本阁送大夫回去!” “老夫告辞!” 大夫走了以后,莫离吩咐小环去膳房熬制姜茶去了,而他则坐回了床边,伸手 抚上女子发烫的脸频,眸中沉疴一片。 “舒儿呀舒儿,你怎么就这么忍心折磨自己,同时又折磨我呢?”他幽幽叹道。 第152章:情难自禁 莫离本是想借着事忙的由头,去习惯下没有云舒的日子,没想到自己越是躲 避,思念便越是入髓蚀骨,和着血液一直蔓延到五脏六腑,让他寝食难安。卡Kа酷Ku尐裞網好不容易可 以用各种繁忙的事务来麻痹自己了,结果就听到了她在重花楼门外淋雨的消息。 瞬间,他的心像是被谁的手揪起,而且越攥越紧,紧到几乎无法呼吸。拼命地说服自己要狠心,可是身体还是不听使唤的出了门,上后以闪电般的速度赶回了重花楼。见到云舒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所有的克制顷刻间分崩离析,一切的努力在这个身体摇摇坠的小女子面前, 都悉数化作了徒劳。 屋外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而屋内却是一派温馨的惆怅。摇曳的烛光中,莫离倾 身在女子发烫的额前落下一吻,紧握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脏处,苦笑着说:“我是 真的不能没有你了,一旦你恢复了记忆,又变回了那个冷情淡漠的云舒,我该怎么 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的舒儿!” 云舒的嘴唇微动,溢出了一声极细的呻吟,冷…好冷 “冷么?”他睇着下意识蜷缩起身子的云舒,掀开锦被上了床,然后把她紧紧拥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浑身冰凉的女子。 许是感受到了他的温度,昏迷的云舒缓缓睁开眼晴,一眼就瞧见了满脸担忧的莫离,虚弱地笑了笑,说:“你果然还是心疼我的 “傻丫头,用自己的健康来试探我的心意,值得吗?” “值得,只要能知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在乎我,便是豁出这条命去,也是值得的!” 莫离拢了拢云舒囊角被冷汗沾湿的发丝,轻叹道:“说什么傻话呢?如果你仅仅 是为了试探我而丟了性命,那不是让我抱憾终身吗?” “谁让你要刻意对我避而不见的,活该!”云舒扯开了一个苍白的笑,幽默的说。 凝睇着女子苓白却意发美得惊心动魄的脸,离收紧环抱着她的双臂,“再也不会 了,我再也不会那么做了…” 说话算话,不许骗我!”云舒伸出了小拇指,“拉钩! 莫离皱起了眉头,却还是拗不过她,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上了她的,只听她煞有 介事的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王八! 他额前顿时挂上了三条黑线。卡Kа酷Ku尐裞網小王八?! 不是小狗么? 似乎看穿了莫离的疑问,云舒奸笑了两声,一本正经的分析说:“小狗的那个诅 咒太轻了,得找一个严重点的,所以就是小王八了!所以你一定不能骗我,否则我以后 就不叫你离了,也不让别人叫你主上,大家统统都叫你小王八!” “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小环端着托盘进来了,托盘上是熬好的姜茶,热气謄腾的。她 把姜茶放到了床边的矮几上,就缓缓退了出去。 莫离端过姜茶,轻吹了吹,递到云舒嘴边,“来,喝了!” 云舒摇了摇头。 “这是驱寒的,喝了它,你的风寒才会好,难道你想像一个病秧子一样,每天躺在 床上不成?”莫离循循善诱道。 “那样也不错呀!至少每天还能见到你” “不许任性!快点把姜茶喝了!我已经答应你不会再躲着你了,而且等你身体好了 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真的?” 莫离把釉彩的瓷碗又向前递了递,“真的!所以乖乖的把药喝了 “我不要自己陽,我要你喂我!”云舒向他抛了一个媚眼,撒娇道。 喂你?”莫离眉头微皱,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重新递到她唇边,“这样总行了吧?” 云舒撅起了嘴,不满的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说的喂不是用勺子,是用嘴 用嘴喂!”说完,她就脸红的垂下了头。 莫离早就看穿了她那点小心思,不过就是不想随了她罢了,如今瞧着她这么直白 的提出来了,想着自己怎么也不好拒绝吧! 于是便喝了一大口姜茶,在女子羞涩且期待的眸光中,俯身覆上了她的唇,把甜甜的姜 茶尽数哺进了她的口中。 “这样行了吧?” “我还要,我还要!” 真是一个不知餍足的小妖精!”莫离无奈的道。天知道就给她喂一次姜茶,他得 忍受多么大的煎熬呀!就像是一个羁留荒漠,饥渴数日的旅人,明明眼前就是幽幽的绿洲 碧绿的湖水,而他却偏偏只能看着。 有了莫离无微不至的照顾,云舒的小风寒很快就好了,她又恢复了生龙活虎 活蹦乱跳的模样,每天央求着莫离实践他要带她出去玩的诺言。 “离,你说过要带我出去玩的,你这个骗子,说话不算数…”云舒坐在桌案前 的椅子上,晃着两条腿不停的碎碎念,“骗子,骗子,大骗子,说了不算,算了不说,我以 后再也不要相信你了,你这个骗子!” 经不住她的魔音穿耳,莫离索性合上了账本,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睇着 突然噤声的小女人,挑眉道:“你不是想出去玩吗?正好我也该去明月楼翠玉轩瞧一瞧近来的经营情況了,就带你一起过去吧!” 翠玉轩……是什么地方?” 是一个经营玉器的店,你不是喜欢各种的玉器首饰吗?去挑一挑,看一看,有喜 欢的就拿去戴吧!” 云舒眼晴滴溜儿一转,小心的问:“如果我全部都喜欢呢?我可以都拿走吗?” 莫离无语轻笑,“人不大,野心倒是不小!这样吧!翠玉轩里的玉器可以任由你 个人搬,你能搬多少,我便给你多少!” “好呀好呀!”云舒满口答应了,心情煞是愉悦,不由得腹诽道:看我不把你的玉 器店给你搬个净光!哇咔咔咔! 瞧着她一脸的狡黠,就知道她估计又是一肚子的坏水儿,莫离薄唇微勾,“去是可 以,搬东西也可以,不过必须…” “戴上面纱,我知道了!每次都提醒人家,好像我见不得人一样!明明生的这么 副花容月貌,炫耀都还来不及呢,偏偏要藏起来!”云舒小声嘀咕道,不过一瞧见离板起的脸,立刻讨好的说:“戴,我戴,咱们阁主喜欢独享,小的知道,小的遵命!” “这还差不多!” 第153章:冤家路窄 去翠玉轩的路上,虽然被摇晃的马车弄 得罾昏欲睡,但是云舒还是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勾勒出了一帧帧画面,每一帧都是莫离瞧见翠玉轩所有的玉器都被搬走,然后一脸欲哭无泪的模样。 直到瞧见那座高达四楼,规模庞大且来 客鼎盛的玉器店时,她才大张着嘴,颇感自己一路来的想象是多么的异想天开。难怪莫离会夸下海口,说只要她一个人能搬得动 翠玉轩的玉器就任由她搬。这么大的玉器阁,她就是每天不停的搬,少说也得搬个一年半载吧! “怎么样?还搬吗?”莫离挑眉问道。 “搬!为什么不搬?虽然我能力有限, 但是能搬多少是多少!”云舒不服输的说。 “有志气!”莫离不置可否的夸了她一句,抬脚向翠玉轩里走去,“走吧!带你进去,瞧瞧这座你誓要搬空的玉器店!” 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揶揄,云舒不满的 撇了撇嘴,迈着小碎步跟上他,“你最好记住今天的话,等有朝一日我把这里搬空了,看你怎么哭去!” “几日不见,不仅往日的温婉没了,而 且还添了不少的狂妄之气!”莫离侧眸睨着她,若有所思的说:“看来我有必要筛选一下你身边的人了,免得你近墨者黑,被教坏了。” 云舒嘿嘿一笑,“我身边最黑的人,就 属你了!哈哈哈!” “我…黑吗?”莫离摩挲着自己的面具,问向一旁的黑煞。 “没有,爷很白!”黑煞拱手道,回答的 可谓是一本正经。 “哈哈哈哈!”这下,云舒笑的更欢腾 了,“爷很白?哈哈哈哈哈!是面具很白吧!” 莫离白了不明所以的黑煞一眼,对笑 脸迎上来的掌柜说:“把这一个月来的账本拿到四楼来,还有…派一个人带着这个姑娘到处看看 “不用,我有小环和晚娘陪着就行!”云舒环视了一眼四周,琳琅满目的商品筒直要让她看花了眼。卡Kа酷Ku尐裞網 “好吧!”莫离看向紧随在身后的小丫 环,淡声道:“好好伺候小姐,如果有任何闪失,我唯你是问!”说罢,他就转身大步上了楼。 瞧见莫离去忙了,云舒上前挽过晚娘和小环的胳膊,气势昂扬的说:“走,咱们 出发去搬东西略!尤其是你小环,瞧他刚才对你那么凶,一会儿要是搬起来了,一定不能手软,知道吗?” 小环被她的话逗笑了,重重的点了点头 云舒大手一挥,招来跑堂的店员,端 的是财大气粗的模样,“你们这儿最名贵的玉器是什么?给本小姐介绍一下!”既然決定要搬了,那自然是要从最贵的搬起了! 刚才掌柜的对莫离的态度,他们都看 在眼里了,知道面前这位小姐是个怠慢不得的主儿。于是急忙颠颠儿的跑了过来,点头哈腰的逢迎着道:“回小姐,前几日楼里新到了些和田玉的首饰,您如果喜欢的话,可以去瞧上一瞧!” “和田玉?我喜欢!”云舒睨了店员一眼,“还不快带路?” “好嘞,小姐您这边请!” 云舒等人进去翠玉轩没多久,一辆奢 华却低调的马车绶缓停在翠玉轩门前。卡Kа酷Ku尐裞網织锦的帷幔被掀开,从马车里下来了一个气质清逸的男子,俊秀的眉目端的是温润如玉,身宝蓝色锦袍衬着他长身玉立,风姿翩然。 男子下了马车,转身朝着车里伸出了手 接着便有一只葱白的玉手放进了他的手里。 街上众人循着玉手向里瞧去,都寻思着这应是怎样一个惊为天人的美人呀!果然,女子浅笑着探出身来,姿容艳丽的面庞潋滟出绝代的芳华,当真是沉鱼落雁、羞花闭月呀! 女子抬起水眸,遥望了一眼头顶朱漆的 匾额,不无疑惑的问:“碌哥哥今日怎么会想起来要带我来翠玉轩了呢?” “我也是前几天听永炎提及,说翠玉轩最近新到了些玉质的首饰,都是极其稀有的和田玉制成。听说你极爱玉器,所以一直想带你过来瞧瞧,可是一直也不得空,恰逢今日有机会,便想着来看一看也无妨!” 女子眸间微动,垂眸轻笑道:"碌哥哥真是有心了,她面上笑容缱绻,其实心里早已嫉恨如潮。 的确,司徒云舒喜欢玉器,尤其钟爱剔透的和田玉,可是那是司徒云舒,不是她!她讨厌死了玉器,一如对云舒的厌恶一样!几月的相处,她以为自己已经完完整整的得到姑苏永碌的心,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竟然还是云舒,而且还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并且极其用心的讨好。 可是云舒喜欢的东西,偏偏又是她最 讨厌的,所以每次见到永禄双手捧来的珍品,她都恨不得将它们摔个粉碎,一解心头之恨,然而她不能!她只能故作欢欣的迎上去,对那些东西表现出极大地兴趣,并且还要对永禄的良苦用心赞不绝口。 这一切,只因她现在的名字是一一司徒云舒! 越想婉容的手便渐渐在手中攥紧,暗自腹诽,这司徒云舒也着实可恶,竟给永禄种下了不可解除的蛊毒,除非一方死去方可解除。害得自己以后只能靠易容术来生活。 分神间,永禄已经迈进了翠玉轩,站 在门内对她投过来了疑惑的目光,“云舒?” “啊?”婉容恍然回神,急忙露出了嫣 然的轻笑,敛起裙裾,拾脚迈上了翠玉轩的台阶。 永禄和司徒婉容并肩走进翠玉轩,俊男 美女的组合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女子纷纷对永禄投过来倾慕的眼神,对婉容则更多地是艳羨和嫉妒。 男子则相反,眼神表情里无不透露着对婉容的惊艳还有些许垂涎,以及对永禄的敌视。 两人的衣着打扮一瞧便知是身份不凡, 非富即贵的人物,楼中的店员急忙笑脸迎了上来,“这位少爷还有小姐,两位想买点什么?玉器摆设还是玉质的首饰?咱们翠玉轩里可是应有尽有,任您挑选吶。” 永禄目光环视四周,淡声问道:“我听 说你们这里新进了一批和田玉的首饰,甚是名贵,可否带我们去瞧瞧?” “当然可以,公子这边请,小的带您上 楼!” 永禄轻点了一下头,回身对婉容道了一声“小心脚下”便跟着店员向二楼走去 身后的婉容樱唇紧抿,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打从一走进翠玉轩,她的心头就像是无端罩上了一层薄雾,恁的不安起来。 第154章:你到底是谁 第154章:你是谁 翠玉轩的二楼是专门贩售玉质首饰的地方,相较于一楼,这里的首饰更加的精美, 更加的罕见,同样也更加的昂品贵,绝非一般的富庶人家可以承担的起的。 此时,云舒坐在柜台前,瞧着面前摆满了的和田玉的饰品,有金镶玉的手镯,蝶恋花的玉簪子,木兰花形状的耳坠,还有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火麒麟玉坠。她拿起了火麒麟的玉坠细细端详了一番,开心的眯起了眼晴。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那些古老的图腾中莫离最钟爱的便是焰火麒麟,他的剑鞘和腰带上都刻有或大或小的麒麟,就连他手上偶尔佩戴的扳指都印有麒麟的暗纹 哈哈,如果我把这个火麒麟的玉坠送给他,他一定会高兴死的!”她沽沽自喜的想,完全忽略了这个玉坠还不是从翠玉轩里拿的,而翠玉轩可是莫离的产业,拿他的店里的东西当做礼物再送给他,这种“厚颜无耻”的事情恐怕也就只有云舒能做的出来了! “好精美的麒麟玉坠呀!”耳边蓦地响起了好听的男音,清朗中带着真挚的称赞,云舒抬眸望向声源处,只见一个身着宝蓝色锦袍的男子缓步走了过来, 俊秀不凡的容颜上挂着疏朗的浅笑,让人脑海中不自觉的闪现过一句诗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好一个儒雅翩跹的佳公子呀!都可以和离相提并论了!”她不由得在心里想,一双澄澈的眸子笑弯了起来,得意的说:“公子真是好眼光,看来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哦,呵呵呵”女子略显奸诈的笑声,让永碌有些忍俊不禁。 “姑娘可否将玉坠借于在下一瞧?”他笑问道。 云舒立刻眸光警戒了起来,牢牢的把玉坠握在了手心里,“干什么?这玉坠可是我先看上的,别人休想抢了去!” 永碌轻笑,“在下只是想瞧一瞧,放心吧!姑娘既然这么喜欢这个麒麟玉坠,在下又怎么会夺人所爱呢?” 男子温润的笑容打消了云舒的戒心,她犹豫着把玉坠放到了男子的掌心里。“你说的哦,不会和我抢的,说话算话!”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永碌把玉坠举到眼前,透过窗外射入的阳光,眯眼打量了一番。卡Kа酷Ku尐裞網只见玉坠雕刻的 极其精美,每一个纹路都很细腻,可见雕工的出神入化,另外和田玉质地上乘,在阳光下不仅澄澈到近乎透明,细看之下更是有朵朵祥云嵌在其中,的确难得。 “看够了没?”瞧着他不停地盯着玉坠看,眸中更是大放异彩,云舒顿时担心了 起来,害怕永碌会言而无信,于是小声地问道。 永碌把玉坠递还给云舒,“姑娘这次可是捡到宝了!” 真的?哇,我就知道自己运气很好啦!哈哈哈!”云舒得意的放声大笑,直到发现周围的人都对她投来的怪异的眸光,就连对面的男子都是一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模样,她才发觉自己似平有些过分了,急忙收住笑掩饰尴尬的轻咳了两声,把玉坠放到了柜台上。 “这个玉坠我要了!” 永碌瞧着女子可爱的模样,突然很好奇面纱之下的她,究竟生的一副什么模样。 虽然是初见,但是莫名的,他总觉得这个女子给他的感觉一点都不陌生,就连声音都很熟悉,仿佛已经认识了好久好久 “姑娘,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姑娘可否……” “碌哥哥!”这时,婉容从门外走了进来,绮丽的容颜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浅笑,眸光流连仿若山岚,举手投足间都是绝代的芳华 “云舒。卡Kа酷Ku尐裞網”永碌轻唤了一声,微笑着快步迎了上去,云舒在听到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时,也不由得望了过去。在看到婉容那张脸的瞬间,她就呆愣在了当场,眸中的震惊溢于言表,面纱下更是樱唇大张,别提有多震惊了!不只云舒就连身旁的晚娘都不由的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 “舒儿,她和你……” 还不等晚娘接着说下去,就莫名感到背后一阵刺痛,自己竟然就没办法再发出任何声音了,掠过云舒她瞧见了身后小环对着她微微摇头,此时晚娘也十分识趣的闭了嘴。 霎时间,云舒脑海中划过的疑问,不是为什么眼前的女子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而是莫离为什么要骗她?他明明告诉过她,她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她那么信任他,他为什么要骗她? 婉容自然也注意到了云舒的存在,不过她的眸光淡淡的扫了云舒一眼,便复又回到了永碌身上,笑容温婉,语气柔和的说:“碌哥哥,抱歉我才过来,刚才上楼的遇到了的表妹夏轻云,所以就多寒睻了两句。” “无妨!” 瞧着轻言浅笑的婉容,云舒意发的觉得不可思议。她不由自主的缓步上前,无 论是脑海还是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莫离没有骗她 他那么的爱她,对她那么的好,怎么会骗她呢?所以她一定要问清楚那个女子的身份,弄清楚她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小环瞧着情况不对,急忙对一旁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让他跑去四楼找莫离。自 己则疾步上前,拦住了云舒的脚步,眼神殷切的看着她,轻摇了摇头。 “让开!”云舒沉声说,今天她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那个女子的身份。在她逼视的目光下,小环垂下了头,但是挡在她身前的身体却是分亳未动。 “让开!”她加重了说话的语气,眸中隐约也有怒气渐起。 终于,这里的动静引起了永碌等人的注意,婉容的目光又落在了云舒的身上,细细打量之下,总党得这个女子太多熟悉,无论是身形还是露出的相貌,亦或是如如今瞧着她的眼神,都像极了一个人,一个不可能出现在此时此刻的人一司徒云舒。 婉容心底悚然一惊,为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不!不可能!司徒云舒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她已经死了!她已经在鹰嘴峰的断崖下粉身碎骨了!而且府中丧事已办,全邺璃城都知道了司徒府的二小姐早已逝世。 可是她越是否认,心里便越是不安,看着面前蒙着面纱的女子,就越觉得是云舒。 此时,云舒已经推开了拦在她身前的小环,一步一步的来到婉容面前,眼神中 混杂了太多太多的情绪。她张了张嘴,一字顿的问:“你一是一谁?” 有清风从半开的雕花窗中吹了进来,吹动了女子脸上的面纱,面参在几多飄摇之下终于不胜风力的从她的耳畔滑落了下来。 第155章:都是为了你好 雪白的绢纱缓缓滑落,眼看着云舒的 面庞就要展现在众人面前,蓦地一只手攫住了她的皓腕,接着便是一阵大力袭来,让她猝不及防的跌进了一个胸膛里,同时另一只大手按着她的后脑,把她面朝里,牢牢的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不好意思,我家的小野猫又胡闹了, 搅了司徒小姐和殿下的雅兴,着实抱歉!”莫离淡冷的嗓音幽幽响起,却是没有半分歉意在其中。 “哟,鬼渊阁阁主,久仰大名呀!”永禄虽然生在皇室,但对于这个江湖传言之人也自是有所耳闻的,不过此人从不轻易露面,但永禄的语气依旧淡淡的,目光有意或无意的逡巡在云舒的身上,总觉得越瞧越觉得熟悉,于是不无好奇的问:“这位…” “这是在下的未婚妻,平日不怎么出来,今日出来没成想还冲撞了殿下。”莫离轻描淡写的回答,明显感觉到云舒攥 着他衣襟的手缓缓收紧,而他兀自不动声色。 “殿下若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还有事,就不便奉陪了!”说罢,便向一旁秀眉紧蹙,目光瞬不瞬停留在云舒身上的婉容略一点头,然后一把拽下身上的披风,严严实实的裏在了云舒的身上,也遮住了她引起众人猜测的脸。 “哦,请便!” 莫离拦腰抱起了云舒,大步走出了 二楼的玉饰专柜,马不停蹄的下了楼,上了早已等候在翠玉轩门外的马车。 “回重花楼!”他冷声下令 路上,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整 个马车里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连车外的喧嚣和人声都无法传进来分亳。 莫离眸色低沉,森冷面具下读不出丝亳的情绪,只不过他抱着云舒的手渐渐收紧,分明泄露了他的占有欲和些许的……不安。 终于马车停在了重花楼门前,莫离不 顾云舒要自己下车的意愿,强行把她抱下了马车,径直走进了重花楼他居住的房间里。 他把云舒放到了自己的床上,一改方 才冷凝漠然的表情,温声道:“累了吧!你先躺在床上小睡一会儿,我出去吩咐下人准备晚饭!”说着,便自顾自的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饮尽后,若无其事的说:“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辣子鸡?百合桂鱼?还是好久都没吃过的清蒸鲈鱼?” 云舒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躺在 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帏上方的花纹,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莫离顿了顿,放下了茶杯,缓步向门 外走去,“既然你没什么意见,那我决定好了! “黑煞,吩咐膳房……” “你难道就没想过,要向我解释些什么吗?”云舒蓦地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低而冷,好似有很多的不满和怒气郁积在心胸,只差瞬间爆发了! 莫离回头,“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莫离!”云舒蓦地提高了音调,坐起身来,眼神伤心且失望的望着他,“你还想 骗我到什么时候?先是说我是无父无母的儿,那今天出现跟我长得一摸一的人又是谁,你又说我是你的未婚妻……我到底有多少个身份?哪个身份才是真的?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呀!” “我不是有意要骗你。” “不是有意要骗我,所以就可以得到原 谅吗?刚才那两个人你认识对吗?还有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她到底是谁?我又究竟是谁?莫离,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想欺瞒我不成?”她胡乱解下身上的披风,然后从床上下来,脚步踉跄的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既然你不想告诉我,那我就去问别人,我去翠玉轩找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子她一定知道我是谁!” “舒儿!”莫抓着她的手腕。 云舒用力的一甩,“你放开我!你别碰 我!”顿了顿,她眼神愤怒的睇着莫离,沉声道:“满口的谎言,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莫离,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她满布恨意的眼神,让莫离不由得后 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 “爷!” 黑煞急忙上前,想要扶住他。 莫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冷声道全都出去,把门关上,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打扰!” 黑煞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色,担忧的眼 神在莫离和云舒之间徘徊了一会儿,オ 垂首应道:“是!”然后缓缓退了出去,把房门牢牢的关紧了。 莫离瞧着脊背挺直,表情固执的云舒,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缓步走到桌前坐了 下来,“过来坐。你不是想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告诉你!我全部都告诉你!”只是但愿你听了这一切以后,还能想以往一样天真可爱,只是终究不会可能了吧! 云舒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半信半疑 的说:“你说吧!如果这次还骗我的话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其中的決绝却恁的明显。 莫离绶绶点了点头,把云舒的身份和他们相识以来发生的一切,都一五ー十的 告诉了她,包括太子对她的恋慕,她和司徒婉容之间的嫌隙,还有他对她一直藏在心里的爱慕。 “所以说,我根本就不是你的未婚妻 而是司徒府的庶女,还是皇上钦封的敏慧郡主,可是现在我被自己的婉容取代 了,她变成了云舒,而我则成了一个死 人。” 望着云舒出乎寻常的冷静,莫离点 头道:“依刚才的情况推断,的确是这样!” “那她怎么和我长得一摸一样呢?” “应该是易容术!”莫离冷声答道。 “你怎么就确定我就是云舒呢?毕竟我 和婉容已经长得一模一样,如今我又失去了记忆,也许我是婉容也说不定 话还没说完,莫离就覆上了她的手 目光认真的说:“舒儿,即便你们已经长的一样,也许任何人都会认错你们,但是我绝对不会,因为你是我这么多年来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 云舒抽回手,别开眼道:“既然你那么 爱我,又为什么要骗我?” 我是为了你好,你现在什么都记得了 就算知道那一切又怎么样呢?还不是一样无能为力,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她闻言霍的站了起来,“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可以骗我?为了我好就可以编造一个谎言,把我蒙在鼓里?为了我好就可以让我一无所知?莫离,你未免也大自以为是了,我就算失忆了,也还有选择的权利,你凭什么替我決定?凭什么?”她眼神倏然凌厉了起来,语气更是少有的決绝,“莫离,我恨你!”说完,她就不顾一切的打开房门,疾步 跑了出去。 “舒儿! 第156章:偶遇夏璃 莫离本来是想追出去的,可是想到云舒刚才的愤怒,他还是決定先让她自己冷 静一下再说,毕竟突然知道了那么多难以接受的事情,她需要一个人好好消化一下,这一点,别人是帮不了的。卡Kа酷Ku尐裞網 “小环。”他淡声唤道。 小环闻声走了进来,平凡无奇的脸上隐 约有些许担忧。她用双手比划了几下,似乎在说:“属下办事不力,没有保护好小姐,还请主上责罚!” 莫离摇了摇头,“罢了,该发生的事情 终究还是会发生的,无论我怎么努力去掩盖,她总有一天还是会知道这一切,也还是会样的恨我…要怪就怪当初,我不应该为了一己私欲而欺骗她 “主上也是为了小姐好,小姐会理解 的!”小环又急急比划了几下 “你不用安慰我,她会不会原谅我,我 心里比谁都清楚!”云舒那般固执的人,恨一个人不容易,想要她原谅一个人更加困难, 不然她和司徒婉容,又何至于沦落到互相残杀的地步呢? 他抬眸睇了一眼小环,吩咐道:“去吧! 保护好她! 小环点点头,转身快步的走了出去。 云舒匆忙跑出了重花楼,漫无目的的 走在喧嚣的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一个没有记忆的人,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一个连自己的身份都丢了的人,一个突然从自以为是的天堂跌落地狱的……可怜虫。 “云舒姑娘?”夹带着疑惑语气的声音传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就挡在了云舒身前。她抬起头一看,是个陌生却眉目清秀的男子,眉眼之间有几分富家子弟的端庄和儒雅,看起来像是一个彬彬公子。 云舒心底不由自主的生出了几分警戒 绕过身前的男子,继续向前走去,男子摩挲了ー下自己的下巴,好看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重又大步迈到云舒面 前,轻轻的做了揖,“司徒云舒姑娘,你怎么…” 云舒这才想起来,莫离告诉她她叫舒儿子,她的全名是叫做司徒云舒。很显然,面前的这个一再拦住她的男子认识她,可是她却不认识这个人。 “你…是谁?”她疑惑的问道。 男子立刻吃惊地张大了嘴,脸上的表情 也僵硬了起来,片刻后,他才活动了ー下快要掉下来的下巴,郁闷的说:“云舒姑娘,你虽然不待见我们夏家人,你也不至于装作不认识我吧?再说了,我也 没说错不是?你是真的变得有点像那个坏姐姐了!” 面对男子的喋喋不休,运云舒不由得皱 起了眉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男子在她周遭看了一下,疑惑的问:“你 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你的丫环呢?那个叫什么月…哦对,月儿的丫头!你一个人出来着实有些不安全。 “你到底是谁?”云舒不耐烦的又问了 遍。 这下,男子又端详着凤七寻,皱眉 道:“你是司徒云舒吗?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我是夏璃呀!夏璃! “夏、璃?”云舒咀嚼着这个名字,还是觉得陌生的紧,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一 努力去想以前的事情,头就开始不可抑制的疼痛了起来,像是被万根钢针狠狠嵌入一样。卡Kа酷Ku尐裞網 “啊一一”她大叫了一声,捂着头缓缓蹲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极其痛苦的表情 街上的人都对他们投来了或好奇或疑惑的眼神,夏璃急忙蹲下身体,小心的碰了碰云舒的肩膀,“云舒姑娘,你怎么了?” 云舒拾眸,脸色苍白如纸,额前角的冷汗涔涔,嘴唇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她 乜了夏璃半晌,突然身体一个摇晃,直直的栽到了他的肩膀上,晕了过去。 “云舒姑娘!”夏璃低唤了一声,表情倏然严肃了起来 云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 个陌生的房间,窗前背对着她站着一个男子,似乎是在街上拦住他的自称夏璃的人。她艰难的坐起身来,孱弱的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夏璃闻声转过身来,微笑外加庆幸的说:“你终于醒了!刚才你突然就晕倒了,可把我给吓死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哎呦,我这小心脏呦!”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哎呀,朋友之间那么客气做什么?” “朋友?” 对呀!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夏璃一 脸狐疑的瞧了云舒一眼,大步走到床边 说:“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把你送回去司徒府吧!” “司徒府?”听到司徒府府的名字,云舒 又是脸色一白,苦笑着说:“可,我已经回不去雍王府了。” “为什么?你不是司徒府的郡主么?怎 么就回不去了?”夏璃皱眉睇着云舒, “其实刚才我就想问你了,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我替你诊脉的时候,发现你头部受到很大的撞击?而且你刚オ又是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所以你是…失忆了?” 云舒轻点了点头。 “怪不得你不是认识我!哎,不对呀 昨个我见你的时候,你还好好的呀!人瞧着也健康的很,不像有什么毛病的样子,怎么オー天不见就变成这幅模样了?活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说到这里,夏璃突然住了嘴,心头浮 现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机械的转过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一脸苦涩的凤七寻,难以置信的问:“难道不是像是变了一个人,而是根本就是变了ー个人?现在那个身处司徒府以敏慧郡主自居的女子…是婉容?” “好像是吧……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所 以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云舒! 你当然是云舒了!我就说那个云舒有些怪怪的,怎么瞧着对太子都是一副殷 过了头的模样,哼,原来是一个冒牌货! 天呐,这天下之大,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有,居然还有顶替自己妹妹的!不过…”夏璃看着云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呀?她怎么就变成你了?你怎么就失忆了呢?” 第157章:想回家看看 其实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云舒也不 清楚,她只是把莫离告诉她的关于她掉下鹰嘴崖的猜测告诉了夏璃,而后道:“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啧啧啧,真是最毒妇人心呀!”夏璃叹道,继而瞧了云舒一眼,嘿嘿笑说:“我 不是说你,我是说婉容!她居然狠毒到把你从鹰嘴崖推了下去?鹰嘴崖呀!那可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掉下去了的话,就算是一只九命猫,也得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你可算是命大,就只是失去了记忆,想必定是有神灵庇佑!我还说怎么头部受到了那么大的重创,敢情是从悬崖上给摔了下去,没摔死真是万幸!” “你这…算是在安慰我吗?”云舒有 些不明所以的问。卡Kа酷Ku尐裞網 “啊?我…我…我是在自言自语,你不 用理会我!”夏璃讪讪的笑了笑,又瞧了云舒两眼,心道这失忆了以后的小眼神,还真是无辜的诱人,自制力弱的还真是不能和她独处,一不小心要犯错误的呀! 为掩饰自己的心思,夏璃快步走到桌 前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两口喝干了,然后安慰云舒道:“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让你恢复记忆的!” “真的?你能帮助我恢复记忆?” “当然了,也不看看本公子是谁?再说云舒小姐的事就是我的事…咳咳咳!”他做了一个自打耳光的动作,讪笑着说 :“瞧我这张嘴,又开始口无遮拦了!哈…哈哈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既然司徒府回不去了,你不如跟着我回我家去吧!或者你住在客里也行,我把房钱给你付了!不过你一个女子,住在客桟里恐怕不安全,还是跟我回府吧!我悄悄带你进去,你别出门便好,就这么愉快地決定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夏璃就这么自顾自的決定了云舒的 去向,看的云舒差点目瞪口呆。她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有住的地方。” “你有住的地方?哪儿?安不安全?有 人伺候吗?真是的,还能有什么地方比我家更好吗?” “重花楼。”云舒小声打断了夏璃的 自夸,“我现在住在重花楼。” “重花楼?!那我家是没办法相提并 论了!”夏璃脸上浮现出些许失望,他当然知道重花楼隶属于谁,江湖传言这个人可是富可敌国,夏璃虽心有疑惑但还是巧妙的转移了话题,“所以你认识鬼渊阁阁主,他也知道所有的事情了!” “恩,一切都还是他告诉我的。” “真是奇怪哈!你和鬼渊阁阁主是如何认识的,传言那人冷血无比,又是个强势的男人,他居然会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他难道就不怕你伤心难过?要换做是我,我说什么都得瞒着你!而且忘了那些事情,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云舒似乎没有听清夏璃的话,只是暗自在心里嘀咕着。卡Kа酷Ku尐裞網 “是么……”原来他这么做,真的是为了她好! “可是那人怎么会让你单独出门呢?”夏璃不无疑惑的问,传闻中中的莫离似乎是个既霸道又有实力霸道的男人,既然他救了云舒,就说明他对云舒有特殊的感情,要知道莫离可不是一个救苦救难的菩萨,所以他怎么会放她一个人出来呢?这样一来不明摆着把她置于危险之中了吗? 运输业忙摇了摇头,解释道:“他没有…我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夏公子,我能 不能请你帮个忙?” “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我就算是上 刀山下火海,也一定会替你办成咯!” “我想去……司徒府看一看。” “这…”这可比上刀山下火海难多了,要是一个不小心暴露了云舒的存在,给她惹来了杀身之祸,莫离估计会把他当做烤鸭给片成片儿吧! 觉察到夏璃的为难,云舒急忙道:“就是看看而已,不进去,我只是很想知道自 己的家,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那……好吧!不过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啊!” 云舒重重的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 了浅浅的笑容。 夏璃带着她来到了司徒府对面的窄巷 里,隐在阴影处,指着偌大的府说:“呶 那就是司徒府。” 凤七寻的眸光逡巡在司徒府的大门,宽 大的门楣,朱漆的木门上悬挂着漆金的匾额,上面司徒府三个大字铁画银钩,石砌的台阶两旁是雕刻生动的石狮子,瞪着铜铃一般大的眼神,巡视着过往的路人。原来这便是她的家。 突然,一辆奢华而低调的马车自长街驶 来,停在了司徒府门前。马车的帷幔被掀起原先在翠玉轩有过一面之缘的贵气公子下了来,继而转身把探身走出马车的婉容扶了出来。 云舒已经从莫离的口中知道,这位 贵气逼人的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的东宫太子永禄,是对她极其倾慕的一个人。 可是如今他眼里看着的,手里牵着的,只不过是易了容同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婉容,而不是她! 许是怕引起云舒的伤心心,一旁的夏璃提议说:“这看也看了,要不咱们就回去 吧!” “再等等!” 只见婉容下了马车,对着永禄嫣然 浅笑,眸光似水的说:“有劳禄哥哥了,还亲自送我回来!” “应该的,只是今日出了些意外,没让 你挑到称心的首饰,着实不好意思了!” 婉容摇了摇头,唇畔笑意缱绻,“没关 系,只要有禄哥哥在,云舒就会过得很开心,能否挑到称心的首饰,还有那么重要么?” 永禄轻笑,上前把婉容拉进了怀里 抱了一会儿才松开,“进去吧!” 婉容摇头,“云舒要目送禄哥哥走了再 进去!” “好!”永禄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上 了马车,“回宮!” 直到马车消失在了长街的尽头,婉容才敛去了眼角眉梢的笑意,疾步走回了司徒府。对面窄巷中的云舒和夏璃也离开了。 盼云居里,婉容伏在桌案上,执笔 在宣纸上写下了简单的几行字,然后对着门 外轻唤:“莲儿!” 丫环打扮的女子推门走了进来,“郡主有何吩咐?” “说了多少遍了,在府里要称呼我为大 小姐!”婉容蹙起了眉头,不悦的斥道。 “奴婢知错,大小姐!” 婉容不屑的轻瞥了她一眼,把写好的 书信塞进了信封里。“把这封信连夜交给他!记住,务必亲手交给他,万不可假手于人,知道了吗?” “是,大小姐!”莲儿上前接过书信,缓 步退了出去。 “等等!” “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那个叫伶儿的丫头怎么样了?” “回大小姐,她现在还在辛园,因为 是被大小姐赶到那里去的,所以没少受人欺负!只不过她一直忍气吞声,所以也没被抓住什么把柄! 婉容不悦的眯起了眼,语气冷冷的说 “要么除掉她,要么找个机会把她赶出去,这个丫头识破了我的身份,继续留在相府府里,迟早是个祸害!” “是!” 第159章:莫离的真实身份 回宫的马车在宫道上缓缓前行,车辙在 タ阳的余晖下,拉扯出了一道道孤独的剪影。 永禄坐在马车里,俊秀的容颜上不见了温润如玉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肃杀和冷厉,还有一丝旁人极难察觉的担忧和不安。 马车停在了未央宮前,小安子疾步迎了 上来,躬身行礼问候:“奴才恭迎殿下回宫!” 永禄探身从马车里走了下来,面无表 情的步向殿内走去。在经过小安子的时候,后者悄声提醒了一句,“殿下,云彻回来了!在内殿等您!” 永禄表情微变,淡声吩咐道:“守在门 外,不许任何人进来,若有不从者,杀无放!” “是,奴才遵命!” 永禄吩咐完,就脚步不停的走进了未央宫,径直走进了内殿。内殿原本空无ー人,徐徐的清风从窗外吹进,檀香袅曩,殿内寂静而安谧。永禄环顾四周,沉声道:“来都来了,就不要装神弄鬼了吧!” “呵……”一声轻笑传来,身着玄色长 衫的男子倏然出现,并且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出现在了永禄面前,躬身行了一礼, “云彻见过太子殿下!” “你我之间不需要那么多虚礼。卡Kа酷Ku尐裞網”永禄轻瞟了他一眼,缓步走到一旁的桌案边坐了下来,声音极力平静的问道:“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云彻合上了手中的折扇,大步走到永禄对面坐了下来,挑眉道:“可以说找到了,也可以说是没找到。” 永禄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怀疑的没错,敏慧郡主确实是在旗云山秋狩之时失踪的。我派人搜寻了整座旗云山,在鹰嘴崖发现了轻微打斗的痕迹,想必那里就是郡主失踪的地方了!” “鹰嘴崖?!”永禄心下一惊,面色突 然紧张了起来。 他心里存了千般万般的侥幸,都在云彻的下一句话中化作了灰烬,“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郡主应该是被人逼得跳了崖!” “什么?!”永禄的右手倏地握紧,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表情愤怒而伤心的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是婉容!一定是司徒婉容!她为了取代云舒,所以把她逼下了悬崖!她真是好狠的心!好狠呐!” “你先别急着生气,听我说呀!郡主虽 然被逼下了悬崖,但是应该没死,我的人在鹰嘴崖的崖底发现了人工开凿的隧道,那个遂道通向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叫寒山村。卡Kа酷Ku尐裞網 据寒山村里的人说,曾经有一男一女无意中来到了那里,生活了约么两月有余,后来便被一群黑袍人接走了,和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村子里的另一户人家!” “是云舒吗?”永禄抬眸,直直的盯着 云彻,语气急切的问:“那个女子是云舒吗?到底是不是七寻?” 云彻点了点头,“应该是,因为村子里的 人都唤她'舒儿姑娘'!” 永禄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亦露出了 庆幸的神色,“是她!一定是她!她没死!太好了!她没死!” 殿下难道不想知道,那个和她在一起 的男人是谁吗?” “谁?” 村子里一个断了双手的男人告诉我的 人说,那个和郡主在一起的男人叫莫离! “莫离…莫离……莫离!鬼渊阁!”永禄蓦地看向云彻,“这么说,云舒是和鬼渊阁阁主在一起的!”长舒了一口气。卡Kа酷Ku尐裞網 他突然想到了今天的事情,那个蒙着面 纱的姑娘以及莫离对她的保护,期初也没觉得有什么,如今想来倒着实不寻常。传言莫离嗜血如鬼魅,又怎么会这么在意一个女子,他对那个女子未免也在乎的有些过了头,而且他明显不想让别人看到那女子的相貌,似乎是在掩饰什么!” 永禄霍的站了起来,恍然道:“他今天之所以不想让我看到那女子的脸,是因为 她根本就是七寻!” “殿下在说什么?”云彻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永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鬼渊阁阁主和云舒一起!不行,我要去重花楼,我现在就去把云舒接过来,我不能再 让她离开我了,我会疯掉的!”他说着,便疾步向殿外走去。 云彻急忙起身,快速拦到了永禄身 殿下切勿鲁莽呀!” “鲁莽?我心爱的女子现在陪在别的男 人身边,而且瞧她的模样似乎不认识任何人,我只不过是把她接过来,怎么就鲁莽了?就算是我鲁莽,为了云舒,我也愿意鲁莽这一次!”说罢,他就绕过云彻,径直走到了外殿。 “殿下!”云彻大喊了一声,不得已上前 点了永禄的穴道。 “云彻,你做什么?” “殿下!我们相交多年,我不能眼睁睁 的看你去做糊涂事!你听我说,那鬼渊阁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接他们离开寒山村的是一群黑袍人,为首的人拿着一柄弯月刀! “那又如何?”永禄沉声吼道,“什么 都不能阻止我去见云舒!” “他们是鬼渊阁的修罗!那个拿着弯月刀的首领正是祭月阁十二修罗之一的黑煞!而且,我在他们在寒山村居住的地方发现了这个!” 云彻说这话,从心口拿出一块碎了的玉佩! “姑苏明黄!”看着云彻掌心一小块碎玉,他也能一眼看出这是皇家独有的明黄玉佩的残片! 这下就算云彻不说,永禄也已经明白了。 “姑、苏、永、贞…”他轻吐出了那三个 字,脸上泛起了无奈的笑,“原来永贞竟是那个能颠覆大凛朝半壁江山的鬼渊阁的主人!怪不得云舒失踪之后,他也一直称病不见人,原来是根本不在府中!” 云彻点了点头,“所以殿下,你一定要冷 静!郡主固然是要接回来,可是不能仅凭着一时的沖动,要从长计议!” “我知道了,你放开我吧……”永禄 闭了闭眼,无力的说。 云彻解开了他的穴道,淡淡的说:“殿下 好好想一想吧!我就先退下了!毕竟事关大璃王朝的江山安稳,我相信你不会沖动行事的。 永禄踉跄着走了两步,扶着蟠龙的柱 子,眸底一片惨然。不要冲动?不要鲁莽?谁又知道他有多爱云舒,尽管一眼就看出了婉容的虚假和错漏,但是他可以隐忍不发,他可以为了云舒,和婉容虚与委蛇,只为了不打草惊蛇,害怕婉容伤了她……天知道,他每天都在思念中煎熬,痛不欲生! “云舒,云舒”他来回咀嚼了两句,眼中倏然燃起一团火焰,扶着蟠龙柱的手渐渐握紧,咬牙切齿道:“姑—苏—永—贞 第160章:英雄难过美人关 入夜时分,苍穹寂寂,草木葱茏,身着 粉色宫装的宮娥提着琉璃宫炣,缓步走在鹅石铺就的小路上;一身盔甲、手持长戟的兵士成排成列的巡视着皇官各处,他们表情凝重,眼神肃穆,目光所到之处是警戒。卡Kа酷Ku尐裞網 皇官一隅的明华殿里灯火通明,不时从 里面传出丝竹管弦的声音,隐约还有男女的嬉笑玩闹之声,只听女子娇声唤道:“殿下,这儿,奴婢在这儿!” 走进去一瞧,便见到六七个相貌清丽的 宫娥在偌大的宫殿里四下躲藏,身着湖绿色暗纹锦袍的永焱用黑布蒙了眼,伸着双臂在四处的搜索找寻。被他找到的宫娥,轻者被索取香吻一个,重者难免受到他禄山之爪的操捏抓挠,当真是一副声色犬马的景象。 就在永炎抓住了一个小宮娥,正欲对 她上下其手的时候,一个小仕官躬身走了进来,来到他面前,附在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永炎闻言,一把扯下了蒙眼的黑布,表情不悦的环视了一圈四周,皱眉道:“今天不玩了,都回去吧!” 宫娥脸上纷纷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一甩手帕,悻悻然的离开了明华殿。永炎则缓步走到大殿正中央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沉声说:“让她进来吧!” “是!” 小仕官退下去后没多久,一个眉目清艳 的女子便款款走了进来,正是婉容的贴身女婢莲儿。她对着永炎盈盈一拜,嗓音娇媚的说:“奴婢参见和亲王,殿下万福金安!” “免礼吧!这么晚了,你过来做什么? “回禀殿下,我家小姐有一封信,特嘱咐奴婢务必亲手交给主子,恐怕是和坠崖的云舒有关!” 永焱挑眉,身体不自觉的前倾,“哦? 速速呈上来!” “是!”女子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疾步上前递给了永炎,继而垂眸侍立在一旁。 永焱急忙抽出信,打开一看,果然是 婉容所写,而且里面的内容让他颇为震惊。 他把信连带信封一起在蜡烛上点燃,丟进了脚边的火盆里,冷笑道:“她说她怀疑云舒还活着,并且就住在重花楼里?呵,当初可是她亲眼瞧着云舒跳下鹰嘴崖的,怎么?现在是连自己的眼晴也不相信了么?” “奴婢不知,不过瞧我家小姐的模样 倒不像是假的!” 永炎皱眉思考了片刻,挑眉问道:“想 必你也见过了,重花楼的那个神秘女子当真是云舒吗?” “瞧着身形和背影,的确和云舒姑娘有 几分相似,但是因为那女子蒙着面纱,而且重花楼阁主似乎有意不想让人知道她的相貌,所以奴婢无从判断,还请殿下赎罪!” “无妨。卡Kа酷Ku尐裞網”永焱站起身来,缓步踱至素绮面前,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幽幽的说 “鬼渊阁阁主若是真的想保护什么人,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朝廷,都未必能窥得一二。看来,鬼渊阁的确很紧张那个神秘女子,原本自己要成大事,必须得到有力的支持,鬼渊阁确实也在他的盘算之中,所以不管那个女子是不是,我都有必要派人去探查一番! 莲儿被他灼灼的目光盯着,不自觉的红 了脸,嗫曘着道:“殿下所言甚是!” “莲儿,真是委屈你了,婉容那个蛮横阴狠的大小姐,怕是不好伺侯吧!你瞧瞧你,都憔悴了!”说着,永炎的手就轻抚上了莲儿的面频,眼神中氤氲开暖 昧的色彩。 “奴婢愿为殿下分忧…嗯” “很好!”他附在女子耳边,轻碰了一下她娇巧的耳垂,吐气如兰的说:“今儿个天色已经晚了,出宫怕是来不及了,不如就留下来吧!让本皇子好好疼疼你 莲儿的俏脸更红了,极轻的点了点头: “奴婢…遵命!” 瞧着她无限娇羞的模样,永焱心情大 好的朗声大笑了几声,一把将莲儿拦腰抱了起来。后者低呼了一声,双臂下意识的攀上了永炎的脖子,咬唇轻唤道:“殿下…” “小妖精!”永炎双眼微眯,抱着莲儿大步走进了内殿。不多时,里面便响起了女子的娇喘低吟还有男子的低吼,以及身体痴缠碰撞的声音。 夏璃把云舒送到了重花楼门前,温声道:“快些进去吧!既是偷跑出来的,鬼渊阁阁主定然不知晓。以他对你的在乎,如果发现你不见了,还不得气疯 “他当真…那般在乎我?”云舒不确 定的问 “那是自然了!”夏璃语气肯定的说眉眼中浮现出几许“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感 概,“鬼渊阁阁主是何等冷血之人,若是能如此维护一个人,那必是心仪之人,想来不可一世嗜血修罗,如今竟然也有了软肋!” “软肋么?”云舒细细的咀嚼了这两个 字,抬眸对夏璃清浅的一笑,“今日多谢夏公子,谢谢你为了我所做的一切,公子慢走!” 夏璃点了点头,道了一声“你好生照顾自己”便快步走下台阶,翻身上了马绝尘而去。 望着枣红色的骏马及马上的人一并消失在长街尽头,云才无力的缓缓蹲了下来,姣好的面庞上被一层忧郁覆盖。 听莫离的描述,以前的她似乎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子,甚至坚强的有些可怕,因为无论何时何地她都固执的依靠自己,而不想去依附于任何人。 可是现在的她不一样,现在的她很脆弱 像是易碎的水晶一碰就碎了。她讨厌那些磨难,讨厌前方无止境的重重困难,还有无时无刻不存在于身边的危险。她的唇畔扯开了丝苦笑。 呵…没想到这么快,我就已经离不开 他了,许是折腾了一天,凤七寻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月上中天,皎皎的月华洒在女子蜷缩着 的纤弱的身体上,像是盖上了一层霓裳羽衣使她看起来更加的美仑美奂,不似凡世俗女,而是像极了九天玄仙,只待羽化便可位列仙班 蓦地,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挺 拔的身形遮挡住了大半的月光,接着无边的静谧中便响起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悠远而渺茫。 莫离弯腰把云舒圈进了怀里,眼神哀伤的说:“舒儿,你当真就那么恨我么?可 是就算你怎么恨我,也不能不回家呀?你这般折磨自己,就是为了让我心痛么?可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 第161章:你知道就好 昏昏沉沉中,云舒感觉自己仿佛回到 了与世隔绝的寒山村,变成了再普通不过的农家女,每日洗衣做饭、纺纱织布,她的丈夫还是莫离,只不过他不再是大令人闻风丧胆的鬼渊阁阁主,而只是一介农夫,和其他人一样或上山打猎,或下水捕鱼,以维持日常的生计。 他们的生活平静的像是一汪兴不起波澜的死水,平淡却也幸福。周身的画面急遽变换,云舒瞬间来到了繁华阜盛的邺璃城,来到了殿宇森森、宫廷巍峨的皇宫。相貌绝艳的女子ー身红衣锦袍, 头戴金冠,眼神睥睨的望着垂首叩拜的嫔妃他们高呼:“拜见舒贵妃娘娘!” 侧眸看向身旁,面容陌生的男子笑容粲 然。他牵着她的手,目光灼灼,语气真挚的说:“云舒,如今我终于坐上这九五之尊的位置,我要你同我共享这盛世繁华!” 画面中的云舒还来不及回答,一把烈 火便将一切悉数燃尽,燃煷的哔啵声伴随着孩童撕心裂肺的惨叫袭进心间。“母亲,孩儿疼,母亲,救救孩儿,母后!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云舒蓦地睁开双眼,急促的喘息着,心脏亦是扑通扑通的狂跳着。她环顾四周 熟悉的房间和摆设,是她在重花楼里所住的屋子。她闭上眼,眼前仿佛又浮现出梦境里的画面,纷乱而复杂,却无疑都是关于她。 耳边响起了孩童的惨叫,一声声的直入心肺,她起身下了床,抱起锦被缓缓走出了房间。 深夜的重花楼顶层阁楼一片寂静,偶尔能听见些许的虫鸣,不过也随着深秋的到来,而渐变成强弩之未,再无半分生气了。莫离的房里漆黑一片,没有半分光亮,也没有半个人影。 “离…”她低唤了一声,清亮的眸子里溢满恐惧。怎么会没有人呢?这大半夜的 他会去哪里呢?难道…难道…他生气了?所以不想要她了?于是连个招呼都不想打ー下,就不辞而别了么? 云舒越想便越是难过,抱着被子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小声抽泣了起来。 有人出来小解,听到女子的哭声被风 裹挟着传来,顿时脊背一凉,浑身的汘毛都竖了起来。他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的走近云舒,打量了一番发现是她后,オ松了一ロ气问道:“数儿姑娘,大半夜的,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云舒缓缓抬起头,泪眼模糊的说:“离不见了,他不见了 “你说阁主呀!他可不是没在这儿嘛,不在这儿不是很正常吗?不过他人现在书房呢!听说最近事务繁多…哎,舒儿姑娘,你上哪儿去呀?阁主商讨事情的时侯,不喜欢有人打扰的,舒儿姑娘!” 后面的话,云舒已经听不见了,她只知道莫离在书房,而她想要马上见到他。卡Kа酷Ku尐裞網 顶层阁楼的书房里灯火通明,身形挺拔的男子坐在桌案前,声音低沉的道:“哦,是这样的吗!” “那阁主,依您看,属下们应该怎么做?”身穿黑袍的黑煞面容恭敬的问道。 “不用理会他们,注意加强防卫,让十二修罗多注意,不如这样吧,此次我们将伶儿弄出来,让他回来一起应付,以她对这人的了解,兴许更好对付!” “万万不可,阁主,伶儿是您千辛万苦才才安排进去的。” 莫离抬手制止了黑煞的劝说,不甚在 意的说:“无妨,她暂时在那也没太大的用处!” 黑煞似平还想说些什么,书房的大门 突然被人推开了,仅着里衣的云舒抱着被子跑了进来,一张清丽的小脸上泪痕犹存可怜兮兮的唤道:“离!” 黑煞小心的睇了莫离一眼,瞧着他瞬 间暗淡下来的眸色,不禁暗暗为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小姑娘捏了一把汗。熟悉莫离的人都知道,在他商议事情的时候,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凡是 触碰了这一条底线的人,一律会被赶出鬼渊阁,自生自灭。 黑煞偷偷瞧了云舒一眼,心道可惜了 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就要这么被赶出去了么? 见莫离没有回答她,云舒抽了抽鼻子,小跑着上前,扯住他的袖子摇啊摇,“离,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莫离瞧着她身上的单薄的衣衫,还有 光着的腳丫子,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他对立在一旁待命的黑煞道:“就照我说的办,你先下去吧!” 黑煞又向云舒递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才垂首答道:“是,末将遵命!” 黑煞离开后,赫连沣一把将云舒抱到 了自己腿上,语气不悦的问:“你不乖乖地在房间里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我做了一个噩梦,好可怕,好可怕 所以我就想找你陪我一起睡。” 莫离轻叹了一ロ气,大手握住云舒冰凉的脚丫子,“那怎么不知道穿鞋出来?” 云舒不由得动了动脚趾头,眼神躲闪 的回答:“…忘了。” “真是什么都能忘!” 莫离起身,抱云舒寻走到书房内间的锦榻旁,让她坐了下来,自己则去一旁取 过金疮药、纱布等东西。他扯过一把凳子坐了下来,小心的清洗过她脚上的划伤,撒上金疮药,又用纱布裏了一圈又一圈。 “以后不许光着脚出来了,下次再这样 就把你的脚给剁了!”他出声威胁道。 云舒吃吃的笑着,“你才舍不得呢!” “知道我舍不得,还这么让我心疼!” 云舒倾身,用双臂环住了莫离的脖子,下巴搁在他的颈窝处,声音闷闷的说 :“离,我们不要吵架了,我们和好,好不好?我知道你瞒着我,都是为了我好,是怕我伤心,怕我难过!我都知道!是我不懂事,非但不领你的情,还责怪你!” 从夏璃说了那些话,她就知道了,莫离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她编织了一 个无忧无虑的王国梦境,给了她一个安全的避风港,只是她终究太脆弱,承受不起梦境破碎后的绝望和毁灭。 莫离欣慰的一笑,“你知道便好!” 第162章:我不是故意的 翌日,莫离安心的出去办事了以后,云舒就窝在阁楼一角的花园里。她拿着小锄 头,把园中那些名贵的花花草草都拔掉了准备全部栽种上让下人一早从集市上买来了秧苗。 下人们瞧着被扔了一地的名贵花卉张脸别提多难看了。“小姐,这些花草都是阁主花了大价钱从西域弄过来的,您怎么能说拔就给拔了呢?怎么着也得向阁主禀报一声吧! 云舒抬眸剜了他一眼,理直气壮的说:“这有什么好禀报的?离说了,只要我愿意这整个重花楼都是我的,不过就是拔几棵草怎么还得向他禀报了?再说了,这些花花草草不当吃不当喝的,还不如趁早拔了,种一些瓜果蔬蔾来的实惠些!”小姐,咱们鬼渊阁不缺您种的那点瓜果,而且您拔的这些个花草,若是搬到集市上卖了,起码能买一大车瓜果蔬菜了!” 云舒小嘴微张,不无惊讶的问:“真的?” 下人重重的点了点头,“真的!”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种回去?难不成等着你家阁主回来了训斥我呀!” “啊?!!!” 云舒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土,笑眯眯的对目瞪口呆的下人道:“这把花草种回去的伟大任务就交给你了,务必办成,不然小心阁主回来了收抬你!”说罢,她就哼着歌,悠闲的朝阁楼的另一侧走去,只剩下一脸苦笑的下人,还有满地狼藉的花园。 “天吶,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啊啊啊啊啊!”下人抱头蹲了下来,一脸的欲哭无泪。 阁楼的另一侧就能正临着重花楼正门的大街,此时云舒正眯着眼托着腮瞧着街上的人来人往,满目流露出的都是艳羡之意。 此时她远远瞧见重花楼外来了一个人,虽然身穿斗篷,但云舒还是依稀能够瞧见一个人。那人眉目俊雅,衣着贵气,似乎是在翠玉轩有过一面之缘的太子殿下。 “不好,狼来了!”云舒暗道了一声,急忙闪身回到了阁楼内。 她之所以反应这么敏感,是因为莫离临走之前交代了|——无论什么人来到府上, 她都一律不能见,否则很有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云舒或许不知道,但是莫离可是清楚得很,若是知道了她还活着,婉容是铁定不会再放过她的。 云舒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想她オ十几岁,还很年轻,可不想那么早死,所以为 今之计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 永禄原也是故意乔装一番,过来重花楼一探究竟的。他发誓,今天 无论如何一定要知道那个女子的长相,确定一下她到底是不是云舒。可是瞧了瞧重花楼此时虽然客人不多,但里面的莺莺燕燕也着实不少,再怎么张望自己也不可能知道云舒在何处,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哟,这位爷来了!“正当他在思考之际,恰巧碰上了迎面而来的胡蝶,她是何许人也,只需一眼便瞧出了此人的来头不小,因此也越发上心和留意。 “将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找来!”永禄头也没抬,径直掠过了身边的胡蝶。不多时,胡蝶就安排了重花楼的最好的姑娘给永禄,但是对他的留意却没有丝毫放松。果然,姑娘进去后不久,他就携着身边的侍从悄悄溜了出来,四处搜寻,最后朝着顶层阁楼走去。 就在要踏入阁楼之时,他们的去路被两三个彪形大汉挡住了,只见永禄眉头紧紧皱起,“滚开,连本太子的路都敢挡,活腻了不成?”不得已,他只有搬出太子的威严。 然而那几个彪形大汉根本不为所动,依日牢牢的挡在他身前,并且振振有词的说 “殿下,不是小的不给您让路,实在是我们阁主有令,除了他,任何人不得踏进顶层阁楼一步 永禄挑眉,“那个任何人,难道还包括我,我可是太子,恐怕是你…你们…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永禄点了几下头,有些气急败坏的说:“好,你们不让我过去是吧?我今儿个还非进去不可了!小安子!” “奴才在!” “你现在立刻去调兵,就说本太子发现重花楼有造反叛党,甚至有人以下犯上,对本太子不敬,让人马上带人前来,把那些不长眼的家伙统统给我关到牢里去!” “是!”小安子应声,作势向着重花楼下大门走去。 这下,可难为了拦路的几个下人,当真是拦也不是,让也不是。永禄瞅准了机会 厉声道:“怎么样?是让还是不让?不过我劝你们最好还是乖乖的让开,不然等带人来了,可就不是让个路那么筒单了!” 下人们无奈之下,只好侧身闪到了一旁,”殿下请!” 永禄冷哼道:“这还差不多!” 云舒马不停蹄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急忙命令丫环关门关窗,可到底是晚了一步, 紧追而来的永禄已经登堂入室,贵气逼人的容颜上有着天家独有的威严,“全都出去,我有话要同这位姑娘单独说!” “这…”房里的丫环瞧了瞧一脸害怕的云舒,就看了看表情肃杀的永禄,脸 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怎么?本太子的话都没人要听了吗?你们重花楼的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呀!” 众人闻言,急忙跪了下来,一脸惶恐的告饶:“奴婢知错,太子饶命!” “滚!”永禄沉声道。 “奴婢告退!”丫环门纷纷起身,顾不上云舒哀求的目光,一个二个着急忙慌的退了出去,把云舒和永禄两人留在了房间里。也不知道是哪个识趣的家伙,竟然还自动关上了房门。 房门关上的瞬间,云舒顿时觉得自己的希望也被掐灭了。她缓缓后退,直到撞上 了朱漆檀木的桌子才停了下来,一脸怯怯的道:“太…太子殿下 莫离努力克制住自己上前把云舒一拥入怀的沖动,只是站在门口处,目光神情 的凝视着数步之遥的女子。明明是和婉容如出一辙的容颜,可偏偏只有她才能牵动他所有的心绪,哪怕今时今日的她已经失去了记忆,连看他的眼神都变得陌生而疏远。 那种陌生,陌生得让他心痛… “云舒…”他启唇轻唤,绶步上前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令他朝思暮想的女子 却在对上她闪烁着怯然的目光时,动作微微顿,唇畔浮现出苦笑,“你当真……不认得我了么?” 许是他的表情太过凄凉,云舒突然觉得有些愧疚。她咬了咬下唇,声音极低的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永禄眸中划过一抹惊喜,“你不害怕我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们…能 坐下来说说话吗?”他的语气很小心,甚至带了几分请求的意味。 云舒轻点了点头,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然后瞧了一眼对面的位置。永禄了然的浅笑,走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眸光深情依旧,“能再次看到你,真好!” 第163章:永远不要离开我 云舒失去了记忆,无法体会到永禄的款款深情,自然也不可能想起永禄对她这般深情的原因,或者说就算她记忆犹存,也不能对他的痴恋感同身受,毕竟她对永禄只有复仇的工具和手段。卡Kа酷Ku尐裞網 永禄原本是有一肚子的话,准备说给云舒听的,可是一坐了下来,却不知道该 从何说起了。 “你…过得好吗?” 云舒微怔,继而浅笑着回答:“应该算是挺好的吧!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以上宾的待遇,在鬼渊阁里。” 一句话说完,又是一大段的沉默,气氛渐渐变得尴尬了起来。 云舒拎起茶壶,给永禄和自己分别倒了茶,“殿下喝茶!” 永禄盯着推到自己面前的茶水,碧绿的茶汤中倒映出他忧郁的脸庞,苦涩顺着唇 畔蔓延至了眼角眉梢,像是一滴墨滴到了清水中,并以不可阻挡的态势蔓延开来。 “云舒!”他蓦地抬起头,目光定定的望着对面的女子,“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翠玉轩那日你所看到的,统统都是假的,我早就知道那人不是你,而是婉容,一切都不过是逢场作戏,因为我不知道你不是在她手里,更不知道司徒婉容会不会因为我对她的态度,而伤害到你。卡Kа酷Ku尐裞網所以我一直在小心的应付着她,也私底下派人找过你,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会和莫离在一起。 “殿下!” “你要相信我!云舒,你一定要相信我!自始至终,我在乎的人只有你一个!”他情急之下,倾身握住了云舒的手,眼神迫切而炙热。 “相不相信有那么重要吗?她已经失忆了!”阴沉的男声倏然传来,带着不悦的冷寒。拾眸处只见一身墨黑锦袍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微眯起的狭长眸子里腾起了怒火。 “离…”云舒轻唤,正欲站起身来就被疾步走来的男子拥进了怀里,强有力的 手臂占有似的揽过她的纤腰,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继而皱眉看向赫连煜,语含嘲讽的道:“殿下还真是无孔不入,我不过是一会儿功夫,就被您闯进了我的重花楼,真是难得见到殿下来这种地方了!” 永禄站起身来,温润的表情也冷了下来,“我不过是想知道云舒是否真的在此而已。”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可以走了吧?”莫离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我当然会走,只不过我要带云舒一起走。” “你凭什么?” 永禄没有回答莫离的话,而是转头看向云舒,温声道:“云舒,你跟我回皇宫 去吧!我会好好照顾你,也会找机会掲穿婉容的真面目,让你重回到司徒府!”说着他便上前两步,准备去牵云舒的手。 莫离一个旋身,把云舒挡在了身后冷眼瞧着永禄。“无论是谁,都休想从我身 边把舒儿带走!” “阁主,云舒她是一个人,不是随随便便的物品,你凭什么擅自決定她的去留?不要以为她失忆的时候,你陪在她身边,现在就可以替她全权決定了!” 这种对峙的场面,云舒还没有失忆之前,都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要是換做以 前的她,定然不去理会两人的互掐,直接转身走人了。可是如今的她,瞧着有些陌生的莫离,和根本还没熟悉起来的永禄,一时六神无主了起来。卡Kа酷Ku尐裞網 “你们…你们不要争执了好不好?” “云舒,你告诉他你会随我回宫,只有在皇宫里,司徒婉容オ没办法伤害到你,我也才能更好地保护你!”永禄眼神忌求的望着云舒。 “这……” 莫离皱眉冷哼,质问道:“殿下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说我的鬼渊阁布防脆弱,连个女子都保护不了吗?” “我只是说比起鬼渊阁,皇宫的戒备更加森严,也更能给云舒最好的保护!”永禄理直气壮的反驳。 “你……”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我哪儿都不住了,我出去住客栈!”云舒气急了说 两人齐齐转头看向她,“不许!” “云舒,客栈那种地方岂是你一个女子能住的,那里人多且杂,又没有下人伺候 更没有人保护,危险,太危险了!”永禄苦口婆心的劝说。 相比他的循循善诱,莫离更简单粗暴些,直接冷声道:“你是我的女人,除了岐鬼渊阁的地盘,哪里都不准去!” “莫离,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云舒尚未及笄,更未婚配,你怎么能胡乱说话,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呢?”永禄不悦的提醒,明显有些怒气。 莫离挑眉,掷地有声的说:“我说她是我的女人,她就是我的女人,这一辈子只能是我莫离的女人!所以殿下,你心底的那些想法,还是趁早放弃的好!” “莫离!”永禄沉声喝道。 眼看着两人从唇枪舌战变成了剑拔弩张,云舒只好站到两人中间,叹了一口气,对永禄说:“殿下请回吧!舒儿的命是离救回来的,舒儿如今也只相信离一人!殿下的好意,舒儿心领了!” “离?你居然叫他离?”永禄脸色一白,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似平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已经亲近到,可以让云舒直唤莫离名姓的地步了? “罢了,罢了,倒是我自作多情了!”永禄说完,就苦笑了一声,转身踉跄 着向门外走去。 “殿下!” 云舒担忧的轻唤,正想上前却被莫离攫住了手腕,后者一个用力就把她拉进了 怀里。“他自有贴身的仕官伺候,不用你担心。” “可是……” “可是什么?难不成你想抛下我,和他一起回皇官?” “当然不是了!”云舒急忙否认,同时伸手环住了他的健腰,小脸紧贴着他的胸膛,“只要你还在这里,我哪儿都不会去!” 莫离闻言满意的一笑,俯身轻啄了下女子的额头,又难以自制的辗转到她的唇 瓣,细细的品尝着她的甜美。女子嘤咛一声,因为呼吸不畅而整个人都瘫软在了他的怀里,绯红的色彩缓缓爬上了她的小脸,像是两朵蒸蔚的云霞。 “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莫离细声索取承诺。 “嗯,我答应你!” 第164章:力争皇位 离开重花楼,回到皇宫以后,永禄难 免的有些失魂落魄,毕竟他就算是个傻子也早已经看出来云舒望向莫离时的眼神有多不寻常,那是一个女子看心爱男子的眼神,炙热却也含蓄,却还是会在不知不觉间流露出含情脉脉。卡Kа酷Ku尐裞網 “该死的!”他低咒了一声,一拳打在了 未央宫前的廊柱上,眸底一片受伤的神色。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先找到的你?为什么?在你失忆之后,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为什么?不然的话,现在你倾心相许的人就会是我,而不是永贞! “殿下!”小安子惊呼了一声,急忙上前 查看永禄的伤势,只见手上一片血肉模糊,可见他出手之狠。“殿下,你就算再怎么气愤,也不能伤害自己呀!”他语气心疼的说。 “这点痛算什么?这点痛……和我心里 的伤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小安子!”永禄紧抓住小安子的肩膀,表情痛苦的说:“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什么地方不如永贞?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殿下是当朝太子,日后的一国之君, 岂是区区一个贞亲王可以相提并论的?” “呵…呵呵,是啊!我是当朝太子,他 只不过是一介藩王!我日后会是一国之君,统御万干河山,而他到死也不过守着自己那片封地…可是云舒偏偏中意他,哪怕我是太子,哪怕我会继承大统,她中意的人还是永贞!还是他!” 永禄失控的咆哮着,往日清明温润的 眸子泛了红,被数不尽的伤心填满,隐约还有一丝丝不甘,“为什么?为什么上苍要这么对我?如果可以,我愿意放弃一切,只要能得到云舒,我愿意什么都不要,不要这太子之位,也不要日后的…” 他还没说完,就被小安子眼疾手快的捂 住了嘴,“嘘一一殿下,您万不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呀!若是让有心人听见,可是不得了的!” 永禄扒下他的手,表情绝望的说:“没 了云舒,我还在乎什么。卡Kа酷Ku尐裞網” “殿下,您可干万不能这么想!”顿了顿 小安子谨慎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其他人后,才小声道:“您要知道,若是有朝日您登临了皇位,这天下都是您的囊中之物,敏慧郡主还能跑得了吗?” “你是说…” 小安子点了点头,“到时候您是君,贞亲王是臣,君要臣死,臣尚且不得不死,更何況殿下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小女子而已,届时就算贞亲王一千ー万个不情愿,还不是得将敏慧郡主双手送上?” 可是眼下她爱的人是永贞,如果我硬生 生的把他们拆散,她一定会恨死我的!” “殿下这就不懂了吧?女子嘛,在家从 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一辈子无非是图个安安稳稳,只要你对她足够好,郡主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总会被打动的。再说了,以殿下的身份地位还有相貌,哪个女子能真不动心呢?说白了,殿下之所以会输给贞亲王殿下,缺少的也不过是和敏慧郡主朝タ相处的时间而已!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好!”永禄眸中迸射出勃勃的野心, 带血的右手紧握成拳。就算是为了得到云舒,他也要奋发图强,把皇位囊括在手中。 他们以为没有人听到这一番谈话,殊不 知在未央宫的殿宇拐角处,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把一切都收进了眼底,本就阴狠的眸子里过一抹嗜血的光芒。 趁着没有人瞧见他,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重华官,回到了自己的宫殿一明华殿 “殿下,您去哪儿了?”瞧见永焱回来 贴身的仕官急忙迎了上来。 永炎厉眸一扫,沉声道:“怎么?我去 哪儿难道还要向你报备不成?” 仕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重重的磕 了一个头,“奴才知错!” 永焱瞥了他一眼,冷哼道:“起来吧! 以后在问问题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分量!” “奴才谨记殿下教诲! 派人给司徒府的那位传个信,就说今 夜子时,东郊晚枫亭一叙!” “是,奴才遵命!” 夜幕很快降临了,幽蓝的天空山冷月高 悬,群星闪烁。深秋的天已经异常寒凉,除了松柏还在葱茏盛的生长着,其余的树木早已枝叶凋敝,呈现出了一派颓败之象。 东郊的晚枫亭四周静谧,环亭的湖水在 月光下泛着粦粦的波光。亭中做立着一个身形修长而英挺的男子,月华轻抚下他的容颜犹如鬼斧神工般俊美无俦,只是眉间时隐时现的阴狠,生生破坏了那一副公子世无双的画面。 “下次不要把约见的时间定在晚上了 不知道我出来很困难吗?”夹杂着不满的女声传来,引得男子牵起了一个冷嘲的笑。 他缓缓转过身,冷眼睨着亭前裹着披风的女子娇媚的容颜在皎皎月华下更显得美不胜收。 “可以,只要你不怕被人瞧见了生出非 议,我无所谓再多一笔风流债! 婉容被他一句话噎的无言以对,只好 很狠的剜了他一眼,冷声道:“和亲王殿下果然巧舌如簧,婉容我自叹不如,说吧,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你说的没错,云舒的确还活着,而 且如今就身在重花楼!” 婉容眸色一沉,眯眼道:“果然是她!”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那蒙面纱的女子不同寻常,原来她真的是云舒,“她居然没死!”她咬牙说道 “是啊,她不仅没死,而且还活得好好 的!”永炎浅笑着在婉容的心口上,又补 上了一刀,“皇兄也知道这件事了!” “什么?!”婉容蓦地抬眸,眼神愤恨 的睇着永炎,“是你告诉他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理智一点行不行?你也知道做这件 事对我没好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那是谁?是谁把这件事告诉了炎哥哥?是谁?” “拜托你用用脑子好不好?连你都怀疑 那女子可能是云舒,难道皇兄不会怀疑吗?他向来不是一个喜欢坐以待毙的人,所以知道了也不奇怪!” “我就在他面前,他怎么会去怀疑呢?” 婉容沉声质问。 永炎轻笑,笑声中不无轻蔑和嘲讽难不成你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第165章:我要她死 听出了永炎话里的轻蔑,婉容死死 盯着他,冷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永焱牵起一抹冷笑,漫不经心的说: “以前就听说世上最难掩饰的,莫过于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我原是不相信的,可是见到你我总算是明白了。卡Kа酷Ku尐裞網凤云舒对皇兄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任何时候她都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再瞧瞧你,那含情脉脉的眼神,那温柔羞怯的表情,简直是恨不得昭告天下,你爱上了那个叫永禄那个男人!” 他绕着婉容走了一圈,锐利的眸光恨 不得在她脸上划出几道伤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皇兄应该是一早就看穿了你不是云舒,而是一个冒牌货,所以在正主儿出现的那一刻,你顷刻间就变得一文不值! 婉容在永焱逼视的目光下,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摇着头说:“不,不可能!既然 你知道他早已看穿了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告诉了你又能如何?除了让 你更加慌张,露出更多破绽以外,还能有别的作用吗?我可不想让别人也一并识破你的伪装!” “那现在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禄哥 哥知道了云舒的存在,一定会想方设法帮助她重回司徒府的!我不想再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了,不想成为一个死去的人,更不想被人扣上谋杀庶妹的罪名!”婉容表情惶恐,目光紧张的望着永焱, 抓着他的手臂说:“帮帮我!我求你帮帮 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我不能被识破呀!不能! “帮你?”永焱冷哼,一把甩开了婉容的手,沉声道:“上一次你过河拆桥的事情,我可还记忆犹新呢?这一次我凭什么帮你? 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就是想亲眼见证背叛我的人的下场!” “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我把你的狼子 野心公之于众吗?” 永焱微眯起了眼睛,厉声道:“威胁我? 你居然敢威胁我?呵,司徒婉容,你别忘了,是谁想方设法把你放到这个位置上的。我说过,我能把你捧上来,就能让你摔下去!你大可以在父皇及朝廷众臣面前揭穿我,可是你觉得他们是会相信我,还是会相信杀妹易容夺位的狠毒的你呢?到时候你恐怕就不是被逐出司徒府,贬为庶民那么简单了,说不好就会沦落到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不!”婉容摇着头,眸子里的恐惧更 盛。卡Kа酷Ku尐裞網她重新抓住永焱的手臂,缓缓跪了下来,“我求求你!和亲王,我求求你不要抛下我!我这次不会背叛你了,我这次一定不会再背叛你了!我会老老实实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不会违背你的!所以求求你帮帮我,我不要变回司徒婉容!” 赫连焱俯身扶起了婉容,动作轻柔的 擦拭着她眼角的清泪,语气更是温和:“你真什么都愿意听我的?” 婉容垂眸,一咬牙,道:"是! 只要不让我再回到以前的生活失去这一切,我什么都听你的!” “好,那我就帮你除掉云舒,让她永 远都威胁不到你!”虽说是帮助婉容除掉云舒,但其实永焱更多的是在帮自己。 在未央宫偷听到的谈话,让他心里陡生出不安,没想到永禄对云舒用情至深,竟然已经深到可以为了她去争夺皇位的地步。 皇位是我的,没有人可以夺走!既然云舒是你夺取皇位的动力,那么她的死一定会成为你无意于皇位的有力武器! “面奴!” 永焱沉声唤道。卡Kа酷Ku尐裞網 只见莽莽夜色里,倏然出现了一个精瘦 的身影,并且以闪电般的速度来永炎身 前,嗓音沙哑的道:“面奴参见殿下!” 婉容认得这个面奴,当初永焱就是瞧着哑妇与他身形相仿,所以才让哑妇假扮面奴跟在身边,好伺机利用哑妇杀了云舒。 说实话,她是极其讨厌这个面奴的,明明是个男子,却生得一副娇小瘦弱的身材,而且据说他铁面具下的脸奇丑无比,真不知道永焱是瞧上了他哪一点,竟然会把这么一个怪物留在身边。 永焱轻启薄唇,淡声道:“你别看面奴 瞧着不起眼,他可是身怀两大绝技其一,他的身形伶俐无人能及;其二,他善易容,所做的人皮面具堪称完美。 重花楼虽说只是江湖之地,但也是铜墙铁壁,护卫重重,一般人休想闯到顶层,更何况是想在顶层阁楼杀了云舒了! 所以我们只能靠面奴的易容术,改头换面混进重花楼,再找机会杀了云舒! “那你就让他混进去呀!” 永焱勾起了唇角,意味深长的眸光逡 巡在婉容的身上,幽幽地道:“面奴虽然是我的幕僚,但是他轻易不会行动,而且每次行动都会索要报酬,而他这一次要求的报酬 是 “是什么?”婉容有些不安的问,总觉 得面奴看向她的目光有些不怀好意。 果然,永焱语气轻佻的道:“面奴告诉 我,他素来仰慕婉容小姐已久, 很想有个机会能够一近芳泽, 不知道婉容小姐意下如何?” “什么?你居然想让那个丑鬼染指我?永焱,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青楼楚馆的 妓女婊子了吗?”婉容瞪大了双眼,厉声斥道。 “殿下,既然小姐不愿,那就别勉强 了!”面奴声音沙哑的说。 “哎一”永焱抬手,眸光不屑的说: “你既然投在我的门下,我自然不会让你做赔本的买卖,这次潜入重花楼可是豁出命来的差事,若是婉容小姐连这个条件都不答应的话,你又何必白白的冒这么大的险?” 他倾身附在婉容耳边,小声耳语道: “婉容,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再难忍也不过就是一睁眼一闭眼的事情,总好过你被识破了身份,暴尸街头吧!”说完,他就勾唇笑,朝着面奴招了招手,转身大步向亭下走去。 “等等” 婉容突然出声,闭了闭眼, 伸手解开了披风,并将外衫脱了下来, 露出了欺霜赛雪的肌肤和光滑圆润的肩头,而与此同时,她的眼角也落下了一滴清泪。 “记住答应我的事,我要云舒死!我要她 死!” 第166章:置于死地 永炎对着面奴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犹豫着上前,却是俯身捡拾起地上的披风,动 作极轻的重又披回了婉容的身上,哑着嗓音道:“是在下鲁莽,唐突了佳人。卡Kа酷Ku尐裞網小姐放心 在下定然不负小姐所托,对司徒云舒斩草除根,只盼在下有命归来之时,能得小姐刮目 相看!” 婉容垂下了眸,脸上的表情莫名,而永焱则是轻笑几声,道:“难得你竟然还会怜香惜玉,如此倒显得我强人所难了!”他转而看向婉容,淡声道:“明日还望婉容你设法拖住皇兄,不让他前去重花楼,我也会派人引开莫离,到时候没了救兵,云舒就算是插翅也难逃一死了!” “禄哥哥既然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我怎么还能拖得住他?他如今知道司徒云舒还活着,恐怕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我了吧!”婉容不无失落的说 “那倒不至于,虽然他已经知道了你是谁,但是你现在毕竟还是表面上的司徒府郡主,他总不会太过强硬的驳了你的面子,而这,就是你可以利用的机会!” “好,我尽力一试! “不是试试,而是一定要办到,除非你不想让司徒云舒死!” 婉容眸中掠过阴狠的光芒,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拖住禄哥 哥!” “好!” 翌日,邺璃城都像往常一样繁华而热闹,长街上的行人摩肩接踵,道路两旁的小推贩和 商铺人声鼎沸、生意十分兴隆。人来人往的街市上,一辆藏青色的马车缓缓前行,低调 却不乏奢华的布缎和装饰在人群中尤为惹眼。 “小安子,你快点,怎么赶个车都那么磨叽?”车里身着华服的公子不止一遍的催促。 “殿…少爷,奴オ已经尽力了,现在是早上人正多的时候,能往前进就已经不容 易了。” 小安子瞧着一眼前方密密麻麻攒动的人头,不由得小声嘀咕道:“都说让晚点出来, 好避开这一段人群繁多的时间,还偏不听现在好了吧!堵在路中间了吧!要我说还真 是活该!” 永禄一把掀开布幔,眼睛微眯的问道:“你一个人在那边儿碎碎念什么呢?” 小安子立马坐直了身体,摇头道:“没有,奴才什么都没说!” 永禄很显然也看到了和蚂蚁上树一样繁多的人,不由得扶额嗟叹:“天呐,我从没 有一次这么深切的感受到,咱们大璃可真是个泱泱大国,瞧这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 乌泱乌泱的!” “都说让晚点出来了…”小安子不禁又念叨了一遍。卡Kа酷Ku尐裞網 永禄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重重道了一声:“知道了!还不快专心赶车,小 心撞到了人,我和你没完!” “是!”小安子摸了摸被打疼的后脑勺脸委屈的说。对于小安子,永禄总是格外宽容的,因为小安子在和永禄一般大小的时候,便送到了他身边当差,所以几乎他们是一块儿长大的。 蓦地,一个身着粉色彩蝶织锦长裙的女子突兀的挡在了车前,倾世绝美的容颜上表情楚楚可怜,让见者无不动容,也让小安子本就疼痛不已的后脑勺更疼痛了几分,心道怎么这个姑奶奶也跑来凑热闹了呢?真是不嫌事儿大 “吁一”他一拉缰绳,本就缓缓前行的马车顿时停了下来,马儿在距离婉容几步之遥的地方打着响鼻。卡Kа酷Ku尐裞網 “怎么给停了呢?你该不会真的撞到人了吧?”永禄半是抱怨半是揶揄的声音从马 车里传了出来。 …少爷,敏慧郡主。” “敏慧郡主?云舒?”永禄猛地掀开了帘幔,探头向外看了过来,“哪儿呢?云舒在 哪儿呢?” 小安子咽了一口睡沫,指了指前方我见犹怜的美人儿,“那儿。” 永禄一脸惊喜的顺着小安子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看到了彩蝶锦衣的凤九夜,眸 中绽放的光芒顿时弱了下去,咬牙切齿的小声说:“那是云舒吗?那分明是……小安子, 我看是最近没打你,所以你皮痒了是吧?” 小安子立刻苦起了一张脸,不无委屈的说:“少爷,奴才只说是敏慧郡主,没说是云舒小姐呀!” “你!”永禄还想教训他几句,抬眸间瞧见婉容拎着裙裾上前,一双美眸中盈着点点星芒,耀眼而迷人,“禄哥哥!”婉容轻唤,眼角眉梢都是含情脉脉。 “云…云舒,我今天还有事,不能陪你了!改日,改日我再陪你一起去赏菊!”永禄闪闪的笑着,语气里却是听不出丁点儿的真诚 婉容在心里苦笑,永禄如今果然是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她了。她面上依旧是娇俏的笑容,仿佛没有听懂他话语里婉然的拒绝,犹自上前拽住他的衣袖,撒娇道:“不要嘛!我今天就想要禄哥哥陪着!” “云舒乖,听话,我今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重要的事情?…婉容在心底冷笑,他所谓的重要的事情,还不是赶到重花楼去见他朝思暮想的云舒!现在他们明明生的同样一副面孔,为什么她偏偏就不行呢?为什么… 非要是云舒呢?为一什一么?她到底给他种的什么蛊? 见撒娇央求这一招,已经对永禄不管用了,婉容垂下眸,就在永禄以为她要妥协的时候,她突然捂着胸口,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小脸更是在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沿着边滑落。她紧抓着他的手 声音虚弱且断断续续的说:“禄…煜哥哥救…救我,救救…我! 永禄脸色微变,急忙回握住她的手 担忧的问:“婉容,婉容你怎么了?难不成是心疾又犯了?”不知怎么的,听到他喊她的名字,婉容竟然觉得无比开心,因为他还记得她自小有心疾,但这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她以司徒婉容的身份,同永禄如此亲近了!今天过后,永禄大抵会恨死她吧!可就算如此,她还是要这么做,只有云舒死了,她才有活着的希望。 她艰难的点了点头,颤抖的嘴唇不停地重复着那三个字:“救救我…救救我救我。” 永禄重重叹了一口气,把婉容抱上了马车,对一脸意外的小安子说:“还愣着干 什么?回宫请太医!” “是!”小安子应声,调转了马头原路返回了。永禄望着重花楼的方向,不由得轻叹。 说到底,婉容也是云舒的姐姐,无论她们之间有怎么样的嫌隙,亲人就是亲人,血 浓于水便是羁绊,若是日后云舒知道他对心疾复发的婉容见死不救,怕是不会原谅他吧! 第167章:调虎离山 从去上早朝开始,确切的说是从一睁开眼睛开始,永贞心头就盘旋着一股子阴云并且越聚越大、经久不散,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都阴沉了许多。卡Kа酷Ku尐裞網莫要说府里的下人不敢多言了,就连皇宮守门的侍卫瞧见他,都远远的躲了开去,甚至在朝堂之上,皇上还颇为兄父子之情的对他关切了几句,引得一众大臣侧目不已。 皇上的话是这么说的:朕瞧着你脸色不太好,永贞呀,原本你已至弱冠之年,是该为你择一位闺秀,但是无奈你皇兄尚且还未曲娶妻,所以你们就都只能推后,但是你不立正妃,纳一两个姬妾回府倒也是也可以呀! 永贞不知皇帝为何会突然提及此事,永贞真是有疑在心不能言,只得垂首拜谢:“儿臣多谢父皇好意,儿臣心领了!至于娇妻美妾,如父皇所言,皇兄尚未婚配怎的能轮到儿臣?而且父皇日理万机,就不要再为儿臣这点小事操劳了! 回府的路上,永贞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闪过皇帝阴险的笑,抓着缰绳的手不由得握的死紧。他就算欲火难耐,无法纾解,也绝对不会碰那些女人! 半年,再有不过半年的时间,待云舒及笄之后,他就请旨远离朝堂前往封地,不再管前尘往事亦不再在乎这些世俗的羁绊,然后迎娶她为他唯一的正妃。他已经为了她忍耐了那么多年,还会在乎那么一点时间么? 想到云舒还在重花楼上等他回来,永贞更是加快了骑马的速度,他要先回府然后再去重花楼。然而,在经过一条繁华的街道的时候,路边的一个乞丐不期然的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个乞丐同旁的乞丐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都是散乱的头发,褴褛的衣衫,还有脏兮兮的脸。唯一不同的是,那个乞丐的没有双手,只有包裹成团状的参布,让人瞧着触目惊心。 永贞不由得勒住了马,双眼微眯的打量着乞丐被污迹布满的脸,隐约看出了他原 本的面貌,竟然真的是那个狂妄不已,后来被黑煞割断了双手的姚卫!只见姚卫急忙朝着他扑过来,瞧见永贞停下了马,身后的侍卫疑惑的喊了一声,“爷?” 永贞抬手,驱马上前,居高临下的睨着眼神呆滞的乞丐,试着喊了一声:“姚卫?” 乞丐的眼珠动了动,机械的抬起头来,却在看清逆光中男子的容颜之后,顿时变得狂躁了起来,张着嘴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卡Kа酷Ku尐裞網 永贞这才发现,姚卫不仅没了双手连舌头都被人割了下来!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利落的翻身下马,来到姚卫面前,沉声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来到邺璃,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他隐约记得姚卫家是寒山村的大户,就算他被砍断了双手,应该也不至于沦落到要依靠 行乞度日呀! 姚卫挥舞着断了双手的手臂,圆睁的双眼中布满红血丝,带着恨意的目光直逼永贞,仿佛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一般。卡Kа酷Ku尐裞網小厮持剑上前,挡住了他袭向永贞的手臂,沉声喝道:“老实点,没听到我家爷问你话吗?” 永贞瞥了小所一眼,继续看向姚卫问道:“是不是寒山村出事了?”瞧着姚卫只是对他怒目而视,却不回答他的问题,永贞不顾他浑身的脏乱,抓住他的肩臍,厉声质问:“说啊!是不是寒山村出事了?” 许是被永贞的眼神还有周身强大的气场吓到,姚卫怔了一下,木讷的点了点头后,眼泪便从眼眶里落了下来。他大张着嘴,迫切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简单的“啊 啊啊”的声音,双眼中的恨意被恐惧取代。 永贞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郁积在心头的阴云似平也得到了解释。寒山村对他来说或许没有多么重要,但是那里的村民却是在他和云舒最困难的时候,热心接受并且善待他们的人。他们淳朴、善良,乐于助人是真如世外桃源般的存在。可是如今瞧姚卫的模样,似乎是寒山村出了什么事,而且定是不好的大事! “带上一队人马,我在城门外等你们!”永贞站起身来,吩咐道。 “是!”随从应声,继而犹豫着问道:“那舒儿姑娘那儿…” 永贞沉吟片刻,道:“这件事不要告诉云舒,若是她问起来,就说我有事会晚点回府!切记不准向她透露只言片语!" 以云舒如今的性格,若是知道寒山村出了事,怕是会软磨硬泡的要跟着他去。他倒不是怕她跟着,他只是担心寒山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太过惨重的话,他的舒儿恐怕接受不了! “是!”小厮领了命,急忙纵马驰骋而去。 这厢永贞则一人一马匆匆离开,安排在带上鬼渊阁的人马去到,毕竟自己在寒山村的身份是莫离。 而这边厢夏璃站在重花楼守卫最薄弱的后门附近,望着高高的院墙,好看的俊 眉拧在了一起。 “这重花楼一点也不想江湖人士所在的地方,连后院院墙都盖的那么高,这让人怎么爬过去呀?”殊不知人家就是为了不让你爬过去,所以才把院墙盖那么高的。 其实这院墙倒也不算太高,只是上面歇满了引路蝴蝶,只要稍有异动,这些蝴蝶就会通风报信,夏璃的武功虽然不错,但也着实不能跟嗜血修罗相提并论的,眼下他也只能望墙兴叹了。不过他可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 因为今日正是鬼渊阁阁主每月集会的时间,也只有今天鬼渊阁辖制的所有产业最薄弱的时候,所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说着夏璃着实为想办法而焦头烂额之时,重花楼阁楼处突然传来了喊声:“着火了,着火了,快来人救火啊! 第168章:云舒之“死” 夏璃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向上望去,只见顶层阁楼处浓烟滚滚,烟熏味被狂风裹挟着袭进了他的鼻翼。卡Kа酷Ku尐裞網他暗道一声不好,拔腿就朝着重花楼后门跑去,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这场火来得太过诡异,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老天爷保佑,着火的地方千万不要是云舒的房间!”他一边祈祷着一脚踢开了后院的门,引路蝴蝶一惊而起,这时候,倒也是顾不得这许多了,只见他急忙朝着阁楼跑去。 火借风势,风助火力,没过多久阁楼上的一排房子都烧做了一团,此时重花楼余下的人数并不算太多,由于莫离带着一部分人去了寒山村,自然抽调了大部分的人去了集会,毕竟那是鬼渊阁的大事。 夏璃瞧着慌作一团的下人,心中的不安就越加强烈,此时倒也没人注意到夏璃的到来,他不知道云舒住在阁楼的那件房,只能对着一片火光的房子逐个呼喊,众人此时正在争相取水,但是由于这是阁楼之上,因此取水的速度难免过慢。 “云舒—云舒……你在哪儿?”夏璃对着一片火光呼喊着,但却回应他的却依旧是噼噼啪啪的火光炸裂之声,阁楼上的房间几乎都已完全呼喊过一,却依旧没有半点回声。 夏璃蓦地靠着身后的栏杆,身体慢慢顺着栏杆渐渐滑下来,眸中暗淡一片流露出无尽的哀伤,突然他听到正对着他的那件房传来了微弱到几不可察的声音,“我……我……在这!” 这个声音就像是无尽黑暗中的一点光亮,夏璃暗淡的眸光瞬间明亮无比。想来自己还是太心急所以奔跑的时候丝毫没有听到云舒的丝毫声音,他一脚踢开了紧闭的大门,扑面而来的大火让他不由的往后倒退了两步,被浓烟呛得干咳几声,浓烟中他依稀瞧见云舒正躺在地上,火势在她四周蔓延,夏璃再次冲进了大火里面将几近昏迷的云舒横抱而起。 “离,你来了!”云舒声音柔弱的让人心疼,眸中的一丝失落却转瞬即逝,正当他抬脚要朝着门外走去时,却发现地上还有一人,他转身想要过去之时,只见中间的横梁倒塌而下刚还击中了躺在地上的那人,那人便和横梁烧作了一团,显然是无法救出来了。 夏璃瞧着怀了的云舒已然是陷入了深度的昏迷,火势比他刚进来之时烧更厉害了,头顶不时有烧焦的木头掉落下来,眼下云舒才是最紧要的,他小心而尽快的向外面冲出去。卡Kа酷Ku尐裞網 此时的云舒已经陷入了昏迷,但却有许多的画面涌入进她的脑海里,同样是一片火海一个稚子却在急切的呼喊她为母亲,紧接着便是孩子撕心裂肺的惨叫。 她的手突然紧紧抓住了夏璃,许是感受到云舒的异样,夏璃急忙喊着云舒的名字,云舒缓缓睁开眼,却头痛的更加厉害,她捂住头,身体颤抖的厉害,微弱的声音却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啊啊啊啊啊……” “云舒,云舒,你怎么了?”夏璃焦急的呼喊着云舒,但却又要十分注意周围的火势和头顶不断掉落的木头。 此时的云舒已经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了,她只觉得头像是被人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不断的往里面填充进去各种记忆,这些记忆不断的冲击着她的大脑皮层,再次让她渐渐失去了理智,再次陷入昏迷的云舒让夏璃更加担心,他只能快速的闪躲着周围的火势。 “云舒!”他大喊一声拼命的冲了出去。 大火烧了整整一个时辰,雕梁画栋的楼阁被烧成了一大片断壁残垣,里面的摆设都尽数化为了灰烬,提醒着众人方才的惨烈,有幸的是最终还是阻止住了火势继续朝着楼下蔓延开去。 等到莫离回到重花楼的时候,见到便是这样一番光景,留守在重花楼的一众人等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周遭是断壁残垣早已不能瞧出半分的昔日光景,跪立在地的人一个个蓬头垢面,脸上还有一道道的大火留下的黑色印记,身后摆着的是一排用白步盖着的尸体。 虽看不见莫离的脸但是众人却早已是瑟瑟发抖,“主上,是小的们保护不周,请主上发落!”其中一人怯生生地说道,众人皆是随声附和着,只见莫离的眸子扫视一众人等,眸中似有怒火在燃烧。 “舒儿呢?”乍然而起的一声怒喝,吓的众人急忙以首叩地,周遭一片寂静没有一个回答的声音,两身边引路蝴蝶扑腾翅膀的呼呼声。 “舒儿呢?”莫离再次暴呵,似乎要将众人挫骨扬灰一般的狠戾。 “舒……舒……舒儿小姐她……她……” “她在哪儿?”莫离不耐烦的一把抓住说话人的衣襟,双眼像是发怒的狮子瞧着说话人。 “她走了!”那人慌忙说道。 “走了?走去哪儿?”莫离其实明白此人说的意思,不过是固执的不愿承认罢了。他依旧喃喃道:“不可能走的,你告诉我她在哪儿?你快告诉我!” 那人不再说话,只是颤颤巍巍的将自己的手指向了那盖着白布的其中一具尸体的身上,莫离一顿一顿的将头看向那具尸体,而那刺目的白色就像是一根针刺穿了他所有的伪装,他的手无力的耷拉下来,站起身缓缓地走向那句盖着白布的尸身。 他的脚像有千金重,怎么也提不起来只能紧贴着地面前行,像是魔怔一般反复说着,“不可能,不可能……” “晚娘呢?晚娘呢?”人群中的阿力来回穿梭在众人之间寻找着晚娘的踪迹,可所有人都说没有见到晚娘,怀疑也已经去了。 “不会的,不会的,晚娘……晚娘……”阿力不相信的四处寻找着,楼里楼外的四处奔跑着。 而莫离走到那句尸体的旁边,伸出去的手颤抖不已,蓦的在揭盖白布的一刹那,他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 一支紧握在尸体手中的簪子引起了莫离的注意,那是一直玉兰簪子,并不算是十分贵重,但却十分别致,更重要的是,这是莫离在花旗镇游玩时,见云舒喜欢便买下来送给她的,她一直随身带着,一刻都不曾离身。 “主上!”身后的黑煞关切的轻唤一声。 莫离摆摆手,但是心却像是在被无形的大手撕扯着,他感觉心跳都已经骤停,眸中席卷起愤怒的光芒。 第169章:一往情深 他一拳头重重地击打在地上,“阴谋,一切都是阴谋!”他的声音阴冷却又充满了怒火,从他在街上遇见姚卫开始,再到后来带着人急忙赶往寒山村,却发现寒山村子被血洗,再到重花楼莫名其妙的起火,并且起火的源头就在云舒所在的那间房子,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一切都是别人设好的局,只等着莫离朝里面钻。 或者说这个局一开始就是为云舒设的,为的便是要了他的命。 只是眼下的莫离悲伤难抑,他着实不愿意眼前发生的一切,现在的他丝毫没有想要去想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了这一切,他手中紧紧攥着那支簪子,冰冷的面具下有一滴晶莹。 他瞧着眼前与已经焦黑的尸体,他不相信云舒就这么死了,明明在出门之前,她还开心的像只小猫在他的身边跳来跳去,撒娇着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怎么会变成眼前这幅模样呢?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不相信你就这么死了,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没理由会是这样一个结果的,不会的!”冷冽的气息自他的周围散发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他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兀自抱起了地上那具焦黑的尸体,缓缓的朝着断壁残垣走去,“今日起谁都不许来打扰我,违者,杀!” “是!” “今日守卫之人,杀!”幽幽的声音响起,莫离早已带着那具焦黑的尸体归于一片墨色。 夜已深,贞亲王府周遭一片寂静,房间内,永贞吧把“云舒”尸体轻轻放在锦床之上,他拉起身边的锦被为他盖上,动作轻柔的好像这不是一具已经烧焦的尸体,倒像是在呵护一位沉睡中美人,他缓缓在床榻边上坐下,眸子里荡漾起如水的温柔。 他又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冷峻的容颜上无边的悲伤蔓延开来,“说好要等我回来的,你怎么就……就……食言了呢?” 永贞哽咽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泪水在眼眶打转,“都怪我不好,没有看穿有心人的调虎 离山之计,オ会匆忙赶去了寒山村,把你一个人留在重花楼里,给了敌人以可乘之机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掉以轻心,都怪我麻痹大意,所以如今我受到了惩罚,只是要杀要剐都可以,为什么上苍偏偏要把你带走呢?你没有错!你没有错呀!你明明那么善良” 永贞从床畔滑落了下来,背靠着床边, 面上是前所未有的颓丧和哀伤。你知道吗? 秋狩那一日,我被永禄拦了个正着。他质问我天下有那么多的女人,环肥燕瘦随我挑选,可是我为什么偏偏要和他抢你,明明是他先遇到你的! 可…感情的事情哪有什么先来后到?遇见了 爱上了,便应该不顾一切相守一生,而且分明是我先于他一步遇到你的!” 想起他们的初见,凤七寻还只是一个扎 着羊角辨的小女娃,生的粉雕玉琢,好不可爱。卡Kа酷Ku尐裞網 两个人都是不大的孩童,天真使他们不像那些或畏惧或不屑,她也他的宮人一样远离他,而是拉扯着他的袍袖笑容纯真的问:“你能飞到天上去吗?” 这么多年,哪怕他时刻被皇后母子打压,但他还是会派人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然后事无巨细的告诉他。他知道她的蛮横,更知道她的善良和心底深处不为人知的脆弱。 他无意于打搅她的生活,于是便只是作为个旁观者,看着她一点点成长,最终出落得玉立婷婷,风姿妍丽。 如果不是那日见她被嫡姐欺侮,永贞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再和她产生任何交集。而就是那一次短暂的接触,让他 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了。只是皇后母子是永远不可能让他迎娶云舒的,因为不管嫡庶她都是司徒家的女儿,皇后又怎么可能会助长他的势力呢? 所以他希望能用一种不一样的面孔接触她于是他幽默、搞怪、甚至自恋成狂,并且对云舒时而无奈的表情情有独钟,这就是他的另一个身份—莫离。 永贞一直想寻得一个合适的机会,把 切对云舒和盘托出,只是没想到他满腔 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她已经魂归长天不复还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分明有晶莹 剔透的水珠自他泛红的眼眶滚落,砸在了他紧握成拳的右手背上,灼烧一般的疼痛! “舒儿…舒儿…你若去了,我此生再也 不会爱上任何女子! 重花楼失火的消息传进宮里,已经是子 时宵禁的时刻。永禄顾不得所谓的宫规官法,直接疯了似的骑马沖出了宫门。他到底是当朝太子,就算没有令牌,也着实没有人敢硬拦着他,所以一人一马很快就消失在了莽莽夜色中 “都傻愣着干什么呀?还不快跟上去保 护?殿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就都等着陪葬吧!”小安子尖着嗓子,沉声呵斥一旁还没反应过来的禁卫军。等到禁卫军也骑马追 着永禄而去了之后,他オ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瞧我这张嘴,胡说八道什么呢?太子殿下龙子龙孙,自有神明庇佑,怎么可能会出事呢?臭嘴!臭嘴!该死!”说话间,他又给了自己俩嘴巴子,然后望着早已人影全无的官道,摇头叹道:“唉,这情之一字,果真害人不浅吶!若是遇上了,任你是天王老 子,躲不过就是躲不过!”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赫连煜已经骑 马飞奔至重花楼。在得知永贞带着云舒离开之后,便又马不停蹄朝着贞亲王府。 如果不是门楣上挂着的龙 飞凤舞的写着“贞亲王府”四个字的朱漆匾额,他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只见偌大的府邸,里面竟然没有一丝光亮,全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像是一只隐在黑暗中的巨大的怪兽。 虽然现在已近深夜,但是这样暗无半点 灯芒的王府,未免有些太过诡异了些。 永禄不由得一颗心渐沉进了谷底,仿 佛心中一早的怀疑最终得到了确认一般。他弃了马,踉跄着上前,用拳头狠狠的砸着紧闭的府门,"“开门!开门!开门! 过了许久,厚重的木门才岐呀着打开了 探出一张皱眉的面孔,不耐烦的说:“谁啊!大半夜的敲敲敲…呃,太子殿下!”下人浑身一个激灵,急忙跪了下来,“奴才参见太子殿下,刚才是奴才有眼无珠 永禄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推开大门 走了进去,并且径自朝里面走去。 “殿…殿下…你是要去哪里呀?”下人在他身后大声喊着。 许是下人的喊声太大,向来晚睡的老管 家从房间里出来了,一瞧见横冲直撞的永禄,顿时在心里叹了一声,急忙迎了上去“殿下,老奴给殿下请安!殿下,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情,还是明日再说吧!” “少废话,永贞呢?永贞现在在哪儿?” 永禄瞥了他一眼,冷声问道。 老管家裝作没有听到他的问话,犹自叨 念着:“如今宫门怕是早已关闭了,殿下不如就在贞亲王府上将就一晚吧!老奴派人给殿下收拾一间最好的客房。 “闭嘴!”永禄沉声斥道,疾步拐过回 廊,来到了永贞居住的小院前,然后整个人就像是被谁点了穴道一样,直挺挺的钉在了原地! 永禄蓦地谠得周身一阵寒凉,仿佛瞬间置身于隆冬的冰窟,寒意从脚底直蹿 向了头顶。 瞧着他濒临崩溃的模样,身后之人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永禄冷声问道。 第170章:你敢威胁我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永禄还未来得及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听见身后的老管家的声音,“云彻将军,您怎么来了?” 永禄这才知道身后之人是云彻,于是低声对云彻说道:“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殿下应以大局为重,着实不该如此轻率!”云彻说着便悄无声意的解开了永禄的穴道。卡Kа酷Ku尐裞網 这时候只见老管家早已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殿下,今晚不如就在王府讲究一晚吧!”说着便要打发了身后的仆人在前方引路。 “殿下,您是否忘了宫中还有急事尚未处理?”站在一旁的云彻小心的提醒道,永禄这才反应过来,若是待着此处,不是正好收到别人的监视吗?这自然是极为不妥的,于是连忙附和着云彻的说辞,两人便朝着府外走去,暗自忖度着,永贞如此在意云舒,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毕竟来日方长。 刚刚走出王府不久,云彻就将自己打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永禄,说是云舒已经去了。 “你骗我!”永炎蓦地转过头,冷冽的眸光直勾勾的盯着身后的云彻,厉声道:“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难道为的便是要我相信云舒已死?” 云彻皱眉道:“殿下,云舒姑娘不幸被火烧死,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我也知道殿下定然很难接受,可是殿下您不能冤枉我,若是可以我早便出这样的谎话又何苦见你如此疯魔! “不!”永禄摇着头,绶绶后退着道:“我不相信!这一切肯定都是假的!是假的!永贞呢?永贞在哪儿?我要去找他!我要问问他,到底把云舒藏到什么地方去了!”说罢,他就转过身,踉跄着向王府的方向跑去。 云彻只得在原地摇头叹息,本以为永禄是会以大局为重的,可是没想到竟然对云舒用情如此之深,他自是不打算再次追回永禄了,让他亲自确认云舒已死,于他未尝不是件好事。 “殿下……”老管家见疾步跑来的永禄,正想上前阻拦,却被禁卫军挡在了身 前,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永禄消失在拐角尽头。卡Kа酷Ku尐裞網 “永贞!永贞你出来!你把云舒藏到哪里去了?永贞!”永禄已经连皇帝都不想称呼了,直接呼名唤姓的喊他,然后大步走到房前,一把推开了镂花的房门,又厉声喊了一声,“永贞!” 房间里同样是漆黑一片,永禄接着从窗外射入的不甚明亮的月光,依稀看到床畔 靠坐着一个人,看身形以及模糊的脸部轮廓,可以判断是永贞无疑。 他大步走到永贞面前,居高临下的睇着他,沉声质问道:“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放开云舒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不可能,你知道吗? 永贞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叫嚷一样,保持着靠坐的姿势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没 有抬一下,他的无视惹怒了永禄,后者一把抓住他的前襟,直视着他说:“永贞,你究竟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我让你把云舒交出来!你把云舒交出来!你…… 话还没说完,他紧抓着莫离前襟的手就被隔开了,莫离抬眸看了一眼此时怒气冲冲的永禄。嘴角泛起一丝清冽的浅笑,“皇兄,你到底再说什么?云舒小姐不是好好的在司徒府么?怎么跑来了我这贞亲王府要人,也真是奇了!” 永禄用力一甩袖袍,“哼,永贞你就别再装了,我已经知道了你所有的事情,若是你肯乖乖交出云舒,我倒是可以考虑不告发你!” 永禄原以为永贞听到这些话便会吓的不清,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个伪装的永贞,只见他眸光轻转淡淡道:“臣弟的却不知皇兄所说为何!我这里也的确没有你要找的人,还是请回吧!” 永禄见到他丝毫不受自己的威胁,便自己着急的在房间里四处找开来,“云舒……云舒……” “皇兄,你这三更半夜大闹贞亲王府,只为一个女子传出去真不知道群臣会作何感想呢?又会不会怀疑你到底是否堪当大任务呢……” “姑苏永贞,你竟敢肆意污蔑当朝太子,你就不怕别人告你个以下犯上吗?” 永贞不愿再多做口舌之争,“皇兄,请吧!”永贞说着将手朝着门口一指,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 永禄何许人也,自小便是被众人捧在手掌心里长大,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于是他眸光一转俯在他耳边轻声道:“莫离,你好猖狂呀!” 此话一出,只见永贞眸中闪过一丝寒意,但转瞬便被和煦的笑意所替代,只见他目不斜视的瞧着永禄,“皇兄说的什么,臣弟着实不明白!” “好,最好与你没关系,从今天起我便会盯紧这个鬼渊阁!” “皇兄盯紧谁跟我确实没多大关系,但是据说这个鬼渊阁连父皇都忌惮三分,皇兄还得小心,切莫引火烧身!” 永贞此话一出,倒是惹恼了永禄,“你……你敢威胁我!” 永禄的怒气却是在永贞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丝毫没有半点惊讶之意思,依旧用着从容的语气,“皇兄可是误会臣弟了,我也不过是为皇兄好罢了!” 永禄虽然心中有气,但是现在着实也没有半分证据来证明永贞就是莫离,况且瞧着眼下的情况,永贞定时将云舒藏起来了,自己在留在这里也是百害而无一利,十分的被动,于是摔门而出。 “殿下,臣早就说过你这样做毫无用处!”未央宫宫殿内,云彻瞧着永禄又急又恼的样子,定然是知道了永禄在里面吃了瘪。 “姑-苏-永-贞,看来是我小瞧你了!“永禄一字一顿的说着,那样子倒是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是他伪装的太好了,接下来,我们可不能小瞧了他,他的身后可是鬼渊阁!我们一切都得格外谨慎!”云彻端起身后的茶一饮而尽,“还望殿下日后小心行事!” “鬼——渊——阁!”永禄的两只手紧紧攥起来。他着实没有想到,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受尽打压的纨绔王爷会是实力不可小觑的江湖组织的主上,这不得不让他感觉自己如临大敌。 第171章:幕后黑手 永禄走后,王府又陷入了一片宁静,管家在永贞门外徘徊了两步,试探性的唤了两声,“王爷、王爷!” “无事,你且下去吧!”听到永贞的声音幽幽的从房间内传来,管家这才长舒一口气转身朝着小院外走去。 “管家,我身体不适明日起便不会去早朝了,不必要的大臣拜访也免了吧!”永贞清冷的声音制止了管家正欲向外走去的脚步,“王爷,您……” “无需多言,下去吧!”永贞打断了管家的话,永贞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眼下他着实不想再去虚与委蛇,费心伪装,现在的他只想与云舒在一起。 听到管家脚步声渐远,永贞起身走到一个通体透白的羊脂玉瓶旁边,轻轻转动此瓶,只见那堵墙缓缓开启,在他走进去之后又悄然合上恢复如初。 密室里,灯火通明,传来一阵阵好闻的檀香的味道。 永贞眸光轻转,看向榻上盖着锦被的尸体。卡Kа酷Ku尐裞網他转过身,又把锦被向上拉了拉,幽幽地道:“舒儿,你是我一个人的,谁都别想把她抢走!”继而用更加温柔的眼神看着榻上的尸体,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起来,“舒儿乖,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 的,你就躺在这里就好,咱们哪儿都不去!” 他的动作的轻柔的就好像这榻上躺着的不是香消玉殒的佳人,而是一个依旧美丽端庄的美人。 “舒儿?”永贞突然面露哀伤,声音哽咽,“舒儿,你醒醒,你快醒醒,现在没人再打扰我们了!”他的声音凄婉的近乎哀求,只是榻上那具焦黑的尸体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醒过来的。 他伸出手拉起那双已经烧焦的手,“舒儿,你知道吗?我还为你准备了礼物,你要是见了一定会很开心的!”永贞说着便起身朝着密室的另一个房间走去那间房里墙壁上挂满了云舒的画像,春日里的云舒拈花一笑,夏日里的云舒侧躺小憩,秋日里的云舒红叶相伴,冬日的云舒踏雪寻梅,一副接一副的画前摆放着的都是上等和田玉做成的各类饰品,大到瓷瓶摆件小到耳坠簪子都是上等和田玉制成,这些都是他为云舒寻得的。 这些东西一排排地列着,像是士兵一般在守卫着一件神圣的物件,永贞缓缓走去,他就好像又瞧见了云舒正笑意隐隐的走来,他面带微笑终于停了下来。那如血一般的红色映入他的眼帘,他身后轻轻摩挲着,那就是他为云舒精心准备的礼物。 永贞伸手不停的摩挲着,指尖游走在金丝风羽中,凤冠上的珠宝玛瑙此时依旧灿若光华,永贞不禁模糊了双眼,这是再次见到云舒之后,他便决定此生定要护他周全,于是命人制作了凤冠霞帔,从丝线到布料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图案也会他命绣娘们修改了数十次,然后的每一年他都会按照自己见到的云舒的模样修改尺寸。 想着念着,他的眼前仿佛瞧见了一身凤冠霞帔的云舒微笑着像他走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时永贞的眼角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 “主上!”黑煞的声音使得永贞不得不赶紧拭干泪水,他捏了捏鼻子缓缓转身,声音波澜不惊道:“你来了!” 身后的伶儿也拜见了主上,她原本就是永贞费心安排进去保护云舒安全的,如今人已不在,自己确实应该回来接受处罚,“主上,属下办事不力,任凭主上处置!” 黑煞掠过伶儿时面露一丝忧色,小心地观察着永贞的脸色。 “罢了,你在司徒府中有何发现?” 黑煞悄悄舒了一口气,不知是沉浸在悲伤中的永贞无意于其他还是眼前这个主上真的不似之前的冷血,至少伶儿是性命无忧了。 “回主上。司徒府大小姐好像和和亲王私交甚密!” 和亲王?永贞暗自腹诽着,难道这件事情与他也有关系,又或者说永炎一直与婉容合谋害的云舒坠崖,因为他始终不相信就凭婉容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能想到易容之后取而代之的主意,看来这幕后操纵之人便是他了,他还真是好计谋啊!这样做便又了婉容的把柄,这不就相当于扼住了婉容的命门,日后还不得乖乖听命于他,以丞相夫妇对婉容的宠爱,他不仅得到了丞相府的势力,还会得到国公府的支持,果然是好心思。 “知道了!”永贞云淡风轻的说着,黑煞倒是想到在来王府的路上恰巧遇见了悲伤难抑的永禄,只见他颓然的骑在马背,突然大吼了一声:“不会的!” 那时黑煞暗自在心中想到,若是自家主上也能像太子殿下这般,大声甚至激烈的发泄出来也好,而他总是就这么闷声不响的,总让人心生不安。 “小姐难道真的……真的……”站在黑煞身后的伶儿终究是没有说出那个字,只见黑煞轻轻的点了点头,伶儿的依旧是不相信的,他不相信自家小姐从那么高的悬崖坠落都能活下来,那必是有大大的后福,怎么会就如此轻易的死去。 “你去瞧瞧她吧!”永贞伸手指向那具焦黑的尸体。 “小姐!不会的……不会的……”伶儿扑倒榻前,难以置信的摇头,她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焦黑无比的尸体会是自己的小姐,“怎么会?主上,不会的……” 永贞轻笑了几声,笑声里有太多凄凉也有太多绝望。“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舒儿!我是杀人凶手!我是杀人凶手…” 永贞狠狠手中紧紧捏着嫁衣的一角,咬着牙说:“早知道…早知道云舒在重花楼会遭遇不测,他当初就算是倾尽全力,将所有的兵力都放在重花楼,我绝不会再离开半步!” “主上,舒儿姑娘死了,你就算抱着她的尸体过活,她也不会活过来的!”说完此话,黑煞依旧瞧见永贞在极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他又开了口,“主上,若是想哭,您就大声的哭吧!只是希望您哭过之后早些振作,才能为舒儿姑娘报仇呀!” “无妨,你们都下去吧!”永贞终究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因为他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软弱与崩溃,因为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 第172章:永远不会娶你 不知是蛊的力量太强大,还是说永禄真的是对云舒的情谊日渐加深,他对关于云舒的一切都是格外在意和关心,若不是云彻一直在身后提醒着他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份,他不知道该有多疯魔。 这日,永禄对着众人说要回宫便匆匆辞别了众人。 说是回宫,但是永禄骑马驰騁过十字街口的时候,却是驱马向和皇宫相反的方向 而去。识路的人都知道,那个方向是通往司徒府的。 彼时的婉容正坐在梳枚台前,雕花的铜镜中倒映出女子心不在焉的脸。眉头紧蹙, 樱唇紧抿,仿佛有万千的心事积压在心头。 “小姐!”丫环莲儿推门走了进来,“刚得到最新的消息,云舒已死,重花楼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丧葬事宜了。” 婉容心下一滞,静默了片刻,随机开始放声狂笑了起来。“死了!她死了!她终于死了!司徒云舒,你再也威胁不到我了!司徒云舒……” “小姐,小心隔墙有耳!”莲儿提醒道。 婉容轻瞟了她一眼,满不在乎的说:“怕什么?这盼云居里如今都已经换成了我 的人!再说了,就算被人知晓了又如何?司徒家现在就只有我一个嫡女了!哈哈哈哈哈!” 莲儿眸中的鄙夷一闪而逝,随即垂眸道:“恭喜小姐!” 婉容勾起唇角得意的一笑,看向铜镜中喜形于色的美人儿,突然心情大好。卡Kа酷Ku尐裞網“莲儿!”她语气轻松的唤道,“过来帮我梳妆打扮,今天本小姐心情好,咱们出去逛逛!” “是!”莲儿略一施礼,上前拿起桃木梳,细细的梳理起了女子及腰的青丝。 “小姐。”另有丫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什么事?” “太子殿下差人禀报,说王府门外等小姐您!” 婉容闻言眸色微沉,稍稍思考了片刻,淡声道:“你去回绝了他,就说我今天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还请太子殿下海涵!” “是!” 莲儿帮她盘好了发髻,拿起一支流苏长簪嵌在了右侧,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小姐不是一直很中意太子殿下的吗?怎么今天反倒拒之不见了呢? 婉容冷哼道:“这云舒オ死,他就跑来了丞相府,除了兴师问罪还能来做什么?我可不是傻子,这时候出去见他不是自讨没趣么?还是先等一阵子,等事情过去了再说吧! “小姐就不怕这么做,会被殿下认为是做贼心虚吗?” “心虚?”婉容挑眉,“我心虚什么?人又不是我杀的?再说了,那重花楼着火的时候,我可是因为心疾复发而躺在太医院的床上呢!” 话音才落,刚刚那个小丫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姐,太子殿下说了,如果这次小姐不肯出来相见,那么就永生永世不要再见面了!” 婉容眸色一凛,沉声道:“你告诉他,我待会就过去。”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当面质问我了!好我这就出去见他一见,我就不信这明明不是 我做的事情,他还能硬是栽赃嫁祸给我不成。 婉容气呼呼的站起身,快步走出了房,向丞相府的正堂走去。 正堂内,永禄正在来回踱步,抬眼间瞧见婉容走了进来,于是大步上前,一把 搜住了她的皓腕,冷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她可是你的妹妹!虽非同胞,但却也是与你共同成长的妹妹,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婉容挣脱他的钳制,操着自己泛疼的手腕,说:“殿下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我究竟是做了什么让殿下这么恼火呢?” “事到如今,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傻?难不成你想告诉我,昨天你当街拦车只是巧合?你心疾复发也不在预料之中?” “当然了,这世界上本来就有太多的巧事,所以オ有了那个巧字。”她挑眉睇永禄,男子的怒视和眸中的恨意,像是一柄匕首,狠狠刺进了她的心房。饶是如此,她还是笑容清浅的说:“不然殿下莫不是以为,我的心疾复发也是我可以控制的吗?” “你!” 永禄紧盯着面前阴险浅笑的女子,第一次觉得生得同一张脸的两人,性格品性居 然能有如此大的差别。 他蓦地冷笑,语气里裏挟着难以言喻的愤怒,“我真的没想到,你 竟然会是这么恶毒的女人!为了保住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你居然可以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杀害自己的至亲之人,我真是看错 了你!司-徒-婉-容!” 婉容脸上的表情一滞,旋即恢复了正常,“殿下,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了她?毕竟她那般自视甚高的女子结下的仇怨可还真不少,想置她于死地的人更数不胜数,怎么就确定是我了呢?” 永禄冷哼,“这还用说吗?云舒死了,受益最大的人就是你!所以除了你,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这么做!婉容,你想要权利和财富,这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杀了云舒。” 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永禄还是认定了自己就是凶手,婉容干脆不再掩饰什 么了。她亦是勾唇冷笑,眸光狠辣的说:“她不死,你的心里永远都不会有我的位置!我不知道你从何时开始竟然对她有了那么深的感情!” 永禄不禁倒退了一步,难以置信的问“所以你就杀了她?就因为这么一个理由?” “这个理由还不够吗?还有什么理由比所爱的男子会被别人抢走更合理的吗?禄哥哥,我那么爱你,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从不对我倾心?就连这一个月来的可护和体贴,都是因为我顶着云舒的身份!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能得到你全部的青睐,而我却一无所有?敏惠郡主的名号是她的,就连你都是她的,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所以我要杀了她,我要夺走她拥有的一切,包括你!” “你以为你杀了云舒,你就可以得到我了吗?”永禄眼神饱含恨意,那些恨意是刀是刃,一寸寸的割破了婉容的心,“司徒婉容,我现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一辈子,我的心里只有也只会有云舒一人,你可以得到她的名姓,甚至可以得到她的身份,但是你休想得到我!我就算是孤独终老,我就算是死,我也绝不会娶你为妻!” 他字字決绝,每一个字对于婉容而言都是深入骨髓的痛,痛彻心扉。泪水无声的 涌进了她的眼眶,汨眼模糊中男子毅然转身步伐坚決的拂袖而去。 永禄刚一走出丞相府正堂,迎面瞧见了匆忙赶来的玄凌。玄凌双手作揖,客气的 道:“老臣不知道太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他瞥了玄凌一眼,冷哼道:“免了!相爷有那个时间寒睻请罪,不如多教一教自己的女儿!”说罢,他再不停留,径直离开了丞相府。 站在玄凌身后的夏湘影望了望着永禄远去的背影,又瞧了瞧呆立在正堂中央,梨花带雨的婉容,皱眉问道:“怎么回事?莫不是惹得太子殿下不悦了?” “不悦?”他见到我就从来未曾开心过,一直便是如此,又何来不悦之说?”婉容冷笑反问。 瞧着玄凌因为她的话,脸色渐漸铁青,婉容垂眸屈身施礼,“父亲、母亲若没什么事,女儿这便告退!”说完,也离开了正堂。 第173章:只能成为过去 其实达官显贵拥有一两间密室这原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永禄自然是也能想到这里,只是永贞确实一门心思的想要将云舒藏起来,永禄碍于大璃朝太子的身份也着实不便过于出格,这样不仅找不到云舒,就连自己都有可能难逃责罚。 永禄的这个想法只有一点是对的——云舒在密室,但是却不在永贞的密室,更不是永贞要藏起来而是自己想要躲在暗处。 “夏璃,你为何愿意帮我?”国公府密室内的云舒斜倚在锦榻之上,伸手接过夏璃手中的药碗,白皙的手指拿着瓷白勺子轻轻搅动,声音虚弱且冷漠。 “因为我们是朋友!”夏璃声音很轻,依旧是一副儒雅的翩翩公子的模样,可就是这样的面孔才让云舒更加鄙夷和厌恶,她宁愿夏家所有人都是丑恶的冷漠的,这样在最后复仇之时才能毫不留情的一网打尽,这样自己就不会有丝毫的愧疚之情,但是现在这个叫夏璃的人竟然救了她,而她向来是一个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看待这个世界的,“朋友!我早就说过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而今你救我究竟有何目的,说罢!” 云舒的眸中泛起一丝警惕的目光,多年来的后宫沉浮早就让他对人心有了极强的防备心理。卡Kа酷Ku尐裞網 夏璃轻叹一口气,瞧着眼前这个已然恢复记忆的云舒真是让人惋惜不已,曾几何时,他是那么希望她能恢复记忆,记起他来,而如今记起来了反而更加生分。若是可以他倒是愿意再次认识那个单纯善良的云舒,只可惜时光难倒回。 他轻叹一口气缓缓道:“在下救司徒小姐不过是因为你之前救过在下的性命罢了!除此别无其他!” 云舒一听倒是想起了这样一桩往事,顿时安心了不少,“夏公子也算是知恩图报之人,这件事以后我们自然两清了!”云舒说着将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顺手便放在了身旁的矮几之上。 自从被夏璃救了回来,云舒便在这密室里休养,如今身子已经好了不少,身体也松泛了许多,而就是那场大火让她想起来过去的所有事情,她再世为人还有血海深仇尚未得报,她又怎能一直安心待在着密室之中。 “多谢夏公子这几日的照拂,云舒就此作别了!” “你这便是要走?”夏璃瞧见云舒拾掇自己衣物的模样便不由有些担忧。 “是的,我还有许多事情尚未处理,必须得走!”云舒从容的语气中带着决绝。 “你能去哪儿?难道还想去重花楼?还想去找他?可是众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夏璃的情绪有些激动,因为他早已听说鬼渊阁阁主因为云舒的死而悲伤不已,鬼渊阁大小事务都交由了十二修罗打理。 云舒的嘴角一丝清冷的笑意,“死!我不是早就已经死了么?就死在了秋狩之日。况且你看还像云舒么?”云舒指甲死死的嵌入了木廊之中,眸中氤氲起一种令人恐惧的恶意。 “司徒姑娘?”夏璃不自觉的轻唤了一声,眸光中噙满了对云舒的担心。原来当日就在夏璃 救云舒出来之时,后者虽然是保住了一条命,但是左脸却被烧伤。 只见云舒缓缓抬手,轻抚如枯枝爬满了半张脸的伤疤,那应是一张出尘绝丽的脸,水眸清澈,皮肤白皙,眼下连她瞧见自己都怕,“我为什么要去重花楼?那可是勾栏之地。” “你?难道你不记得重花楼了?你还记得莫离吗?”夏璃见她十分疑惑的询问自己为何要去重花楼,显然是不记得了,这倒是让夏璃有些惊讶。卡Kа酷Ku尐裞網 “莫离?你怎么会知道莫离?”云舒十分担忧的看着夏璃,难道自己偷拜莫离为师的事情被夏璃知道了。 “你真的不记得失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了么?”夏璃皱眉问 云舒挑眉反问:“怎么?难道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特别需要我记住的事情么?”她眸光淡淡睇和夏璃,刻意在特别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莫离!莫离你一直和他在一起,你真的不记得了?” “莫离?你的意思是是莫离救了掉下鹰嘴崖的我,还把我带到了重花楼?” 夏璃点点头。 云舒对昔日所发生的一起没有一点印象。心想这大概就是天意吧!无论当初发生了什么,随着她记忆的恢复,该磨灭的也终将磨灭了!她现在的目标就是复仇,而心怀仇恨的人是绝对不能被儿女情长所束缚的。 “重花楼现在怎么样?”她随口问起。 “他们好像认错了人,把不知道是谁的尸体当做了你,所以我才说在他们的心里你已经死了。哦,你不打算告诉莫离你还活着?”夏璃试探性的问道。 “不必了!”云舒干脆的拒绝,与其让他们看到一个毁掉容貌的我,还不如让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况且很多时候,死人比活人更好办事。 瞧着理智占了上风的云舒,听着她言之凿凿的话语,夏璃不由得问道:“难道你就不担心莫离因为你的死大受打击,然后意志消沉,一蹶不振?” 夏璃的担心,云舒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比起相信莫离,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你说的可是鬼渊阁阁主,是江湖中的嗜血修罗,他那般的男人,岂会为了随随便便的一个徒……哦……女人就意志消沉,一蹶不振?再说了若他真是那样有情义之人,他也坐不到今天的位置了!” “你说的的确没错,可是……你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女人,依我看,应该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了吧?” 云舒抬眸,沉敛如同幽湖般的眸子逡巡在夏璃的身上。似乎从他如斯儒雅的荣眼中看出些许玩笑的意味。 “最爱的女人么……”云舒不屑的轻笑,冷酷如莫离,当真还会懂得爱与不爱么。 夏璃在云舒凄厉的眼神逼视下,不由地移开了眼睛,小声嘟囔道:“干嘛一副对此嗤之以鼻的模样?莫离就是喜欢你,连我都看得出来,要不然他为什么舍生忘死的救你,还把失忆的捧在掌心。” 如今恢复了记忆的云舒,却好巧不巧的将那段时间同莫离的朝夕相处忘得一干二净。更不记得他们之间腻的出水的甜蜜,在云舒的记忆里,莫离还是那个突然出现深不可测的师傅,,而不是那个疼她宠她,对她无比偏爱的离——毕竟连她自己都不再是那个天真单纯,对他深信且信赖的舒儿了。 “好了,无论当初发生什么,从我记忆恢复的那一刻,一切都已成为了过去,一切也只能成为过去……”云舒眸光坚决的说。 第174章:你不必对我这么好 夏璃望着云舒坚定却陌生的眼神突然很想替莫离鸣不平。同为男人,他明白有些感情一旦付出了,便是怎么都收不回来了,而莫离无疑是对云舒动了情,而且用情至深。 他们在一起的那一个月那么真实的存在着,可是却被她一句一切都已经变成了过去而生生抹杀,让那些真实的存在变成了残忍。 “你或许觉得一切都可以成为过去,但别人不一定会这么觉得,尤其是湘莫离那样的人!要知道,你的死对他的打击,远比你想象中的沉重的多。”夏璃顿了一顿,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人皮面具,轻放在了她的手边,语重心长的道:“你可以选择去看他一眼,也可以选择对我今天所说的话充耳不闻,甚至可以选择扔掉这张人皮面具,只是你不后悔就行……我言尽于此,你好好休息吧!” 说罢,夏璃意味深长的睇了云舒一眼,迷而抬步向门外走去。 云舒把视线放到了面前铜镜中的女子脸上,眸中的神情几多变换。最后幽幽的叹息了一声,伸手拿起了一旁惟妙惟肖的人皮面具。 “呵,司徒云舒,你终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她如是想。 子夜时分,邺璃城的长街上一片寂静,不见了白日里推贩的叫嚷和行人的喧闹,整座城池都仿佛陷入了极深的沉睡中。不时有打更的敲着木梆子经过,声音起伏的高喊着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重花楼早已没有往日的热闹,门前挂着白色的灯笼,门匾上也挂着白练,两旁的柱子上贴着写有丧葬之词的对联,使整个重花楼看起来都阴森森的,越发的像极了勾魂索命的阴曹地府。 倏然间,一道黑影如风般闪过,看身形娇小,似乎是一个女子。不过几个起落之间,黑影已经潜进了重花楼里。楼里也是一派缟素之色,而且极其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 黑影在院中巡查过一番之后,停在了莫离的房门前,用手试着轻推了推房门,没想到,房门居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黑影犹豫了片刻,闪身进了房间。突然,个声音从她肖后响起,连带着有一只手钳住了她的喉咙,“什么人?” 黑影刚想开口解释,却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酒气,而身后之人犹自呵斥道:“大胆小贼,连我的重花楼都敢闯,真是活腻了!本阁今日便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闯!”说话间,他的大手渐漸收緊。 黑影想要掰开他的手,无奈男女力气差别太大,而且她的功夫远不及赫连沣。虽然后者喝了不少的酒,但这似乎并不影响他杀人的实力。 “莫离……”黑影无奈轻唤。卡Kа酷Ku尐裞網 身后的莫离身体一震,声音似乎有些发抖,还有些难以置信,“是你吗…舒儿…是你吗?” 黑影趁机挣开他的钳制,一个闪身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只不过在借着窗外的月光, 看清楚面前男子颓丧的模样时,她不可抑制的有片刻的怔愣。 贞亲王,莫离竟然就是贞亲王,怎么会!恍惚间她又瞧见那个偏僻宁静的小山村了依稀也是一张这样模糊的脸。云舒使劲摇了摇头,而莫离则一个踉跄到了床边,这是几乎已经可以完全看清了此人的脸。 就是永贞,这令云舒十分惊讶,但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 眼前这还是那个杀伐果敢,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嗜血修罗吗?又或者说还是那个记忆中纨绔俊朗的永贞吗?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贵气凛然的贞亲王吗?现在的他一身银色里衣,发丝凌乱,胡子拉碴,布满血丝的双眼好像许久都不曾安眠了。 她望着他,他亦看着她。 “是你吗?舒儿,是你吗?”他依旧固执的问着,却不再有丝亳动作。与其说是担心伤到对面的人儿,倒不如说是害怕强行上前摘掉对方的面巾后,得到的却是更大的失望。 不知怎么的,云舒莫名的感觉到心口一阵高过一阵的疼痛,似乎是那被遗忘的记 乙在作祟,在心疼这般模样的莫离。 她在心底幽幽一叹,伸手摘下了蒙脸的面纱,“是我,可……” 莫离皱眉轻笑,眸间氤氲开了交织着的复杂情绪,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他踉跄着上前,伸手轻抚上女子的脸直到他掌心的温热和她面颊的冰凉混合,他 オ会心的一笑,“是你……真的是你…我没有在做梦。 云舒突然为自己原来的決绝感到愧疚,她的确是没想到莫离竟会真的因为她的死 颓丧至此。 “阁主,其实你不用……” “叫我离!”他语气强硬地说,同时一手勾上她的纤腰,稍一用力,便把她扯进了自己怀里。他紧紧的抱住她,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她发间的清香,幽幽的道:“你没事…真好。” 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温暖,虽然夹杂着隐隐的酒气,但依然让云舒十分安心,她竟然贪恋的将手环上了他的健腰,这样的感觉真的好熟悉,云舒在心中暗自感觉这。 第175章:梦里梦外 就算是喝醉了酒,莫离仍旧不改往日的强势。他单手禁锢着凤七寻的纤腰,另 只手则轻抚着她如瀑的青丝,凉薄的唇畔挂上了些许的笑意,双眸失神的不停低喃着 “你没事,真好…真好。” 以云舒现在的性子,本应该第一时间就用力的推开他,哪怕是在片刻的怔愣和犹 豫之后,也不会任由他一直抱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一动不动 仿佛是在贪恋对方温暧而宽厚的怀抱,还有那弥漫在周身的强烈的男性的气息。 心脏,不由得狂跳了起来。 “舒儿,我好想你,好想恨不得随你而去。”他垂下眸,纤长如羽翼般的睫毛下一双幽瞳好似无边深海般深沉,仿佛能一下子把人全部的灵魂都吸引进去。大手从轻抚着她的后脑,转而摩挲着她尖削的下巴,然后轻拾起,缓缓的垂下了头去。 预感到即将发生什么,云舒握紧了拳头,用巧劲儿摆脱了莫离的控制,后退一步垂眸道:“"阁主请自重,也请尊重云舒!” 莫离望着自己空空的怀抱,又瞧了眼一步之遥的女子。女子绝艳的容颜上少了几分天真,多了一丝沁骨的冷漠。 他失落的轻笑道:“可…不是,你不是…我的舒儿。” 蓦地,云舒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突然被硬物击中一样,一下有一下的钝痛着。果 然,尽管她的失忆只有短短的一个月,她和莫离之间,还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这种变化,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疾步上前,搀过莫离的手臂,“王爷,你喝多了,我扶你上床休息! 莫离没说什么,只是满目深情的凝视着她,任由她搀扶着自己走到床边,让他躺 在了床上,又动作轻柔的替他盖上锦被。 “你别走……”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拉住了转身欲离开的云舒。“陪陪我……就 算这一切都只是梦一场,也请让我任性的晚些醒来,好不好?” 他带着晨求甚至乞求的语气,令云舒心一下软了,不由得在床边坐了下来。她白晳的纤手轻抚上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庞,微微笑道:“好,我不走。” 莫离闻言,心满意足的扬起了唇角,缓缓闭上了眼晴。 难得的一夜安眠,莫离直到翌日天光大亮的时候,才睁开惺忪的眼睛,失神了好 久好久。 他昨晚…好像梦到云舒了,梦到她穿了一身夜行衣,窈窕纤细的身段包裏在黑 色的衣衫中,却还是美得惊人。只不过梦中的云舒似乎恢复了记忆,又变的疏远而漠 然,一点都没有舒儿的天真可爱以及对他强烈的依赖。 莫离苦笑,双眸中氤氲开浓重的失落,就算是恢复了记忆的舒儿也好一一只要她还 活着,什么都不重要了。 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了黑煞明朗的声音,“主上,今日的早朝……” 莫离敛去了眸底的失落和忧伤,起身下床,淡声吩咐道:“今日的早朝我去上!” “是!” 云舒是凌晨时分离开重花楼的。 不是她不想早些走,实在是莫离一直抓着她的手腕,说什么都不肯松开。一直到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他才难抵如潮水一般涌来的睡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云舒这才寻了机会,急急忙忙逃出了重花楼。 走在喧闹的长街上,耳边充斥着小商小贩的叫卖声,云舒只觉心底莫名的烦躁了 起来一一为曾经失忆过的自己,也为后来消失掉的那一部分记忆。她讨厌这种陌生的不 确定感,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脱离了她的掌控让她很是不安。 “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段时间我们…”她皱着眉低声自言自语道。 记忆这种事情,往往是你越用力去想反而会越是想不起来,而越是想不起来,便 越是会忍不住去想。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并且百害而无一利。 云舒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回想那一段记忆上,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快速跑过来的小男孩。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小男孩已经撞到了她身上,并且摔到了地上,哇 哇大哭了起来。 “对不起,你没事…” 云舒伸出手,还没来得及扶起小男孩,就被一个衣着华丽,貌似是小男孩奶奶的妇 人推了一把,“干什么呀?干什么呀?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欺负孩子呢?” 周围的行人本来就多,而且的好奇心都挺重。一瞧见这边有动静,便纷纷的 都围拢了上来,对着云舒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云舒不想惹事生非,更不想在人群聚集的街上徒生事端。她环视了一眼越围越 多的人,强忍着心里的不满,语气平和的道歉说:“对不起,是我没注意到…”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被妇人白了一眼,接着后者就声音尖利的说:“没注意到就可以 乱撞人啦?撞坏了小孩子怎么办啦?”她蹲下身体,柔声哄着哇哇大哭的孩子,“乖哦,宝 儿不哭,被撞疼了吧!都怪她,不长眼的东西。” 云舒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位夫人,就算这件事是我的错,那我也不是故意的您这么说话也未免太刻薄了些吧?” “刻薄?”妇人拍了拍小男孩身上的土站起身来,指着云舒说:“你个小头片子, 撞了人不道歉便也罢了,竟然还说我刻薄?我告诉你呀,我家孙子可是五代单传,要是被你撞出个三长两短,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云舒生平见识过各式各样的人,还真是头一次遇见这么蛮不讲理的,顿时有些一个头两个大,索性不想再和她争论了,径直转身就想离开。 可是那妇人似乎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凤七寻,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你別走,撞了人就想一走了之呀!” 妇人看向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叫嚷道:“来来来,大家来评评理呀!这小姑娘撞了人不道歉,还顶撞我老婆子,如如今瞧着自己没理了,就想一走了之了呀!” “你放开我!”云舒盯着自己被抓的手腕,沉声道。 “我还真就不放了,你今儿个不给个交代,我就不让你走了!全城这么多百姓可都 看着呢!” 云舒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嘴唇也是紧抿着,一脸的不耐之色 这时,原本在一旁抹泪的小男孩指着云舒的脸,大声喊道:“奶奶,她的脸! 第176章:没有非分之想 小男孩这么一叫,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云舒的脸上,顿时都露出了惊讶甚至害怕的表情。她这才想起夏璃的警告,这张人皮面具固然精致逼真,却不能在阳光下久晒,否则很容易脱落。 云舒急忙拾手轻抚上自己的脸,感觉到面具的边缘已经开始凸起,心中顿时一滞。 她这下心中更焦急了,厉声对妇人说:“放开我!” 妇人一开始也有些害怕,可是很快又恢复了跋扈的模样,猝不及防的伸手揭下了云舒的人皮面具,使她被烧伤的脸一下子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啊…”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啧啧!”有人眼光或同情或嘲讽的砸了两下嘴。妇人则一脸嫌恶的把人皮面具丢在了地 上,挑眉睨着云舒说:“哟,我说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呢?敢情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妖怪呀! 瞧这张脸,真是让人恶心!” 云舒急忙从袖中掏出手绢,想要遮住被烧伤的脸,可是妇人偏巧不想让她如愿伸手夺过她的绢帕,阴阳怪气的说:“哎呀!挡什么呀?都说相由心生,瞧你这副丑模样,这心八成邪恶到了极点了吧?怪不得对一孩子都下得去手。卡Kа酷Ku尐裞網” 妇人喋喋不休的话,让云舒头脑越发混乱起来。她环视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在用种极其怪异的模样看着她,好像她真的是什么怪物一样。 “别看我…别看我…你们别看我!”云舒双手抱住头,缓缓蹲下了身子。 妇人扯过小男孩,“语重心长”的说:“宝儿,瞧见了没,咱们可不能像这个丫头片子样!这人心一黑呀,人就长得不成样子……” 妇人再说了些什么,云舒已经听不到了。她现在的脑海里,就只有越围越多的百姓,还有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的声音。那些声音就像是有人锯开了她的头颅,然后向里面塞了一大把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别说了,你们都别说了…别说了!”她不停地重复道 妇人掐腰站着,冷眼睨着抱头蹲在地上的云舒,气焰嚣张的说:“你起来呀!今天 这件事情呀,咱们没完!”说着,她便又想要伸手去拽云舒的手臂,“走走,咱们见官去, 让官老爷给评评理!” 就在妇人快要碰到云舒的时候,一个布料上乘的披风突然罩了下来,兜头盖在了 云舒的头上,接着便见一个头戴玉冠、身着锦袍,眉目清隽的男子穿过层层人群,疾 步走到了她身旁,一把将她揽了起来,低声唤道:“云舒!” 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云舒安顺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卡Kа酷Ku尐裞網 “哟,这是多管闲事的来啦?怎么?想英雄救美呀?那小伙子你可得把眼睛擦亮了,这丫头可不是一般的丑呀!”妇人冷嘲热讽的说。 “闭嘴!”夏璃冷冷瞥了妇人一眼,沉声问道:“怎么?刚オ是你说要报官来的吗?” 妇人被他这么一瞪,心里立时有些胆怯不过还是佯装凶狠的说:“是啊,我就是要报 官,让官老爷来替我做主,惩治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呵……”夏璃轻笑,上下打量了眼妇人的穿着和长相,眼神里的不屑显而易 见,“到底是谁不知道天高地厚,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依我看你也就是个富庶的商户家的 人吧?你可知道她是谁?她的身份说出来,半个离都城都得毕恭毕敬的叫一声……” “夏公子…”云舒抓紧了夏璃的前襟,缓缓摇了摇头。卡Kа酷Ku尐裞網 夏璃意会的点了点头,继续看着气势渐弱的妇人,“好,她的身份我暂且不说。你 不是想报官吗?我还不妨告诉你了,这离都都城的断案大人还有大理寺卿和我爹都是同窗 你说他们会帮谁?” “你…你这是仗势欺人!” 夏璃冷笑一声,“本公子今儿个还真就要仗势欺人了,怎么着吧?有本事你上更大的官那里告我去!本公子等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用手丢到了妇人面前,“你要是没本事呀,就老老实实的拿钱走人,别在本少爷面前得眼,省的自己做不好人,还教坏了小孩子!” 你 “滚!难不成等着官兵来请你呀!” 妇人就算再暠嚣张,也知道民不与官斗的道理,只好捡起地上的钱袋,拉着小孙子灰溜溜的离开了。 夏璃望着妇人离开的背影,轻啐了口,“呸,欺软怕硬的家伙!”他逡巡了一下 四周,厉声喝斥道:“看什么看呀?散了吧!散了吧!都该干嘛干嘛去!” 围观众人本来也就是看个热闹,现在瞧见热闹没得看了,还碰上夏璃这么个惹不起的公子哥,纷纷没趣的作鸟兽散了。 瞧见事情终于平息了,夏璃叹了一口气,看向脸色苍白的云舒。 “往日里那个牙尖嘴利、咄咄逼人的司徒小姐哪里去了?你现在怎么连个泼妇都斗不过了呢?”他眼含戏谑的笑问 云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叹道:“果然是身份没了,气势也跟着跑了……说到底 我还是在乎这张脸,所以才会被旁人打击到。 “既然在乎,就应该乖乖的配合医治,我已经找到恢复你无瑕睿颜的方法了,只不 过期间需要经历很多痛苦。” “还有什么比夺了身份,容貌尽毁更痛苦的么?”云舒幽幽反问。 “大抵是没有了吧!” 夏璃招手唤来了停在一边的马车,揽过云舒的肩膀,一同缓步向马车走去。 “……想要治好你的脸,还有一个条件。”他犹豫着说。 “什么?” 医治的过程需要两个月,而且还需要很多奇花异草,尤其是稀有的毒草,所以我 们必须离开邺璃,前往百里之外的五毒山…日常的吃穿用品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顿了顿,瞧着云舒似是有些怀疑,夏璃立刻朝天举起了三根手指,“你放心,我真的 只是想要治好你的脸而已,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发誓! 云舒垂眸浅笑,再抬起时眸中已是一派坚定,“好。” 第177章:太子的忧心 两个月之后,大璃朝已经进入了隆冬。卡Kа酷Ku尐裞網飞雪悠悠,从湛蓝的天空中打着旋儿飘摇而下,落在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落在结了冰的湖面上,落在河畔枝叶枯败的老树上,也落在了红墙琉璃瓦的宫廷殿宇。 胃炎宮内,仕官小安子派人燃了一盆又盆的木炭,却依旧抵挡不了屋外入骨的沁 寒。太子永禄伏在书房的桌案上,俊秀如嶂山峦的眉峰紧蹙在一起,端的是忧心忡冲。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自打入冬以后,西北部的蛮夷之地意发的荒凉起来,再加上接连几场大雪,冻死了不少的牛羊,那些蛮夷族众便不安分的蠢蠢欲动起来,到如今已经劫掠了边境不少的城池。大璃朝军队的节节败退,一则动摇了士气和军心,二来也让其余还没有被侵略的地方百姓人心惶惶,大有内乱之事。 随着一次又一次败绩的消息传来,皇上在朝廷上大发雷霆,身体也是每况愈下,皇帝把把这件棘手的事情交给了永禄,似乎是有意让他在朝臣面前树立太子的威名,好为以后的即位做准备。 然而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做好了是树立太子的威名,如果一不小心办砸了那可就是证明他的无能了! 这无疑于是火中取栗的事情,怎么能不让永禄忧心呢? 殿外的雪已经下了厚厚的一层,皑皑白雪的光和皎月的芒交相辉映,有一种冰雪世界赫然临世的错觉。卡Kа酷Ku尐裞網 小安子轻手轻脚的走到桌案前,挑了挑蜡烛的烛心,小心的劝说道:“殿下,夜已经很深了,您也是时候该休息了,要保重身体呀! “疆战事未平,我怎么能睡得着呢?”永禄皱眉道,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铺在 桌案上的边疆防御图。 “殿下,要奴才说,这事儿还是可以让贞亲王出马才行,成了便是您用人得当败了那是贞亲王的无能,再说他原本就是蛮夷之子,赫哲汗王不是最疼爱他的妹妹了么(永贞生母)?若是让贞亲王前去平乱,定然能全胜而归的!” 永禄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窗边,推开雕花的窗子,任由寒冬的冷风裹挟着雪花 扑面吹来,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他望着月下白雪,俊秀的容颜上疲累之色尽显,不觉又是一声低低的叹息。 小安子见状,急忙拿过一旁的貂装上前,动作极轻的替永禄披上,并且不忘唠叨说“哎呦喂,殿下,这大冷天的,您怎么好站在窗边吹冷风呀!”说着,便要伸手关上他面前的窗子。 永禄抬手阻止了小安子的动作,“开着吧…?我想欣賞一下雪景 “是。”小安子躬身回答。 永禄伸出手去,接过一片飘摇而下的雪花。六瓣的冰晶落在他的掌心,随即融化 成一滴冰涼的水,像极了他午夜梦回时残留在眼角的泪。 两个月,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两个月了。 虽然距离云舒离开他已经有六十多天了,可是每一夜入睡、每一天醒来,他总党得云舒没有死,她就陪在他身边,就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他一声轻唤,她就会浅笑着上前,礼貌而疏远的垂眸行礼,唤他“殿下,可是他无比清晰的知道,那些只不过是他的错觉。云舒死了,她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也永远的离开了他。有时候他就在想,如果不是当初他对云舒的太过执着,也许就不会引起凤九夜的嫉妒,更不会给云舒惹来杀身之祸。 说到底,他オ是害死云舒的罪魁祸首,他才是应该给云舒偿命的人。但他从未想过自己为何会对她情有独钟,更想不起来究竟是何时开始爱上了云舒,感觉这一切都是约定俗成的,本能的应该去爱云舒。 “云舒,我那么爱你,可到头来终究是因为我的爱,而害死了你……”他苦笑低喃,转身重新走到桌案前坐了下来,目光重新放在了边疆防御图上,好不容易才放松的眉头重又纠结了起来。 小安子瞧着心疼,便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殿下,奴才知道您不想劳烦贞亲王,可是如今能兵不血刃的完成这件事情的人,却是非贞亲王莫属了。大雪封疆,别说是西北部的蛮夷了,就连大璃朝的多处城镇都受到风雪文害,民不聊生。如今的大璃朝,实在是不宜再和外族兵戎相见了!” 永禄何尝不知道小安子说的是实话,这一年连续几场的风雪,给大璃朝带来了前 所未有的灾害,好多地方都闹起了饥荒,难民们四下流,或冻死饿死,或占山为寇,四下抢掠。 “我知道此次平息蛮夷之乱,皇弟是不二人选,可是…”永禄轻叹,曾经皇后的谆谆教导言犹在耳。 她说,外部的劫掠和难民生事固然可怕但是最可怕还是怀有野心的乱臣贼子,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定不要轻易交给永贞任何兵权,更不要给任何机会给永贞树立了自己的威信。 永禄以前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母后那么防备着永贞,因为以前的永贞虽然纨绔但至少对他算是礼让谦和,并且永贞并不像会纂位夺权的人。 不过凡事都不好轻易妄下定论,就比如知道了永贞就是莫离后,他方才明白了母后的苦心,并且自从云舒死了以后,他的全部心思似乎都放在了朝政上一大量招收幕僚门客,结交朝廷大员,收买人心…这一切反常的举动,不得不让人树立起层层戒心,也难怪皇后会对他产生怀疑了! “看来,被云舒的死影响的人不只是我一个。”他如是说。 同样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人,除了忧心国家大事的永禄外,还有无事一身轻的 永炎。由于最近诸事不顺,他也一改往日奢靡的生活,不再整日整夜的歌舞升平、醉生梦死一一虽然一切都只是掩盖自己野心的假象。 他斜倚在铺了貂裘的木榻上,望着面前燃烧的炭火,手持一个银质雕花的酒杯,有一口没一口的浅啜着杯中佳酿。手边的桌案上放着一个小暖炉,炉上温着一壶酒,炉边摆放着一两个清淡却不乏精致的小菜。这样的日子,岂是悠闲可以形容的? 听说近几日重未央宫里一直亮灯到深夜?”他挑眉问。 “是,太子殿下似乎还在为如何解決西北蛮夷之乱一事烦恼不已。”小仕官垂首回答。 永炎不屑的轻笑,“这么一点小事有什么好忧心的?重点还不是在贞亲王身上,这就端看他是要保住如今的城池,还是想保住日后的江山了!” 第178章:宁愿亲手毁了棋子 望着永炎高深莫测的表情,小仕官不解的歪了歪脑袋,一脸的疑惑。“奴才不太明白殿下的意思,这蛮夷之乱和贞王爷有什么关系呀?” 永炎抬手敲了一下小仕官的脑门,不禁郁闷道:“你说我这么聪明的一个主子,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一个笨奴才呢?罢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不用陪着我了,去偏殿睡觉吧!有事情我自然会叫你!” 小仕官躬身行了一礼,恭敬的道:“奴才遵命,奴才告退!” 他退下了以后,梏大的明华殿就只剩下了永炎一个人。他擎着酒杯,左边的唇角 微微上扬起了一个邪恶的弧度。“皇兄啊皇兄如今正是把你拉下台的大好机会,我就不客气了,只盼你以后莫要怪我不念兄弟之情,毕竟夺嫡之战多的是残忍和流血!” “品酒赏雪,和亲王当真好大的雅兴!只不过现在大凛朝多地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殿下如此悠闲享受,难道就不怕遭人诟病吗? 悠扬悦耳的女声响起,永炎焱抬眸望向景华殿大门处。紧闭的木门轰然打开,漫天飞雪中女子浅笑着缓步走来,纤细的身子都被包裏在了缀有狐毛的青裘里,绝美的容颜宛若九天玄仙女踏雪而来。 “你怎么来了?”永炎皱眉问道。 婉容幽然一笑,“自然是有事要找和亲王殿下相商了,只不过殿下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殿下如此骄奢淫逸,难道就不怕被朝臣弹劾吗?” “弹効?我一个只知玩乐,从未有半分奢望过皇位的皇子,哪里值得他们弹劾了?再说了,连父皇都对我的事情睁一眼闭一只眼,哪里轮得到他们多管闲事?” “啪啪!”婉容抬手鼓掌,“和亲王果然好演技,连皇上都让你给骗过了!” “过奖!倒是你一一深更半夜的潜入皇宫大内,看来凤大小姐的能耐不小啊!”永炎半是真诚半是讽刺的说。婉容绶步上前,渐渐显出了身后带着铁面具、身材矮小精瘦的男子。 “这还不是得多亏了殿下的割爱,把面奴让给我。他果然是一个很有用的人,殿下好眼光!” 一提起面奴,永炎就来气。卡Kа酷Ku尐裞網明明是他相中的幕僚,并且干方百计拉拢到了自己门 下,没想到不仅英雄难过美人关,是个男人都难过婉容的这一关,连面奴都不例外,居然不顾念主仆之情,转而投奔了婉容,让他在那个女人面前颜面尽失。 永焱没什么别的优点,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忍,所以尽管婉容如此出言挑衅,他 依旧笑若春风的把杯中佳酿一饮而尽,朗声道:“好说好说,司徒大小姐用着顺手便好!只是现在你总能说明自己的来意了吧!毕竟就算面奴的功夫再好,也难敌御林军的围攻吧!到时候让人瞧见司徒大小姐私会和亲王,于你于我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婉容施施然的在永焱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唇边含笑的说:“我今天来的目的 很简单。听说太子最近在为蛮夷之乱的事情忙的是焦头烂额,所以我想拜托和亲王,可否向太子提及一下兄长。大哥他天资聪颖熟读兵书,各方面都已经学有所成,正好可以去平息蛮夷之乱!” 永炎挑眉,“司徒大小姐,你还真是对皇兄不死心呐!他都那么对你说了,你居然还可以拱手把自己的亲哥哥送去边疆冒险!啧啧啧,真是有够狠心的!” 似是被戳穿了心思,婉容不由得别开脸,沉声道:“只要是能让禄哥哥回心转意 别说是亲生哥哥了,就算是让我父亲亲自前往,我都在所不惜!” “陷入爱情里的女人真可怕,也真是点理智都没有,不过…我不会帮你的!” “为什么?” 永炎霍然起身,大步走到婉容面前逼视着她的双眸,“我为什么要帮你?好让你 回到皇兄身边,然后再一次背叛我?婉容我永炎就算是一个傻子,也不会两次被同人用同一种方法耍着玩!你这么做,未免也大低估我了吧! “我说过,我绝对不会再背叛你了!”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一一一个为了男人,连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弟弟都能舍弃的女人?阿…”赫连焱不屑的轻笑,继而眯眼道:“司徒婉容,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都是会如你所愿的,你想要得到一些东西,那就必须舍弃一些东西,凡事都不可能两全其美。你既然得到了司徒云舒的身份,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做你的柔嘉郡主,而不是奢望不属于你的皇兄的爱。” “我就是奢望了,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要得到禄哥哥的爱,那又怎么样?”婉容回视着永焱,沉声叫道。 永炎表情一凛,“那我宁愿亲手毁掉这步棋,也不愿意她被我的敌人利用!” 有那么一瞬间,婉容从永炎的眼晴里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杀意。他是认真的,他 是真的对她动了杀心。 婉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目光躲闪的说:“你不同意便罢了,何必说那些狠话?今天就当我没来过,那些话也当我没说过,我这就回去,以后这件事我不会再提!”说罢,她就转过身,脚步不停的向外面走去。 婉容离开了以后,赫连冷声唤道:“顺翼” 一个黑影无声落在了他身后,低沉的女声恭敬答道:“属下在!” “给我密切监视司徒婉容,如若发现她有二心,杀无赦!” 永焱抬眸望向门口的方向,长廊尽头已经没了婉容的踪影。他眯眼下令,“另外 让其他人随时报告朝中主要大臣的一切消息务必要及时、准确!” “这……” 永炎挑眉,“怎么?” “回殿下,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安插在各位大人身边的眼线,一个接一个的没了消息,不是被逐出了府上,就是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还有的直接被人处理掉了,有一次下属在城郊的护城河里发现过我们的人的尸首 “什么?!” 第179章:宝悦楼 “什么?!”炎炎疾步踱至一身黑衣面容冷酷的女子面前,双拳紧握,一双眸子 里浮现出凛冽的光,“那些暗线都是我培养多年,精心安插在那些朝廷众臣身边的,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怎么会在马上就要有用武之地的时候,接二连三的出事了呢?” 顺翼垂下头,“属下也不知道,不过依属下所见,应该是有人暴露了暗线的身份,所以才会给他们招致了杀身之祸。” “是谁?是谁暴露了他们的身份?”永焱沉声问道。 “这…属下不知。” “废物!”赫连焱冷斥了一声,拂袖转身大步走到殿中史的宽椅上坐了下来,目光极冷的睨着堂下单膝跪地的顺翼,“这暗线的身份极其隐秘,就连他们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而在这个世上知道他们身份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两个一个是我,一个是…”他微眯起了眼,极冷的目光中夹带了几分怀疑。 顺翼后背一凛,急忙垂眸道:“属下对主子的忠心,天地可鉴,属下是绝对不会背叛主子的!” 永炎冷哼道:“就算你没有背叛我,如今那些暗线出了事情,也是你的失职!下去吧!在这件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要再来见我!” “是,属下一定尽快查清楚此事,给主子一个交代!”顺翼说完,便像出现的时候样,快速且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明华殿中。卡Kа酷Ku尐裞網 永炎幽幽叹息了一声,面色疲惫的靠在了椅背上,眉峰攒聚,似是郁结了无尽的愁绪。 历朝历代以来,每个妄想争夺帝位的皇子都不会安分于宮廷,他也一样。永禄为了行事方便,会有意结交江湖门派,原本想要获得鬼渊阁的势力,但却最终未能成行,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稍弱一些的羽轩阁,而他则在暗中建立了自己的情报和暗杀组织,以通过各种渠道获得最精准的消息。 那些暗线在所谓的朝廷众臣身旁,或是心腹谋臣,或是中意的红颜佳人,亦或是器重的幕僚门客,总之他们以不同的身份存在了很久,最少的也待在朝臣身边有两年了。没想到竟然一一被人识破,而且还悄无声息的给解決了。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他右手紧抓着麒麟头的扶手,眼神 蓦地凌厉了起来。“不过,不管是谁,胆敢破坏我夺嫡的大计,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第二天,纷纷扬扬下了一夜的大雪已然停了,厚厚积雪的覆盖随处可见。岐王府的暖阁里,永贞神忞悠闲的立在桌案旁,手持狼亳,随意的作着一幅貌似是雪后初阳的画。 积雪满地,阳初生,柔和的光芒洒满大地,给人以温暖和希望。 “王爷的画艺当真是越来越精湛了!旁观画的肃齐(黑煞)不禁出声称赞。 永贞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蘸了蘸手边的朱砂,给画中洁白如雪的梅花点上了一抹 鲜红,顿时整幅画都鲜活了起来,少了一份沉沉的死寂 “爷这一落笔,犹如画龙点睛吶!”永贞抬眸白了肃齐一眼,似乎是在说:“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做哑巴的”"。 肃齐见状,识趣的闭了嘴,一脸讪讪的笑着。 永贞放下笔,缓步走到桌前坐了下来。肃齐立刻上前倒了一杯热茶,殷勤的递给他, “王爷,请喝茶! 永贞接过茶杯,呷了一口,悠悠然的道:“这战事未平,你怎的连夜就跑回来了? 就不怕被皇上给按上一个临阵脱逃的罪名?” “爷,您是不知道呀!他们一听说未将是您派过去的,是丁点儿的兵权都不肯给。卡Kа酷Ku尐裞網 您说未将好歹也是跟随您多年的了,之前大大小小的战役参加了不知道多少回,怎么就这么不招他们的信任呢?没兵没卒的,让我单枪匹马的去和那些蛮夷硬碰硬?傻子才会干呢!” 永贞轻笑,“这无关信任,不过是疑心的问题。” “爷,您这话的意思是?” 母妃还在时,父皇还算看重我,我也有幸和西北蛮夷交手多次,大家智是猛将 实力不相上下,我们彼此都很敬重对方,所以他才愿意对大璃朝俯首称臣一一这些皇上想必也清楚。如今正值国难当头,内忧外患都不可小觑,皇上大抵是担心我会趁虚而入,况且骗我的母妃原就是西北蛮夷进贡而来的女子,父皇大抵是担心我联合蛮夷图谋不轨吧!” “皇上怎么能这么认为呢?爷您可是一直对皇上,对大璃朝忠心耿耿的人呀!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我清楚,您身上的伤那每一道疤,都是为了大璃朝留下的啊!皇上他怎么能怀疑您的忠心呢?”肃齐不平的说。 “以前我倒是敢说自己未曾生过妄念,但是现在……,也罢,这倒也无妨,他既然不相信我,我倒也乐得轻松。”永贞满不在乎的道。 “王爷!” “好了!”永贞抬手,制止了肃齐的继续劝说,转移话题问道:“听说邺璃 最近热闹了不少,是发生了什么新鲜的事情吗?” 肃齐点了点头,“刚才在过来的时候,听府上的下人说,好像是邺璃新开了一个风月场叫宝悦楼,里面的都是一些模样极美的高丽女子。末将还听说,那些个高丽女子皮肤白的像雪一样,身段更是婀娜窈窕,实属罕见呀!不过这宝悦楼的价格…”他嘿嘿讪笑了两声,“这价格嘛,賞一场歌舞少则几两多则几十两,实在是一般百姓想都不要想去的地方。” “所以能去得的人,非富即贵!”永贞眯起了双眼,眼神若有所思的补充道。 肃齐点点头,“对!” “知道那宝悦楼幕后的老板是什么人?比重花楼如何?” “具体的属下也不是太清楚,只听说是个极其年轻俊美的男子,楼里的姑娘还有 伙计都唤他“舍予公子,比我们重花楼自是不能比的。” “舍予公子!” 永贞心里蓦地涌上了一种奇异的感觉,急切的挑眉问道:“舍予公子?舍得的舍,给予的予?” “是,怎么了?爷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永贞摇了摇头,冷峻的容颜上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年轻俊美,名字叫舍予合起来就是个“舒”字呀!这怎么能不引起他的注意和遐想呢?只是居然是一个男子,这不禁让永贞困惑了。 “是与不是,前去一看便知。” 永贞霍的站起身,削薄的唇角扬起了邪魅的笑,“肃齐,备车!” “爷,您这是突然要去哪儿啊?” “接连几日都待在王府里也着实无趣,咱们今天就去新开的宝悦楼瞧瞧!” “好嘞,末将这就去备车!”说完,肃齐便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了出去 第180章:山人自有妙计 宝悦楼位于邺璃城的城中心,确切的说就位于重花楼对面,同样是四层的楼宇,同样的雕梁画栋、朱窗绮户,和重花楼正好遥遥相望。 虽然大璃朝多处受受灾,不停有灾民聚集在城外或者直接涌入城内,但是邺璃城还是一派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尤其是宝悦楼里更是人声鼎沸,歌舞翩跹,酒不醉人人自醉。 众多的达官贵人们眼瞧着台上的歌舞,怀抱着娇艳的美人儿,很多的话不知不觉的就说了出来 宝悦楼最高一层的玲琅阁里,容颜绝美 的女子凭窗而立,无瑕的面庞上看不出丝富曾经的痕迹,如瀑的发丝梳成了男子的发纤巧的身形被修身的玉白锦袍勾勒的近乎完美。 腳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继而响起了雕 花木门被推开的吱呀声,身形高大挺拔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瞧见女子只着了单薄的衣衫,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过屏风上同色的狐裘,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狐裘裏在了女子身上。 “就算屋里燃了炭火,你穿的这般单薄 还是难免会感染风寒的。”夏璃声音既责怪又关切的说 云舒转过身,恢复无瑕容颜后的脸庞 怠发的精致起来。她浅笑道:“无妨,经过将近两个月悉心的调养,我的身体比起以前已经好太多了!” “那也不是铁打的,不能任由你这么折 腾。” 云舒抿唇轻笑,缓步走到桌边坐了下 来,并以眼神示意了一下对面的位置,“坐。” 待夏璃坐定了以后,她才把右手伸到他面前,笑容极浅的道:“我的人皮面具呢?拿来!” 听着她霸道的语气,夏璃无奈的轻叹, 伸手入怀,掏出一张做工极其精致的人皮面具,不甘心的放到了云舒的手里。 “其实你不用每天都戴着人皮面具的 你的容颜已经恢复了,大可以用真面目示人。” 云舒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铜 镜用心的戴上人皮面具。只见铜镜中原本美艳无双的少女,立刻变成了另一个清秀俊逸的男子。男子薄唇微启,声音也伪装成了有些低沉的男子嗓音,“我还不想这么快让别人知道我没死。” “云舒!” “叫我舍公子,都说了多少遍了,怎 么老是记不住?” “好好好,舍公子,舍公子,这总行了 吧!” 云舒满意的笑了笑,起身昂首挺胸的 在房间里走了几步,转而看向夏璃,“怎么样?应该看不出来我本来的面目了吧?” “那是自然,我的人皮面具可是世界上 独一无二的!”夏璃得意的说。卡Kа酷Ku尐裞網 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夏璃脸上得意的 笑,突然渐漸收敛了去。他表情严肃的道对了,你让我除掉的那些人,我都已经让人悄悄处理掉了,可是你是怎么知道,他们都是和亲王的眼线的?别人我或许不确定,但是郝叔跟随父亲少说也有五年了,他怎么可能会是和亲王派去的奸细呢?” 她当然知道! 上一世永炎即位了以后,曾经秘密处 決了一部分人,那些人都来自不同的朝臣府上,还有着不同的身份,但是他们都无一例外的效忠于永炎,为他继承皇位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兔死狗烹,如今继承大统、君 临天下的永焱,怎么会让别人知道他为了夺取皇位的不择手段呢?所以那些人无一幸免,全部被关在了地牢中,用一把火将一切过往焚烧殆尽。 其实从那个时候,云舒就该明白的, 永焱是决不容许任何见证过他卑微、屈辱还有杀兄弑父的过往的人存在的,所以他狠心的除掉了那些功臣。可怜那时候的她还天真的相信,他们是夫妻,一夜夫妻百日恩,永炎会永远的爱她,对她好,毕竟她那么不遗余力的帮他夺去了他渴望已久的皇位。 谁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浮于表面的,其实 永焱暗地里早就计划着除掉她,然后立司徒婉容为后。 她是他屈辱的过往的见证人,而婉容作为先太子的遗孀,则是他最终胜利的战利品! 前世的种种已经过去,这一世她绝不会 让永焱如愿以偿的登上皇位,她就是要毁了他的千秋大业,毁了他的帝王梦。 “云舒?”夏璃轻唤,目光疑惑的瞧着 突然走神的云舒,“你怎么了?” 云舒摇了摇头道:“我没事,有些事情 你听我的就好,不必多问。至于我怎么知道那些人是姑苏永炎的眼线,我只能说“山人自有妙计” “好吧!我也不是非要知道理由不可! 我相信你,所以无论你说什么,或者让我做什么,我都相信!我只是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和亲王,竟 然会存了这么大的野心!” “人不可貌相嘛,就像我也没想到你这 个高门大户的儒雅公子,居然会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云游鬼医,我更没想到的是你的武功竟然还不赖,不是朝野中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 夏璃皱眉,不满的道:“都说好不许拿 这件事调侃我了!再说了,富家公子不会武功很奇怪吗?” “别人不会武功不奇怪,可国公府的公子不会武功就很奇怪了!夏璃,你究竞知不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都在找你?” “找我?找我做什么?” “治病,或者杀了你不让你去治病!”凤 云舒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夏璃立刻捂上自己的脖子,惊恐的瞪 大了眼睛,“天吶,江湖上的人怎么能这么残暴呢?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简直太不文明了!幸亏我还会点三脚猫功夫武功,并且逃命的本事还不赖,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现在知道什么叫做匹夫无罪怀其罪 了吧?你没有错,但是身怀绝世医术,就是你的不对了,容易招惹祸患!” “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选择,我还是会 选择修习医术的!”夏璃语气坚定的说,眼神蓦地深情而暧昧了起来。他朝着云舒眨巴了一下眼睛,半真半假的说:“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在你受伤的时候,有能力医治好你呀!” “又开始贫了!”云舒白了他一眼,抬 腳向门外走去。 “哎,你等我一起下去!”夏璃急忙追 了上去两人并肩走着,下到二楼的时候,突然瞧见从宝悦楼的大门处走进来了一个男子。 男子锦衣貂裘,容颜冷峻,如墨的青丝一丝不乱的束在脑后,不是永贞还能是谁? 第181章:舍予公子 云舒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沉敛的 眸光胶着在了永炎的身上,脑海中蓦地就浮现出了上一次贞亲王府时的画面一一身着夜行衣的她冷漠疏离,醉眼朦胧的他胡子拉碴,两两相望之间,纷繁而复杂的情绪静静流淌。卡Kа酷Ku尐裞網 近两个月不见,他已没有了当初的狼狈 人却似平消瘦了许多,一双眼睛愈发的幽深如古井,藏匿了连她都无法看穿的神秘莫测。 云舒,你可别忘了自己现在是男子的 模样,更是这宝悦楼的老板,用这么炙热的眼神看一个刚进门的客人,真的好吗?”夏璃附在她耳边,极其善意的提醒道。 云舒闻言,倏然收回了目光,淡淡的 瞥了他一眼,“我自己会把握分寸,不用你提醒!还有……在有外人在的时候,记得称呼我为舍公子!” 对于她的死不肯承认,夏璃只好撇了 撇嘴,点头应声道:“是,舍公子。 云舒右手扶着雕花的扶手,深呼吸了 口气后,继续缓步步向楼下走去,“下去吧,该面对的人终还是要面对的。卡Kа酷Ku尐裞網” 在云舒的目光逡巡在永炎身上的时候,后者也在眯眼打量着她。纤细而瘦弱的 身形,冷静而淡漠的眼神,的确和曾经的云舒很像很像,只是那张明显属于男子的英俊的脸庞,却生生打破了他抱有的希翼。 瞧着对方从楼梯上缓步走下,永贞唇 角微扬,目光中的审视丝亳未減,“想必这位就是宝悦楼的老板一一舍予公子了吧!” 云舒以右手置于左胸,行了一个标准 的异族礼,淡笑道:“正是在下,不知道阁下是…” “这位呀!这位可是我们大璃朝赫的贞亲王殿下呢!”夏璃急忙识趣的上前介绍,并且向永贞行礼道:“臣子参见贞亲王殿下! “这又不是在皇官里,夏公子不用拘 礼。”永贞淡淡的道,探究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云舒的脸,“舍公子是来自异族?恕我冒昧,能否问一下公子的尊姓大名?” 早就猜到永贞会有此一问,云舒扬 唇轻笑,回答道:“贞亲王客气了,在下姓苏单名一个颍字。卡Kа酷Ku尐裞網” “苏颍?那为何会称为舍公子呢?” “殿下有所不知,在下平日里喜欢些佛家经典,尤其喜欢有舍方有得这句禅语,,故而熟识的人都叫我舍予公子,殿下觉得得有什么不妥吗? 永贞脸上有一丝难掩的失落,强自摇 了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党得好奇而已。” 云舒淡然一笑,对一旁的夏璃说 “殿下能大驾光临,便是我宝悦楼的贵客,劳烦夏公子替我好好款待。”她转而看向永贞,“殿下,在下还要去招呼别人,就不奉陪了。” “舍予公子请便。” 云舒略一颔首,径直朝着大门的方向 走去,语气熟练的寒暄道:“王大人,好久不见。” 永贞盯着云舒的背影半晌,才在夏璃的响指声中回过神来,凝眉睨着他道:夏公子,听说你为了提高自己的骑射不小心摔断了腿,只能闭门静养,所以我几次三番的派人去请 你,都被你府上的人拒之在了门外。卡Kа酷Ku尐裞網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オ两个月,怎么就跑出 来了?而且我瞧着……” 他眼神锐利的扫过夏璃的两条腿,半信半疑的说:“你这腿怎么看,也不像是断过的样子啊?” 夏璃心下一惊,那个所谓的为练骑射而被摔断了腿,只不过是他为了掩饰自己 不在邺璃城而想出来搪塞他老爹的借口,没想到竟然被永贞听了去,而且还拿来质问他 “这…这……这当然是我天生丽质,我…呸,是天赋异禀、骨骼清奇,所以好得快 好得快。”说到后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离谱,脸上的笑容不觉尴尬了起来。 永贞的表情却是愈发冷厉了起来,他缓步欺近夏璃,声音低沉的道:“夏璃本王不想听你的废话,也没时间听你说废话。重花楼火灾那一日,有人瞧见你鬼鬼祟祟的徘徊在后门附近,你去做什么了?” 夏璃闻言一怔,浑身陡然生出一股子寒意。他咽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的说:“我 那天只是…只是想…想进去看云…云舒一眼,可你的奴仆不让我上阁楼,后 来我没…没办法,只好悻悻然的…走…走了…” “真的?”永贞眯起了狭长的双眸,明显不相信夏璃的话。 “当然了,我可以对天发誓,要是有一句谎话,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夏璃对天竖起了三根手指,一脸的信誓旦旦。 永贞沉吟片刻,夏璃不会武功,这是整个大璃都知道的。就凭重花楼阁楼的守卫 森严,一般人别说不会功夫了,就算功夫不错,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就闯进去。 “好吧!本王就暂且相信你!” 夏璃急忙点头哈腰,赔着笑脸道:“多谢殿下。” 永贞不再理会他,淡声喊道:“肃齐。” “属下在! 咱们回府。”说罢,他最后瞥了夏璃一眼,转身向大门外走去。 永贞离开了以后,云舒在不动声色的走到夏璃旁边,瞧着不停擦拭着额头冷 汗的他,皱眉问道:“怎么了?是他发现什么了吗?” 夏璃摇了摇头,“没有,贞亲王应该只是怀疑而已。 怀疑什么?” “怀疑你没有死!”夏璃目光严肃的看着云舒,说:“有人看到重花楼着火那天 我在后门徘徊了。只是应该是没有人看到我进去重花楼阁楼了,否则现在贞亲王所做的 事情就不是质问我了,而是直接把我抓回王府拷问了!” “那他现在…” “放心吧!已经暂时被我蒙骗过去了! 只是你的计划要加紧进行了,不然我也没办法保证贞亲王什么时候会看穿我的谎话,然 后过来找我们的麻烦。”顿了顿,夏璃不解的问:“不过,你真的不打算求助于贞亲王或 者太子殿下吗?离开了他们的帮助,我实在是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婉容甘 心把你的身份还给你?” 云舒环视了一下四周喧闹的众人,低声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去楼上谈 吧! 夏璃点了点头,“好!” 第182章:你这样真的值得么 一回到房间里,云舒素手微微扬起将人皮面具轻轻揭下来,“我说鬼医大人,我觉得你下次可以将这个面具设计的得再透气一些会更好。卡Kа酷Ku尐裞網”云舒说着话,便将人皮面具朝旁边一扔。 “你可知足吧,也就是我做出来的人皮面具能够如此轻薄,这你都不能忍还怎么能够成大事,婉容那绝对没我这好!”夏璃说着话便将手轻轻的放在了那张人皮面具上。 云舒撇撇嘴白了他一眼,还真是多谢鬼医大人了!”云舒伸手将拿起身边的白瓷茶杯在身边嗅了嗅,瞧着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可急坏了在一旁的夏璃,只见他疾步走来一把抢过他她手中的茶杯,“你还真的铁了心,不打算告诉他们呀?” 云舒自然知道夏璃在担心些什么,有上一世的事情,云舒知道永炎太多的秘密和计划,所以对付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若是旁的人知道的太多了反而会束手束脚,倒不如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的畅快,更何况自己原本也就不想牵扯进永贞太多。 云舒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她自己是再世为人的,她轻轻将夏璃手中的茶杯拿过仰头而尽,“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免打草惊蛇,至于太子殿下自有用武之地。卡Kа酷Ku尐裞網”云舒说完一挑眉看向夏璃,面上流露的尽是让他安心的神色,夏璃摇摇头走了出去。 一推开小轩窗,外面的雪花又时急时缓的飘落下来,云舒伸出手去,只见晶莹剔透的雪花在指尖触碰的一刹那消失殆尽,原来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是留不住的。 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的时候,永贞刚刚出了宝悦楼,还未走出多远,就见到一些朝堂之人纷纷走来寒暄,说是寒暄其实也不过就是见他近日在政事上稍微尽心便的到了皇帝的赞许,觉得他是一个可依附之人罢了。 其实像他这样的身份想要的到那些股肱之臣的支持和青睐显然是不可能的,他身边的就是些无足轻重的副手,但是在永贞看来这些都是不可多得资源。 就因为她的母亲是西北蛮夷部队进献的美人,所以他一直便受到众人的打压,此次针对西北蛮夷的战事,不少大臣都已上了折子请他率军出征,不知为何,皇帝却迟迟未做决定。 永贞早就听闻了皇帝将此事交给了太子,他当然也知道以皇后母子一贯的行事方式,自然不会让自己处理风头,所以他也需要一些人来帮他开口说话,而这些副手们自然是他唯一的人,因为他们有欲望希望能取而代之,自己有野心希望能有所作为,二者自然一拍即合。卡Kа酷Ku尐裞網 原本纨绔无比的他在云舒死后一改往日作风,将那些伪装暗藏的心思全都摆在了明面上,他想要为云舒报仇就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得到父皇的信任,亲手揭开那些人伪善的真面目。 如是想着脚步也不由地快了许多,纷纷扬扬的雪花在他炽热面颊上融化,一阵冰凉传来他才发现泼墨的天空有有了几许洁白。 “王爷,上车吧!”肃齐在永贞的身后轻声的唤着,永贞这才发现自己方才想的入迷,竟也忘记自己是乘着马车来的,便应了一声,一个健步跨上了马车,低调却不失典雅的马车一路向着贞亲王府驶去。 贞亲王府在城西,待到永贞的马车晃晃悠悠到达的时候,外面的雪花也不知什么时候厚重如鹅毛了。 听到达达的马蹄声,老管家急忙迎了上来将一件大氅披在永贞的身上,“王爷,你可回来了,这雪越下越大的!” “不碍事,对了,我走之后有人来拜访吗?”永贞一边朝府中走去一边询问管家,管家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钦天监的监正倒是来过,我说王爷不在,他便走了。”管家一边走着一边打发丫环赶紧去准备热水。 “哦!知道了!”永贞说着突然停下来抬眼四处瞧了瞧,眉头微皱。 “王爷,你现在太过点眼,终归是不好的!”老管家小心的提醒着永贞,王爷自幼便是他一直照顾着,这么些年来他是如何在这腥风血雨天中殚精竭虑,才让皇后减轻了对他的疑心,这一切,老管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见到永贞毫不避讳的接见朝廷之人,保不齐皇后又要打压自己王爷了,那王爷这日子可又要不安生了。 永贞像是没有听见老管家的话,收回目光淡淡道:“管家,将这白雪都扫了去,满院子的白看着碍眼!” “是!” 老管家望着永贞的背影,一边叹气一边急忙打发人将院子里的雪尽数扫了去。说来也是奇怪,王爷自幼便喜欢极了这白雪,每每到下雪之时还会专门抽出空了好好观赏一番。 如今也不知是怎么了,自打入冬以来,但凡是遇见院子里有一点积雪,永贞都会十分不快,都要吩咐人尽快扫了去。 其实永贞这样的做法,别人不懂肃齐的心中明镜似的,因为触目可见的白就像是那日云舒葬礼满目的缟素,总能引起永贞心中的痛楚自然是不快的,而且但凡是这个时候,永贞就会将自己关进房中的密室,一待就是好久好久。 密室中,永贞依旧待在放满云舒画像的那间,往常永贞总是对着凤冠霞帔独自垂泪,但今日不知怎的,他总是隐隐觉得心中多了些期待,尽管那舍予公子并非云舒,但是举手投足间却总有几分云舒的影子。 他又穿上了自己的喜服,如血般的殷红映衬的他清冷的容颜越发的俊美,只是那水般幽深的眸中浸润的确实真实可察的哀伤,他一抚衣袖坐在矮桌旁边,与凤冠霞帔相对而坐,他将自己带来的桂花酿摆放在桌,拿出两个精美的玉樽满满倒上两杯,他抬手一饮而尽。 “舒儿,你为何不喝?”他挑眉紧盯着那件嫁衣,只是四周皆寂唯有自己的声音罢了。 他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舒儿,你不是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吗?”一边说着一边又喝了满满几杯,泪水簌簌落下。 也只有此时此刻在这密闭的空间里,他不是贞亲王也不是鬼渊阁阁主,他只是一心爱着云舒守候着云舒的离,云舒走后的这些时日里,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然从悲伤中走了出来,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还在等着,等着云舒,因为他总觉得云舒会在某个地方等着他,依旧需要他的保护。 “舒儿,你知道吗?我好想你,好想你,你别担心也别害怕,我一定会为你将所有人恶人除去,坐上至高无上的尊位给你尊贵无比的身份,永远不会有人在欺负你,也不敢欺负你。”他的眸中露出深深的恨意,手中紧紧攥着酒樽。 “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一个轻柔的女声乍然响起。 第183章:你这个疯子 “你来了!”永贞头也没回,声音平淡的几乎没有一丝波澜,他不用想知道来人是谁,因为这个地方除了黑煞也就只有神医扁华来过,所以他依旧自顾自地饮用,不过不经意的将眼泪悄悄擦净,因为他的脆弱从不会被任何人瞧见。卡Kа酷Ku尐裞網 扁华款步走近了永贞,看着憔悴不已双眼通红的永贞,心中莫名的隐隐作痛,她一把抢过永贞手中的酒杯,“你到底在干什么?她已经死了,死了!” 扁华故意加重离了最后两个字的声音,希望他能正视云舒的离去。只见永贞依旧没有抬头,甚至正眼都没有瞧扁华一眼,只是倏然站起来将酒杯抢过淡淡道:“本阁知道,何须你来多言!” 果然,他的心绪从来都只为云舒一人而波动,所有的柔情蜜意也已经随着云舒的离去而尽藏,只怕今后再也不会为任何人敞开心扉,哦,不对,准确的说,他从来没有为任何人敞开过。 “你究竟要这样到何时,如今你精心掩藏了多年的身份,就因为她被太子发现了,你还要怎么样?你打算自暴自弃到何时?”说话间,扁华早已将永贞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摔落在地。 “啪”的一声,玉樽碎了一地,酒水飞溅。永贞终于缓缓站了起来,他将手中拿着的嫁衣一角轻轻放下,一掌朝着扁华击了过去,扁华却丝毫没有闪躲,就在那一掌就要落在扁华瘦弱的身上时,永贞的及时停在了离扁华柔肩只有一指的距离,扁华的青丝在掌风的带动下轻轻扬起。 “为何不躲?”永贞收回手掌,眸光微转背对着扁华。 “能死在你的掌下,于我也许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只是不知若我离去,你会不会也如此这般缅怀我?”扁华眸中碧波微漾,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永贞的后背。 她是他的,这件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知道自己今日为何来到这里,她也要让他知道,所以今日她便丝毫不会再掩饰自己的感情,不在的这些日子,她也曾试着忘记莫离,只是她还是会关心着他的一切。 尽管看到的都是让她痛心不已的画面,她看见云舒在他面前撒娇,他瞧着她会宠溺的在她脸上轻轻一吻,她承认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莫离,那么温暖柔和。尽管这一切都让她痛彻心扉,但她还是依旧关心他的一切,哪怕只要远远地看他一眼也就足矣,只要瞧见他少有的笑颜她也会觉得幸福不已,尽管她很清楚这个笑并不是为她而存在的,她也觉得快乐幸福。 直到云舒走后,他开始意志消沉不顾自己安危的做一些危险不已的事情,她再次觉得她一定要陪在他的身边,将他从这种危险之中解救出来,不管是什么身份 何种方法。 永贞没有回头只是轻叹一声,“你走吧!”声音是那么的无力又无助。 这样的永贞让扁华心疼,她怀念那个冷峻无比,丰神俊朗的永贞,更怀念那个镇定自若,胸怀韬略的莫离,只是这一切都不复存在,眼前的是一个难过美人关的普通男人而已,他脆弱又敏感。 扁华轻轻地走到他的身后,看着身着喜服的永贞,层级何时,永贞也曾这样出现在她的梦里,只是她不能再让他就此沉沦下去不可自拔,毕竟他的身后还有鬼渊,他还有壮志未酬。卡Kа酷Ku尐裞網 扁华伸手用力一扯,只听“刺啦“一声,华丽的喜服被生生撕开了一条口子,然后扁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身喜服从永贞的身上脱下,紧接着便要朝着凤冠霞帔而去,就在这时永贞一掌击在了扁华的左肩处,伴随着一声闷响扁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股鲜血从呕了出来。 她一手抚着自己的左肩缓缓站了起来,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意,“莫离,你终于会对云舒以外的人有喜怒哀乐了!”说着她便一步一顿的朝着莫离走去,嘴角始终带着清冽的微笑。她一直很羡慕云舒,因为自从认识他开始,他便始终面无表情,无论喜忧从不会展露人前。 今天,他终于会在自己的面前毫无避讳地流露自己的情绪,扁华感到十分幸福,她咳了咳,心口传来一阵钝痛,她捂住嘴巴的手拿开之时那抹鲜血显得格外明显,她将手缓缓垂下,依旧朝着永贞走去。 “赶紧滚!”永贞突然而至的暴呵并没有阻挡住扁华继续向前的脚步,永贞伸手拾起已经被撕碎的喜服,却被扁华突然而至的拥抱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永贞用力掰开她环住腰身的手,一把将他推到在地,眸中满是厌恶和鄙夷,“在我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滚!” 永贞居高临下的瞧着地上瘦弱无比的扁华,那种眼神让她感觉像是万箭穿心,可是自己很明白今日为何到这里来自取其辱,她必须要毁了关于云舒的一切,不但是自己的一己私欲更是为了不让他如此疯魔下去。 也许她这么做了,永贞会恨她一辈子,但她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近期前来,扁华再一次站了起来,嘴角终于荡漾起了十分满意的笑容。 一股子焦糊味传来,永贞不由的耸了耸鼻子,转身才发现身后的凤冠霞帔已经被倒下的蜡烛点燃了一角,不用说,应该是在刚刚扁华做了这一切。 “不,不要!”永贞瞧着原本美丽的图案渐渐地被大片大片的火光所代替,他急忙要上去扑救,可是奇怪的是,自己却头重脚轻的栽了下去。 扁华连忙将他挪出了那件密室,瞧着那些那抹鲜艳的红色在眼前渐渐化为灰烬,看着自己珍藏这些年的画像付之一炬,他的眸中除了哀伤和绝望,更多的是一种恨。 永贞死死盯着扁华,若是能化作实质,只怕扁华早已万箭穿心而亡了。“为何,你要逼我?”永贞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扁华,无奈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肯定是方才扁华的那个拥抱。 扁华的心很痛但却觉得很值得,永贞的声音幽幽响起,“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杀我?我早就说过了,死在你的手中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扁华说着话,拧干了毛巾为他擦拭脸上的灰尘。 “你这个疯子!疯子!” “疯子?为了你我早就已经疯了,而你又何尝不是疯子呢?”扁华贝齿轻咬,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第184章:脸也好了,不是吗? 自从上次大火之后,云舒是极其怕冷的,所以入冬以来,云舒忙完便会回到自己的房内,这一日,云舒忙完手中之事,回到房间揭下面具。卡Kа酷Ku尐裞網 没想到自己也会沦落到与婉容一样的出境,要靠着这面具度日。她如是想着就听见了敲门声。 “谁呀! “我! 云舒听清了来人是夏璃之后,云舒方才放下正欲带上的面具。 “怎么了?”打开门,云舒瞧着风尘仆仆的夏璃,不禁开口问道。 “我说,你真的就打算这样一直瞒着吗?不告诉任何人?” “我不都说了吗?怎么又是这事?”云舒将夏璃翻来覆去,颠三倒四的样子倒是有些不耐烦了。 “但是太子殿下和贞……” 还不等夏璃说完,云舒连忙伸手捂住了还欲说下去的夏璃的嘴!她连忙又是检查了屋外和窗外,然后才关好房门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浅抿了一口道 “我之所以恢复了容貌,还是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就是不想太子或者贞亲王卷入到这件事情里来。要知道,司徒丞相府虽然说不上是权倾朝野,但也算是身居要职,家父又极其爱面子,如果因为他们两人其中的谁,而让家父乃至司徒家的颜面扫地,家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们不会因为担心和司徒家产生嫌隙就不去帮你的!” “我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能接受他们的帮助,他们一个是当朝的太子,日后的即位还有江山的现固,都少不了家父乃至司徒家的帮助;另一个虽然一直被打压,但是瞧着眼前的形势,没准儿什么时候就会被皇上推到战场上,那时难免会和父亲共事,若是两人关系交恶,势必会影响军队士气,战争的一胜一败之间事关的可是成千上万将士的姓名,马虎不得。” “你想的倒是长远。” 云舒缓缓摇了摇头,脸上扯出一丝苦笑,“我要真是想的长远,又怎么会发生这么多出乎意料的事情?更不会让自己沦落到失去名姓和身份的地步!” 夏璃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那是因为你终究只是一个平凡人,而不是掌管一切的神明,会出现意外实属正常,毕竟人生是不可预料的,而不是一开始就规划好的。 “你说得对!”如果人生一开始就已经规划好了,她根本不可能重生,更不可能一步步的走到今天,而是还会像上一世一样,重复愚蠢的所谓宿命。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倒是很想不遗余力的帮你,也不怕得罪司徒丞相,可我毕竟实力有限,能帮的忙着实太少了!”夏璃不无愧疚的说。 “不,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也很感激你,至于接下来嘛……”云舒起身缓步走到窗边,推开菱花窗,任由刺骨的冷风拂过她的面颊,而她兀自笑容自信的道:“这几天楼里的姑娘们得来的消息都指向了一件事,那就是大凛朝如今内忧外患、国难当头,急需外力援助。” “那我们能做什么呢?””我们自然是不能做什么了,但是有人可以!” “谁?” 云舒薄唇轻启,缓绶的吐出了两个字——路鸣。 “路鸣?你说的可是羽国的三皇子?他能做什么?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一个之分规矩的皇子!”夏璃满腹疑惑的说。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无论是大璃朝的内忧还是西北蛮夷侵扰的外患,究其原因都是因为寒冬突发暴雪,致使天寒地冻,缺衣少食,而羽国地处南部,国土富饶,兵强马壮,如果能借助羽国的帮助,一来可以解決大璃朝多处地方的饥荒,二来也能震慑西北蛮夷,让他们不敢那么肆无忌惮的同时和两国对抗。 听云舒分析的头头是道的,夏璃也不禁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可关键是羽国向来奉行独立不干涉的原则,恐怕不会轻易帮我们吧?再说了,这和揭穿司徒婉容的身 份有关系吗?” 云舒轻笑,挑眉睇着百思不得其解的夏璃,“当然有关系了,难道你忘了几年前太后六十岁大寿的时候,路鸣前来贺寿,提出了个什么样的建议么?” 夏璃恍然,“和亲!” “对,如果两国结了秦晋之好,羽国就断然然不会对大璃朝的内忧外患坐视不理的。所以如果在此时大璃朝正处危难之际,羽国再次提出了和亲的请求,皇上一定会答应的。” “所以你是想让路鸣……” 不等夏璃说完,云舒点了点头,“是,我就是想拜托路鸣向皇上提请和亲,并且和亲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司徒府中的二小姐一一敏惠郡主。”她冷冷一笑,“婉容不是干方百计想成为我吗?甚至不惜杀了我也要夺取我的身份吗?那就让她代替我嫁到羽国,去做三皇子妃好了!” 婉容一直中意于太子和太子妃之位,她恐怕就是死也不肯嫁到羽国去的!到时候她为了不嫁到羽国,难免会狗急跳墙,把一切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 明白了云舒的整个计划后,夏琉=璃不由得鼓掌,语气佩服的说:“好一个两全其美的计划!妙!当真是妙计呀!届时就算婉容不肯坦白她的身份,把她远远地嫁到羽国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只是…你有何法子让路鸣答应帮你吗?” “他会的!”云舒眼神坚定的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付不起的价码,还从来不会有办不成的事情。所以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找到路,路鸣并且把他带来邺璃城市。”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不出三天,我定让路鸣出现在宝悦楼!”夏璃自信满满的 说。 “好,那就拜托你了。”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云舒目送着夏璃离开后,起身下了楼,却是朝着宝悦楼的后院走去。比起前厅的热闹非凡,后院要安静许多俨然是两个世界一样。接连数日的大雪,后院的地面上都覆盖了厚厚的积雪,除了被下人们清扫出的窄径以外,其他地方都是洁白的一片,枯树上不时有断枝承受不住雪的重量,在一声脆响之后落了下来,扬起了一阵花。 云舒裏紧了身上的狐裘,朝着冰凉的双手哈了一口热气,却在听到熟悉的叫声后 原本冷若冰霜的脸色绽开了一丝极美的笑容,这是在五毒山时捡回来的一只小猫,那段时日陪在自己身边的,除了夏璃就是这只小猫——倾心。 她倏然转过身,看向快速奔跑过来的小猫喊道:“倾心!” 在云舒的面前,倾心十分活泼,爱玩爱闹的。这时正躲在云舒的怀里撒娇,云舒抚摸着它柔顺的毛发,抬眸看向空中的一轮皓月,突然想起了她的师傅莫离。 云舒脸上仅有的微笑也渐渐敛了下去。似平也已经好久都不曾见到莫离了,更是丝亳的消息都得不到。江湖中的事情,她向来不懂,也不去掺和,但是听夏璃说似平那场大火后,莫离便消失了。 云舒轻抚着倾心的脑袋,望向暗沉的天空,似平又有雪花纷纷扬扬落了下来,而 她兀自出神的呢喃道:“秋去冬来,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据说一直都是师傅陪在我身边,我理应告诉他我还活着,现在脸也好了不是吗?“ 第185章:不甘心 其实云舒一直都知道的,伶儿大抵便是莫离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否则那么一个 眉清目秀且又功夫出众的女子,怎么会沦落到在丞相府的辛奴院里生存呢?而且一直以来,云舒都装作不知道伶儿的身份,而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的保护,无论 这种保护是出于她的真心还是出于莫离的命令,她都很感激伶儿对她的保护。卡Kа酷Ku尐裞網 上一次离开邺璃城市,她特意让夏璃绕道去了一趙丞相府府,想把伶儿一切带走,结果却没有寻到她的人,只是那时自己确实没有太多的时间用来耽搁。 至于伶儿,用夏璃的话说就是,主人已死,任务便失效了,所以她肯定是被召回 去了。只是不知道现在伶儿究竟过得怎么样,毕竟听说莫离是个十分冷血之人,只怕伶儿任务失败,回去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吧。 云舒用力的摇了摇头,“不想了,不想了,师傅不会是传言中的那样的,伶儿也不会有事的!”她这么安慰自己,可是心里的担忧却没有半分减轻。 她抱起在怀里打盹的倾心,把头紧贴在它温暖的皮毛上,低声道:“倾心,现在陪在我身边的只有你了,只有你了。卡Kа酷Ku尐裞網 永贞那天之后,人倒是真的清醒了不少,不禁又想到了宝悦楼的舍予公子,所以那天一下朝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命令肃齐去调查舍予的身份。“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知道舍予公子的一切消息,事无巨细,明白了吗?” 肃齐虽然对他的做法疑惑不解,但还是躬身道:“是,属下遵命!” 等到肃齐离开后,永贞就独自一人去了暖阁,暖阁里的墙上挂满了一幅又一幅的 画,画的全是同一个人,一个有着倾城之姿的女子。女子或浅笑,或沉思,或皱眉,或开怀,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被极细致的勾勒了出来,栩栩如生的跃然纸上,幸亏那日的画并未被完全烧尽,留下了这许多,还算是有个念想。 如是想着,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着画上女子的容颜,然后绶缓闭上眼,仿佛在用心感受女子的存在一般,仿佛自己触摸的不是一幅冷冰冰的画卷,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温度的活生生的人。 “舒儿,舒儿,告诉我,你没有死,告诉我,你…没有死!”他表情沉痛的说 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亲几日所见的舍予公子除却那张脸,他的举手投足,他的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都有着和云舒极高的相似度,甚至连看人时目光里的淡漠,都如出一辙,让他恍愡间以为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云舒。 永贞始终认为,一个人无论怎么改变,那些微小的细节却是很难能够改变的,比如她习惯的眼神和小动作,她习惯的熏香和颜色,还有她说话的语气和惯用的词语。 而就在他和那个舍予公子交流的片刻,他竟然从舍予公子身上闻到了极淡的梅花花香。若有似无的香气飘进鼻翼,如果不仔细闻的话,还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他知道,他是真真切切的闻到了梅花的淡香。 一个男子怎么可能会熏香呢?就算会在衣服上熏香,也不会选择太过女气的梅花香,这个唤作舍予公子的男人一定有问题! 永贞突然自嘲的轻笑了起来,“呵……永贞,你是想舒儿想疯了吧?居然会想尽 办法给自己借口,让自己相信那个舍予公子是她,可是你知不知道,舒儿已经死了,死了,连同给她的嫁衣也没了,还是是你亲眼看着她下葬的,你还在奢望什么呢?” 永贞的身体不由得晃了两晃,扶住了旁的柱子,表情绝望的说:“是啊,舒儿死 了,她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186章:你为何这么激动 这日,云舒方才将所有的事情打点完,独自一个人坐在房里逗云舒玩,接连下了几日的大雪总算是停了,被大雪洗刷过的月盘显得分外明亮,云舒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在月光下泛着森森寒光的面具,重要的是夏璃竟然告诉她失踪以后她一直便和莫离在一起。卡Kа酷Ku尐裞網 看来,的却是时候去见见师傅了,她如是想着,于是急忙将那闷热的面具又带在了自己脸上,将一件狐裘穿在了身上便出了门。 一出宝悦楼的门,一股子寒风扑面而来,让她不由地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她并没有选择乘车而去,而是选择了步行。一则是因为若是乘车到司徒府驻足未免太过显眼,二则更重要的是夏璃不在身边有人跟着总是会暴露自己,索性就自己一个人去吧,也当做是散散心了。 虽是冬日邺璃城依旧喧闹繁华无比,较之白天的景色夜晚又是另一番光景,云舒正眯着眼瞧着这满目热闹的景象,说到底云舒还是个孩子,还是被这些好玩的东西吸引了。 湖边的小摊更有意思,他们很好的借助了湖泊杨柳这一景色,云舒行走期间,瞧着这冬日卖荷的小摊贩,正在感慨此人好心思的同时,很快就又被不远处一个卖面具的小摊所吸引,那些面具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她走过去拿起其中一个年娃娃的面具带着自己的脸上,透过娃娃的眼睛四下张望着,这样瞧着这些人还真有意思,因为视线受阻所以这样看每一个人都会变得十分仔细和专注。 真是有意思,云舒如是想着,就在她回头的一瞬间,她的目光与一个十分熟悉的目光相遇了,他正带着一个猪八戒的面具,此时也真静静的盯着云舒,云舒不自然的将头瞥向一边,快速放下手中的面具,转身便要离去。 “哎,舍予公子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身后的男子的低沉的声音制止住了想要快速走开的云舒,既然是个男子就不能如此扭扭捏捏呀! 云舒整理好自己略显尴尬的表情,一丝浅笑又重新回到了云舒的脸上,“哟,原来是贞亲王殿下呀,真是失敬失敬!“说话间,便对着永贞作了个揖。 “不知公子匆忙是要去向何处呀?”永贞再次对眼前人发问,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是觉得刚刚的眼神跟舒儿很像。 “哦,不过是玩耍之时,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些急事要办,所以方才多有怠慢,还望殿下莫要怪罪。”云舒说完拱拱手。 “无妨,只是没想到公子作为一个大男人竟也会喜欢年娃娃这种,女儿家才会喜欢的东西。”永贞说着挑眉看向了舍予。 “这个所谓人各有所好,像你这么帅气不也喜欢猪八戒这样丑陋的面具吗?对了,殿下,草民着实还有急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说着,云舒便逃也似的走开了。卡Kа酷Ku尐裞網 永贞瞧着云舒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上翘,“你当真发现她格外爱梅花?” “是的!最近几日梅花开了,他的房间便四处插着梅花!” “好了,你下去吧!”永贞对站在身后的肃齐淡淡说着,自己便也疾步朝着云舒消失的地方走去了。 司徒府的后门正对着一条偏僻的窄巷子,平时便是人迹罕至的,如今大冬天的更是没什么人走动。后门距离被荒废的兰佩园所是最近的,云舒也是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看能不能碰到自己的师傅莫离。 云舒站在后门,此时只能后悔自己没能好好跟着莫离学功夫,如今凭自己那点三脚猫也只能趴在院墙上向院子里张望着。 哎!真是,什么也瞧不见,云舒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早知道就去重花楼找他好了,可是,自己是宝悦楼的老板,去了说不定能被那个胡蝶扒皮抽筋。”她在屋顶小声的嘀咕着。卡Kа酷Ku尐裞網 “我的人就有那么可恶么?”熟悉的声音从漆黑的额夜空中响起,云舒张大眼睛四下瞧着,可就是谁也没瞧见。突然她感受到一阵强有力的风来到自己的身边。 “师傅!”她不禁开口喊道,她瞧见了那熟悉的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你不是云舒!“那人却丝毫没有兴奋的意味,更多的却是一种怀疑和防备。 云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未将面具摘下来,“你看!“她说着话,轻轻的便将覆在脸上的面具解揭开了。 柳叶弯眉,明眸善睐,红扑扑的小脸依旧是那个端庄秀丽的佳人。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还说着!”莫离激动的将云舒紧紧抱在怀里,就像是老鹰抓住树枝一般。 “咳咳咳……”云舒使劲咳嗽了两声,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之前不死,现在就快要被你勒死了!” 莫离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松开了云舒,“我就说你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 “那可不,我可是鬼渊阁阁主的关门弟子,怎能轻易就死了!”云舒说着朝着莫离调皮的眨眨眼睛,只是云舒不会瞧见,在那森冷的面具背后早已流出了晶莹的眼泪。 “只是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告诉贞亲王殿下呢?”莫离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能有丝毫的颤抖。 云舒坐在斜斜的屋顶上,望着皎洁的月光不无感慨的说:“不,永贞是一个好人,我不能因为我的事情而影响到他!“云舒的语气虽然淡淡的,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所以,你来找我是因为……“ “我来找你就是不想让你担心,毕竟听夏璃说我是在你的重花楼出的事,怕你内疚所以就来找你辣!“ “那你为何要等这么久才来找我?“ “之前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怎么了?”莫离语气急切。 “不是脸被烧伤了么?” “脸烧伤了?”莫离一把拉过云舒,在她的脸上仔细瞧着,瞧的云舒都有些不好意思,云舒这才赶紧说:“没事儿,都好了,再说师傅,你这么激动干嘛?” “难道你不记得你坠崖后发生的事情了吗?” “不记得,这就是我来找你最重要的原因,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云舒眨巴着眸子莫离。 到底该怎么说呢?要不要坦诚自己的真实身份呢?还是不要了吧,她现在明显不想让永贞参与其中,索性就以莫离的身份继续陪在她身边吧,找到合适的时机再坦白吧! “能发生什么,你一直都陷入昏迷,好不容易才醒了,结果就发生了火灾,你还真是命途多舛呀!”莫离说着便伸手摸了摸云舒的小脑袋。 “真的就是这样吗?什么都没发生?”云舒难以置信的瞧着莫离。 “就这样,不然呢?你以为还能发生什么?”莫离再三肯定的语气终究是让云舒相信了自己的说法,此刻他的内心喜悦又感伤。 云舒终究是不再是那个守在自己身边的舒儿了。 第187章:达成共识 夏璃果然没有骗云舒,三日之后的确来了一个羽国的皇子,不过不是三皇子路鸣,而是与夏璃交情匪浅的二皇子路吟,云舒更是与这个人在五毒山上还有过一面之缘。卡Kа酷Ku尐裞網 这个人是什么模样云舒自然是知道的,其实她一直想不通,夏璃这样一个儒雅的好好公子怎么就会跟路吟这个花花公子惺惺相惜,果然是自己没有的就是最好的。约么一小会儿,路吟便如期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那人依旧副色中饿鬼的模样,一瞧见匀速推门进来,一双桃花眼立刻两眼放光,像是看到了期待已久的猎物主动对他投怀送抱一样。 “难得呀,真是难得,匀速小姐居然会主动求我帮忙!”他挑眉道,脸上的笑容着实欠扁。 匀速抽了抽嘴角,故作不解的问:“二皇子认错人了吧?在下苏颍,是这宝悦楼的老板,人唤舍予公子,不是什么云舒小姐!” 路吟摆了摆手,“少来,这易容之术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话音刚落,他就闪身来到了云舒身旁,掬起了她的一绺秀发放到鼻端轻闻,表情陶醉的说:“就是这熟悉的味道,简直是让我心痒难耐。”他复又睁开眼晴,眸中精光闪过,语气自信的道:“云舒小姐,我路吟看中的女人,我向来不会认错!” 云舒抽出自己的秀发,绶步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开门见山的说:“二皇子既然来了想必已经明白我的意图了吧?那我就不多废话了,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路吟撇了撇嘴,拾脚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双手环胸的睨着云舒,“我的条件是什么,应该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我想要你,自从见你的第一面便是如此!” “路吟!”夏璃轻呵一声 “这个不行,換一个!”匀速语气强硬的说。 路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满地道:“喂,请我来帮忙的人是你,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我就这一个条件,你要答应我就帮你不答应……拉倒!” “好!”云舒站起身,面无表情的说 “既然如此,那我就当做二皇子没来过,二皇子,请吧!”说罢,她就闪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反正原本也不打算请他来,眼下果然证明请他来是个错误。 这下,刚才还淡定不已的路吟顿时慌了急忙起身讪笑着道:“别介呀,这买卖不成咱还能再商量呢!你说我这大老远的过来了你不能一句话没谈拢就要把我轰走呀?” “二皇子,现在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不给我转圜的余地 “罢了罢了,我帮你便是了,至于条件麻,我也就不提了,只是希望这次事情以后,咱们往日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了,你觉得可好?” “成交!”心里暗道,还真是个老谋深算的狐狸,他还不是想娶到了敏惠郡主以此来丰满自己的羽翼,这才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卡Kа酷Ku尐裞網 路吟嘿嘿一笑,又颠颠儿的凑近云舒指了指站在门外的夏璃,眼神瞹昧的说:“既然我们的恩怨都一笔勾销了,那我能不能像那个小白脸一样追求你呀?” 云舒把眼一瞪,沉声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路吟冷哼了一声,撇嘴道:“我哪里有胡说?分明是你在装糊涂好不好?别告诉我说你没看出来那小白脸对你有意思?他要不是对你有意,怎么会一直这么帮你呢?有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找我呢?” “你说夏璃他。卡Kа酷Ku尐裞網”云舒不由得抬头看向门外,湖绿锦袍的男子依言守在门外 脸上依旧是衣服文质彬彬的模样,眼神里满是谨慎,“你说他是冒着生命危险,才把你找来的?“ 路吟点了点头,由衷的说;“没错,虽然我们是情敌,但是他可是一个值得敬重的对手。” 云舒垂下了头,低声収道:“看来我欠他的又多了一些。” “是不是觉得还不起了?如果实在还不起,不如就以身相许吧!”路吟阴险的建议道,不过他转念一想,不对呀,这云舒要是对夏璃以身相许了,那他咋办,他还等着云舒对他日久生情呢! 幸好云舒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直接瞪了他一眼道:“二皇子,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帮我的忙吧!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 路吟讪然的笑了笑,继而满不在乎的说:“不就是一点小忙嘛,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说吧,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面见皇上,我保证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云舒思考了片刻,说:“不出意外的话,明日早朝你便可带着来使前去皇宫,向皇上说明和亲的意图,并且提出希望和亲的人选。” “没看出来呀,原来你这么着急要嫁给我啊!” 云舒眉头一皱,路吟立刻收起了玩笑的语气,态度认真的说:“好,我明天就去! 还有别的事情需要交代的吗?” “应该没有了吧,你今晚好好休息。””没有佳人相伴,本皇子孤枕难眠呀!”路吟扯着云舒的袖子,可怜兮兮的说。 云舒柔婉的一笑,直接让路吟看直了眼,而她一把拂开他的手,又敛去了笑容, 眸光森寒的冷声道:“想打我的主意,你想都别想。不过宝悦楼里似乎有不少的姑娘对你倾心不已,你可以随便挑一个暖床的,不过记住一一不准强迫女子!” “切一”路吟轻嗤了一声,轻抚着自己的容颜,极其自恋的说:“就凭我的姿色 想要对我投怀送抱的女子,能从羽国排到你们邺璃城,我还需要强迫吗?哼!” 说这话的人要是換成别人,云舒非得狂吐个三天三夜不成,可是谁让对方是美得 人神共愤的路吟呢?不得不说,他那一张脸生成男子简直是浪费了,明明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绝代芳华,偏偏是个浪荡公子,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此扼腕叹息了! 不过走神了片刻,路吟就趁机欺近云舒,用那一双犹如潭水的桃花眼凝视着她 声音魅惑的说:“舍予公子,你不再考虑一下了吗?奴家可是会把你伺候的很舒服很舒服的。” 云舒只觉自己顿时鸡皮疙瘩掉了满地,后脊背处更是陡生出一股子恶寒之气。她 把推开放大在眼前的俊脸,语气冰冷的吐出了一个字 “滚!” 第188章: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幸好云舒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直接瞪了他一眼道:“二皇子,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帮我的忙吧!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 路吟讪然的笑了笑,继而满不在乎的说:“不就是一点小忙嘛,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说吧,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面见皇上,我保证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云舒思考了片刻,说:“不出意外的话,明日早朝你便可带着来使前去皇宫,向皇上说明和亲的意图,并且提出希望和亲的人选。卡Kа酷Ku尐裞網” “没看出来呀,原来你这么着急要嫁给我啊!” 云舒眉头一皱,路吟立刻收起了玩笑的语气,态度认真的说:“好,我明天就去! 还有别的事情需要交代的吗?” “应该没有了吧,你今晚好好休息。””没有佳人相伴,本皇子孤枕难眠呀!”路吟扯着云舒的袖子,可怜兮兮的说。 云舒柔婉的一笑,直接让路吟看直了眼,而她一把拂开他的手,又敛去了笑容, 眸光森寒的冷声道:“想打我的主意,你想都别想。卡Kа酷Ku尐裞網不过宝悦楼里似乎有不少的姑娘对你倾心不已,你可以随便挑一个暖床的,不过记住一一不准强迫女子!” “切一”路吟轻嗤了一声,轻抚着自己的容颜,极其自恋的说:“就凭我的姿色 想要对我投怀送抱的女子,能从羽国排到你们邺璃城,我还需要强迫吗?哼!” 说这话的人要是換成别人,云舒非得狂吐个三天三夜不成,可是谁让对方是美得 人神共愤的路吟呢?不得不说,他那一张脸生成男子简直是浪费了,明明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绝代芳华,偏偏是个浪荡公子,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此扼腕叹息了! 不过走神了片刻,路吟就趁机欺近云舒,用那一双犹如潭水的桃花眼凝视着她 声音魅惑的说:“舍予公子,你不再考虑一下了吗?奴家可是会把你伺候的很舒服很舒服的。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只觉自己顿时鸡皮疙瘩掉了满地,后脊背处更是陡生出一股子恶寒之气。她 把推开放大在眼前的俊脸,语气冰冷的吐出了一个字 “滚!” 翌日,路吟便带着所谓的羽国来使起进宫面圣去了。云舒则和夏璃一起出了邺璃城,来到了各地难民聚集的城郊。 隆冬严寒,而那些逃难的百姓们各个都是衣不蔽体,冻得脸色青紫,浑身发抖,年龄小些的孩子或者老一些老人都有些经受不住的冻死了过去。 他们一路并肩走过,不时有百姓用乞求的目光望着他们,声音虚弱的说:“求求你求求你们行行好,给我们一口饭吃吧!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云舒说到底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面对道边冻死饿死的百姓,看着那么多双乞 求中带着绝望的眼神,她不禁心下颐动,别开了眼不忍心再看。 夏璃把身上的银两分给众人后,快步走到她身旁,目光关切的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云舒淡淡笑了笑,在附近的茶棚里坐了下来,昐咐跟随的侍从说:“你回去让人准备下,我要在城外向难民施粥,还有分发御寒的棉衣。” “是,老板!” 待随从领命离开了以后,云舒又把目光投向了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难民,脸上挂 着夏璃看不懂的莫名的表情。 “这个时间,帛渊应该已经向皇上提出了和亲的事情了吧。”她幽幽地问道。 封青越估摸了一下时间,点了点头道 “应该是,只不过婉容虽然顶着一个郡主的身份,说到底还是丞相的女儿,就算皇上有意和亲,这丞相也未必会同意的!” 谁都知道和亲的女子最是苦命,虽说到了异国不是王妃就是皇后,享受的也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待遇,但是背井离乡的日子有多辛苦,也只有和亲的女子オ能深切的体会到,旁人是万不能感同身受的。司徒丞相就这么个女儿,可能会舍得让她去和亲吗?” 云舒自然也明白夏璃的担忧,也清楚这其中的微妙。她拾眸看向来时的路,早 先离开的随从已经带了一众仆人,拾着施粥的东西匆匆赶来了。 父亲同意的话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他若是不同意,那我们就想办法逼他同意。” “你的意思是?” 云舒唇角微扬,勾起了一个极浅的笑道:“待会儿施完粥了以后,就告诉这些难 民,说这些粥饭和棉衣都是羽国的二皇子派人给他们送来的,还告诉他们说二皇子此次前来,带来了大量的粮食的布帛,就是为了救助大璃朝各地受难的无辜百姓们,而他唯一的请求,是想要迎娶他一见钟情的女子,也就是当朝丞相的掌上明珠一一敏惠郡主为妻!” 夏璃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你这是要利用这些难民们,来变相的威胁司徒丞相啊?” “是不是觉得我很不择手段?”云舒挑眉问道。 夏璃老老实的点了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个方法未必管用。” 云舒笑了笑说:“圣命或许可以违抗,但是民意绝对不容忽视!更何况家父还是 个忠心耿耿的老臣,既不敢违抗圣命,更不敢忤逆民意!” 云舒说完就赶紧打发身边的人将自己说的话交给了随从,让他们一字不漏的转达给了那些饱受饥荒的人们。 夏璃瞧着在人群中来回忙活的云舒,端庄秀丽、稚嫩无比的脸上怎么会想到这样一环扣一环的连环计呢? “你干嘛呢?还不快过来帮忙!”就在夏璃出神之际,云舒的呼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他使劲摇摇头朝着云舒走了过去。 第189章节:果然不出所料 云舒救济完难民,和夏璃一起回到宝悦楼的时候,刚好瞧见路吟那辆浮夸的马 车停在宝悦楼门外,缀满珠玉的帘幔被随从掀开,容颜倾世绝美的男子探身走了出来一身荷粉色的锦袍端的是妖媚冾艳,让人止不住的一阵阵惊艳。 “这么让人垂涎不已的美人儿,居然是个汉子,真他娘的可惜了那么一张脸!”夏璃附在云舒耳边,不由得小声嘀咕道。 云舒噗嗤一笑,缓步朝着已然投过来目光的路吟走去,“今日的早朝如何?皇上可否答应了你和亲的请求?” 路吟摩挲着自己光洁的下巴,脸上的表情得意的有些欠扁,“那是自然了!如果两国能够一结秦晋之好,我羽国不仅会全面救助大璃受灾的地区,还会出兵援助边防,对付那些个西北蛮夷,如此优渥的条件,皇上怎么会不答应呢?” “哦?这么简单?”云舒挑眉,语气半信半疑的问。 路吟下意识的躲开了她探究的眸光,咬着殷红的嘴唇道:“皇上是答应了,可是那敏惠郡主说到底还是丞相的女儿,行不行还得司徒丞相说了算… 云舒白了他一眼,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转身大步走进了宝悦楼。 夏璃也用十分同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紧随着云舒走了进去。 路吟红唇微张,呆愣了片刻后,疾步追了上去,大声叫嚷着:“哎,这…这同意和亲不是早晚的事儿吗?你干嘛一脸嫌弃的表情?喂!喂!你们俩等等我!” 不多时,三个人就坐在了云舒房间的花梨木桌前,一人面前放着一杯热茶,六只眼晴大眼瞪小眼的瞧着。 “我真没骗你,皇上说了,三天,让我给司徒丞相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他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二皇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就应该当堂让皇上许下承诺,君无戏言,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和亲之事万无一失。”夏璃一脸无语的说。 “那三天也没多久,等等就过去了嘛!”路吟心虚的嘟囔。 云舒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清茶,幽幽地道:“时间拖得越长,变故就越大。你别瞧着丞相身为一朝之相,整日里的雷厉风行,其实他耳根子最是软了,那司徒小姐又是一个巧舌如簧的人,难保不会说动他,然后拒绝你的和亲请求!” “可是皇上都……”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君要臣死,臣尚且不得不死,更何况皇上不过是想要臣的女儿去和亲罢了,但是两者是不一样的一一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利用君威去强迫女子和亲,这绝非明君之道。” 明白自己似乎是把事情办砸了,路吟立刻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垂下头闷声不语。 “行了,你也不用自责,云舒早已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所以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 法。”夏璃及时出声安慰。 路吟惊喜的抬头,目光灼灼的望着云舒,“真的?你连这个都想到了?” 云舒点了点头,“嗯,因为多处闹灾,邺璃城外多难民聚集,你这几日就多去城郊走动走动,接済一下难民,我私下里再让人去鼓动一番,自然会有难民前去丞相府替你请命!” 路吟眼神微动,一脸欢欣的说:“太好了,那我这就下去准备,不就是散财散物吗,我最擅长了!”说罢,他便起身离座,快步向门外走去。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垂眸睇着杯中浮在茶水上的翠绿的茶叶,淡声问道:“我这么做是不是过分了?他们都只是一些无辜的百姓……呵,没想到我竟然也会有不择手段的一天! “你不用太过责备自己,虽然你利用了他们,但是你并没有伤害他们,相反的,你还给了他们粮食和御寒的衣物。要知道,在温饱线上挣扎的人,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这厢司徒府的大堂内,玄凌和夏湘影坐在上首,表情是一个严肃一个不忍。堂下则只站了婉容一个人,女子清丽出尘的容颜上被祈求堆满,显得楚楚可怜:“父亲,你现在就只有我一个女儿了,你当真舍得让我远嫁到羽国吗?那里固然富 饶繁华,但到底不是大璃,不是我的家乡啊!女儿从小到大,别说是大璃朝了,就连邺璃城也未曾离开过,你如果把我嫁到羽国,可真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以后女儿的贫穷富贵是生是死,你们也都无能为力了!父亲!” 玄凌绷起了脸,斥道:“你又胡说些什么?你是嫁过去做二皇子妃的,又不是过去为奴为婢的,怎么还能贫穷了呢?” 婉容抽了抽鼻子,哽咽着说:“怎么不能?父亲难道不清楚羽国的风俗吗?那里女子的地位极其低下,女儿嫁过去若是受宠便也罢了,如果不受宠,那生活过的恐怕还不如一个奴婢好呢!况且羽国二皇子的秉性你又不是不了解,他那般寻花问柳的男子,又怎么会一直对女儿好呢?到时候女儿…女 儿…女儿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呢!”说着,她便拎起裙裾,朝着一旁的朱漆的柱子撞了过去。 夏湘影惊呼了一声,疾步上前拦在了婉容面前,“婉……云舒,我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呢?” “母亲,你让我去死吧!与其嫁到羽毛国生不如死,还不如直接一死百了…”婉容窝在夏湘影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老爷,这离了父母的孩子,就算过得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更何况云舒嫁过去了,还不一定过的好呢!”夏湘影抹了一把眼泪,语气抱怨的说:“再说了,这大璃朝是姑苏家的,凭什么要我的女儿牺牲自己去稳固呀?我们现在可就这么一个女儿,你这做爹的不心疼,我做娘的心疼,虽然云舒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懂得为娘的那份心呀!” “好了好了,都别哭了!”玄凌轻拍着夏湘影的手,温声道:“夫人,这大逆不道的话可不许再说了,你以为我舍得吗?可是如今……唉!罢了罢了,待明日过后,我亲自去向皇上请罪,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保住云舒便是。” 婉容和夏湘影偷偷交換了一个眼神前者立刻收起泪水,“谢谢父亲!” “谢谢老爷!” “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云舒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你不舍得,我又何曾舍得呢?” 话还没说完,就有下人匆匆忙忙沖了进来,高喊着:“"老爷不好了,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第190章:环环相扣 听到下人叫嚷的声音,玄凌立刻板起了脸,沉声斥道:“你说什么混账话呢?我这不 是好好的在这儿坐着呢吗?哪里不好了?” 下人急忙跪了下来,语无伦次的解释道“不是老爷您不好了,是…哎呀,小的也不 知道怎么说了,老爷您还是亲自去门外看看!” 玄凌起了眉头,“怎么回事?门外怎么了吗?” “来了一大堆的难民,全都跪在府门外,说是什么要替羽国的二皇子请求老爷您……” 下人还没有把话说完,玄凌霍的就站起了身来,“什么?!”他看了一眼夏湘影和婉容,温声道:“你们现在府里待着,我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说完,就大步走出了丞相府正堂,径直朝着大门口走去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婉容这才从夏湘影的怀里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说:“母亲,怎么办?我不想嫁过去羽国,更不想嫁给二皇子!他根本就是个恶魔,他会把我折磨死的!母亲!” 夏湘影动作极轻的拍了拍她的背部,柔声安慰道:“放心吧!母亲一定会想办法阻止这件事的!你好不容易才回到母亲身边,母亲绝不会再让人把你带走的! “母亲!” 夏湘影伸手拭去了婉容眼角的泪珠沉声唤道:“周嬷嬷!” “老奴在!” 你现在立刻去夏国公府上,请我大哥哥出面帮忙一一从后门走! “是,老奴这就去!” 丞相府门外,成群的难民跪满了整整条街。卡Kа酷Ku尐裞網他们一瞧见凤桓从里面出来,纷纷高 成着:“相爷救命呀!相爷给我们一条生路吧!相爷!” 玄凌望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禁皱起了眉头,“诸位这是在做什么?” “相爷,相爷!”一个看似是领头人的年轻男子跪爬着上前,满目乞求的说:“相爷 现在大璃朝各地成干上万人的性命都握在您的手里了,求求您大发慈悲,给我们一条生 路,给万千的百姓一条生路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让我接济所有的难民不成?我司徒家就算家大业大, 我司徒玄凌就算身居高位,也救济不了那么多人。 领头的男子急忙摆手,解释道:“不用相爷您救济,只要您同意和亲,这万千的百姓 就都有救了!相爷您就发发慈悲吧!相爷!求您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这时,管家附在玄凌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玄凌脸上顿时浮现出了然的表情,咬牙切齿的说:“好一个路吟,居然这么快就收买了人心!”他环视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収息了一生,语重心长的道:“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只是我是丞相,更是一个父亲,我不能眼睁睁的把含辛茹苦养育了十余载的女儿送往异国,我不能看着她受苦啊!为什么呢?因为我是一个父亲,仅仅是一个父亲而已!” 丞相府对面的窄巷中停着一辆灰色的马车,马车里坐着隔岸观火的云舒和夏璃,还有一脸蠢蠢欲动的路吟。 夏璃眯眼望着一脸哀伤的风桓,轻笑道:“相爷这一招以情动人用的巧妙啊!” “是啊,好多人都被感动了!”云舒附和道,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包括我。卡Kа酷Ku尐裞網她 没想到,这一次出行,居然会看到玄凌慈父的一面,阿,真是难得! 她瞅了一眼身旁表情变幻莫测的路吟,推了推他道:“还愣着做什么?该你出场了! 还不快去!再晚了民心都偏向司徒丞相了!” “啊?哦哦,我这就去!” 路吟匆忙下了马车,高喊了一声“司徒丞相”便沿着人群自动让开的道路,疾步走到 了玄凌面前,照着云舒事先交代的话,眼神诚恳的说:“司徒丞相,我知道您是一个好父 亲,也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您,您所担心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 生的。我知道和亲之事提出的突然,但是我对令媛的深情绝不突然。自打上一次太后六十岁大寿的宴席上见到令媛,我便对她一见倾心,决定此生非她不娶。” 他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锦盒,锦盒打开来,里面放着一个金镶玉的镯子。镯子晶莹剔透,仿佛有碧绿的流光在里面荡漾,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这是我的生母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她希望我将来可以找到相伴一生的女子,然后把这个玉镯作为信物送给她。如今我终于找到了!相爷,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一定会对云舒好的,会爱护她、照顾她一生一世,并且此生只有她一个王妃,绝不另娶她人!” 瞧着玄凌的表情有所松动,路吟更是看准时机跪了下来,“王爷,还请您成全!” 这…”玄凌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二皇子殿下!”软却不乏威严的女声响起,一身雍容华贵的夏湘影自相府里走了出来,精致的妆容丝亳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夫人,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让你和云舒在府里待着吗?” 夏湘影白了玄凌一眼,语气嗔怪的说:“我要是再不出来,女儿都让你给送出去了!” 她转而看向跪在地上、诚意十足的路吟,客气且疏离的道:“二皇子,承蒙您的错爱,只是我家女儿福薄,恐怕担不起贵国二皇子妃的大任!” “二皇子妃不过是一个名号,云舒届时随便做什么都可以,她是完全自由的。还是说丞相夫人是觉得我有什么不足,配不上令嫒吗?没关系,你们尽管提出来,我可以改!有条件也可以提出来,无论什么样的要求我也都会答应!只求相爷和夫人能够成全!” “那好,既然二皇子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客气了,七寻若嫁过去了,专房专宠可以吗?” “那是自然,我已经向相爷保证,此生只娶云舒一人!” 夏湘影脸色微变,继续刁难道:“万一……” “我是说万一你登临帝位,就算我坐上九五之尊的位子,云舒也只会是我唯一的皇后,而且后官之中,仅此一人!”路吟丝亳没有犹豫的说。 夏湘影没想到路吟的意志这么坚決,一时也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挽过玄凌的手臂,微笑着说:“二皇子的诚意我们已经看 到了,至于结果如何,还请二皇子静待明日之后吧!”说罢,便连拉带拽的把玄凌扯进了府里。 第191章:再次进宫 连主要的人都走了,这戏自然也就没有演下去的必要了。卡Kа酷Ku尐裞網可是路吟似乎是对大义凛然外加深情款款的角色上了瘾,不仅没有掉 头走人,反而一脸落寞的收起了所谓的母亲遗物,转过身表情哀伤的看着跪满长街的众人。 “谢谢,谢谢各位的好意了!明天过后,无论我能否有幸娶到敏慧郡主为妃,我都定会记得大家的大恩大德!”说着,他还弯身 鞠了一躬,眼神真诚地说:“谢谢,真的很感谢各位!” “二皇子客气了!” “您太客气了,二皇子!”百姓们纷纷回应他。 “二皇子,您这么好的人,相信老天爷一定不会忍心让你失望的,我们都支持你!”,有被刚才那一幕感动的难民热泪盈眶的说。 “谢谢,谢谢!” 窄巷的马车里,夏璃哭笑不得看着那幕,側眸睇向云舒,“这也是你安排好的?也太狗血了吧?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善人了。” 云舒轻哼了一声,对于路吟的即兴表演颇为嗤之以鼻。“走吧!既然他那么爱演,就让他演个够吧!” 夏璃会意的一笑,昐咐赶车的马夫道:“回宝悦楼!” 路吟正陶醉在万民爱戴的场面中,突然耳尖的听到了左前方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拾眸一看,正好瞧见绝尘而去的灰布马车,顿时大叫道:“哎,我还在这儿呢?你们两个不仗义的家伙就这么走了?” 他也顾不上皇子形象了,急忙对着难民们笑了笑,快步朝着马车追了过去,“等…等等我,我不认识路的!” 云舒从后车窗里看了一眼死命奔跑的路吟,唇角微勾,语气淡淡的下了ー个命令绕最远的路回去,另外赶的快一点,别让他追上了!” 夏璃闻言,忍不住扑哧一笑,暗地里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于是,整个邺璃城的百姓都看到了搞笑的一幕,一辆灰布马车在长街上狂奔,穿着妖艳且美貌绝伦到不辨雌雄的人拼命的在后面追,一边追还一边喊着“等等我,等等我”,活像是被谁抛弃了又不甘心被抛弃样。 等到路吟好不容易追上了云舒的马车,马车也好巧不巧的停在了宝悦楼门前,一身天青色锦袍,外罩暗纹青裘的清秀男子掀开 帘幔,缓步走下车,顺便瞥了一眼满脸狼狈的他一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抬脚迈进了楼里。 夏璃紧随着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眼因为一路狂奔而俊脸通红,青丝凌乱,外加衣服散乱的路吟,眨巴了一下眼睛,不怀好意的说:“二皇子,你现在这副模样可真像是刚刚被人恩宠了一番,着实销魂的紧吶,哈哈哈哈哈!” 路吟眨了眨眼晴,一脸的不明所以,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夏璃的话里有话,顿时声音惨绝的仰天长叫:“啊啊啊啊啊,我刚刚 才居然被一个男人调戏了。重点还说自己是我的好兄弟呢,啊啊啊啊,人心险恶呀!” 再次面圣的日子到来了,路吟一大早就醒了过来,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终于找出了一件不那么妖的衣服。他还特意让随从把披散在脑后的青丝,悉数束在了一起,并且绾了一个利索的发髻,用白玉冠固定住。 望着铜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路吟得意的扬起了唇角,颠颠儿的跑到云舒房间里,语气炫耀地说:“云舒,你快看看我,是不是 玉树临风了许多!” 彼时的云舒正在同夏璃商量最后的事宜,听到他的声音后,本想敷衍性的看他一眼,没想到在瞥见換了装扮的路吟后,竟然忍不住一怔,颇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俊眉如同刀削,鼻梁高挺若山脊,微抿的薄唇扬着恰到好处的弧度,一双勾魂摄魄的丹凤眼泛着深情。合体的赭色锦袍衬着他 的身形顾长且挺拔,做然而立的姿态贵气凛然,倒着实是一个翩翩绝世公子。 “是不是英俊的无以伦比?”路吟歪着脑袋,表情得瑟的问。 云舒敷行的一笑,语气却难得的真诚:“这身打扮的确不错。” 路吟冲着夏璃挑了挑眉,一副“我就知道”的欠扁表情,后者则轻咳了两声,继续看向表情淡然的云舒,“所以,你今天要和他一起进宫?” “成败在此一举,让他一个人进宫,我不放心!” “可是扮作羽国来使混进皇宫,难免会让人怀疑你图谋不轨,到时候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没关系,我只是在一旁看着,只要婉容承认窃取了我的身份,我就有了光明正大回去的理由!” 云舒安抚性的看了夏璃一眼,“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不会有事的!你且做好你的事便罢。” “那…好吧!” 这一次面圣并没有在朝堂之上,而是在多次用来举行盛大宴会的锦绣殿,似乎是皇上有意向路吟表示,大璃朝对于和亲一事的认真和对羽国的看重吧! 锦绣殿中,皇上和皇后高坐在高台之上,两人的左手边是永禄、永炎、永贞等几位皇子,右手边则是包括渃潇在内的数位年轻貌美的公主。 再往下就是司徒丞相和丞相夫人还有婉容以及在朝堂上颇有分量的老臣。 随着仕官的一声“宣羽国二皇子觐见” 云舒和其他的羽国来使一样,随在路吟身后一同进入了锦绣殿中。 路吟参见大璃皇帝,祝愿皇帝陛下千秋万代,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皇子客气了,来人,赐座!” “谢陛下!” 路吟落座了以后,云舒站在他身后,眼神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却不期然的和永贞探究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她心下一滞,立刻移开了视线,心道难不成永贞看出来了什么?不可能啊?为了这次进宫,她还特意让夏璃做了一个其貌不扬的人皮面具,永贞没理由能看出来什么! “司徒云舒,你不要慌,没准儿刚才只是巧合,你不能先自乱了阵脚!”她这么对自己说。 耳边蓦地传来了皇上威严的声音,“如今大璃处于非常时期,外有蛮夷侵扰,内有史害威胁,近日又传来瘟疫蔓延的消息,实在 是朕的心头之患。羽国能在此时对我大璃伸出援助之手,朕自然是感激之至,也很是希望能同贵国结下秦晋之好,只是司徒丞相爱女心切,舍不得女儿远嫁羽国,还望二皇子能够体谅他作为父亲的苦心。” 第192章:出乎意料的结果 在听到最后的那句话的时候,路吟脸上 谦和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难掩的失望和伤心。卡Kа酷Ku尐裞網“陛下的意思是……要拒绝我和亲的请求吗? “当然不是。”皇上急忙否认,“朕还是希望能和贵国和亲,只不过和亲的人选 他伸手把众人的目光引向一旁姿色万千的公主们,“这些都是朕的女儿们,论姿色或许不及敏慧郡主,但也是我大璃朝出类拔卒的女子,二皇子可以任选一个作为和亲的人选!” 路吟把目光转向那些公主们,她们或柔 婉,或娇媚,或开朗,或娴静,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而且瞧她们望向他的眸光,那叫一个温柔如水,含情脉脉呀!若是换做以前,他定然会想要照单全收了,可如今有任务在身,不得不断然拒绝了! 他起身向皇上行了ー个大礼,故作忧伤 的道:“陛下,您的公主们的确都是万里挑世间难得的女子,只是路吟早已心有所属,此生…”他目光幽幽的望向婉容的方向,深情款款的说:“此生非敏慧郡主不娶!” 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拒绝,皇上脸上并没 有出现太过意外的表情,倒是司徒丞相对于路吟的冥顽不灵生气了。卡Kа酷Ku尐裞網他霍然起 身,强忍着窸火道:“二皇子,老臣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还请二皇子高贵手,放过云舒吧! 话音刚落,一旁唯恐天下不乱的上官将军就开了口,“丞相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谁不知道羽国疆士富饶,兵强马壮,民风更是淳朴,敏慧郡主嫁过去可是去享福去了,怎么让你说的跟去送死一样?” “你一-”司徒玄凌狠狠瞪了上官将军一眼,他知道兰佩死后他就一直和他不对付,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件事上瞎掺和。 “上官将军,你可真会说风凉话,那要嫁过去的是我的女儿,你当然会这么说了,要是嫁过去的是你家的女儿,你还能这么说吗?” 上官羽鸿着实被雍王爷的这一番话,噎得无话可说,不过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讲道理的话他不会说,胡蛮缠他还是会的,横竖现在和亲的人选不是自家女儿,随便怎么说都行。 “哎,司徒丞相你这次可说错了,如今国家正是危难之际,匹夫有责呀!别说皇上要让我的女儿去和亲了,就是让我的老母去和亲,我也是半个不字都没有的,不像有些人,表面上忠心耿耿的,真当皇上需要你效忠了就各种借口推诿。卡Kа酷Ku尐裞網皇上连自家的公主都能舍得,你倒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了,哦,你家女儿比皇上的公主还金贵呀!” “上官羽鸿,你休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老夫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岂容你这个老匹夫信口污蔑?”玄凌气急了,指着上官将军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上官羽鸿闻言,这心里的火气也噌的一下就上来了,不甘示弱的回嘴道:“你那也叫忠心?关键时刻连个女儿都舍不得,还说什么忠心?还是说,你的忠心也就是随口一说?” “你!好!好!不就是和亲嘛!有什么 大不了的……” 婉容一瞧这情况,就知道不对了,正 想开口阻止,就见到玄凌已经躬身对皇上说:“皇上,老臣乃至司徒家对皇上,对大璃朝忠心耿耿,所以为了能让大璃渡过这次危难,老臣愿意让小女前去羽国和亲! 皇上闻言面上一喜,“好!司徒爱卿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婉容一听则是沉不住气了,霍的站起身来:“父亲!你怎么能…” 不能给司徒婉容动摇玄凌的机会,云舒 急忙踢了帛渊一脚,后者立刻站起身来,表情温良而恭顺的道:“司徒丞相放心,路吟一定会好好对待云舒的!”他转而看向婉容,惑人的丹凤眼中盛满了能让天下女子溺毙其中的深情,“云舒,我终于可以娶到你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我发誓这一辈子就爱你一个人,绝不会再看其 他女子一眼,只要有你…就够了!” 婉容躲避着路吟炙热且深情的眸光求救似的看向夏湘影,后者此刻正是满眼慌乱瞧着对面的夏璃,由于国公府是世袭侯爵,本就对朝堂之事不甚关心,眼下和亲这种事更是不会出席,因此之选来夏璃列席做个代表。卡Kа酷Ku尐裞網 此时他正微眯着眼,仿佛感受不到她的目光一样。 这下夏湘影倒是像热锅上的蚂蚁,瞧着女儿的无助,她此时一边在心中埋怨着死要面子的玄凌一边如坐针毡的想着去解决之法。 “云舒,我是真的很爱很爱你,你相信 我,嫁给我好不好?”路吟又拿出了那个金镶玉的镯子,把一个痴心专情的男子演绎的淋漓尽致。 他深情的凝望着婉容,并且一步步的向她走去,同时还向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在场的所有人几平都被路吟所表现出来的假象给蒙蔽了,只有一个人不会一一云舒。她可是在五毒山见识过他的残忍乃至花心的,她想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路吟是一个随时随地能够和女子暧昧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从来就只有欲望而已,哪里会有什么深情可言? 而对于婉容来说,无论面前的时吟表 现出来的深情是真还是假,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她完全相信,如果对方知道她是假冒的云舒之后,一定会让她生不死。 她虽然没有见识过路吟的残忍,但是她单从听说的她也绝对不会想亲身经历一番。 眼看着路吟越走越近,婉容终于忍不 住歇斯底里的吼道:“够了!为什么你们…” “舒儿!”夏湘影眼瞧着婉容就要承受不住和盘托出了,她终于忍不住出言制止了婉容。 婉容许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吓到了,她缓缓看向夏湘影,满目的不明就里! 就在此时,夏湘影瞧着坐在对面的夏璃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在得到这个讯号的时候,夏湘影松了口气,复又恢复了往日端庄的模样,“舒儿啊!这是在圣上面前,你大吼大叫的做什么?实在是有些失仪了!” “母亲!”婉容娇嗔 只见夏湘影递给了婉容一个颜色,“你呀!还真是不识好歹,我们司徒家一生为陛下分忧,作为司徒家的女儿理应识大体!” “母亲,你说什么呢?”婉容似乎不相信夏湘影会说出这样的话,难以置信的瞧着她!只见她的眼神好像在说“我又不会害你。”这使得婉容安静了下来! “好啊,很好,有司徒爱卿这样的臣子,朕心甚慰啊!”皇帝见丞相夫妇都送了口,那还不得赶紧趁热打铁啊,万一又生出了悔意那可怎么好。 皇后端坐在皇帝的身边,心中自然也是有些对云舒感到惋惜,说到底自己还是与云舒沾亲带故也算是半个姑母,但是伺候在皇帝身上多年,对皇帝的习性是了如指掌,从方才皇帝的表现来看,说不定上官鸿羽的那一出都是皇帝精心安排的,作为皇帝的后宫自然一切要以皇上的心意为第一要紧的事。 第193章:各有盘算 “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皇帝端坐在上首不绝于耳的夸奖着,笑眯着眼对着二皇子笑道:“二皇子,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好啊,司徒丞相乃国之栋梁,为了大璃千秋万代鞠躬尽瘁,着为世袭爵位!” “臣谢主隆恩!”玄凌急忙跪俯在地,连连叩首以谢皇帝的破天恩宠,这自然常人不可比的恩宠,这意味着司徒家是开朝以来的第二个获得世袭爵位的尊荣的,第一个便是夏国公府。卡Kа酷Ku尐裞網 只是换了往日,玄凌自是由衷的感到喜悦和激动,只是眼下这张情况皇帝的这份厚赏倒像是自己卖女儿换来的。 “哟,相爷恭喜恭喜呀!祝贺相爷再次高升!生了这么个好女儿是真有福气呀!”一出锦绣殿的门,上官鸿羽就皮笑肉不笑的对着玄凌说着祝贺之词语,只是这些话就像是刀子慢慢的扎进了玄凌的心里,“那我也就祝上官将军日后也有此福气!“说完,一甩衣袖朝着宫门外走去了。 “现在怎么办,不会真让我取了那个冒牌货吧!”宝悦楼内,玉光束发的路吟,在云舒房间内来回踱步,活像是一只迷路的蚂蚁。 云舒淡淡一笑,轻轻拨动茶碗盖,“哎哟,二皇子,怎么说我那个嫡姐也是个难得的美人,怎么还亏了你似的!” 见云舒这样一说,更是急坏了路吟,他快步走到云舒面前,难以置信的瞧着云舒:“云舒,不是吧!你说他们绝对不会同意和亲,我方才向皇帝提出了这个要求,再说就凭我风流倜傥的模样,什么样的女子我寻不到,何苦要这个心如蛇蝎之人呢?” 瞧着路吟竟然是难得的一副正经模样,坐在一旁得夏璃还真的想要好好逗逗他,便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道:“二皇子,这婉容小姐不仅生的十分美丽,重点是现在人家的身份不仅仅是一个郡主了,家里可是世袭爵位啊,地位等同于异性王!” 房间里的梅花暗香漂浮其后,云舒和夏璃交换了个眼神,路吟却是怎么也没注意到这一幕的,眼下他只顾自己暗悔上了贼船,越想心里越是不痛快,他虽然是个花花公子有时做事的手段也较为残忍,但说到底终究还是个被保护的极好的皇子,一切皆以自己的好恶行事。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瞧着眼前这个容貌绝代的男子此刻正眉头紧锁,倒是没有半分往日的轻佻之态,她便知道他是真的信了,于是和夏璃对视一眼,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一笑倒是让路吟很快便意识到自己是上当受骗了,便交替着瞪了云舒和夏璃几眼,“也就是你们方才敢这般对待本皇子。” 一语言罢,便顺手将束发的玉冠摘下来换做了往日的模样,伸手将将矮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说实话,我还真没瞧见过路兄这般焦急过,哈哈!” “你……”路吟听到夏璃调笑他的声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着便向夏璃冲去,两个人在房间里你追我赶嬉笑打闹的样子,不禁让云舒想到了往日的月儿和伶儿。 伶儿自是有处尚且还好,可怜的月儿也不知道现在如何,自己还说要一辈子保护她呢?眼下倒也是不能了,想来想去,云舒便觉得越发自责,竟有几滴晶莹在眼窝里打转。 打闹着的夏璃首先发现了云舒的异样,朝着路吟朝着云舒的方向撇了撇嘴,路吟对着夏璃耸耸肩。卡Kа酷Ku尐裞網 许是感受到了异样的目光正在盯着自己,云舒连忙抬起头却撞上了正瞧着她的二人,于是她捏了捏鼻尖,“好了,别闹了,我们快点按照计划进行吧,不然,我们的二皇子就真得娶婉容了!” “计划?”路吟妖冶的眸子瞧着夏璃,只见夏璃淡淡的说:“别拿你这眼睛瞧着我,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房间内,阳光透过小轩窗直直地照射进屋子里,这三人就你比我划的讨论着接下来的计划。 只是这一切都落在了不远处屋脊上的一双眸子里,“舒儿,这样的你还真是让我怀念,这些你不需要我,我就帮你达成你的心愿吧!” 与此同时,暖意阵阵的闺房里,面容清秀的女子正捻着玉碾在脸上来回滚动,如水的眸子瞧着梨花铜镜中绝世的容颜,真真是好一副对镜贴花黄的景象呀,只是这番景象却生生的被女子紧锁的眉头所破坏。 “小姐,老爷和夫人来了!”丫鬟在门口小声的提醒着,只见女子轻叹口气,无奈的将手边的那副面具拿起罩在了自己分外美丽的脸上。 门被轻轻的打开,玄凌夫妇招手示意众人退下,婉容依旧撅着嘴一副赌气孩子的模样,见着玄凌夫妇二人瞧也没有瞧一眼。 “舒儿啊!还在赌气呢?”玄凌快步的走到了婉容的身边将一株梅花递给了婉容,“舒儿,我瞧着那二皇子对你倒是情有独钟的,而且你过去便是皇子妃,日后说不安还会是皇后!” “我不稀罕,父亲,你这样子就不怕被别人说是卖女求荣吗?”婉容反手边将玄凌手中的梅花打落在地,这段时间以来,她厌烦极了,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瞧着所有人都对云舒好,就连以前最疼爱自己的父亲现在给的宠爱也是依据云舒的喜恶。 “你,你看看你管教的好女儿!”玄凌大为生气的拂袖离去,留下夏湘影母女二人,婉容终于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母亲,我不要嫁去羽国,母亲,我不要离开你们!”婉容说着便一头扎进了夏湘影的怀里。 “好容儿,你着急什么呢?母亲又没说要你嫁到羽过!”夏湘影轻拍着婉容的柔肩,缓缓的蹲在婉容面前边为婉容擦干眼泪边说:“好了,快别哭了。” 婉容在夏湘影的安慰下渐渐止住了哭声,还有些泪痕的面颊此时正一头雾水的瞧着夏湘影,“母亲,真的吗?” 夏湘影缓缓点头,慈眉善目的将手覆在婉容白皙的手背之上,“当然,不仅不用你嫁过去,我还会让你再也不用带着这个鬼东西来冒充她了。” 夏湘影说着话,便一把将婉容脸上的面具拿着手里,目露凶光的说:“过不了几天,我们就再也用不着这鬼东西了!” 婉容虽然还不知道夏湘影的计划,但是对于母亲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她一把夺过夏湘影手中的面具预备狠狠的扔出去,却被夏湘影伸手拦住了,“容儿啊!你啊就吃亏在性格急躁,这样是不容易把握住最好的时机的。” “那是因为我有母亲呀!”婉容调皮的一头钻井了夏湘影的怀里。 夏湘影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容儿啊,你选择的路是何等的新鲜,终究还是要靠你自己的,但是这些话,夏湘影却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中如是想着。 第194章:阿力归来 重花楼在经历一场大劫之后,费了好些时日才将阁楼恢复了往日模样,依旧是小轩朱漆门,花园里四季的花朵应景儿的摆着,楼下依旧是热闹非凡,四处弥漫的都是脂粉味。唯独阁楼最西侧那件房里传来了幽幽梅花的暗香。 “主上?”胡蝶在娉婷的走过房门前,感觉到这股子梅花香在脂粉味中显得尤为明显,她抬手示意后面的随从先行离去,待到众人消失在阁楼处,她便侧身轻叩焕然一新的朱漆木门,“主上,是您吗?” “嗯!”低沉的男声从房内传出。 “属下不知主上突然到重花阁,这就唤俐儿前来伺候。”胡蝶说罢便转身朝着回廊的另一侧走去。 “不必了!你且去忙。”简单而有力的男声打断了胡蝶继续朝着前方走去的动作。 胡蝶虽然心有疑惑,但出于对于主上的忠诚和服从,还是急忙轻声称是。想来,也着实有些奇怪,自从舒儿小姐去后,即便是重花楼早已完全恢复如昔,布局也全是按照原来的模样,尤其是这最西侧的那间,几乎没有丝毫的错漏,就连梳妆匣里也放满了舒儿小姐最喜欢的朱钗模样,这一切都是莫离安排的,最一次也没有瞧见过他再来重花楼,而今突然出现在那间房难免不让人觉得奇怪。卡Kа酷Ku尐裞網 胡蝶如是想着,却又被鱼贯而入的客人吸引了目光,重花楼说是勾栏之地,但来的却都是一些王公贵族,就是这样,重花楼便成了鬼渊阁的眼睛跟耳朵,所以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便是最好,少听少说多做,便是这鬼渊阁的规矩。 “事情都安排的怎么样呢?”房间阵阵暖意中,森冷的面具下面使人难辨人的悲喜,只是在袅袅的轻烟中瞧见一双微眯着的眼睛,把玩着手中紫檀香,继而抬眸瞧着站在不远处的黑煞, “主上,都已准备妥当,一切都只需派人知会一声舒儿小……,哦,云舒小姐一声即可。” “嗯,很好,你便着手去做吧!” 黑煞走后,莫离拿起剪刀小心地修剪着最后一株梅花,那小心谨慎的模样像是在呵护这时间的奇珍异宝一般,终归是大雪天,修剪完,莫离轻轻放下手中的剪刀,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将有些冻僵的手伸到了炉火旁。 “主上!”门外传来了胡蝶细细软软的女声。 “我不是说了,你且去忙,我不用人伺候!”,莫离眉头紧皱,眸中露出一丝不悦。卡Kа酷Ku尐裞網 许是听出了莫离的愠怒之意,胡蝶连忙开了口,“主上,属下有要事禀告!” “进来吧!” 门吱嘎一声打开了,胡蝶瞧着站在炉火旁取暖的莫离,急忙将不远处的梨花椅取来,又在莫离即将坐下去的时候,眼疾手快的放上了一个鹅羽垫。 莫离将身体向后靠了靠,两只手自然的放在了梨花椅的扶手上,“何事呀?如此着急!” 胡蝶自是知道莫离独处的时候遍不喜欢别人前来打扰,更何况是在这西厢房里,以前舒儿小姐尚在时,除了指定的丫头外面,莫离就不许人任何人擅自踏足这间屋子。 胡蝶将身后侍女的参茶取来亲手递给了莫离,又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主上,阿力回来了!” 莫离听到这句话倒是让手掌喝茶的动作稍微顿了一顿,紧接着浅啄了一口缓缓说道,“哦?在哪里?” “就在楼下候着了!”听莫离的语气丝毫没有生气之意,倒是多了几丝感激。 莫离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一不小心锦袍的广袖却将我们的茶杯打翻,吓得胡蝶赶紧手忙脚乱的上前收拾。 “你去请他进来吧,就他一个人进来便可!”莫离瞧着收拾好茶碗残渣的胡蝶,语气从容沉稳的吩咐着。 “是,主上!” 胡蝶关门的一瞬间,莫离终于不用再佯装自己十分淡定了,他将房间上好的雀舌拿了出来,阿力第一次来到重花楼便称赞这茶十分可口,莫离亲手沏好坐在房内等着阿力的到来。 约么过了一小会儿,朱漆木门再次被打开,走来的是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几乎辨不清眼前人的长相,莫离抬眸盯着眼前这个人恰巧也碰上了那人的目光。 “主上!”来人的声音有些微弱,若不是这个房间寂静就有可能完全听不见此人的声音。 “主上?” 莫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人便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陷入沉思的莫离。 咳……咳,莫离佯装的咳嗽两声以此来掩饰自己方才的尴尬,“阿力,不是说了吗?以后没人的时候不必唤我主上,这样闲生分。”说话间,莫离便将手指向了自己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在自己的对面。 两人相对而坐,鲜茶的热气在两人中间缓缓升起,“阿力,我寻了你这么久,却怎么都找不到你,怎的今日自己回来了?”莫离将倒好的一盏茶推到了阿力的面前。 “因为我想报仇!”阿力说完话便将茶水一饮而尽,将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简单又力却不容置疑的话,倒是让莫离满目疑惑,他将茶碗拿在手中来回转着,”这么说,你终于还是接受了事实?” 阿力并没有回答莫离,兀自将茶杯再次倒满,正欲喝下却被莫离一手按住. “来人,取酒来!”莫离将阿力手中的茶杯夺下,“今日我陪你喝个痛快。” 不多时,上好的佳酿便被送了进来,莫离与阿力二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像是要将过往之事一股脑全部吞进去,然后再重新开始,酒不醉人人自醉,两人面颊绯红显然是已到了酒酣之时, “兄弟,晚娘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莫离结结巴巴,脑袋一晃一晃地拍着阿力的肩膀说,便又将一杯烈酒饮进肚中。 “我知道这事与你没关系,嗝……”阿力也是酒足微了,见到莫离还是一如往常的对待自己,心中的怨气顿时也消去了不少。他打了个饱嗝继续说,“都是那个和亲王搞的鬼我早就知道他们从舒儿房里抬出来的焦尸是晚娘,一直不告诉你,不过是对你心有怨恨罢了!” “你说和亲王搞鬼,可有何凭证?”莫离一手放在阿力的肩上,端着酒杯的手伸出一指指向阿力。 只见阿力咧嘴笑着,晃晃悠悠的从怀里拿出了一块刻有“和”字的玉佩,莫离自然知道那是和亲王府中下人佩戴的玉佩。 看来之前这件事也与永炎有关,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瞧着已经醉了阿力,便欲唤来丫鬟搀扶着阿力下去休息。 就在丫鬟还没进来之前,阿力又颤颤巍巍的走到了莫离的面前道,“再告诉你一件事情,舒儿姑娘就是宝悦楼的舍予公子,而这件事太子也知道了!”说完阿力便一下瘫坐在了梨花椅上,看来醉的深了。 阿力的最后一番话,倒是让莫离莫名的紧张起来,他这次再也不能让永禄抢了先去,莫离如是想着。 第195章:莫离的失控 一连过了几日,云舒都在宝悦楼打理,这日,方才在街上四处闲逛着,不知怎的突然两眼一摸黑,直直朝着后面倒去,突然一双有力的大手拦住了云舒的细腰,待到回过神来才看清眼前之人—永碌。 她心中一震随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匆匆向着永禄一拱手道谢告别。 “且慢!”永禄在叫住云舒以后,一个箭步便凑到云舒的耳边低声说:“云舒小姐!” 云舒先是一怔,紧接着对着永禄莞尔一笑带着默认的意味转身朝着宝悦楼走去! 而这一路上,永禄都是带着禁卫军全权保护,生怕再生出丁点儿的意外。男子小心谨慎的模样,让她不禁心生愧疚。 “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让你担心 了。” “没关系,只要你还好好的活着,其他 的都不重要。我相信你之所以会瞒着我,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我不会怪你的。如果说真有什么是让我伤心的,大抵就是你宁愿找时和夏璃帮忙忙也不愿意向我求助…”永禄拾眸,受伤的眸光深情的凝视着坐在他对面的女子,唇角漾开了一丝苦涩的笑,“云舒,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让你信任和依靠吗?”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连累你,不想让 你和我的父亲产生嫌隙,从而影响他对你的支持。卡Kа酷Ku尐裞網” 说出这些话,自己都在心中无限鄙视自己,不告诉你是没有找到好机会,谁知今日你撞了上来,那这是再好不过了! “支持?呵…我为了你,可以连太子之 位都不要,更遑论以后的江山和万民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乎丞相府的支持吗?” “我在乎!”云舒回视着赫连煜的双 眼,一字一句的说:“我在乎!我不想你为了我抛弃自己的身份和江山万民!殿下,你是姑苏家的男人,那些殊荣和责任都是与生俱来的,你不应该为了我而轻易地抛弃那些责任和期许,那样让我于心何安呢?” “为什么我要是太子呢?为什么我不能 是一个平凡的男子?做太子有什么好?我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保护你,不能和我心爱的女子相伴终生,这样的太子…要来何用?”永禄突然想起了父皇时常念叨的那句话一一生于皇家,是幸事,也是不幸! 你拥有了常人难以企及的身份和地位, 享受了旁人享受不到的财富和誉,那么你就要承受比常人更重的责任,吃比一般人更多的苦一一这,便是皇家人! 云舒,如果我不是太子,你会爱我吗? 你会嫁给我吗?我们就做一对最平常的夫妻,我砍柴打猎,你织布纺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样的生活,该有多美好啊!”永禄双眼迷醉,似乎沉浸在了自己想象的世界里,久久无法自拨。 云舒的内心自身十分不愿意的,给你下蛊不就是为了快速登上后位报仇雪恨。但面上总还是要敷衍一下的。 于是云舒眯着眼假装自己的脑海里真的出现了一副永禄所描绘的画面。翠绿的山峦清澈的流水,小溪蜿蜒的尽头处,有一处简单的木屋,还有一个小小的院落。院中开垦了一处田地,年轻而活泼的女子蹲在田边 耐心的种植着些什么,而小木屋的房檐下棉布衣衫的男子仰躺在椅子上,悠闲地晒着太阳。 那女子自然是她,可那男子却分明有着 张冷峻的脸,虽然模糊但显然不是永禄。 云舒心里陡然一惊,蓦地回过神来, 不期然的对上了永禄关切的眼神,“云舒,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忙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 了一些事情罢了。殿下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在这个世上本没有那么多如果,如果殿下不是太子,而我也不是司徒云舒,也许我们根本就不会相遇,更不会相识。每个人都有他既定的命运,争得过,争不过,都要努力去拼! “你说得对,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 子,也许根本连接触你的的机会都没有,又何谈相遇和相识呢?”永禄勉强一笑道。 “殿下,宝悦楼到了!”车外响起了小安 子的声音。 “我送你进去吧!”永禄起身道。 “不用了!”云舒阻止了他的动作,掀 开车帘望了一眼热闹的宝悦楼,淡淡的说:“有些地方,太子还是不要去为好!”说完,她就跳下了马车,疾步走进了楼里。 永禄凝视着她离开的位置半晌,才幽幽的说:“回宫。” 云舒回到自己的房间,刚一关上门身后便响起了男子清冷的嗓音,“回来了?” 她不由得身体一顿,缓缓转过身看向背 对着她立在窗边的男子。从他那个位置看出去,刚好可以将宝悦楼门口的景象尽收眼底。 “太子殿下可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一个人送你回来还不算,连大内的禁卫军都带上了,看来是生怕你再出什么闪失。”他声音平静的道,仿佛在述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只是语气里淡淡的嘲讽却怎么都掩饰不去。 云舒不禁沉下了脸色,“殿下也是一番 好意,师傅何必如此曲解?” 话音才落,莫离已经倏然近她的身前,把她抵在紧闭的门扉上,眸色阴沉的道 “好意?曲解?你那般维护他,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面对他的质问,云舒不禁心虚的移开 了眼,“师傅你这怎么了?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云舒…不明白 “师傅?”莫离的胸腔中腾起了汹涌的 怒火,逼视着她,沉声问道:“你叫我师傅?司徒云舒,需要我提醒你,在此之前你是怎么唤我的吗?还是说你的记忆恢复了,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过河拆桥了?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是想当做没有发生 “我忘了!”云舒打断了他的话,“那 一个月的经历,那些我们在一起发生的事情,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莫离闻言,不由得放松了对她的禁锢 缓缓后退着苦笑道:“忘了?你说你忘了?呵好!真好!实在是太好了!既然你已经忘了…”他蓦地语锋一转,狭长的眸子里阴沉的仿佛席卷起了漫天的风雪,“那我就帮你重新记起来!” 说罢,他就疾步上前,拦腰把云舒抱 在了怀里,不顾她的挣扎,径自朝着铺了锦被的软榻走去,并且一把将云舒丢进了床里,自己随即倾身压了上来。 “师傅,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疯了吗?” “疯了!我就是疯了オ会爱上你,我就 是疯了才会让你这么折磨!”她的生生死死他经受的从不比她少,可是如今换来的却是她一句忘了!这教他怎么甘愿? 莫离扯下身上的狐装扔在了地上,又 伸手去扯云舒的衣服,并且狠声道:“我今日便要你记起来我们之间的种种,记起来你我是如何肌肤相亲,记起来你对我是多么的依赖,记起来你是怎么想法设法勾引我的! 只听“嘶啦”一声,云舒身上的锦袍就被莫离撕扯烂了,她亦是眼神惊恐的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莫离,她胡乱挣扎着,目光愤恨地说:“莫离,别让我恨你!” 第196章:爱便是痛 莫离闻言动作一滞,不过那也只是片 刻的瞬间。过后,他又开始继续手上的动作并且声音低沉的道:“恨吧!你恨我,总好过以后忘了我!”他说这话时,语气里竟流露出了不易察觉的決绝和孤注一掷。 云舒咬紧了嘴唇,不明白莫离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偏激,那段短暂的记忆对他, 当真有那么重要么?重要到他不惜用这种方法,也要让她想起来?她不懂他的坚持,但她知道这样下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她挣扎的意发厉害了,甚至不惜咬上他的手腕。 莫离吃痛,却没有松开手,反而更用 力的禁锢住云舒的身体。他当真是犹如疯了一般,幽深的眸子里布满通红的血丝,脸上的表情更是冷寒到了极点 突然,他一把扯开了云舒的里衣,露出了绣有莲花初绽的肚兜儿和她白嫩滑腻的肩头,而云舒的挣扎愈发剧烈了,“莫离,你放开我!你疯了!你放我!” 莫离把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俯身堵住 了她的嘴,没有丝毫的温柔的黁砺着她娇嫩的唇。他的大手攀上她的身体,轻抚,狭长的眸子因为沽染了情欲的色彩,而意发的低沉起来。 他霸道的把自己的昒痕印在了云舒的 脖颈,锁骨,乃至肩膀,而后者终于绝望的闭上了眼晴,放弃了一切无所谓的挣扎。“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给你便是。”她決绝的说着话。 莫离抬眸望着神情无望的女子,她紧 抿的樱唇微肿,仿佛在控诉他的累累罪行。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遗忘了的人是她 却反而弄得好像他オ是那个十恶不放的罪人样?痛苦是他的,煎熬是他的,到头来就连错误都是他的!为什么…会是这样? 莫离不甘心的闭了闭眼,俯身狠狠咬 在了云舒的肩头。鲜红的血沿着她的肩膀流下,在锦被上盛开了一朵朵殷红的花,浓重的血腥味在他的口腔里弥漫开来,而他终于停下了动作,眸中一片落寞。 云舒则是痴痴地望着床顶的帷幔,泪水从眼角滑落到了身下的锦被上 莫离终于缓缓起身,整理好因为过激 的动作而凌乱的衣衫,暗哑的嗓音中听不出太多的情绪,却分明直指她的心底。 “你居然想用一句简单的忘了,就抹杀 我们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呵……”他凄凉的冷笑,最后瞥了一眼床上一动不动的云舒,沉声道:“司徒云舒,你真残忍!”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酷,没想到她 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卡Kа酷Ku尐裞網让他最在乎的人忘了他最在乎的曾经,这算不算是上苍对他的惩罚。 罢了,是他太傻,把短暂的虚幻和梦境 当做了永恒,并且还为此执念不已他打开门走了出去,徒留下一句,"舒儿 死了,我的舒儿…再也回不来了!” 房门打开又关上了,里面恢复了死一般 的岑寂。云舒像是着了魔一样,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莫离离开前的那一句话。 他说,舒儿死了,我的舒儿再也回不来了! “忘了便是忘了,天意如此,是他太过 执着了!”云舒这么安慰自己,无奈的摇摇头,叹息着明明今日莫离只是换了个面具怎的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她起身想要拿过散乱在一旁的衣衫,却发现那些衣服都被撕碎了,足见莫离有多愤怒。卡Kа酷Ku尐裞網 她瞧着满床满地被撕烂的衣服,泠冷丢 下一句“真是不可理喻的男人”,便裏了被子下了床,向一旁的衣柜走去。 这时,房门好巧不巧的被人推开了,面 容清逸的男子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云舒,我刚才怎么瞧见莫离从你房里 厄…”待看清房间里的景象后,夏璃立刻快步退了出去,识趣的关紧了房门,声音讪讪的道:“我不知道你没穿衣服。” “我穿着衣服呢!”云舒咬牙说了一句,急忙重新找了一身衣服换上,对着门外 道:“我换好了,你进来吧!” 莫离一脸尴尬的推门走了进来,瞧见 衣着整齐的云舒后,尴尬的面色缓解了不少。 他环顾四周,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了散乱在床上的衣服,还有锦被上那一抹嫣红后立刻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疾步走到床边,着那一抹红色,结结巴巴的问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些衣服他拿起床上的衣服,这才发现那些衣服都是被撕碎的。仔细观察之下,发现云舒的表情也有些异样。 夏璃是大夫,更是一个熟读圣贤书的男子子,自然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心头的火气,腾地九冒了上来,怒气冲冲的说:“他强迫你?莫离那个混蛋,我还以为他作为鬼渊阁阁主理应讲些江湖规矩,没想到竟然霸王硬上弓,简直是禽兽!不,不对,说他是禽兽都是侮辱了禽兽!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去找他算账!” 说着,他就挽起袖子,作势就要冲出门 去。 原以为云舒怎么着都会拦着他,没想 到后者双手环胸的睇着他,一脸的好整以暇。 瞧见他看过来,还语气凉凉的说:“去呀?你不是要去替我找莫离算账吗?你倒是去呀?” 按照常理来说,你这时候不是应该拦 着我的吗?”夏璃眼神躲闪的嘟囔道。 云舒缓步走到桌边坐了下来,理所当 然的反问道:“拦着你做什么?反正你又不会真的去!” 夏璃挠了挠头,讪讪的道:“不是我不 想去,而是那可是鬼渊阁阁主,就算他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人家也是第一大派的掌门人,论武功论身份,我都比不过,去了也是送死!”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云舒轻瞥了他 眼,自顾自的解释道:“其实他也没对我做什么,不过是在气恼我忘了那一个月的记忆罢了!” “难怪呢!換做是我,没准儿比他还生 气呢!” 嗯? 瞧见云舒的神情似有不悦,夏璃立 刻改口道:“不是,我是说,这莫离的心胸也太狭窄了,不就是忘了点事情吗? 他至于嘛他,真是小心眼儿!谁还不能忘记点事情了,真是的!好了,云舒,咱们不和他一般见识,小心眼,还王爷呢!” 云舒一脸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这墙 头草倒的倒是挺快的,说吧,这时候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要离开邺城一段时间。”夏璃正色道。 第197章:安静守护 云舒收敛了玩笑的语气,认真的说 离开邺璃城?去哪儿?” 夏璃沉吟片刻,回答道:“江南吧!离 都的冬天太冷了,我体质属寒,怕再待下去会直接被冻死!还是江南温暖一些,而且自古江南出美女,那水灵灵的小模样,好像掐都能掐出水来!"”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眼神戏谑的道:“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到江南过个温暖的冬天?我这可是盛情相邀噢!” 云舒摆手拒绝道:“还是算了吧!冬天 就应该有冬天的样子,我还是喜欢狂风和飞雪,所以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而且我怎么觉得,你去江南的理由更多的是看美女呢!”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瞧着双手合十,煞有介事的模样,云舒不觉轻笑道:“什么时候启程?我去送送你。” “不用了!”夏璃急忙拒绝,继而不好意思的解释说:“不是我不希望你来送我,而是美人恩终难消受,我害怕一瞧见你就舍不得走了!” “好吧!随你!” 邺璃城的城门外,寒风猎猎,一行军队和车马停在官道上,为首的是一个极其年轻的男子。他面容清俊,身上银色的铠甲在不甚明亮的日光下,闪着鲜亮的光。 “妹,没想到我们才相见不久,就又要分离了!”琪护语气不舍的道。 婉容抬手抚上他消瘦的面庞,微笑着 说:“没关系,来日方长,我们不久以后便会再见面了!哥,你以前大都是纸上谈兵从未实战,此行多多听取一下旁人的意见,不要一味的镇压义军,还有……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舒儿在离都等你凯旋归来!” 婉容说着这些话完全死按照往日云舒的性子说的,虽然内心极度不乐意,但说出来之时倒也十分顺口,许是佯装太久了! “我知道了,舒儿,你也多保重,我不在府中,母亲难免会因为容儿的事情为难,与你到时候无人照拂,你就多忍让一些!” “嗯!”婉容重重的点了ー下头,转而看向一旁的孙之,微施了一礼,道:“孙大 人,这一路上就有劳孙大人对家兄多多照料了 “郡主客气。” 司徒琪护望了一眼暗沉的天色,提醒道 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出发了,舒儿你保重!” 继而同孙之一起对立在旁边的永禄行礼 “臣/未将告辞!” “一路顺风!”赫连煜朗声道。卡Kа酷Ku尐裞網 婉容亦是点了点头,看着琪护利落的翻身上了马,颇有大将之风的举剑号令 “出发!” 烟尘滚滚,车辙转动,一行数千人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朝远方走去。 “禄哥哥回去吧!”婉容上前和永禄并肩望着远去的队伍,淡声道。 永禄看也没看她,只是最后看了一眼漸行渐远的队伍,转身向城内走去。 不远处的云舒倒是着实有些替琪护捏汗,这样的建议很明显就是婉容为了讨好太子而提出的建议,而更让他难过的是,自己竟然还不能名正言顺的为自己的大哥送行。 此时,远去的队伍里,一护卫快马来到 一辆马车旁边,放慢了速度和马车一并前行。 “公子,你还真没告诉我舒儿姑娘,你自荐做随行太医的事情呀?”他侧眸看向马车窗。 车窗的帘幔被掀开,探出了男子的俊脸,“不然你以为呢?我要是告诉她了,还会像一直缩头乌龟一样躲在马车里不出来吗?” “可是为什么呀?你明明是在帮她,有 什么不能说的呀?”护卫十分不解。卡Kа酷Ku尐裞網 “就是因为我是在帮她,所以才不能 说。"”夏璃上下打量了自己的心腹巍子一眼说:“你当然不会了解她,她是一个十分讨厌欠人人情的人。上ー次之所以会让我帮忙,是因为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没办法才求的我。这次…她要是知道我自荐前往,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那你还请命和他们一起去? “你傻呀?瘟疫是简单的事儿吗?你瞧 那些个太医的反应就知道了,一个个怕的要死,要不是我自荐前往,他们连个诊病的太医都没有,到时候感染了疫病,也只能等死啦 这时候琪护悄然来到了马车旁,明显不相信他的话,眼神轻蔑的说:“瞧把你给神气的,不就是一治病的吗? 夏璃挑眉,“你确定要得罪军中唯一的 大夫吗?” 琪护心里陡生一股子恶寒,心道这疫 病的影子都还没见着呢,现在这儿摆起神医的谱儿了。不过他说的也对,作为队伍里唯会医术的人,还真是惹不起。 “好了,怕了你了,我道歉还不成吗?” “这还差不多!”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行凶多吉少,你可得注意!”说完琪护便离开了。 “你为了我舒儿小姐居然可以冒这么大的风险,而且还不让她知道,莫不是…”瞧见琪护走远,巍子一脸怀疑的看着夏璃,笑容阴险的道:“你莫不是暗恋…?” “你胡说什么呀?小爷我可是堂堂国公府中的公子,怎么可能会暗恋呢?就 算是喜欢,那也是明恋好不好?”封青夏璃明显的一副受到侮辱的表情。 “也是,你表现的这么明显,不能叫暗 恋了!不过像舒儿小姐这么貌美如花的女子,中意她的人可多了去了,太子殿下算一个,贞亲王也算一个,你的话…”巍子的话语一顿,皱眉逡巡了夏璃一番,摇着头道:“啧啧啧,这长相嘛还算不错,家世也拿得出手,只是比起上面的那两位,总觉得差了那么一点点! 何止是差了那么ー点点,分明是差了ー 大截子好不好?也就是巍子陌比较善良,懂得说话要给人留余地,不至于让人太没面子。 巍子说是夏璃的心腹,实则是他的好兄弟!这些话他虽然敢说但还是不想太伤夏璃的心。 可是他不说,不代表对方不明白。 夏璃也很清楚自己和永贞、永禄乃至路吟的差距,所以他从来没奢望过可以 和云舒怎么样,他只是希望在有限的能力下,可以尽可能多的帮她做些什么。 只要她过得开心,便是我最大的安 慰……”他幽幽的说。 巍子原想拍拍他的肩膀,给他一点安 慰,却得于骑在马上行动不便,于是只好作罢,只能以言语安慰道:“哎呦,别那么悲观嘛,我可是很看好你的!最起码你会医术,这个他们三个可不会!” “可是他们三个可以使唤会医术的人, 这一点好像比我强多了吧?”夏璃微眯起了,半信半疑的问道:“话说,你现在真的是很闲吗?要不要我…”夏璃说着便举起了拳头。 巍子咽了一口唾沫,讪笑着道:“当我没说过!对了,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需要要去做,我先过去了,你多休息休息,路途还长着呢,长着呢!驾!” 说着,他便驭马向前,留给了夏璃一个背影。 第198章:皇帝急召 夏湘影的精心筹划终于在再次进宫之日,这一次他们不仅要同意和亲更重要的是希望能让皇帝快些定下和亲的日子,借口便是为了尽快得到羽国对大璃 的支持。卡Kа酷Ku尐裞網 这一日,皇帝再次在锦绣殿传召了羽国的时吟,皇帝传召的消息一传到,时吟便马不停蹄的跑到了宝悦楼! “完了,完了!皇帝传召,看来那件事是定下了!这可如何是好?”时吟一到云舒的房间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来回踱步团团转! 原本答应这件事就是为了讨好云舒,在她的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而眼下这情况就可不是自己所预料的那样,这若是真的娶了婉容,把自己不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吗? 半响未曾听到云舒吭声,他倒是停了下来瞧着云舒,只见后者微微一笑,淡定的说:“二皇子,你且喝口茶,听我说上几句!” 见到云舒十分淡定且神情轻松的模样,自己若是再这样沉不住气,倒是显得自己不如女儿家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待到时吟坐下来,云舒缓缓开了口道:“不知你以为婉容是个什么样的人?” “蛇蝎美人!”时吟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这四个字,在他的眼里婉容害死自己的妹妹,更不惜狠心将自己的哥哥推向战场,这四个字当之无愧! 云舒淡然一笑,“你说的很对,还有一点就是她十分爱永禄,不,更确切的说她十分渴望后位!” 云舒说完又喝了口茶,接着说:“所以…她是绝对不会甘愿嫁给你的,你就放心好了,你且去只管去,像上次一样表现就好!” 时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继续打起精神听着云舒继续说,“而且,此次还请二皇子务必表现的更为殷切一些,拜托了!” 时吟听完依旧是十分茫然的望着云舒,只见云舒又开了口,“你是否真的相信我,若是信你便如此做,若是不信便罢了,随便你如何做为!” 云舒说完便将头看向另一侧一语不发,像是生气了的小娘子一般,瞧着这般模样的云舒,时吟倒是觉得甚是可爱,又时常听闻夏璃提起云舒的种种事情,倒也不觉得是个不足以信任的人,于是乎,频频点头应承了下来。卡Kа酷Ku尐裞網 果不其然,一到锦绣殿彼此寒暄了几句,皇帝便开始有意无意的提及此事!!%^* 时吟自是明白,该自己好好表演一番了,想着他不禁嘴角浮出一丝难掩的笑意,紧接着对着皇帝一作揖道:“皇上,大璃朝果然是山灵水秀,生出来的人儿也是水灵灵的!”时吟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瞥向婉容暗送秋波,那模样众人可瞧的真切,婉容则是高傲的将头瞥向另一边。 咳…皇帝轻咳一声,这才让众人回过神来! “既然如此,那我便让钦天监今日为你们择一个吉日。”皇帝如是说。 “谢皇上。”时吟连忙叩谢道! 婉容则在夏湘影眼神的一再暗示下才极不情愿的上前与时吟跪在一处叩谢皇恩。(!&^ 瞧着聘婷婀娜的婉容在自己的身旁,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只见他像只狼一般贪婪的 瞧着婉容,只见他带着一丝亦正亦邪的笑容让婉容心中一滞。 瞧着他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来,众人竟无动于衷,这让婉容气愤且害怕。早就听说过 羽国二皇子处处留情轻浮不已,这不得不让婉容一步步朝后面走去,她求助的看向圣上,不料却看见了让她更为心酸和羞耻的一幕。 第199章:鹿死谁手 原来婉容求助似的看向皇帝的时候,却不料碰上了永禄厌弃和嫌恶的目光,惊惧之下,婉容回头又眼看着时吟越走越近,婉容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吼道:“够了!为什么你们每个 人都喜欢她?太子是这样,贞亲王是这样,如今连你这个浪子都想要娶她为妃,她到底 有什么好?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云舒,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啊? 别叫我云舒,呵…你爱司徒云舒也好,你想要娶她也罢,都和我没有关系,因为…我根本就不是运云舒! 像上次一样站在时吟身测的云舒,唇角微勾,扬起了一个极浅的弧度,司徒婉容,你终于肯承认了。卡Kа酷Ku尐裞網 时吟则停下了脚步,一脸难以置信的问:“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婉容略带着疯狂的目光一一环视过众人,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时吟身上,一字 句地道:“我说我不是司徒云舒,我不是!司徒云舒已经死了,她早就葬身在重花楼的那场大 火中,被烧得尸骨无存了!司徒云舒她……死了!死了你明白吗?而我是婉容,司徒婉容!” 永禄霍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眸光低沉的睇着失去理智的司徒婉容,一张脸绷得死緊。永贞亦是没了方才的慵懒和闲适,厉眸轻抬,放在扶手上的手缓缓收紧,面上浙 次氤氲起了浓重的杀意。 时吟脸上的表情纷繁复杂,几多变换之后,却化作了一抹极温柔的浅笑,“七寻,我 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想答应和亲,可是你真的没有必要这样骗我,更不应该以死来诅 咒自己。我想要娶你为妻,我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坚定到我可以等,等你慢慢的喜欢 上我,我甚至可以一直等下去!” “时吟,你是傻吗?我都说我不是司徒云舒了!我不是你想要娶的人!我是司徒婉容! 司徒婉容嘶声吼道。 “云舒,你不要在胡说八道了!还不快退下!”玄凌见状脸色铁青的斥道。 婉容转而看向玄凌,冷笑着说:“父亲,难道你真的分辨不出来我和云舒吗?还是说 其实你也是一直在假装,假装不知道我取代了云舒?呵…我现在即使虽然长相一样,但 是性格着实相差太远,但是有一点我们是相同的一一那就是,我们绝对不会为了成全你 的忠心,而牺牲自己的幸福! “你!你还在胡言乱语什么?”玄凌勃然大怒道。卡Kа酷Ku尐裞網 婉容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看向时吟冷静却決绝的说:“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与 其嫁给你以后被发现了身份,然后生不如死,我还不如直接坦白一切,求个痛快呢!”她转 身望向高高在上的天子,屈身跪在了地上,“皇上,我是司徒婉容,司徒云舒已经死了。是我, 是我让人杀了她,然后取而代之的,请皇上降罪!”婉容说着便将自己脸上的面具轻轻揭下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连向来英明果断的帝王,都被她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婉容深呼吸了一口气,最后看了高坐在右上方的永禄一眼,沉声把一切和盘托 出,唯独缺了赫连焱参与的事情。 末了,她回眸望向身后的时吟,“"总之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你信或者不信,司徒云舒都已经死了,而我是司徒婉容! 时间,整个锦绣殿都沉默了,每个人似乎都在思考。 静默了片刻之后,殿中突然响起了男子的笑声,清朗中夹带着些许痴狂,却是出自时吟。他蓦地止住了笑声,眯眼睨着司徒婉容道:“相信!我当然相信!不过我只相信你是司徒婉容,因为…”他渐渐放慢了语速,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过一旁的随从, 把揭下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冷声道:“因为司徒云舒根本就没有死,而我今天来的目的 便是要替她讨回她的身份!” “什么?!!” 此言一出,锦绣殿又是一阵哗然,殿中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原本其貌不扬的 随从。卡Kа酷Ku尐裞網只见人皮面具被揭下,露出了女子清丽的五官,精致的眉眼,男子的衣衫依旧难 掩她出尘的气质,不是司徒云舒还能是谁? 云舒没料到时吟会这么做,心中顿时有些慌乱,也有些不安,不过她面上并没有 表现出来。绝美的容颜上尽是风轻云淡。 倒是永禄低呼了一声她的名字,便不顾太子的威严,径直快步跑下合阶,来到了 云舒面前,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失声喊道:“云舒,你没死!你真的没死!我就知道 你不会轻易死掉的!我就知道!云舒,我好想你!”最后一句可谓直入心扉,让云舒的 双眸蓦地一酸,欲落下泪来。 永贞虽然没有像永禄那般激动,但是起伏不定的心胸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他 远遥的凝望着令他朝思暮想,夜不能寐的女子,看着她被别的男子纳在怀中,狭长的双 眸中沉疔一片。用炎是眸色沉沉,凉薄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视线紧锁在云舒身上。 婉容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摇着头道:“不,不可能,你不可能还活着!你明 明已经被火烧死了!你不可能还活着!” 云舒轻拍了拍永禄的肩膀,示意他松开自己,然后缓步踱至婉容面前,居高 临下的睨着她,淡声道:“我的确曾经身陷火海,命悬一线,但是还好有夏璃,是他及 时出现救了我,并且对我悉心照顾,这才保住了我一条命。婉容,看到我还活着,你很 失望吧!” 可…呵…夏璃?那个读书读傻的书呆子?”那个唯独她没有在意的人,居然在关键时刻毁了她一整个棋局,这到底是她的失策,还是不可违逆的天意?婉容突然失声狂笑,笑声狂妄却也凄凉,凄凉而落寞,落寞且绝望,“哈哈哈哈,没想到…没想到我 终究还是没有嬴过你!” 她目光满布恨意的盯着云舒,蓦地拔下了头上的金步摇,起身朝着云舒冲了过 去,大喊着:“司徒云舒,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亲手杀了你!” 就在婉容以为自己可以把手中的金簪插进凤七寻的咽喉的时候,一道身影倏然挡 在了云舒的面前,而她用尽全力刺过去的金簪,则刺进了对方的肩膀上。 爷一 “王爷!” 站在座位旁的肃齐齐声喊道,后者更是急忙上前,焦急的想要查看永贞的伤势,却被他表情淡淡的拦下了,“无妨。” 永贞看了一眼肩膀上的伤,又瞧了瞧皱着眉头、一脸关切的云舒,不由得露出 了一丝极浅的笑容,柔声安慰道:“这点小伤我还不放在心上。” 云舒一怔,不知道是他的眼神太宠溺,还是他的语气太温柔,总之她党得心头弥漫 上了一层异样的感觉,使她不由自主的垂下了头,不敢直视永贞的目光。 这时,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眸光低沉的 厉声喝道:“司徒婉容!你身为丞相嫡女,不尊礼仪教规便也罢了,居然接二连三在朕面前行凶,而且做出弑杀庶妹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实在是天理难容,死不足惜!” 第200章:螳螂捕蝉 皇上的这一番言辞,无疑是定了婉容的死罪。在场的众人表情各异,有乐得看好戏外加幸灾乐祸的,有面色同情却得于圣命不敢出声求情的,还有沉痛到不能自已的。 至于婉容更是面色煞白,颓然瘫坐在了地上,神情绝望。 “皇上!”夏湘影瞧着玄凌已然決定放弃,于是高喊了一声,踉跄着起身跑到婉容身旁,拉着她一起跪了下来,声音颜抖的乞求道:“皇上,婉容她年幼无知,オ会犯下这种弥天大罪,实在不是有意为之,还望皇上开恩吶!” “开恩?”皇上挑眉冷笑道:这众目暌睽之下,便欲杀死云舒,上一次更是亲手纵火,茂名替代,往小了说这是杀人之罪,往大了说这是欺君罔上!”皇帝越说越气愤,端坐在上首的他继续开了口:“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歹毒的心思,长大了还能了得?” “是臣妾的错,皇上,这一切都是臣妾 的错,是臣妾教女无方,皇上要处置,就处置臣妾好了,求皇上放过婉容,放过婉容啊!”夏湘影一遍又一遍的磕头,泪水更是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冲刷了她精致的妆容。 婉容拉住夏湘影的胳膊,“母亲,你不 用替我求情,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会有今天全都是我咎由自取,我只恨…恨自己没有亲手杀了司徒云舒!” “听听,听听,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 此等逆女,朕留她不得。卡Kа酷Ku尐裞網朕意已決,谁要再敢求情,以同罪论处!”皇上沉声道,语气坚决,不容置喙。 “皇上ーー”夏湘影撕心裂肺的大喊了 声,终是因为情绪激动而晕了过去。 “夫人!”玄凌疾步上前,扶起晕倒的夏湘影,担心的喊道:“夫人,夫人你怎么样了?你醒醒呀!夫人!” 皇上见状,轻叹了一声,昐咐道:“来人 把丞相夫人送到偏殿休息,另外传太医来替丞相夫人诊治一下!” 仕官领命离开了锦绣殿,玄凌则拒绝了 侍卫的帮忙,一个人抱着夏湘影向偏殿走去了 皇上安抚性的轻覆上皇后的手,转而把 目光投向了云舒的身上,“司徒云舒,朕着实没有想到,这短短数月的时间,你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的劫难,如今ー切也算真相大白了,你还是朕钦封的敏慧郡主。此外,朕还会赐给你一块令牌,准你可以自由进出宫廷,以后如果再发生同样的事情,你便拿着令牌来找朕,朕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臣女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 岁!”云舒下跪拜谢皇恩。卡Kа酷Ku尐裞網 “既然事情已经解決了,正主也已然归 位,那么和亲之事是否可以继续商谈了?”平静的男声倏然响起,却像是投入河中的石子在刚刚恢复平静的湖面上,又荡起了一波涟漪。 云舒转身看向玉立的男子,微眯起的 丹凤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难怪她总觉得时吟这几日过于安分了,还以为是他转了性子,原来是早有预谋,怪不得他无论如何都要求她一同进宫面圣。看来,她到底还是落进了时吟的陷阱,真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陛下,刚才您和司徒丞相都已经同意了 和亲,这是不是说明我不日便可迎娶敏慧郡主为妃? “这…”皇上看了看一脸坚決的时吟,又瞧了瞧刚刚恢复了身份的云舒,一时间 有些不忍心把这个经历了诸般磨难的女子送去和亲,可是君无戏言,他的话已经说出了口,便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卡Kа酷Ku尐裞網 “陛下?”时吟疑惑的轻唤。 “我不同意!”永禄率先开了口,三两步上前把云舒护在了身后,表情坚定的说 大璃朝自有大璃朝的将士来守护,怎么能靠牺牲一个女子的幸福来換取安宁呢?” 时吟轻笑,语气不屑的嗤道:“太子殿下 这么说,未免有些太冠冕堂皇了吧?刚才让婉容和亲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反对呢?作为一朝太子,殿下这么偏私真的好吗?” “对,我就是偏私!我爱云舒,我想要 娶她为妻,所以我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 “可是皇上已经答应我了,君无戏言, 殿下这么做,是把皇上置于何处?在此等生死存亡之际,殿下只顾自己的儿女情长,又把大璃朝的安危置于何地?殿下,您可真是有愧这一朝太子之位啊!” “你!” 时吟的咄咄逼人,让永禄顿时哑口无言。他虽然是个男人,不能舍弃自己心爱的女子,但他更是大璃朝的太子,更不能抛弃天下万民。太子之名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压在他的肩头,逼得他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包括自己心爱的女人! 瞧着步步紧逼的时吟,还有节节败退的 永禄,云舒不禁铍起了眉头。还没来得 及开口,耳边就响起了一阵放肆的狂笑,“哈哈哈哈哈,云舒,没想到吧!就算你夺回了身份又如何?就算你能得到太子的爱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样会被牺牲掉!哈哈哈,输了,你也一样输了!哈哈哈哈!输了!” “来人,把她打入天牢,稍后定夺!”皇 上皱眉,神情不悦的下令。 “是!”门外走进来了两个侍卫,一边一 个把婉容拖了下去。 “云舒,你输了!你还是输了!哈哈哈! 你输了!我们都输了!"”婉容歇斯底里的叫着。她放肆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中,听的人毛骨悚然。 时吟一脸嫌恶的睨了一眼被拖走的司徒婉容,继而望向坐在龙椅上的皇上,似乎在等他的答复。 原本因为受伤而一直安静坐着的永贞,缓缓启唇,“二皇子刚才的话,未免说的太过严重了些。大璃朝虽然受到西北蛮夷的侵抗,但也仅限边境而已,况且那些小小的蛮夷部族,本王还着实不放在眼里。”他转而看向皇上,“父皇,儿臣在此请求,望皇兄能够准许儿臣带兵出征蛮夷,儿臣定会不辱使命的!” 永禄虽然原是无论如何不想给永贞兵权的,可现如今时吟咄咄逼人的态度,实在是让他难以咽下这口气,于是在旁帮腔道:“是啊,父亲!皇弟自幼便熟读兵书,况且母亲更是来自西北,他自然熟悉那边的情况,必是此次出征的合适人选!” 皇后坐在一旁狠狠瞪了一眼永禄,可还不等她开口,皇帝沉稳的声音便幽幽响起! “好,贞儿肯出征,朕自然会全力支持!这是调兵的虎符印信,有了它,西北边境的三万人马,将全权由你调令!” “谢父皇!” “的确,西北蛮夷你们可以不放在眼里 那受灾的百姓呢?到处起义的义军呢?皇上也可以派人强力镇压吗?”时吟不肯罢休的问。他是打定了主意,以大璃朝现在的实力,不可能内忧外患两兼顾。他看向一旁垂眸的女子,眼角眉梢分明是处心积虑和志在必得 司徒云舒,我就不信我得不到你!你是我的女人,你必须成为我的女人! 第201章:自我解救 云舒读懂了盘旋在时吟眸底的阴谋,心下并没有见多少慌乱,仿佛早已所有的突发状况成竹在胸。卡Kа酷Ku尐裞網她微微一笑,屈身向皇上行了一礼,淡声道:“皇上若是相信臣女的话,臣女倒是有一良策,可以暂时绶解多地的灾难以及难民起义事件!” “哦?你且说说看!” 云舒颌首,“是。难民之所以会起义, 无非是因为风雪灾难致使缺衣少食,民不聊生,所以根本的解決之法不是强力镇压起义而是解决受灾地区的温饱问题。皇上大可派遣信任的官员押送救文银两前往灾区,同时派遣心腹将领带领一部分军队随行,一方面可以防止义军半路劫粮,二来也可以防止官员中饱私囊;除此之外,还可以调集几名太医一起去,方便救治感染了疫病的百姓。 皇上连连点头,目光由最初的半信半疑,逐渐变成了后来的深信不疑 “好,这个计策甚好!司徒云舒,朕果然没有看错你,论心胸,论才智,你绝不输于任何一个男子!” “臣女多谢皇上夸奖!” “只是这前往救灾的官员,你可有合适 的人选?” 云舒抬眸,神色不解的望着端坐在龙 椅上的天子,却没有在他脸上看出丝亳其他的意图,于是恭敬地答道:“回皇上,臣女以为刑部尚书孙大人为人公正,且刚直不阿,可以担心赈史官员一职!” “孙源?嗯,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那随行的将军呢?” “臣女斗胆,举荐上官雄担任随行将军。”云舒不卑不亢的说 一般这种时候,没有人会举荐和自己有 关系的人,因为难免会被人以为是藏了私心,所以云舒选择了上官鸿羽的儿子上官雄,对于那些人惊讶的目光她却完全不在意,因为经过综合考量,上官雄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举荐他她问心无愧! 而出于自己的私心,她更是希望拉拢上官家这个后起之秀,毕竟还有当初佩姨娘那一星半点的情分在! 她的建议似乎说进了皇上的心里,可是 后者还是挑眉问道:“理由呢?” “恕臣女直言,大璃朝骁勇善战的将军 的确不少,但是有勇有谋能担此大任的却着实不多,其中一部分人被调去驻守边疆,一部分留在离都护卫皇城,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人如今也要随着贞亲王去征战蛮夷了,哪里还有人选可以率兵镇压义军呢?”她顿了顿继续道:“上官雄固然不似其他将军经验丰富,但是他从小跟在上官将军身边学习行军布阵,加之他早年在骁骑营中训练半年,便是各个方面都长进迅速,为人也十分沉稳,可谓是有勇有谋,的确是这次随行的不二人选! “哈哈哈哈!”皇上朗声大笑,称赞道: “好一个司徒云舒!好一个敢于直言的敏慧郡主!你说的没错,军中除了上官雄以外,的确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可以担任此次的随行将军,如此朕便依了你的意思,来人 “老奴在!” “传朕的冒意,封刑部尚书孙源为钦 差大臣,代朕巡视史区,并发放灾银;封上官雄为校尉,率军五千随行!” 是! 内忧外患迎刃而解,皇上不觉龙心大悦,捋了捋下巴上不长的胡须,对帛渊说:“二皇子,看在敏慧郡主为国献策的份上,依朕看这次和亲就作罢了,如何?” 到底是身在异国,时吟心里就算有千般 万般的不情愿,也只得垂眸道:“愿遵从陛下所愿!” “好,那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了,你们 都各自回去吧!”说罢,皇上就站起身,大步走下了高台 “恭送皇上!”锦绣殿的其余人恭声高 呼。卡Kа酷Ku尐裞網 皇上皇后离开了以后,永禄急忙来到 云舒身边,激动地说:“云舒,太好了!你不用嫁到羽国了,你都不知道刚才我有多担心,我真是恨不得不要这太子之位殿下!” 云舒出言打断了他的话,“这种话切不可乱说,会被人抓住话柄的。 永禄点了点头,紧握着她的双手问道 :“你是怎么想出来这么好的一个计策的呢?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派人前去灾区,就是因为担心官员贪腐,所以オ一直迟迟没有禀明父皇。我怎么就没想到派武将随行呢?这样两人互相监督,就大大減少了贪腐的几率!云舒,你真是太厉害了!” 云舒淡淡的一笑,其实这个计策并不是她想出来的,而是永炎想出来的。她虽然再世重生了,也改变了不少事情,但是历史毕竟是历史,那些注定要发生的大事,有的还是很难避免的 比如这一年寒冬的冰雪灾害。卡Kа酷Ku尐裞網上一世的时候,永禄也是为了这件事, 被弄得焦头烂额,始终没有想到良策,结果在朝堂上被皇上狠狠地痛斥了一番。反倒是永焱,适时地提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解決了大璃朝的燃眉之急,获得了皇上的嘉奖。而当时永炎提出的,就是今天云舒所说的这个方法。他至今迟迟没有提出来,想必也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好博得皇上的另眼相看。 只是云舒的捷足先登,终究是让他如 意算盘落了空! 永炎走下高台,缓步经过云舒身边的时 候,冷冷的睨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夹杂了太多东西,有疑惑不解,有莫名其貌,还有恨不得置她于死地的恨! 敏慧郡主好大的能耐,真是令我佩服不已啊!”他咬牙切齿的说。 云舒垂眸颌首,“和亲王殿下过奖!” “哼!”他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这时,永贞信步步走了过来,冷峻的 容颜上仍旧看不出来太多的表情。他淡淡的睇了云舒一眼,便脚步不停的向殿外走去。 在经过时吟的时候,脚步微缓,“想要娶她?可,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吧!” “你!”时吟愤恨的抬眼,却只能却见男 子挺拔的背影,透着一股子渗人的清冷。 云舒也走到时吟面前,沉敛的眸光落 在了时吟明显气急败坏的俊脸上,声音平静的说:“我很感谢二皇子你的鼎力相助,日后也定会设法报答。不过,我在此想提醒二皇子一句,想要博得女子的心,靠趁人之危和霸道蛮横是行不通的!”说罢,她便漠然一笑,快步走出了锦绣殿。 永禄亦是满含敌意和戒备的看了他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时吟转过身,极美的丹凤眼中席卷起层 层不甘,不过很快,那些不甘心也好,嫉妒也罢,都被如潮水般漫上来的落寞所取代。 “我趁人之危也好,我霸道蛮横也好, 可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发自肺腑的,你可曾有认真的听到心里过?” 第202章:自我解救 云舒读懂了盘旋在时吟眸底的阴谋,心下并没有见多少慌乱,仿佛早已所有的突发状况成竹在胸。卡Kа酷Ku尐裞網她微微一笑,屈身向皇上行了一礼,淡声道:“皇上若是相信臣女的话,臣女倒是有一良策,可以暂时绶解多地的灾难以及难民起义事件!” “哦?你且说说看!” 云舒颌首,“是。难民之所以会起义, 无非是因为风雪灾难致使缺衣少食,民不聊生,所以根本的解決之法不是强力镇压起义而是解决受灾地区的温饱问题。皇上大可派遣信任的官员押送救文银两前往灾区,同时派遣心腹将领带领一部分军队随行,一方面可以防止义军半路劫粮,二来也可以防止官员中饱私囊;除此之外,还可以调集几名太医一起去,方便救治感染了疫病的百姓。 皇上连连点头,目光由最初的半信半疑,逐渐变成了后来的深信不疑 “好,这个计策甚好!司徒云舒,朕果然没有看错你,论心胸,论才智,你绝不输于任何一个男子!” “臣女多谢皇上夸奖!” “只是这前往救灾的官员,你可有合适 的人选?” 云舒抬眸,神色不解的望着端坐在龙 椅上的天子,却没有在他脸上看出丝亳其他的意图,于是恭敬地答道:“回皇上,臣女以为刑部尚书孙大人为人公正,且刚直不阿,可以担心赈史官员一职!” “孙源?嗯,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那随行的将军呢?” “臣女斗胆,举荐上官雄担任随行将军。”云舒不卑不亢的说 一般这种时候,没有人会举荐和自己有 关系的人,因为难免会被人以为是藏了私心,所以云舒选择了上官鸿羽的儿子上官雄,对于那些人惊讶的目光她却完全不在意,因为经过综合考量,上官雄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举荐他她问心无愧! 而出于自己的私心,她更是希望拉拢上官家这个后起之秀,毕竟还有当初佩姨娘那一星半点的情分在! 她的建议似乎说进了皇上的心里,可是 后者还是挑眉问道:“理由呢?” “恕臣女直言,大璃朝骁勇善战的将军 的确不少,但是有勇有谋能担此大任的却着实不多,其中一部分人被调去驻守边疆,一部分留在离都护卫皇城,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人如今也要随着贞亲王去征战蛮夷了,哪里还有人选可以率兵镇压义军呢?”她顿了顿继续道:“上官雄固然不似其他将军经验丰富,但是他从小跟在上官将军身边学习行军布阵,加之他早年在骁骑营中训练半年,便是各个方面都长进迅速,为人也十分沉稳,可谓是有勇有谋,的确是这次随行的不二人选! “哈哈哈哈!”皇上朗声大笑,称赞道: “好一个司徒云舒!好一个敢于直言的敏慧郡主!你说的没错,军中除了上官雄以外,的确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可以担任此次的随行将军,如此朕便依了你的意思,来人 “老奴在!” “传朕的冒意,封刑部尚书孙源为钦 差大臣,代朕巡视史区,并发放灾银;封上官雄为校尉,率军五千随行!” 是! 内忧外患迎刃而解,皇上不觉龙心大悦,捋了捋下巴上不长的胡须,对帛渊说:“二皇子,看在敏慧郡主为国献策的份上,依朕看这次和亲就作罢了,如何?” 到底是身在异国,时吟心里就算有千般 万般的不情愿,也只得垂眸道:“愿遵从陛下所愿!” “好,那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了,你们 都各自回去吧!”说罢,皇上就站起身,大步走下了高台 “恭送皇上!”锦绣殿的其余人恭声高 呼。 皇上皇后离开了以后,永禄急忙来到 云舒身边,激动地说:“云舒,太好了!你不用嫁到羽国了,你都不知道刚才我有多担心,我真是恨不得不要这太子之位殿下!” 云舒出言打断了他的话,“这种话切不可乱说,会被人抓住话柄的。 永禄点了点头,紧握着她的双手问道 :“你是怎么想出来这么好的一个计策的呢?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派人前去灾区,就是因为担心官员贪腐,所以オ一直迟迟没有禀明父皇。我怎么就没想到派武将随行呢?这样两人互相监督,就大大減少了贪腐的几率!云舒,你真是太厉害了!” 云舒淡淡的一笑,其实这个计策并不是她想出来的,而是永炎想出来的。她虽然再世重生了,也改变了不少事情,但是历史毕竟是历史,那些注定要发生的大事,有的还是很难避免的 比如这一年寒冬的冰雪灾害。上一世的时候,永禄也是为了这件事, 被弄得焦头烂额,始终没有想到良策,结果在朝堂上被皇上狠狠地痛斥了一番。反倒是永焱,适时地提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解決了大璃朝的燃眉之急,获得了皇上的嘉奖。而当时永炎提出的,就是今天云舒所说的这个方法。他至今迟迟没有提出来,想必也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好博得皇上的另眼相看。 只是云舒的捷足先登,终究是让他如 意算盘落了空! 永炎走下高台,缓步经过云舒身边的时 候,冷冷的睨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夹杂了太多东西,有疑惑不解,有莫名其貌,还有恨不得置她于死地的恨! 敏慧郡主好大的能耐,真是令我佩服不已啊!”他咬牙切齿的说。 云舒垂眸颌首,“和亲王殿下过奖!” “哼!”他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这时,永贞信步步走了过来,冷峻的 容颜上仍旧看不出来太多的表情。他淡淡的睇了云舒一眼,便脚步不停的向殿外走去。 在经过时吟的时候,脚步微缓,“想要娶她?可,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吧!” “你!”时吟愤恨的抬眼,却只能却见男 子挺拔的背影,透着一股子渗人的清冷。 云舒也走到时吟面前,沉敛的眸光落 在了时吟明显气急败坏的俊脸上,声音平静的说:“我很感谢二皇子你的鼎力相助,日后也定会设法报答。不过,我在此想提醒二皇子一句,想要博得女子的心,靠趁人之危和霸道蛮横是行不通的!”说罢,她便漠然一笑,快步走出了锦绣殿。 永禄亦是满含敌意和戒备的看了他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时吟转过身,极美的丹凤眼中席卷起层 层不甘,不过很快,那些不甘心也好,嫉妒也罢,都被如潮水般漫上来的落寞所取代。 “我趁人之危也好,我霸道蛮横也好, 可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发自肺腑的,你可曾有认真的听到心里过?” 第202章:虚惊一场 原本内忧外患,迫在眉睫的难事就这样解决了,皇帝自然是心情大好,一离开锦绣殿就眉眼含笑与皇后携手去了皇后宫里。 帝后方才进入椒房殿,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随心便从里屋出了来,“参见皇上,皇后!”椒房殿众人也随着随心的声音附和说着。皇后伸手虚扶,她便急急走了上来,“娘娘,热茶和点心都已经预备下了,都是您吩咐的!” 皇后会心一笑,打帘进入暖阁,一股子龙涎香便扑面而来,皇帝不禁轻拍皇后的手,身边的宫女上前为二人解下身上的大氅,放在坐定皇帝就瞧见了放在桌上的芙蓉糕和牛乳糕,眉眼含笑表现出无限的欣慰,挑眉看向相对而坐的皇后。 皇后自然明白皇帝眼中的赞许之意,但她当然懂得此时无声胜有声,况且这许久以来,若不是自己还有个皇后的名头,皇帝总还是来瞧瞧,如若不然,恐怕是来也不会来的。 今日竟然主动提出要来自己的椒房殿,一言一行都尽量得完全合皇帝的心意,越是想着皇后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只是瞧着皇帝面前的那一盏茶,皇帝缓缓拿起先是轻啄一下,紧接着便将所有的一饮而尽。 “这寒香汤,煮的倒是十分好,这松针和腊梅应该是去岁留下来的吧!”皇帝将手放在一旁的矮桌之上。 “皇上,我们娘娘知道您一直喜欢着寒香汤,所以每年都预备好些,每年都有送去您的理政殿!” “好了,随心,快去为皇上再取些寒香汤来!”皇后见随心多嘴多舌,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便又使得皇帝拂袖而去,所以打发了她去。 随心出去以后,皇帝自然明白随心言下之意,但是脸上依旧挂着往日一般的微笑,“皇后,你总是这么贴心!果然夏家的女儿真真都是极好的!” 皇后微微颔首,将一块芙蓉糕轻轻递与皇帝,“皇上,这句话真是嘲笑臣妾了!” “哦,为何如此说?” “今日锦绣殿之上,婉容坐下此等错事,虽是司徒家的人,但是也有夏家一半的血脉,现在皇上如是说,不是羞煞了臣妾!”皇后如是说着,连忙起身对着皇帝行了个礼。 皇上上前将她扶回了椅子,“罢了罢了,不说这事了,你觉得司徒云舒如何?” 皇帝终于还是问了,皇帝来她这里的目的她一出锦绣殿就已经猜想到了,只不过一直在等皇帝开口罢了,只见她幽幽开了口,“样貌美丽端庄无比,是个美人!” “美是极美的,但更难得是还聪慧无双,那些智谋比之于有过之而无不及!皇帝如是说着,眸中满是一股子赞许和欣赏之意。!%^* 皇后瞧着皇帝如此模样,她的心中倒是有些许不安,此时一股子寒意涌上心头轻咳两声继续说:“皇上说的极是,世间少有此等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女子!” “甚是!”皇上微微颔首,表示对皇后说的话赞许不已,“那皇后觉得若是将她……” “皇上,娘娘,太子殿下过来了,正在门外站在了。”皇上的话还未说完,就瞧见随心进来,一边放茶一边如是说着。 “哦!永禄来了,正好,你快让他进来吧!” 皇帝的话音刚落,就瞧见永禄打帘进来,“请父皇、母后安!”(!&^ “罢了,罢了,且坐吧!”皇帝方才说完,皇后就连忙将永禄拉到自己的身旁,“这手怎么这么凉呀!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卡Kа酷Ku尐裞網”皇后如是说着,便赶紧打发了人去取早准备好的汤婆子。 皇帝喝了口茶,刚入口的牛乳糕还未完全嚼碎,就见皇帝开了口,“都这么大,你也别将他看的太过娇气,毕竟是个男孩子,你瞧那永贞都能上阵杀敌了,何况他还是哥哥!”皇帝原本就是想要提醒男孩子理应养的糙些。 可这些话落在皇后的嘴里,却怎么着都不是滋味儿,心中暗悔当时没有及时制止永贞上阵杀敌的提议,眼下才有了自己孩子不如别人的窘境,正当她如是想着,皇帝又开口,“禄儿啊!你觉得敏慧郡主如何呀?” 皇帝说完挑眉看向永禄,永禄心下一惊,虽然心中疑惑渐生,但表面依旧是风平浪静,“敏慧郡主,正如父皇所赐的封号一般,机敏聪慧!” 永禄说完偷偷瞧了眼皇帝的表情,在这个还不清楚皇帝真正意思的时候,尽量做到惜字如金便最好。 只见皇帝嘴角噙笑,一副十分认同和赞许的样子,“的确,她的却如此,这样的女子的确世间少有!” 瞧着皇帝说话的神情,永禄同皇后当时的感受一样,两人此时不禁相视一眼,都未敢出声,只见皇帝好像是陷入了深思的模样。 这下倒是让永禄更是惴惴不安,难道父皇今日在锦绣殿百般不同意让云舒远嫁羽国家,难道是因为…… 永禄不敢继续往下想,只是放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了,良久,皇帝终于回过神来继续说:“敏慧郡主的智谋可与男子相媲美,所以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可送到羽国,助长他国气焰,所以她不仅要一直留在大璃,而且也必须为我皇家效力!” “所以,父皇的意思是?”永禄小心翼翼地探了探皇帝的口风,只见皇帝微微一笑便道:“自然是成为我皇家之人!” 皇帝的声音极其平淡柔和,但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口吻,那是自然,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只要是皇帝开口又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此时永禄的心早已跌落到了谷底,坐在一旁的皇后幽幽开了口,“皇上既有此意,倒是敏慧郡主的福气,但是敏慧郡主身份高贵,若是做个妾室到底还是委屈了些,只怕丞相……” “哎,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然是不会委屈了,怎会让她做妾室呢?” “那皇上的意思是,要让她做正室!”还不待到皇帝说完,坐在一旁的皇后显然已经坐不住了,这都是要危及自己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得到的皇后宝座呀!此时无论她再怎么隐忍和委曲求全,这次她也是有些坐不住,倏一下便站了起来。 “怎么了?我话还未说完,你这是怎么了?”皇帝眉头微皱,显然是有些不快。 “母后!”站在身后的永禄轻唤了声,这才让有些激动的皇后恢复了如初模样,缓缓坐下来瞧着皇帝道,“皇上的究竟是何意思?” “我知道敏慧郡主是相府庶女,原本身份不必婉容尊贵,做太子妃的确有些不合适,但眼下她是我亲封的郡主,身份地位自然是尊贵无比的,况且,你也瞧见她的智谋,足以担任太子妃辅佐禄儿!” 皇帝此言一出,皇后母子二人在心底皆松了口气,虚惊一场的永禄立时跪在地上,喜不自胜:“儿臣谢父皇成全!” 第203章:怒怼主母 那日出宫后,接连几日云舒都住在宝悦楼,后来,将宝悦楼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帖之后,云舒方才打起了回家的主意。 那日,云舒选择了自己徒步走到丞相府,一路上四处闲逛着,迎面来了一辆装饰十分华丽的马车,云舒原以为是太子,结果没成想下来的却是永贞。 想来也是,永贞原本是一个着实不怎么起眼的皇子,眼下就要挂帅出征,自然也难免的到皇帝的青睐。 低调而奢华的马车绶缓停在了丞相府门前,永贞率先下了马车,然后把云舒扶了下来 “谢谢。”她濙笑着道谢,目光幽幽的落在了相府朱漆烫金的门匾上,内心突然涌上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察觉到云舒的踟蹰,永贞眼神关切的问:“怎么了? 云舒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太长时间没有回来,感党有些陌生罢了。” 永贞闻言微怔,俊秀的容颜上划过一丝心疼。家是什么地方?那本应该是无论离开了多久回来,都绝对不会陌生的地方;是 人生在无处可逃的时候,唯一不会将你拒之门外的避风港;是灵魂漂泊了再久,都会落叶归根的地方。可如如今,丞相府竟让她感觉到了陌生,这真不得不说是一种难言的苦涩和无奈啊 他轻覆上她的肩膀,语气温和地说:“别胡思乱想了,丞相府是你的家,又怎么会陌生呢?” 云舒垂眸,再拾眼之时脸上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淡然。“有贞亲王殿下送我回来了!” “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不会对我这么客气?”客气的甚至有些疏离。 “恩?” “没什么,你快进去吧!我也应该走了 云舒屈身施了一礼,“恭送殿下! 永贞眸间浮现出些许落寞,转身上了马车,淡声吩咐道:“走吧!” 马车刚一走远,丞相府里就跑出来了一个小丫环。她一瞧见站在大门外的云舒, 不由分说的冲上前,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小姐,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云舒也有些意外和激动。“伶儿,是你吗?伶儿?” “是奴婢,就是奴婢!小姐,奴婢好想你啊!”伶儿伏在云舒的肩膀上,声音哽咽的说。 云舒激动的一笑,轻拍着伶儿的背轻声道:“我也很想你! 伶儿松开了云舒,双眼含泪的上下左右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不无心疼的说:“小姐,你瘦了!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吧!都是奴婢没用,奴婢要是早些看出来你是大小姐假扮的,也不至于让她道遥那么久!” 云舒伸手抹去了伶儿脸上的泪,笑着嗔怪道:“傻丫头,就算你早些识破了又能如何?不过是把自己更早的置于危险之中罢了! 我呀,宁愿你什么都不知道,只管等我回来就好!” “可是奴婢…“奴婢本来就是…就是…”臻儿支支吾吾的,说不下去了。 云舒了然的笑了笑,“你是想说,你本来就是师父派来保护我的吗?” 伶儿蓦地抬起头,表情十分震惊的喊道:“你怎么会知道的?”许是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她急忙捂住嘴,一脸的尴尬和愧疚,“对不起,小姐,奴婢不是存心要瞒你的,实在是主上有令,就算是死也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 “主上…”云舒蓦地想起夏璃说的莫离因为重花楼的事情一直很颓废,虽然上次见还看不出所以然,但也保不齐是在自己面前不愿显露,还是有些不放心,不由的开口问道:“师父他………还好吗?” “这…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只是五煞之一极少有机会能够亲见主上,不过听黑煞说::“主上之前是因为小姐你的事颓废了一段时间,但是好在后来扁华开导一番便也有所缓解!” “黑煞?”凤七寻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可是细想之下却偏偏想不起来 伶儿没注意到她的疑惑,仍旧自顾自的解释道:“黑煞是鬼渊阁的三修罗之一,也是主上的心腹,是他最信任的人! 云舒对江湖门派的事情不感兴趣,她只要知道莫离没事,就放心了。卡Kа酷Ku尐裞網至于旁的人,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回府吧!”她淡淡的道,抬脚迈上了石砌的台阶。 “是,小姐!”伶儿笑着跟上了她。 从丞相府的正门走到盼云居,需要走过很长的一段路,云舒才走了没几步, 迎面就瞧见仅着单衣就跑了出来的夏湘影。后者一瞧见她,立刻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大声叫嚷着:“你还我的婉容,你还我的女儿!你这个害人精,害人精!” 既然已经被云舒识破了身份,伶儿也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径直提剑上前,挡在了云舒面前,语气不善的说:“夫人,就算您掌管着整个王府后宅,那也不能血口喷人呀?大小姐之所以回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她咎由自取,与我家小姐何干?” 这时,周嬷嬷拿着狐裘匆忙跑了过来,裏在了夏湘影的身上,并把她拉离了伶儿的利剑,“夫人,您怎么穿的这么少就出来了呢? 这要是感染了风寒可怎么办呀?” 夏湘影一把推开周嬷嬷,恶声恶气的说:“不用你管!”她转而看向云舒,用同样恶很狠的语气谩骂道:“你这个害人精,连自己 的姐姐都不放过,你怎么还敢回来?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云舒冷笑,淡漠的眸光逡巡在歇斯底里的夏湘影身上,漫不经心的说:“夫人这话说的好生奇怪,丞相府是我的家,我为什么 不能回来?” “你的家?哼,就凭你的所作所为,哪还有半点拿丞相府当家的意思?你滚,你给我滚出去!丞相府里没有你这个人!也没有你这个女儿!”夏湘影怒视着云舒道。 她越是生气,云舒便越是淡然。 无论丞相府承不承认,我始终是司徒家的女儿,是这相府府里如假包换的郡主!至于是不是这相府的女儿,那就不是你说了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湘影不由得避开了云舒锐利的眼神,沉声问道。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想提醒母亲,既然坐在了这个位子上,就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更应该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不然随时都 有可能被人拆穿丑恶的真面目一一就像是凤九夜样,妄想冒充我,顶着我的名字和身份过一辈子,可惜假的永远是假的,怎么都真不了,你如今教的好女儿做了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觉得父亲还未给你管家大权吗?” 夏湘影面色突变,咆哮着朝着云舒冲了过来,“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你父亲不会给我管家大权,我是主母理应管好着相府后院!” 云舒冷冷瞥了她一眼,冷笑道:“这一切母亲心里不是清楚得很吗?还用我说什么呢?我在此奉劝你一句,凡事若想长久,必 要适可而止,母亲您还是好自为之吧!”说罢,她便略一颌首,步向前走去了,徒留下夏湘影在身后嘶声咆哮着,“你给我回来!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给我回来!” 见到云舒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爱哦的回廊处时,她便颓然的做了下来,其实她什么都知道,她又何尝不明白云舒所说的事情,只不过不愿戳破罢了。 第204章:焉知非福 相府依旧如此,亭台水榭,曲折回廊,冬日的相府早已被白雪覆盖上了厚厚一层,一切都如同往常,就像是相府往日的时光那般漫长,只是没有那么难熬了,少了夏湘影母女处处刁难,云舒的日子过的自然也是轻快了不少。卡Kа酷Ku尐裞網 盼云居因为她的回来,自然也是活跃了不少,虽然大家都觉得之前那个小姐的确变得有些奇怪,但是她性格乖张,自然是不敢多问一句,眼下便好了些,云舒总算是回来了,这对于在盼云居伺候的人来说也算是解脱了。 这日,冬日的阳光直直的照在一层厚厚的雪白上,伶儿便与盼云居的一众婢女们打打闹闹,云舒则坐在小院里正瞧着一本书,听见打闹声声,不禁眯着眼瞧着这一群活泼的婢女,可不知怎么的,笑着笑着便有眼泪悄悄滑落。 “小姐,你又想月儿了?”一旁打闹的伶儿瞧着此般模样的云舒自然是知道云舒又想起了月儿,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放在一旁的热茶端来递与云舒。 云舒接过茶缓缓道:“如何不想,只是如今到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说完,云舒顺手便将手帕拿起轻轻擦拭眼角的那滴晶莹,这才揭开茶盖喝了口茶。卡Kа酷Ku尐裞網 瞧着郁结难抒的云舒,伶儿倒是有些担心她的身体,经过这么多的磨难,于是便提议说:“小姐,今日阳光正好,不如出府散散心也好!” 云舒一听倒是来了兴致,毕竟冬日难见暖阳,尤为重要的是自己也有许久未曾去宝悦楼瞧瞧,于是对这个建议应承了下来,云舒自然不能就这样去宝悦楼,她换上了男子的装束,带上人皮面具便和月儿悄悄的溜了出去,就在临出门时,月儿忙回到屋里取来了狐裘裹在云舒的身上。 “那里就这么娇贵了!”她一边嗔怪伶儿太过大惊小怪了,一边又十分欣慰的自己系好了绸带快步朝着相府后门走去。 与相府中的肃穆和安静,大街上自然是热闹无比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云舒此时倒也是无心去瞧的,她走马观花的似的走过长街,径直朝着宝悦楼走去,在经过重花楼的时候,她微微驻足朝着里面瞧了一瞧,打探似的目光正好瞧见了正要出门去的俐儿,不知怎的云舒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心头。 显然俐儿也瞧见了云舒和伶儿,她先是一滞紧接着便掠过二人朝着人流走去。卡Kа酷Ku尐裞網 “她是你的姐妹吧!”待到俐儿走后,云舒淡淡的对站在身边的伶儿问道。伶儿没说话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云舒轻叹一声,“其实我应该让你走的!” “小姐,伶儿愿意在您的身旁,有您这样的主子甚好!”伶儿听出云舒有让她离开的一丝,连忙开口说明了自己的心意,那感觉就像是生怕将她送了回去似的。 瞧着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人儿,一时间竟然慌乱至此,她倒是有些内疚,“我也想你留在我身边,只是这样你就不能常见到你的姐妹了!再说了,鬼渊阁有那么可怕吗?” “小姐,这个……这个……” “怎么了?你就这么怕莫离?”瞧着支支吾吾的伶儿,云舒倒是也越发的好奇,在这些人的眼中,莫离究竟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只不过她这个愿望怕是要落空了,因为伶儿依旧没有开口,云舒倒也不愿为难她。 两人一道宝悦楼就急忙到了楼上的房间,里面的布置依旧如初,刚坐下不久,惠姑的中年妇女便施施然的走了进来,瞧见云舒的身旁站在一个十分标志的女子,便不由的打量了几眼。 这个慧姑是云舒的五毒山养病时偶遇到的,看她倒在路边也甚是可怜,想来必是流浪的灾民,后来才知道她原本就经营这一家青楼,只可惜被起强盗趁着天灾人祸之时给抢烧了。 因为云舒对她有救命之恩且慧姑原本就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宝悦楼一直便是她打理,云舒走后更是如此。 “怎么了?慧姑!”云舒瞧见她走进来便知道定是有什么事。 “哦,也没什么,就是方才宝悦楼外面新来了个丫头,非嚷着要来宝悦楼,我瞧着还不错,既然公子你来了,就由您来决定吧!” “嗯!” 慧姑闻声而动,匆匆便朝着楼下走去了,云舒则对着伶儿耸耸肩以示自己的无奈。 “这年头,还有非要进入这勾栏之地的人!”伶儿站在一旁淡淡的说着。 “想来也应是那些遭了难或是家中难过的人家吧!”云舒拿起身旁瓶中的一枝梅花闻了闻,“现在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何一个朝代需要长治久安就必须得有一位明君了!” “那您觉得当朝太子可是将来的明君?”伶儿顺着云舒的话问了一句,只见云舒微微一瞪,意识到自己方才失言,伶儿下意识的捂住嘴巴摇摇头示意自己错了。 云舒原本也没打算责怪她,只是担心她这样的性子日后会不小心祸从口出。 就在两人聊着的时候,慧姑笑意盈盈的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只见身后的人一见到云舒,倒是有些疑惑,但是在瞧见伶儿的时候情绪有些激动,“伶儿姐姐,你怎么也在这儿?莫不是你也是来寻……” “月儿妹妹,好久不见可还好?”伶儿还不等月儿将话说完便急忙打断了她,端坐在椅子上的云舒缓缓挥手示意慧姑先行退下。 慧姑退下后,云舒直盯着眼前的月儿发愣。 “月儿!”云舒缓缓起身,眸光中闪烁着晶莹瞧着眼前原本以为不在了的人,如今依旧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眼前,这种失而复得怎能让云舒不激动感慨。 但是后者却一团迷雾的瞧着她,云舒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揭开脸上的面具。 “小姐!”待到面具下那张熟悉的脸露出来的时候,月儿激动地爬向云舒,拉着云舒转了好几圈,“看来他的确没骗我,小姐你真的在宝悦楼!” “他?是谁呀?” “他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带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脸,是他把我从相府救了出来,然后告诉我小姐今日会出现在宝悦楼,所以特地让人送我过来的。” “好了,以后对别人可千万别再提这个人了,知道吗?”不等月儿说完,云舒慌忙提前制止了月儿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毕竟越少人知道自己与鬼渊阁的关系越好。 第205章:玄凌病倒 冬去春来,时光弹指一挥间,次年的春日就在相府内一棵发新芽的大树中,悄然来到了相府。 云舒正和月儿、伶儿在临风亭幽幽散着步,春日的阳光也确实比冬日里更加暖和,云舒着实走累了些,于是便在临风亭小憩一会儿,月儿和伶儿这两个丫头便急忙打发人去取了些云舒喜爱的小点心。 “老爷!”方才歇下不就,就听见不远处的丫头低唤了一声,循声望去,云舒便瞧见玄凌正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云舒连忙整了整衣衫施了个礼。 “舒儿呀!这么多年父亲确实平时有些忽略你了,才会发生之前那样的事情,你可别怪父亲啊!”玄凌说完又连连咳嗽了好一阵子,云舒急忙上前轻拍了几下玄凌的后背,“父亲,这是哪里话,做女儿的哪有怪罪自己父亲的道理!” 云舒说着话有赶紧打发身边的月儿去取了参茶来,玄凌接过参茶咳嗽缓和一些边便又继续说,“眼下,我的身子骨每况愈下了,婉容又出了那样的事,你母亲整日里都闷在房里不出来,大哥又在外尚未归家,府中这些事,你也应该帮着打理一下才是!咳咳……” 玄凌说着说着话便又咳嗽了起来,云舒知道自从入冬以来u,选玄凌的身体就有些微恙,一直用药调理着,后来又出来婉容这一档子事,病情是越来与不好了,总是夜里急急找府医去瞧病。卡Kа酷Ku尐裞網云舒连忙又拍了几下背,玄凌的气色才渐好了些。 “那是自然,女儿自会多照料一些的!“云舒听到玄凌如是说,心中自然是欣喜不已,当然是满脸高兴的一口应承了下来。玄凌见云舒答应下来,很是欣慰的点点头,起身欲往回走。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一名家丁火急火燎的从府外跑了进来,一百年擦汗一边喊。 “我还好好地站在这儿,什么不好了,也不知道个忌讳!”玄凌的呵斥让那人慌忙跪立在地,“老爷不是您不好了,是大公子,大公子他……” “他怎么了?”玄凌暴呵一声,左手扶住旁边的石柱。卡Kа酷Ku尐裞網 “听说大公子在镇压起义军的时候,遭到围攻损失惨重,而大公子至今还下落不明。” “什……什么?”玄凌不由的向后倒退两步,幸亏云舒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玄凌,她赶紧挥手示意那人退下。 凌云阁中,玄凌紧紧握住云舒的手,“舒儿,你的及笄之礼虽然过了,但是父亲还是想替你重新举办一次,毕竟那是一生的大事,你觉得可好?” “自然是好的,女儿谢父亲!”云舒淡淡笑着,伸手为玄凌掖了掖被角,“府医,替我父亲好好瞧瞧究竟是何毛病!” 府医闻言,便急忙上前为玄凌搭脉诊治,玄凌则一直咳嗽不止。 “老爷,老爷!”就在此时,夏湘影刚进屋子瞧见躺在床上虚弱不已的玄凌便连忙扑倒了玄凌的面前,回眸瞧见站在一旁的云舒。便倏然站了起来,指着云舒道:“你,都是你,你这个害人精,你害了婉容还不够,还要来害自己的父亲,真是恶毒至极!” 夏湘影说着便要朝着云舒扑打上来,伶儿倒是眼疾手快的挡在了云舒前面,一把边将扑上来的夏湘影推倒在地。 “老爷,你看,你看,真是恶奴呀!真是什么的主子教出什么样的奴才,你可得为我做主呀!” “好了!住嘴吧!” 玄凌虽在病中,但是呵斥的声音却没有丝毫减弱,这倒是让夏湘影愣住了,立即抹了眼泪站了起来,府医出去开方子,玄凌指着花容失色的夏湘影说:“悄悄你现在还有半分主母的样子吗?我想着你为婉容的事哀伤,所以我已经让云舒负责打理府中之事。” 玄凌说完,便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不,老爷,我是主母,理应管理府中事物,老爷……” 玄凌不等夏湘影继续在此聒噪,便赶紧命身边的周嬷嬷将夏湘影扶了出去,临走还对周嬷嬷吩咐说:“让夫人好好休息养病,这段时间就不要再劳心劳力了!” 云舒正要告退时,却被玄凌叫住了,“舒儿,我知道你十分聪明,但是婉容毕竟也是你的姐姐,必要的时候,还是请你看在我的面上,留她一条性命罢!” 此时云舒正背对着玄凌,她头也没回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原谅!放过!哼,上一世,她又何曾想过放过我,又何时念过我是她的妹妹,安靖的姑姑。既然如此,我又何苦放虎归山,铸成大错。 “老爷的病究竟如何?”云舒一出凌云阁的大门,就听见回廊处窃窃私语之声,听着好像就是夏湘影身边的周嬷嬷,云舒不觉得凑近仔细听了听。 “老爷这病怕是不成了,入冬就一直沉珂,一直便是靠着药草调理,眼下经过这些事,早已病入脏腑了,怕是不成了!” 府医压低声音的话,却一字不落的掉进了云舒的耳朵里,云舒扶着柱的手渐渐握紧,听到那两人走过来的脚步声,便赶紧和伶儿朝后一缩。 看来这才安静不久的相府,怕是又要掀起一阵风雨了,云舒心中如是想着,抬脚便向着盼云居走去。 温暖的阳光直直的照在云舒的身上,但她却感觉不到一点暖只觉得寒冷刺骨无比。 第206章:猜想不错 玄凌这一病整个相府都跟着十分担忧了起来,毕竟那日当那个仆从高声叫嚷的时候, 不少的人都听见了玄凌是因为何事病重,相府的奴才们的心中对眼下的形势自然也是明镜似的。 眼下大公子在外生死未卜,小公子年纪尚小,家中主母更是被夺走了实际的管家大权,眼下不都是变着法的讨好云舒,也不知是谁突然就走漏了玄凌有意为云舒重新操办及笄礼的事,这下大家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都想要来讨好这个相府实际的掌权者。 说起来这相府虽比不得皇宫内廷,但这家务事可一点也不比当时在皇宫之时少,想来自己若不是前世有一些管理后院的经验,倒着实让自己有些手足无措。 在云舒的打理下,相府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让众人刮目相看倒是真的,这日,好不容易得了空,云舒才有机会在后院里小坐一会儿,说来,这日子过得也着实快了些,前几日还一片雪白的地,这会子便又是春和日丽,花苞四处了。 这样的好风光倒也是进不了湘园,知音夏湘影在被多去当家大权之后,便一直闭门不住,更有甚者说她也已病的不轻了。 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眼下这为相爷夫人遭此劫难,终日里那些以好姐妹相称的公卿夫人们倒是一个也没怎么来,即便是来了,也会被夏湘影误以为是看笑话的命人大发了下去,如此往复,湘园早已是门可罗雀了。 “去寻些艳丽的花来放进去。“云舒瞧着湘园满目的颓败,到底还是有些不忍的,于是急忙打发了人去搬花。 “小姐,这是自作自受,你这是何苦来?”站在身后的伶儿故意将声音说的稍微大声些,朝着湘园努了努嘴。 “好了,走吧!”云舒没有搭理,只是对着众人淡淡的说。 刚刚走过回廊就瞧见了周嬷嬷正在打骂一个丫头,原因好像是那个丫头不小心撞到了她,所以便对那丫头动了手,想来也应该是在自家主人那里受了气找不到地方撒才是。 “住手!“云舒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疾手快的伶儿早已冲过去,一把拽住周嬷嬷的手使劲掰着,周嬷嬷一个吃痛手中的白瓷碗就“啪”的一身打碎在地。卡Kа酷Ku尐裞網 瞧着连连求饶的周嬷嬷,云舒瞧着那滑稽模样,倒是觉得十分招笑,想到自己小时这个周嬷嬷总是狗仗人势故意克扣父亲给自己的好东西,那时碍于自己人微势弱,再加上自己本就不喜欢那些东西,倒也不曾说出来吗,眼下瞧着周嬷嬷这样倒也觉得十分解气。 “你个小丫头,竟敢对我动手!”只见那周嬷嬷甩了甩自己吃痛的手,对着伶儿就叫嚣开来,大有要好好教训她一番的气势。 “小姐!”站在身后的月儿担心的唤了一声。!%^* “没事的。”云舒头也没回,直直的瞧着前方的两人,她相信以伶儿的性格和身手她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果不其然,三两下之后,周嬷嬷就被伶儿几个完美的闪身加绊脚摔倒在地,云舒和月儿瞧着便开始掩嘴笑开了。 “好啊你,你今日竟敢故意打翻夫人的汤药,你是不是故意想要我们夫人病情加剧,想要谋害主母,你有这样歹毒心思的人必须要将你送到辛奴园。” 摔了一个狗吃屎的周嬷嬷,一手扶着自己的老腰一手指着伶儿的鼻子依旧不依不饶地说着,看来这个老巫婆有想要用惯用的伎俩,要拿夏湘影来压人了。 “周嬷嬷,你这是在做什么?”云舒缓步走了过去,声音幽幽却沉稳的很,很难让人想到这是一个方才及笄的女子的腔调。(!&^ 周嬷嬷一见云舒,气焰立马就小了些,她自然知道这个伶儿是云舒的人,于是赶忙说道:“二小姐,您这个丫头故意打翻了夫人的汤药,您看着……” 周嬷嬷的话还未说完,便故意做出了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云舒自然明白,“周嬷嬷,方才的事都看在了眼里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么些年,你也该改改你的脾气了!” 瞧见云舒丝毫没有给自己脸面,更没有半分顾及到夏湘影的面子,于是她不由的提高嗓音道:“二小姐,我们夫人才是这相府的当家嫡母,我的好坏只有她才能指摘何时轮到你……”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周嬷嬷的身上,伶儿瞪眼瞧着周嬷嬷,“你一个奴才怎敢如此对主子说话,何况我们小姐现在可是敏慧郡主!” 周嬷嬷捂住自己的脸,一脸不甘的瞧着云舒,云舒将眸光看向不远处的流云以极淡的声音说:“伶儿说的没错,且不说我现在是郡主的身份,就说现在你的夫人嫡母倒是嫡母,就是不再当家了而已!你也好好收敛收敛吧!” 云舒说完这话便带着一众人等缓缓走出了回廊,徒留周嬷嬷在原地捂住自己带伤的脸怒目圆睁。 “你啊!就是沉不住气。”方才走出没多远,云舒就用手指一点伶儿的鼻尖,宠溺的嗔怪道,伶儿也顺势对云舒吐吐舌头。 其实云舒倒不是担心伶儿把夏湘影得罪了会怎么样,只是担心日后伶儿若是跟着自己,这样的性格迟早会给她自己带去麻烦的。 今日云舒得罪了周嬷嬷,周嬷嬷是铁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夏湘影的,但是她会扭曲事实撺掇夏湘影来对付自己,那也是说不定的,毕竟夏湘影才是这相府真正的女主人。 云舒的猜想一点没错,周嬷嬷回到湘园以后服侍夏湘影喝了药,见夏湘影精神好了些,便俯身在夏湘影身边低声说:“夫人,小公子来了!” “快!快!把他带来我悄悄。”夏湘影一听到祺云来了,倒是着实开心了起来,她这个可怜的孩儿出生的时候恰巧赶上了相府的丧事没有好好庆祝,如今自己又因为婉容的事情备受冷落,还不准许她自己带在身边,说来也着实是个小可怜。 夏湘影将祺云揽在自己的怀里,瞧着他粉扑扑的小脸,又想到婉容小时候的样子,禁不住就吧嗒吧嗒掉起眼泪来。 “夫人呐,老奴说句话你也就休要怪老奴多嘴了。”周嬷嬷说着话,便使了个眼色示意侍候的人都退下,见众人走后,周嬷嬷这才幽幽然的开了口。 第207章:琪护的真实身份 “夫人呐,老奴说句话你也就休要怪老奴多嘴了。卡Kа酷Ku尐裞網”周嬷嬷说着话,便使了个眼色示意侍候的人都退下,见众人走后,周嬷嬷这才幽幽然的开了口。 “夫人呐,小少爷如今还小,你便真的打算就此便不再过问府中之事了吗?”周嬷嬷如是说着,眼睛不断的瞥向坐在檀木椅上的夏湘影,想要悄悄夏湘影的反应,但是令她失望的事,夏湘影依旧十分镇定的逗着怀中的祺云玩,丝毫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便不由地有些着急了。 但是她也只能急在心里,嘴上依旧笑笑说:“也是,小公子长得着实讨人喜欢,只可惜老爷照拂他的时间怕也是没多少了,真希望二小姐以后也能多多顾念这血浓于水的亲情。”周嬷嬷说着便拿着一个小鼓逗着祺云。 “你说什么?老爷她……”夏湘影一把拉住周嬷嬷的衣袖,侧首瞧着眉眼含笑的周嬷嬷,眸子中流露出十二分的不相信。 周嬷嬷四下张望了一下,方才将在府医那里打听到的一切一股脑都告诉给了夏湘影,后者边听便摇头,直到周嬷嬷说完她都是满目的难以置信。卡Kа酷Ku尐裞網 夏湘影瑶瑶头道:“不会的,怎么会?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不会的……”夏湘影仿佛魔怔一般的反复咀嚼着这些话,好像这些话一直说下去就会变成真的似的。 但是周嬷嬷却不愿见她这样,无情的打破了她的自说自话,“夫人,自从大小姐被关起来之后,府中这些人那个不是见人下菜呀,现在不少都已经上赶着去巴结二小姐了,谁还把我们放在眼里呀!还不是任人打骂罢了。”周嬷嬷说着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不禁有些悲从中来,竟然带着些许的哭腔。 夏湘影眉头微微一皱,不快的说:“你哭什么?你是我的人,谁还敢动你不成!” 一听见夏湘影问出这话来,周嬷嬷心中一阵暗喜,于是将今天见到云舒和伶儿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夏湘影越听越来气,最后更是怒不可遏,一巴掌拍在了身旁的桌子上,吓得怀里的祺云哇哇大哭。卡Kа酷Ku尐裞網 夏湘影又哄了一阵,祺云才再次安静了下来,周嬷嬷是个有眼力劲儿的,急忙唤了乳母将孩子抱了出去。 “你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这么嚣张?”夏湘影似乎是全然没想到昔日那个唯唯诺诺的庶女如今已经变得如此的嚣张跋扈,竟敢怂恿人来为难自己的人,用周嬷嬷的话来说,这明显不是让周嬷嬷难堪,而是在打她这个主母的脸,自然是忍不了的。 周嬷嬷瞧着怒气冲冲的夏湘影心中自然是有些开心的,不单单是为了自己的那点子颜面,更是为了夏湘影以后还能在这个家中立足,再怎么说她也是夏湘影从家中带过来的陪嫁丫鬟。 可是周嬷嬷的开心还没有维持几秒,就被夏湘影的后面的话给击了个粉碎,“哎,人家现在是皇上亲封的群主不说,就连老爷也将这管家大权交给了她,神气一点又有何不可。” 一听这话,周嬷嬷真是有一种烂泥扶住上前的感觉,她真的不敢相信以前那个端庄精致的小姐,那个斗志满满的丞相夫人究竟那里去了,她真的不能再看她这样妄自菲薄了,更不能让自己以后在这相府毫无立锥之地。卡Kа酷Ku尐裞網 “夫人,您还有小公子呀,您一定得为小公子谋划呀,您知道吗,老爷竟然要为二小姐重新操办及笄礼!” “什么?还要重新操办,这及笄礼历来就没有过了之后重新再办的呀,只有男子的弱冠礼才可择吉日操办呀!”夏湘影因为惊讶嘴都不由自主的张大了。 也难怪她如此惊讶,因为大璃朝自开朝以来就有个规矩,那边是女子及笄仅有一次,错过不可另行补办,男子弱冠必须择吉日进行。 而今若是为云舒另择吉日进行,那岂不是太过于抬举了吗!夏湘影越想越不安,心中想到尚在狱中的婉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见她咬牙切齿道:‘好啊!那就看她有没有命度过及笄之日了。”夏湘影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死死的盯着外面那一池湖水,似乎那湖水都没有夏湘影的眼神寒冷。 “你可有什么好办法?”夏湘影冷冷的问着站在身后的周嬷嬷。 周嬷嬷嘴角勾起一丝凌冽的弧,“夫人,咱们之前不就准备好了们,不过是时间推迟了而已!” “可是那样做的话,会将琪护牵扯进来。”夏湘影若有所思的说着,语气中满是不舍。 “夫人,说句不中听的,大公子到底不是您和老爷的,留着他多少日后也会是个祸害的!”周嬷嬷如是说着。 的确,琪护确实不死她跟玄凌的孩子,是那时为了得到玄凌的青睐,能够一分柔淑那个贱人的宠爱,而向那个护院借的种,这件事情除了周嬷嬷就再也没人知道了,她又何尝不知,琪护的身份若是暴露,自己便也会死无葬身之地了,当初不惜把琪护牵扯进来,为的也就是除掉他。 只是眼下婉容已然成了这样,玄凌又已然病重,若是再狠心除掉琪护,夏湘影实在是有些不忍,毕竟那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周嬷嬷瞧着了夏湘影的不忍,于是又继续开口说道:“夫人,您才是这相府的当家主母呀,就算是这次牺牲了大公子,那也只是为自己永绝了后患,除去了她,您还有小公子可以依靠呀,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呀,夫人!” 周嬷嬷一番说辞,的确是让夏湘影消除了疑虑,藏在袖中的手渐渐握紧,贝齿轻咬淡淡的说:“司徒云舒,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你害得我成了如今这幅模样,那也就别怪我了!” 夏湘影的话方才说完,她便伸手示意周嬷嬷靠近一些,在她的耳边切切私语了好一阵子,才见周嬷嬷缓缓起了身。 “都记住了吗?”夏湘影最后还不忘再问周嬷嬷一句,只见周嬷嬷重重点头,眸中放出一种恶狠狠的光。 只是这一切都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一双清秀的瞳孔中。 第208章:见招拆招 “都记住了吗?”夏湘影最后还不忘再问周嬷嬷一句,只见周嬷嬷重重点头,眸中放出一种恶狠狠的光。卡Kа酷Ku尐裞網 只是这一切都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一双清秀的瞳孔中。 伶儿急急忙忙地跑回盼云居将自所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云舒的时候,云舒只是淡淡的笑着,将手中的鱼食儿扔到池塘里,瞧着争相上前的鲤鱼,“果然如我所料,这世上那有不上钩的鱼啊,主要还是看你的鱼饵够不够有诱惑力。” 云舒说完便起身将鱼食儿放在一旁,拍了拍轻纱的广袖,“其实之前关于大哥的那件事,我怎么也没想通,现在想来倒也是件十分合理的事情!” 云舒说话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那种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让云舒感到十分踏实安全,这样的云舒不仅云舒自己看着喜爱就连月儿都瞧着十分入迷,她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小姐竟然变得这般成熟稳重, “想什么呢?赶紧去将那些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云舒瞧着正在望着自己出神的月儿,便将自己的手在月儿的面前稍稍晃动了几下。卡Kа酷Ku尐裞網 “哦,哦!好的,小姐!”月儿的小脸笑作一团,起身朝着里屋走去,留下云舒和伶儿在原地无奈的耸耸肩。 不多时,月儿就将尚未完工的舞衣和缎带拿了出来,云舒的手在上面略微微摩挲几下,嘴角勾起浅浅的弧,“我们今晚就要将她完成,毕竟明日就会有客到。” “有客?谁呀?”月儿依旧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真的是令云舒感到好气又好笑,但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云舒的心中渐渐升起——月儿不适合自己以后要走的路,一定要让她尽早获得自己的幸福。 云舒如是想着,眼睛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月儿,这冷不丁的一眼倒是让这傻乎乎的月儿,受到了些许惊吓,“小、小姐,怎么了?是不是我又说错什么了?” “是啊!你看你笨嘴拙舌的又惹小姐生气了,还不快哄哄。”站在一旁边伸手整理丝线的伶儿一本正经的对着月儿一顿轻斥,这倒是越发让本就有些担忧的月儿慌了神,忙伸手拉住云舒的手满脸诚恳的说:“小姐,是月儿错了,是月儿太笨了!”说着,还将自己的头埋的很低很低,生怕一抬头就受到云舒的呵斥似的。 云舒白了一旁古灵精怪的伶儿,柔声对月儿说:“休要听她胡言,我倒是觉得你这样十分可爱,我着实喜欢。” 云舒说完辣住月儿的手,声音温暖又柔和,月儿缓缓抬起头来,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又是伶儿这丫头在故意捉弄她,于是美目一瞪,没好气的说:“好你个伶儿,你倒是越发大胆了,竟敢拿我来取笑。卡Kа酷Ku尐裞網” 伶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着月儿眨巴着大眼睛,云舒瞧着这两个可爱的小丫头,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和惬意,手中的活也是一点没落下。 时光就在这嬉笑打闹中一晃而过,待到三人将所有的东西全部完成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云舒瞧着已经坐在身边睡熟的两个丫头,原是想叫人将他们轻轻挪去房间里好好休息一会儿,没成想倒是弄醒了他们。 “哇,好漂亮呀!”方才睡醒的月儿瞧见云舒已经织好的舞衣,那样的流光溢彩,倒是着实让月儿来了精神,就连在一旁的伶儿都不由自主的开了口,“小姐,您穿上这衣服一定会美若天仙的。” “是啊!谁让我们的舒儿长得本就标志可人呢?”夏湘影的声音幽幽的从门外传来,口气中带着明显的酸气,只是表面依旧是笑的春风和煦。 看来这周嬷嬷也着实有些能耐,这么快便将那个如同落败之犬的人重新点燃了斗志。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倒是能够加速自己的计划实施。 云舒对于应付这样装模作样的场合早已是游刃有余,只见她一扫脸上的疲惫取而代之的是灿烂的笑意,“母亲,您可好些?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儿坐坐。” 云舒一面迎着夏湘影一面打发身边的人赶紧去张罗些上好的茶点。 “我不是听说你父亲要为你重新操办及笄礼吗?所以特地过来悄悄这些该预备的都预备下了没!”夏湘影说话的时候还故意朝着放在一旁的舞衣瞧了瞧,缓缓坐在了梨花椅上。 “多谢母亲关心,一切都已预备好了!还请母亲您给悄悄。”云舒说着便示意站在一旁的伶儿将自己织好的东西递与夏湘影瞧。 云舒自然是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知道她是否还是用的之前他们送过来的东西,云舒自然也是顺水推舟的给她吃一颗定心丸又有何妨。 夏湘影瞧着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这都是些上好的料子,即便是这大璃也是极其少见的,不知道你是从何而来的这样好的料子。” 夏湘影明知故问着,云舒自然也得揣着明白当糊涂,开口说:“这还是之前大哥为舒儿寻来的,也真是的多谢大哥的厚爱了。”云舒说着话,故意将语气在“大哥”这两个字上加重。 果不其然,夏湘影的嘴角闪过一丝蜻蜓点水的笑意,“是啊,你可别辜负了你大哥的一番苦心,好了,既然你都已经准备好,那我就先走了。” 夏湘影说着便带着周嬷嬷一行人出了盼云居,云舒瞧着众人离开的背影,心中漾起一丝冷笑。 第209章:婉容被处凌迟 邺璃最可怕的地方,应该非大理寺的天牢莫属了。里面除了惨绝人寰的刑具、冷酷无情的差役还有不分昼夜鬼哭狼嚎的罪犯以 外,还有最灭绝人性的审讯。可以这么说,天牢里多得是你想不到的刑罚,而没有他们办不到的刑罚。 走进天牢,迎面而来便是极其阴森可怖的气氛,窄小的台阶,昏暗的油灯,黏腻的墙壁犹如冰凉的蛇身,伴随着罪犯撕心裂 肺的声声叫嚷,让人不寒而栗。难以想象世间竟然还有这种堪比修罗地狱的地方。 然而这个地方对于凤七寻来说,却并不陌生,因为上一世在她被软禁在长春宫里之前,她就曾经被关进天牢整整三个月,整整一百天呐,无论她是睁开眼还是闭上眼,都仿佛置身于噩梦之中。那些差役每天的任务,就是把牢里的上百种刑具,一样样的用在她的身上,让她痛到恨不得去死, 却又只能生不如死的活着老虎,辣椒水,镣铐,皮鞭,烙 铁……那些在普通人看来极其可怕的刑具于她而言不过只是最皮毛的东西。至今让她记忆犹新的,莫过于一把密布了近一干颗铁 钉的铁椅,犯人赤身裸体的被缚在铁椅上任由一颗颗铁钉陷进肉里,不仅如此,他们还会在铁椅下方放上炭火加热,在铁椅慢慢 升高的温度中,给犯人以最痛苦的折磨。 闭上眼,眼前仿佛能浮现出当时的画面,表情绝望甚至于无望的她,手持刑具的差役还有那些差役脸上狂妄而猥琐的笑,都让她 毛骨悚然。 “小姐……”伶儿的轻唤声在耳边响起, 拉回了云舒的思绪。她收回神,这才发现已经走到了天牢深处,看守牢门的守卫拦住了他们,面无表情的说:“皇上有令,任何人不许探望司徒婉容!” 云舒掏出怀中皇上赐予的令牌。 守卫急忙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令牌如见皇上,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守卫立刻闪身到一旁,“郡主请。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淡淡瞥了他一眼,缓步走到了关押司徒婉容的牢房前面,隔着牢门看向里面神情颓败的女子。她穿着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脏 兮兮的囚服,身形消瘦,青丝散落的如同一蓬疯长的野草,整个人蜷缩在牢房的一角,早已没了往日的明艳照人和器张气焰。 “婉容。”云舒出声道。 婉容听到声音后,缓缓的抬起头来,露出了乱发下苍白而枯槁的小脸。她一瞧见来人是云舒,立刻像是疯了一样扑了过来,抓着牢房的柱子大声喊道:“司徒云舒,你过来做什么?你把我害成这样还不够,你还要来看我的笑话是不是?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你这个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 “婉容,你都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还不知道悔改吗?自始至终,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是你咎由自取,我本不想招惹你,我 也想安安稳稳的生活,是你一次又一次的逼我,逼我和你为敌,逼着我和你刀剑相向!” “我呸!我的确很后悔,后悔没有早点除掉你!”婉容目光狠毒的死盯着云舒,声音嘶哑的吼道:“司徒云舒,你以为自己有多伟大?说什么不想招惹我,想安安稳稳的生活,你真当自己与世无争啊?别装了你根本就是个贱人,你勾引太子,勾引贞亲王,连夏璃那种儒雅少爷你都不放过,还有时吟,那个向来不把任何女人放在心上的男人,居然也会迷得团团转,你还装作是什 么圣洁的白莲花?依我看,你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 不满婉容对云舒的指控,伶儿厉声反驳道:“大小姐,别以为你自己肮脏,就以为所有人都很龌龊,太子殿下还有贞亲王之所以会帮小姐,那是因为小姐为人善良,不像有些人,嘴上说着别人人尽可夫,自己却做着和比别人做着苟且之事!” 婉容张牙舞爪的伸出手,厉声吼道:“你说什么?你这个贱丫头,你说什么!” “我哪有乱说?怎么?大小姐做得出,难道还怕别人说不成?”伶儿亳不畏惧的道。 反观云舒竟没有半分阻拦的意思,也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对婉容的忍耐乃至忍让已经够多了,如今她终于落得了应有的下场,也算是报应不爽吧! “圣旨到”尖利的公鸭嗓响起,皇上身边的贴身仕官徐公公捧着圣旨走了进来,面皮白净的脸上浮现着淡淡的嫌恶。不过瞧见牢门口站着的云舒,立刻就換上了一副谦恭的笑意,屈身行礼道:“老奴见过敏慧郡主。” “徐公公客气了,请起吧!”云舒虚扶了ー下,态度平和地说 別看这徐公公只是一个仕官,却因为极懂得察言观色,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仕官步一步晋升为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宫里的嫔妃也好,朝廷的大臣也罢,无不对他礼让三分,是一个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的人物。 只见他一用手中的拂尘,展开圣旨掐着嗓子宣布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司徒氏婉容为人毒辣,心如蛇蝎,多次残害庶妹,罪 无可恕,特赐于凌迟之刑,于三日后在午门执行,钦此!” 凌迟!! 别说是婉容了,就连云舒都略微吃惊了一番,没想到皇上居然会对婉容施以这么重的刑罚。 婉容应该算是开国以来,第一个被施以凌迟之刑的女子了吧! 婉容更是脸色苍白如同死尸一般,不见了刚才的狠戾和张狂,取而代之的是心如死灰。她缓缓的滑坐在地上,浑身止不住的哆嗦了起来。 “郡主,老奴宣旨完毕,郡主请便吧!老奴告退!” “公公慢走。” 徐公公四下看了一眼,瞧着牢中守卫不多,且都距离较远,这才凑近云舒,低声道:“郡主,贞亲王殿下让老奴给郡主传句话,此时正是彰显郡主大义的时候,毕竟凌迟之刑对女子而言,到底残酷了些。” 云舒微微一笑,了然的点了点头,褪下手上的玉镯塞到了徐公公的手里,“云舒明白了,有劳公公!” 徐公公大致瞧了一眼手中的玉镯,满意的笑道:“郡主客气,老奴告辞了!” 徐公公走了以后,婉容拾眸瞧着居高临下望着她的云舒,表情绝望地说:“司徒云舒,我都已经被处以凌迟之刑了,你还想要 什么阴谋诡计?” 第210章:人彘 云舒不由得轻笑出声,沉敛的眸光掠过牢中本就不多的守卫,淡声命令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和犯人说。 “是,郡主。” “你想干什么?司徒云舒,你到底想干什么?”婉容紧抓着牢房的柱子,对向外走去的守卫大声喊道:“你们回来,你们回来呀! 不要把我和她单独放在一起!我不要和她单独呆在一起!你们回来,你们回来!” “别喊了,你不会真以为沦落到了这种地方,他们还会听你的命令吧?”云舒嘲笑道。 婉容把视线转移到云舒的身上,目光戒备且饱含着敌意,“你有什么阴谋诡计尽管使出来吧!反正我现在已经被困在这里想逃也逃不掉了!” 云舒不屑的冷笑,眼神轻蔑的睨着满怀敌意的婉容,“阴谋诡计?呵…司徒婉容,你该不会以为还有什么刑罚,会比凌迟处死 更残忍吧?”不等婉容回答,她就自顾自的轻笑道:“不,还真是有比凌迟处死更残忍的!司徒婉容,你觉得这样如何,我放过你一条命,但是我会让人在你的脸上判上个十道八道的,先毁了你的容,然后再把你的手脚砍断,并且割了你的舌头,最后把你放进一口大瓮里,每天馊饭剩菜的喂着,一直到你老死为止!” 婉容闻言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后退着跌坐在了地上,指着云舒道:“疯子!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你怎么能想出这么残忍的方法来对待我?司徒云舒,你根本就不是人你不是人!我可是你的同父异母的姐姐,你居然想把我做成人彘,让我生不如死!你不是人!不是人。” 云舒微微倾身向前,被恨意充斥的双眼死死盯着不停后退的婉容,失声笑道“残忍么?你也觉得这个方法很残忍对不对?那你当初为什么想要这么对我?那时若不是大哥阻拦,我早就被你做成人彘了。你现在知道自己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姐姐了,那你当初毁掉我的一切抢夺了我后位,杀了我的儿子,并且想要把我做成人彘的时候可曾想过一一我,是你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你想过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那么对待过你?什么时候?你这是污蔑!司徒云舒,你这是在污蔑我!”婉容嘶 声叫道,脸上有怀疑,但更多的还是恨。只是她有再多的恨,都不及云舒的多,不及云舒的深!她忍辱负重,她步步为营为的就是今天亲见到司徒婉容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卡Kа酷Ku尐裞網 “婉容,你觉得凌迟处死很残忍吗?可是我不觉得,比起你们曾经对我所做的是一切,凌迟处死真的太便宜你了!我真恨不得 把我曾经所受的苦,一点一滴的加诸到你身上,让你明白我曾经是多么的生不如死!” 云舒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到后来竟演变成了不受控制一般的狂笑,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的怨和恨,冤屈和愤懑,一同发泄出来。!%^* 对了,我怎么把那一点给忘了,你当初不是建议把我做成人彘后要摆上铜镜吗?那时我还在想你怎么可以那样残忍,这一切若不是大哥的帮衬,我会被你祸害的更加凄惨,那么现在我也把你做成人彘以后,我还要在你的面前再放上把铜镜,让你每天都对着自己那张曾经倾国倾城,如如今却丑陋不堪的脸,你意下如何 呢?” “疯了!疯了!司徒云舒,你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残忍的对我!司徒云舒,你疯了!你这个疯子!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是么?那我倒想看看,是你变成了鬼厉害,还是我这只鬼更厉害!”婉容以为她会害怕鬼么?她这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还 有什么可怕的呢?她只怕那些害她的人还活在世上!只怕自己的仇……报不了!(!&^ 云舒缓缓蹲下身体,平视着婉容惊骇的双眼,声音蓦地温柔了起来,“婉容,你放心,我会进宫请求皇上饶你一命,然后把你交给我处置,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的!” “不!不!皇上ー心想杀了我,他不会答应你的!他不会!”婉容摇着头,继而匍匐着上前,隔着牢门拽住了云舒的裙裾,嘴唇颤抖的乞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杀了我!我不要被凌迟处死,更不要活着被你折磨!云舒,你杀了我!你不是恨我吗?你杀了我。卡Kа酷Ku尐裞網” “我不会轻易杀了你的,你我都知道死才是最仁慈的解脱,而我绝不可能对你仁慈!”说罢,她便狠狠挥开了婉容的手,站 起身大步走出了牢房。 “司徒云舒,你回来!你杀了我!有本事你杀了我啊!司徒云舒!”婉容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天牢里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 瞧着云舒脸色异样的走了出来,伶儿一脸担忧的迎了上去,“小姐!” 她任由伶儿搀扶着,回过头最后看了眼阴森的天牢,声音极淡的昐咐道:“陪我进趟宫,我有事需要面见圣上。 “是为了大小姐的事情?” 云舒没有回答,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一一她,不想司徒婉容死,或者说,不想司徒婉容那么轻易的死掉。 “小姐,你到底要妇人之仁到什么时候?大小姐对你做了那么多残忍的事,陷害,污蔑甚至痛下杀手,你为什么还要放过她呢? 就算你放过了她这一次,她也不会感激你的,相反的,她没准儿还会变本加厉的伤害你,这样的人留不得!小姐,心善也是要有限度的,心善也是要看对谁的,大小姐那样的人根本不值的你救赎!”伶儿苦口婆心的说,就差没有拎刀沖进天牢,一刀下去把婉容给解決了! 瞧着比她还激动的伶儿,云舒安抚性的笑了笑,解释道:“我这次没有妇人之们也没有打算放过婉容,她欠我的债……是时候该还了!”前世的也好,今生的也罢,她都要从婉容的身上加倍讨回来。 伶儿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不无疑惑的问:“那小姐进宫是……”既然不是为了替婉容求情,那是为了什么?难道还有什么刑罚会比凌迟处死更灭绝人性的吗? “皇上下令把婉容凌退处死,绝对不只是单单想要了她的命那么简单。这同时也是对我的一种试探,试探我会不会对这件事无 动于衷,会不会变成另外一个司徒婉容!”所以 就算她有干般万般的不愿,就算她觉得司徒婉容被凌迟是罪有应得,她也不必须去皇宫走这一趙! 伶儿挠了挠头,皱眉道:“奴婢似乎有些明白了。” “明白就好。” 云舒缓步向前走去,抬眼间瞧见一个锦帽貂裘的贵公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俊美如斯的容颜上照旧是她最熟悉不过也最恨的玩世不恭的笑。 第211章:冤家路窄 永炎自然也瞧见了云舒,漫不经心的眉眼间蓦然划过一抹狠戾,旋即恢复了正常。他大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语气故作轻松的调侃道:“瞧瞧,这不是我们大璃朝风华绝代的敏惠郡主吗怎么跑到天牢来了?这里可不是你能呆的地方!” 云舒睇着面前的男子,心间堪堪平复下去的恨意,又悄无声息的席卷了她整颗心。 如果严格论属起来,婉容还不是她最恨的人,她最恨的人是永炎,就是面前这个曾经对她山盟海誓,又在功成之后对她弃如敝履的男人。 她恨他,怨他,这一世就算倾尽毕生之力,也要毁他,灭他,夺取他日以继夜的帝王梦,要让他一无所有的含恨而终!纵然再恨一个人,尊卑礼仪却是不可废的,云舒先是屈身行礼,道了一声“和亲王殿下万福金安”继而目光极冷的睨着他,冷声反问道:“天牢是不是我能呆的地方,可不是由和亲王说了算的,倒是和亲王你,我来天牢自然是探望嫡姐,不知道和亲王前来有何贵干?” “我也是来探望司徒大小姐的,早先听闻父皇下了令,要对司徒大小姐处以凌迟之刑所以特来探问一番! “哦?我倒是不知,原来和亲王殿下和我这嫡姐竟还有些交情。”云舒语含嘲讽的说。 “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谁让本王宅心仁厚呢?” “呵…到底是宅心仁厚,还是觉得婉容人之将死,恐怕会心有不甘的说出某些人不可告人的秘密,从而拉上一个垫背的呢?” 永炎脸色微变,厉声道:“郡主,饭可以乱吃,话却是不可以乱说的,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我奉劝郡主还是莫要胡言乱语 云舒挑眉反问:“是吗?我是不是胡言乱语,想必和亲王殿下心里清楚的很吧!再者说了,和亲王若是心怀坦荡,又何惧别人的胡言乱语呢?怎么?和亲王莫不是恼羞成怒了?” 永炎极力压制住就要爆发的怒气,冷笑着说:“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有什么好垴羞成怒的?” “没有自然最好了,若是有,还希望和亲王可以多加掩饰,別让旁人发现了。要知道,这宫里人的眼睛可都毒着呢,谁安分守 己,谁野心勃勃,他们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所以这人呐,还是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否则就会像婉容一样 付出惨痛的代价!” 永炎审视着云舒,不是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而是不相信她真的看出来了什么。他是有野心不假,但是他一直掩饰的很好,别说是久居宫外的司徒云舒了,就连宫里的皇上、太子还有其余的皇后妃嫔,都只当他是个不务正业的皇子,她没理由能看出来他 对皇位的觊觎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微眯起了眼,直勾勾的盯着表情淡然的女子。 “没什么,不过是想告诉和亲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云舒一脸平静的说完,屈身略施了一礼,便擦过永炎的肩膀,径自沿着大道离开了。不过走了一段距离后她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对了,忘了提醒和亲王殿下了,婉容是朝廷重犯,皇上下旨说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见婉容,所以和亲王殿下还是请回吧! 永炎望着云舒缓步离开的背影,眸中沉郁起了层层的杀意,能揣度出他野心的人,如果不能成为他的朋友或者盟友,那就 非死不可了! “司徒云舒,不是我非要杀了你,而是既然你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那我就留你不得了!通知林易,我不管她用什么方法,三日 之后,我要见到司徒云舒的项上人头出现在我的书房里!” 小仕官战战兢兢的应了一声,“是,奴才遵命!” 永炎望了一眼守卫森严的天牢,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了。卡Kа酷Ku尐裞網 “殿下,不去天牢了?”小仕官疑惑的问。 “刚才没听见司徒云舒说什么吗?没有父皇的命令,谁也不许见司徒婉容,我去了不也是白去?还不如直接回宮,省的过去自讨没趣!”永炎沉声道,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小仕官嗫曘应道:“是! 有了皇上赐给的令牌,云舒一路上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轻轻松松的进了宮。途中遇到了在皇上跟前伺候的仕官,得知皇上身 在御书房,于是她脚步不停的直奔御书房而去。 皇宫对于云舒来说,也算是熟门熟路了,所以在没有人带路的情况下,她从宫门到御书房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只是当她到达的时候,御书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人声推开门一瞧,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云舒不禁有些疑惑。 “小姐,那个公公不是告诉我们说,皇上在御书房里吗?”伶儿不解的问道。 云舒环顾四周,发现竟然连一个守卫都没有,心里更加疑惑了。她表情平静的吩咐伶儿说:“你且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皇 上是不是在里面,如果有人来了记得提醒我! “嗯!”伶儿点了点头。 云舒推门走进了御书房,那里面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紫檀木的桌椅和案几,上面镂刻着精美而庄重的花纹,彰显着帝王之 气。韲金异兽纹铜炉里燃着气味柔和的龙涎香,靠窗的金丝楠木桌案上摆放着推开的奏折,奏折旁边的紫亳笔上水墨犹存。 “看来才出去没多久,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吧。”她淡淡的道,刚想移开目光,却不经意的瞧见摊开的奏折上笔锋刚正的落款孙之两个字。 如果换成其他任何人,云舒大概都不会如此在意,可偏偏这个奏折是孙之递送的,而孙之原本是要同琪护上阵杀敌的,最后却悄悄被皇帝调取赈了灾,况且之前琪护又传来下落不明的消息,这怎么能让她不好奇呢? 云舒深切的明白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吗,也想强忍着好奇心走开,可是身体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缓步走到桌案前,细细的把奏折上的内容悉数收进了眼底 奏折的大致内容是说赈文并不如预想的那般顺利,由于受史的地方众多,赈史的银两并不能及时发放到位,引起了百姓的诸多 不满;起义的军队也是频繁的对他们进行偷袭,不过在强力镇压下已经收敛许多;各地的瘟疫在夏璃的倾力救治下,多见起色。 她别的没注意,只是在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的时候,不觉僵住了身体,原本对夏璃的几多疑惑在瞬间明朗了。 “司徒云舒,没有朕的命令,竟然胆敢擅御书房,你可知罪?”男子沉稳而严厉的声音倏然传来,让云舒心下一惊。 第212章:你自由吗 她蓦地拎起头来,看向从御书房门外大步迈进来的男子。卡Kа酷Ku尐裞網耀眼的明黄色龙袍衬得他身形挺拔,冷峻而坚毅的五官上是历经沧桑的沉稳和肃然,浑身上下更是无形中透露着高贵和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不是当朝皇上还能是谁? 云舒不急不慌的缓步走到近前,伏身行了一个大礼,“臣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皇帝淡淡的说。待云舒起来了以后,他方眼神凌厉的问:“司徒云舒,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呢?” 云舒垂眸浅笑,声音不卑不亢的道:“回禀皇上,臣女敢问何罪之有?” “御书房乃商议朝事的重地,闲杂人等没有朕的命令,是不许进来的,你如今私自擅闯御书房,还敢说没有罪吗?” 云舒从袖中掏出令牌拿在手中,“臣女之所以不觉得擅闯御书房有罪,是因为皇上当初赐给臣女这个令牌的时候说过,除了皇上您的寝宫以外,皇宫内外臣女皆可来去自如。”她拾眸对上皇上目光威严的双眼,微笑着,字句铿锵的说:“君,无戏言!” 皇帝蓦地一笑,原本严肃的表情突然就缓和了下来。卡Kа酷Ku尐裞網他大笑着走到桌案前坐了下来,目光欣赏的看着宠辱不惊的云舒,不禁夸赞道:“好一个君无戏言!司徒云舒,你每次都能让朕对你刮目相看吶!” “皇上过奖!” 皇帝哈哈笑了两声,靠在椅背上睇着晕乎,神态轻松的问:“说吧,你过来找朕有什么事?” 云舒刚想开口,却被他给阻止了““哎,等等,让朕猜一猜!朕这才下了要把司徒婉容凌迟处死的圣旨,你就进宫来找朕,莫不是想要替司徒婉容求情?” “皇上英明,婉容虽然做了诸多错事,也曾几次三番想要置臣女于死地,但是她毕竟是臣女同父异母的姐姐,她可以不仁,但是臣女不能不义。而且无论是丞相府还是国公府,都不会希望看到手足相残的惨剧!” “那你呢?” 云舒闻言微怔,不太明白皇帝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皇帝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一瞬不瞬的瞧着云舒,复又问了一遍:“那你呢?朕是在问你的想法是什么?从仁义礼智信的角度,你说自己不能不义;站在丞相府和国公府的立场,你觉得自己不能手足相残,可这些并不是你的想法不是吗?朕,想听听你内心真 实的想法!” 云舒轻笑,笑容里不乏有几分嘲讽,“臣女的想法?重要吗?” “或许不重要,但是朕想听一听。” 云舒略显惊讶的直视着皇帝,对方深沉如海的双眼中藏匿了太多太多,让人看不分明。她忽然想起前世的时候,宫里一位伺候他起居多年的仕官告诉过她,永远不要试图欺瞒皇上,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英明容智的君主,所以面对他的时候,你最好的做法就是实话实说。 她极轻的呼吸了一口气,笑道:“好!既然皇上想听,那臣女说一说也无妨。臣女自认为不是什么君子圣人,更不是菩萨佛祖 做不到大慈大悲、普度众生,所以臣女终是无法原谅司徒婉容的所作所为。哪怕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哪怕她是这个世上和我羁绊最深的人,在她一再想要置我于死地之后,我唯一的想法便是除之而后快!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既然这场游戏的结局,早已注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我唯有保住自己的命了。” 似是没料到云舒会这么坦白,皇帝闻言后,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方才开口,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你倒是坦率。” 云舒淡然轻笑,“皇上不是想听真话吗?臣女若是不坦率,岂不是会犯了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也就只有你会这么认为了!在这个位子上坐的久了,朕是越来越难听到真话了!罢了,罢了,听说你擅长下棋,不 如和朕对弈一局如何?” “臣女遵旨。” “别老是臣女臣女的,朕听着别扭,以后在朕的面前,你自称我便是。”皇帝摆了摆手,起身缓步向暖炉旁的矮榻走去。那里 的矮桌上摆放着一个棋盘和分别盛放了黑白子的两个陶钵。 “是,臣…我知道了!”云舒应了一声,急忙跟了上去。 皇帝挑了黑子的那一方坐了下来,淡声道:“你先来吧。” 云舒略一颌首,拈起一个白子放在了棋盘中央的位置上,然后抬眸看向对面的皇帝。后者一边手执黑子落下,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刚才的奏折你可瞧见了?” “嗯,瞧见了,是孙之大人干里送来的。” 皇帝轻叹了一声,眉头緊皱的道:“看来难民的事情,比朕想象的要严重的多,现在你大哥又下落不明,正好你也在这儿,跟朕说说可有良策?” 云舒落子的动作一顿,浅笑着继续落下一子后道:“良策说不上,不过是暂时缓解难民暴乱的法子罢了。其实难民之所以会暴动,无非是赈灾的顺序先后和灾银的分配问题,孙大人大可以把手底下的人分成小组每个小组都派遣心腹之人负责,给他们派送均等的灾银和人手,让各自负责相等的区域,以保证赈工作同时进行,这样难民都能到及时的救助,便不会出现暴动事件了!而且我大哥先行一步,后来又可以将上官将军一众人等在分发灾银后,再做一次全面的清查,以防贪污。这不也是陛下您让大哥他们未曾上阵而是先行赈灾的原因么” 皇上赞同的点了点头,眼前一亮,“似乎有些道理。” “其实难民不过是因为生存不下去了,所以才会暴动,他们最需要的是安抚,而不是镇压,只要解決了温饱问题,一切自然迎 刀而解,否则不顾他们的根本需求而一味的镇压,只会适得其反,让事情变得更加严重。” 云舒有条不紊的阐述着自己的看法,蓦地发现皇帝正在用一种莫名的目光看着她,同时薄唇微微扬起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她心下一凛,声音不自觉的便小了下去,不解的问道:“皇上…在 看什么?是觉得我的话里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朕只是瞧着你这般侃侃而谈的模样,心里突然就生出了一个想法而已。” 云舒这才发觉,她似乎表现的太过出众了,而皇帝对于与众不同的人,通常只有两种做法,一是收为己有,二是毁灭!无论是哪一种,都绝不是她愿意接受的。 她平息了一下被诸多思绪充斥的心,小心的问道:“什么…想法?” 第213章节:天威难测 皇帝抬眼瞧着凤七寻,目光中透着天家固有的威严,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幸亏你没有生成男子,不然朕的皇子怕是全要被你比下去了!” 云舒闻言,略松了一口气道:“皇上言重了,您的皇子都是人中之龙,岂是云舒可以相提并论的?”她把玩着手中的白子,“就 算云舒生为男子,也不过是这小小的一颗棋子,真正厉害的还是下棋的人! “朕可不喜欢听人恭维,尤其是你!”皇帝板起了脸,表情严肃的说。 云舒缓缓落子,眸光从容而淡然,“我不是在恭维皇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这天下是姑苏家的天下,就像是一盘尚未开局的棋,而皇上就是下棋的人,生杀予夺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间,皇上还不是最厉害的人吗?” 皇帝不禁轻笑,指着云舒道:“朕算是听出来了,你的确不是在恭维朕,你是在间接的告诫朕要时刻牢记自己说话的分量,不要轻易地下決定啊!” 云舒急忙惶恐起身,“不敢,我一介女子,岂敢告诚皇上?” 皇帝抬手示意她坐下,“你是一个女子没错,可你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别的不说,就是朕的太子禄儿,都不止一次的 向朕提及要娶你为妃。当然,他没有明说但是知子莫若父,他那点小心思,朕又何尝看不穿呢?只是,朕一直都没有机会问问你 的意思。司徒云舒,你可愿嫁给禄儿呀?” 没防着他会突然问起这件事,云舒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中十分惴惴,原本自己就是想借永禄上位,只是眼下她竟然有些担忧起来,若是答应了,倒是显得她急于求成,过于的贪恋权势;可如果不答应,未免驳了当今圣上的面子,难免会引起圣怒。 看出了云舒的犹疑,皇帝皱眉道:“愿意便是愿意,不愿便是不愿,这还需要考虑吗?” “皇上想听实话?” “那是自然。” 云舒算是知道了,这同皇帝的交谈就是行走在刀刃上,一不小心就会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刚才的那一把她赌贏了,这次她还是打算再赌一把,于是她抬起头目光淡定的望着静待答案的皇帝。 “我不愿意。这皇宫自古便是牢笼,锁住了太多人,也锁住了太多心,只不过他笼上包裏的金丝银线太过耀目,晃花了一些人 的眼,让她们忘却了走进这个牢笼所要付出的代价一一失去自由!” “自由真的那么重要?”皇帝挑眉道。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轻点了ー下头,表情无比认真的说:“比生命更重要! “就算你走进了这个牢笼,你还可以无限接近那个拿着牢笼钥匙的人,届时你还是可以拥有你想要的自由,不是吗?” “那皇上您自由吗?”云舒蓦地问道。 皇帝沉默了,因为他从不曾考虑过这个问题。在他看来,他是皇帝,他是君,他是普天之下唯一最尊贵的王,可是他自由吗? 或许是自由的吧!他可以随意出入任何地方,可以尽情得到任何他想要的东西,可以做所有他想做的事情…可是这便是真的自由吗? “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是人在朝堂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哪怕皇上您是拿着牢笼钥匙的那个人,您可以随意的进出牢笼,你的身体或许是自由的,可您的心呢?” 帝王的心,恐怕早已被家国天下的重重枷锁禁锢,还有什么自由可言呢? 趁着皇帝若有所思的时刻,云舒快速的落下一个白子,清丽出尘的容颜上盛放开一个冬雪腊梅般绝美的笑,“皇上,我嬴了 您承让!” 皇帝看向棋盘,放眼整个棋局,不过因为一子之差而颓势尽显。卡Kа酷Ku尐裞網他这才恍然,不由得朗声大笑道:“好!好!朕这次真是一着 不慎满盘输啊! “是皇上在故意让着我。”云舒谦虚的说。 皇帝一脸轻松的站起身,“输了便是输了,朕又不是输不起的人!不过司徒云舒,你的确是第一个贏了朕的人!罢了,司徒婉容的 事情就交由你处理了,她是生是死,全凭你做主!” 云舒急忙起身行礼,“谢皇上!” 皇上点了点头,拾手轻揉着眉心,略显疲累的说:“人果然是老了,这才下了一盘棋,竟然就有些乏了。你跪安吧!朕想歇息了!” “云舒告退!”云舒屈身施了一礼,缓步退出了御书房。 皇帝脸上原本疲倦不已的表情,在云舒的身影隐没在小径尽头的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精矍的双目和浑身的肃杀之气 他拾眸轻唤,“徐淮!” 面皮白净的徐公公一脸恭敬的应声道:“老奴在。” 吩咐好人,一路护送司徒云舒回府务必确保她的安全。”他站在御书房门外,望着渐趋幽深的天色,低声自言自语的说:“不 知不觉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有心之人若想趁此机会对她不利,也是不无可能的。” 徐淮小心的打量着皇帝,只见他森冷且刚毅的面庞上,竟难得的多了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柔和,于是试探性的问道:“皇上 对敏慧郡主似乎…不一般呢!” 皇帝脸上浮现出极淡的笑容,却已经足够徐淮震惊和谨慎了。 “司徒云舒的确和朕后宮的那些个嫔妃不样,她们拼了命想要挤进来的地方,她却视若蛇蝎,避之都唯恐不及,而且朕活了将 近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和人倾心交谈,也是第一次有人愿意对朕说出她内心真正的想法。她年纪不大,但是却有这般通透和澄明的心思,着实难得。” 听着皇帝对云舒赞不绝口的夸奖 徐淮面上也挂起了笑容,不动声色的提醒道:“过了今冬,明年初春便又是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了,皇上若是中意司徒云舒,不 如……” 皇帝抬手制止了他的话,“朕的确中意她,不过也仅限于欣赏这个人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徐淮急忙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附和道:“是,是,是老奴多嘴了!不过老奴也就是觉得像敏慧郡主这样世间罕有的奇女子定然是要人中之龙才足以匹配的,若是将来许配给了凡夫俗子,岂不是暴殄了天物?” 皇帝侧眸,目光幽幽的睨着徐淮看得他浑身一哆嗦,急忙垂眸闭了嘴。 “徐淮,朕留你在身边,看中的便是你的察言观色、知情识趣。你要记得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可以说,而且更重要的是不要妄图揣测圣意!”他冷声道。 徐淮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饶道:“老奴知错,请皇上恕罪! “起来吧!今天的事情,朕不想其他人知晓。” “是!” 第214章:皇后的试探 都说皇宫里耳目众多,关系更是错综复杂,就算是看似不起眼的事情,都能够引起轩然大波,果然不假。 云舒方才走出御书房没有多久,便瞧见了迎面走来的额,被宫娥仆妇簇拥着的皇后娘娘,可能是夜深的缘故,此时的皇后虽然没有穿着的过于雍容华贵,只是披着一件银色披风,头发简单的挽起一个发髻,头戴九尾凤的步摇,精致的妆容却也难掩皇后的威严和端庄的仪态。 只是你逡巡在云舒身上的目光,总若有似无的夹杂些异样。 云舒缓步上前,不耐和烦躁悉数掩藏在了眸底,仅余面上温和恭谨的神色,施礼道:“云舒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纤手微抬,“起来吧,都是一家人,说起来随着婉容还得叫我一声姑姑。” 云舒缓缓起了身,对于这样的话她自是不敢接的,人家只是客气一下,难道自己还真的就能跟她攀上姑侄关系吗?更何况云舒此时云舒方才从御书房出来,也着实是不再想虚情假意的又与皇后周旋一番。 云舒如是想着,又对着站在前方的皇后施了个礼,声音淡淡的说:“天色已经不早了,云舒先行告辞了!”云舒说完这句话便预备缓缓的退下去。 “哦,你有什么急事吗?我正寻思着想请你到我椒房殿坐坐,也有一些事情想问问你。”皇后话语虽然说得着实客气,但是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此时的云舒无论心中又千万般不愿意待着这皇宫之中,也着实懒怠逢场作戏,但是眼下她也只能乖乖的跟着皇后去椒房殿,毕竟当着众人的面拂了皇后的意,到时候吃亏的就只能是自己。 云舒随着皇后一行人到达椒房殿的门口,她不禁抬眸敲了敲那铁画银钩的三个字,倒是令云舒无限感慨,曾经的她也想过永炎会在登上帝位之后,安排她住进这椒房殿,只可惜,上一世的她终其一生也没能住进这椒房殿,也只是闲暇时偶尔来瞧一眼。 “小姐!”站在身后的伶儿,发现云舒竟然没有跟着皇后的人走进椒房殿而是独自发呆,不免有些担心的唤了声云舒。 云舒回以伶儿一个安心的微笑,便随着进了椒房殿,院子里依旧如初,四周都种满了各色牡丹和鹅黄,挨挨挤挤开成一片,进入正殿,四周都是鎏金廊柱,正中央是一直鎏金凤鸣九天的图案,百鸟朝凤的镂空香炉此时正升起袅袅的炊烟,一把紫檀椅桌放在凤鸣九天的正中间,彰显出独一无二的母仪天下的气概。 “怎么样?你很喜欢?”皇后极淡的声音将云舒眼中的景象完全打散,云舒慌忙低下头对着皇后开了口,“臣女不敢,只不过以前只听过椒房,从未亲眼见过,方才一时失态,还望皇后赎罪。” 云舒说着便将头埋得更低了,这后宫的女人对于凤座的执着和占有欲丝毫不亚于皇帝对宝座的看护,又怎能容忍别人对它的半分觊觎了,云舒也曾在这后宫浮沉半生,自然十分明白这层道理,所以慌忙说明自己的缘由,又惴惴的担心皇后会不会心生介怀。 皇后缓步走过云舒的身边,一把扶住满刻龙凤的紫檀椅,抬眸瞧着云舒淡淡的说:“好了,起来吧!我第一次到这椒房殿也同你一样,因她的美丽而迷乱了眼。卡Kа酷Ku尐裞網”!%^* 皇后说着话便缓缓坐在了紫檀椅上,一抬手身后侍女便上前为云舒端来了刚沏好的热茶。 云舒接过茶杯用茶盖轻轻拨弄着茶碗,皇后的身边的贴身侍女随心便对着众人使了个眼色,皇宫里的人个顶个的都是十分有眼力劲儿的,瞧着随心如此,便是知道皇后有些私话想要同敏慧郡主说,便都悄悄的推了出去。 一直低头喝茶的云舒,自然也是心如明镜,只是静候的皇后的发问罢了。 “云舒,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也能做这椒房殿的主人?” 许是没有想到皇后竟然会如此的直言不讳,云舒也着实是被吓了一跳,慌忙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慌忙跪立在地,“皇后娘娘折煞臣女了,且不说臣女福薄,就说臣女是万万不会有这等不敬之心的。”(!&^ “云舒,那也不必紧张!”皇后瞧着跪立在地的云舒,语气温和的说着话,身旁的随心倒是急忙上前将云舒扶了起来。 “云舒,你虽出身低微,但是却几次三番受到皇帝的恩赏,就连本宫那宝贝儿子也私下跟我说过许多次,希望能选你做妃,不知你可愿意嫁给我的儿子。”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云舒实在是不知道今日事怎么了,两次撞上了这个问题,想来也是皇后已经知道皇帝问过这个问题了,所以自己也只能口径一致了。 “愿皇后娘娘赎罪,臣女不愿意!” “不愿意!”皇后听到云舒干脆利落的回答后,不禁又提高嗓音重复了一句。 “是的!” “我的儿子是天之骄子,生的是丰神俊朗,文武双全,你竟然说不愿意!”皇后对于云舒的肯定感到恼怒,恼怒的是云舒竟然 瞧不起自己的宝贝儿子,又或者说她恼怒的是云舒又更大的企图,想要接近皇帝。 毕竟皇帝在御书房说的每句话,她都是一清二楚的,皇帝的个性她了解,他是绝不会对一个人如此周到细致的,除非…… 想到这里皇后变得更加的怒不可遏,“司徒云舒,你可别不识好歹,嫁给我儿为妃,那可是无上荣光的事,实多少王公贵族求不来的福气,你竟然说不愿意!” 云舒瞧着皇后怒气冲冲的样子,一直低着头没有多言,皇后瞧着云舒这个模样,自己的如斯作为倒是有些丢了皇后的威仪,于是她对着云舒摆摆手道:“你且下去吧!” “是!” 瞧着云舒瘦小的身影隐没在一片黑暗中,皇后才开始咬牙切齿的说:“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 皇后如是说着,眸光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杀意,她绝对不能允许再出现一个上官柔。 第215章:无良师傅 云舒一踏出宫门,瞧着不远处热闹的灯火,云舒这才整个放松下来,深深吐了一口气。恰好一阵风在宫门关上的一瞬间穿过甬巷而来,让云舒不禁打了个寒颤,云舒抬眸看向皇城的蜿蜒灯火在自己的眼前一寸一寸的消失,心中早已如滔滔江水翻飞不绝,但最终都化作了她脸上的粲然一笑。 “小姐,我们还是早些回吧!”站在身旁的伶儿上前为云舒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小声的提醒着,“府中还有许多事还等着小姐您,走吧!” 云舒缓缓将头转过来,微微朝着伶儿点了点头伸手虚扶,两人上了马车之后,马蹄声疾起,整条长街都能听见嗒嗒的马蹄声,皇宫门口的长街是进宫朝拜参见的主要通道,平时是鲜少有人从此通过的,这也是不被允许的。 所以整条长街都只有他们的马蹄声以及回声,云舒和伶儿就这样相对坐着,直到外面喧闹声四起的时候,他们便知道已经进入了热闹的街市了,云舒依旧是好热闹的或者不如说她始终向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的,就像是她对皇帝说的那样,自由比生命更重要,但是她早已是个没生命的人了,她只是为了复仇而生的人。 “伶儿,我们换个位置可好?” “什么?”伶儿听到云舒的话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 云舒又将方才的话说了一遍,纤白的手指指向了马车外面,伶儿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她知道云舒是玩心大发了。 果不其然,云舒在调换了位置之后,便打起帘贪婪的看向窗外的熙熙攘攘,贩夫走卒还有各式的叫卖声一扫云舒原先阴霾的心情。 突然周围的人群一阵恐惧的惊叫,她听到了他们的马嘶吼的声音,紧接着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一把刀直直的插入了马车之中,云舒原本该做的位置上,幸亏伶儿身手敏捷闪躲及时方才只是擦破了点皮。 “伶儿!”云舒紧张的唤了声伶儿,只见后者一把拽住云舒预备从车窗跳出去,刚想出去一把剑就又刺了进来,云舒和伶儿又被逼退到了马车里。 云舒打起帘子却发现车夫早已经被杀了,徒留下一匹马因为受惊而带着他们在街上无头苍蝇似的狂奔,路上的行人纷纷闪躲,云舒想要拉住缰绳控制受惊的马正常奔跑。 手还没有够到就被一把寒冷的利剑逼退了回去,云舒慌忙坐稳,就瞧见一个黑衣人朝着她冲来,云舒就瞧着发着寒光的利剑越来越逼近她。 “小姐!”伶儿的声音外加身体的刺痛,待到云舒反应过来的时候,云舒已经被伶儿一把推到了人群中,云舒瞧着随着马车渐行渐远的伶儿的身影,不禁感觉一阵冷风吹来身上传来丝丝凉意,云舒这才发现自己的披风被伶儿拿走了。 “伶儿,你这个傻丫头。”云舒感觉自己心中一酸,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似的只能发出极小的声音,云舒慌忙的窜入恐慌不已的人群中,混着人流朝着马车的方向追去。 人头攒动中,云舒发现了有好几个身着粗布麻衣的高大汉子在跟着她,这顿时就让她尚未平复的心情变得更加紧张了起来,她是在是没有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眼下她也来不及细想,只能借助着人群,四处躲藏着。 云舒小跑那些人便也跟着小跑,云舒停下来他们便也如此做,眼瞧着距离越来越近,云舒四下扫视却发现四周还有几个这种人,他们正在朝着云舒这边加速涌过来,云舒感觉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着,仿佛已经到了嗓子眼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如潮的人群随着事情的平息也渐渐恢复了平静,人群也松懈了许多,云舒终于能看清前方的状况了,不看不知道,一看云舒心中不禁一凉,前面什么也没有有的不过就就是一条直直的街,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躲藏之处,她的腿也因为方才从马车上掉下来而摔伤,现在根本就走不快,眼瞧着那几个就快要接近自己的时候。 云舒咬紧牙关奋力的朝前面走着,豆大的汗从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突然她感觉后背被一只大手紧紧抓着,她奋力挣扎却无动于衷,她只能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怎么,你是想我吻你吗?”莫离的声音传到云舒的耳边,她这才缓缓睁开了自己紧闭的双眼,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咕哝着说:“师傅,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估计你就小命不保了!”莫离说着缓缓将揽着云舒的手稍一用力,云舒就被紧紧的搂在了莫离的怀中,云舒挣扎几下开口道:“你这个无良师傅,这么多天你干嘛去了?” “怎么?你这是想我了么?”莫离故意调笑着眼前的小人,云舒杏眼微瞪,瞧着一脸不正经的莫离,恍惚中竟然瞧见这森冷的面具后出现了一张若隐若现的脸,那是……那是……怎么会是? “永贞!”云舒声音极小,小的就像是从心底飘出来的一样。 但就是这样几不可察的声音,却在莫离的心中激起了千层浪花,他搂住云舒的手变得更紧了,“怎么?你想起来了?” 他的声音是那样期待而又急切,但是怀中的云舒的小脑袋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莫离轻叹一口气,眸中颓然一片哀伤难掩,搂住云舒的手渐渐松开。 “师傅,到底我该记起什么?你告诉我不就好了吗?”云舒满目疑惑的瞧着莫离,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瞧出些什么来。 可是令匀速失望的是,莫离的脸上除了那森冷的面具就什么也瞧不出了,甚至连语气都变得平淡无奇了,只顾着查看云舒手臂上的伤。 云舒低头不语只是瞧着莫离手中的动作,莫离也只顾忙活着,只是云舒不会瞧见莫离的眸中的哀伤。 “好了!”不多时,莫离清脆响亮的两个字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莫离就在抬头的一瞬间将所有哀伤尽藏眼底,对着云舒灿然一笑。云舒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道了一声谢。 “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你自己回去吧!”说着便将云舒扔出了马车,还不待云舒反应过来,马车就已经绝尘而去了。 “你还真是无良!”云舒对着远去的马车暗骂了一句,回头便发现自己的正前方就是司徒府了,于是重整衣衫朝府中走去了。 马车中的莫离,手中紧紧握着那支玉兰簪子,眸中的哀伤无尽绵延着,仿佛要将莫离淹没其中。 其实莫离又何尝不想告诉她关于他们的一切,但是若是她告诉了这一切,反而令她想起了自己就使永贞,恐怕自己连着最后守护在她身边的理由和身份都没有了。 第216章:心酸自己体会 “戴面具的男人?”端坐在御书房龙椅上的皇帝听到徐淮在耳边的低语时间,不由的声音提高了些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惊讶,但是皇帝终究是九五之尊,深受喜怒不形于色的教诲,于是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皇帝随即将正在御批的朱砂笔在半空中顿了一顿,嘴角随即勾出一丝清浅的弧,“看来他也来了,这个敏慧郡主还真是有些意思。” 徐淮能坐在这个位置上靠的不全都是油腔滑调拍马屁,尤其是在皇帝面前,需要的更是察言观色知进退。瞧着皇帝现在的表情,徐淮尽管心有疑惑,但却只是自顾自的为皇帝磨墨,只是时不时的瞧一眼皇帝,在御前伺候你就该明白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该闭嘴,显然眼下不是自己开口的最好时机。 “你马上让人去查敏慧郡主与莫离是什么关系!”皇帝手中的朱砂笔丝毫没有停歇,依旧在如山的奏折上勾画着,皇帝一直以来便是如此,凡是必须亲力亲为宵旰忘食,所以身子也是有些大不如前了。 “莫离!”听到皇帝的话后,徐淮小声的嘟囔一句,但是很明显坐在御座上的皇帝已经听见了,皇帝冷眸的一瞥倒是让徐淮惊讶不已,慌忙跪在了地上连连叩首道:“皇上赎罪,皇上赎罪,奴才御前失仪,奴才该死!” 说话间,徐淮的额间早就有了一点猩红,也对,在主子面前侍候,就连出恭都会被当做大不敬而治罪,何况他这样失态的, “罢了,不怪你惊讶,连朕都颇感意外!”皇帝语气中没有丝毫感情,只是将朱砂笔轻轻放在一旁。 跪俯在地的徐淮瞧见这一幕,慌忙起身,对着皇帝开了口,“是!奴才这就命人去办!” “务必机密,不能走漏任何风声!”说话间,皇帝便起身走向了御书房旁边的暖阁,徐淮赶紧打发人去准备了些点心和热茶。 虽已开春了许久,御书房的西暖阁依旧还是供着炭,一则是因为倒春寒到了夜里还是有些凉,二则是因为皇帝不知从何时开始竟然开始怕冷了起来。 皇帝斜卧在暖阁,眼睛微眯着像是在打盹,瞧见这一幕的徐淮将刚沏好的姜茶轻轻放在矮桌之上,正欲转身去将锦被拿来就听见皇帝幽幽开口,“徐淮,你说竟然有两帮人?” “是!”徐淮躬身侧耳倾听着。 “去,都给我一并调查出来!”皇帝的声音短促而有力,却透着严肃和冰冷。 徐淮瞧见又起身喝茶的皇帝,赶忙上前招手示意侍女们将已经预备好的糕点拿了上来,他瞧了眼外面的早已升起的月亮,不无担心的对着皇帝说,“皇上,已经二更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皇帝宵衣旰食自然是平常不过的事,只是眼下皇帝的身体确实不能再如此劳累了,这一点皇帝心里明白,再也就只有徐淮知道了,眼下他的担心也并不是不无道理的。 皇帝放下手中的茶杯,打了个哈欠,他也觉得是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了,“嗯,是该安寝了!” 皇帝如是说着,徐淮早已叫人去预备皇帝就寝的事宜了,侍女和小太监都有条不紊的按照皇帝就寝的事情准备着。 “那就摆驾椒房殿吧!” “嗯,啊、啊。是!”徐淮听到皇帝的话因为惊讶而有些结巴,椒房殿皇帝已经许久未曾踏足,更未曾在皇后宫里安寝,但徐淮到底是宫里的老人,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对着外面轻喊一声,“摆驾椒房殿!” 初春的白日倒是暖和的,夜晚总还有些寒意,皇帝的一行人走在宫里长长的甬道时,并没与什么人走动的甬道更是显得寒冷寂静。卡Kа酷Ku尐裞網 与此同时,皇后在得知皇帝要摆驾椒房殿时心中却没有一丝高兴的感觉,因为她的心中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娘娘,您还是换上这件衣服吧,您身上这件虽是好看但到底还是太素净了些。”随心瞧见皇后呆坐在矮桌旁,没有半分欣喜之色,便知道皇后是在为方才那件事有关,于是还是小心的提醒着皇后还是做些打扮的好,毕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就算是皇上来了有心责瞧着皇后这楚楚可怜的样子便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说不定皇帝一心疼皇后主子也就能复宠了。 随心的算盘是打得响亮,但是无奈皇后却依旧提不起半分打扮的心思,于是乎,随心想到了屡试不爽的一招,“娘娘,你若是再不打扮,岂不是又让潇湘殿那位压过一头去!” 这句话对皇后果然奏效,只见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白皙的脸颊,“对,想来皇上快到了,还是为我梳洗一番吧!” “哎!” 听到皇后终于开了口,随心自然是欢喜不已,其实皇后原本长得也是十分秀美的,刚进宫时还是深受皇帝喜爱的,连带着夏家一时也是风头无两,更是惹得朝中众臣眼红,都只恨自己家没有一个美貌出众的女儿或妹子,只能在心中暗自嗟叹。 就在其他人都削尖脑袋想要自己人一沐皇恩的时候,上官家只想着让自己的女儿安详太平,过普通平凡的日子。都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阴差阳错之下,皇帝无意间见到了这个惊艳绝尘的女子,便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她。 上官柔进宫以后,六宫粉黛黯然失色,就连原本受宠的皇后也冷落了下来,众人都以六宫容貌柔皇贵妃为最甚,多年来,皇后与她一直在暗中较劲。 “皇上到!”伴随着一名宦官的尖锐嗓子,皇后也是疾步走到门口躬身施礼。 “免礼,都退下吧!“皇帝伸手扶起皇后,对着众人低声说道,语气中虽然带着疲惫但依旧带着惯有的威严。 众人自然都识趣的悄悄退了下去,独留皇上两人花前月下了,只是这一切都是外人想到的,皇后的心中却依旧普通乱跳,原因是派去杀云舒的人回禀时说瞧见了皇帝的羽林卫。 “皇后今日心情甚好啊!”皇帝声音极淡,斜靠在软榻之上扫视了皇后的一身。 皇后心下一凝,脸上云淡风轻的笑着说。“皇上难得得空过来,臣妾的心情自是极好的!”皇后说着又将剥好的葡萄递了过去。 皇帝接过大口的咀嚼着,“朕一直以为皇后知书达理识大体,堪当皇后之重担,怎么如今也学会小妇人的抱怨了!” 皇帝这话说的极淡,但斥责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了,皇后连开口说:“皇上误会了,皇上贵为九五为皇家开枝散叶,雨露均涨也是情理之中,臣妾作为中宫皇后也应将这作为急人。” “恩,皇后记得中宫的指责便好,切莫学那些小妇人善妒便好。” “皇后之责,臣妾不敢忘记,皇上训示,臣妾铭记于心。”皇后表面十分平静,但内心早已就百转千回,曾几何时,自己是多么渴望母仪天下,以为得到了便是无尽的幸福,然而事实总是事与愿违,在这个位置上意味着你要强颜欢笑与自己的情敌握手言和,和平共处,心酸只有自己体会。 第217章:可恶的黑衣人 回到丞相府的云舒,在担忧和焦虑中度过了一夜,翌日一早,月儿端着铜盆准备进来伺候云舒梳洗的时候,瞧见云舒早就坐在了床榻之上。卡Kа酷Ku尐裞網 “小姐,今日起这么早,怎的不多睡会儿?”月儿说着话,便将铜盆放在一侧预备区委云舒整理被褥的时候发现了干净整齐的床榻,再悄悄面色微黄,唇白无色的云舒,“小姐,你不会一夜未眠吧!” 月儿的语气带着些许的惊讶和心疼,继而急忙为云舒准备梳洗的衣物,云舒虽然一夜未眠但是由于今日还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倒也显得精神十足。 云舒决定顺着昨晚伶儿随着马车走去的方向寻找,月儿自然也是紧跟其左右,不知为何,云舒越找心中越是惶恐,担忧也随之加剧,因为她依稀还能瞧见昨日马车撞击前面的痕迹,却寻不到一丁点伶儿的踪迹,照理说,伶儿是一个极聪明的丫头,她一定会留下些蛛丝马迹以供别人来寻她。卡Kа酷Ku尐裞網 只是找了许久,云舒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想来也只有一种可能——伶儿被人抓走了。 云舒想的一点也没错,伶儿的却是被人抓走了,此时正在冰冷的暗室受着严刑拷打。 “怎么样?问出来了吗?”永炎的声音幽幽从密室中传来,冷眼瞧着已经昏厥的伶儿,他用一方娟啪捂住口鼻,走到血肉模糊的伶儿的身边,“啧啧,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副皮囊呀!她还是不说么?” “什么大刑都用上了,这丫头嘴硬的很!”站在一旁的彪形大汉声音粗狂,指着伶儿说着。 永炎转身走到旁边的椅子上,缓缓坐下,“你的意思是,这丫头问不出什么来了?”永炎的声音是那么的冰冷,感觉比这幽暗的密室还要令人恐惧。卡Kа酷Ku尐裞網 “是!现在人已经昏过去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也问不出什么。” “我要的只是结果,其他的你们看着办。我就要知道司徒云舒和那鬼渊阁是什么关系,明白吗?”永炎坐在椅子上头也没抬起,只是交叠着手中娟啪。 “怎么?你们办不到?”许是发现了那几人的为难之色,永炎这才缓缓抬头凝眉瞧着他们。 “一帮废物,泼醒了再问!”站在永炎身旁的贴身侍卫齐燕对着那几人大呵道。 那几人新焕然大悟,慌忙对着永炎连连称是。 哗啦一声,一桶水将伶儿自上到下浇了个通透,她一激灵方才缓缓转醒过来,出现在她面前的是永炎那张俊美的脸,原本的无双公子,却被眸底的恶意生生破坏了。卡Kа酷Ku尐裞網 “你若是不想死,最好给我老实交代了!”永炎咬牙切齿的样子却丝毫没有让伶儿受到惊吓,反倒是伶儿竟然渐渐笑开了来,凄厉的笑声在这原本就阴暗潮湿的密室更加让人瘆的慌。 “给我打!”许是被这无情的忽视和嘲笑激怒了,永炎突然对着身边的几个彪形大汉厉声厚道。 那几人闻声而动,拿起皮鞭对着就是一顿抽打,皮鞭接触肉体发出的沉闷的响声,在这密不透风的房间回荡着。 过来许久,瞧着伶儿依旧没松口的意思,于是对着身旁的齐燕说道,“上大刑好好招呼着,我这里死掉一两人也没人知道。” “是!”齐燕回头对着站在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便见到几个人抬过来一张满是钉子的木板,重重地放在了伶儿正前方,锋利的钉子还发着寒光。 只是再怎么样的寒光,也比上现在永炎嘴角的笑意寒冷,“怎么样?你是说还是不说?想好了到底是中衷心要紧还是你的命更要紧?”莫离说着将手指在钉尖轻轻划过。 伶儿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永炎。 “好,你既然想死那也就被怪我不懂怜香惜玉了!”永炎起身,手臂微微抬起,伶儿便被从木头十字架上取了下来,转而又被两人拖行至钉床面前。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永炎高举着一直手,对伶儿继续说道:“告诉我,你家小姐和鬼渊阁是什么关系?” 伶儿嘴巴动了动,永炎以为她是要开口告诉他所有事情,于是志得意满的说:“对,还是自己的命最重要,早说又何必遭这些……” “呸,我不知道!” 还不等永炎说完,伶儿便啐了一口唾沫给永炎,气急败坏的永炎举起的手瞬间放下,伶儿也被高高举起预备朝着钉床抛下,伶儿紧闭着双眼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就在伶儿快要落下的一瞬间,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将伶儿抱到密室的另一侧。 “你是谁?” “我是谁?那也得你抓到我,我再告诉你!”声音完全消失的时候,那人早已经消失的无隐无踪了,徒留永炎一众人呆立在原地,待到反应过来时,永炎一掌打在桌子之上,“可恶,一定是鬼渊阁的人,看来这司徒云舒跟鬼渊阁真是关系斐然。“ 永炎如是说着,眸中早已氤氲起难以消弭的恨意和愤怒。 第218章:琪护归来 云舒那日携着月儿寻了许久,许是实在累得慌了,那晚倒头便睡了过去,一直到第二天上晌午听到月儿的惊呼声方才骤然醒过来。 “小姐,大公子回来了!大公子回来了!” 伴随着月儿的高呼,云舒从梦中惊醒急忙穿好了衣服便要出门去。月儿慌忙去将放在一旁的青裘拿了跟着云舒跑了出去。 方才刚到门口就瞧见疲累不已的琪护,云舒拿过月儿递来的青裘,缓步上前动作极轻的披在了琪护的身上,温声道:“虽已开,但邺璃到底比不得江南的温暖湿润,大哥这般衣着单薄,怕是会着凉的吧!” 琪护浅浅一笑,伸手紧了紧暖和的青裘,側眸看向立在自己身侧的女子。女子容颜清丽,线条柔和的側颜更是完美到了极致 唇畔的一抹淡笑犹如炎夏盛放的莲花,美得清逸却不带一丝妖娆。 “你终是回来了…”他收回目光,垂眸幽幽的说。 “是的,我回来了!”云舒和他并肩站着,淡淡的眸光同样落在了冰冻的湖面上, 平静的语气里掺杂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失望,原来府上看穿婉容假扮了我的人,比我预想的要多得多,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沉默。卡Kа酷Ku尐裞網也是,说到底我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是我或者不是我,都改变不了旁人什么。 听出了云舒话里的意思,也知道她是在或明或暗的抱怨,抱怨他既然看穿了婉容假扮她的事情,为什么还会选择无动于衷? 难道他曾经一再强调的兄妹之谊,不过只是逞了一时的口舌之快罢了? 琪护并没有反驳她的抱怨,甚至对她的指责乃至指控坦然接受。他单手扶着湖中亭的扶栏,借力一跃而起,落在了结了冰的湖面上。 “大哥!”云舒不无担心的轻唤,虽然隆冬时节才过,湖面都结成了冰层,但是冰层的薄厚始终难以预料,谁又能够保证他如今脚下踩着的地方,不是暗藏了危险的啗阱呢? 琪护转身回望着她,表情浅淡而认真的说:“正如你会担心我遇到危险一样,我也从不曾有一刻不担心你的安危,但是我知道 以你的能力,你终究会揭穿婉容的一切阴谋,然后像一个胜利者一样凯旋而归,而我所能做的,便是在你回来之前安静等待,毕竟很多时候不是我想做什么就能够做什么的。”!%^* 琪护顿了顿,他指着自己的胸膛,苦笑道:“因为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没有能力反击,那么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自不量力。不得不说,琪护的这个想法固然自私,却是最理智的做法! “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一理智且残忍!”云舒低声轻笑道。只不过比起她,琪护似平更善于伪装自己,使自己更加的温文无害,也更加的不会让人防备。 看来,琪护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了,但是具体是何时得知的,云舒就不得而知了。看来司徒府里的确没有一个是真正简单的人! “大哥此次南下烟州之行,应该收获颇丰吧!”云舒凝睇着男子萧索的背影,突兀的问道。 琪护的身体一僵,背对着她说:“收获算不上,不过是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如果可以,我倒宁愿自己不曾去过烟州。”(!&^ “怎么? 琪护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罢了。” “大哥既然不愿意说,我自然不会多问。只是大哥如果不想让人好奇你在烟州的经历,最好还是不要整日摆出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免得引人猜度!” 看来就是此次南下的赈灾之行,让琪护知道了一切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那次的下落不明应该也是他自己故意制造的,云舒在心中暗自腹诽。 琪护抬眸,望向面无表情的云舒,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寻出半分赌气的意味。 只可惜女子眸光浅淡,脸上的表情淡的仿佛天际的一片浮云,没有丝亳因为他的隐瞒而生气的意思。 “云舒,你可曾听说过以前的金凤国?” 云舒闻言眉头微蹙,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国家,但仍是老实的回答道:“略有耳闻。听说金凤国同其他几个以男子为 尊的国家不一样,它是尊从女子为上的国家,而且金凤国的统治者多为女帝!” 说完,她目光不解的望向琪护,“大哥怎么突然问起初云国的事情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如果你生在金凤国的话,定然能够一展抱负,不至于像在大璃朝一样因为女子的身份而被埋没オ智。” 云舒轻笑,不在意的说:“大哥误会了,我从来没想过要一展抱负。”她自始自终只有个想法,那就是复仇!她处心积虑,步步 为营,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才能,也不是为了在帝王面前崭露头角,而是为了复仇,向那些曾经背叛她、折磨她,把她像一只卑微的蝼蚁一样践踏在脚下的人复仇! 只是这些话她只能埋在心底,不能像其他人透露分亳,就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行! 云舒凝视着若有所思的琪护,“今日折腾了许久,我有些乏了,先回去休息了。” 琪护点了点头,飞身回到了湖心亭中:“我送你回盼云居。” 云舒这次不知是真累了还是对琪护的变化感到心有难受,她躺在床上没多久,便沉沉的睡了去。只是这一次她睡得并不安 稳,梦里到处都是张牙舞爪的婉容,叫嚣着让她偿命和陪葬。那种歇斯底里的癫狂模样,就像是从镜子里看到另一个陌生的自己, 让人恁的毛骨悚然。 她蓦地睁开眼,呼吸急促的喘息了几下。环顾四周,竟然已经是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华如霜,透过覆上了缎面的萎花窗,把不甚明亮的光芒洒在了屋子里。 云舒松了ー口气,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朱漆的小圆桌,却见到圆桌旁背对着她坐了个背影坚挺的人,顿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 眼,浑身即刻戒备了起来。 “什么人竟然胆敢擅闯丞相府?”她厉声问道。 听得一声轻笑传来,接着耳畔便响起了男子熟悉的嗓音,语气狂妄的说:“连皇宫本阁都可以来去自如,一个小小的丞相府算得了什么?” 云舒心里一喜,不由得惊呼出声,“师傅!” 男子缓缓转过身来,面上银色的面具在烛火和月华的相映下,闪烁着溢彩的流光, “可不就是你师父我嘛!” 云舒急忙下了床,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莫离面前,“师父,真的是你?” 莫离本来想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去亲近云舒,可是奈何情感超出了理智,不由自主的就伸出猿臂,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享受 着这久违的拥抱,嗅着她发间熟悉的清香削薄的唇畔逶迤出了一抹魅惑的浅笑,“是我,舒儿,我好想你!” 第219章:初现端倪 恍惚听到了熟悉的称呼,云舒不动声色的问道:“莫离,你刚刚唤我…什么?” 不是不知道她心思细腻,只是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刻,她竟还能察觉到他对她称呼的不同。卡Kа酷Ku尐裞網莫离心下微动,不禁暗自庆幸云舒看不到他面具之下的表情。他松开怀中的女子,故作轻松的转移了话题,“数日不见,你居然还会直呼我的名姓,真是半分礼数的长进都没有!” 运输户轻笑,振振有词的道:“这数月之中,我多次陷入危难之中,屡次都有性命之忧,也不见平日里冷不丁就会冒出来的师 父出手相救,也就只有前几日才对你这个徒弟出手相救,这般无视于徒弟生死的师父,不要也罢!” “你这可是责怪为师对你保护不周了?”莫离语调微扬,带着些许笑意问道。 云舒挑眉,“如果我说是呢?” 莫离倏然上前,重又环住了女子的纤腰,附在她耳边轻声道:“那我便肉偿如何?” 云舒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伸手抵住男子越凑越近的胸膛,“不管多久不见,师父不还是一样的没个正形?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为师如果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你对我的冤枉?”莫离眨了眨眼睛,狭长的眸子里流露岀暧昧的光 芒,目光更是极其猥琐的向下移去。 “莫,离!”云舒沉声,一字一顿的咬牙喊出了他的名字。 本是警告的语气,可听在莫离的耳朵里,却偏偏变作了羞涩的娇嗔,令他不由得勾起了唇角。“怎么?你对我的名字有什么异 议吗?” 云舒叹息一声,想要挣脱男子的禁锢,却反而被他揽得更紧了,好像恨不得把她嵌进他的身体里。“让我抱一会儿吧!就一会 儿!”他语带恳求的道。 她身体微僵,继而缓缓放松了下来,顺从的窝在他的怀里,心头渐渐氤氲开来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是这 么偎依在这个温暖而宽厚的胸膛里,一起细数着地久天长、滴滴点点。卡Kа酷Ku尐裞網 “我们…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了?”她不禁脱口而出。 莫离的身体一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哑着嗓音问:“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也不知道,就只是直觉而已。”而她向来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是么?那直觉还告诉了你什么?” 云舒抿唇淡笑,继而幽幽的说:“直觉还告诉我,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很遥远。” 莫离轻笑,刚想嘲笑她原来女人的直觉不一定都准确的时候,却听到她低声道:“可又好像你就是我身边的人,我们见过面, 说过话,甚至还有一定的交集,只是我从未发现过你的身份罢了!” 她抬眸对上男子狭长的双眸,缓伸出手抚上他冰凉的面具,眯眼问道:“莫离,你究竟是谁?”如果不是她认识的人,又为何会一直戴着面具,害怕被她看到真实的相貌 “如果有朝一日你见到了我的真面目,你会原谅我对你的隐瞒吗?”莫离试探的问 “不会!”云舒回答的斩钉截铁,然后轻笑道:“不过如果你愿意向我解释之所以隐瞒我的原因的话,我大概会愿意倾听和理解 的吧!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也有他非保守这个秘密不可的苦衷。” 就像她一样,也许终其一生,她都不会告诉任何人关于她的前世和重生。 “没看出来,我的乖徒儿还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莫离蓦地轻松了不少,轻抚着她顺长的青丝道。 云舒一把抓住男子探向她束腰的大手拾眸道:“我也没看出来,师父竟然是一个善解人衣的登徒子!” “呵…·呵呵…”莫离讪讪的笑笑, “美人在怀,难免心慌意乱嘛!”说话间,早已不动声色的把一只细小的蛊虫放在她的衣服里。 云舒不疑有他,只当是莫离色心又起,毕竟他对她的调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平日里说话做事也极其瞹昧,所以便没把他的小动作放在心上。她只是下意识的拉开两人的距离,眼神逼视且无奈的问:“莫离,你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终止对我的觊觎。” “等你成为鬼渊阁的阁主夫人的时候。”莫离双手环胸,一本正经的回答。 “为什么非得是我呢?”放眼天下和江湖,美貌的女子数不胜数,有能力和他匹配的女子虽然凤毛菱角,但绝不是没有,他 个江湖人,一个邪教的魔头,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一个朝廷的郡主呢?云舒着实想不明白。 “因为宿命注定了我们要在一起!”云舒扑哧一笑,为他的话,更为他难得认真的语气,“师父大人,莫离,你一个向来不会理会天命的人,居然会相信宿命姻缘的说法,不觉得很可笑吗?” “难道你不相信?” “我当然不信!”云舒想都不想的回答,“没有谁注定要和谁在一起,就算注定要在一起的两个人,也未必是一段好的绿分, 很有可能会是相恨相杀的孽缘!”就像她和永焱一样,她曾经一度认为永焱是她的良人,是她命中注定的夫君,所以她倾尽了 生为他夺得天下,登基称帝,可到头来不过是证明了她的愚蠢一一他成了皇,而她被弃如敝履,任人践踏! 这一刻,莫离从云舒的眼晴里看到的,不是一般女子会有的羞涩和虔诚,而是无边的恨,仿佛燎原的野草被心火燃尽,只余死寂一般焦黑的荒漠。这是身为永贞的他所不曾了解的司徒云舒,也是最真实最冷酷的云舒。 这些年,他派人对她的监视和保护从未间断过,下属的来报除了婉容间歇的刁难以外,她的一切都很正常。到底…她是经历 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竟让一个本该纯真无邪的少女变得如此阴暗冷酷,并且对爱情失望透顶? “无论你曾经经历过什么,我都会让你重新相信爱情,相信我。”他瞧着女子印有苦涩笑容的侧颜,低声幽幽地道。 第220章:肃齐的请求 就像他来的时侯一样,莫离离开的时候亦是悄无声息。卡Kа酷Ku尐裞網云舒依稀记得他固执的要求她就算是入睡,也要紧握着他的手,然而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枕边却只空余一方白绢,上面是男子残留的气息和昨晚欲言又止了好久的只言片语。 “近来阁中事务繁多,我大约是要离开阵子了,原谅不辞而别一一离,留。 云舒一脸落寞的浅笑,心道他特意写下这句话,说得好像往常的他没有不告而一样。严格说来,莫离似乎一直都是来去 无影踪的人,并且也从未给她留下过任何消息,如今倒是留了这么一句话,尽管留了也和没留差不了多少。 “小姐!”月儿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一同响起,“您可醒了?” “嗯!”云舒应了一声,把手中的绢帕折叠好,放进了袖中,继而起身看向推门而入的月儿。“有什么事吗?” “肃护卫来了,已经在院外等了快半个时辰了!” “肃护卫?肃齐?” 月儿点头。 云舒缓步走到梳妆合前坐了下来,望着上前给她梳发的月儿,问道:“他来做什么?” “奴婢不太清楚,肃护卫只说了事情紧急,必须亲见小姐。” 云舒轻哼了一声,漫不经心的说:“他是贞亲王的亲卫,除了为了他家的贞亲王,还能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找我? “奴婢瞧着肃护卫一脸的急切,兴许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小姐您如果没什么事,去见见他也无妨啊!”月儿小声的提议道。 云舒拾眸睇着她好半晌,直把月儿看的心虚的垂下了头去,才语气暖昧的道:“月儿,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对别人的事情这么上心。你老实交代是收了肃护卫的好处,还是对人家动心了?” 月儿脸上一红,急忙辩解道:“小姐,你又乱说,奴婢不过是念着你不正好也没什么事吗?所以才…才多说了一句的。” “哦?平日里我也有许多空闲时间,也不见你为谁多说一句,还说对肃齐不是动了心?” “小姐!” “好了好了,不开你的玩笑了。卡Kа酷Ku尐裞網既然你都这么帮他了,我就去见他一见,看他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云舒淡笑着起身,悄悄 瞥了月儿一眼,不忘最后调侃了一番,“真的没有对他动心?我瞧着他生的浓眉大眼的人也长得高高大大,瞧着脾气也不错…” 不待她说完,月儿就一脸哀怨的扁了扁嘴,“小姐!” 云舒忙捂住嘴,“不说了,不说了” 盼云居筑的外堂,云舒缓步踱至正中央的软榻上坐了下来,垂眸睨着被月儿引进来的肃齐,唇边挂着恰到好处的浅笑。 “末将参见郡主,郡主万安!”肃齐抱拳行礼 “免了!不知道肃护卫这么着急要见到我,是有什么急事呢?” 云舒的话音才落,肃齐就单膝跪地,表情严肃的说:“末将此次前来,是想请求郡主去城门处见我家王爷一面。 “城门?”云舒眉头微皱,蓦地恍然道:“难不成今日是贞亲王出征的日子?” “正是!” “既是贞亲王出征的日子,你不老老实实的跟随在你家王爷身旁,跑到我这盼云居来做什么?”云舒挑眉问道 “郡主,虽说王爷有熟读兵书,但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打仗对任何人来说亦是生死的磨难。更何况此次远征蛮夷,胜负 不可知,生死更是难料。我家王爷对郡主一往情深,这次也是为了解郡主远嫁羽国的困境,还望郡主能够看在这些的份儿上,到城门口为爷送行!” 云舒心下微动,脸上的表情却是分毫未变,依旧笑容清浅且疏离。她端起手边的茶杯,浅啜了一口清茶,淡泌的说:“肃护卫 可能不知道,就在前几日,我同你家王爷在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他现在应该不大想要见到我,不然也不会连出征这么重要的日 子都不派人通知我,还要你偷偷前来告知。” 肃齐闻言,着急的解释道:“未将的确不知道郡主和王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末将知道王爷对郡主情深意切,不然也不会对郡主施以援手,何况你这次远嫁……” “不雅再提我远嫁的事情了!”云舒冷声打断了肃齐的话,抬眸睨着这个对永贞忠心不二的护卫,“我不喜欢有人总是一遍一遍的提及对我施的恩惠,再说了我早就说过我与他是绝对不可能的,就让他都忘了吧!” 肃齐听到这些话压低声音说,眼神焦躁且急迫,“那些事情是说忘就能忘记的吗?这世上能这么无情的只怕也只有郡主你了,你知道我们王爷为你做了多少吗?郡主不知道,王府上下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他满屋子都挂满了你的画像,院子种满了你喜欢的梅花,他还一直派人默默的保护着你。他早就把你当做贞亲王妃了,而郡主您却一次一次的伤他的心,“” “贞亲王妃么…”她的心中有一丝隐隐的痛楚,这个位置也是她想要的,只不过她不能利用这样一个真心实意对自己的人。 “郡主,未将言尽于此,去或者不去都由你来決定。未将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人,更希望郡主日后不要为今天所做的決定后悔!”肃齐站起身来,又躬身抱拳行了一礼,“未将,告辞。” 望着闵良转身疾步离开的背影 云舒不禁蹙起了眉头,久久没有说话。 “小姐……”月儿在一旁小声轻唤,试探性的道:“贞亲王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依奴婢看,您还是去送一送比较 好,毕竟贞亲王曾经多次帮助过小姐。” 话还没说完,云舒已经站了起来,大步向堂外走去。 “小姐,您的披风,外面天寒,您小心别染上了风寒 月儿急忙拿过一旁的披风,疾步跟了上去。 邺璃的城门外,一身银色铠甲的冷峻男子骑在汗血宝马上,微皱的眉头下一双狭长的眸子里眼神凌厉而敏锐。 “肃齐呢?怎么还没来?”他沉声问向旁的将士。 “回王爷,肃将军说他有要事要去办,还望王爷能够等他一下……来了,王爷,肃将军来了!”将士突然指着前方长街的尽头大喊道。 永贞顺着将士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待看清和肃齐一同前来的人儿后,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有一丝温暖的气息从眸间泄露了出来 第221章:给贞亲王送行 路上,云舒幻想过无数次他们见面的场景,也考虑过永贞或许还在为当日的争吵而生气,然后对她冷言相向。卡Kа酷Ku尐裞網 甚至想过要不要在后悔之前,赶快调转马头回府。可是当马儿渐漸驶到近前,当男子冷峻的容颜逐漸清晰的映入眼帘,她面上的犹疑也好,心中的志忑也罢,都在对方如水般温柔的眼神中,被融化成了一汪清泉。 云舒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冲动,仅仅因为肃齐的一番话,就像是怀春的少女不顾一切的千里送情郎一样,驭马奔赴到了他的面前。 有些感情就像是种子,亳无预兆的扎根进了心底,等发现的时候已经长成了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葱茏了整个人生。 “你…来了。”他凝视着她,声音淡而温柔的问,仿佛之前的争执和決裂从不曾发生过,仿佛他停驻城门许久,便是为了她的到来。 云舒轻点了ー下头,眸光在对上他深沉的双眼时,迅速的移开了去,暗恨自己什么时候竞然变得这么不争气了,明明论起实 际年龄,她应该比永贞还要年长些,却偏偏被他吃的死死的,筒直是没出息极了! “贞亲王殿下为了云舒主动请缨,远征蛮夷,于情于理,云舒都应该过来相送!”她恢复了一贯的淡然,说话的语气也多了几分刻意的疏离。 永贞眼神微动,削薄的唇扯开了一丝苦笑,“仅此而已?” 云舒垂眸,避开他带着期许的目光淡声回答:“仅此而已!” 永贞自嘲的轻笑,轻笑过后面上便是极致的冷漠和婉然的拒绝,“既是如此,郡主还是请回吧!本王带兵出征是为了大璃的江山安定,并不是为了郡主,所以无需郡主这般天寒相送!” 云舒抬眸,沉敛的眸子胶着在男子清冷而刚毅的脸庞上,似乎想找寻出些许不样的感情,但是触目的只有高做的冷漠。她抿紧了唇,不再言语,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坠到了冰点。 月臻儿和肃齐在旁边看的都快急死了,这两个人明明都很关心彼此,也都那般在乎对方的想法,却偏偏谁都不服软,不肯放下骄 做的姿态,而是全都故作出一副冷酷的模样,彼此折磨,简直是固执的不可理喻! “王爷,甭管原因是什么,郡主能过来给您送行,那都是出自一番好意,您何必冷着张脸呢?”肃齐略带抱怨的说,要知道云舒可是他在外面冻了半个多时辰才请来的,可不能就这么被自家王爷一张冷脸给吓跑了! 月儿见状,也急忙上前一步,悄悄扯了扯云舒的衣袖,小声道:“小姐,您既然来都来了,说句实话有那么难吗?要知道,王 爷这一走,再回来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您一定要他心怀落寞的离开吗?” 对两人的劝说似乎起到了些作用,僵硬到近乎让人窒息的气氛终是缓和了一点。卡Kа酷Ku尐裞網 其实永贞刚才的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瞧着云舒只穿了单薄的锦祆,连披风都没来得及披上,想来定是匆忙出的门。 她一个弱女子,都能冒着天寒赶来为他送行他又何必苦苦计较她来相送的原因呢? 只是想到昨晚她和其他男子的灯下夜话,他就止不住的懊恼,尽管那个所谓的其他男子也是他! 肃齐,你带着军队先走,我随后就来!”永贞冷声吩咐道 “是!” 肃齐领了命令,带着大批的军队先行上了路,月儿也识趣的把手上的披风交给了永贞,默默的退了下去。 永贞驱马上前,抖开披风裏在了云舒的身上,语气心疼的道:“天寒地冻的,怎的不知道多穿一些?若是染上了风寒可如何是好?”她那么不会照顾自己的人,若是没有他在身边,染了病怕是一时半会儿就好不了了。 云舒抽了抽鼻子,故意忽略掉内心异样的情感,只想着果然是穿的单薄了,竟然这么快就着了涼。 她裏了裏身上的披风,抬眸对上男子幽深的双瞳,表情别扭的说:“忘了那些事,对不起。” “嗯?”赫连沣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向清冷孤傲的司徒云舒刚才是在向他道歉? “肃齐说得对,是我太自私,我只是要求你忘了,但不知道你的内心究竟是怎样的想法,我无法让你去否认你内心真实存在的感受,所以,我现在突然理解你那天在长街上的所作所为了,如果换做是我,或许会表现的比你更过激吧!”她第一次亳无逻辑的解释道。 话说清楚了,云舒突然觉得释然了不少,也许这オ是一直以来她最真实的想法,只是习惯了孤独和一个人的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曾经对永贞的依赖罢了,也不想去利用自己最爱的人。 “所以贞亲王殿下,你一定要凯旋归来,我还有好些事情要问你,也需要你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她微扬起头,浅笑着对永贞说。 永贞点了点头,“好。” 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为首的男子面容冷峻,但是上扬的唇角却分明显示了他愉悦的心情,以至于整人的脸部线条看起来都 柔和了许多。 肃齐望着止不住微笑的永贞,讨巧的问道:“王爷,心情很好哈?” 永贞闻言缓缓收起了笑容,板着脸瞥了他一眼,冷声道:“肃齐,谁让你擅自去到丞相府把舒儿找来的?难道你不知道擅自做 主是军人的大忌吗?” 肃齐立马摆出一副忠心可昭日月的模样:“王爷,属下这么做都是为了王爷着想啊!” 永贞把眼一瞪,“还敢狡辩?” “属下不敢,属下知罪!”肃齐哭丧着一张脸,十分委屈的说。 “既然知道错了,那我这次就不罚你了,下次再有同样的事情……”永贞顿了顿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后,才凑近肃齐,低声道:“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好让我有一个心理准备。” 肃齐间言一怔,反应过来后连忙应声道:“是,属下遵命!” 城门外,骑在马上的云舒遥望着远去的军队,明媚如花的容颜上悄然爬上了一丝忧伤。 “小姐,人都走远了。”月儿提醒道。 “我知道。” “您如果那么舍不得,不如追上贞亲王殿下。奴婢觉得,王爷一定会乐意给小姐一个可以随军出征的名分的! 云舒回过头,扬手作势要打月儿,“死丫头,居然敢调侃起自家小姐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敢了,小姐饶命啊!”月儿急忙讨饶。 云舒白了她一眼,放下了手。 “小姐,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直接回府吗?” 云舒沉吟片刻,蓦地勾唇冷笑道:“不,去明华宫,是时候该去会一会和亲王殿下了。 第222章:明华殿风波 月儿只是紧紧的跟在身后,这样的小姐总是让她感到踏实又陌生,她自然是不知道云舒为何要去会一会和亲王,但是想到连日来自家小姐都是在为伶儿的事忧心不已,所以就算月儿如何单纯简单,此时云舒的心思月儿还是能猜到一二。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望着已经消失在完颜道路尽头的大军,回头朝着城内走去,紧跟在身后的月儿也只是稍稍望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大军,眸中的担忧和落寞一闪而过。 “伶儿怎么样呢?”走在队伍前面的永贞低声的询问者落后于自己半步之遥的肃齐,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的确是担心其他人会听见,毕竟现在人多眼杂,除了自己的人以外,他也说不清这浩浩荡荡的大军里里有多少是别人派来监视自己的眼线,又或者说是在关键时刻取掉自己性命的侩子手。 肃齐自热也十分明白这层俩还关系,于是只是对着永贞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凝重的表情却告诉了永贞,伶儿的情况很不乐观。 永贞没有回头,脸上是一贯的波澜不惊,但是心中确实有些担忧,他担忧的却不是伶儿是云舒,他知道云舒表面上十分孤傲冷淡,实则对自己的人在意的很,所以若是此次伶儿有什么意外,只怕云舒这样重情义的人很难走出来,一想到云舒那故作坚强的样子,永贞心中便隐隐作痛。 与此同时,由于有皇帝御赐令牌的缘故,云舒现在进出皇宫简直就不费吹灰之力,来到明华宫门口的时候,云舒驻足了许久,倒不是因为恐惧和害怕,而是想到了自己前世大婚之日走进这宫殿的场景,现在想来依旧是心酸痴傻无比。 前世,她被婉容陷害嫁给了最不受宠的和亲王,原本就是想让自己一直屈居于她,那是的云舒本就没打算要跟着婉容一较高下,也只想找个依靠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但是谁也没想到那个表面人畜无害的和亲王竟然野心勃勃,一心便只想着热河登上九五之位,享受无人及的尊荣。所以他原本的目标在是想要取了丞相府的嫡小姐婉容以此来获得丞相府和夏国公府的帮助,所以对于云舒这个庶出的小姐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自然而然的云舒也没有获得王妃的位置,只得了一个侧妃的位置。 遥想新婚当日云舒自己便是从明华宫的侧门进入的,连走正门的资格都没有,自己那时候究竟是又多蠢,对于这样的人进入还能全心全意,肝脑涂地,想到这里云舒的嘴角浮现一丝浅笑,似是嘲笑又似是释怀。 “小姐!”站在身后的月儿瞧见出神的云舒,不禁轻唤了一声,云舒回头却瞧见月儿正朝着明华殿内努了努嘴吧,面色有些忐忑。 云舒顺着月儿的目光望去,便瞧见了永炎正在凝神望着自己,嘴角的笑意似有若无,云舒心中不禁心生厌恶,但是眼下最有可能知道伶儿下落的怕就是这个自己最厌恶的人了。云舒再怎么厌恶眼下还是需要必须礼节,于是对着永炎施了礼,“和亲王殿下万福金安。” “哟!这不是我们大璃朝炙手可热的敏慧郡主吗?今儿这是刮了什么风,怎么来了我这明华宫了。”永炎说着话故意将头四处转了转,好像再寻找他口中原本就不存在的风。 云舒瞧着眼前人,按下心中绵延不绝的恨意和厌恶,“和亲王殿下,这里也没有别人,我们也就不必如此客套了,伶儿在哪?” “伶儿?谁是伶儿?”永炎对着身边的齐燕瞧了一眼,接着一挑眉说:“怎么?你认识吗?”只见那齐燕头摇晃了跟个拨浪鼓似的,嘴中连连说着:“属下不知,不知!” “你们认识吗?”永炎又对着走过的一群侍女高声问道,那些侍女不明白究竟问的是什么,只能连连摇头赶忙低着头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毕竟这宫中的首要规则就是少说话多做事。 “看吧,我明华殿上下根本就不知敏慧郡主口中的伶儿究竟是何许人也,又如何能回答敏慧郡主的问题了?”永炎说着话便对着云舒一挑眉,眸中满是得意与不屑,跟在外人眼前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大相径庭。!%^* 这也难怪,永炎原本就是这幅面孔,尤其是在别人看穿自己的时候,他根本毫不在意暴露自己,因为他一定会想尽办法除去那个看穿自己的人,而这也就是为什么云舒一口咬定,永炎绝对与那晚遇袭的事情有关,也和伶儿失踪有关的原因。 “和亲王殿下,伶儿是谁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在此惺惺作态!说吧,什么条件才肯放了伶儿?”云舒实在是懒怠与这样的人再费唇舌,于是开门见山的说了出来。 永炎没有想到云舒竟然会如此直接,像是一愣紧接着爆发出一阵笑声,”哈哈,敏慧郡主果然是聪慧过人,坦率直接,只是本王我也是爱莫能助,你说的伶儿我还真不认识。” 说话间,永炎递给身后的齐燕一个眼神,便朝着身后的铺面青石板的宫道。 “和亲王殿下请留步!”云舒伸手截住了永炎前去的道路。(!&^ “恩,真香!”永炎眯着眼贪婪的吮吸的云舒刚刚广袖飞舞过的地方,眯着眼继续说:“也难怪我那两个皇兄对你痴迷不已。” 还不等云舒将手收回来,就被永炎一把捏在了自己的手里,云舒眉头微微皱,反手想要掰开永炎的手,可是没成想却再次被永炎擒住了,云舒只能微微挣扎,“和亲王,这里可是你的明华殿,这样也怕是又损你的声明吧!” “声名?我的声名不就是这样的么,我又有何惧?”永炎说这话便是越凑近云舒,一旁的月儿却被齐燕制住了,此时只能瞪着眼睛干着急。 云舒只能在心中暗自叫悔,她不是没想过单枪匹马来找永炎会有何不妥,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永炎竟然敢在这青天白日里就如此大胆,难道姑苏永炎就是自己命中的克星,即便是重活一世自己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吗? “八皇弟,你这是在做什么?”就在云舒暗自腹诽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宫道的那头幽幽传来,那是太子永禄的声音,云舒听到这个声音心下一喜,明显感觉到攫住自己的大手渐渐送了下来。 只见永炎恢复了一贯的纯良笑颜,”二皇兄,方才出门瞧见这敏慧郡主经过我的宫门不小心扭伤了脚,我便顺手扶了一把。是吧,敏慧郡主。“ 永炎说着便回头瞧了一眼云舒,那眼神中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只见永炎的嘴唇微张几下压低声音说:”要是还想见伶儿就最好识趣一点。” 云舒原本是最讨厌别人的威胁,但是眼下也只有这个讨人厌的永炎知道她的下落了,于是云舒急忙对着永贞施礼说道:“多谢和亲王殿下出手相助。” 站在一旁的月儿本欲想冲上去对永禄一顿告状,却被云舒的眼神给生生压了回来。 第223章:永炎的要求 一听见永炎说云舒受伤了,永禄便着急的从宫道的那头走过来,站在不远处的永炎对云舒低声说道:“若是想见伶儿,今夜子时城外苏宅见!”说完便对着回眸瞧他的云舒微微一笑。 此时的云舒心中痛恨不已,但是暂时又拿他没办法,尽管她心中恨的牙痒痒,但是表面依旧是灿若春风的微笑,对着永炎一个劲的说着客套话,若是可以的话她早已将永炎在自己的心中千刀万剐了。 “怎么了?要紧吗?”永禄关切的声音出现的时候,云舒才缓缓回头瞧着满目关心的永禄,说不清这到底是自己种的蛊的作用还是有其他的感情,云舒竟然差点就被这温柔的眼神给溺毙了,到那时很快她反应过来,对着永禄柔声说:“不打紧的,不过就是扭了一下罢了。” “真的,要不我还是去请御医来瞧瞧吧!”永禄说着便预备打发身边的小宦官去请太医,云舒心下一慌,那那行呀,自己本就是装的,若是真劳烦了太医,自己不就暴露了吗?到时候激怒了永炎自己如何还能找到伶儿的下落呢? 想到这里,云舒慌忙按下太子预备唤人来的手,咧开一个大大的微笑,“太子殿下,我本就是着急进宫见你而扭伤了脚,若是劳烦了太医追本溯源的,倒是让我羞于见人了。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说着还做出了一个十分娇羞的表情,此时的云舒自己心中都十分鄙视自己,也暗自庆幸自己瞧不见这恶心卖乖的模样,这光是想着就足以让自己在心中恶心一阵自己了,若是真瞧见了自己还不得立马吐了出来。 云舒是这样想,可是对于永禄来说却不是这样,平时见惯了云舒机敏理智的模样,此时这样会撒娇卖萌不好意思的云舒,倒是让永禄觉得可爱至极,自然也是受用的很。卡Kа酷Ku尐裞網 只见他脸颊竟然微微一红,眸中绽放出些许惊讶和欣喜,“真的吗?你真的是为了见我?” 云舒也只能硬着头皮将这出戏继续唱下去了,“是的呀!” 云舒这样的模样,永禄早已经乐的找不着北了,于是将云舒拦腰横抱而起,朝着未央殿走去。 宫道错综复杂,阡陌交错,并且正值白日,伺候的人来来往往当然也不乏这些人都会悄悄的瞥一眼这样的情景。 “殿下,这伶儿不是已经被人救走了吗?我们怎么跟敏慧郡主交易呀?“瞧着太子和云舒的身影走远后,站在一旁的齐燕满腹疑惑的开了口。卡Kа酷Ku尐裞網 永炎回眸凝视了他一眼,倒是让齐燕倒吸了一口冷气,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于是紧张的闭口不言,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等着大人的斥责。 却见永炎少有的笑了,一拍齐燕的肩膀,”你呀,平时挺聪明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脑子就不灵光了呢?“”殿下的意思是?“”现在只有我们知道伶儿不在我们的手上,她又不知道,只要她认定了人在我们手上,我们不就有把柄了吗?“永炎见齐燕依旧满目疑惑,可能是心情大好吧,竟然少有的将这些说与齐燕听,要知道,永炎平时最恨的便会那些愚笨之人。”哦!殿下高明。”听到永炎的解释,齐燕焕然大悟的说道, “明白就好!这人呀就怕被别人抓住软肋,一旦有了,就无异于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永炎开口说着话,缓缓朝着前方走去。 他说的又何尝不是呢?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受制于人,云舒不就是这样吗?从宫里回来之后,云舒便一直斜依在贵妃榻上,微微闭着眼似乎是在小憩,但是时而睁开的双眼却在宣告着此刻的她依旧充满了担忧。 月儿在一旁小心伺候着,虽然知道云舒为何忧心,但无奈是自己总是想不出好的安慰的话语说给她听,此时也只能安静的在一旁伺候着。 云舒此时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着,想着那日遇袭和今日在明华殿发生的一切事情,她总是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就是怎么也想不出。 “小姐,有东西给你。”院外时候的丫头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云舒抬眸便瞧见了,只见她手中用锦帕包裹着一个东西,但却看不十分真切。 云舒伸出白皙的手指将那东西拿了过来,朱唇微启道,“谁送来的?” “那人没说,只说小姐看来便知。”那丫头回答道。 “哦?”云舒心中满是疑问,挥手示意那个丫头退下。 也就在云舒打开锦帕的那一瞬间,云舒终于明白了自己心中一直觉得那里不对的事情就在此刻有了答案。只是她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小姐,怎么了?”月儿明显察觉到云舒脸色有异,于是担心的开了口。 第224章:只身入虎穴 “小姐,怎么了?”月儿明显察觉到云舒脸色有异,于是担心的开了口。 “没事!”云舒说着便那张娟啪放在了身旁的矮桌之上,她抬眸看向不远处的流云,一阵风过,娟帕被风轻轻掀开,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月儿上前一把拿过那个娟帕,“伶儿姐姐的荷包!”她的声音满是紧张和担忧。 “看来,伶儿的的确在和亲王的手中。”云舒说这话的时候,依旧只是望着远方,“看来今晚我必须得去一趟了。” “不可以,小姐,你不能去!和亲王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一听到云舒要去赴和亲王的约,就不由的心下一惊,经过今天的事情,月儿自然是见识了和亲王的真面目,所以此刻极力制止云舒唐突做了决定。 云舒自然知道月儿的担忧,不仅仅是月儿就连他自己也有些担心,可是眼下不如虎穴嫣得虎子呀,伶儿虽然不及月儿跟自己自幼长大的情分,但也毕竟是几次三番在危急时刻救自己的人,自己怎能割舍的下。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回眸给了伶儿一个安心的微笑,”去吧,准备些东西,晚上我会自己去的,你就乖乖在家等我便好。”云舒打发着月儿去准备的东西,不过就是些防身用的小东西罢了,她也不知道会不会起作用,但至少让自己心安一些。 时间转瞬即逝,眨眼间,夜幕便悄然降临了,月儿一直在试图劝说云舒不要以身犯险,但是云舒却早已决心暗下,一定要找到伶儿,也许一开始她担心的是自己的猜测是错的,但见到伶儿荷包的那一刻她便更加坚定了要去苏园的决心。 丞相府的灯火渐渐点亮,云舒按照惯有的习惯,娶到凌云居照顾玄凌,这些时日以来,玄凌虽然一直卧床静养,但却丝毫没有起色,难道真是像府医说的那般严重么。 “舒儿,最近这一段时间辛苦你了。”玄凌瞧着坐在床前发愣的云舒,虚弱的声音响起,手也有气无力的覆在匀云舒白皙的手上,那一瞬间,云舒蓦地心下一紧,不知从何时起,原来那个精神矍铄,走路带风的父亲,怎么会变得这般瘦弱。 云舒摇了摇头,将玄凌的手又放回的被子中去,“没事,仔细些,小心着凉!” “舒儿,现在琪护回来了,家中的事情你就和他一起照看着吧,也省心些。咳……咳……“玄凌还没说几句便又咳嗽的厉害,云舒乖巧的点点头,又将一碗府医送来的汤药给玄凌服下,这才出了门。 云舒一出凌云阁却没有朝着盼云居走去,而是径直朝着府外走去了,她步履匆匆的朝着城外方向走去。此时天空中一轮孤月高照在寂寥的长街之上,只有云舒形单影只的影子落寞的倒影在长街的青石板上。 还不等云舒顾影自怜,就让她的头皮一阵发麻,不是形单影只而是真的还有一个人的身影就在后面,为了确认自己不是由于惊恐而眼花,她有意无意的回头瞧了几样,是真的没错,就在她的身后确实鬼鬼祟祟的跟着一个人。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不由的加快了脚步,难道永炎的目的并不是让自己去苏园而是为了引我出来杀人灭口,云舒想着想着,眼睛又在四处扫视着,不对,不对,不可能是这样的,永炎若是想就此了结我,不会只派一个人过来呀。”舒儿小姐。”就在云舒各种猜测和怀疑的时候,暗自在心中为自己捏一把汗的时候,一个有些嘶哑的男声音从背后幽幽响起,云舒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于是缓缓回头瞧了一眼,只见一张脸子在月光的照射夏显得越来越明显。 “你是?”伴随着那人渐渐走进的脚步,云舒也没能如同自己想象的那样认出眼前人。 “舒儿小姐,你是否是在找伶儿?”阿力的声音有些沧桑也多了几分冷漠,对于云舒更是多了许多客气的意味,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但云舒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继而开口说:“你是和亲王的人?” “舒儿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不记得也好!我是鬼渊阁的人。” “师傅?”云舒那是疑惑的低头咕哝了一句,接着恍然大悟的说;“是师傅救了伶儿?是她派你来找我的?”云舒一连串的问题,那人却一个也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强调着一句话,“若是想知道伶儿在哪》便跟我来。” 就在云舒想要抬脚跟上去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脚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鬼渊阁的人?” 似乎是早已预料到云舒会有此一问,只见那人将腰间的一块玉佩取下,在手中晃了晃,云舒这才看清楚,那是鬼渊阁独有的修罗玉珏,云舒这才放心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经过几个街巷,转弯进到了一户农家,院子收拾的整洁赶紧,屋中的摆设也十分的别致精巧,云舒紧跟着在那人的身后。 “舒儿小姐。”来来往往的人见到云舒都规矩的施礼,脸上都带着些许意外之色,云舒自己心中也是疑云重重,但是还未等她去弄明白究竟是为什么?她就被里屋锦床之上的人吸引了全部目光。 床上瘦小的身躯此时正双眸紧闭,原本红润的小脸此刻也是苍白的如同白纸,”伶儿!“云舒叫喊着朝着床上的人扑了过去,一把拉住伶儿的双手。”她怎么了?怎么会是这样?”云舒回头瞧着那个带她来到这里的男子,口气中带着难掩的心疼和痛苦,“是不是和亲王?”云舒说着话,故意在后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舒儿小姐,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属下一概不知。”那人说完便退了出去,临走时对着云舒说了一句,“舒儿小姐,不要轻易的去挑战和亲王。” 还不等云舒继续开口问他,那人便关了门出去了,只剩下云舒在房间静静的守候着尚在昏迷中的伶儿。月光的清辉此刻都不及伶儿苍白的容颜。 第225章:苏园 苏园位于邺璃城东郊几里地,亭台楼阁气势恢宏,谁也不知道这所宅子的主人究竟是谁?这里常常是众多风流雅士趋之若鹜的地方,苏园的藏书极其丰富,而且苏园现在的管事者正是当代的大儒——子衿,有人说这是前朝的后裔的居所,显然这是靠不住的,若是前朝后裔,现如今的陛下又岂能容得下,若不是前世的云舒知道永炎就是这所宅子的主人,她倒是会吃惊不少。卡Kа酷Ku尐裞網 前世,云舒嫁给和亲王以后,云舒便有幸几次进入了苏园,那是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如此儒雅高贵的地方竟会是永炎为自己培养死士的地方,而所谓的风流雅园不过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罢了。而那所谓的当代大儒不过也就是永炎放在苏园招揽幕僚的诱饵和眼睛罢了。卡Kа酷Ku尐裞網 苏园内,烛火一跳一跳的,永炎此时正眯着眼瞧着这跳动的烛火,相对而坐的子衿,正举着白子思索着究竟该如何落下,”殿下的棋艺当真是精进了不少。” 子衿一边说着恭维永炎的话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以至于他自己都忘记落子了而不自知。 “先生是困了么?”永炎的声音响起,这才让子衿回过神来,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落下了手中的棋子,只不过几步的功夫,子衿就已经满盘皆输了,只见子衿对着永炎热拱手道:“殿下技高一筹,属下输了。” 永炎眉头微微一皱,将棋盘上的黑子尽数收进了棋盒,他缓缓开口说:“先生承让了!” “殿下,我们下棋的人怎么也比不过布局的人呀,不知殿下今日这局布的如何。”子衿说着话,便端来了一杯上好的清风醉递给了永炎,只见永炎接过茶水,吹了吹表面的那点绿,“这一局,无论如何我是赢定了。”说话间,永炎的嘴角勾起一丝清浅的弧。 “那我就以茶代酒提前恭喜殿下了。”子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子衿起身刚把门打开,只见齐燕多门而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的他抬眸便瞧见了眉头紧锁的永炎,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的行为有些不妥,这才对着永炎拱手道:“殿下赎罪,只是属下却又及时禀报。卡Kа酷Ku尐裞網” “什么事?” “这个……这个”齐燕说话间眼睛不由的瞥了瞥站在不远处的子衿,永炎见他面露难色,便淡淡的开了口,“无妨,你且说吧。” 瞧见永炎如此说了,齐燕倒是没有了任何顾虑,连忙开了口,“殿下,司徒小姐,今夜怕是不会来了。” “哦,是吗?”永炎把玩着手中的杯子,面上却看不出任何喜怒,这倒是让齐燕越发的心里没底,只能顶着心里巨大的恐惧说道:“是属下办事不力,还请殿下责罚。” 说话间,齐燕的头早已重重的叩在了地上,做出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也是,他跟着永炎这么多年是最了解永炎的性情了,永炎最恨的便是办事不利蠢钝如猪之人,今日自己连犯了两条,与其等着永炎发话倒不如自己磕头请罪的好。 “怎么回事?说说吧。”永炎的声音极其平淡。 “司徒小姐在过来苏园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人,然后她便跟着那人走了。” “什么人?” “好像,好像是鬼渊阁的人。” “哈哈……”永炎突如其来的笑声,让子衿和齐燕都捏了把汗,不知道他的心里究竟在打什么算盘,只见他大笑之后连声说道:“好,很好啊!” 说完,他便伸手虚扶了一把跪在地上的齐燕,齐燕满腹疑惑的站了起来,瞧着眼前让他摸不着头脑的的永炎。”今天这件事甚合我意,甚好。“永炎说着话,便对着两人一招手,示意他们坐在一旁,待到众人都坐定了之后,永炎才缓缓开了口,”我说了,这局棋无论如何都是我赢!“”殿下的意思是?“终究还是齐燕没忍住开了口。 第226章:生死攸关 得知了婉容被处凌迟的处罚,一脸哀伤的夏湘影凝视着表情淡然的云舒,眸光温柔且后悔。卡Kа酷Ku尐裞網她犹豫着上前,一个劲的对云舒说着对不起,并且表示云舒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说着夏湘影伸手把云舒揽进了自己的怀里,轻抚着她如瀑的青丝,神情哀伤的道:“舒儿,说到底也是我的不对,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和婉容是不会闹成这样的,不会反目成仇,更不会自相残杀。这一切都说到底是我的错,你要是惩罚就惩罚我好了,饶过婉容吧,她也是受我的指使,毕竟她也算是你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云舒元原本就对着蓦地来到的温暖感到些许惊喜和意外,就在她还沉浸在久别了的母亲的温暖中的时候,一听到夏湘影替婉容的求情后,她沉醉的眸光蓦然清明了起来,缓缓松开不自觉环着夏湘影腰的手,表情忧伤却也冷酷,“哼,你虽有罪,但婉容又何尝无辜,就连现在你虚与委蛇也不过是为了替婉容求情。若是这些年你能多顾及我也算是你的半个女儿,是婉容半个妹妹,不那么赶尽杀绝,又何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她不无自嘲的轻笑,笑声里的悲凉直沁人心,“可笑你现在还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处处维护婉容是真,但你时时想要我死也不假,只是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真是愚蠢可笑至极,若是今日换做是我司徒云舒落到如此地步,试问你们会顾及亲情对我手软吗。” “会的,我会的,只是婉容她真的是被人利用了。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眸中泛起轻蔑,哂笑着质问:“是么?呵,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借口呢!她幼年的时候可能会被人利用,然后仗着父亲母亲的疼宠,对我任意欺凌,可是她长大了以后呢?就算别人想要利用她,难道她自己就不懂得明辨是非吗?她分明就是恨我、怨我巴不得我从这个世间消失,再也威胁不到她的地位和宠爱,你不也是这样的吗?”云舒对着瘫坐在地的夏湘影怒声质问着,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前世的时候,她那般敬爱婉容,那般的处处为她考虑,却还是换来她最深的背叛呢?她永远忘不了那些煎熬的日子,那些痛不欲生的日子,那些每一天一睁开眼都恨不得立刻去死的日子。 夏湘影瞧着面目有些狰狞的匀速和,倏然间明白了她积怨已久的恨,那些恨是经年累月之后,仍然无法释怀的痛。她终究是因为自己害了自己的女儿,而葬送了婉容的大好前程,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想要努力一番,毕竟赐死婉容无异于在她的心尖剜肉啊。 “可是她再怎么说她是你的姐姐呀,就算她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她终究是你的姐姐,况且她真的是被人利用了,都怪我自己的纵容才造成这样的不可挽回的后果呀,所以还请你念在一丝学院之情上,放过婉容吧,也放过你自己。以后我再也不会让她跟你争了,只求留他一命。”夏湘影努力最后劝说道。 只是云舒心意已決,她身上和心上的那些婉容曾给予的伤痛,不会随着时间泯灭反而会历久弥新,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曾遭受过的伤害,以及万不可再一时心软。 她看向眼神绝望的夏湘影,声音极为平静的说:“既然你们都觉得婉容不该死,那好我便给她一个机会。我会把她的罪行和所作所为公之于众,然后设置生死箱供人选择,就让天下人来決定她的生死吧!” 对于云舒提出的由天下人来決定婉容生死的方法,让皇帝都大感意外之余,却也破天荒的同意了她的決定,并且发布公告, 号召邺璃的百姓积极参与这次投票,还调动羽林卫保护生死箱,以保证投票结果的公正性。 一时间,因为各地灾难而消沉的邺璃百姓顿时热闹了起来,纷纷对这次投票好奇不已。大家都细细的阅读了司徒婉容的罪行,并对这次投票跃跃欲试,可是却没有人胆敢第一个上前,直到永禄投出了第一票,才接二连三的有人上前投票,接着投票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想法。卡Kа酷Ku尐裞網 “像那种残害手足、心狠手辣的女子,就应该早些除掉,免得留下她祸害世 人!”有人愤愤不平的指责。 “就是,小小年纪都这么残忍恶毒,长大了还能得了?”身旁有百姓附和道。!%^* “话不能这么说,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得饶人处且饶人嘛!”有人不赞同地说。 “那也得看是犯了什么错,这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女子几次三番的想要杀害庶妹,如果不杀了她,她恐怕迟早会要了别人的命!”刚开始说话的人反驳道。 云舒坐在公告栏对面的茶舍楼上,透过半开的窗子观察着楼下的情景,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分毫的情绪。 “照这么下去,司徒婉容是必死无疑了! 男子清清朗朗的声音倏然响起,云舒只抿唇一笑,不置可否的道:“这才只是第一天,投票会持续三天呢!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会知道结果如何。”(!&^ 男子缓步走到她对面坐了下来,一贯温和的目光落在了女子一派淡然的面庞上。“我以为你会希望她死!” “我当然希望她死,只是既然有那么多人反对,父亲还为我不肯放过她而病情加重,那我便让他们对这个结果心服口服!”云舒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转而看向对面温润如玉的男子,极浅的笑道:“谢谢你,殿下,如果 不是你刚オ的那一票,这件事不会那么顺利的!” 永禄幽幽一叹,“你总是和我那么客……” 突然,楼下传来了一阵刷烈的吵闹,云舒和永禄一同看了过去,只见夏湘影,确切的说是夏湘影在丫环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跑到近前,一把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的道:“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让我的女儿死!婉容她无论犯了什么错,她都是我的女儿,是我没有教育好她,才让她做了不能挽回的错事,你们要杀就杀了我吧!不要杀死我的女儿!诸位都是父亲母亲,有的或许还年轻,但将来也会为人父母,若是你们的孩子犯了错,难道你们可以让别人以这种手段要了她的命吗?还请大家三思,三思吶!就当是给我的女ルー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我求 求你们了!” 夏湘影说着,便用力的朝着地上不停地磕头,伤口流出的鲜血污了她的额头,和簌簌落下的泪水混合在了一起,早已没了高高在上的丞相夫人的架势,看的旁人不禁动容。 “夫人!夫人,您起来吧!夫人!”周嬷嬷用力的拉扯着夏湘影,却始终阻止不了她磕头告求的动作。 围观的百姓有不少都心生同情,连连说道:“是啊,我们怎么能随意決定别人的生死呢?人谁没有犯过错呢?我们起码要给这个姑娘一个机会吧!” “我也是有女儿的人,如果我的女儿犯了错,我也希望别人能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位夫人,我把票投给生的一方吧!” “谢谢,谢谢你!谢谢你!”夏湘影不禁连声道谢。 楼上的云舒微眯起了眼,唇畔泛起冷笑,轻嗤道:“哼,这个苦肉计用得可真是恰到好处!” 心中确实惆怅不已,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落寞。 第227章:最后的礼物 永禄手持茶杯,云舒眸中的那一星半点的落寞丝毫没有逃过他的双眼,只是他将极淡的眸光落在水面上漂浮的翠绿的茶梗,有些不甚赞同的道:“依我看未必是苦肉计,那可是丞相夫人,是婉容的母亲也是你的嫡母,自然不舍得婉容死。卡Kа酷Ku尐裞網” “是么?你如果不说,我都快忘了现在那个跪在楼下痛哭流涕的女人也是我的嫡母了。”云舒唇边的冷笑不減,反而意发的寒凉了起来。 永禄幽幽一叹,夏湘影对婉容的偏袒和对云舒的刻薄连他这个外人都看的分明,更何况是身处其中的云舒了,难怪她会对夏湘影的跪地析求无动于衷,且冷眼旁观了。 “我至今不懂,虽然你是庶出,但是也不至于对你如此刻薄,乃至于要赶尽杀绝,她对待你和对待婉容怎么就能有那么大的差距呢?不应该呀!嫡出之女,难免受到丞相夫人的宠爱,但这未免也太过厚此薄彼了!” “这世上哪有什么应不应该的事情,只有能不能和会不会的事情。大概是同人不同命吧!有些人的好,旁人拼了命都未必能得到,而有些人却轻而易举的就能够拥有。”她浅啜了一口清茶,浅笑着望向被人群围拢的投票箱,语气淡淡的叹道。 “就算所有人都对你不好,我对你的好永远都不会变!”永禄蓦地坚定的道,不过片刻他的眸光就落寞了下来, 只是你好像并不愿意给我那个机会。父皇告诉我了,他说你不愿意嫁于皇室,不愿意被锁在牢笼里失去自由,可是真的不行吗?就算是为了我,你也不能放弃所谓的自由吗?” 不待云舒回答,永禄便兀自伤心的道:“阿,我又算得了什么呢?我纵然是一朝的太子,是全天下的子民都艳羨的人,可是我在你眼中仍旧一文不值,你又怎么会为了我,甘心走进皇官这座牢笼呢?” 云舒心中泛起一丝冷笑,心道,若不是因为我给你种了蛊,此刻你或许正在为了婉容来回奔走,斡旋请命。当时种蛊实在也是由于心心念念想要登上后位,以此弥补上一世的不甘,也是为了报复,将婉容永远踩在脚下。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婉容已经是走在了死亡的边缘,她的生死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她仿佛觉得自己不需要再执着于后位了,她一想起前世后宫的尔虞我诈就让她脊背发凉,都说后宫深似海,冰凉刺骨。之前还有一腔仇恨,眼下她的心随着婉容的死也撕开了一丝裂缝,她在心中想着自己是否也可以选择单纯简单的生活,找一偏僻之地,自给自足,与心爱的人闲话桑麻。云舒如是想着,脑海就好像真的有这样的记忆一样,只是模糊的有些看不清。”云舒!”永禄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 云舒收回目光,现在的她实在没办法回答他,因为她确实不甘心。卡Kа酷Ku尐裞網上ー世的事情已经给了她足够惨痛的教 训,她不想也不会再踏入宫廷一步。不是她不相信永禄对她的爱,而是她不相信帝王可以长情,况且她发过誓一一再世为人,決不再相信男女情爱! 七日之期很快过去,事关婉容生死的投票已然结東。这一日,云舒依皇帝的宣召,来到了御书房,只见后者拿着一本官员递呈上来的数据统计,一脸的若有所思。 瞧见她走进来,赫连燮扬了扬手中的纸笺,“猜一猜,是投生的票数多,还是投死的票数多?” 云舒先是屈身施了一礼,“参见皇上。”继而浅笑着道:“这投生与死的票数应是一样多吧。” “你怎么知道?”皇帝难得的一脸疑惑,完全不见了帝王的威严,眯着眼打量着云舒,表情狐疑的问:“你莫不是有什么神通?还是说这投票是你幕后操纵的?” “我如果真有什么神通,又何至于几次三番的遭到婉容的陷害呢?”云舒反问。 皇帝摆了摆手,“坐,你先坐,站着说话,朕瞧着不舒服。卡Kа酷Ku尐裞網既然你没有神通,那就是说是后者咯?”他看向云舒的眸光倏然凌厉了起来,“你果然操纵了这次投票!” 云舒依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表情无辜的说:“为什么呢?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上您既然已经把婉容的生杀大权交给了我,无论我是想要她死还是想要她活,皆可以随我的心意,我为什么非要弄出这么ー个生死投票,而且还自己操纵出这么一个结果来为难自己呢?” “有点道理。那这么说的话,这次投票还算公正?” 婉容点了点头。 皇帝靠回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端坐着的云舒,“既是如此,现在两方的票数一模一样,司徒婉容到底是生还是死呢?” “皇上或许忽略了,还有一个人没有投。” “谁?” “我!” 皇帝轻笑,目光探究的睨着表情从容的女子,“哦?那你的选择是什么?” 云舒起身缓步走到桌案前,提笔在皇帝面前的宣纸上写下了一个字。 这是云舒第二次踏进天牢里了,依旧昏暗的油灯,依旧是窄仄的台阶,墙壁上角触手的滑腻平添了阴森和恐怖的感觉。她小心儿平稳的在前面走着,身后跟着持剑戒备的徐淮和端着托盘的月儿。托盘里放了一壸酒和一个瓷杯。 由于手持皇上的令牌,见者无不纷纷让行,云舒一行人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关押婉容的监牢前。和上一次见她的时候相比,婉容更加狼狈了,头发散乱,形容枯槁,本就单薄的身体套在宽大的囚服中,看着愈发的瘦弱了。 瞧见云舒进来,婉容的脸上浮现出冷笑,嗓音沙哑的道:“你终于来了,我等着 你给我一个痛快呢!” 云舒抬手,示意月儿把托盘隔着牢门放到了凤九夜面前。“我有心饶你一命,可惜天意如此,我总不好逆天而行吧!” “天意?呵,什么是天意?不过都是你操纵的结果罢了!你想我死就直接说啊,何必那么假惺惺的弄些个生死投票?“ 大小姐,你错了,我家小姐是真的想放过你,只不过你的罪孽太深重,连上苍和万民都看不下去了,非要你死不可!” “月儿…”云舒轻唤了一声,制止住了月儿的话,淡然的眸光落在了婉容苍白且渡削的小脸上,轻声道:“念在我们姐妹一场,凌迟那种刑罚对于ー个女子来说,终是太过残酷了些,而且死的没有尊严。你毕竟是司徒家的女儿,而我不能让司徒家失了颜面。这壶酒,算是我最后送你的礼物,里面放了剧毒鹤顶红,一杯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 婉容望着面前盛满酒液的瓷杯,唇边的冷笑中蓦地多了几分释然。她抬眸望向立在不远处的女子,语带嘲讽的轻笑道:“谢谢!云舒,谢谢你对我这么仁慈!看在你对我这么仁落的份儿上,不如我告诉一个秘密吧! 个你绝对想不到的秘密!一个娘亲到死都想瞒着父亲的秘密,你…想不想知道呢?” “什么?”云舒皱眉,还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的吗?“你要是想说是你害死我生母这件事,那我已经知道了!””不是那件事,是另外一件!”婉容朝着云舒招了招手,“过来,你过来我告诉你。“ 第228章:天大的秘密 “小姐!”月儿拉住了云舒的衣袖,神情戒备的摇了摇头,提醒道:“小心有诈! 云舒见状坐在了地上,漫不经心的道:“听不听由你,反正我也不是非说不可,只是你以后莫要后悔就是了。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安抚性的轻拍了拍月儿的手,“放心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且我们一个在牢里面,一个在外面,她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月儿犹豫着放开了手,“那好吧!奴婢在这里盯着,但是小姐你还是千万要小心!” 云舒点了点头,步走到婉容面前蹲了下来,“有什么秘密,说吧!” “云舒,十岁之前我欺负你不过是恃宠而骄,而十岁之后我对你的欺负和刁难,不仅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有所減少,反而变本加厉了起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是因为五年前普陀观道长的批命? “没错,十岁那年,父亲和母亲带着我们去了距离离都很远很远的岑景山普陀观,找玄阳道长的嫡传弟子玄心真人批命。卡Kа酷Ku尐裞網玄心真人看了你我的手相还有面相,说了和当年的玄阳道长一模一样的话一一双凤一家,必有祸。” “玄阳道长就是之前给夏家两姐妹批命的人吧!” “是!”婉容简短答道。 当年夏家也有一对姐妹花,风姿绰约震动邺璃,但是在一次的祈求请愿中,夏老夫人希望当时颇具名望的玄阳道长能为两姐妹批命,可是结果却却令人心惶惶,就是那一句双凤一家必有祸,并且指明夏湘影日后会祸及满门,所以当有四世三公的国公府才会答应将夏湘影嫁给了无名小卒的司徒玄凌。 云舒顿了顿说,“批命的事情还有结果,父亲也是知道的吧!所以他才会日渐疏远这个他曾经最疼爱的女儿,而且ー而再再而三的任由你对我的欺侮,和母亲对我的诘难和苛刻。” 婉容轻蔑的冷笑道:“是啊!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因为母亲从普虚观回来之后,便把玄心真人批命的结果一五ー十的告诉了他。母亲说,两个女儿之中,姐姐将来会大富大贵、母仪天下,而妹妹则会祸及满门、生不如死。” “云舒,你知道吗?”婉容直勾勾的盯着云舒,笑容诡异的说:“其实母亲说错了,她是故意说错的。卡Kа酷Ku尐裞網我们两个人之中,将来会大富大贵、母似天下的人是你,而我才是个会祸及满门、生不如死的人!我不甘心呐,母自然也不甘心自己最爱的女儿就这么被宿命缠身,所以我们拼了命的为难你,夺走一切属于你的东西,我以为这样就可以拥有你的命运,可是我最终还是错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丢都不丢不掉;不是你的永远都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 云舒没想到其中竟还藏了这么深的秘密,难怪上一世她本无心永禄,但就因为好强,婉容就要和她抢,后来她嫁给了永炎,婉容还是要夺了她唾手可得的后位,原来是她想要的不单单是属于她的东西和人,而是想要她的命运! 不过婉容终是了,她代替她站到了永炎身旁,大富大贵、母仪天下。 说出了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婉容仿佛突然失了魂魄一样,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喃喃的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懂为什么?为什么上苍那么的不公平?它让我天生患有心疾,这难道还不够吗?它为什么还要给我一个那么悲惨的命格呢?为什么?”她抬眸望着暗无天日的监牢失控般的大声喊道:“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批命之事本就属无稽之谈,天煞孤星也好,命格无双也罢,说到底自己的人生还是要自己来把握的,你便是太相信命运一说,所以才会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如果谁的命运是一早就注定了的,前世的婉容根本夺不走她的命运,这一世的她也不会翻的了身,所以一切还是握在自己手里的。卡Kа酷Ku尐裞網 “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婉容凄凉的笑着,伸手端起了盛满毒酒的瓷杯,看向云舒的眸光难得平静了下来,“云舒,这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一起喝酒,我敬你!”说罢,她便端起酒杯,仰头把杯中毒酒一饮而尽。 “当啷”一声,瓷杯应声落地而碎,婉容则无力的倒在了地上,脸色倏然苍白起来。鹤顶红的毒钻心入骨,她紧晈着下唇感觉到腹部一阵强过一阵的绞痛,以及死亡的来临,终是缓缓扯开了一个凄艳的笑容。 “背负了那么久,如今终于…终于可以……解…解脱了…”艰难的说完,婉容缓缓闭上了眼晴,捂着腹部的双手无力的滑落到了地上。 月儿上前,隔着牢门探了一下婉容的鼻息,淡声道:“"小姐,大小姐……走了。” 自始至终,云舒都是背对着监牢。她不想看到婉容痛苦的死去,那种感觉就像在看另一个自己。直到月儿的声音响起,她才缓缓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脚向天牢外面走去。 “把她的遗体送回丞相府,好好…安葬吧!”她略显无力的声音从窄仄的甬道处传来。 “是!” 因为婉容是身犯重罪的人,能够送回丞相安葬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便不能以王族贵女的身份设灵堂祭奠,不能风光大葬更不能入司徒家的宗祠。几乎是在婉容的遗体被送到雍王府之前,府上的人就已经把棺材、纸钱一类的东西准备好了,等遗体一到直接入殓封棺,片刻都耽误不得。 见到云舒命人把婉容的尸体送回了丞相府,玄凌披着披风让人搀扶着是又气又伤心,本就孱弱的他差点没有整个人被气晕过去。他指着云舒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居然真的杀了你的妹妹。” 面对气急败坏的玄凌,云舒心中十分气恼但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便让他迫切的忙碌起了婉容的丧事。 她说:“皇上有令,我可以随意处置婉容的尸体,父亲若是还不动手丧葬,我怕我待会儿会后悔,然后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场景。云舒坐在马车里,瞧着婉容的灵柩被人抬上了一辆马车,马车缓缓向邺璃城郊驶去,马车两旁只有曾经侍候过婉容的下人,在一边走一遍洒着纸钱,连奏哀乐的乐队都没有。 夏湘影哭嚎着想要送行,却被玄凌拉扯住了,只能埋头在他的胸前痛哭流涕。 “跟上去……”她收回望向丞相府的目光,濙声吩咐道。 她们的马车一路跟着婉容的灵车,看着灵车被拉到了一处荒草丛生的空地。婉容生前的时候没少折磨过府里的下人,如今她死了,那些人便阳奉阴违的挖了一个极浅的坑,草草的把凤九夜埋了进去,而后便离开了。 “小姐……”月儿小心的打量了云舒一眼。 “罢了,横竖都是要挖出来的,他们这样倒给我们行了方便。”云舒远望着那一座孤坟,表情淡淡的说。 第229章:死里逃生 邺璃虽已开春,这段时日不知是倒春寒的缘故还是怎么的,竟然偶尔也会有雪花翩跹而至,那些六瓣的冰晶像极了陨落的天使,在翩跹的舞蹈中华美落幕,纷纷扬扬的飄落在了邺璃的各个楼宇还有角落。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裏了同雪花一样银白的披风,一路向城门口策马狂奔而去,身后紧随着嘴唇紧抿的月儿和阿力。自从上次见过阿力后,不知为何他总是及时的出现来帮助自己,云舒也就索性把他当做是莫离派来相助的吧。 凌厉的寒风狂乱的吹得她的披风随风扬起,猎猎作响。然而她一路的狂奔在堪堪到达城门口的时侯,倏然就慢了下来。 云舒勒紧缰绳,任由胯下的马儿在原地不停地打着转,面上难得的出现了几分犹豫 月儿驭马来到她身旁,望着城门外百米处的灰布马车,以及马车旁焦灼等待的人不解的看向凤七寻,问道:“小姐,怎么不过去了呢?” 云舒并没有回答,而是遥望着不远处的两人,眸间的顾虑更深了,“罢了,她们未必会想要见到我,我还是不去了…”说着便要调转马头,向来时的方向原路回去。 “小姐!”月儿急急唤了一声,“您来都来了,何必这么犹豫不决呢?” 许是这边的声响太大,终是引起了不远处两人的注意,她们遥遥的看了过来。卡Kа酷Ku尐裞網其中人面上一喜,招手唤道:“云舒!” 云舒无奈,只得骑马上前。还不待她说话,对方倒先开了口,“我还以为你终是不肯原谅我,所以不愿意来了呢。” 云舒翻身下马,步走到女子面前,眸光沉静的睇着对方倾世的容颜。换上了平常衣服的她少了几分高贵和冷艳反倒多了几许素净和淡雅,人也瞧着柔和了许多。 “我如果没有原谅你,又怎么会饶过你一条命呢?”她淡淡的道,“婉容。” 是的,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在天牢中一杯毒酒香消玉殒的司徒婉容。云舒终是没有很下心杀了她,而是 把剧毒的鹤顶红換成了假死药,而她当日在御书房写下的那一个字亦是一一生! 瞧着面前的婉容表情淡然,眸光温婉全然不似伪装,倒真像是死过一次后脱胎换骨的模样,她不禁有了些许安慰。 婉容伸手抱了一下云舒,语气有些哽咽的道:“谢谢你,云舒,谢谢你肯原谅我,也谢谢你肯放过我。卡Kа酷Ku尐裞網我以前真的做了很多错事,想想就觉得可怕,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一个人呢!” “过去了,不论以前发生过什么,不论你以前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那些都随着司徒婉容的死而成为了过去。从今往后,世上就再无司徒婉容这个人了。”云舒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幽幽的道。 “对,司徒婉容已经死了,我现在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远离离都,远离朝堂远离这一切的纷繁和争斗,安安静静的生活 直至老死。” 云舒点了点头,目光透过婉容的肩膀看向含笑看着她们两人的夏湘影。她张了张嘴,终于喊出了一声,“母亲。” 但是夏湘影却含泪的对着云舒摇摇手,指了指云舒的身后,只见一个面容全毁的哑妇就从树林深处走来。云舒眼睛不由的瞪大了,嘴唇颤抖的喊了一句,“娘!”而后大步上前,扑进了夏湘影的怀里,强忍了许久的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哑妇亦是眼眶微红,声音咿咿呀呀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好像是在说:“云舒,娘的好女儿,娘亲的心头肉,你还这小这么柔弱,不该承受这么多,都怪为娘的无能。” “娘亲不用担心,舒儿过得很好。这么多年了,云舒ー直都是一个人,已经……习惯了。”云舒勉力扯出了一个微笑,本想安抚一下哑妇林淑柔,却不想让后者意发的心疼了。 “舒儿,这件事我已经修书给了你的父亲,现在我就会带着容儿离开了。” 说话间,夏湘影破天荒的抱紧了云舒,“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 儿,都是母亲的错,母亲对不起你,谢谢你愿意原谅我们。” 云舒摇了摇头,心间五味杂陈。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婉容,“婉容,照顾好自己和母亲!” 夏湘影无论对自己再可恶,但是说到底还是对婉容也算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婉容重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母亲的,只是你……!” 瞧出了云舒对自己的担忧,婉容连忙开口道:“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解决。” 这时,一个身材精瘦,戴着铁面具的男子走上前来。 云舒立刻警戒了起来,眉问道:“你不是那个……” 婉容浅笑着上前,解释道:“对,他就是跟在和亲王身边的面奴,不过现在……” 她顿了一顿,上前挽过面奴的胳膊,略带羞涩的说:“他是我的夫君。” “你们?”云舒不由得眯起了眼,脸上分明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嗯!”婉容肯定的点了点头,表情坦然的说:“经过了这么多事,兜兜又转转,我才发现真正对我好的人就是面奴。他或许没 有太子哥哥的相貌还有身份和地位,他甚至都不及永贞的英俊潇洒,但是他对我是真心实意的,而不是那些浮于表面的讨好。你知道吗?在我被关进天牢的时候,一直都是面奴暗地里照顾娘亲,而且他还三番五次冒着生命危险夜闯天牢,就是为了能把我救出来,这样的男子,我还有什么理由错过呢?” 云舒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纠葛,但是她知道,一个男子若能为了一个女子不惜以身犯险,定然是爱极了对方的吧! “既然这样,那我祝福你们!” “谢谢!面奴,快见过云舒!”婉容歪着头望着身旁的男子,有些撒娇的道。 面奴对云舒抱拳行了一个礼,“见过郡主! 云舒微颌首,“不用那么客气,你既是婉容看中的男子,同她一样唤我云舒便可。” 她迷而看向婉容,“时候不早了,待会儿雪一停,进出城的人便多了,恐怕会多有不便。” “嗯,那我们…走了,你要多保重!”婉容依依不舍的看着云舒,如水般的明眸又湿润了。她和面奴一同搀扶着夏湘影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面奴则坐在车前,对着凤七寻略一点头,挥鞭打在马身上,“驾!” 马车缓缓向前驶去,速度越来越快,婉容掀开后车帘,泪水涟涟的望着她,声音哽咽的大喊了一声,“保重!” 云舒点了点头,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视线里。 只此一别,终生怕是再难相见了。 “小姐…”月儿担忧的轻唤,不明白云舒怎会突然有如此多的不舍。 “走吧。”云舒淡淡说了一声,却没有翻身上马,而是缓步向邺璃城走去。洁白的绣靴踏在刚探出头的小草上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清晨的露水融化浸湿了靴子,而她犹自未觉。 第230章:烟波阁 烟波阁是邺璃城的最为雅致的地方,这里的戏班子大都是名角儿,由于多次进宫唱戏而成为了高官富贾趋之若鹜的地方,前世的云舒本就爱听几出戏,无奈,在丞相府的时候,玄凌和夏湘影总是不会带着她同去的,阴差阳错嫁给了永炎之后,她便一心相夫教子替他筹谋,永炎根本就从未问过她喜欢何物爱做何时,一直以来,都是在委屈自己成全永炎罢了。卡Kа酷Ku尐裞網 也许是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痴傻,坐在二楼雅阁的云舒竟然瞧着一出窦娥冤泛起了一丝苦笑。 “这样的戏也就你司徒云舒笑得出来。”坐在对面儒雅的翩翩公子,对于云舒的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准确来说是觉得云舒有些没心没肺。 云舒抬眸看向对面的夏璃,顺手拿起身边的一块糕点闻了闻说:“窦娥竟然会对着县令喊冤,指望他能明辨是非,难道不可笑么?” 云舒红唇皓齿间传来了一阵糕点的馨香,接着伸出白皙的手指,指着台上来来往往不停唱戏的人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世界上从来都只有永恒的利益,也就是说只有自己变得更强,才不会任人鱼肉。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说完收回了白皙的手和目光,继而拿起身边的暖炉温暖着有些变凉的手,温暖的感觉令云舒心中感到惬意和踏实,许是发现了夏璃正在瞧着自己,她适才缓缓抬眸看向了他。 “怎么?觉得我很陌生么?”云舒淡然问道。 “不,我只是在究竟是怎样的经历会让一个本性善良的人,费尽心机的伪装自己。”夏璃收回盯着云舒的目光,看向精彩纷呈的戏台。 伪装?云舒心中一颤,是啊,自己就是在伪装自己,未来自己的目的不断的掩饰,甚至不惜利用亲近之人,比如说——你。对于利用夏璃自己心中总是有些愧疚,但是一想到前世的痛苦和经历,那些就好像是无形之中的一只大手紧紧的攫住了自己内心,让它不断地变小在变小,小的只能装下自己的仇恨。 但是这一切,云舒自是不能告诉夏璃的,夏璃将来对她的帮助可是不容忽视的。 说话间,云舒瞧向了正专心看戏的夏璃的侧颜,虽然不及永贞的那般深邃别致,但说到底也算是个俊秀公子,长长的睫毛一张一合间,倒是让云舒想到了在五毒山对自己的帮助和照拂,不禁有些心软。卡Kа酷Ku尐裞網 那能怎么样呢?永炎的势力错综复杂,自己想与之抗衡,就不得不利用身边的一切资源,上次举荐上官将军府的长子不就会为将来让他们投桃报李么?不管怎么说,我也不会让他伤及性命的。 “云舒,想什么呢?”夏璃柔和的声音伴随着在云舒面前愈渐明晰晃动的手,云舒这才回过神来。 夏璃朝着她身后努力努嘴,示意她身后有人,待到云舒转身去看时,竟发现不知何时,永禄竟然面带微笑的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参见……”!%^* “为何你总要与我这般客气?”还不等云舒对着太子施礼,就被太子上前伸手扶住了云舒纤细的胳膊,眸光中有爱意但更多的确实说不出的落寞,可能是为云舒与自己只见的距离,也可能是他瞧见了坐在云舒对面的夏璃。 此刻的夏璃用如坐针毡这个词来形容简直再贴切不过了,毕竟男人都是最懂男人的,见不得自己喜爱的女子身旁出现任何一个异性,那么作为身份尊贵的太子自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子的眼神淡淡的一瞥坐在紫檀椅上的夏璃,那眼神好像是在说,竟敢打本太子女人的主意,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太子的威严加上着想要把自己万箭穿心的眼神,夏璃还不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 “臣先行告辞!”夏璃说着赶忙朝着外面走去,在挑开帐幔的一瞬间,瞧了眼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云舒一眼。 太子一见到云舒就满心满眼都是她,此时就连云舒眸底划过的一丝厌恶之感都丝毫没有逃过他的眼,“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啊!没有、没有,太子殿下千金之躯,岂是臣女胆敢讨厌的。” 云舒方才是对于夏璃这个毫无义气的小子心生的厌恶,当然不是对着眼前这柔情似水的太子。 听到云舒如是说,永禄才将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露出一丝柔和的微笑,云舒心中却感慨万千。 “云舒,你究竟为何就不愿意嫁给我?为何要拒绝父皇的赐婚?”永禄的问题也正是云舒自己所想不通的问题,曾几何时,她是那么渴望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登上后位,将那两人的罪孽加倍还给他们,那么现在自己只需要答应嫁给永禄,然后帮助他排除所有隐患,那么她就成功了。 那么究竟是为何要逃避着一切呢?为什么呢?这样的问题自从上次拒绝赐婚后,云舒就千万遍的问过自己,只是总没寻得一个答案。 “云舒,我姑苏永禄发誓,这辈子都只会爱你司徒云舒一人,天崩地裂海枯石烂都不会变。若违此誓,天诛地灭。”瞧见云舒依旧一副踟蹰的模样,永禄情急之下冲天竖起三根手指发起誓来。 云舒当然知道他只会爱自己一人,因为自己种的蛊便是如此,只是自己并不爱他呀,那么自己究竟爱谁呢?突然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身披铠甲回眸一笑的永贞。 “不可以,不能!”云舒用力的摇了摇自己的头,这可就急坏了永禄,“有什么不可以,不能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看来你还是关心我的。” 说话间,永禄就将云舒搂在了自己的怀里,云舒靠着这宽阔的胸怀,温暖的感觉传来,前世的一切就在眼前一帧一帧的浮现,就在此刻云舒重重的点了头,“我答应你。” “真的吗?真的吗?”永禄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将云舒从怀里拉出来眸光无比真诚的瞧着眼前的云舒,瞧着这个白瓷一般的女子。 永禄眸中的真诚让云舒感到愧疚,她不想就这样害了这人的一生,当时她重生的目的就是断情绝爱只为报仇,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所以她依旧点点头,斩钉截铁的说:“我答应你!” 得到云舒一再的肯定,眼前满目真诚的男子眸中绽开了夺目的烟火,再次将云舒紧紧的拥入怀中,也顾不得这是在热闹的戏班,也亏得自己是在阁楼的包间,要不然今日的一切当会像往日那件事一样被四处传扬。 第231章:皇帝的担忧 “你真的准备嫁给太子?”太子一出门,云舒就被夺门而入的夏璃拦住,眸中得怀疑和惊诧毫不掩饰。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一如往常,眸光微转道:“没义气的家伙,现在来干什么?” “那是太子殿下,他是君我是臣,不都说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只是让握退下,莫言其他,难道你真要嫁给太子?” 夏璃依旧对于云舒的这个决定耿耿于怀,依旧是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想要得到云舒的亲口之言。 云舒缓缓坐在了椅子,拿起茶杯浅啄了一口,“自然是真的。” “为什么?”听到云舒的回答,夏璃眸中满布的疑惑渐渐变成了更多的落寞,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莫离,他知道云舒已经忘记了所发生的一切,但是他作为男人知道永贞为她付出的太多,也同样为永贞感到不值和可惜。 “为什么?”云舒嗤笑一声,仿佛夏璃问了一个极其可笑的问题,“自然是我中意他。” 云舒的回答云淡风轻,仿佛嫁给永禄就是自己毕生的夙愿似的,这样的话从云舒的嘴里说出来,夏璃自然是相信的,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云舒会喜欢太子,只见他终于安静下来,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那莫离呢?” 师傅,难道我忘记的那段往事,夏璃也知道?云舒在心中暗自腹诽着,终究是压住了心中太多的疑问,因为她在答应永禄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此生只为复仇而活,至于其他她实在不想去想更不敢奢求。 与此同时,太子永禄一听到云舒终于愿意嫁给了自己,便急不可耐的进宫想要找父皇为他赐婚,一进宫,永禄都没有回自己的未央宫,直直朝着皇帝所在的宣政殿去了。 宣政殿内皇帝正在同几位大臣议事,所以永禄很自然就被总管太监徐淮拦下来,永禄虽然是急不可耐但还是知道国事为重。 “太子殿下,这议事才刚刚开始。这虽是春日里,依旧寒冷的紧,殿下且先回吧。”徐淮传完话瞧见太子依旧没有半分要离开的意思,于是便好心的提醒着永禄。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两人正说着话,从背后就传来敦厚宽广的男声,永禄回头便瞧见了正躬着身的上官雄,永禄伸手虚扶,上官雄起身便朝着宣政殿走去。卡Kа酷Ku尐裞網 徐淮也赶忙迎了上来,“上官将军,您可算是来了,皇上和大人们都已经开始议事了。”说着边走在上官雄的前面引着他进入宣政殿。 永禄伸手招过站在不远处的小太监,四下瞧了眼压低声音对他说,“你且去打听打听,今日所议何事。” 小太监微微颔首,领命之后便开始去打听这件事了,皇城之中,最容易探听到消息的地方就是这些宦官和小宫女们聚集的地方,他们穿梭于皇城的各个角落,各个宫殿,那里发生点什么新鲜事,除了当事人也许最想知道的就是宫女太监了。 深宫寂寞的除了主子们还有这些奴才,闲来无事便会三五成群的闲话,所以永禄派身边的小太监去打听事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其实原本永禄对于宣政殿所议何事,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不过是瞧见上官雄来了,又想到他的大儿子随着永贞一起出征了,所以想着是否有关于前头的战事,或是可以了解一些关于永贞的消息。 永禄就倚阑想着,不觉已是日暮西斜,晚霞满天了。卡Kа酷Ku尐裞網这时候徐淮哒哒的脚步声说是皇帝忙完,请太子道宣政殿。 宣政殿东暖阁内,炭火依旧烧得红彤彤的,哔啵的跳起些许火星子,春日虽有些寒气,但也不至于还需要如此旺的炭火笼着,永禄心中还如是想着就被皇帝沉稳的口吻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禄儿,今日着急前来所谓何事呀?”皇帝头也没抬,手中的朱砂笔依旧在不停的忙碌着,还不等永禄开口,皇帝又兀自开口说道:“可是为了你与云舒赐婚一事?” “正是,请父皇为儿臣赐婚!”永禄说着又对着皇帝行了个大礼,心中不禁暗自纳罕自己的父皇究竟是如何知道此事的,但是转念一想,这世间岂有皇帝不知道的事情,于是索性也就和盘托出了。 皇帝眸子都没有动一下,依旧是专注于自己的手中的奏折,“这件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若是云舒能同意自然是极好的,若是不同意,也不能勉强了人家,毕竟敏慧群主的性子可不是勉强就能得来的。” “儿臣明白,但是敏慧群主的确是同意的,就在晌午我才问过了。”永禄极力的想要在皇帝的面前表现出皇太子该有的沉着和稳重,只是语气总归带着难掩的兴奋。 “同意了?”皇帝将手中的御笔搁置,抬眸瞧着跪立在地的永禄,转而淡淡的说道:“既是同意,那自是极好不过的事情,待到择日你与敏慧郡主一同来见朕,朕自然是十分乐意为你们择个吉日。”皇帝如是说着,又将头深深的埋进了堆积如上的奏折。 皇帝金口已开,永禄自是连连叩谢不已,早已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待到自己走出了宣政殿,永禄这才觉得十分奇怪,为何皇帝丝毫没有提及方才所议之事,一般这些事情皇帝都会叫上他参与,以此来锻炼自己的能力。 永禄想着不自觉的回头瞧了眼宣政殿,心中有万千疑虑掠过,但是也只能看小安子有没有打探出什么消息来。 “殿下,皇后娘娘请您得空去一趟椒房殿。”正在永禄发愣的时间里,皇后身边的管事太监严海来到了太子的身边。 永禄收回自己的目光,将心中的疑虑尽数藏于眼底,微微颔首便紧随着严海朝着椒房殿走去。 太子走后,一直批阅奏折的皇帝突然间眉头紧锁了起来,瞧着太子远去的身影,“你觉得敏慧郡主如何?” 东暖阁没有其他人,有的也就只有近身伺候的徐淮,毫无疑问皇帝此时问的就是自己,但是他一时间也捉摸不透皇帝究竟是何用意,“这个,奴才自是不懂女人的,只是奴才记得皇上您曾说敏慧郡主智慧无双,想来皇上的眼光是错不了的。” 徐淮不愧是宫中的老人,这句话说的倒是十分中庸,既回答了皇帝的问题又将答案归咎于皇帝自己的身上,即便是说错了,也不怪罪不了自己。 皇帝淡然一笑,缓缓回头轻叹一口气,“着实如此,只是我瞧着禄儿对敏慧郡主太过在意,这对于皇太子来说却不是件好事呀。” 作为太子乃至于日后的天子,自然是不能太过执着于情爱之事,更何况还是一个极其聪慧的女子,徐淮自是明白皇帝的言外之意的,“太子毕竟年轻,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 “希望如此吧,但是其却不能拿大璃的江山来做赌注呀。”皇帝如是说着便又投入了如海的奏折中,徐淮也不再言语,只是安静的在皇帝身边伺候着。 第232章:伶儿苏醒 经过方才云舒和永禄的这一出,夏璃自是没有心思安然坐在此处看戏听曲,于是匆匆回到了国公府。卡Kа酷Ku尐裞網 “小姐!”瞧见夏璃愤然离去,月儿小心的唤了一声仿佛沉浸在戏曲中的云舒,只见云舒微微扬起手指,示意月儿不要再说下去了。 此时的云舒表面风平浪静,其实内心早已如同麻绳一般乱作一团,其实只有云舒自己知道,那颗原本小的只能装下仇恨的心,早已被永贞撕开了一个口子,让云舒一想到他就心疼不已。 戏台上的戏你方唱罢我登场,不知不觉间早已日薄西山,而云舒犹自未觉,只有脚边传来的森森寒意令云舒方才缓缓地回过神来,抬眸瞧了早已落入西山的太阳,“走吧!” 月儿赶忙上前扶住云舒,将早已准备好的玄青的披风裹在了云舒的身上,“小姐,您自己可想好了?” 月儿这句话许是憋了许久了,说出来的时候也是极其小心谨慎,将声音也压得很低很低,仿佛只要自己稍大声一些,自家小姐就会陷入无边的哀伤似的。 瞧见云舒久久没有回答自己,只是兀自的朝着烟波阁外走去,月儿不得不在心中暗骂自己不该如此一问,惹得云舒伤心了,但转而一想到贞亲王殿下,终究是咬咬牙继续开了口,“小姐,别人不知道你,奴婢可看的真切,您根本就不喜欢太子。” 听到月儿的话,走在前头的云舒步履微停,“月儿,你说的对,我不爱太子,我也不爱任何人,所以于我而言嫁给谁都一样。” “小姐,你说谎,你明明爱着贞……” “月儿,以后这样的话不可再说,我说了即便是爱我也只会爱太子!”不等月儿说完,云舒就开口阻止了月儿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着实害怕极了听到那人的名字,一碰就会生疼。卡Kа酷Ku尐裞網 见到云舒着实有些气恼,站在一旁的月儿也只乖乖的闭了嘴,在云舒身后紧紧走着。 邺璃依旧繁华无比,高高低低错落的灯笼造就了一片星海,来来往往穿梭的人,如海般汹涌着,云舒只觉得一切都恍惚的很,恍惚的世界只剩下了自己,倏然面前出现的一张熟悉的面孔,让云舒停住了脚步。 “阿力!”云舒有些惊讶的先是一顿,转而连忙开口问道:“是不是伶儿出事了?” 阿力点点头。 “怎么了?她怎么了?伶儿她怎么了?”云舒显然有些激动,连着手都不自觉的抓住了阿力的袖子。 阿力淡然的将云舒的轻轻撇下,眸中没有一丝波澜,“伶儿今日醒过来了,想见见你。卡Kа酷Ku尐裞網” 云舒提到嗓子眼的心终究随着阿力说的话缓缓落了下来,很快就被一种喜悦所替代,抬脚便随着阿力朝城中一处较为偏僻的院落走去。 原本就相对僻静的院落,在溶溶的月色中显得更加的静谧美好,至少对于云舒来说是这样的,抬脚走进院子,云舒就迫不及待的走到了锦榻前,瞧着一头歪在丫鬟身上正在吃药的伶儿。 “伶儿,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云舒说着话,连忙接过丫鬟手中的汤药,亲自一碗一碗的喂给伶儿。 伶儿瞧着云舒将有些烫的汤药缓缓的吹凉,那般的仔细小心,嘴唇动了动呢开口说道:“小姐,你为何要对伶儿这么好。” “傻丫头,你救过我那么多次,我如何能不对你好。”说话间,云舒又将一汤匙吹凉的药送到了伶儿的嘴边。 伶儿自是感动不已,坐在一旁的扶着伶儿的丫鬟咿咿呀呀的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倒是引起了云舒的注意,“她是?” 云舒侧眸看向坐在一旁的丫鬟。 “哦,她是俐儿,是我的姐姐。” “俐儿!”云舒独自咀嚼着这个名字仿佛是在那里通过一般,但却又总是想不起来,索性也就不愿再想了。 云舒离开的时候,月亮已经高高的挂在了天空,云舒提前变打发了月儿让马车在小巷子的街口等着,此时,云舒出门走几步便看到了早已等候在街道口的马车。 深夜的街道,早已褪去了之前的那番热闹的景象,换而以一种带着一丝安静和神秘,哒哒的马蹄和车辙声在空旷的街道互相映衬着,倒显得十分的热闹。 见到已经醒来的伶儿,可能云舒的心情也是十分开心的,于是听着这声音大也是觉得悦耳了不少。 就在云舒还沉浸在这种叮当声中的时候,突然传来了马匹鸣叫的声音,紧接着马车就这样骤然停下。 “什么事?”待到马车停稳的时候,云舒才急忙开口。 “小姐,前方有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云舒闻的到此言心下一惊,心道自己不会就这么倒霉,三番四次的被偷袭吧。 云舒尽管心中慌乱不已,但就在她走出马车的一瞬间,所有的恐惧和害怕都尽收眸底了。 第233章:鸿门宴 云舒打帘走出马车,瞧见了正前方的一名男子端坐在上首,就像是一堵高高隆起的墙横亘在道路的中间,云舒眉头微皱,如泄的月光将一人一马笼罩了起来,皎洁的月光中,云舒隐隐瞧见了烈马鞍。 对于烈马鞍,云舒再熟悉不过的了,前世云舒为了永炎在夺位之争中占据有利地位,而亲自前往边塞为永炎寻得了一批极佳的烈马鞍。 烈马鞍顾名思义,是用来驯服那些机极具烈性的马匹,而只有那些烈马才能让自己在战场上立于不败的位置。按照云舒前世的记忆,现在的永炎手上并没有太多的烈马鞍,能用上的必定是永炎的心腹。 云舒猜的丝毫不差,那人骑着马款款向着云舒走来,月光的照射下,眉眼也愈加清晰,只是下半部分的脸被黑纱遮住了。 “参见敏慧郡主!”那人停在了距云舒马车不远的地方,拱手施礼。 “起来吧!” “群主,我家主子有请!”那人淡淡说着。 “前方带路吧!”云舒伸手示意他为她在前方引路。 “小姐……”瞧见云舒就这样毫不询问贸贸然地跟着这个来路不明的人走,月儿难民有些担心。 只是她的担忧还不曾说出口,就被云舒伸出的手给拦住了。马车摇摇晃晃随着前面的人走着,挑开帘子望去,很明显是朝着城外走去了。 月儿眉头紧锁,满目担忧的朝着正在闭目养神的云舒,若是可以,她现在还真想爬到云舒的脑子里,悄悄她的脑子里到底是什么,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如此的气定神闲。 许是发现了月儿在马车里,坐立难安,云舒微眯着眼淡淡说道:“你啊,就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去吧,我们不仅不会死,说不定还会有丰厚的晚餐。” “什么?”月儿就像是由于哒哒的马蹄和车辙声没听清一般,但事实却是她不敢相信云舒所说的话,月儿这个小丫头,云舒自然是了若指掌的,于是又开口说道:“相信我便可。” 云舒如是说了,月儿也就只能惟命是从不敢再多言语半分。马车并不如马跑的快,到达城郊的苏园的时候已经约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了。 夜幕下的苏园被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四周遍布象征着高风亮节的竹子,云舒瞧着不觉嘴角泛起了一丝嘲笑。 “怎么?看来敏慧郡主着实有些瞧不上我这苏园呀。”阴柔的男声从云舒的背后响起,竟然令她的脊柱微微发凉,云舒一回头便瞧见了身着素衣青衫的子衿。 云舒丝毫没有意外之感,“恐怕子衿先生请我来,不单单只是为了让我来着苏园看风景吧,带我去见他吧!” 云舒的淡定和沉稳倒是有些让子衿意外了,饶有兴趣的瞧了眼云舒,修长的手臂一挥躬身道:“敏慧郡主请吧,只是我家主人只请了郡主一人,求他人就……” 子衿说着难为情的瞧了眼跟在云舒身后的月儿,晕云舒自然明白对着月儿说:“你且就在外面候着吧。” “小姐!”月儿不放心的娇嗔道。 “放心,我自会无恙。” 云舒说完这句话就随着子衿朝着苏园走去了,月儿原是想尾随而去,无奈被那领着他们来的黑衣人挡在了门外。 厚重的朱漆木门缓缓关上的那一刹那,云舒顿时觉得这一道门仿佛将自己与尘世隔绝了一般,安静的叫人害怕,若是白日里来倒也是颇为雅致,但是夜晚却总觉得有些冷清。 “你终于还是来了。”男子的声音响起,云舒不用想都知道来者何人,那是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声音,那个让她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声音。 云舒按下心中逐渐氤氲的怒气,淡淡的说道:“不知今日和亲王殿下请我来究竟所为何事。” “哈哈,有意思!”永炎从不远处的黑暗中缓步走了出来,轮廓在月光的掩映下显得尤为深邃,不得不说上天还是厚待姑苏皇族的,不仅给了他们尊崇的身份,更给了绝世的容颜。 “果然是聪慧无比,上次诚心相邀敏慧郡主,但是郡主不肯赏脸到此,那本王就只有再次相邀了。”永炎说话间,对着云舒邪魅一笑,“不知郡主可否赏脸共进晚膳。” 永炎说完便对着云舒略一挑眉,朝着云舒身后灯火通明的房间努了努嘴,云舒含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话间,云舒便朝着身后的正堂走去,一进屋便瞧见了摆放在桌的山珍海味,大多都是云舒爱吃的。 待到永炎和云舒入了席,身边伺候的众人便也悄声退下,轻轻将们掩上。 云舒冷眼旁观瞧着这一切的发生,心中没有丝毫的慌张和害怕,毕竟现在的她,永炎不敢动也不会动,一则是因为他肯定知道自己与永禄的事,他不能与黄太子正面交锋,二则是因为现在的自己在他面前还是一个谜,还有一些拉拢的价值,所以,想来永炎似乎是要跟自己求和。 云舒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印证,永炎见众人退下便急忙对着云舒开口道:“我知道你为何会答应太子,不如我们合作,各取所需。” 永炎的坦白倒是让云舒有些意外,只见她淡淡的说:“和亲王的意思我的确不明白,我选择太子殿下,自然是倾心于他。” “呵呵。”永炎轻笑,“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并不爱他,你爱的不过是他手中的权力罢了。”永炎说话间便夹起一块菜吃了起来。 云舒见他如是说,心中不觉一阵好笑,前世的自己为了他倾心不已,眼下瞧着却只能怪自己傻,看不透这样一个凉薄之人,“既然和亲王知道我贪恋权利,那我又为何要放弃东宫太子,而和你一个藩王一起合作呀?” 瞧见云舒搭了自己的话,永炎在心中暗自窃喜以为是自己所说之事引起了云舒的兴趣,于是自鸣得意的说:“这就不劳郡主操心了,本王自有办法。到时候一定许你一个后位。” 云舒瞧着眼前永炎信誓旦旦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前世的自己为了眼前人去过边塞,闯过胡人寻烈马,多次解救他于危难中,都没能得到他许诺自己一个应得的后位,眼下的自己不过是得到了司徒府的鼎力支持,拉拢了上官府,得到皇帝的青睐,他便就可轻而易举的允诺,想来还真是一切都得靠自己的实力。 如是想着,云舒的嘴角泛起了苦笑,也难怪自己最后落得个凄惨悲切的下场。 云舒对着永炎粲然一笑,“不嫁给王爷,我依旧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后位。”接着眸中流露出的是对永炎的不信任。 “那可就不一定了!”永炎对着云舒阴冷的一笑,这句话中又话的意味,云舒听的十分的真切,原本是想要打听一些关于永炎部署的消息,眼下是探听不出什么来了。 永炎还是一如既往的多疑,瞧着今日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显然是达不到了,但是要想平安脱身,云舒还是需要让这件事有一些转圜的余地的。 “这个毕竟是大事,且容我再考虑考虑。”云舒说着起身便要向门外走去。 见云舒要走,永炎连忙讨好的将云舒的披风取来递给她,嘴角勾起清浅的弧,“还望郡主多加考虑,我的条件是定然不会变得。“ 第234章:何为帝王 初春的皇宫,随处可见珍奇的花草,挤挤挨挨的布满了皇宫每一寸徒土地,好像皇宫的花草都格外生命力顽强一些,偶尔还能瞧见石头缝里钻出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又或是原本修建出各种形态的花草又冒出了新芽。卡Kа酷Ku尐裞網 “可去请过太子了?”皇后手拿金丝缠绕的剪刀,站在一盆名贵的鹅黄旁仔细的修剪头也没回的问着身旁的宫女。 方才夏国公夫人来过以后,皇后的怒意就一直没有消退的意思,随着太久久不来,怒气也就愈加浓烈了。许是听出了皇后语气中夹杂的怒气,随心练连忙开口说:”娘娘稍安,您方才已经让严公公去请过了,估计就快来了。” 咔嚓,一朵长势极好的鹅黄应声而落,皇后伸出修长的手指将那朵鹅黄拾起,丢在了一旁,便又将那盆鹅黄转了转,眼睛四下瞧着。 “娘娘,这花长得极好,怎么的剪掉,怪可惜的。”随心瞧着那娇嫩的花中精品,不免觉得有些可惜了,谁不知道鲜花以牡丹为贵,鹅黄更是牡丹中的珍品,莫说是寻常百姓见也不见过,就是一般的官宦之家都不曾有幸得之一见,所以随心的可惜而是情理之中。卡Kа酷Ku尐裞網 皇后的白皙的手指就在花丛中来回穿梭着,随着手起刀落,一朵美丽的鹅黄又掉在了地上,皇后又来来回回的瞧了几遍,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她将剪刀递与随心的时候淡淡地说:“这样的花呀,就只能有一朵留在最中间方才好看,其余的那些长得再好再珍贵,只要是喧宾夺了主,那就只能全部减掉,不然会影响了整体的美观。” “母后说的极是,难怪母亲房里的花总是格外别致些,”皇后方才的一席话竟全被早已站在门外的太子听了去。 “愈发没个规矩了。何时来的,怎的也不说一声。”皇后嘴上是说着责怪的话,但是满心满眼都是带着笑意的,想来也是,太子平日里总是被皇帝带着自己身边忙于各种繁琐的事务,难得来一次椒房殿,只要来了皇后又怎会真的生气。 都是之子莫若母,其实这句话反过来也是完全成立的,太子自然也十分了解她的母亲,笑着便随着皇后进了里屋,桌上早一备好了永禄喜欢的点心。 “母亲,今日匆匆找我来,究竟所为何事呀?”永禄刚一坐下便开了口。 皇后对着随心使了个眼色,随心便知趣的带着一种丫鬟退了下去。 “禄儿,今日你去了宣政殿?”皇后好整以暇的瞧着永禄,见他点了点头又继续说:“可是为你与敏慧郡主的婚事?” 永禄依旧点点头,尽管皇后早已知晓之前宣政殿发生的事情,但是眼下瞧着永禄连连点头的样子,不觉心中一阵懊恼,“哎,你这个傻孩子,你这样做,不禁有可能会得不到敏慧郡主,更有可能会破坏你在你父皇心中的形象。”皇后说完微微叹息了一声。 “什么?为什么?”听到自己的母亲如是说,永禄难免蓦地有些紧张,但转而一想到父皇答应自己的话,于是转而安慰起十分担忧的皇后,“不会的,父皇都答应了,只要我带着云舒一同进宫,他便会择吉日的。” 皇后心中一声冷笑滑过,这句话用来骗不了解他的人还是可以的,但是皇后陪在皇帝身边多年,十分了解皇帝的性子,若是真心想要为他们赐婚便会立即召见云舒进宫,而不是那样留有转圜余地的回答。卡Kа酷Ku尐裞網!%^* “禄儿,你告诉我何为帝王?”皇后挑眉瞧着永禄,她实在是不能将皇帝的心思就这样赤裸裸的展示给永禄,毕竟他也必须得学会帝王之术。 永禄自然是不明白皇后的意思,于是拱手做答:“帝王应爱民如子,心怀天下。” “很好,帝王应当有宽广的心胸,爱天下万民,那是一种大爱。对吗?”皇后问道。 “母后,说的极是!” “那你说何为大爱?何为小爱?”皇后继续问着眼前这个丰神俊朗的少年郎。(!&^ 永禄依旧十分真诚的回答说:”大爱便是天下万民,国家疆土;小爱便是指家族,男女……之爱。” 说到次吃,永禄就忽然明白了皇后问这一番话的意义和目的,所以最后两个字说的十分小声,早已没了方才那一本正经的模样。 但是还不等他将自己的情绪表达完,皇后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说:“那你觉得一个作为帝王最忌讳什么?” 皇后连珠炮似的问句说出来,没有一句伤害了皇帝和太子的关系,但是却把自己想要说的完全表达了出来。 “最……最忌讳……的是……” “是过度的沉迷于男女之情。”皇后的声音干净利落,一丝不苟。 “儿臣明白了,谢母后教诲。”永禄说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在思考着自己今日在宣政殿的所作所为,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虽然极力的掩饰了自己内心的激动,但从皇帝的表情来看还是觉得我过于在乎了。想到这里,永禄心中一紧,“母后,那眼下该怎么办?是不是我之后只要尽力表现出那么在乎云舒便可?” 一听这话,皇后的眉头渐渐蹙到了一起,按理来说,这件事原本也无伤大雅,按照太子说的也可,可就是眼下那个在外征战的永贞连连告捷,此时自己的儿子又发生这样的事情,在皇帝的心中难免有所对比。可眼下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像这么办吧,可千万不可出差错了。” “是,儿子知道了!”永禄说着对着皇后轻轻作了个揖。 这件事说罢,毕竟永禄难得来到这椒房殿,于是又与永禄闲话了好一阵,一起用了晚膳这才依依不舍的送永禄出了椒房殿。 冷月的清辉落在了站在殿门的皇后的身上,紧衣华服、东珠后冠也难掩饰拿在已不再年轻的容颜,说宫中女子,容颜未老恩先断,剩下的时光有子嗣便可仰仗自己的孩儿,尚未生养的便也只能在时光中一寸寸的老去。恩宠对于皇后早已没有,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这个孩子,所以只要他一日未登帝位,她就只能继续为她筹谋,现在首当其中的便是——姑苏永贞。 皇后瞧着远去的太子的背影,眼中一片肃杀,在心中暗自腹诽着,孩子,你放心,母亲定会为你铲平所有障碍,皇后如是想着,眸中一片肃杀。 第235章:醉卧沙场只为卿 北方蛮夷在永贞的英勇作战和指挥下节节溃败,现虽然已经成功的见他们赶出了大璃朝的疆土,但是却依旧不能班师朝,因为他们依旧在顽强抵抗,会不时的发起偷袭,所以尽管现在大部分的蛮夷已经离开,但是永贞还是得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不敢有洗好的懈怠,唯恐遭到偷袭功亏一篑。 虽已是初春,但是北方依旧还是寒冷无比,狂风卷起黄沙早就了永贞的原本白皙的皮肤竟然渐渐地额变得昏暗,但是却越发的有光泽了。永贞瞧着不远处的上官赫,“上官将军,你笑什么?” 帐篷外的篝火熊熊燃烧着,在这个地方,每日能够有点燃一堆火再烤上一些肉,是再惬意不过的事情了,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惬意和豪爽,也只有在此处才能深切感受到。 这段日子以来的并肩作战倒是让永贞和上官赫的关系变得十分要好,上官赫虽然年龄稍长自己,但是在军中却但丝毫不占着自己的军功和资历而目中无人,对于永贞这个主帅更是尊敬有加。所以此刻瞧着上官赫正眯着眼瞧着自己,面带微笑便直言不讳的问道。 上官赫拿起面前的酒袋,仰头渴了一口,辛辣的感觉让他眯起了眼睛,“原以为你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没想到打起仗来还是有模有样,现在倒是越来越有沙场将军的样子了。” 说完,又用刀切下一大块肉,放在嘴里混乱咀嚼着。 永贞哈哈一笑:“我原本也以为上官将军是个桀骜不驯之人,没想到也是一个十分知礼的人。”说话间,永贞也拿起手中的酒袋高高举起,示意上官赫一起喝一口。 连日以来的艰苦作战,才有了难得的感受着边关风月的时间,寒风吹得周边的大树沙沙作响,耳畔传来了不知名的小动物窸窣的爬行声,这一切此时在他们的眼里都是十分难得的,因为一直以来耳畔回响的都是喊杀声、惨叫声。 永贞就这样伴着这些交织的声音,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眼皮似乎也有些沉重,迷迷糊糊中,他又回到了寒山村,云舒从院子里一路小炮了出来,眉开眼笑的挽着他的胳膊,在他的怀里撒着娇。 “王爷,王爷!”耳畔传来了齐燕的声音。 永贞迷糊中瞧见了齐燕紧皱的眉头越发清晰。瞧见齐燕这样,永贞没由来的心下一紧,”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是他们又来侵袭了吗?”说话间,一跃而起眼睛扫视了周边一遭, “王爷,没有,没有!”齐燕瞧着紧张的永贞慌忙了说道。 一听到齐燕如是说,永贞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那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个,是……是舒儿小姐……她……她……” “他怎么了?”瞧见齐燕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永贞有些急不可耐的说:“她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没……没……舒儿小姐很好” “那你这幅表情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就说吧。”永贞是十分了解齐燕的,说到底,齐燕跟着自己什么大事都经历了,不会没由来的这幅表情的。 可能就如永贞了解他一样,他也十分了解永贞,他知道社么事情都瞒不了永贞,到时候若是他知道了,反而会更糟糕,如是想着,齐燕终于缓缓开了口,“是,云舒小姐答应了太子,说是皇上会不日为他们赐婚。” “什么?你说什么?”永贞手中的酒袋缓缓滑落。脸上的难以置信是毫无疑问的。 齐燕这么多年来是第二次瞧见永贞这样,第一次便是重花楼走水,那样的颓废,确实是齐燕有生之年第一次见,知道现在还记忆犹新,骤然瞧见永贞这样,齐燕也一下慌了神,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再说下去。 “你说什么?什么?”永贞冲过来抓起齐燕的衣襟,眸底渐渐氤氲而起的是一种落寞,一种得而复失的怅然。 “殿下,舒儿小姐她……” “不,不要再说了!”就在齐燕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就被永贞开口打断了,他的手缓缓滑落下来,屋里的垂在两侧,嘴里如同疯魔般念着:“不,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王爷、王爷!”齐燕瞧着渐渐没于黑暗中的永贞叫了几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齐燕到底是放心,于是悄悄跟了上去,只见永贞拿起一个酒袋漫无目的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永贞边喝边走,丝毫没有注意到就跟在身后的齐燕。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不管是谁面对情字始终逃脱不了。齐燕就这样跟在永贞的身后感慨着。 边疆的夜晚格外清冷,孤月高悬在天空,倒是照亮了着原本就漆黑一片的密林,永贞就这样一直走着,就连夜晚的露水早已将他的鞋袜打湿,他也尤自未觉。 突然,扑通一声,永贞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吓得原本有些倦意的齐燕连忙走上前去,扑面而来的冲天的酒气在昭示着永贞已经喝的酩酊大醉了。 齐燕将他扶起来,却见眼角的晶莹在月光的照射下尤为明显。齐燕第一次觉得这个江湖传言冷酷无情的嗜血修罗,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男人而已,而云舒于他是恩赐也是劫难。”为什么?舒儿到底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他是太子吗?你就那么想要权利吗?我也可以给你、”到底是喝醉了,这些话都是永贞从不曾说出口的,也得亏现在是在外面,没有其他人。 只见永贞丝毫没有停止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我不会让别人把你抢走的,你明明心里是是有我的,你是属于我的,舒儿。” 一阵绝望的嘶吼之后,永贞便没了声音,齐燕又轻唤了两声,才确定了永贞已经水着了,于是将他放在自己的背上准备将他带回营帐。 回去的路格外漫长,毕竟背上还有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此时齐燕驮着永贞自然走的十分缓慢,自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群黑衣人在缓缓的靠近他们。 第236章:偷袭的黑衣人 回去的路格外漫长,毕竟背上还有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此时齐燕驮着永贞自然走的十分缓慢,自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群黑衣人在缓缓的靠近他们。卡Kа酷Ku尐裞網 边关的风也格外的大,齐燕耳边传来呼啸而过的风声与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齐燕步履匆匆,要知道这可是边疆,如此脱离队伍的单独行动,毫无疑问是将自己置于了随时有性命之忧的危险中。 “谁!”虽说风声极大,但还是没有逃过齐燕的耳朵,他到底还是鬼渊阁的五大修罗之首,所以风声中夹杂的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还是被齐燕有所发觉。 但是当他回头四下扫视的时候,茂密的林子里除了他背着莫离的寂寥的身影就再也没有别的了,他极速的四下瞧着周边的密林,但是结果依然如此,他小心的朝着前方走去,只是耳朵却在收纳着周边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希望能够准确的辨别出来者的方位和人数的多寡。 但是结果是令他遗憾的,由于风声着实太大了些,他只能够大概的知道来者不少,至于其他的他就一概不知了。卡Kа酷Ku尐裞網这样的不确定让齐燕的心中十分不安,于是加快了脚步朝着军营的方向跑去,他越跑越觉得后面有一群人在追着自己,就在他脑袋里在不停的搜岁着来者可能是谁时,大约十来个黑衣人从高大的树梢上一跃而下。 “拿命来。”那些人叫嚣着朝着齐燕和永贞冲来。 还不等齐燕反应,后面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瞧着眼下的情况,他们是钻入了别人早已设好的陷阱,但是齐燕确实没有时间细想,他们便夹攻而上。 那些黑衣人点草月跃起,目标却不是齐燕而是他背后的永贞,齐燕好歹也是永贞悉心培养多年的人,尽管他们来势汹汹,但是被齐燕几个灵巧的转身便逃脱了。那些人自然是不依不饶的朝着他们猛扑过来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 “你们究竟是何人?”就在双方僵持的间隙,齐燕对着黑人大呵着,声音洪亮且怒气十足。但是那群人却丝毫没有被震慑住,依旧朝着齐燕所在的方向猛扑过来,嘴中高声说道;“你要想知道,就去问阎王吧!” 眼下大概有几十人,就算是齐燕再厉害背着个永贞过起招来,难免总是有些碍手碍脚,要是面对一般匪徒,齐燕也还能勉强应付的来,但是眼前的很明显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若是带着永贞只怕他们都在所难逃。想到这里,齐燕将云舒轻轻放在了一个大树的背后斜靠着。 “王爷?”就在齐燕放下永贞的一刹那,齐燕发现永贞咕哝了两声,害的齐燕还以为永贞醒了,于是轻唤了两声,见永贞依旧沉沉的睡着,这才转身朝着那一群黑衣人迎了上去。 电光火石之间,是几十个团团围住齐燕猛攻的情景,皎洁的月光下刀光剑影却丝毫没有伤到齐燕分毫,倒是齐燕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伤了十几人,草木茂盛的丛林里,战争已然胶着着。 许是那些人没有想到齐燕的武功如此之高,又或是他们的主子并没有告诉他们要取了齐燕的性命,于是就在双方都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其中一个人冲向了在树下昏睡的永贞,毕竟那才是他们的目标所在。卡Kа酷Ku尐裞網 “王爷!”瞧见那人手中的利剑直直的朝着永贞刺了过去,齐燕大喊一声朝着永贞冲过去,却被迎面扑来的几个人拖住不得抽身。 眼瞧着那发着寒光的剑就要刺向永贞的心脏位置,突然只听到一声清脆的石子击打铁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哐当一声利剑落地的声音和那人绝望的惨叫声。 “扁华!”待到看清闪现在不远处的女子露出清冷的容颜时,齐燕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声。扁华并没有听到齐燕的那声低呼,因为她忙于清理眼前的残局。 有了扁华的帮助,不多时,这张战役很快就结束了,自然是以齐燕他们的胜利而告终。 那些人瞧着眼下的情况自然知道今晚是讨不到好处了,于是发出了撤退的命令,原本来势汹汹的二十几人,就只剩下了寥寥几人离开。 眼瞧着他们想要逃跑,扁华和齐燕都没有丝毫想要去追的意思,毕竟眼下这种情况还是早些回到军营帐的好,因为永贞的昏睡着实有些太奇怪了,这些话,齐燕虽然没说但是又怎么逃得过斌冰雪聪明的扁华的眼。 “由他们去吧,虽说放虎归山并不太好,但是有时候归山的虎能带我们找到老巢呀。” 扁华的这番话倒是得到了齐燕的一致认可,两人互递了一个眼神,齐燕便闪身隐没于幽黑的夜空,扁华瞧了眼齐燕消失的夜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转身带着永贞朝军营的方向走去。 夜空中的月亮没有星星作伴,只有月亮孤独的挂着,落在依旧孤独猫在屋顶上的齐燕身上,他一路尾随那几人来到了距离营地几公里开外的湖边,那几人进了一处茅舍,齐燕便一直守在此处,想要一探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指使。 齐燕瞧着屋里没有动静,便仰头瞧着孤月高悬的天空,瞧着瞧着,明亮的月盘中竟出现了一张明眸善睐的脸,身着一席黑色夜行衣,眼睛分外明亮,眨巴的眼睛好像正在对着自己笑。 一如初次见面时,那个矮矮小小的小丫头,牵着自己的衣角要糖吃的样子。 “伶儿!”齐燕将自己的双手伸向漆黑的夜空,突然一阵寒风吹过倒是让他一下清醒了不少,他苦笑一声眸中是说不出的落寞与苦涩。 “啪……” 就在齐燕如是想着的时候,屋里传来了清脆的瓷碗摔碎的声音,透过屋顶看下去,却发现方才的那几人纷纷倒在了地上。 齐燕知道大事不妙,连忙闪身进了屋,四下寻找了一遍,确什么也没有发现。齐燕尝试着伸出两指去探了探那几人的鼻息,毫无意外,都已气绝身亡。 第237章:难登大雅之堂 齐燕知道大事不妙,连忙闪身进了屋,四下寻找了一遍,确什么也没有发现。齐燕尝试着伸出两指去探了探那几人的鼻息,毫无意外,都已气绝身亡。 “都解决了吗?”椒房殿内,香炉中轻烟袅袅,皇后伸出长长的护甲拨动了一下镂空的香炉,那香味儿便更加的明显了。 跪立在堂下的人正是皇后的心腹小严子,一听见皇后询问自己,便四下瞧了眼周围的伺候的宫女,这些宫女们都是个顶个的精灵,一瞧见严公公如此便知道定是有了不得的事情要与皇后娘年商议,于是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将暖阁的门轻轻掩上。 一瞧见众人都已经退下了,跪在堂下的严海微微摇了摇头。 “废物,都是废物,一群废物!”皇后的手重重拍在了鎏金的凤座上。 一瞧见皇后如此动怒,吓的严海连忙跪在地上叩首,“娘娘息怒,娘娘息怒。”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偷偷瞧着皇脸色。 见到皇后并没有继续呵斥,于是便急忙起身将早已泡好的安神茶缓缓递到了皇后的嘴边,脸上带着宦官惯有的微笑,事故又圆滑,“娘娘,为那些没用的东西而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啊!” 捉着又是对皇后一顿捏肩揉腿的,好一番讨好方才让皇后紧紧皱起的没有渐渐舒展开来。皇后原本也就不是生严海的气,只不过是气自己好不容易培养的死士,在对手的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罢了。 严海自皇后进宫便一直在跟前伺候,若是没有几分揣度主子心意的本事,那他便也不会走到今天了,于是他连忙卡扣安慰道:“娘娘,这次要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事也就成了。” “谁?”一听到严海如是说,皇后便多了几分警惕,原本现在永贞就足够让他头疼的了,若是再多一个强大的帮手,那对于太子来说可不是件好事。 严海挠挠头想了想说:“好像……好像……好像叫什么……扁……华。对,就是扁华。” “扁华?”皇后满目惊恐和诧异。 “是,就是叫扁华。“”不,不可能,怎么会是她!”皇后听到严海的一再确定,便更加难以掩饰自己的诧异了。 严海瞧着如此这般的皇后,倒是有些一头雾水了,他毕竟自幼净身进宫,对于宫外的江湖之事便知之甚少了,所以也难免看到皇后听到这个名字的惊恐感到疑惑,“是啊,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若真是她,那我们的计划几乎就全泡汤了。”皇后咬牙切齿的说着,手中端着的茶杯竟有一丝微微颤抖,一股子怒气就在皇后的身边渐渐升起。 严海越发不理解了,于于是试探性的说道:“您是指那件事?” “是的,原本想着就算这次取不了他的性命,也一样可以让他活不成。眼下怕是不成了。”皇后每多说一个字,眸中的怒气就加剧几分,只不过都被她很好的压制在了眼底。 严海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索然无味的安慰皇后说:”娘娘,你且放宽心……” “宽心,宽心,这让我如何能宽心,他的身边都是些能人,我的身边都是些废物。”皇后不等严海说完便大声斥责道,吓得严海连忙又跪在了地上,不敢再多言语,唯恐自己越说越错。 也就是自己这一顿斥责,倒像是提醒了自己一件事,她的嘴角便又浮起一丝冷笑,那眼神似乎比此时门门外的夜色更为肃穆。 “起来吧!”她伸手虚扶,对着跪在地上的严海淡淡的说。 严海一听皇后如是说,便缓缓起了身,皇后白皙的手微微一招示严海靠近些,严海自然也照做不误,皇后就俯身在严海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严海便连连点头不已。”下去吧!“皇后说完对着严海一拂手。 皇后拿起金丝剪刀咔嚓一声又剪下了一朵长势极好的鹅黄,放在鼻边嗅了嗅,”到底是旁枝生长的,终究是登不得大雅之堂。“ 第238章:雷霆之怒 “殿下如何了?”齐燕一回到营帐之中,顾不得早已有些冻僵的身体和身上一些轻微的小伤,便连忙开口问着正在给永贞开药方子的扁华。 扁华的眉头微微皱起,头也没抬的回答着齐燕的问题,“不太乐观!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并且在殿下的体内已经沉淀的有些时日了。” 营帐中的空气似乎也随着扁华的话语渐渐的冷却了不少,冷到有些令人呼吸不畅,就连笔尖接触纸张发出的沙沙声都尤为明显。 “那是中了何毒?为何没有丝毫察觉?”齐燕显然对永贞中毒一事尚有疑惑,只是他问出这句话之后,难免在心中暗自嘲笑自己眼下也算是关心则乱了,明明自己终日与永贞在一起,怎的没由来的问起了方才出现的扁华了。 但是他在心中腹诽的话还没有说完,扁华就让他刮目相看了,”是通过食物进入胃部,然后通过消化而沉积在认得体内的。“”食物?”听了扁华的话,齐燕不不禁弟弟呢喃了一声,很明显对于扁华的这个判断持怀疑态度,因为永贞为了不搞特殊饭菜都是与这些将士们吃的一样的,而且每日的饭菜都是自己亲手送进去的怎么会是食物除了问题呢。 许是瞧见了齐燕对自己的判断有所怀疑,扁华抬眸淡淡的说:“怎么?不相信我?” “哦。不,不敢!只是有些奇怪罢了。”齐燕连忙拱手对着扁华满是歉意的说道,对于扁华他自是相信的,因为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瞧出这么多年来,她对于莫离的付出和毫无减少的爱恋之意。 于是,为了担心扁华对自己方才的行为有所误解,于是连忙开口将自己心中觉得奇怪的地方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不是吃食,饮用之物也是极有可能的。”听到齐燕将心中觉得可疑之全部说完之后,扁华稍微沉思一下便说了这样一句话来,而且她觉得这种毒药通过饮用之物进入身体的可能性很大,毕竟在外行军打仗,食物尚且由带来的厨子烹煮,但是水却不一定是由专人专做的。 齐燕那原本不明白的地方,听到扁华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倒是茅塞顿开,一拍脑门说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你去照着这个方子抓药吧。”扁华如是一说,突然想到眼下是子啊边塞,那里又什么药铺呢,于是将拿着药方的手又缩了回来,“算了,你就留在这里,好好照顾他吧!” “神医,我家主子没有大碍吧?”见扁华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齐燕并当心扁华的医术,而是自己心中没有个底。 扁华瞧见眼前这个因为担忧而有些哀伤的大男人,倒是觉得有几分好笑,但是却也对齐燕对永贞的衷心感到十分欣慰,把原想逗一下的心思暂且放下了,“放心吧,有我在准没事,你现在一定要保守好永贞中毒的秘密便好。” “我明白!”齐燕自然明白扁华此话的意思,因为永贞一直以来并有去过任何地方,一直都在随着大军行进,所以永贞的中毒定然是军中有那人的眼线,因此永贞中毒一事若是外传,一定会引起军中打乱,方便了那人进一步行动。 齐燕所说的那人就是远在邺璃的皇后,若是问齐燕是如何得知,其实一开始齐燕面对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时,也曾怀疑过这群人的身份,有可能是敌军派来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永贞的仇家派来的。瞧着他们面对永贞时大有不取性命不罢休的意思。!%^* 一开始他也不能确定究竟是那拨人,直到后来那些逃走的黑衣人纷纷殒命之后,他便能够肯定这些人应该就是皇后一党的,再加上后来扁华又说永贞有中毒的迹象,于是便更加证实了齐燕心中的猜想,因为只有皇后有这样的能力和手腕,至于为何这样做,理由很简单,就是永贞屡立战功,民心渐得,有危及太子帝位的潜在风险,作为皇后自然要为自己的儿子斩除一切障碍,这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齐燕能如是想,得到永贞中毒的皇帝自然也是不难想到的,只见坐在宣政殿的皇帝将手中的御笔用力一掷,“荒唐,简直是荒唐至极,目光短浅。” 说话间,皇帝的双手中重重的砸在了龙椅之上,一时间痰气上涌连着咳了好几声,身旁的徐淮连忙将茶杯递了过去,揭开茶盖,一股子馥郁的茶香倒是让皇帝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这件事情就先这样吧,暗地里将最好的医生找到去替贞亲王好好疗伤,确保万无一失!”皇帝说完无奈的摇摇头,其实身为帝王他有太多的身不由气,帝王之术在于权衡,对于此事,他只能够侧面警醒一下皇后,一则是因为皇后家族势力庞大,自己的需要一个这样的正妻,二则更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考虑。 “什么?”(!&^ 原来徐淮听到了了皇帝如此吩咐后,又在皇帝的耳边悄悄耳语了几句,便引得皇帝方才熄灭的怒火又被重新点燃了,这一次似乎比之前更为生气,“他与鬼渊阁究竟是什么关系?” 原来徐淮是将永贞被神医扁华所救的事告诉了皇帝,让他不必费心让御医前往。皇帝听闻之后怎能不动怒,早就听说神医扁华,医术精妙绝伦,又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但是却行踪不定,想要寻她看病全靠机缘巧合,却独独愿意听命于鬼渊阁。 所以乍一听到竟然是扁华救的永贞,这不得不令皇帝感到恐惧且惊讶,一则是因为可以与朝廷分庭抗礼的鬼渊阁,二来也是因为扁华。 “好啊!看来朕的身边还真是虎豹盘踞呀!”皇帝说完这句话后便又埋头去批阅奏折了,只是此时的他只是表面平静,内心早已翻飞不绝。 瞧见皇帝似乎是对永贞起了疑心,徐淮终于是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却在心中对着皇帝说了无数个对不起,老奴有罪。 第239章:容颜未老恩先断 约么一炷香以前,椒房殿中。卡Kа酷Ku尐裞網 “这件事本宫想请徐公公帮忙,不知徐公公可愿意否?”皇后眯着眼瞧着自己已经被自己修剪的十分工整的鹅黄,背对着跪在堂下的徐公公,语气虽然柔和但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徐淮重重的叩了一个头说:“皇后娘娘严重了,只是皇上历来不喜欢别热置喙国事,后宫都是如此,何况我们这些卑微的奴才。” 徐淮的话说的虽然客气,但是却也旁敲侧击的提醒了皇后,后宫不得干政的祖宗家训。更何况皇后这件事兹事体大,事关皇嗣,徐淮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更何况,皇城之中一个奴才就一个主子,而他徐淮的主子就是皇帝,除了皇帝的命令,他不会为任何人办事,这也是多年来,皇帝对他信任有加的愿。 许是想到了徐淮会如此说,皇后并没有对徐淮的回答感到恼火,只见皇后冷笑一声,“衷心可嘉,只是不知是主仆之谊更重要还是亲情更为重要。” 皇后话音刚落,随心就将一块梨树簪扔到了徐淮的面前,徐淮慌忙拿起瞧了一眼,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还不等他开口,皇后高高在上冰冷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响起:“怎么样?徐公公可愿意帮助本宫?” “奴才,奴才定当竭尽全力。”徐淮一字一顿的说着,将那支梨木簪子放在了自己的怀里,那是他进宫以前亲手做了送给自己唯一的小妹的。 此时此刻,自古血浓于水是亲情,所以他选择了站在亲情这一边,将永贞被扁华所救的这件事十分合适宜的说与了皇帝,也替皇后达到了目的。 皇帝处理起政务来总是废寝忘食,这一日下来推积如山的奏折,直到敬事房间送来了牌子,皇帝这才抬眸瞧着已近高悬的月亮,微微叹了口气,“去皇后宫里坐坐吧!” “摆驾椒房殿!”伴随着带着宦官独有嗓音的一声高呼,一群人边浩浩荡荡的朝着椒房殿去了。清冷的月关照在长长的宫道上,皇帝不知是否想到了什么,沉珂的眸中式一边无边无际的孤寂,他自己又何尝不像是这一轮孤月,看似高高在上,实在闹心费力满目疮痍,原想着能有一星半点的云朵相伴,可是那云却总想着遮兴蔽月。”皇上,到了!”徐淮见已到了椒房殿半晌,也不见皇帝下了御辇,于是便小心的在声旁唤了一声。 皇帝回过神来,瞧着这朱漆宫门的上方铁画银钩的写着“椒房殿”三个字,鎏金的字体在月关下显得分外耀眼,皇帝眉头一皱,转动玉扳指叹息一声说:“去御花园吧!” “皇上,这更深露重的,只怕寒了些!”见到皇帝不知何故竟想到要去御花园转转,徐淮不无担心的对皇帝说道,提醒他要注意自己个的身子。 皇帝听徐淮如是说微微点点头,“也罢,也罢!到底是身子骨不似往常了。”皇帝说这话的时候,虽轻描淡写,但语气中却带着十足的忧伤。 “皇上春秋正盛,何苦自恼。”见到换地这样,徐淮自然是带着太监标准的圆滑和事故。皇帝听腻了这些虚以委蛇的假话,自然是不搭腔了。 徐淮见皇帝没在说话,”那您还是去椒房殿?”自古圣心难测,此时的徐淮也只能小心翼翼的打探着。 “不了,淑皇贵妃的宫里吧!”皇帝淡淡的说着。月光下一群人便又朝着永和宫走去。 “什么?皇上去了永和宫?”皇后听说皇帝竟然在自己的宫门前改了道,藏在袖中的手不由的渐渐握紧,”都撤了吧!”皇后瞧着满桌为皇帝准备好的膳食,眸光黯淡下去,索然无味的说着话。 随心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安慰,只是安静的为皇后换下精美的华服,为皇后卸下精美的朱钗,皇后对着镜中的自己仔细端详着。 “随心,我是不是人老珠黄了?”皇后的语气满是哀伤。 “那里,我们娘娘依旧美貌无双。”随心连忙开口说道,那感觉生怕自己说慢了些,皇后便会陷入更大的哀伤,只是她没想到即便是她这样说了,皇后依旧陷入了久久的哀伤中。 自古皇宫之中,容颜未老恩先断,浸淫深宫多年的皇后又何尝不懂得呢?如此一问不过是想听些明知道是口是心非的安慰来聊以自.慰罢了。 皇后嘴角泛一丝苦笑,没在说话只是怔怔地敲着铜镜中的自己。 第240章:共享天伦 深夜的丞相府依旧灯火通明,似乎大有与空中明月争辉的意思,当然以凌云阁的灯光更为明朗。 原本对一直对云舒心中怀有成见的玄凌,终于也因为夏湘影的一封信而释怀了,都是自己的女儿,对于云舒那里就有说不去的厌恶呢? 对于夏湘影母女的所作所为,玄凌原本心中还有无限忧伤在翻腾,但是瞧着眼前的云舒和自己亏欠太多的柔淑,虽心有戚戚但到底还是掩埋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毕竟他这一生最愧疚的还是云舒母女。 玄凌是爱着自己的母亲的,母亲也是爱着玄凌的。对于这一点云舒是看的出来的,自己母亲回府中的这段日子以来,柔淑始终陪伴在侧端茶倒水,而玄凌总是在这些时候凝眸瞧着柔淑,尽管出现在他眼前的淑柔早已容颜,早日没有了昔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貌,但是玄凌也不管不顾,一刻也不想从柔淑的身上离开,就好像他深情凝望着的依旧是那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此时的玄凌也是这般,此时是在这朗月的夜晚,即使在相府上上下下几十双眼睛之下,玄凌还是毫不吝啬的瞧着眼前这个正忙着为他剥橘子的女人身上,眸子中那种炽热是云舒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瞧见过的,至少对着夏湘影的时候云舒不曾讲过。 说来也很可笑,就在不久之前云舒曾对玄凌有许多的怨言,还对这个司徒丞相有万千的恨意,可是奇怪的是就在自己的母亲回来后,恨意也就在这一次次瞧着他们温暖的相处中变得少了许多,对于婉容想来也不会那么恨那么疼。 朗月的高悬的天空,月光毫无保留的倾泻而下,笼罩在玄凌和柔淑的身上,自然也落在了云舒、琪护、安然以及琪云的身上,一阵微风拂过裹挟着初春独有的的气息,令云舒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她将一只手五指张开伸向漆黑一片的天空,坐在一旁的安然也学着云舒的样子,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 许是觉得这样做的并没有什么好玩的,也没有发现什么有意思的地方,于是眨巴着如水般清澈的眸子,回头瞧着云舒,用稚嫩的童声问道“姐姐,你在干什么呀?” 云舒回眸正好撞见安然清澈的眸子,她柔和一笑带着一种静谧的美好,“姐姐,正在瞧自己的手有没有长大。卡Kа酷Ku尐裞網” 原本就是哄小孩子的一句话罢了,面对这样什么都海不懂的稚子,你还能说出什么别的深奥的解释吗?与其给自己添麻烦还不瑞说些稚子尚且能动的话语更好,但是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概就是云舒接下来要面对的状况吧。 、只见安然一听到云舒如是说,倒是一本正经小大人模样般长了起来,伸出自己胖嘟嘟的小手嬷嬷自己圆圆的脑袋,“姐姐,此举欠妥,理应如此方才能看出自己上是否长大。”说话间,小安然还不忘拍拍自己的小脑袋。 “哈哈哈……” 瞧着小安然一本正经的样子,一家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倒是让小安然有些恼了,腮帮子气的鼓鼓的说:“你们笑甚?难道不是这样,父亲就是如是告诉我的。” “对对对,你说的甚好!” 瞧见眼前的小家伙竟然有些恼了,大家都慌忙说着安稳他的话,只是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就连坐在对面的难展笑颜色的玄凌也跟着笑了起来,只不过就笑了几下便连连咳嗽了几声。卡Kа酷Ku尐裞網 幸福和谐的笑声不知道有多久没在相府出现过了,这样的情景也不知道又对少年没见过了,所以玄凌一时激动也是情有可原的,瞧见玄凌又咳嗽了起来,柔淑连忙伸出白皙的手轻轻拍打着玄凌的后背,又连忙将准备的好茶水给玄凌递了过去。 “柔淑是我对不起你,你可曾怨过我?”原来是玄凌在接过柔淑手中的茶盏时,瞧见了她白瓷一般的手,再瞧着面目全非的脸而心生感慨,语气有些哽咽的捧着柔淑的手说着话。 一时间,两个人都红了眼眶,只是都努力的压抑住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柔淑没有说话也说不出任何话,只是用力的摇摇头,玄凌更是激动地和柔淑紧紧相拥在一起。 原本热闹的气氛就这样又陷入了一阵感动之中,最后还是一个婆子上来打破了这有些低迷的气氛。 “老爷,乳母将小公子带来了!” “好,抱过来吧!“玄凌对着那婆子低声说,其实乳母早就已经在门外候着了,一听见玄凌如是说,便是急忙抱着琪云走了进来。 乳母怀中的稚子眨巴个眼睛,四处瞧着,不知为何竟然对着坐在上首的玄凌笑了起来,这倒是惹得玄凌心情一一阵大好,眼角眉梢都挂满了笑意,“快,快把云儿抱过来。” “这孩子长得可真乖!”玄凌边说便逗着怀中咿呀学语的稚子,紧接着又对着旁边的柔淑,“你瞧是不是很可爱?” 柔淑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玄凌突然对着柔淑一本正经的说:“柔儿,我想将这孩子交给你抚养……” “唔唔……唔……” 玄凌的话还没说完,柔淑就连连摆手外加伊呀呀呀的声音,以此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怎么?你不喜欢还是你还是介意他云儿是她所生。”玄凌刀削的眉毛微微蹙起,语气中满是失落,一口痰气上涌,。又开始连连咳嗽。 瞧见玄凌如是说,柔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于是索性一把揽住玄凌怀中的琪云,就在玄凌和众人还没明白她的一丝的时候,她缓缓的揭开了自己的面纱。 蓦地,怀中的婴儿哇哇大哭起来,挣扎着要回到玄凌的怀里,这下在座的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了柔淑的意思,原来她是担心自己的样子会吓坏琪云。 玄凌微微叹了口气,挥手示意乳母将哭泣的琪云带下气,瞧着又将自己的面纱覆上的柔淑,原本也想说两句安慰之语,却眼前的情况已说明了一切。 房间内的气压一时间变得冰到了几点,打破这种僵局的还是安然这只小可爱。许是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小安然突然跑到了柔淑的怀里紧紧抱住她,一时间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变得暖暖的。 第241章:太子造访 安暖的时光总是一晃而过,连日来的快乐时光让云舒也觉得时间好像过得太快了些,琪护回到家中以后,相府的事情一应大小也全都交由了琪护打理,自己倒也落得个清闲自在,每日都是日上三竿方才起床。”小姐!”这一日,云舒还在睡梦中,就听见了月儿轻唤自己的声音,云舒倒是及不乐意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嘟嘟喃喃的问:“怎么了?什么事呀?” “太子殿下来了!”月儿小心的说了一句,就是这极其笑声的一句倒是让云舒赶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云舒一边说着一边将月儿准备好的衣服连忙穿在了自己的身上,月儿也赶忙绞了热帕子递给了云舒,云舒胡乱的擦了一下脸。卡Kа酷Ku尐裞網 “他可说了他为什么来?”趁着月儿为自己梳妆的间隙,云舒满腹疑惑的问了一句,照理来说太子这几日应该忙得焦头烂额才是,怎么会有空到我这里来了。按照前世的记忆,眼下这个时间,应该是各地赈灾奏效,各地上呈贪官污吏的时候,皇帝怒火中烧太子焦头烂额才是。 月儿放下朱钗的清脆响声,倒是将陷入深思的云舒拉回到了现实之中,其实自从上次答应了永禄,她便一直有些故意躲避着她,平日总是以不在或是有事打发了他去,只是眼下他这一大早的就出现在了盼云居的门口,自己眼下倒是避无可避了,其实永禄为何而来,云舒心中也是略知一二。 月儿替云舒梳妆好了以后,便走出门去引着太子殿下进屋,这样一来,偌大的起居室倒是就只剩下了云舒一人,她伸手轻轻推开小轩窗,让湖面清凉的空气让自己清醒一些,一切以大局为重才是。 如是想着便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只听得外面的履声由远及近,愈加清晰,云舒微微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接着那不带任何温度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又爬上了云舒的脸颊。 月儿轻轻推门,吱呀一声,太子修长的身影首先落入了房间,随之而来的还有那熟悉的声音,“舒儿,我没扰乱你的清梦吧?” 云舒一听这话,心中真是对这个太子倒是又好气又好笑,云舒还真想劈头盖脸的教训永禄一顿,说你还知道这会扰人清梦呀,可是无奈身份有别,此时的云舒也只能强压心中的火气,脸上挂着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颜,“自然不会,只是不知道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时。” 云舒如此一问,永禄倒是神秘一笑,对着身后的人一招手,便有十几个宫女端着托盘朝着盼云居的正堂走去,来来回回的走动,虽是宫女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皇家的气派。 云舒瞧着眼前的来回走动的人,心中暗想道,难道姑苏皇室也都喜欢来这一套吗,只是她怎么也没想清楚,永禄送这些礼物来究竟是所为何事呀。 “不知太子殿下,这是何意?”云舒将手指向已经堆成小山的礼物,一头雾水。 “后天不就是你的及笄礼了吗?这些都是我的贺礼,里面有我特意让人赶制的舞衣,定会让你在及笄礼上大放光彩。”永禄说到这里,嘴角不禁上扬,更是越说越得意,“我要让全大璃的人都瞧瞧太子妃是何等的惊为天人。” 太子如此一说,倒是让云舒双颊一红,毕竟在场的还有这许多人,“太子殿下,兹事体大,还没有定数的事情切莫要说。” “怎么就没定数,你现在就跟我进宫面见父皇,你就知道有没有定数了。”永禄说着伸手便拽住了云舒,想要将她带走。 第242章:决心暗下 “怎么就没定数了,你现在句跟我进宫面见父皇,他自会为我们择个吉日。”永禄说着便要伸手拽住了云舒,想要将他带走。 云舒眉头紧皱起来,用力挣脱了永禄钳制住自己的手,“殿下,这可是在司徒府,太子如此怕是有些不妥吧,还请殿下自重。” 听到云舒如是说,永禄原本有些怒气的脸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意,可能是想到了那日在皇后的宫里自己母后所说的话语。于是在心中暗自后悔如今这般行为到底还是有些不妥。于是挥手屏退了身后的仆从,似乎是有很重要的话想要跟云舒说。 “舒儿,你那日说的话可还当真?”众人一退下去,永禄便迫不及待的开了口,眼神急切的想要得到云舒的答案。 云舒伸手抚摸着太子今日送来的这些物品,云淡风轻的回答道:“那是自然,不知太子缘何一问?”云舒是了解太子的,依他的性子是不会她说出来的话产生任何怀疑才是,所以才觉得太子问出的这句甚是奇怪。卡Kа酷Ku尐裞網 永禄听到云舒给了自己一个十分肯定的回答,于是眼下心情大好,”你知道吗、竟然有人告诉我说,你心有所属那人并不是我,你爱的不过是我的太子之位罢了。” 对于云舒,永禄是丝毫不会设防的,因为他感觉自己对云舒就应该无条件的相信,但是站在他身旁的贴身小安子倒不是这样认为,于是便开口小声提醒了太子一声,“殿下!” “无妨!”永禄知道小安子心中的疑虑,但是他却毫不在意的对着站在不远处的小安子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房间是短暂的沉默,云舒才缓缓开口说:“不知这话是谁说的,殿下又作何感想呢?””妄言,全都是妄言,本太子自然是不信的!“太子干脆利落的声音在云舒的耳旁回想,原来不需要解释就有人相信的感觉这么好,而自己前世都忙于不停的为永炎解释各种事情,对于很多没必要的事情也需要一次次不厌其烦的解释,原因只有一个,她是司徒庶出之女,没有高贵的身份,也就很自然会让人把她和低贱联系在一起,至少永炎是这样认为的。卡Kа酷Ku尐裞網 就在云舒的心中感慨万千的时候,却听见永禄话锋一转,”可是舒儿,你为何迟迟不愿意同我进宫,请求父皇为我们赐婚?” 原来上次皇帝说了那句话之后,永禄就私下派人告诉了云舒皇帝的意思,并且希望云舒能够主动找到皇帝提及此事,永禄在皇宫这样一日日的盼着,却始终没有等待云舒的影子,这不,永禄实在是想不通为何,永炎就在他的身旁吹了点风,永禄自然是耐不住就跑来了丞相府,希望云舒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复。 两个人的谈话说到这里,若说云舒之前没有想明白永禄此番前来所为何事,那么眼下自己要是再不明白,未免就太过愚笨了些,于是她对着太子柔和一笑,“殿下,说到底舒还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女子,无论如何还是得等到及笄之后方才合适些。” 永禄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一瞧眼前的云舒,眉目含羞的样子,就什么全都忘了,心中还觉得云舒说的十分在理,于是连忙开口说:”甚是,甚是!” 原本带着满腹疑问和一腔问题的永禄,就在云舒面前的化作绕指柔情了,对于这一点,除了相府的永禄感觉有些难以置信,只见他回头瞥了瞥丞相府高大的门楣,但心中却又说不出究竟那里有问题,自己便抬脚钻进了马车之中。 其实感到疑惑的不仅是太子本人,还有太子身边的小安子也感到惊诧,对于这种惊诧并非是偶然得之,而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太子对于云舒的态度,都让他感到十分的疑惑,原做事尚有分寸的太子,为何每每都会在云舒面前表现出一种毫无原则和底线的感觉。!%^* 小安是自幼便伺候在太子身边的,但要说这主仆情深,小安子与太子的情分还不及皇后娘娘的深厚,那是因为皇后对于小安子那是救命之恩。 那是一次合宫宴上,小安子和他的双胞胎弟弟小福子,都还在御膳房伺候。他们最主要的也不过就传传膳罢了,相比于其他的差事,这也算得上是一个好差事,可偏偏就是这份好差事,差点要了兄弟两人的性命。 那时候惠妃还在,因为怀有皇嗣也正是受宠之时,刚刚传上的膳食就被惠妃的爱猫吃了,结果一命呜呼,而负责传膳的两兄弟自然脱不了干系,小福子因为胆子小就寻了短见。 后来因为这件事情关系到皇嗣,皇后便开始了一番彻查,最后才查出真相。皇后不仅命人好好安葬了小福子,并将小安子送到了太子的身边伺候,小安子自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所以他在太子身边也是在替皇后尽心,眼下出现了这么奇怪的事情,他怎么会不及时说与皇后呢? “当真如此?”皇后听完了小安子的话,正在用玉碾在脸上滚动的皇后,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瞧着正躬身在旁的小安子。(!&^ “的确如此,小安子不敢胡言!” “你这样一说,我倒也觉得禄儿对于云舒过于热切了一些。”听到小安子不假思索肯定的回答,倒是将之前永禄面对云舒的种种事情一一展现在眼前,越想也越觉得不对劲,于是说出来了这样一句话。 皇后脸上依旧没有十分明显的表示,但是却咬牙切齿的说出了一个字:“查!” 干脆利落的一个字,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眸中闪过一丝狠呢。 太子来的时候,玄凌躺在床上暗自怪罪自己身体不适没法前去迎接,后来又听说了盼云居发生的事情,听说太子一走便急忙让人将云舒带到了凌云阁。 “舒儿,你可想好了?”玄凌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却带着关心的语气,不,更确切的来说应该是担忧才是。 云舒自然知道玄凌所问何事,只是她并没有回答,只是小心的为玄凌掖着被角。 玄凌似乎有许多的话想要对云舒说,只见他挣扎着坐了起来。 第243章:夕阳下分别 “父亲!”云舒担心的轻唤了一声,但是玄凌却执意要坐起来。云舒知道玄凌脾气执拗,于是赶紧拿了一个鹅羽靠垫放在了玄凌的身后。 坐起来的玄凌又咳嗽了好一阵,云舒帮他顺了顺被,这才理顺了口气,“舒儿,天子赐婚这件事可不能儿戏,一旦金口一开,再想转圜可就难了。” “舒儿明白!”云舒微微点头。 “既然明白,那你可是真的想好了?”玄凌依旧十分担心的询问到。 云舒依旧毫无悬念的点了点头,玄凌吃力的将身子挪了挪,这几日,玄凌的病情似乎变得更糟糕了,突然又响起了那日听到府医与周嬷嬷的谈话,原是不信的但是瞧着如今的玄凌,云舒心中也有些犯嘀咕了。 “舒儿,你知道父亲这半生的打拼耗费了多少心血吗?”玄凌没有来的如此一问,倒是让云舒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云舒心中是明白的,位极人臣,自然是十分耗费心力的事情,前朝的波诡云谲,势力勾结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的到的,于是云舒将被子替玄凌盖好,垂下眼睑,“父亲呕心沥血,赤胆忠心,为了大璃耗费了大半生的精……” “不……”还不等云舒继续说完,玄凌就将那枯瘦如柴的手渐渐挥动,虚弱的声音淡淡的说|:”舒儿,你知道我不是要你像别人那般来恭维我。卡Kа酷Ku尐裞網” 玄凌说话间又咳嗽了几声,才有断断续续的说:“我对不起你的母亲,但是我的确是为了权力,所以我选择了势力雄厚的夏家,前朝后宫本是一样。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玄凌挑眉看向云舒,只见她依旧低低的垂着眼睑,便又开了口继续说:“宫闱重重,里面有太多的尔虞我诈,腥风血雨比起前朝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何况帝王无情,你若是嫁给了太子,那就意味着……” “我明白的,父亲!”还不等玄凌继续说下去,云舒就出声打断了他,玄凌说的云舒又何尝不明白,只是她要为自己报仇,为她的安靖报仇,想着她便冷冷的开了口,“女儿已经决定好了!” 听到云舒心意已决,玄凌也只得微微叹息一声,将手覆在云舒的手上,“舒儿,父亲只是希望你能幸福,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凤凰同生的富贵命,只是这些年来,我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那就是因为我希望你不要嫁入皇家,这也是我对你母亲的一种补偿,她曾说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嫁给了朝堂之人,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落入平凡人家,哎……这都是命呀!” 玄凌说到这里咳嗽的越来越厉害,但还是强打起精神,“舒儿,若是嫁与皇家,那么司徒府就是你永远的依靠和后盾,咳咳……” “父亲!”云舒心中荡漾起一阵温暖,就像是寒冬中见到从树缝中落下一缕阳光,让云舒的心中顿生一股子暖意,只是瞧着玄凌咳嗽的厉害,便连忙让玄凌睡了下去。卡Kа酷Ku尐裞網 回到盼云居的云舒,坐在临湖而开的小轩窗前,思绪也在这微风中被吹的纷乱不已。 “小姐!”月儿见云舒坐在窗边发呆,便小心的唤了一声。 “何事?”云舒回眸瞧着月儿。卡Kа酷Ku尐裞網 看着云舒这样子,准是又忘了今晚的重要事情,便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说:“小姐啊。今晚不是要去接伶儿姐姐回府吗?” 经过月儿一提醒,云舒这才想起前几日跟阿力说过,就在今日要去接伶儿回府,于是连忙让月儿去准备准备。 其实准备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些方便不容易暴露身份的衣物,虽然阿力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鬼渊中还有很大一部分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因为他们都是从未离开过鬼渊阁的人。 不多时,两人便一前一后的出了府,按照事先的约定,朝着城外的镜心湖出发了。 主仆二人到达镜心湖的时候,隔着老远云舒就瞧见了不远处的阿力和伶儿,“伶儿姐姐!”月儿终究是小孩儿心性,一瞧见伶儿在不远处站着,便撒欢似的跑了过去,丝毫没有发现伶儿和阿力的脸色有些异样,但是这一切可都没逃过云舒的眼睛。 就在月儿亲切的过去拉伶儿的手的时候,伶儿虽然没有明显的逃避,但确实也没了往日的那样的热情,甚至云舒明显瞧见了伶儿眼中的冷漠,还不等云舒开口,站在不远处的伶儿就先开了口,“小姐,您当真要嫁给太子了吗?” 听到伶儿先开了口,云舒倒觉得这样甚好,因为如若不然,他也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开口,只见云舒轻轻点头,可就是这几不可察的动作,却让伶儿有些难以置信。 “小姐,您真的就是这般贪恋权利之人吗?你可知我家主上问你做了多少?”伶儿很明显是在为莫离打抱不平,但是莫离对于云舒仅仅就只有师徒之情,于是他淡淡的开口说:“师傅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十分感激,只是仅此而已。” “小姐,我知道你绝不是一个薄情寡义之情,现在主上生死一线……” “伶儿!”就在伶儿说的有些激动的时候,阿力在身后打断了她。 “师傅,师傅他……他怎么了?”很显然,云舒已经听到了伶儿的话,只见她快步走到了伶儿的身旁,一个劲的追问。 但是伶儿却始终没有透露半个字,站姿一旁的阿力抢步上前,挡在伶儿的面前,“司徒小姐,你既对我家主上无意,那么便请绝情一些,不要再来伤害他了。” 阿力的话还没说完,就拉着伶儿的手朝着镜心湖的另一个方向走去,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的身上,波光粼粼的湖面也将两人水中的影子拨乱。 “伶儿姐姐,伶儿姐姐……”月儿对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呼唤着。 “好了,月儿,我们回去吧!”云舒冷声打断了月儿,转身对着月儿冷冷的说道,她方才就已经猜到了伶儿是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身边了,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是莫离派来在身边保护自己的人,眼下这种情况,若是伶儿来到自己的身边也会十分尴尬。 云舒虽然在心中如是安慰自己,但是落寞还是在所难免的,因此她转身之后根本就没舍得再回头看一眼,倒是月儿一步三回头的满目不舍。 落日余晖,晚霞满天,四个人两两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渐行渐远。 第244章:军心大乱 塞外的风格外寒冷些,随时初春但是塞外依旧会不时的飘齐纷扬的雪花,洁白的雪将整个世界都表扥结拜哦一片,虽是小学但依旧将来=整个世界变得银妆素裹。卡Kа酷Ku尐裞網永贞在扁华的悉心照顾之下很快就恢复了许多,只是身子还有些孱弱,那是体内余毒未清的缘故,所以依旧还在深深的昏迷之中。 “扁神医,为什么殿下都还未曾醒过来?”齐燕面对永贞的这种状况表达出了自己明显的担忧,只见他眉头紧紧皱起瞧着安静躺在床上的永贞。 “主帅!"还不等扁华开口,营帐外就传来了上官雄的声音,听他的声音难免有些焦急,想来也是这两天没有见到永贞给闹,扁华连忙对着齐燕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出去应付一下上官雄。 齐燕担忧的瞧了眼依旧纹丝不动躺在床上的永贞。接着回头朝着营帐外走了去,”上官将军,我家殿下这几日正在前行研究兵书,实在是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望见谅。” 齐燕说的这席话一气呵成,找不出一丝破绽,但是这却不能让上官雄服气,只见他客气的对齐燕说?:"齐副将,本将军有要紧事跟殿下说,若是耽搁了,你担待的起吗?“ 上官雄本就是一名武将,本就生的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给人一种粗犷豪爽的感觉,眼下这样偶然的动怒,确实带着一股子盛气凌人的感觉。 但是齐燕是何许人也,面对如此的上官雄并没有丝毫恐惧,反而伸手直直拦住了正欲走进营帐的上官雄,这样一来到是惹恼了上官雄,说话间,便要和齐燕动起手来。 “不知上官将军找我究竟有何事?”幽幽的声音从营帐内传来,很明显那就是永贞的声音。 骤然听到永贞的声音,齐燕心中也是一惊,肚皮中打起鼓来,但是表面依旧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听见永贞的声音,上官雄连忙上前,对着营帐一拱手,”主帅,只是这几日未曾见你,有些担心过来瞧一眼,也让我心安一些。毕竟军中还有许多大事,等待着主帅去处理。” 上官雄的言外之意,这几个人都听清楚了,很明显几日未见出帅的大营,显然有些军心不稳了。难怪上官雄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只是眼下不能让上官雄进到营房之内。 一听见营帐中的永贞又没了声息,上官雄便要冲进去,毕竟主帅几日未曾露面,这对于军心的稳定有极大的影响,正在双方胶着之时。, 却见到身后的帘子微微动了,永贞走了出来,瞧着面前这两个都有些惊讶之人,淡淡地开口道:“上官将军还请进来坐!” 上官雄一听此话,心中的忧虑也渐渐消散了些,随着永贞走进了营帐之内,徒留齐燕一个人留在帐外满腹疑惑,但还是转身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到营帐之中,上官雄就四下打量着,扫视了一遍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不远处还未合上的书本上,这次啊淡淡松了口气,“殿下当真是在研读兵书,这我就放心了!" "上官将军何出此言呀?”永贞刚沏好的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递了过去,上官雄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依旧盯着永贞瞧着,上下打量着。卡Kа酷Ku尐裞網 “上官将军!”瞧见上官熊雄久久未有动作,长在一旁的齐燕开口唤了一声。”哦,谢殿下!”回过神来的上官雄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态,于是连忙施礼接过了茶,此番行为倒算是见到永贞以来最为妥帖自然的动作了。 “可是有什么话想说?”瞧见上官雄一系列奇怪的动作,又几次三番的欲言又止的模样,永贞自然知道他这些有失去妥当的动作背后,应该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上官雄一听到永贞如是问,倒是有些慌了神,低头沉思了一下到底还是开了口,“这个,臣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但说无妨!”永贞将茶杯放在眼前,紧盯着里面的些微浮沫。 听到永贞此话,上官雄倒像是如获大赦一般,话自然也像是洪水冲破了禁锢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永贞自然是十分认真且小心的听着。 “殿下,自那晚我与你开怀畅饮后,几日不见你,军中便流言四起,说是……说是……””说什么?”永贞赶着上官雄的话问。”说是……说是……” “说我死了是吗?”见到上官雄左右为难的样子,倒真是怀疑这是一个常年在外征战的将军所为,但是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大璃推崇的便是上下尊卑,作为臣子去说皇家主子死去,这是十分大不敬的行为,所以永贞也不愿再为难他,便兀自卡开了口。 上官雄没有说话,只是满是愧疚的点点头,紧接着又开口说道:"更重要的是,他们说我们主副将不合,所以是我所为,一时间军中分隔两派,军中人心惶惶,所以这才一再求见殿下,也好安定军心!“ 听上官雄满是忧愤的说完,永贞倒是能够理解为何上官熊如此失态了,其实上官雄虽说打仗是个不错的将才,可有时终究还是匹夫之勇,对于一些细枝末节倒是不会在意。 看来还是自己来提醒他了,“你可知道谁是谣言的源头?” 听到永贞如此说,上官雄自然是两眼一抹黑,社么也不知道,他最初也是听身边的心腹赵泰说的,至于到底是谁传出了此等谣言,她的却也不知道。 “殿下放下,我马上就去查,查出来便按军法处置。”上官雄一听到永贞如是说,还以为是在提醒自己,应该整肃军队,所以立即便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决心。 要说着世界上最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就是你明明不是善于揣度人心的主儿还要妄加揣测,就比如现在的上官雄一本正经的模样就搞得永贞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按住他抬脚便要出去的手,“且慢,这件事暂且就到这里吧,今日他们瞧见我身体无恙便不会再做计较。 瞧见永贞安然无恙,上官雄自然也心满意足的走了出去。只是留在营帐中的两人眉心却打了一个结。 第245章:暗流涌动 ”殿下你……”见到活蹦乱跳站在自己眼前的永贞,齐燕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是激动地冲过去想要好好看看永贞。卡Kа酷Ku尐裞網可是永贞却急忙向后退却,一只手伸出来做了一个打住的动作,“哎,你暂且打住。“说话间便将另一只放在下颌的位置,顺手揭下一张人皮面具。 “原来是这样,那你把殿下藏在那里了?”齐燕瞧着取下面具后的扁华,瞬间就恍然大悟了,怎么就没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可是神医扁华啊,做一张人皮面具又有何难,想到这里还不由的对扁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扁华向着床榻努努嘴,示意永贞就在那里,待到齐燕走过去一瞧,高高拢起的一堆被褥旁不正是自己家的主子吗、于是赶紧同扁华一起将永贞平放在床榻之上。 待到一切又恢复了如初的模样,齐燕才开口问:”今日的谈话,你有何看法?” 扁华并没有直接回答齐燕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上官雄平日里如何?” “性子暴躁,率直,是个不好相与的主!”齐燕简单回答道。 “那么你觉得这件事情有有没有他的份儿?”扁华边搭脉边询问。 齐燕略微沉思便回答说:“这个现在还很难下定论,但你说,这些毒物如若不是通过食物进入体内,就是通过饮用之物,自出征以来,也就只有上官将军经常与殿下喝酒了。” “恩!”扁华低声附和了一句,表示赞同齐燕的看法,她轻轻将永贞的手放进了被褥之中,又仔细瞧了瞧永贞的面色,一丝忧虑爬上了她的眼眸。 扁华缓步走到一旁的放药材的地方,很明显可供使用的药材已经所剩无几了,“这几日,我要出去,你抓紧时间搞清楚这件事与上官雄有没有关系,若是没有我们便可和他成为同盟,若是有便等我回来另想对策。” “恩,明白!”齐燕瞧见扁华皱眉便知道永贞的病情还有些不稳定,而这些日子以来都是扁华出去寻得一些药材来为永贞治疗,上一次为了熊胆,还与熊搏斗了一番,伤痕累累的便回来了,直到现在齐燕都很难想象面前这样一个弱女子究竟是怎样面对那样庞大的猛兽的,虽然他也知道扁华并非一般女主,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万事小心。” 邺璃城,椒房殿内皇后正眯着眼斜依在贵妃榻上小憩,一张玄狐的毛毡轻轻的覆盖在她的身上,房间内,香炉依旧散发出阵阵轻烟。卡Kа酷Ku尐裞網 “娘娘正在午憩,安公公稍晚会儿再过来吧!” 许是听见了院中嘈杂的声音,皇后的眼睛微微睁开,递给在身旁伺候的随心一个眼色,随心便心领神会的起身朝着院中走去,对着院外的宫女喊咯一句,“无妨,请安公公进来吧!” 外头听到屋里的如是说,自然是没理由再拦着了,不多时便小安子便打帘进来了,瞧见尚在贵妃榻上小憩的预皇后,赶忙跪在地上赔起罪来,“扰了娘娘娘,奴才有罪!” “知道有罪,还巴巴的赶来做什么?”皇后瞧见眼前这个小安子,声音凄凄,便有心想要嘲弄一番,也当是寻个乐子解解乏罢了。 还真就如皇后所料想的那般,一听见皇后如是说,原本就埋得极低的头这下只得里连连在地上了磕了起来,“娘娘赎罪,原是有重要的事情才赶来叨扰娘娘呀。” 皇后原也没想难为小安子,也就是为了自己一乐罢了,其实小安子这些年来在太子身边伺候着,倒也算是个精明持重的住,如今听他一说,皇后这七窍玲珑的心眼子,还不能想到是何事吗?于是对着身边伺候的宫女瞧了一眼,他们便很懂事的退下了。 “是不是让你查的事有结果了?”皇后的声音淡淡的。 小安子四下巧了一眼,可能总有些许担心被人听了去吧,于是走到了皇后身边,在她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便使得皇后脸色大便,即便她是修养极好的皇后也掩盖不了自己眸中的杀气,“可恶,真是该死!” 小安子一说完,见皇后如此动怒自然是吓得不轻,连忙垂首静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等待着皇后发话,只见皇后冷眼瞧着小安子,”当真是心机深沉,这样的人你觉得该当如何呀?” 听到皇后此言,小安子自然对皇后的意思了然于心,皇城里的主子大抵都是如此,做任何事情都要维护自己庄重谦和的样子,更不能脏了自己的手,留下污名字,所以大多数的时候奴才对于主子的意思是解析的十分到位的。 只见小安子意味深长的说道:“娘娘放心,奴才明白!” “明白就好,做的干净些!”皇后对于小安子的反应十分满意,不过还是疾言厉色的提醒了一番,毕竟在这宫中你要学会的一招就是永绝后患。 第246章:暗流涌动(二) 小安子一说完,见皇后如此动怒自然是吓得不轻,连忙垂首静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等待着皇后发话,只见皇后冷眼瞧着小安子,”当真是心机深沉,这样的人你觉得该当如何呀?” 听到皇后此言,小安子自然对皇后的意思了然于心,皇城里的主子大抵都是如此,做任何事情都要维护自己庄重谦和的样子,更不能脏了自己的手,留下污名字,所以大多数的时候奴才对于主子的意思是解析的十分到位的。 只见小安子意味深长的说道:“娘娘放心,奴才明白!” “明白就好,做的干净些!”皇后对于小安子的反应十分满意,不过还是疾言厉色的提醒了一番,毕竟在这宫中你要学会的一招就是永绝后患。卡Kа酷Ku尐裞網 “明白就好,做的干净些!”皇后对于小安子的反应十分满意,不过还是疾言厉色的提醒了一番,毕竟在这宫中你要学会的一招就是永绝后患。 瞧着小安子领命出去了,皇后低头呷了口水,便又恢复到了假寐的模样,随心进来瞧见了便又在一旁伺候着,“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吧!”皇后眼睛也没睁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就连随心都很好奇她怎样知道自己直走进来的。作为一个宫女,随心自然是不会知道主子们睡觉大都处于半梦半醒的浅眠状态。 眼下随心自然知道皇后所问何事,于是压低声音说道:“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如此甚好,你去让鹰侍在那边做好准备,务必让皇上知道他该知道的。卡Kа酷Ku尐裞網”换后依旧没有睁开眼睛,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自然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皇城之中富丽堂皇,宫殿楼宇数不胜数,一团和气的皇宫内里到底有多少勾心斗角和豺狼心思,又有谁囊狗知道了,就好比表面上不争不抢的皇后,背地里不也是这般毒如蛇蝎吗?当然,要想在这皇城之中安稳生存下去,自然是要拥有多副面孔,上到尊贵如皇后,吓到太监宫女,不都是如出一辙吗? 明华殿如同椒房殿一样正在细细算计着接下来的周密计划,只是他们要对付的不是永贞而是云舒,对于这个几次三番看穿了自己,并且毫不避讳的拆穿自己的云舒,他的心中自是有些隐隐不安的感觉,以永炎他自然是不会将自己置于这种不安的环境中的,对于这样的人要么臣服要么就除之而后快。卡Kа酷Ku尐裞網”这件事你能确定吗?“永炎的声音极其冷淡,语气中夹杂着怀疑和不确定。 “属下确定,那人的确就是贵渊阁的人,并且还是莫离的心腹。”肃齐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见到永炎似乎还有些担心,于是连忙又开了口说:“伶儿确实是那人救走的,并且是莫离派去在敏慧郡主身边保护她的。” “哦!”听到此处,永炎发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声音,嘴角勾起轻浅的弧,“这个司徒云舒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你继续说。” 见到永炎如是说,站在一旁的肃齐又开了口,“属下怀疑敏慧郡主和鬼渊阁有莫大的关联……” “殿下、殿下!”还不等肃齐说话,门外就响起了一个侍卫明亮的声音,就在门外,顿时间房间鸦雀无声,只见永炎有些怒气的回道:“发生何事?你就在外面大呼小叫的,没有丝毫的规矩。” 永贞斥责的声音响起倒是让外面的侍卫心下一惊,对着永贞的房间内拱手说:“殿下赎罪,实在是事出有因,是敏慧郡主就在宫门外等着,定要小的来通传一声,所以这才……”!%^* “好,知道了,你且去请敏慧郡主进来吧!”还不等那人继续说下去,永炎就不耐烦的回复了一句,想来最重要的话已经说了,剩下的还有什么好听的了,不过就是些请求原谅、赎罪云云,听着耳朵都起茧子了,还当不了打发了他去,也落得个耳根清净,眼下还是云舒的突然造访更为重要。 就在永炎主仆二人如是想着的时候,就隐约听见由宫门外传来了人声,这时永炎使了个眼色给肃齐,意思是让他先行下去换掉自己这身惹眼的夜行衣。 肃齐走后,偌大的书房就只剩下了永炎一个人,听到脚步声愈来愈近,永炎竟然情不自禁的想要打帘瞧瞧念头,但是手伸到一般又觉得这样似乎十分不妥,于是想要将抬起的手放下,但是心中这样想手却不听使唤还是撩开了帘子。只见云舒此时正走到廊下,一席衣服朴素雅致,站在人群中也并非算得上是绝色佳人。 云舒你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引得大家争相为你出手,永炎在心中暗自腹诽着,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换好衣服回来的肃齐,听到一声轻微的咳嗽,永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下帘子,干咳两声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 第247章:暗流涌动(三) ”殿下你……”见到活蹦乱跳站在自己眼前的永贞,齐燕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是激动地冲过去想要好好看看永贞。卡Kа酷Ku尐裞網可是永贞却急忙向后退却,一只手伸出来做了一个打住的动作,“哎,你暂且打住。“说话间便将另一只放在下颌的位置,顺手揭下一张人皮面具。 “原来是这样,那你把殿下藏在那里了?”齐燕瞧着取下面具后的扁华,瞬间就恍然大悟了,怎么就没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可是神医扁华啊,做一张人皮面具又有何难,想到这里还不由的对扁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扁华向着床榻努努嘴,示意永贞就在那里,待到齐燕走过去一瞧,高高拢起的一堆被褥旁不正是自己家的主子吗、于是赶紧同扁华一起将永贞平放在床榻之上。 待到一切又恢复了如初的模样,齐燕才开口问:”今日的谈话,你有何看法?” 扁华并没有直接回答齐燕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上官雄平日里如何?” “性子暴躁,率直,是个不好相与的主!”齐燕简单回答道。卡Kа酷Ku尐裞網 “那么你觉得这件事情有有没有他的份儿?”扁华边搭脉边询问。 齐燕略微沉思便回答说:“这个现在还很难下定论,但你说,这些毒物如若不是通过食物进入体内,就是通过饮用之物,自出征以来,也就只有上官将军经常与殿下喝酒了。” “恩!”扁华低声附和了一句,表示赞同齐燕的看法,她轻轻将永贞的手放进了被褥之中,又仔细瞧了瞧永贞的面色,一丝忧虑爬上了她的眼眸。卡Kа酷Ku尐裞網 扁华缓步走到一旁的放药材的地方,很明显可供使用的药材已经所剩无几了,“这几日,我要出去,你抓紧时间搞清楚这件事与上官雄有没有关系,若是没有我们便可和他成为同盟,若是有便等我回来另想对策。” “恩,明白!”齐燕瞧见扁华皱眉便知道永贞的病情还有些不稳定,而这些日子以来都是扁华出去寻得一些药材来为永贞治疗,上一次为了熊胆,还与熊搏斗了一番,伤痕累累的便回来了,直到现在齐燕都很难想象面前这样一个弱女子究竟是怎样面对那样庞大的猛兽的,虽然他也知道扁华并非一般女主,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万事小心。” 邺璃城,椒房殿内皇后正眯着眼斜依在贵妃榻上小憩,一张玄狐的毛毡轻轻的覆盖在她的身上,房间内,香炉依旧散发出阵阵轻烟。 “娘娘正在午憩,安公公稍晚会儿再过来吧!” 许是听见了院中嘈杂的声音,皇后的眼睛微微睁开,递给在身旁伺候的随心一个眼色,随心便心领神会的起身朝着院中走去,对着院外的宫女喊咯一句,“无妨,请安公公进来吧!” 外头听到屋里的如是说,自然是没理由再拦着了,不多时便小安子便打帘进来了,瞧见尚在贵妃榻上小憩的预皇后,赶忙跪在地上赔起罪来,“扰了娘娘娘,奴才有罪!”!%^* “知道有罪,还巴巴的赶来做什么?”皇后瞧见眼前这个小安子,声音凄凄,便有心想要嘲弄一番,也当是寻个乐子解解乏罢了。 还真就如皇后所料想的那般,一听见皇后如是说,原本就埋得极低的头这下只得里连连在地上了磕了起来,“娘娘赎罪,原是有重要的事情才赶来叨扰娘娘呀。” 皇后原也没想难为小安子,也就是为了自己一乐罢了,其实小安子这些年来在太子身边伺候着,倒也算是个精明持重的住,如今听他一说,皇后这七窍玲珑的心眼子,还不能想到是何事吗?于是对着身边伺候的宫女瞧了一眼,他们便很懂事的退下了。 “是不是让你查的事有结果了?”皇后的声音淡淡的。 小安子四下巧了一眼,可能总有些许担心被人听了去吧,于是走到了皇后身边,在她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便使得皇后脸色大便,即便她是修养极好的皇后也掩盖不了自己眸中的杀气,“可恶,真是该死!”(!&^ 小安子一说完,见皇后如此动怒自然是吓得不轻,连忙垂首静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等待着皇后发话,只见皇后冷眼瞧着小安子,”当真是心机深沉,这样的人你觉得该当如何呀?” 听到皇后此言,小安子自然对皇后的意思了然于心,皇城里的主子大抵都是如此,做任何事情都要维护自己庄重谦和的样子,更不能脏了自己的手,留下污名字,所以大多数的时候奴才对于主子的意思是解析的十分到位的。 只见小安子意味深长的说道:“娘娘放心,奴才明白!” “明白就好,做的干净些!”皇后对于小安子的反应十分满意,不过还是疾言厉色的提醒了一番,毕竟在这宫中你要学会的一招就是永绝后患。 第248章:勇闯蛇山 初春的塞外风雪依旧,永贞的病情丝毫不能耽搁,若是再不及时治疗,永贞便会毒气走五脏六腑,所以扁华必须在明日日落之前到达蛇山上找到响尾腹蛇并且取出他的蛇胆原本这也并非什么难事,但是眼下方才初春,而蛇大多都是需要冬眠的,要寻找到便是十分不易的。 蛇山距离现在所在的营地大约还有几百里的样子,虽说扁华武艺高强但是这样一来需要耗费她大量的经历,况且这几日塞外一直大雪,丝毫没有减弱的样子,这若是不用自己的武功车骑马过去一个来回也得好几日,再三思量之下,扁华还是决定运用自己的武功去到蛇山寻找响尾腹蛇,至于对付蛇山之中的那些毒蛇那就只能自己去到之后再想办法了。 心中思量万千,决心一下,只是轻描淡写的告诉齐燕自己只是前去采药,这样危险的事情以及关于永贞病情如此凶险倒是一分也不曾透露给齐燕,因为眼下的永贞还有治愈的希望,所以她不愿意说出来,白白地让齐燕也跟着担惊受怕,反而会坏了事。 “那你自己多加小心!”齐燕瞧见扁华已经做好了上山采药的准备,还是不无担心的嘱咐了几句,扁华一再交代他要注意上官雄以及藏在军中的奸细,两人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于是告别之后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扁华一离开军营便急忙朝着蛇山出发,刚开始的时候自己倒也没有大碍,只是越往北风雪越大,扁华越觉得吃力,但是一想到永贞依旧还躺在床榻之上等着自己去营救,便也顾得不得风雪如刀般割在自己娇嫩的脸上,风雪如同飞絮。 起初,雪花纷纷扬扬扁华的体力尚且还算好,一席洁白的纱裙与漫天的雪白交相辉映,浑然天成。但是渐渐地雪花在她的眼前变得稠密起来,若是自己的速度快些倒是让就不能够完全辨别前面的方向,虽然如此,扁华还是未曾有半分的懈怠,因为她知道永贞等不起。 就在扁华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她从如絮般扑面而来的雪花缝隙中瞧见了一座蛇形山的影子,应该是到了蛇山附近了,她在心中暗自揣度着速度也随之慢了下来,长时间的运气,现在陡然的见减慢速度倒是让扁华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越来越觉得体力不济的她终于还是在夜幕时分安全抵达了蛇山。 只是眼前的蛇山四处都是触目惊心的白,寻找蛇冬眠的洞穴便是一大难事,扁华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现在的她已经被冻的瑟瑟发抖,嘴唇发紫,耳边轰鸣。她实在是有些坚持不住,于是找到了一个稍近处的一处洞穴休息一会儿。 耳边的轰鸣夹杂着风雪的声音,让扁华只觉得耳朵难受的紧,眼前也是白一阵的黑一阵,于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用力摇晃自己的脑袋以此来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是结果是有些徒劳的,她依旧觉得头昏眼花,于是便只得靠在洞穴边上小憩了一下。卡Kа酷Ku尐裞網 迷迷糊糊中,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直到手边传来一丝冰凉,倒是让她慢慢的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几下,便瞧见天空中的朗月在自己的眼前越加明晰起来,看来自己一觉倒是睡到了大半夜,一边埋怨自己睡的太沉一边想起身,这时才发现两只手边传来了清凉的触感,于是垂下眼眸顺着手臂朝下望过去,只见几十条蛇正顺着自己的身子朝山洞里爬去。 扁华瞧见眼前的场景,顿时吓得面色更加苍白,但是却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凝神静气等待着这一批大部队快点完成他们的大迁徙,只是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头皮一阵发麻,全身上下本就冰凉无比,现在更是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来了,要是这其中的哪一位想起来咬上一口也够自己受的了。 正当如是想着的时候,扁华发现自己身上的凉意渐渐退却了不少,她再次缓缓睁开眼睛这才发现那一大群蛇显然已经完全的进入到了洞穴之中,这倒是让扁华想到了自己可以这样一个接一个的寻找,蛇山顾名思义全是各种蛇类聚集的地方,这里蛇的冬眠自然也不同于其他地方,他们大都群体冬眠。 如是想着,扁华的心里一阵暗自窃喜,为了不耽误永贞的病情便急忙的开始了寻找响尾腹蛇的路程,毕竟早日找到永贞被治愈的可能就多几分。 扁华首先要寻找的便是眼前这个,她将全身上下都涂了一些硫磺,便顺着岩壁朝着里面走去,刚开始岩还冰凉刺骨,越往里倒是越暖和,就在一个转角的地方云舒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想来应该是方才的那些东西,于是她从包取出了火折子。 就在火折子点亮的那一刻,扁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个不大的洞穴里密密麻麻的满是各种各样的蛇,大小不一,而唯一相同的是这些东西此时都闭着眼睛盘绕在一起,扁华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朝里面走去,来回巡视了一圈也没哟发现自己要找的响尾腹蛇,于是便悄悄退了出去,就在走出洞口的一刹那,扁华只觉得松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渐渐落了地。 于是就这样扁华接着找了好几个洞穴都没有发现响尾腹蛇的踪迹,抬眸瞧着就要消失的月亮和天空微微泛起的鱼肚白不禁有些暗自神伤,她顺手扯下一块布将自己胳膊上不小心的划伤轻轻绑住,便又脚步匆匆朝着更加密林深处走去。 月光下的密林落下斑驳的树影,白色的大地显的更加的刺眼,扁华愈来愈有体力不支,但是她还是一往无前地走着,因为她知道自己慢一点,永贞的毒就会更深一些,被治愈的希望就更小一些,于是便强打着精神超里面走去,她不知道等找到响尾腹蛇的时候,自己还能不能成功的取到蛇胆,但眼下她必须快些寻找。 第249章:响尾腹蛇 扁华现在并不能正确的辨认方向,尤其是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直直照射在雪地上倒是让雪地白的更加刺目,眼前一阵晕眩,云舒只能眯着眼睛大概的判断着方位,她知道自己是在向着山上走,但是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倒也是不得而知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太阳带来的热量与脚下传来的寒气的双重夹击之下,扁华倒是越来越走不动了,无可奈何之下,扁华拖着就快要东疆的身子来到了一个十分狭窄的洞穴之中,坐下来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梅花酿喝上几口一次来暖和身子。 几口烈酒下肚,扁华倒是感觉好了不少,身子也暖和了许多。恢复了些体力的扁华站起正欲向外走去的时候,被被一个硬棒棒的树枝险些绊倒,几个踉跄之后方才站稳的扁华回头瞧了眼方才险些绊倒自己的地方,这才发现由于自己走过将厚厚的白雪踢开了不少,竟然露出灰黑似有鳞片的一截东西来,扁华心中倒是有些暗自纳闷了,只知道蛇山上蛇的种类甚多,却从不知道原来蛇山的树也种类繁多。 满腹疑惑的扁华缓缓的朝着那一截”树“走去,她用手慢慢的扒开覆盖在其身上的雪,伴随着手上动作的加快,那东西也渐渐显露出了原型,扁华眸中的目光由疑惑变为惊讶又由惊讶变为了喜悦。 眼前出现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枯树枝而是自己自己苦心寻找的响尾腹蛇,这下扁华倒是愈加兴奋了,手中扒雪的动作不由的加快了,不多时,当一条尝尝的响尾腹蛇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扁华倒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于是扁华便仔细观察了一番,眼前的这条响尾腹蛇并不是在冬眠而是已经死掉了,不过是因为低温,所以他没有丝毫的变化,想开蛇胆也是可以直接取来做药的,想到这里,扁华倒是心中一阵暗喜,心道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卡Kа酷Ku尐裞網 但是扁华终究还是忘了一句话,天上是永远不会掉馅饼的,就在扁华伸手将背包中的匕首取出对准那条蛇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丝沙沙的身,扁华警惕地朝自己的身后瞧了一眼,四下一望却是什么也没有瞧见。 如此往复了几次,扁华倒是开始怀疑自己因为太冷产生了幻想,她取出匕首找准了蛇胆的位置,就在要刺下去的那一瞬间,脚边传来一阵刺痛,她将匕首朝后面一挥便斩断了另外一条响尾腹蛇的头,顿时鲜红的血液在洁白的积雪上就如同一朵绽开的玫瑰。 扁华只能暗骂自己太过得意忘形,明明知道响尾腹蛇是极其喜爱群居的动物,怎么就没想到会有响尾腹蛇潜藏在附近呢?如是想着扁华加快了自己手中的动作,将两条蛇的蛇胆取出,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马上离开,因为说不定这附近还有成群结队的响尾腹蛇在这附近。 就在刚要站起来的时候,扁华眼前一阵眩晕脚下还有隐隐的痛感,想来自己倒是将这件事给忘了,于是从自己的包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响尾腹蛇的解药正欲服下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那个狭窄的洞中传来,扁华心下一惊连忙拿出匕首,将蛇胆装好,喝下一口解药。 这时候倒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几十条响尾腹蛇爬满了那个狭窄的洞口,对着扁华吐着信子,瞧着眼下的情况,还是三十六计跑为上策,可就在扁华转身想跑的时候,转身更是让自己的脊背一阵发凉。 第250章:风雪采药路 就在扁华想要转身溜之大吉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后还有及时条响尾腹蛇,其中还有一条十分巨大的,不用想自然是这群蛇的头领了,两边都是响尾腹蛇,都吐着信子目光炯炯的盯着眼前的扁华,那感觉就像是两军对峙,严阵以待,不过扁华就是把那个孑然一身身手重伤的将军,想到这里,扁华便觉得自己脚踝依旧有些隐隐作痛。卡Kа酷Ku尐裞網 扁华此刻根本不敢轻举妄动,一则是因为在雪地里待的时间过长体力不支,二是因为即便是自己身手如何敏捷她都没有办法完全确定能够全身而退,若说是普通的蛇倒也就罢了,偏偏这也是蛇山,这里的蛇大都群体活动,不知是不是有吸收日月精华的缘故,这里的蛇比其他的地方都多了些许灵性。 双双就这样僵持不小,时间一场脚底部的寒气也渐渐从小涌了上来,刺骨的寒冷在告诉扁华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是她也着实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就在这时,方才还尚好的天,竟然渐渐飘起雪花来,不停颤抖的身体在不停地给扁华发射信号,必须解除眼前的僵局。 如是想着,扁华倒是开始缓缓移动自己的身体朝着阵营中的空隙走去,那动作十分小心翼翼,慢到几乎肉眼都不能发觉她是在移动,可是遗憾的是扁华面对的不是人而是十分敏感的蛇,就在扁华大约挪动了也就几步的位置时,那群冷血动物好像发现了什么,其中一条较大一些的蛇发出了嘶嘶声,那感觉不似方才那般吐信子的声音,倒像是在发出某种信号一般。 果不其然,就在扁还欲朝前方挪去的时候,其中的几条蛇就快速的将其中的缝隙填满了,扁华只能暂时停住了眼前的脚步,只能在心中暗暗骂这些畜生太过聪明,但是眼下已经这样了也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自己好歹也是个大活人,这么几条蛇就能将自己置于穷途末路吗? 想归想,但是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扁华心中依旧是有有些没底,但是眼下的情况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与其等着被冻僵还不如趁现在奋力一搏,如是想着,扁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身上剩下的最后的一点子硫磺洒向了那群蛇,那本是自己留着等下用来解自己蛇毒的一味药材,只是眼下都快保不住命了,于是一丝犹豫之后,便将那最后一点也扔了过去。 可就算是扁华将最后一点硫磺粉也用上了,也只够撒到后面那些蛇,后面的蛇受到了硫磺粉的阻挠纷纷朝着四处爬去,霎时,原本后面还黑压压的一片很快就多露出了洁白的雪地,可还不等扁华在心中安喜,前方的那群蛇就吐着信子朝着云舒扑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扁华拔腿就朝着山下跑去,墙面朦胧一片,幸亏扁华从下记忆力便十分好,于是她基本能够按照来时的路,原路返回。身后的那些蛇倒是一直锲而不舍的跟在她的身后,眼瞧着由于身体变得暖和些,自己的武功也能用上了一些,便渐渐的与那些蛇拉开了距离。 就在扁华在心中暗喜的时候,不料却一脚踏空朝着坡下直直地滚了下去,一时间天旋地转,原本就有些精疲力竭的扁华只能拼命的伸出自己双手扑棱乱抓着,只是什么也抓不住,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那就这样吧! 扁华挣扎几次无果的情况下,她倒是也懒得白费力气了,她瘦弱的身体就像是一个雪球一样滚动着,身上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东西擦伤了。她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疼痛的很,但是一会儿那些痛感又消失了,想来是自己已经麻木了。”啊!“伴随着扁华的一声痛苦的惨叫声,扁华也就此没了声息。 昏迷了的扁华朦胧中瞧见了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孩缓缓朝着自己走来,脸上的笑意是那么温暖,让现在的扁华丝毫也不觉得冷了,男孩走到扁华的身边口吐热气的说:”你没事吧?” 扁华刚想说什么,就瞧见一个小女儿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没事儿,只是太饿了!”就瞧见那个男孩儿从怀里拿出了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递给了小女孩儿。 “你为什么带着面具呀。”小女孩儿天真活泼的笑着,玩笑间便扯下了小男儿的面具,这时一个高大威猛的的男子走过来一把拎起小女孩儿。 “放开她!”带着面具的男孩儿温和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遥不可及的冰冷。 “可是,少主,您不能被别人知道你是……”!%^* “放开她,她不过是个孩子,剩下的我来处理。”男孩儿声音就像是经过了遥远的冰川一般,刺骨的寒冷。那男子缓缓放下了小女儿,只见那男孩儿对女孩儿说:“答应我,要想活命就再也别到邺璃城。” 陡然间一切都如烟般消散,一丝一缕的从眼前抽离,继而出现了一个面如白纸躺在床塌之上的男子,表情十分痛苦,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莫离,莫离!”扁华大喊一声从昏迷中惊醒,坐起身来四下瞧着,只见身上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下半身已经完全冻僵了,完全失去了知觉,抬头一瞧日头高悬,约么着也是晌午十分了。 她必须尽早赶回去,这样想着扁华的心里倒是越发的着急了,只能努力将自己已经冻的僵硬的身体挪动,只是她发现即便是这样简单的挪动,自己也还不能做到,身上的衣服由于擦挂被撕裂了不少,脸上、手臂上四处都是触目惊心的伤口,这时候的扁华倒也顾不得自己了,只想着如何快点出了蛇山早些回到大营之中。 时间一晃而过,夜幕很快再次笼罩在了大地之上,站在营帐门口的齐燕瞧着就要落下的日暮和漫天的彩霞心中真是又着急又忧心,着急的是扁华久久为归,忧心的是自己的主子和扁华有什么不测发生。 第251章:你到底还是爱她 齐燕站在门口来回踱步,两只手交叉抱在自己的胸前,瞧瞧月色又瞧瞧远处蜿蜒曲折的小路,循环往复了几次之后,终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了营帐之中。 “殿下!殿下!”刚刚一进入帐篷的齐燕就三步并作两步的朝着永贞的床榻跑去,因为他发现原安静水灾床上的永贞此时竟然全身抽出了起来,脸上原本白如纸,现在更是青一阵白一阵。 齐燕连忙上前去瞧,可一想到自己又不是大夫终究也是瞧不出个所以然的,暗骂自己没用的同时又开始翻箱倒柜的去找扁华临走时留下的药,也没有找到其他不一样的药,于是将之前早已准备好的药端了过来,可是眼下不管齐燕如何喂永贞却怎么都吞不下去,喂进嘴里的药又全部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抽搐更加剧烈,药汤依旧无法服下,这让齐燕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却也想不出任何办法,但他还不能冲出去派人去找医生,因为自己调查出来的奸细还依旧没有处理,还以一点若是让主帅病重的消息传出去,他们的处境会比现在危险十倍甚至百倍。 就在齐燕有些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听见了帐外有窸窸窣窣的脚步身,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营帐中走来。卡Kа酷Ku尐裞網原本经过上次倒是鲜少有人会来到主帅的营帐,更是更何况眼下还是如此这般诡异而急促的步伐。 “谁!?”齐燕警惕的低声吼道,但是很快他便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如此唐突,若是被其他的士兵听到不知为闹出什么样的事情,于是蹑手蹑脚的朝着营帐门口走去。 他原本打算掀开帐幔先探一探外面究竟是何种情况,却不料自己还没有撩开帐幔,就有一个人直直的扑了进来,一团白色在齐燕的眼前一闪而过,他警惕的拔剑而出,回头却发现那一团白色是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一个人,瞧着这瘫在地上的背影应该是个女子。 虽说是女子,齐燕依旧丝毫不敢放松,知道瞧见了扁华随身携带的药包,带着独有的曼陀罗的标志,这才慌忙把剑放下,上前将那人扶起来,转脸一看这不正是自己久等不回的扁华吗? 他赶紧将全身冰凉的她扶住,”神医,你没事吧?” 扁华只是摇摇头,颤颤巍巍逇从药包里拿出了一个东西递给了齐燕,“快,去按照这张方子加入这个药引。” 扁华说着话,齐燕便将那一包东西打开了,“响尾腹蛇的蛇胆!你竟让孤身一人去了蛇山?” 齐燕瞧着眼前这个瘦弱不已的女子,心中满是感动,不为别的就为她对永贞的那封情谊,“你怎么样?我要做什么?” 扁华表情虽然有些痛苦但还是固执的摇摇头说:“快去煎药,万万不可再耽搁了!”齐燕所有些不舍但是瞧着在床榻之上抽搐不已的永贞还是一咬牙出去了。 不多时,齐燕煎药回来就瞧见已经梳洗了一番的扁华,没有了之前那般蓬头垢面的样子,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清冷孤傲的模样,只是脸上还未结跏和痊愈的伤痕再提醒着她曾经经历过极大的苦难。 “快把药给我!”瞧见齐燕已经煎好药走了进来,便对着有些发呆的齐燕开口催促道。!%^* “哦……哦" 齐燕快步上前,将手中的药碗递给扁华的时候,还发现了她不小心露出的手腕还有许多伤痕。“扶住他!”扁华却丝毫没有提及,依旧只是淡淡的吩咐着齐燕来协助自己。 齐燕照做将永贞扶住让他斜靠在自己的肩上,只见扁华又从自己的药包取出了一些粉末洒在了汤药里,但是情况比之前更为严重了,永贞牙关紧咬根本没办法将汤药喂进一丝一毫。 “神医,你看这该怎么办呀?“齐燕明显有些焦急。 扁华没有说话但是给了齐燕一个眼神,这个眼神让齐燕安静了不少,十分乖巧的在一旁听候吩咐。只见扁华还是尝试了几下依旧如此,只见她的眉头微皱低头呷了一口汤药便要朝着永贞的方向扑去。(!&^ “使不得,这可是不得!”弄清扁华最终目的的齐燕赶忙出手制止了她。“这男女授受不亲,若是这样于你名声不好!” 齐燕如是说着,手严严实实的挡在了扁华的面前,但是靠在自己身上的永贞越发严重,只见扁华用力推开了齐燕的手,用自己的嘴替永贞喂药,只见永贞厚街一动,那口汤药是结结实实的服下了,扁华就是用这样的方法将一大碗药全都喂给了永贞。 “好了!”扁华声音依旧是淡淡的,但是感觉得到虚弱不已。听到扁华如是说,齐燕便缓缓的将永贞放平,让他躺在床上,为他掖好被角。 扁华瞧着齐燕将永贞平放之后,便又为他号了下脉,这才稍稍的舒了一口气。 “这几日都按照我方才给你的药方煎药!”扁华边朝着矮桌走去边说,齐燕依旧是在身后乖乖的听着。 “那件事你查的怎么样?” “已经查过了,上官雄没什么问题,主要就是他手下的林颜便是安排的眼线!”齐燕小心翼翼的回答,故意在最后徐两个字上降低了音调。 扁华伸出白皙的手指将茶杯拿在嘴前吹了吹,凝眸说道:“如此甚好,那么就可以将上官将军拉拢过来了!” 齐燕似懂非懂的点点有,就听见了永贞在身后梦呓了几句。 “什么?”先走到永贞身边的齐燕将耳朵靠在了永贞的耳边仔细的想要听清楚,只是刚刚靠近些永贞便不再说话了。 就在齐燕和扁华想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就又听见了永贞梦呓似的说出了一句话,并且一直咕哝着说了好几句,这下倒是让齐燕和扁华又紧张的走了过去。 “舒儿!” 这一声倒是说的十分清楚明晰,走在前方的齐燕微微一怔, “你终究还是爱着她!”紧跟着身后的扁华虚弱的说出了一句话,随之而来的便是“咚”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神医!”齐燕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