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名伶系统》 第一章 祖孙 “还不快点去！”徐淑看叶澜还站着，又斥道，就算她和丁薇薇没话可说，不过她还真的不愿孙女和她亲妈也没话可说。 叶澜其实也知道母亲和祖母是无话可说的，可是，她和自己亲妈也真的没什么话说。 白天她是接了学校的通知，回去接受采访和奖励的，昨天成绩一出来，作为新鲜出炉的京城理科状元，她自是学校的新招牌，所以一早就被招回，然后一天她都在学校里，手机也自然关机了。 老妈打电话找不到她，只能打回家里了。回来之后，她重新开机，看到好几个母亲的留言。 回了自己屋里，看看手机迟疑了一下，还是拨了过去。对面没接，但很快，微信视频请求就过来了，叶澜还真不敢不接，老实的接通，对着那边的丁薇薇笑了一下，老实一点头，“妈！” “白天有活动？”丁薇薇看上去三十左右，长发大卷的披散在肩上，细致的容颜和明亮的背景环境都显出此时她的生活优越。 “学校安排了几个采访，还有一个仪式。当然，京大和水木的人也见了一下，他们希望我能去他们学校。”叶澜老实的汇报。 “你王叔的意思是送你去娇娇姑姑那儿，你和娇娇姑姑的感情一直很好，她在海德堡做研究也能照顾你。你自己怎么想的？”显然，丁薇薇也不是客套的人，直接就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 “哦，替我谢谢王叔和娇娇姑姑，不过我喜欢数学，我今天和京大的老师谈得还不错，我想去京大数学系。”叶澜笑了笑，客客气气的说道。 “海德堡也有数学系。”丁薇薇板着脸冷冷的看着女儿。 “谁知道我能不能学得成，听说学数学的好些中途就放弃了，所以说不定我回头要重新选专业的，所以还是要国内比较方便。”叶澜还是要紧不慢，脸上笑容可掬，不过笑意并没有进入她的眼睛。 “叶澜……”丁薇薇看似要发火了，手机被抢了。露出一个中年男子的笑脸，“澜澜，又不乖。” “王叔！”叶澜忙振作了一下精神，对他笑着一点头，“王奶奶好吗？我还说这两天给她打电话的。” “她特别想你，你一考完就问你什么时候来。小健也是，说等你来了，好带他去日本玩。”王政和笑盈盈的搂着丁薇薇坐下，“你的成绩一传回来，你王奶奶就说让我们给你订机票，她要大摆宴席，要告诉亲戚朋友，我们家也出状元了。开心得不得了！你什么时候有空，王叔给你订票？” “还没想好，同学好像也说要搞点活动。”叶澜笑了一下，但却婉拒了。 “你是有主意的孩子，我和你妈妈一直很信任你。而且你能考这么好，也证明了这点。所以你对自己人生有规划，我和你妈妈都会尊重。但是你王奶奶、娇娇姑姑太喜欢你，只是想让你在我们身边的时间多一点，并不是想左右你的人生。明白吗？”王政和笑了一下，十分温和的说道。 “是！”叶澜垂了一下眼帘，迟疑了一下，还是抬眼坦然的看向王政和，“王叔，我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但是我知道我不喜欢什么。我不喜欢学医，我尊重这个职业，但我不喜欢。在我没想到我喜欢什么之前，我就想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安静的读点书，做点研究。若是将来我确定了，我有想学的东西，而正好海德堡大学有，我一定去麻烦娇娇姑姑。” “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可以，我会转告娇娇姑姑的。”王政和点头，想想，“至于说你娇娇姑姑，你知道，她没家没孩子，你小时候，她和王奶奶照顾你，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所以听说你高考，就一直很期盼你过去陪她。所以，就算你不过去读书，我还是希望你能趁假期过来一下，带上王奶奶去陪她住一段也好。” 王政和点头，又打起感情牌，我可以同意你不去海德堡读书，但是家里的人是真疼你的，你怎么忍心不搭理他们。 “是，我看看时间。”叶澜笑了一下，还真的不能说不。 因为就像王政和说的，王家这俩人是她无法拒绝的。那时叶澜三岁，丁薇薇情绪也终于平稳了下来，和王政和再婚了。于是就向叶家提出接叶澜过去住一些日子。这个叶家还真的不好拒绝。但那会，丁薇薇根本不知道怎么照顾一个小孩子。 而那也是叶澜出生后，第一次离开徐淑，吓得直哭。丁薇薇也没什么耐心，或者也有些恐惧，反正当时母女第一见面，状况有点不太言情。 是王政和的母亲和妹妹王娇安抚了小叶澜，那一段时间，她把对徐淑的依赖转到了王老太的身上，跟出跟进，同吃同睡。王娇那会刚刚大学毕业，正好又赶上了失恋，当时有点蠢萌的叶澜也极大的安慰到了她。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培养起来的。所以之后的几年，叶澜去王家，也大多数时间是和王老太和王娇在一起的。 后来丁薇薇又生了一个儿子，叶澜和丁薇薇的感情也没多大的改善，不过，她和弟弟的关系还不错。弄到现在，她和继父一家的关系都不错，就是跟自己亲妈话不投机半句多，也是有点尴尬了！ “乖，问你奶奶好，早点睡。”王政和满意的点点头，轻轻的拍拍妻子。 “早点睡。”丁薇薇看着镜头，好一会儿才轻轻的说道。 “晚安！”叶澜看着亲妈也无奈，她和亲妈之间总像隔着千山万水。虽说他们俩也没想过往前走走，不过呢，每次大家都不知道路在何方。 挂了视频电话，回到大房间里，老太太还在看乡土电视剧，别看老太太唱了一辈子京剧，她在家里，除非必要，她绝对不看戏剧频道。 “你妈说什么？”老太太随口问道。 “跟您说的，让我选专业。他们好像想我学医，而王叔的妹妹在海德堡做研究员，一直挺喜欢我，让我去陪她。”叶澜坐下，拿过的遥控器，自己随手换起台来，她也没什么时间看电视，也就偶尔看看综艺，不费脑子，现在她也是想换个脑子。老太太在家不看戏剧频道，其实也是这样，挑不费脑子的让自己放空。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章 尴尬的母女 “是啊，那姑娘我见过，挺不错的，还没结婚吗？”老太太点头，忙问道。 “没，我王叔说娇娇姑姑当我是亲生的，让我去陪她。”叶澜也有点无奈，自己亲妈都不当自己是亲生的，亲妈的小姑子当自己是亲生的，这上哪说理去。 “噗！”老太太果然跟叶澜是一国的，一下子就听出了叶澜的梗，忙噗的笑了。看叶澜瞅她，忙点头，“挺好的，至少有人照顾你。我听说那学校挺出名的。我给你剥水果！” 说完了，就赶紧的拿刀开始低头专心的削水果。 “他们让我学医，我虽说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但我能肯定我不喜欢什么。每天要见不同的病人，乱嘈嘈的。再说又脏又累的，要求还高，为了做到最好，感觉上永远也到不了头。最重要的是，我觉得我不能为那么多人负责，负责自己已经很累了，还要负责别人的生死，我做不到。”叶澜盯着电视机变幻的图像，有点茫然的说道。 “那你想学什么？”老太太点头，顺口说道。 “先学数学吧？听说能念到三年级的都是牛人中的牛人，京大只招二十人呢！”叶澜浅笑了一下，“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聪明到能顺利毕业吧！” “那个我不懂，我连算账都算不清。”老太太摇头，也想不出自己养的孩子怎么可能学数学，自己老公倒是中学老师，不过他教语文。长女教政治，所以是教导主任了，想想摇摇头，认真的说道，“你学理科，可能像你妈家的人？” “数学跟算账是两码事！”叶澜耸了一下肩膀，这个她不评论，因为她跟外公外婆一点也不熟，基本上也就是过年打电话拜年的那种关系。而这个，连丁薇薇都没反对过，所以说丁家是不是有理科基因，她真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我算账也很好。” “也行，你自己想好就成。”徐淑点头，把切好的水果放到叶澜面前，自己拿过的遥控器，继续换台，正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忙住了手。 “锋芒公司现在已经形成自己的品牌，所以新一届的“U你女孩”即将开始，张总对这一次的秀有什么新的期待？” “其实我每一次都有很多期待，前几次的成功会让我们压力倍增，如何挑出更出色的优质偶像，这本身就是一个命题，而且现在观众们的品味真的逐年上升，对偶像的要求也不同了……”屏幕里的张芒侃侃而谈。 “大姐好像越来越厉害了。”叶澜看着张芒的从容不迫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对他们公司的运作我也没明白过，他们靠什么赚钱啊？”徐淑边吃水果边有点疑惑的问道。 “比如他们每年办一个比赛，与网站的分账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而且他们有广告收入，那些男孩女孩的经纪公司派艺人来参加，也不是白派的，回头也是有名额的。反正钱是海了去的；而且他们公司还有经纪公司，旗下有艺人的。艺人也能帮公司赚钱的。”叶澜随口说道，“主要是大姐喜欢干这个，她当初在英国学的就是这个，能学以致用，主要是做出成绩了，这很重要。” “当初她去英国是你大姑逼的，学的专业是因为那个学校最出名的，你大姑这个人，挑专业就跟买菜似的，这家最出名的是啥，成，那我闺女就读了。”徐淑顺口接着，祖孙说完了，两人笑成了一团。 “我，是啊，我觉得我大姑和小姑都没错，既然已经挑了学校，自然要挑这个学校最好的专业。不然为什么要去？”笑完了，叶澜窝在祖母的怀里，看着电视里英姿勃勃的张芒说道。 “你大姑是选对了，你小姑呢？生生念了那么好的学校，听说她的专业也是那个学校最了不起的。结果回来才几天，就辞职，现在每天四处乱跑。念那么多书惟一的用处，就是出国不用带翻译了。”徐淑摇头，轻叹了一声，“生生的成绩多好啊，当初还是荣誉毕业的。” “二姐现在是时尚买手，人家向往自由，说实话，我特羡慕二姐。是自己的爱好，又能养活自己，多幸福！” “那你呢？你学数学只是因为你聪明。你可向所有人证明，你最聪明。可是你喜欢吗？”徐淑点头，看着孙女。 “奶，你呢，希望我学点什么？”叶澜忙看向了徐淑。喜欢这个话题，她刚说了，她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的，所以她现在其实真茫然，她希望祖母能给她一个选项。 “我随便你。”徐淑笑了，想想摇摇头，“主要是你自己开不开心。” “其实我也没错对不对，我知道我不一定会喜欢数学，但是数学是科学之母，换专业会容易一点。”叶澜忙说道。 “当然，奶奶从来就没觉得你做得决定不好。”徐淑笑了，收了盘子，站起来，“快十点了，准备洗洗睡了。” “奶，要不要教我出看家戏，好歹你舞台艺术六十周年时，我也去露个脸。”叶澜看着徐淑，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用，你不用听牛主任他们的，我从艺六十周年。除了你爸爸，徒子徒孙一大把，真的跟他们说的，办晚会，只怕都装不下。你不去人家才开心，浪费一个名额。”徐淑摇摇头，随意的说道。 “可是您除了我爸之外，你都没教过别人叶派的精髓。”叶澜看着徐淑，冲口而出。 “你觉得奶奶是敝帚自珍的人？”老太太皱了一下眉头。 “就是不觉得，才觉得很奇怪。”叶澜还是坚持了，她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课余时，她也陪着奶奶教课授徒的，从小看到大，她会说，梅派怎么做，程派怎么做，但她从没听奶奶说过叶派的做法，同一出戏，奶奶不会教她自己的做法，她会鼓励大家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所以这也是刚刚那位牛主任说得最多的，叶派无传人了。他说了半天让自己从业，其实还是在逼老太太教出一个叶派的传人来。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徐淑对她摇摇头，根本不理她了。 “奶！” “叫奶奶，你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啊？”徐淑摇摇头。 “改不了了，就像二姐叫你‘姥’，也不叫姥姥。大姐就不知道跟谁学的，就改叫外婆了。”叶澜手一摊，她小时候学说话很晚，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开不了口。徐淑当时都要急疯了，每天对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教，所以她开口叫的第一个叫的就是‘奶’，那时对徐淑来说，就足够幸福了，结果这称呼到今天也改不掉了。 “去洗澡睡觉。”老太太不理她了，自己去收拾东西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章 喜欢什么 “不要，给我现金吧！”叶澜吃完了，对着两位姑姑一块笑了，现在她觉得奶奶在家还是比较好，不然，两位一齐对着自己来，实在太可怕了。 “小坏蛋，你要现金做什么？数着玩！你倒是先花点啊！”叶玥拍了她，“说市里、区里、你们学校这回给你不少奖金的，你存起来没？” “我给奶了！我想花的，不过没机会，谁让我有最好的姑姑，最好的姐姐，还没开口，东西都买回来了。”叶澜忙抱着叶明的手臂撒娇说道。 “现在成绩出了，也就放心了，去京大还是水木？”叶明拍了她一下说正事。 “京大吧，昨天有跟我妈说，我想学数学。他们原则上同意了。”叶澜忙说道。 “原则上同意是什么意思？他们有什么资格不同意！”叶明那爆脾气啊！ “姐！”叶玥忙按住了叶明，“同意就好，暑假还是让你去南港吗？” “还没想好，对了，我今天跟我奶说，让她认认真真的教我一出戏的，穿上叶家的家传的那套行头，去参加她从艺六十周年晚会，不过，她没答应。” “从艺六十周年？”叶明看看叶玥一眼，“院里那些人又跑来了？你别听他们那些屁话，叶派一直有传人，真让你这么好的成绩，放弃了回来唱戏，我怕你爸从坟里爬出来骂我们。你爷爷当初就没学戏，当了一辈子的老师，教书育人，我也是老师，所以我们家也算是教育之家。你学习好，就是我们叶家的好脑子。所以你不用有压力的。至于说那身行头，可不是叶家的传承，我当初倒是听我爸你爷爷说过几句，你要知道老祖当初凑齐那身的心血，每代人都小心的保持着，里头每针每线，都沉浸着叶代世代对老祖的那点念向。回头我让你奶就把那行头给你，你自己留着看或者捐给博物馆都可以。” “大姑，所以，你也不支持我学戏？”叶澜有点难过了，自己都选了系统了，结果连大姑竟然都不支持，感觉自己好像白绑系统了。 “乖，你好好念书，别听你奶的，叶家那点传承，还真用不着你。再说了，我和你大姑也真的觉得你学戏可惜了。”叶玥忙安抚着叶澜，并捧着她的小脸亲了一下，自己立刻开始收拾桌子，有强迫症的人，是不能允许脏乱差的。 这俩老姐妹今天其实挺开心的，叶澜的成绩其实他们知道的比叶澜他们还早，叶明是叶澜念的那秘高中的教导主任，而叶玥嫁的大院之家，老公公还活着，是国宝级老人，老公是某部门的司长。想知道这点事，还是比较容易的。 当时一查出分数他们倒挺平静的，叶澜的分数其实跟平时差不多，算是发挥很正常了。当时他们还说呢，这孩子了不起，多少成绩好的孩子败给自己的心态上，这孩子就能一直平平顺顺的，真是他爸保佑的。结果很快，因为全京分数出来了，叶澜竟然拿到了京城的理科状元。老姐俩简直都要开心的要发心脏病了，恨不得拿个喇叭出去宣传一下。顺便各自跟自己的老公痛说一下革命家史，深深的觉得叶澜的今天就是她们努力的结果，不然，早就被老太太给惯坏了…… 其实他们都知道，老太太年轻时真不这样。他们都是一路被老太太带大的。他们俩都是性子比较烈的。当初老爹也还活着，帮他们顶了。不过到了叶朝的时候，叶老爷子去世了，叶朝是叶家的独子，若是叶朝不能继承家业，叶派就四十多年前就没了传人。当时老姐俩还暗自庆幸，觉得幸亏自己是女儿，不用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后来叶朝也没辜负叶家的基因，从小就表现出了自己过人天赋，当时所有人都觉得叶派终有一位重量级的男旦传人了。 京剧有点特别奇怪，乾旦坤生天生就更有观众缘。但建国之后，京剧院校其实有不成文的规定的，旦角不能用男孩子，生角不能用女孩。除非是特别、特别有天赋的孩子，才能被特别的批准学习。叶朝就是这样被特殊对待的人之一。但也因为叶朝的天赋，徐淑对他也就更严厉了。就连恋爱都是历经苦难。几次恋爱都被老太太给搅黄了，当时叶明他们都觉得弟弟太可怜了。 后来叶朝在南方演出时，认识了丁薇薇。因戏结缘，丁薇薇算是叶朝的超级粉丝，真的一路追着他。当时老太太也没同意，老太太一是觉得女粉丝这个不靠谱；二也是因为丁薇薇是南方人，不是地域歧视，就是觉得你是准备去南方，还是她能跟你到北方？当初丁薇薇也算挺真心的，为了叶朝真的抛家舍业的留在了北京。当时两人的感情故事，都快成偶像剧了。老太太再不想答应，也只能认了。 叶朝和丁薇薇结婚，特别幸福，丁薇薇也顺利怀孕，眼看着，叶朝就真的是功成名就，家庭幸福了。徐淑对他也没有丝毫的放松。那会京剧院还有去各地的演出任务，那一次丁薇薇身怀六甲了，叶朝是可以不去的。不过被徐淑逼着去了。在他们老辈艺人看来，票卖了，人家冲着你来的，你家里哪怕是有了死人蹋楼的事，都得好好的上台，更何况只是家里媳妇怀孕而已。 叶朝其实也没当回事儿，他就是京剧演员罢了，真没多想。跟媳妇说了一声，也就跟着团队出门了。意外就那么发生了，他当时其实已经出来了，但是回头看同事还没出来，他又回去救人。同事出来了，他永远的留在里面。 噩耗传来，徐淑和丁薇薇都倒下了。丁薇薇早产，而徐淑被自己的内疚打倒了。 叶明和叶玥能怎么办，失去了惟一的弟弟原本她们就够难过，他们内心也内疚，若不是自己当初跑了，压力也就不会只在弟弟一个人的身上了。但总得先顾活人，后来是叶明把小叶澜放到了徐淑的手上，跟她说，‘你孙女，自己养。’ 徐淑从那天起就变了，什么叶派传承，什么后继有人，在她心里啥也不是了。只要自己的宝贝孙女能好好的，健健康康的长大就好了。 叶明和叶玥对叶家传承这个事，其实跟丁薇薇一样敏感。现在叶澜提及时，他们一块神经紧张了，坚定不让叶澜再提了。 当然主要是，她们不想让老太太再有希望。当初叶朝成功之后，家里并没有变得和谐，反而更加火药味浓重。他们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章 改不了 “徐老，请留步，希望您和叶澜能再考虑一下。毕竟国粹艺术，是需要一代代人传承下去的。”牛主任客气的站在门口对着门里的徐淑和叶澜笑着说道。后面的几人也陪着笑脸，一个个显得十分配合的样子。 “一定，慢走。”徐淑也客客气气，看不出一点的作伪的样子，她侧了一下身子，让出房间的光线，让牛主任他们能在黑暗的楼道里好下楼。 这里是京城京剧院老宿舍楼，房子还是当初老毛子大哥援建的保护建筑，房子最好的是内空高，保温性好。不好的是，房子格局不太实用。比如狭长的楼道和之字形的楼梯，就算大白天的，中间的楼道楼梯依然无法采光，楼道里的感应灯早坏了，不过住的都是京剧院的老人，大家也都习惯，在自己家门口装盏灯，想起来了，就开一下。于是徐淑就养成了在送人出门时，门会多开一会，等人下楼了，再关上。 再比如就是屋里，门厅就是门厅，打开门也就一个换鞋子的地方，然后就是一条窄小的通道，通向一个个的门口。门厅平时不开灯，就黑得跟晚上一样。就算这房子其实不小，但在实用上，其实也挺差的，一进门就感觉一下子回到七八十年代一样。 叶澜等人看不到了，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和徐淑一块回了权当客厅的大房间里。 这里其实也像七十八年代的摆设，老式的皮沙发上包着沙发巾，木制大理石的老式茶几也被擦得闪闪发光。 茶几上放了一个信封，还有几个老式的玻璃茶杯。玻璃杯是茶色雕花的，八十年代很流行的凉水杯的样子，不过现在很难看到了。 这个大房间里，除了墙上挂着的一台液晶电视外，也看不出这里已经是二十一世纪进入二零年代了。 而这个房间里，中间留出了大量空空的地方，靠着墙的地方，有一整面墙的镜子。镜子前头装着把手，这里还是老太太教学的地方，她平时在这儿教学生练功。 叶澜拿了同款的玻璃托盘把茶杯放进去，准备拿到厨房去洗了。她很小心，这套茶具是她也很喜欢的，所以她都很小心的对待着。 “澜澜，你怎么看？”徐淑没拦着孙女的动作，自己也拿了抹布擦擦原本就干净的茶几，和叶澜一起到厨房，叶澜小心的洗杯子，她专心的洗抹布。 厨房倒是很大，十一二个平方的样子，这里应该近年重新装修过，围墙打了厨柜、洗手台、中岛可以用来当餐桌，设计很实用。 “人家来恭喜您舞台艺术六十周年，顺便培养了一个好孙女，叶家后继有人，我能说啥？”叶澜轻轻的把杯子倒放在沥水篮里，有点无奈的说道。 “别跟你大姐、二姐学得阴阳怪气的，人家主要是为你来的。”徐淑擦了一下手手，轻敲了她一下，“院里这些年也一直关心你，现在你这么优秀，院里其实也是高兴的。” “也是，好歹给了我十八年的抚养费，现在说我是京剧院的孩子也没错。”叶澜呵呵了一下，她是遗腹子，父亲当初是被追认了烈士的，所以她出生之后就有抚恤金，按月支取，学费、医疗费也是报销的。一直到十八岁为止，当然，若考上大学，院里会给一次性奖励，刚刚那个信封就是，都是按着规定来的。 “澜澜！”徐淑皱了一下眉头，她不喜欢叶澜这种说话的口气。 “他们让我报京剧专业，这个我妈能答应？就算我妈能答应，我大姑，小姑也不能答应不是。说实话，我们学校老师都不能答应。”叶澜终于洗完了杯子，也擦了手，老实的看着徐淑，“您呢？您希望我继承叶家的传承吗？” “我答应过你妈，不会教你叶家传承。你念书好，报什么专业我也随你，我这么说，也一直这么做的。不过，现在奶奶觉得你的口气有问题，领导只是关心你，你十八了，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大家要过得去。”徐淑一直是严厉的家长，虽说她的严厉在叶澜这儿用不了一分，不过，她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奶，我不是觉得累吗？替您累，也替他们累。”叶澜挽住了徐淑的手臂，“说实话，其实他们自己都不信我能去报京剧专业。我刚出炉的京城理科状元，跑去报京剧专业？怎么想的！再说，也不可能，我之前就没报过艺考，专业考试一门都没考过，现在跑来说叶家传承的后继有人，他们是来搞笑的吗？” “所以啊，你知道，他们也知道，但是该说的他们得说啊。做不做在我们，还是那话，大家面上要过得去。”徐淑不以为然，原本就是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儿，场面上的人，把场面话一说，这事儿也就了了。话是用不着说面上的！ “奶，你这样教我，大姑他们知道吗？”叶澜‘噗’的笑了，觉得奶奶真是，对着大姑小姑他们，老太太是最最方正不过的，总是一派人民艺术家的范的。结果对自己，就成这样。 “去！”徐淑掐了叶澜一下，顺手把信封递给她，“院里的奖励，也就是最后一次了。” “您收着吧！我又没什么要买的。”叶澜摇头，白天她去学校也拿了几个这样的大信封，回来也都给了奶奶，她身上不怎么留钱，每月大姐和二姐会在她的微信里转点零花，她除了买点文具和参考书，好像也就没什么用途了。 “那我明天还是存在你的小存折里好了？”老太太也没强制，把信封放在茶几上，顺手打开电视，边开边说道，“哦，你给你妈打个电话，白天你去学校时，她把电话打家了。” “没说啥？”叶澜没动，她昨天接到信，也没跟母亲说，不过她绝对相信母亲一定也第一时间知道了，现在打回去有点艰难。 “没！”徐淑面无表情，看叶澜没走，给她一个白眼，“这还用问，肯定是问你报专业的事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5章 不靠谱的系统爸爸 “徐老，请留步，希望您和叶澜能再考虑一下。毕竟国粹艺术，是需要一代代人传承下去的。”牛主任客气的站在门口对着门里的徐淑和叶澜笑着说道。后面的几人也陪着笑脸，一个个显得十分配合的样子。 “一定，慢走。”徐淑也客客气气，看不出一点的作伪的样子，她侧了一下身子，让出房间的光线，让牛主任他们能在黑暗的楼道里好下楼。 这里是京城京剧院老宿舍楼，房子还是当初老毛子大哥援建的保护建筑，房子最好的是内空高，保温性好。不好的是，房子格局不太实用。比如狭长的楼道和之字形的楼梯，就算大白天的，中间的楼道楼梯依然无法采光，楼道里的感应灯早坏了，不过住的都是京剧院的老人，大家也都习惯，在自己家门口装盏灯，想起来了，就开一下。于是徐淑就养成了在送人出门时，门会多开一会，等人下楼了，再关上。 再比如就是屋里，门厅就是门厅，打开门也就一个换鞋子的地方，然后就是一条窄小的通道，通向一个个的门口。门厅平时不开灯，就黑得跟晚上一样。就算这房子其实不小，但在实用上，其实也挺差的，一进门就感觉一下子回到七八十年代一样。 叶澜等人看不到了，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和徐淑一块回了权当客厅的大房间里。 这里其实也像七十八年代的摆设，老式的皮沙发上包着沙发巾，木制大理石的老式茶几也被擦得闪闪发光。 茶几上放了一个信封，还有几个老式的玻璃茶杯。玻璃杯是茶色雕花的，八十年代很流行的凉水杯的样子，不过现在很难看到了。 这个大房间里，除了墙上挂着的一台液晶电视外，也看不出这里已经是二十一世纪进入二零年代了。 而这个房间里，中间留出了大量空空的地方，靠着墙的地方，有一整面墙的镜子。镜子前头装着把手，这里还是老太太教学的地方，她平时在这儿教学生练功。 叶澜拿了同款的玻璃托盘把茶杯放进去，准备拿到厨房去洗了。她很小心，这套茶具是她也很喜欢的，所以她都很小心的对待着。 “澜澜，你怎么看？”徐淑没拦着孙女的动作，自己也拿了抹布擦擦原本就干净的茶几，和叶澜一起到厨房，叶澜小心的洗杯子，她专心的洗抹布。 厨房倒是很大，十一二个平方的样子，这里应该近年重新装修过，围墙打了厨柜、洗手台、中岛可以用来当餐桌，设计很实用。 “人家来恭喜您舞台艺术六十周年，顺便培养了一个好孙女，叶家后继有人，我能说啥？”叶澜轻轻的把杯子倒放在沥水篮里，有点无奈的说道。 “别跟你大姐、二姐学得阴阳怪气的，人家主要是为你来的。”徐淑擦了一下手手，轻敲了她一下，“院里这些年也一直关心你，现在你这么优秀，院里其实也是高兴的。” “也是，好歹给了我十八年的抚养费，现在说我是京剧院的孩子也没错。”叶澜呵呵了一下，她是遗腹子，父亲当初是被追认了烈士的，所以她出生之后就有抚恤金，按月支取，学费、医疗费也是报销的。一直到十八岁为止，当然，若考上大学，院里会给一次性奖励，刚刚那个信封就是，都是按着规定来的。 “澜澜！”徐淑皱了一下眉头，她不喜欢叶澜这种说话的口气。 “他们让我报京剧专业，这个我妈能答应？就算我妈能答应，我大姑，小姑也不能答应不是。说实话，我们学校老师都不能答应。”叶澜终于洗完了杯子，也擦了手，老实的看着徐淑，“您呢？您希望我继承叶家的传承吗？” “我答应过你妈，不会教你叶家传承。你念书好，报什么专业我也随你，我这么说，也一直这么做的。不过，现在奶奶觉得你的口气有问题，领导只是关心你，你十八了，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大家要过得去。”徐淑一直是严厉的家长，虽说她的严厉在叶澜这儿用不了一分，不过，她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奶，我不是觉得累吗？替您累，也替他们累。”叶澜挽住了徐淑的手臂，“说实话，其实他们自己都不信我能去报京剧专业。我刚出炉的京城理科状元，跑去报京剧专业？怎么想的！再说，也不可能，我之前就没报过艺考，专业考试一门都没考过，现在跑来说叶家传承的后继有人，他们是来搞笑的吗？” “所以啊，你知道，他们也知道，但是该说的他们得说啊。做不做在我们，还是那话，大家面上要过得去。”徐淑不以为然，原本就是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儿，场面上的人，把场面话一说，这事儿也就了了。话是用不着说面上的！ “奶，你这样教我，大姑他们知道吗？”叶澜‘噗’的笑了，觉得奶奶真是，对着大姑小姑他们，老太太是最最方正不过的，总是一派人民艺术家的范的。结果对自己，就成这样。 “去！”徐淑掐了叶澜一下，顺手把信封递给她，“院里的奖励，也就是最后一次了。” “您收着吧！我又没什么要买的。”叶澜摇头，白天她去学校也拿了几个这样的大信封，回来也都给了奶奶，她身上不怎么留钱，每月大姐和二姐会在她的微信里转点零花，她除了买点文具和参考书，好像也就没什么用途了。 “那我明天还是存在你的小存折里好了？”老太太也没强制，把信封放在茶几上，顺手打开电视，边开边说道，“哦，你给你妈打个电话，白天你去学校时，她把电话打家了。” “没说啥？”叶澜没动，她昨天接到信，也没跟母亲说，不过她绝对相信母亲一定也第一时间知道了，现在打回去有点艰难。 “没！”徐淑面无表情，看叶澜没走，给她一个白眼，“这还用问，肯定是问你报专业的事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6章 受管制 “奶，我最爱你了。”叶澜过去抱抱徐淑，在她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 “多大了！”徐淑轻轻的拍了她一下，嗔怪了她一下，自己低头洗了盘子，不过看着那流水。 ‘为什么我一定要复制叶派，不能有我的新叶派？’水中浮现出叶朝对她的吼叫，她哆嗦了一下，盘子都差点脱手了，下意识的抓紧了盘子，小心的把盘子放进沥水篮里。回头看看洗手间的水声，自己黯然的擦着手。 叶澜洗完澡，看奶奶的房间门，自己擦擦自己还有点湿的头发，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毛巾放在椅子上，自己坐下打开电脑，她把父亲当年的影碟都扫进了硬盘，有空时会拿出来看看。 徐淑想着叶澜没见过父亲，等她懂事一点之后，就把之前收集的影碟都给她了。她前两年让二姐赵生生给她买一个烧碟机，把影像是扫进了硬盘里，生怕自己会把影碟给弄坏了。 她没放出声音，只是安静的看着那个一个曼妙佳人在舞台上顾盼生姿。父亲是男旦，一般来说，男旦很多其实还保留着着男性固有的一些东西。但是叶朝不是，他扮上之后，就能比女性更美，处处他所扮演的人物的特性。她还有一张父亲扮演的刀马旦的碟，那不是叶家看家戏，那戏里，叶朝就显得十分英姿勃勃。 “怎么还不睡？”门外徐淑轻轻的敲了一下门，但是她没开门，只是轻轻敲了一下。 “马上睡了。”叶澜猛的合上了自己的电脑，捂着差点跳出的心脏，急急的说道。 她从不在徐淑的面前看父亲的影像。刚刚她不开声音也是因为这个，自己关了灯，躺下看着屋顶发呆。 “爸爸，我喜欢什么？”叶澜轻轻的问道。 “宿主很聪明，学习能力很强。”一个平板电音在她的脑中慢慢形成。 “所以，你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她笑了，闭上眼，慢慢隐入了一个系统界面中。那是一个小房间，里面有个圆形的光柱，在叶澜进入后光柱的面板下面多出一支七彩的圆形彩虹棒棒糖。 光柱慢慢的展开变成一个大大的屏幕，刚刚叶澜看的视频在那个屏幕上显现，这回还发出声音。 叶澜没吃糖，坐在一个毛毛的大软骨头上，看着屏幕上的人低声浅唱。屏幕又慢慢卷起，屏幕上的人变成了全息影像，叶澜能看到一个立体的父亲。叶澜在父亲的低声吟唱之中慢慢的睡着了。 早上她在床上醒来，不过也是被窗外喊嗓、练功的人叫醒的。不过她也习惯了，自己起来，洗漱完成，自己拿了锅子出门。 “澜澜买早点啊？”一路上都有人跟叶澜打着招呼。 叶澜笑着一一跟着各式邻居们打完招呼，她从小长在这儿，这里全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 武生伯伯还会拿杆枪对她袭来，她好歹也是一路这么长大的，就算拿着锅子，一个原地360度的毯子功就这么躲了过去。边上的人马上鼓掌，“好！” 武生伯伯也没放手，长枪舞得虎虎生风，叶澜左躲右闪，很快，就闪到了武生的边上，撒娇的跳着脚，“武伯伯，你又欺负我。” “去，我姓丁！”武生拿着枪一跺，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顺便挑了一杆枪给叶澜，叶澜忙接过，把锅子递给了边上的人，然后有模有样的跟武生一块对打起来。 “好，试试这个。”武生点头，又踢过短枪。 叶澜忙把手里的长枪扔出，自己边打拍子边用小腿接住了那杆短枪，踢枪也是个技术活，当然，没踢多久，叶澜就受不住了，还是一使劲，把那杆短枪踢上来，用手接住。 “唉，好痛。”叶澜双手把枪还给了武生，“武伯伯，我能身手矫健，真是多亏了您了。” “去，你又不跟我学刀马旦。” “别胡说，她怎么会学刀马旦。”那位吼了一声，“老武头……” “我姓丁！”武生跳脚了。 “改不掉了，谁让她见你时，你穿着武生的行头呢？高胡的老程都改姓琴了。”一个老者对着他们呵呵笑着，“澜澜，回头考你的司鼓，上回教你的看还记不记得。” “也对，总比你姓鼓强。”武生笑了起来，拎着叶澜的耳朵，“你这不记姓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啊？” “可能太笨了，改不了。”叶澜对众人嘻嘻一笑，抱着锅子跑了出去。想想自己跟着这些老头老太们，真是啥都学了些，不过，每个人都教她东西，但没一个人敢让她进入系统，好好学习。 回了家，徐淑已经打好了豆浆，他们祖孙一般都是这样，两个人不知道从何时起，就这样分工合作了。 叶澜摆上焦圈和小菜，进厨房拿了餐具，给老太太摆好，“奶，我想过了，我想趁暑假的时间学一下京剧，不一定学叶派，省得到了大学像个傻子一样，啥也不会，好歹也要能上台秀一下对吧！” “这个，我做不了主。要不你跟你大姐说说，给你找个老师学学唱歌跳舞？他公司这样的人很多。你从小跟我们混，就算不学，像不像也有七分样的。还是学学流行的东西比如容易交朋友。”徐淑怔了一下，艰苦的咽下焦圈，才苦着脸说道。 “你这么怕我妈？”叶澜看着徐淑，她知道，徐淑从来就没明令禁止过她学京剧，不过她自己从来就没教过，她由着她和京剧团的众人玩，不过，每人都知道分寸，都只教皮毛，从来不会有人生出收她为徒的想法。她是这个院里啥都会一点，但是啥也不精通的小孩。而她明白徐淑不禁止，并不是鼓励她学习，反而是阻止，因为小孩子是越禁止截止越容易逆反，让她啥都学，却啥也不精就是最好的阻断剂。 “当初她让我养你，就一个条件，就是不许你学京剧。”徐淑双手一摊，并且优雅的对叶澜的一点头，“我没别的优点的，诚实守信这点，我真有。”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7章 传承之痛 “我妹是刚出炉的京城理科状元！”张芒给了那位一个白眼。昨天她接到消息时还怔了一下，但真高兴。她知道叶澜的成绩一直很好，但没想到好到这一步，外婆和老妈应该会很开心吧，天上的小舅应该也会很得意。真没想到，他们家也能出个理科状元。用赵生生的话说，这算不算是基因突变啊？不过这些话，她就别跟同事们说了，她妹妹是理科状元，怎么能来参加这种选秀？ “厉害！”中控室众人一块点了头，但是心里其实都有点不以为然的。理科状元他们还是常在电视里看的，参加他们的节目真不合适。 “是表妹吧？”某位不怕死的突然问道，看大家都看他，他呆了一跳，“我是说，张总……这么漂亮……” “我舅舅是男旦！”张芒瞅了那位一眼，冷冷说道。 大家怔了一下，这是啥意思？导演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最早醒悟，“哦，女生似父、外甥似舅，那小姑娘一定很漂亮了。” “叶澜倒是真的挺像我小舅的。”张芒轻叹了一声。回想起小舅舅的样貌，十八年了，她觉得自己快要忘记小舅的样子了。现在浮现在脑子里的，竟然就是小舅在舞台上那颠倒众生的美貌。叶澜若是能扮上，应该很像小舅吧！ 张芒想到这儿，摇摇头。把心思又回到了舞台上。一群小姑娘，为了梦想，一路聚到这儿，其实能上电视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人。最后能成团的，其实大体已经确定了，都是各家大公司要力捧的。而她关注的就是那些个人练习生，这些人没有公司，若真是好苗子，就只能签到他们公司来。这也是她们每年都办这比赛的原由，为公司积累人气和艺人资源。 “芒姐……”小明跑了回来，一脸惊恐。 “怎么了，澜澜呢？”张芒看看叶澜没跟着，一下子皱起了眉头。 “叶澜……叶澜报名了。”小明结巴了一下，喘着粗气。 张芒没问，直接大步的向报名处走去。后面的人一块瞪大了眼睛，看张芒出去了，也不用人叫，镜头直接切到了报名处。大家都看到一个素颜的小姑娘乖乖的站在中间，镜头拉近，很好，果然非常漂亮。 “明明可以靠智商，为什么还有这么高的颜值？”刚刚那位不怕死的喃喃的说道。 导演回头看了他一眼，左右看看，点点头，“镜头感不错，加上状元名头加持，一个C位还真有点装不下她了。不过，你是张总会让她参赛？” “不会！”这回说话的就是其它众人了，而且都是异口同声，明明都是理科状元了，水木、京大随便上的神仙小孩，还是张总的表妹，这就是不差钱的人家，人家家里铺着康庄大道，为什么跑来受这个罪？ 刚刚报名的箱子正准备封起来，不过叶澜被小明带着过来，小明还特意表明，这是张总监的妹妹。大家正想夸夸叶澜长得好看的，结果小姑娘一下子把事先准备好的报名表塞进了箱子，公正员还怔了一下，这么投进去合规吗？ “广告上写着，只要导师还在，就可以投表。”叶澜忙拿了个小广告，表明自己有备而来。 公正员想想也是，这里一切都是摄像头，人家有理有据，他们还真不敢说不行。只能抱着箱子去清理了。 “澜澜！叶主任知道吗？”小明一下子头都嗡了一下，她给张芒做私人助理两年了。跟叶、张家的几位都挺熟的。 张芒爸是知名的国画家，性子特别温和，他专攻写意，没事就在家里看鱼、画鱼，然后呢对谁都是一脸的笑。不过跟他说话，你永远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见没，听懂没；张芒妈叶主任，而小明曾经就毕业于她老人家的那间学校，而叶主任最大的特点是，无论啥时候，这位小祖宗的事，对叶主任来说也是天大的事。现在这位报了芒姐的节目，若是叶主任知道了，叶澜不会有什么事，可是她和芒姐会死得很难看啊。现在叶澜投表了，小明觉得自己前路一片黯淡了。 叶澜特别乖的摇摇头，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她怎么敢让叶明知道这个？ 小明抽了一口冷气，鼓足勇气，拿起手机，“芒姐也不知道对不对？” 叶澜点头，还是没说一个字。大眼睛突闪的，透着就那么无辜。 小明想跟着张芒打电话，不过张芒的手机在自己手上。当然，她也可以可以通过呼叫系统呼叫张芒，可是，这个在公共的系统，一叫，也就天下皆知了。 “你乖乖的在这儿等着，我去叫芒姐。”小明定定神，决定还是让老大来顶比较好，顺便跟边的人说道，“看着她。” 说完了，自己飞奔跑了回来。其实前后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但对小明来说好像就过了一个世纪。当然，看到张芒什么也不说，就是直接处理问题的态度，小明就十分佩服自己家的老板了。看看这气势，比自己刚刚的崩溃强多了。 张芒到了门口的投表处，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并没有看到表箱。流程是公司设计的，刚刚走过来的路上，她脑子里已经过了一遍了，根本没乖乖坐在边上的叶澜，直接看向了工作人员，“投表箱呢？” “已经去公证了。”后面弱弱的应道。 “把她的表给我拿出来。”张芒搭理她才怪，对着工作人员说道。 “张总！何必呢……”下面管事的还挺负责的，忙拉着张芒到了一边。一般来说，抽个人出来也不算个事儿，不过真的没这个必要。只要张芒没打算把自己的表妹出道，想淘汰她不要太容易，何必让自己冤枉得罪人呢？一个中年男人把张芒拉到一边，小声的把自己的想法一说，一脸的是我是为你好的表情。张芒地不动，山不摇，只是冷冷的瞅着那位。 “公证处一直录像，现在拿出来不是不行，不过，会有麻烦。”另一个小西装忙上来，苦着脸说道。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8章 我来了 “徐老，请留步，希望您和叶澜能再考虑一下。毕竟国粹艺术，是需要一代代人传承下去的。”牛主任客气的站在门口对着门里的徐淑和叶澜笑着说道。后面的几人也陪着笑脸，一个个显得十分配合的样子。 “一定，慢走。”徐淑也客客气气，看不出一点的作伪的样子，她侧了一下身子，让出房间的光线，让牛主任他们能在黑暗的楼道里好下楼。 这里是京城京剧院老宿舍楼，房子还是当初老毛子大哥援建的保护建筑，房子最好的是内空高，保温性好。不好的是，房子格局不太实用。比如狭长的楼道和之字形的楼梯，就算大白天的，中间的楼道楼梯依然无法采光，楼道里的感应灯早坏了，不过住的都是京剧院的老人，大家也都习惯，在自己家门口装盏灯，想起来了，就开一下。于是徐淑就养成了在送人出门时，门会多开一会，等人下楼了，再关上。 再比如就是屋里，门厅就是门厅，打开门也就一个换鞋子的地方，然后就是一条窄小的通道，通向一个个的门口。门厅平时不开灯，就黑得跟晚上一样。就算这房子其实不小，但在实用上，其实也挺差的，一进门就感觉一下子回到七八十年代一样。 叶澜等人看不到了，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和徐淑一块回了权当客厅的大房间里。 这里其实也像七十八年代的摆设，老式的皮沙发上包着沙发巾，木制大理石的老式茶几也被擦得闪闪发光。 茶几上放了一个信封，还有几个老式的玻璃茶杯。玻璃杯是茶色雕花的，八十年代很流行的凉水杯的样子，不过现在很难看到了。 这个大房间里，除了墙上挂着的一台液晶电视外，也看不出这里已经是二十一世纪进入二零年代了。 而这个房间里，中间留出了大量空空的地方，靠着墙的地方，有一整面墙的镜子。镜子前头装着把手，这里还是老太太教学的地方，她平时在这儿教学生练功。 叶澜拿了同款的玻璃托盘把茶杯放进去，准备拿到厨房去洗了。她很小心，这套茶具是她也很喜欢的，所以她都很小心的对待着。 “澜澜，你怎么看？”徐淑没拦着孙女的动作，自己也拿了抹布擦擦原本就干净的茶几，和叶澜一起到厨房，叶澜小心的洗杯子，她专心的洗抹布。 厨房倒是很大，十一二个平方的样子，这里应该近年重新装修过，围墙打了厨柜、洗手台、中岛可以用来当餐桌，设计很实用。 “人家来恭喜您舞台艺术六十周年，顺便培养了一个好孙女，叶家后继有人，我能说啥？”叶澜轻轻的把杯子倒放在沥水篮里，有点无奈的说道。 “别跟你大姐、二姐学得阴阳怪气的，人家主要是为你来的。”徐淑擦了一下手手，轻敲了她一下，“院里这些年也一直关心你，现在你这么优秀，院里其实也是高兴的。” “也是，好歹给了我十八年的抚养费，现在说我是京剧院的孩子也没错。”叶澜呵呵了一下，她是遗腹子，父亲当初是被追认了烈士的，所以她出生之后就有抚恤金，按月支取，学费、医疗费也是报销的。一直到十八岁为止，当然，若考上大学，院里会给一次性奖励，刚刚那个信封就是，都是按着规定来的。 “澜澜！”徐淑皱了一下眉头，她不喜欢叶澜这种说话的口气。 “他们让我报京剧专业，这个我妈能答应？就算我妈能答应，我大姑，小姑也不能答应不是。说实话，我们学校老师都不能答应。”叶澜终于洗完了杯子，也擦了手，老实的看着徐淑，“您呢？您希望我继承叶家的传承吗？” “我答应过你妈，不会教你叶家传承。你念书好，报什么专业我也随你，我这么说，也一直这么做的。不过，现在奶奶觉得你的口气有问题，领导只是关心你，你十八了，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大家要过得去。”徐淑一直是严厉的家长，虽说她的严厉在叶澜这儿用不了一分，不过，她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奶，我不是觉得累吗？替您累，也替他们累。”叶澜挽住了徐淑的手臂，“说实话，其实他们自己都不信我能去报京剧专业。我刚出炉的京城理科状元，跑去报京剧专业？怎么想的！再说，也不可能，我之前就没报过艺考，专业考试一门都没考过，现在跑来说叶家传承的后继有人，他们是来搞笑的吗？” “所以啊，你知道，他们也知道，但是该说的他们得说啊。做不做在我们，还是那话，大家面上要过得去。”徐淑不以为然，原本就是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儿，场面上的人，把场面话一说，这事儿也就了了。话是用不着说面上的！ “奶，你这样教我，大姑他们知道吗？”叶澜‘噗’的笑了，觉得奶奶真是，对着大姑小姑他们，老太太是最最方正不过的，总是一派人民艺术家的范的。结果对自己，就成这样。 “去！”徐淑掐了叶澜一下，顺手把信封递给她，“院里的奖励，也就是最后一次了。” “您收着吧！我又没什么要买的。”叶澜摇头，白天她去学校也拿了几个这样的大信封，回来也都给了奶奶，她身上不怎么留钱，每月大姐和二姐会在她的微信里转点零花，她除了买点文具和参考书，好像也就没什么用途了。 “那我明天还是存在你的小存折里好了？”老太太也没强制，把信封放在茶几上，顺手打开电视，边开边说道，“哦，你给你妈打个电话，白天你去学校时，她把电话打家了。” “没说啥？”叶澜没动，她昨天接到信，也没跟母亲说，不过她绝对相信母亲一定也第一时间知道了，现在打回去有点艰难。 “没！”徐淑面无表情，看叶澜没走，给她一个白眼，“这还用问，肯定是问你报专业的事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9章 胆肥 “是啊，那姑娘我见过，挺不错的，还没结婚吗？”老太太点头，忙问道。 “没，我王叔说娇娇姑姑当我是亲生的，让我去陪她。”叶澜也有点无奈，自己亲妈都不当自己是亲生的，亲妈的小姑子当自己是亲生的，这上哪说理去。 “噗！”老太太果然跟叶澜是一国的，一下子就听出了叶澜的梗，忙噗的笑了。看叶澜瞅她，忙点头，“挺好的，至少有人照顾你。我听说那学校挺出名的。我给你剥水果！” 说完了，就赶紧的拿刀开始低头专心的削水果。 “他们让我学医，我虽说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但我能肯定我不喜欢什么。每天要见不同的病人，乱嘈嘈的。再说又脏又累的，要求还高，为了做到最好，感觉上永远也到不了头。最重要的是，我觉得我不能为那么多人负责，负责自己已经很累了，还要负责别人的生死，我做不到。”叶澜盯着电视机变幻的图像，有点茫然的说道。 “那你想学什么？”老太太点头，顺口说道。 “先学数学吧？听说能念到三年级的都是牛人中的牛人，京大只招二十人呢！”叶澜浅笑了一下，“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聪明到能顺利毕业吧！” “那个我不懂，我连算账都算不清。”老太太摇头，也想不出自己养的孩子怎么可能学数学，自己老公倒是中学老师，不过他教语文。长女教政治，所以是教导主任了，想想摇摇头，认真的说道，“你学理科，可能像你妈家的人？” “数学跟算账是两码事！”叶澜耸了一下肩膀，这个她不评论，因为她跟外公外婆一点也不熟，基本上也就是过年打电话拜年的那种关系。而这个，连丁薇薇都没反对过，所以说丁家是不是有理科基因，她真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我算账也很好。” “也行，你自己想好就成。”徐淑点头，把切好的水果放到叶澜面前，自己拿过的遥控器，继续换台，正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忙住了手。 “锋芒公司现在已经形成自己的品牌，所以新一届的“U你女孩”即将开始，张总对这一次的秀有什么新的期待？” “其实我每一次都有很多期待，前几次的成功会让我们压力倍增，如何挑出更出色的优质偶像，这本身就是一个命题，而且现在观众们的品味真的逐年上升，对偶像的要求也不同了……”屏幕里的张芒侃侃而谈。 “大姐好像越来越厉害了。”叶澜看着张芒的从容不迫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对他们公司的运作我也没明白过，他们靠什么赚钱啊？”徐淑边吃水果边有点疑惑的问道。 “比如他们每年办一个比赛，与网站的分账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而且他们有广告收入，那些男孩女孩的经纪公司派艺人来参加，也不是白派的，回头也是有名额的。反正钱是海了去的；而且他们公司还有经纪公司，旗下有艺人的。艺人也能帮公司赚钱的。”叶澜随口说道，“主要是大姐喜欢干这个，她当初在英国学的就是这个，能学以致用，主要是做出成绩了，这很重要。” “当初她去英国是你大姑逼的，学的专业是因为那个学校最出名的，你大姑这个人，挑专业就跟买菜似的，这家最出名的是啥，成，那我闺女就读了。”徐淑顺口接着，祖孙说完了，两人笑成了一团。 “我，是啊，我觉得我大姑和小姑都没错，既然已经挑了学校，自然要挑这个学校最好的专业。不然为什么要去？”笑完了，叶澜窝在祖母的怀里，看着电视里英姿勃勃的张芒说道。 “你大姑是选对了，你小姑呢？生生念了那么好的学校，听说她的专业也是那个学校最了不起的。结果回来才几天，就辞职，现在每天四处乱跑。念那么多书惟一的用处，就是出国不用带翻译了。”徐淑摇头，轻叹了一声，“生生的成绩多好啊，当初还是荣誉毕业的。” “二姐现在是时尚买手，人家向往自由，说实话，我特羡慕二姐。是自己的爱好，又能养活自己，多幸福！” “那你呢？你学数学只是因为你聪明。你可向所有人证明，你最聪明。可是你喜欢吗？”徐淑点头，看着孙女。 “奶，你呢，希望我学点什么？”叶澜忙看向了徐淑。喜欢这个话题，她刚说了，她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的，所以她现在其实真茫然，她希望祖母能给她一个选项。 “我随便你。”徐淑笑了，想想摇摇头，“主要是你自己开不开心。” “其实我也没错对不对，我知道我不一定会喜欢数学，但是数学是科学之母，换专业会容易一点。”叶澜忙说道。 “当然，奶奶从来就没觉得你做得决定不好。”徐淑笑了，收了盘子，站起来，“快十点了，准备洗洗睡了。” “奶，要不要教我出看家戏，好歹你舞台艺术六十周年时，我也去露个脸。”叶澜看着徐淑，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用，你不用听牛主任他们的，我从艺六十周年。除了你爸爸，徒子徒孙一大把，真的跟他们说的，办晚会，只怕都装不下。你不去人家才开心，浪费一个名额。”徐淑摇摇头，随意的说道。 “可是您除了我爸之外，你都没教过别人叶派的精髓。”叶澜看着徐淑，冲口而出。 “你觉得奶奶是敝帚自珍的人？”老太太皱了一下眉头。 “就是不觉得，才觉得很奇怪。”叶澜还是坚持了，她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课余时，她也陪着奶奶教课授徒的，从小看到大，她会说，梅派怎么做，程派怎么做，但她从没听奶奶说过叶派的做法，同一出戏，奶奶不会教她自己的做法，她会鼓励大家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所以这也是刚刚那位牛主任说得最多的，叶派无传人了。他说了半天让自己从业，其实还是在逼老太太教出一个叶派的传人来。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徐淑对她摇摇头，根本不理她了。 “奶！” “叫奶奶，你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啊？”徐淑摇摇头。 “改不了了，就像二姐叫你‘姥’，也不叫姥姥。大姐就不知道跟谁学的，就改叫外婆了。”叶澜手一摊，她小时候学说话很晚，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开不了口。徐淑当时都要急疯了，每天对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教，所以她开口叫的第一个叫的就是‘奶’，那时对徐淑来说，就足够幸福了，结果这称呼到今天也改不掉了。 “去洗澡睡觉。”老太太不理她了，自己去收拾东西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10章 我来考试 “奶，我最爱你了。”叶澜过去抱抱徐淑，在她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 “多大了！”徐淑轻轻的拍了她一下，嗔怪了她一下，自己低头洗了盘子，不过看着那流水。 ‘为什么我一定要复制叶派，不能有我的新叶派？’水中浮现出叶朝对她的吼叫，她哆嗦了一下，盘子都差点脱手了，下意识的抓紧了盘子，小心的把盘子放进沥水篮里。回头看看洗手间的水声，自己黯然的擦着手。 叶澜洗完澡，看奶奶的房间门，自己擦擦自己还有点湿的头发，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毛巾放在椅子上，自己坐下打开电脑，她把父亲当年的影碟都扫进了硬盘，有空时会拿出来看看。 徐淑想着叶澜没见过父亲，等她懂事一点之后，就把之前收集的影碟都给她了。她前两年让二姐赵生生给她买一个烧碟机，把影像是扫进了硬盘里，生怕自己会把影碟给弄坏了。 她没放出声音，只是安静的看着那个一个曼妙佳人在舞台上顾盼生姿。父亲是男旦，一般来说，男旦很多其实还保留着着男性固有的一些东西。但是叶朝不是，他扮上之后，就能比女性更美，处处他所扮演的人物的特性。她还有一张父亲扮演的刀马旦的碟，那不是叶家看家戏，那戏里，叶朝就显得十分英姿勃勃。 “怎么还不睡？”门外徐淑轻轻的敲了一下门，但是她没开门，只是轻轻敲了一下。 “马上睡了。”叶澜猛的合上了自己的电脑，捂着差点跳出的心脏，急急的说道。 她从不在徐淑的面前看父亲的影像。刚刚她不开声音也是因为这个，自己关了灯，躺下看着屋顶发呆。 “爸爸，我喜欢什么？”叶澜轻轻的问道。 “宿主很聪明，学习能力很强。”一个平板电音在她的脑中慢慢形成。 “所以，你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她笑了，闭上眼，慢慢隐入了一个系统界面中。那是一个小房间，里面有个圆形的光柱，在叶澜进入后光柱的面板下面多出一支七彩的圆形彩虹棒棒糖。 光柱慢慢的展开变成一个大大的屏幕，刚刚叶澜看的视频在那个屏幕上显现，这回还发出声音。 叶澜没吃糖，坐在一个毛毛的大软骨头上，看着屏幕上的人低声浅唱。屏幕又慢慢卷起，屏幕上的人变成了全息影像，叶澜能看到一个立体的父亲。叶澜在父亲的低声吟唱之中慢慢的睡着了。 早上她在床上醒来，不过也是被窗外喊嗓、练功的人叫醒的。不过她也习惯了，自己起来，洗漱完成，自己拿了锅子出门。 “澜澜买早点啊？”一路上都有人跟叶澜打着招呼。 叶澜笑着一一跟着各式邻居们打完招呼，她从小长在这儿，这里全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 武生伯伯还会拿杆枪对她袭来，她好歹也是一路这么长大的，就算拿着锅子，一个原地360度的毯子功就这么躲了过去。边上的人马上鼓掌，“好！” 武生伯伯也没放手，长枪舞得虎虎生风，叶澜左躲右闪，很快，就闪到了武生的边上，撒娇的跳着脚，“武伯伯，你又欺负我。” “去，我姓丁！”武生拿着枪一跺，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顺便挑了一杆枪给叶澜，叶澜忙接过，把锅子递给了边上的人，然后有模有样的跟武生一块对打起来。 “好，试试这个。”武生点头，又踢过短枪。 叶澜忙把手里的长枪扔出，自己边打拍子边用小腿接住了那杆短枪，踢枪也是个技术活，当然，没踢多久，叶澜就受不住了，还是一使劲，把那杆短枪踢上来，用手接住。 “唉，好痛。”叶澜双手把枪还给了武生，“武伯伯，我能身手矫健，真是多亏了您了。” “去，你又不跟我学刀马旦。” “别胡说，她怎么会学刀马旦。”那位吼了一声，“老武头……” “我姓丁！”武生跳脚了。 “改不掉了，谁让她见你时，你穿着武生的行头呢？高胡的老程都改姓琴了。”一个老者对着他们呵呵笑着，“澜澜，回头考你的司鼓，上回教你的看还记不记得。” “也对，总比你姓鼓强。”武生笑了起来，拎着叶澜的耳朵，“你这不记姓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啊？” “可能太笨了，改不了。”叶澜对众人嘻嘻一笑，抱着锅子跑了出去。想想自己跟着这些老头老太们，真是啥都学了些，不过，每个人都教她东西，但没一个人敢让她进入系统，好好学习。 回了家，徐淑已经打好了豆浆，他们祖孙一般都是这样，两个人不知道从何时起，就这样分工合作了。 叶澜摆上焦圈和小菜，进厨房拿了餐具，给老太太摆好，“奶，我想过了，我想趁暑假的时间学一下京剧，不一定学叶派，省得到了大学像个傻子一样，啥也不会，好歹也要能上台秀一下对吧！” “这个，我做不了主。要不你跟你大姐说说，给你找个老师学学唱歌跳舞？他公司这样的人很多。你从小跟我们混，就算不学，像不像也有七分样的。还是学学流行的东西比如容易交朋友。”徐淑怔了一下，艰苦的咽下焦圈，才苦着脸说道。 “你这么怕我妈？”叶澜看着徐淑，她知道，徐淑从来就没明令禁止过她学京剧，不过她自己从来就没教过，她由着她和京剧团的众人玩，不过，每人都知道分寸，都只教皮毛，从来不会有人生出收她为徒的想法。她是这个院里啥都会一点，但是啥也不精通的小孩。而她明白徐淑不禁止，并不是鼓励她学习，反而是阻止，因为小孩子是越禁止截止越容易逆反，让她啥都学，却啥也不精就是最好的阻断剂。 “当初她让我养你，就一个条件，就是不许你学京剧。”徐淑双手一摊，并且优雅的对叶澜的一点头，“我没别的优点的，诚实守信这点，我真有。”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11章 艺术人生 “还不快点去！”徐淑看叶澜还站着，又斥道，就算她和丁薇薇没话可说，不过她还真的不愿孙女和她亲妈也没话可说。 叶澜其实也知道母亲和祖母是无话可说的，可是，她和自己亲妈也真的没什么话说。 白天她是接了学校的通知，回去接受采访和奖励的，昨天成绩一出来，作为新鲜出炉的京城理科状元，她自是学校的新招牌，所以一早就被招回，然后一天她都在学校里，手机也自然关机了。 老妈打电话找不到她，只能打回家里了。回来之后，她重新开机，看到好几个母亲的留言。 回了自己屋里，看看手机迟疑了一下，还是拨了过去。对面没接，但很快，微信视频请求就过来了，叶澜还真不敢不接，老实的接通，对着那边的丁薇薇笑了一下，老实一点头，“妈！” “白天有活动？”丁薇薇看上去三十左右，长发大卷的披散在肩上，细致的容颜和明亮的背景环境都显出此时她的生活优越。 “学校安排了几个采访，还有一个仪式。当然，京大和水木的人也见了一下，他们希望我能去他们学校。”叶澜老实的汇报。 “你王叔的意思是送你去娇娇姑姑那儿，你和娇娇姑姑的感情一直很好，她在海德堡做研究也能照顾你。你自己怎么想的？”显然，丁薇薇也不是客套的人，直接就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 “哦，替我谢谢王叔和娇娇姑姑，不过我喜欢数学，我今天和京大的老师谈得还不错，我想去京大数学系。”叶澜笑了笑，客客气气的说道。 “海德堡也有数学系。”丁薇薇板着脸冷冷的看着女儿。 “谁知道我能不能学得成，听说学数学的好些中途就放弃了，所以说不定我回头要重新选专业的，所以还是要国内比较方便。”叶澜还是要紧不慢，脸上笑容可掬，不过笑意并没有进入她的眼睛。 “叶澜……”丁薇薇看似要发火了，手机被抢了。露出一个中年男子的笑脸，“澜澜，又不乖。” “王叔！”叶澜忙振作了一下精神，对他笑着一点头，“王奶奶好吗？我还说这两天给她打电话的。” “她特别想你，你一考完就问你什么时候来。小健也是，说等你来了，好带他去日本玩。”王政和笑盈盈的搂着丁薇薇坐下，“你的成绩一传回来，你王奶奶就说让我们给你订机票，她要大摆宴席，要告诉亲戚朋友，我们家也出状元了。开心得不得了！你什么时候有空，王叔给你订票？” “还没想好，同学好像也说要搞点活动。”叶澜笑了一下，但却婉拒了。 “你是有主意的孩子，我和你妈妈一直很信任你。而且你能考这么好，也证明了这点。所以你对自己人生有规划，我和你妈妈都会尊重。但是你王奶奶、娇娇姑姑太喜欢你，只是想让你在我们身边的时间多一点，并不是想左右你的人生。明白吗？”王政和笑了一下，十分温和的说道。 “是！”叶澜垂了一下眼帘，迟疑了一下，还是抬眼坦然的看向王政和，“王叔，我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但是我知道我不喜欢什么。我不喜欢学医，我尊重这个职业，但我不喜欢。在我没想到我喜欢什么之前，我就想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安静的读点书，做点研究。若是将来我确定了，我有想学的东西，而正好海德堡大学有，我一定去麻烦娇娇姑姑。” “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可以，我会转告娇娇姑姑的。”王政和点头，想想，“至于说你娇娇姑姑，你知道，她没家没孩子，你小时候，她和王奶奶照顾你，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所以听说你高考，就一直很期盼你过去陪她。所以，就算你不过去读书，我还是希望你能趁假期过来一下，带上王奶奶去陪她住一段也好。” 王政和点头，又打起感情牌，我可以同意你不去海德堡读书，但是家里的人是真疼你的，你怎么忍心不搭理他们。 “是，我看看时间。”叶澜笑了一下，还真的不能说不。 因为就像王政和说的，王家这俩人是她无法拒绝的。那时叶澜三岁，丁薇薇情绪也终于平稳了下来，和王政和再婚了。于是就向叶家提出接叶澜过去住一些日子。这个叶家还真的不好拒绝。但那会，丁薇薇根本不知道怎么照顾一个小孩子。 而那也是叶澜出生后，第一次离开徐淑，吓得直哭。丁薇薇也没什么耐心，或者也有些恐惧，反正当时母女第一见面，状况有点不太言情。 是王政和的母亲和妹妹王娇安抚了小叶澜，那一段时间，她把对徐淑的依赖转到了王老太的身上，跟出跟进，同吃同睡。王娇那会刚刚大学毕业，正好又赶上了失恋，当时有点蠢萌的叶澜也极大的安慰到了她。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培养起来的。所以之后的几年，叶澜去王家，也大多数时间是和王老太和王娇在一起的。 后来丁薇薇又生了一个儿子，叶澜和丁薇薇的感情也没多大的改善，不过，她和弟弟的关系还不错。弄到现在，她和继父一家的关系都不错，就是跟自己亲妈话不投机半句多，也是有点尴尬了！ “乖，问你奶奶好，早点睡。”王政和满意的点点头，轻轻的拍拍妻子。 “早点睡。”丁薇薇看着镜头，好一会儿才轻轻的说道。 “晚安！”叶澜看着亲妈也无奈，她和亲妈之间总像隔着千山万水。虽说他们俩也没想过往前走走，不过呢，每次大家都不知道路在何方。 挂了视频电话，回到大房间里，老太太还在看乡土电视剧，别看老太太唱了一辈子京剧，她在家里，除非必要，她绝对不看戏剧频道。 “你妈说什么？”老太太随口问道。 “跟您说的，让我选专业。他们好像想我学医，而王叔的妹妹在海德堡做研究员，一直挺喜欢我，让我去陪她。”叶澜坐下，拿过的遥控器，自己随手换起台来，她也没什么时间看电视，也就偶尔看看综艺，不费脑子，现在她也是想换个脑子。老太太在家不看戏剧频道，其实也是这样，挑不费脑子的让自己放空。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12章 我过了！ “我妹是刚出炉的京城理科状元！”张芒给了那位一个白眼。昨天她接到消息时还怔了一下，但真高兴。她知道叶澜的成绩一直很好，但没想到好到这一步，外婆和老妈应该会很开心吧，天上的小舅应该也会很得意。真没想到，他们家也能出个理科状元。用赵生生的话说，这算不算是基因突变啊？不过这些话，她就别跟同事们说了，她妹妹是理科状元，怎么能来参加这种选秀？ “厉害！”中控室众人一块点了头，但是心里其实都有点不以为然的。理科状元他们还是常在电视里看的，参加他们的节目真不合适。 “是表妹吧？”某位不怕死的突然问道，看大家都看他，他呆了一跳，“我是说，张总……这么漂亮……” “我舅舅是男旦！”张芒瞅了那位一眼，冷冷说道。 大家怔了一下，这是啥意思？导演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最早醒悟，“哦，女生似父、外甥似舅，那小姑娘一定很漂亮了。” “叶澜倒是真的挺像我小舅的。”张芒轻叹了一声。回想起小舅舅的样貌，十八年了，她觉得自己快要忘记小舅的样子了。现在浮现在脑子里的，竟然就是小舅在舞台上那颠倒众生的美貌。叶澜若是能扮上，应该很像小舅吧！ 张芒想到这儿，摇摇头。把心思又回到了舞台上。一群小姑娘，为了梦想，一路聚到这儿，其实能上电视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人。最后能成团的，其实大体已经确定了，都是各家大公司要力捧的。而她关注的就是那些个人练习生，这些人没有公司，若真是好苗子，就只能签到他们公司来。这也是她们每年都办这比赛的原由，为公司积累人气和艺人资源。 “芒姐……”小明跑了回来，一脸惊恐。 “怎么了，澜澜呢？”张芒看看叶澜没跟着，一下子皱起了眉头。 “叶澜……叶澜报名了。”小明结巴了一下，喘着粗气。 张芒没问，直接大步的向报名处走去。后面的人一块瞪大了眼睛，看张芒出去了，也不用人叫，镜头直接切到了报名处。大家都看到一个素颜的小姑娘乖乖的站在中间，镜头拉近，很好，果然非常漂亮。 “明明可以靠智商，为什么还有这么高的颜值？”刚刚那位不怕死的喃喃的说道。 导演回头看了他一眼，左右看看，点点头，“镜头感不错，加上状元名头加持，一个C位还真有点装不下她了。不过，你是张总会让她参赛？” “不会！”这回说话的就是其它众人了，而且都是异口同声，明明都是理科状元了，水木、京大随便上的神仙小孩，还是张总的表妹，这就是不差钱的人家，人家家里铺着康庄大道，为什么跑来受这个罪？ 刚刚报名的箱子正准备封起来，不过叶澜被小明带着过来，小明还特意表明，这是张总监的妹妹。大家正想夸夸叶澜长得好看的，结果小姑娘一下子把事先准备好的报名表塞进了箱子，公正员还怔了一下，这么投进去合规吗？ “广告上写着，只要导师还在，就可以投表。”叶澜忙拿了个小广告，表明自己有备而来。 公正员想想也是，这里一切都是摄像头，人家有理有据，他们还真不敢说不行。只能抱着箱子去清理了。 “澜澜！叶主任知道吗？”小明一下子头都嗡了一下，她给张芒做私人助理两年了。跟叶、张家的几位都挺熟的。 张芒爸是知名的国画家，性子特别温和，他专攻写意，没事就在家里看鱼、画鱼，然后呢对谁都是一脸的笑。不过跟他说话，你永远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见没，听懂没；张芒妈叶主任，而小明曾经就毕业于她老人家的那间学校，而叶主任最大的特点是，无论啥时候，这位小祖宗的事，对叶主任来说也是天大的事。现在这位报了芒姐的节目，若是叶主任知道了，叶澜不会有什么事，可是她和芒姐会死得很难看啊。现在叶澜投表了，小明觉得自己前路一片黯淡了。 叶澜特别乖的摇摇头，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她怎么敢让叶明知道这个？ 小明抽了一口冷气，鼓足勇气，拿起手机，“芒姐也不知道对不对？” 叶澜点头，还是没说一个字。大眼睛突闪的，透着就那么无辜。 小明想跟着张芒打电话，不过张芒的手机在自己手上。当然，她也可以可以通过呼叫系统呼叫张芒，可是，这个在公共的系统，一叫，也就天下皆知了。 “你乖乖的在这儿等着，我去叫芒姐。”小明定定神，决定还是让老大来顶比较好，顺便跟边的人说道，“看着她。” 说完了，自己飞奔跑了回来。其实前后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但对小明来说好像就过了一个世纪。当然，看到张芒什么也不说，就是直接处理问题的态度，小明就十分佩服自己家的老板了。看看这气势，比自己刚刚的崩溃强多了。 张芒到了门口的投表处，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并没有看到表箱。流程是公司设计的，刚刚走过来的路上，她脑子里已经过了一遍了，根本没乖乖坐在边上的叶澜，直接看向了工作人员，“投表箱呢？” “已经去公证了。”后面弱弱的应道。 “把她的表给我拿出来。”张芒搭理她才怪，对着工作人员说道。 “张总！何必呢……”下面管事的还挺负责的，忙拉着张芒到了一边。一般来说，抽个人出来也不算个事儿，不过真的没这个必要。只要张芒没打算把自己的表妹出道，想淘汰她不要太容易，何必让自己冤枉得罪人呢？一个中年男人把张芒拉到一边，小声的把自己的想法一说，一脸的是我是为你好的表情。张芒地不动，山不摇，只是冷冷的瞅着那位。 “公证处一直录像，现在拿出来不是不行，不过，会有麻烦。”另一个小西装忙上来，苦着脸说道。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13章 我不是故意的 “是啊，那姑娘我见过，挺不错的，还没结婚吗？”老太太点头，忙问道。 “没，我王叔说娇娇姑姑当我是亲生的，让我去陪她。”叶澜也有点无奈，自己亲妈都不当自己是亲生的，亲妈的小姑子当自己是亲生的，这上哪说理去。 “噗！”老太太果然跟叶澜是一国的，一下子就听出了叶澜的梗，忙噗的笑了。看叶澜瞅她，忙点头，“挺好的，至少有人照顾你。我听说那学校挺出名的。我给你剥水果！” 说完了，就赶紧的拿刀开始低头专心的削水果。 “他们让我学医，我虽说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但我能肯定我不喜欢什么。每天要见不同的病人，乱嘈嘈的。再说又脏又累的，要求还高，为了做到最好，感觉上永远也到不了头。最重要的是，我觉得我不能为那么多人负责，负责自己已经很累了，还要负责别人的生死，我做不到。”叶澜盯着电视机变幻的图像，有点茫然的说道。 “那你想学什么？”老太太点头，顺口说道。 “先学数学吧？听说能念到三年级的都是牛人中的牛人，京大只招二十人呢！”叶澜浅笑了一下，“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聪明到能顺利毕业吧！” “那个我不懂，我连算账都算不清。”老太太摇头，也想不出自己养的孩子怎么可能学数学，自己老公倒是中学老师，不过他教语文。长女教政治，所以是教导主任了，想想摇摇头，认真的说道，“你学理科，可能像你妈家的人？” “数学跟算账是两码事！”叶澜耸了一下肩膀，这个她不评论，因为她跟外公外婆一点也不熟，基本上也就是过年打电话拜年的那种关系。而这个，连丁薇薇都没反对过，所以说丁家是不是有理科基因，她真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我算账也很好。” “也行，你自己想好就成。”徐淑点头，把切好的水果放到叶澜面前，自己拿过的遥控器，继续换台，正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忙住了手。 “锋芒公司现在已经形成自己的品牌，所以新一届的“U你女孩”即将开始，张总对这一次的秀有什么新的期待？” “其实我每一次都有很多期待，前几次的成功会让我们压力倍增，如何挑出更出色的优质偶像，这本身就是一个命题，而且现在观众们的品味真的逐年上升，对偶像的要求也不同了……”屏幕里的张芒侃侃而谈。 “大姐好像越来越厉害了。”叶澜看着张芒的从容不迫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对他们公司的运作我也没明白过，他们靠什么赚钱啊？”徐淑边吃水果边有点疑惑的问道。 “比如他们每年办一个比赛，与网站的分账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而且他们有广告收入，那些男孩女孩的经纪公司派艺人来参加，也不是白派的，回头也是有名额的。反正钱是海了去的；而且他们公司还有经纪公司，旗下有艺人的。艺人也能帮公司赚钱的。”叶澜随口说道，“主要是大姐喜欢干这个，她当初在英国学的就是这个，能学以致用，主要是做出成绩了，这很重要。” “当初她去英国是你大姑逼的，学的专业是因为那个学校最出名的，你大姑这个人，挑专业就跟买菜似的，这家最出名的是啥，成，那我闺女就读了。”徐淑顺口接着，祖孙说完了，两人笑成了一团。 “我，是啊，我觉得我大姑和小姑都没错，既然已经挑了学校，自然要挑这个学校最好的专业。不然为什么要去？”笑完了，叶澜窝在祖母的怀里，看着电视里英姿勃勃的张芒说道。 “你大姑是选对了，你小姑呢？生生念了那么好的学校，听说她的专业也是那个学校最了不起的。结果回来才几天，就辞职，现在每天四处乱跑。念那么多书惟一的用处，就是出国不用带翻译了。”徐淑摇头，轻叹了一声，“生生的成绩多好啊，当初还是荣誉毕业的。” “二姐现在是时尚买手，人家向往自由，说实话，我特羡慕二姐。是自己的爱好，又能养活自己，多幸福！” “那你呢？你学数学只是因为你聪明。你可向所有人证明，你最聪明。可是你喜欢吗？”徐淑点头，看着孙女。 “奶，你呢，希望我学点什么？”叶澜忙看向了徐淑。喜欢这个话题，她刚说了，她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的，所以她现在其实真茫然，她希望祖母能给她一个选项。 “我随便你。”徐淑笑了，想想摇摇头，“主要是你自己开不开心。” “其实我也没错对不对，我知道我不一定会喜欢数学，但是数学是科学之母，换专业会容易一点。”叶澜忙说道。 “当然，奶奶从来就没觉得你做得决定不好。”徐淑笑了，收了盘子，站起来，“快十点了，准备洗洗睡了。” “奶，要不要教我出看家戏，好歹你舞台艺术六十周年时，我也去露个脸。”叶澜看着徐淑，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用，你不用听牛主任他们的，我从艺六十周年。除了你爸爸，徒子徒孙一大把，真的跟他们说的，办晚会，只怕都装不下。你不去人家才开心，浪费一个名额。”徐淑摇摇头，随意的说道。 “可是您除了我爸之外，你都没教过别人叶派的精髓。”叶澜看着徐淑，冲口而出。 “你觉得奶奶是敝帚自珍的人？”老太太皱了一下眉头。 “就是不觉得，才觉得很奇怪。”叶澜还是坚持了，她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课余时，她也陪着奶奶教课授徒的，从小看到大，她会说，梅派怎么做，程派怎么做，但她从没听奶奶说过叶派的做法，同一出戏，奶奶不会教她自己的做法，她会鼓励大家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所以这也是刚刚那位牛主任说得最多的，叶派无传人了。他说了半天让自己从业，其实还是在逼老太太教出一个叶派的传人来。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徐淑对她摇摇头，根本不理她了。 “奶！” “叫奶奶，你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啊？”徐淑摇摇头。 “改不了了，就像二姐叫你‘姥’，也不叫姥姥。大姐就不知道跟谁学的，就改叫外婆了。”叶澜手一摊，她小时候学说话很晚，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开不了口。徐淑当时都要急疯了，每天对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教，所以她开口叫的第一个叫的就是‘奶’，那时对徐淑来说，就足够幸福了，结果这称呼到今天也改不掉了。 “去洗澡睡觉。”老太太不理她了，自己去收拾东西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14章 人要认命 “你奶奶比你想像得坚强，也更加坚定。所以千万别小看你奶奶，她身体里蕴含着无穷的毅力。”系统泛起柔光，声音也变得柔和了。 “你也说了，我奶经历了人生三大苦，我可不想成为她的第四苦！”叶澜还是有些失落。 说起来，徐淑这一生，也不知道是幸或者不幸了。她真是算命苦的，幼年丧父，被送进了当时的福利院。虽说不幸，也算幸运。没多久，京剧院到各小学挑小学员，灵秀的徐淑就被叶家老太爷一眼看中。叶老太爷知道她是孤儿后，就直接领回家了。老太爷是旧时代的人，直接就说，只当收了个儿徒了，又是女儿又是徒弟。 之后，徐淑就长在叶家了。算是过了些有点辛苦，但平顺的生活。因为与叶家独子，也就是叶澜他爷爷青梅竹马，也就顺其自然的有了感情。老太爷对徐淑是满意的，有灵性，也支持他们在一起。当然，也是到了那时，老太爷才正式开始传授徐淑叶派的传承。 当然，好景也不长。徐淑有老太爷的保驾护航，很快就在京剧界崭露头角，也很幸福的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一切原本是很幸福的。不过老天也说了，天有不测风云的，老太爷走了，徐淑和丈夫一块离开了京城，不过两个人是真的相爱，虽说很苦，不过三个孩子还是相继出世，也算是苦亦甜了。 徐淑好容易熬到了回京，她又可以重新上台了，结果相濡以沫的丈夫又去世了。那时，三个孩子还小，徐淑是母兼父职的把三个孩子养大，并独自撑起了叶家的门楣。 而她说的是，她挺幸运的，因为三个孩子都很听话，除了继承家业这一件事让她头痛之外，其它的好像也让她操什么心。而她的独子也真的被她培养成才了，当初她也是那些世家们人人羡慕的对象。 结果还是好景不长，在叶家新一代掌门人冉冉升起时，原本以为可以退休安心养老时，独子为了救人而牺牲了。万分之一的可能性，结果被她儿子碰上了。她能说啥？说儿子不该去救人？还是说，原本连意外都不该发生？ 那时，她就说，人就该认命！ 不过，也跟系统爸爸说的一样，老太太人生里，最重要的三个字就是不服输，她总会在玻璃渣里找冰糖。所以后来她说，她还是幸运的，因为她有了叶澜。 所以叶澜才不想让徐淑有一点的不开心。自己已经老太太最后的一点希望了。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看文基地】可领！ “你不问，你怎么知道你奶会难过？也许，这是你奶奶心里的脓包，你挑破了，她反而能破茧而出，真的幸福起来。”系统还是漫不经心，“宿主，请继续任务。” “唉，说实话，就没见过你这么不正经，且无情的系统。”叶澜恨恨的说道，真心的觉得自己的系统除了会关自己小黑屋，真的啥也不会。 “无情的系统你没见过！”系统熄灯，不理叶澜了，这回还没留下棒棒糖，显然系统这回不认为自己错了，根本不搭理她了。 “小傻子，你又做啥了，大姐非让我来？”叶澜正沉痛批判系统爸爸的不着调时，她的脸又被人揪了，然后又揉得七零八碎，不用问，叶澜小姑家的孩子，她二姐，赵生生。 一般皇城根下，对一个姓后是复字名的都会客气点。为啥？不知道为啥，一些大院的三代们，就喜欢复字名。叶澜二姑叶玥从小就长得好看，特别像年轻的徐淑，然后嫁得也不错，于是他们家也就有了这么个叫复字名的三代了。 张芒、赵生生年龄相近，从小关系就好。后来等着叶澜出世了，叶澜对这姐俩来说更像是小玩具。没办法，那会张芒小学都要毕业了，赵生生也有十岁了，对着一个红通通的小婴儿，真的就是两代人的感觉。所以那会儿，她们是真的天天跟着各自的亲妈过来看叶澜，然后真是看着叶澜从一尺来长长到现在这么大的。所以她从小就叫有点呆的叶澜为小傻子，见她就把她的脸揉得跟面团一样，这是叶澜最痛恨的，不过，现在也没人来救她了，只能忍着了。 赵生生今天正好没什么事，正在家里对单子呢，接了张芒的电话，就赶忙来了，一脸的兴奋。 高峰看到赵生生对她做了一个鬼脸，当然了，被张芒瞪了一眼，他忙低头继续当一名没在感情的签名机器。 赵生生是张芒叫来的，叶澜通过，就得关训练营了。关了训练营，家里就瞒不住了，小傻子反正不会挨打，自己肯定首当其冲，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信念，她决定拉上赵生生，这辈子他们姐仨，挨骂谁也别躲了。 “你个小傻子，闯什么祸了？要不，姐带你去日本躲躲？”赵生生看看高峰那倒霉样，也知道可能有点大，在叶澜身边小声说道。 “她要进营受训了，敢走，就是违约。”张芒冷冷的抬头说道。 “没事，赔钱让大姐给。她有！”赵生生随意的挥了一下手，但是马上，眨了一下眼，“什么营？小傻子，你不会参加选秀了吧？” 叶澜对赵生生乖乖的点点头，露出无害的笑容。 “你个笨蛋，去哪个选秀也别来参加大姐的啊？撞大姐手里，她能让你过？回头大姨就能把你拎回去，还要骂你一顿。你读书的机灵劲去哪了？或者，你想要什么礼物，大姐不给你买？你特意来提醒她的？没事，告诉二姐，二姐给你买，让大姐报销！”赵生生也不放她，边说边揉，当然，话也是说给张芒听的，她真的觉得这事不大，反正他们家也不可能出一个练习生的，不过是小孩子的玩艺，一笑而过就好了。 第15章 三姐妹 “姐、姐！”叶澜含糊的说道，她的脸又被赵生生揉得变型了。她真的对这俩姐姐充满了怨念，因为太伤了。 两个姐姐最小的都比她大十岁，真的从小一路这么被赵生生这么揉捏过来的。这位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真的一看到她，第一件事就是揉她的脸。她都想买一团橡皮泥给她，让她放过自己。在家时她还能叫叫奶奶帮忙，现在她是待罪之身，还真的不敢说啥。 “你耳朵打苍蝇了？她马上进营。”张芒也都听不下去了，赵生生这性子都不知道像了谁。反正不像叶家人。张芒这会儿，就没想起，自己实际上也不算是叶家的人。 “哦，大姐你完了。我要给我妈打电话，看大姨教女。”赵生生拍了手大笑起来，作势拿起电话，好像准备要拔出去一样。 “打吧，反正过会挨骂的又不是我一个。”张芒冷冷的瞪着赵生生，想想还点了一下头。 “那个，你怎么通过的？”赵生生呆了一下，就是啊，到时挨骂的反正也不能是张芒一个人，张芒叫自己过来，就是陪骂的。 “她唱了一出《贵妃醉酒》，就是当初小舅在长安大剧院唱的那出。”张芒知道赵生生还记得这些的，他们有时会聊起曾经，虽说那场冲突时，赵生生也刚上小学，不过因为那场冲突太大了，于是记忆特别深。 “你疯了！”赵生生下意识的对叶澜吼道，当然，吼完了，又拍拍自己的头，“算了，那会还没你呢！” “行了，说，跟谁学的。”张芒瞪着叶澜。 “跟着我爸的视频学的，你们谁也不跟我说他的事，然后还说什么让我别忘记他。问题是，我认识他吗？他是谁啊？京剧名伶、叶派传人、流行乐手，说不定过两天还有人跳出来说他还会别的。我有时看着他的dvd就想，他在台上想什么？他会想把叶家传下去吗？他会希望我学数学吗？这些都没有答案。”叶澜歪着头有点困惑的说道，“他那么出名，竟然一个访谈都没有，我能看到的，就是扮上的他。用电影台词来说，那个他属于座儿，不属于我。” “座儿”是京剧里的行话，意思是“观众”。她有时看着奶奶给她的视频，她会觉得为什么没有一点私人的影像？全部都是他的演出视频，她有时都不知道自己是父亲的观众，还是她的女儿。 小明捂住了嘴，觉得自己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不过没敢，偷偷的看看张芒和赵生生，两人也呆在那儿。 高峰的眉头皱了一下，但没动，安静的坐在那儿，等着结果。 赵生生最先反应过来，她也离叶澜最近，轻轻的抱住了她，好一会儿，“对不起！” 张芒清醒了，抬头看着叶澜，冷冷的看着她，“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回去跟外婆说吧，还就是，刚刚那些话，给我烂在肚子里，不要再说了。” “真是，大姐，不能稍微正常一点？”赵生生瞪着张芒，深深的觉得这个人实在太讨厌了，明明在煽情，结果这位怎么就能强行出戏呢？ “嗯，反正回头人家介绍，我是高级总监，小傻子是高考状元，就剩下你了，叶门之耻！所以我们家最不正常的，其实一直是你吧！”张芒冷冷的瞅着赵生生，硬梆梆的说道。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投资好文】，看书领现金红包！ “去，我都叶门之耻了，我怕谁啊！你自己领着小傻子回去，我不伺候了。”赵生生呆了一下，瞪着张芒，指了她半天，竟然说不出一个不字来。但马上，她跳起来，对着张芒愤愤的说道 “说得也是！”高峰点头，现在他都觉得这姐仨都是人才了，张芒不用说了，美貌与智慧并重；老三可是高考状元，刚刚考试的时候也看出来，她脑子真是灵的；现在看这老二，情商多高啊？现在他觉得，这姐仨真的被扔到绝境，最后都能活着回来。特别是这位老二了，她啥时候都能认清现实，并且就地卧倒。 “高总若没事的话，我们先下班了。”张芒收了文件，客气的准备告辞了。主要是，她现在没心情跟高峰废话了。 “想好回去怎么说没？若没想好，把她拎回去干什么，还拎得回来吗？”高峰摇头，“不让她回来，以后她不得跟你外婆，你妈他们闹腾啊？” “你什么意思？支持她继续！”张芒虽说看着不怎么待见高峰，但是高峰只要开口，她还是会尊重的。当然口气不善！ “澜澜是叶家的继承人、今年的高考状元啊！全是卖点。就算是你妹，我都舍不得放弃今年这么好的宣传。”高峰一脸在商言商。 “高大哥，你离我姐夫这个词看来距离越来越远了。”赵生生有点同情的看着高峰。这时，还敢当着大姐说这话，真是不怕死啊。 高峰双手一摊，“你不知道你姐最欣赏我的就是在商言商吗？” “我走了！”张芒懒得跟高峰废话了，虽说也知道，从宣传的角度上看，叶澜足够赚眼球，而且她真的是一张白纸，不管训成什么样，都是观众喜闻乐见的。这多容易代入啊！把她捧成c位都不难。但是，前提是，那不是她妹妹。 “芒果，我没说完。”高峰拉住了张芒，叫着她的小名，轻拉她到自己的身边坐下，柔声说道。 “想劝我？现在她通过了考核，我要做的就是送她回家，把她交给她的监护人。然后这个决定不是你和我可以下的。”张芒想想看，还是放缓了声调。 这些年，她能和高峰合作，不得不说，也是因为高峰性格真的很好。有时她性子急时，高峰就会这样拉住她，笑眯眯的劝她。就像小时候她和叶明呕气了，然后就跑到外婆家，小舅舅也就这么拉着她的手，这么笑眯眯的跟她说话。 “芒果！”高峰轻轻的拍拍她，起身给她去拿了一瓶水，然后把叶澜按在自己办公桌前坐下，还轻轻的拍拍叶澜的头顶。 第16章 我有话说 “姐，你觉不觉得高大哥的性子有点像小舅，我和我妈吵架了，他就出去找我，然后找个地方让我坐下，给我一颗糖，然后拍拍我的头说，来吧，这回为什么，我们讨论一下。”赵生生侧头看看高峰，不禁笑了一下，“澜澜，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小舅是什么样的人，因为我们忘记了，你是小舅的孩子，你只是叶澜而已。” 张芒没说话，她没想到，赵生生的想法竟然跟自己一样，他们只是忘记了叶澜和小舅的关系了，他们接受叶澜，并不是因为他是叶朝的女儿，或者说，她们都没接受她是叶朝的女儿。不过让她更关注的是，赵生生竟然说高峰像小舅舅，她不禁回头看了高峰一眼。 “小舅帅很多。”张芒十分中肯的说道。 “姐，那就别提了，我和你嫁不出去，搞不好就是因为小舅太完美了，于是，你算了，好歹找个性格差不多的。长得残就残吧！”赵生生一摊手。 “姑娘，我在这儿。”高峰也轻拍了赵生生一下，坐回了张芒的身边，强调了一下，“我其实也很帅的。” 张芒侧头看看高峰，然后对他假笑了一下。不过刚刚赵生生的话，倒是让她心念一动了。 叶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乾旦的原因，他从小对他们这些小辈们都很温柔，他不会像叶明、叶玥姐俩那么急的性子，话说不到两句，就能发脾气，逼着她们这些小孩们听话。 叶朝不同，他会给他们变糖果，然后正话反说，慢慢悠悠的把事情可能会发生的方向一一摆出来，他说话会很柔和，会让人不知不觉的听他说下去。 那时，叶朝其实就是她和亲妈之间的润滑剂，所以叶朝牺牲时，她才会有种崩溃的感觉。 叶朝牺牲时她其实也才十一岁多一点，叶朝消失了，却多了一个小妹妹，她其实有一段对着叶澜有些抗拒的。等着她终于接受小舅舅是去世了，再也回不来时，她刻意忘记了叶澜与小舅舅的关系。 这些年，其实大家都是在一分为二在看他们。若不是今天，她都忘记了，叶澜是小舅舅的女儿。 所以刚刚，叶澜说没人跟她说过叶朝的旧事，问题是，谁能说？怎么说？非要提示他们，叶朝已经死了，叶澜是他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一点痕迹吗？ “好了，不提伤心事，我们坐下好好谈谈这个事。就像刚刚我跟你说的，澜澜就是学数学的，脑子特别好。马上要上大学了，前十二年用功读书，进了大学，当然要享受青春，总要会点什么，参加我们节目可以说是最艰苦的捷径，她无论参加几期，舞台感、镜头感，还有专业的舞蹈、音乐老师来强化训练，等她开学去京大，能把那些书呆子们给吓死。”高峰拍拍张芒，对她笑着。 “高总，不参加比赛，我也能训练她。”张芒瞪着高峰，这人能不能别跟自己唱反调。 “可是你能训练她跟小朋友们相处吗？那些小孩都是十几岁出来做练习生，社会经验丰富着呢，跟他们一块经历了这三个月，她将来去大学住校，一定不会再被欺负了。”高峰双手拉着张芒的手，笑盈盈的说道。 “就是啊！姐，你真是啊，都已经让她进营了，还吼她。她这么傻，就是被你和大姨吓的。”赵生生觉得张芒这不是冤枉得罪人吗？叶澜都已经要进营了，张芒还揪着她骂，何必呢？ “那你回去跟外婆说。”张芒瞪着赵生生，火力对着她去了。 “你真是，这么多年，你还没看出来。我姥对这小家伙耐心没够。你信不，她一定说，‘没事，奶给你买点吃的，你去多交几个朋友回来’！”赵生生摇头，想想，“所以我们中间最危险的是你，大姨那性子，我建议你出国躲躲。你带着钱，我带着你，咱们去日本玩几天？等着大姨消了气，你再回来？” “我不会不接她电话！”张芒给赵生生一个白眼，对着叶澜没好气的说道，“走了！” “芒果、澜澜，你们等下。”高峰还是叫住了他们，他坐在满是文件的办公桌前，拿了个打火机轻轻的敲着桌子。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张芒看他玩打火机了，也知道，他正在想事，这是他思考的习惯运作。她换了一个座姿，没再坚持走了。 “你是有主意的孩子，我刚还在跟你姐说，难怪你能学数学，你不是一般的孩子。就算你姐已经让人淘汰你，你还是凭着你自己，让所有人给你通过。了不起！”高峰慢慢的说道。 “有话快点说！”张芒瞪了高峰一眼，轻轻的吼道，抢过了打火机，放回了盒子里。这打火机是她在英国买给他的，那时他还抽烟的。不过她回国之后，他就戒烟了，但打火机他还是一直留在手上玩。 “现在说你是京剧界的小公主也不会有人说不；我们这个节目是你继父冠名的，所以你还是我们这个节目的小公主，若你爸妈能同意，你想要c位都可以。你们家出钱，你最大。”高峰对叶澜一摊手，轻笑了一下。 “高峰！”张芒瞪着高峰，这话，她都听不下去。什么叫她“爸妈”，谁承认那个人是她“爸”了。再说，谁承认她是京剧的小公主了。京中多少家有小公主啊，她可不能让叶澜出来当那个活靶子。 “让我说完！”高峰按住了张芒，抬头看着面前的叶澜，“我从来没想过，你是没有父亲的孩子。澜澜，在我看来，你是幸福且幸运的孩子。你有爱你的两位祖母、三对父母亲、两个好姐姐，还有一个很乖，很听你话的亲弟弟。所以刚刚你的话太伤人了，你在责怪谁？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说这话，别用卖惨，来达到你的目的。我们做节目，这种话听太多，我铁石心肠，我习惯用实力说话。”说到这儿，高峰的脸都板了起来。很严肃的说道。 第17章 不一定能负责 “对不起！”叶澜低头轻轻的说道，她刚说时，还真没想这么多，她只是想告诉他们，那个她要叫父亲的人，她真的不认识，而现在她想认识而已。 “很好，刚刚说的是你今天的第一个错误，我们说说第二个。你十八岁了，所以，你现在做的每一个决定，要自己买单。所以你要想清楚，你的决定会不会伤害到别人。而你今天来考试，无论结果是什么，你现在注定要连累你姐，所以你要向她道歉。”高峰点头，对叶澜笑了一下，但还是温和的说道。 “是，大姐、二姐，对不起，我这个决定有点仓促。”叶澜点头，这话是对的，自己跑来考试，张芒和赵生生真的是无辜的，所以她是应该要道歉的。 “非常好，所以我真的觉得外婆很会教小孩子，你很聪明，情商也不错。既然你是成年人了，那我们再说说你来考试的后果吧。”高峰点头，想想，用手指敲着桌面，“你要知道，上了节目，你无论希不希望，你前面十八年的人生就被摊在了人前。还有你父亲、你的祖母的旧事，甚至于他们曾经犯过的错，都会被好事者挖出来。你越红，锅越大。不管关不关你事，你都得站出来背这个锅。所以你有足够坚强，并且能坚持吗？你要经历的绝对不止这三个月。还有就是，你经历了这一切浮华之后，你还能回到你的实验室，安静的做一名学者吗？也许就回不去了，你能承担这个后果吗？如果不行，现在可以退赛，我们当一切没发生过。” “谢谢，高大哥！”叶澜不想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一点头。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weixin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抽红包！ “想清楚就好，回去吧。你姐和我以后不会给你设置难度，但是，我们也不会给你开绿灯。你必须得靠自己努力了！所以二代，三代付出的必是一代们n倍的努力，因为你们父辈成就实在太高了，对你们来说，就是需要你们更努力的攀登，除非你比他们更有天赋和更努力。不然，也最好换车道超车比较合适。”高峰其实一直很明白张芒的意思，张芒不是觉得叶澜给她添了麻烦，而是觉得以叶澜现在的起点，真的去念名校，毕业了找个研究所，不管是不是真的有成就，但说出还是能唬人的。叶朝叶老板的女儿是女学霸，是某部高级研究员，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京大……这才她该走的捷径，她其实现在给自己挑了一条更艰难的道路。 “小笨蛋！”赵生生又不傻，轻轻揉揉叶澜的头，但并没有再多什么。 “我带她回去。”张芒轻轻的拍拍高峰，自己拿着包大步的出去了。现在她觉得赵生生说得对，高峰还是挺靠得住的了。 赵生生拉着叶澜忙跟上，到了停车场，赵生生突然想到了什么，忙站住了。 “这事好像跟我没关系吧？我能装不知道吗！” 张芒只是回头瞪着赵生生，目光清冷。叶澜也抬头看着她，一脸的鄙视。刚刚说好的姐妹情深呢？自己都道歉了，为什么这位还要临阵脱逃。 赵生生‘从心’了，深吸了一口气，默默的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了小明，自己垂头丧气的跟在后头。 小明轻轻的按了一下眼睛，笑着接过车钥匙，自己开着赵生生的车跟在后面。 三姐妹坐在一车上，赵生生坐在了副驾驶上，忍不住回头伸手扒了很怂坐在后坐的叶澜一下，深深的觉得自己这是啥命，今天不是应该大家一块出去吃饭庆祝这位考到理科状元吗？为什么就成一块回去挨骂！ “小傻子，以后要做什么，能不能先跟姐姐们商量一下。你啥都自己乱做主，就跟定时炸弹一样，你姐我会未老先衰的。”赵生生都想死了了，“上个月，你退了保送资格，我妈回家闹腾了一礼拜，我本来要去意大利的，结果生生被耽误了三天。你才安生了几天，又闹腾这一出，亲，你姐我真的是无辜的。” 叶澜不敢做声，上个月拒绝保送的事儿，她都快忘记了，没想到，这会儿，二姐还能拿回来说。 一个月前，她被班主任通知，她被保送水木大学了，理由挺多的，什么她之前参加水木大学的冬令营，拿到什么直通证；还有她预考分数线不错之类的。当时她其实还挺高兴的，因为老师说的那些，她真的都有，她也不觉得这是自己不该得的。 不过，她到教室门口，就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事，最后总结的一位说道：“那没办法，谁让你没有个大姑是教导主任呢！” 叶澜也没有冲回教室跟人吵，或者学网上那些所谓高情商的人，拿着报名表自己进教室，当着众人的面收拾书包，然后对同学们说，‘你们继续努力，我已经是大学生了。’气不死他们！ 叶澜做了一件会被所有人说低情商的事，自己默默的回到了老师办公室，把报名表还给了班主任，说自己不太喜欢水木大学提供的专业，她还是决定自己专心的备考。说完了，给老师鞠了一躬，自己默默的回了教室，安静的做题。 大姑、小姑那次真生气了，拎着她骂了半小时，逼着她去找老师要回表格，不过她那天她坚持了。 其实她也明白，大姑、小姑真是为了她好。好些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接受保送，就等于提前进了保险箱。多少天纵英才的，就毁在一口傲气上。大姑当时对着奶奶大吼，‘我今天就要灭她的性子，现在不灭，将来也得灭。’ 后来大姑、小姑被奶奶赶走了，那天奶奶也没骂她，只是戳了她一下说，“这段时间，你的重点在不再是努力学习了，而是要努力小心过马路。” 那天她没问老太太，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决定，她只是安静的做自己该做的事。不然，她考到全市理科状元，老太太为什么那么高兴？对老太太来说，叶澜没有让人看她的笑话，她给了那些人一记响亮的耳光，‘我孙女的优秀，是你们无法想像的。’ 其实这些年老太太一直在下意识的培养她自己做决定，并且一直支持她的决定。所以她也习惯了自己做主，并且努力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所以她没有跟人商量的习惯，老太太也没这么教过她，现在想想，高峰的话也没有错，自己做决定，就算跟两个姐姐无关，对他们还是有影响，她真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赵生生和张芒了，想想看，估计当初大姑也没让张芒好过。 第18章 缺在哪 “爸爸，你听到没，看看你让我报女团，惹多大的事！”叶澜在系统里对着光柱吐起槽来。她就知道会这样，不过觉得连累两位表姐，真的有点抱歉。 系统安静得像打嗑睡一样，根本不搭理她。不过，在她的面前出现了一颗很大的彩虹棒棒糖，就像星爷电影那个，可以把脸都遮住的那种。 “爸爸，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每次你做错事，就给我一个糖，你好意思吗？”叶澜哼哼了一声。不过，她还是拿起来，愤愤的瞪着光柱。 系统还是不说话，轻轻的展开了屏幕，无声的播放起叶朝在长安剧院的那场演出。这是叶澜从小看大的，就是因为看得太多了，她会忍不住的跟着他一块边唱边跳。所以在她要选择一个节目时，其实就算系统爸爸不帮她选这个，她也会选这个的。 “其实我爸真的演得好好，所以宁老师才问我有没碟，这个没能出版吗？”叶澜看着父亲的身影，轻轻的问道。 系统没回复，因为这些都是叶澜的影碟，这场演出别人没有录像，但徐淑还是有的。这是叶朝第一次，也是人生惟一一次公开的叛逆。虽说后来叶朝还是被徐淑镇压了，但影像资料还是留下了。等着叶澜长大一些，徐淑也一并交给她。所以系统里才会有这些的，这样，叶澜就可以不用在家里观看，让奶奶伤心难过了。 叶澜安静的看着影像中的父亲，系统关闭了声音，并放慢了速度，全息屏幕，就好像父亲是真实存在一般，慢慢的展现着他身段。 现在叶澜不觉得系统爸爸做错了，她也许对京剧没那么热爱，但想和从未见过面的父亲有一丝真实的联系。也许参加这个活动，对她来说，困难会比收获大，可是那又如何呢？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成了。 张芒开着车，赵生生坐在副驾驶上，还不时的回头看看一个人坐在后座上的叶澜。叶澜安静的好像老生入定，闭着眼，一声不吭。就像平时的她，有时，赵生生也想跟叶澜拉近关系，不过也许是有年龄差，总感觉跟她说不上。现在，小孩子就在眼前，她也生出几许无力来。 “现在连妹妹都不能沟通，所以我真没信心生个孩子出来能教好。”赵生生叹息了一声，坐好，看看还是铁青脸的张芒。 “你先需要找到孩子爸，再谈要不要生个孩子出来教。”张芒还是面无表情。 “你倒是有孩子爸的预备役了，你怎么样？再不生就老了。”赵生生切了张芒一下，想想，“高大哥人还不错，刚刚那番话听着还挺有道理的。” “行了，说点别的。”张芒不想谈高峰。 “我们还能聊什么？聊眼跟前的，小朋友向来独立自主，这是姥姥特意培养的，她怕自己活不到小朋友长大，于是故意让她什么事都自己做主，只要她能自己负责。我之前其实是很欣赏姥姥的教育方式的。” “这个，我持保留意见。她对我妈和小姨可是另一个教育方式。”张芒呵呵了。 “不管姥姥对大姨和我妈怎么样，这事，姥姥那关应该不难过；我妈只会看热闹不嫌事大；所以最麻烦的是你了，怎么跟大姨和丁姨交待!”赵生生实话实说道。 张芒没有说话，也无话可说。自己的亲妈她能说啥？至于说叶澜的亲妈，她还真不怕，她有本事取消合约，到时违约的是她。这些年，她也帮王家赚了不少人气，不过是互帮互助罢了。 而叶澜没听见赵生生的话，她还在系统里。系统里还在慢放叶朝长安剧院的那一场表演，但现在分成了两个屏，一个屏播放叶朝的，一个屏播放的是叶澜刚刚考试的表现。两边同步，就能看出两人巨大的差距。 就算叶澜刚刚还觉得自己学得不错的，现在看两相对比，就觉得辣眼睛了。像衔杯、卧鱼、醉步、扇舞这出戏的精典身段。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她衔杯下腰的动作，明显的，她劲使大了，已经不是略显生硬了；而后面的扇舞也是，叶朝拿着扇子和她拿着扇子的舞步，做出来简直是两个样子。 “所以我没天赋吗？”叶澜看着系统，这是她最熟的一个片断，结果自己只不过形似，却没有学到神髓。 “不，跟天赋没关系，你触觉很敏锐，你细看，你知道叶老板想怎么表达，只是你基本功不成，你达不到他对身体的控制力。”系统回放了刚刚的两个动作点，叶朝的下腰柔若无骨，再起来时，也如轻风拂柳，显得举重若轻。而叶澜的明显的带了一丝生硬，她还顾着自己嘴上那只不存在的酒杯。再看看叶朝衔着那只酒杯，她有所顿悟。 “所以，我真傻是不是，他真的醉了，而我还没有。”叶澜笑了起来。 “不，这是共情。你没有杨贵妃的那种经历，也没有那种心境，你长这么大，连喝醉的经历都没有过。所以你能学到这一步算是不错了。”系统倒是很体贴。 “我爸这时多大？”叶澜才不相信系统呢，指指屏幕。主要是，叶澜才不信一个男旦可以跟女主有共情？她爸明显的直男，所以，现在跟自己说，自己不是基本功的问题，而是没有共情的问题。真的欺负她年少无知吗？ “别发呆了，到家了。现在害怕还来得及！”赵生生打断了叶澜和系统的交流，当然，她是系统一脚踹出来的。明明系统和外面的时间不同步，而系统此时是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于是就借着外头人在叫她，于是把她踢了出来。不过，叶澜脑子里还是刚刚的画面，抬头看着赵生生，一时间竟然有点茫然。 “唉，小傻子，你这样，还想进训练营，那些小丫头都是人尖子，你怎么活啊？”赵生生看看她的眼神，以为她在害怕回家，又叹息的揉起她的脸来。 张芒下车，瞅了一眼叶澜，嘴角也抽了一下，但也没说话，自己低头上楼。 第19章 耐心没够 叶澜有钥匙，自己开门，徐淑在大屋里带学生，她早退休了。不过她常说是组织关系是退了，她人没退。反正老太太感觉上是生命不熄，艺术不止。用她的话说，每天闲着也闲着。不如带带新生代们。当然了，以徐淑的江湖地位，外头请她出山的人不少，不过老太太也是那爱惜羽毛的，除了官方的活动，其它的，她向来不参加。 老太太在大屋里也正好在说《贵妃醉酒》这出戏，“这戏最早时，其实有点庸俗的。后来梅先生那一代人改良了一些传统剧目，所以人得自重，方能人重。咱们唱戏的人，不能自己瞧不起自己。你们看杨贵妃这出戏里的感情渐变是什么样的。开头是，她是和唐明皇约好了设宴百花亭，结果在杨妃都准备好了，唐玄宗却摆驾江妃宫了。这出戏，就是表现出杨玉环的饮酒从掩袖而饮到随意而饮，梅兰芳以外形动作的变化来表现这个失宠贵妃从内心苦闷、强自作态到不能自制、沉醉失态的心理变化过程。梅派当初就是用身段来表现这一系列的心理变化。梅大师当初就算年岁大了，身材走样，他在舞台之上就算仅仅一个身段就能让人觉得美不胜收。这就是舞台的共情，不然也不会有唱戏的是疯子，听戏的是傻子这话了。” 老太太边说其实边还在演示，平时，老太太在家也这么教徒的，叶澜乖乖坐到角落里，专注的看着。这都成了她的习惯，他们祖孙相依为命，所以老太太去哪都会带着她，后来教课都放在家里，省得影响叶澜上学。叶澜也就是这样，从小这么听下来的。 交流好书，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在关注，可领现金红包！ 老太太显然对梅派的艺术也涉猎极深，她快八十的人了，此时表现的也是衔杯这一段。贵妃那时已经微醺了，老太太一下子就化身成贵妃的样子，那身段…… 叶澜突然怔了一下，这身段不是自己父亲那一段。她相信老太太现在学的一定是正规的梅派，可是系统明明说，父亲这一段也是有吸取梅派优点。但是，她现在看来，身段是完全不同的。 张芒他们也都没说话，他们其实在观察叶澜，现在他们有点相信，叶澜是想继承家业的了。叶澜此时的表情与外祖母的那几个学生比，明显更加的专注，她是进入了老太太的教学里了，而那些学生们明显此时就已经走神了。 老太太一段讲完了，赵生生忙送上纸巾，主要是，她不愿意老太太这么认真的教，下面的人却心不在肝上。 “你们怎么一块回来了？”老太太按了一下额头，看到三个孙女，倒是一脸笑意了。 “澜澜去公司找我，我顺便叫生生一块回来了。”张芒最大，自己对着那几个年轻的学生一点头，对老太太浅笑了一下。 “徐老师，那我们先回去了。”几个人看情况忙起身，急急的说道。 “也成，学戏可不是一蹴而就，没关系，慢慢来。”徐淑笑了一下，也没留。显然，这些人的心不在焉，刚刚老太太也注意到了，不过，她没说，教在自己，学在它人。自己尽力就好！ 等人走了，赵生生笑了，“姥，若觉得没天赋，别教了，浪费精神。” “有时祖师爷不赏饭吃，也是没法。”老太太轻叹了一声，她从艺六十年了，好些事，连赵生生都看得出来，她还能不知道。这些学生今天来，不过是听说院里要为她办从艺六十周年的汇演了，于是在她这么刷存在感罢了。不过，有些事，还是那句话，看破不说破。不过难得看到孙女们在一块，忙又笑道，“澜澜，你怎么想到去找姐姐玩？” “不是玩，她报名参加我们公司的选秀了！”张芒拎过叶澜，冷冷的说道。 徐淑怔了一下，她在京剧界的地位，现在也没几个比她高的了，不然，一个从艺六十年的汇演也不会引来各方关注了。选秀这种活动，戏曲行也有。只不过她没参加过罢了，听张芒说了，眉头微蹙，但看到叶澜的脸，她还是惯性的选择相信，轻轻的摸摸她的小脸，笑道，“怎么？静极思动了？” “没有，不是您说让我找我姐公司的人学唱歌、跳舞、交朋友吗？”叶澜露出甜甜的笑容。 “真是傻子，我说你就去了？”老太太笑了，转向了张芒，“澜澜今天早上说想学戏，回头进了大学，也算是门才艺，我就让她找你，学戏有几个听得懂，还不如找你学点有用的，回头认识几个小明星，弄点签名，不是更好。没事，没事，她从小到大都是跟我们这些老太婆们玩，是时候和年轻人玩一下了。” “已经通过了，她得进营集训。不淘汰就出不来！”张芒对徐淑假笑了一下，“我阻止了，她没给我机会。” “唉，你真是，回头你大姑又得骂人了。”老太太轻戳了叶澜一下，有点疑惑，“澜澜，你是自己通过的？” “真是，考官一个是您的粉丝，两个是小舅舅的朋友，拦都没拦住。”张芒就算知道外婆对叶澜的包容没够，现在也有点气了，就算这是宝贝蛋，您至于这样完全没有底线吗？ “唉，真是。你小舅就是这样，没事就爱乱交朋友。还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了。也成，她一直念书，也没交到什么朋友，只当上大学之前去夏令营了。”老太太吐槽了儿子一下，想想一拍手，转向了孙女，“澜澜，要跟人家好好相处。嗯，我们现在去超市，奶奶给你买些吃的，去夏令营，零嘴开道，你一下子就能交到朋友了。” “姥，您这样，我妈他们知道吗？”虽说这一切都在赵生生的预料之中，可是真的从徐淑的嘴里再现，她都看不下去了。 老太太当初的严厉，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就算现在的大姨，凶残都不及老太太当初的万一！结果，这位的隔辈亲、隔辈亲也不能这样吧？ 第20章 还是不教 “去，你妈从小就蔫坏，看热闹不嫌事大，我最看不上她这样了。”徐淑哼了一声，对赵生生还喝了一声，“你别跟她学。” “唉！重点是，万一大姨知道小傻……我是说大姨要是知道澜澜跑去当练习生了，我姐估计就活不成了。所以您要不，先救下我姐？这小……澜澜不能这么坑大姐对不？”赵生生决定还是帮张芒说下话，这里头真的最冤枉的就是张芒啊。真是着谁惹谁了！ “那就别告诉她，你大姨就爱无事忙，一惊一乍的，都不知道哪那么多事……”老太太浑不在意的摆了一下手，双手还拉着叶澜，好像就准备带着叶澜去超市了。就好像叶澜只是去参加一次夏令营罢了。她只是去交朋友，感受人生的，其它的都不重要。 张芒懒得跟老太太废话，她其实对老太太的反应也是早有预料，直接把手机投到电视上，叶澜刚刚的考核没经过剪辑的画面一下子在电视里放映了出来。 老太太听到叶澜说好上学展现才艺时，还笑着戳了叶澜一下，但还是兴致勃勃的拉着叶澜坐在沙发上，等着看叶澜的表现。赵生生也没看过，自己忙找个地方坐下，安静的看着。 赵生生是记得那个事，但是没张芒的好记忆力，看叶澜波澜不惊的唱完了，还准备拍一下手的，她好歹也是叶家的外孙女，该有的欣赏水平还在线上。她看完了正准备回身夸叶澜的，她真的没想到，叶澜只是看着dvd就能学得这么好，结果看到姥姥一脸的煞白。猛的想起了刚刚张芒的话，这就是当初闹得家里天翻地覆的那场戏，当时小舅唱这出时，也才二十出头，那会儿，他都还没认识丁薇薇呢。赵生生转头看还安静抱胸站着的张芒，她现在知道为什么张芒和叶澜一路上都不说话了，原来，有些事，她真的不懂。 视频只有叶澜的唱腔，唱完了，电视里只有一片屏保了。叶澜看看老太太的脸，迟疑了一下，轻轻的拉拉徐淑的手臂，“奶，对不起。” “啊？”徐淑呆了一下，如梦初醒，忙笑了起来，“唱得真好，真好，身段也好。什么时候练的？” “我跟着我爸的dvd自己偷学的。”叶澜小心的看着徐淑的脸色，轻声说道。 “嗯，挺好的。你没人教，所以身段还是不够细腻。你刚看了我教他们的身段没？梅老板衔杯时，她的双手自然的摆动，你以为为什么？手臂的自然舞动，其实是能让腰部的动作显得没那么突兀。”老太太起身，又重新示范了一次。 “其实这是视觉差，算是光学的一种现像，当双手自然舞动时，观众的注意力会自然的分散，所以不是梅大师的腰部动作不突兀，而是转移了焦点。”叶澜灵光一闪，但马上，想想，“不过，我爸不是，我爸的衔杯不是这样的。” “你该去找梅老板最初时设计的动作的带子看。”老太太笑了，她不懂叶澜说什么视学现象，不过她真的欣慰，叶澜是真的学进去了。不过她没点评叶朝的身段，避过不谈。 “所以您说，就算是梅老板自己在不同时期的身段其实也是不一样的。”叶澜侧头看着祖母。 “这就是舞台剧的魅力，每一场表演都不定是完全一样的，真正的大师，舞台的应变是基本功之一。比如说，这出《贵妃醉酒》里，最重要的道具有什么？” “酒杯和扇子。”这个叶澜还是很了解的。 “若是拿错了怎么办？能停下来，让人换了杯子再重来一次吗？当然不可以。当初谭鑫培老爷子扮演伍子胥时带错了武器，本来带的是宝剑，但是改为了腰刀。随后在舞台上将原来的唱词改为了‘过了一朝又一朝，心中好似滚油浇，身上盘费花费了，卖了宝剑我换了一把刀。’”老太太可能难得跟着孙女说舞台趣闻，边说边唱，开心得像个孩子。一个在舞台六十年的老艺人，真的就是信手拈来。 张芒和赵生生都没听过这些梨园趣事，他们小时候被自己的父母交给老太太教导过，不过老太太试了下，觉得他们俩不是这块材料，也没再教下去。自然也不会跟他们说这些梨园的趣闻了。不过，看老太太这样，两人都有些酸了。 “哦，那个我爸是学的年轻的梅派吗？”叶澜也放松了心情，父亲改了叶派的身段，不过祖母好像没给她演示叶派的身段，更没说父亲的身段是跟谁学的。 “不，他的身段是自己的。”老太太摇摇头，脸微沉了一下。 “对不起，奶！”叶澜立刻就发现了老太太的不对劲，赶紧道歉。 “傻话，哪需要道歉。你爸其实那会不算是完全的梅派或者叶派。”徐淑摇摇头，深思了一下，不太确定的说道，“他的唱腔是叶派的，但身段不是，当然身段也不是梅派的，你去看看梅派的演出就知道。他只是跟梅派一样运用了身段，并不是真的学习了梅派的身段。” “我爸这么改一定有原由，不是说叶派或者梅派不好，他既然这么改了，一定是他觉得这才是对的。”叶澜想想，认真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轻叹了一声，“这些事，你要自己去想了。” “奶，您还是不教我叶派吗？”叶澜迟疑了一下，老太太跟她说了半天了，说的却是梅派，叶派的精髓是什么，她提也没提。 “你真是，你又不会真的学京剧，用不着给自己太多的禁固。无论你选啥，奶奶都支持你。”徐淑却没有正面回答。 “姥姥，您这么双标，我妈和大姨知道吗？”赵生生撑着脑袋，真的看不下去了，老太太这也太过份了，她可比叶澜多吃快十年米饭，她小时候也跟着老太太学过京剧的。就算自己也没有走上京剧之路，但是老太太这一板一眼的性子却留在她的心里。结果老太太这会对叶澜却没这种要求了，这算啥意思？太气人了。 第21章 想简单了 “行了，外婆，叶澜晚上要进营，以后再教吧。”张芒也看出来了，外婆对着叶澜还真是耐心没够，就算是心里最重要传承也可以由着她随意，她也不想再废话了。跟老太太说完，张芒看看表，酷酷的看着叶澜，“去收拾东西，晚上八点前，要完成打卡。” “还没去超市呢？”徐淑有点不舍了，就算知道她入营受训跟她去南方度假一样，可是她还是觉得满满的不舍。 “她们没时间吃零食，那些女孩们每天吃什么，都要严格计算卡路里的。”张芒总算对老太太还没那么酷，放缓了声音。 “澜澜，你怎么办？”赵生生呆了一下，老太太自己不会做饭，但是对惟一的孙女还是有爱的，因为她不会做饭，所以她总怕叶澜跟她一块吃食堂的话，会营养不良，所以总会带着叶澜去品尝各种美食。所以叶澜对吃的品味，还真的挺高的。主要是老太太培养了她的品味，也培养了她的好胃口。也亏得年轻，不显胖罢了。 “我又不要出道，我才不会饿着自己呢！”叶澜这个对自己还挺有信心的，转头对老太太说道，“我去收拾东西。” “别多带，只用带内衣和几件私服和一些自己必须的东西就成。”张芒忙对着屋里的叶澜喊了一声。 “放心，我知道。”叶澜在屋里喊了一声，很快推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出来，就是一般的登机箱，看得出里面的东西很有限。从她进出的时间表明，她一早就收拾出来了，她进去就是去拿一下。只不过，这个，她不想说，省得老太太难受。 张芒点了头，对着老太太笑了一下：“我送她过去，澜澜既然做了选择，就让她试试。” “知道了，你看着点澜澜。”老太太笑了笑，转向了叶澜，急急的说道，“跟人一块住，别使小性子；但有人敢欺负你，奶就告诉你大姑；回头缺什么给奶打电话，奶给你送；还有……” “外婆，我们该走了。”张芒郁闷了，老太太这样好吗？啥也不问，啥也不说，谁家孩子这样，长辈能这样？当然除了那些一心一意想培养明星的家庭之外吧！ “去吧，去吧！”老太太眼圈红了，叶澜除了小时去南边她妈那儿过寒暑假外，好像就没离开过她。其实就算那时，老太太也会偷偷的跟去，远远的看着。现在真的觉得叶澜长大了，要离开自己了。 赵生生也觉得看不下去了，老太太重点找准了吗？现在的重点是要跟营里的女孩们搞好关系吗？那些不是朋友，全是对手啊？人家不搞死她就不错了。不过，这个，她还是别说了，省得老太太哭给她看。不过她不敢说话，轻轻的拍了叶澜一下。 叶澜也不敢说话，心里特别酸，头都不想抬。她也没离开过老太太，她现在觉得自己做这个决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做对了。但已经这样了，默默的抱了一下老太太，自己拉着行李出去了。 张芒也跟老太太点了一下头，默默地跟下去。 老太太没有送下去，只是默默的站在门口。她其实并不懂叶澜为什么要学习京剧，跟去张芒他们训练营有什么关系。但是刚刚，她看到了叶澜视频，虽说还是有些技法上的问题。可也看得出，她无论唱腔还是身段上，都不是一两天能练来的。她应该一直是对着当初叶朝的录影偷偷学，是按着她爸的路子在走，此时，老太太竟然有一丝开心。叶澜没见过她爸，可是她开始重走她爸的路了。不管是不是能走下去，至少她开始正视这个家族的传承，还有自己的父亲了。 赵生生看看老太太，她也不敢走，现在老太太这样子，她突然觉得凭什么啊？凭什么张芒和小傻子闯祸，自己要善后？不过，她还真的不敢走，轻轻的搂住了老太太，帮关了门，扶她坐下。 “姥，您真的不生气？”赵生生忍不住问道，这个她想说半天了。她当初辞了公务员去做买手，差点被老爹打死。他们这样的人家，让读书的孩子去做练习生，老太太竟然能问都不问一下，这个算正常吗？ “为什么？”老太太没反应过来。 “她去做练习生，就像那样，在台上又蹦又跳。”赵生生顺手点了电视里一个选秀节目，女孩们在舞台上又哭又笑，又唱又跳的，“不过也成，才十八，我一直觉得她有点傻……” “怎么说话的？”老太太不干了，“澜澜哪傻了？从小到大，哪用人操过心？” “行、行，我是说澜澜吧，蔫不啦叽的，其实主意挺正的。您刚也看到了，那戏唱得多好啊！她只怕早就准备了。现在大学稳了，她想完成叶家人的责任了。真的挺好的，您说对不？”赵生生搂着徐淑轻轻的说道。现在她也看出来了，老太太对于叶澜就是双标，她顺着话说就好了。 只是小傻子和老太太对外面的世界想得太简单了些，就跟刚刚高峰说的，所有新人无论进哪个领域，都有一个叫新人墙的东西。和小傻子一块选秀的女孩子们，大多都是已经出道的，他们也算是闯过了。但小傻子能闯得过去吗？只要露了脸，她所有的香的、臭的，都会被人挖出来。而她能面对那些满满恶意的评论吗？赵生生真的觉得老太太该阻止的。真的被挖出了她的家世，网友能只能看到叶澜背后的背景，却看不到她的优秀，还会扯上这些家人！不过看老太太这样，她还是别说了，只当是给叶澜的社会实践了。经历了这次，她们也就知道，真的以为外头的世界像这个家一样，大家因为爱她而让着她？无论走哪条路都不容易。 徐淑轻叹了一声，对她笑了一下，“把你大姨和你妈叫来。总不能让你大姨知道了，堵着你姐折腾吧？” 第22章 谁能赢 “反正您不管怎么说，我大姨也不会放过我姐。”赵生生笑了一下，但还是拿起了电话。 “至少不能让你姐一个人顶雷。”老太太给她做了一个鬼脸。 赵生生笑了，她知道，老太太其实就没糊涂过，心里明白着呢。打完了电话，她坐了回来，看着老太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心念一动，“姥，澜澜能走专业路吗？” “那谁说得清？你刚看到我那几个学生了，心思都没在戏上。不过我也不怪他们，现在这条路越来越难了。一条渐渐的脱离群众基础的路，能走多远。所以当初你大姨非让澜澜好好念书，其实也是知道，靠着姓叶这个名头，若是没有我，澜澜将来会很难。所以，你别看你大姨咋咋呼呼的，她是真的疼澜澜才会这样。”老太太摇摇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京剧的地位是越来越高，却离老百姓越来越远。这形成了一个悖论！若是叶朝还在，澜澜当然可以走这条路，因为叶朝年经，可以罩得住。而自己老了，真的把她放在这个圈子里，孤立无援时，就麻烦了。 “我妈也疼澜澜，只不过，她若是她像大姨似的，澜澜只怕会疯吧？她和大姨的定位应该是她是慈母，大姨是严父。”赵生生轻笑了一下。她还有一句话没说，母亲不是不想管澜澜，而是，她根本插不上手，她选择了安静的看着。 “我知道！”老太太笑了，轻轻的拍拍她的小脸，自己起身，“我去躺会。” 赵生生忙扶着她进了屋，她也不敢离开，自己看老太太躺好了，自己就在大屋里等着，呆呆的看着随机打开的一个电视剧。刚刚在电话上，大姨一听就炸了，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就挂了；给自己亲妈打电话，那位也不听，就热情的招呼自己亲爹要往这儿来，听着就那么兴奋。她觉得这姐俩，真的是一个妈生的吗？好吧，挂她电话这点，还真是，特别一致。 “叶澜那个小混账呢？”果然，赵生生一集电视剧没看完，门就被猛的推开了，叶主任冲了进来。这家的钥匙，他们也有。 “好了、好了，先看老太太。”后头跟着张芒爸，张画家急急的在后头，一边擦汗一边对着赵生生说道，“生生，你姥没事吧？” “没事也被你们吓有事了。”老太太出来了，对着俩人没好气的说道。 “妈、妈，你没事吧？”门外又传来赵生生妈赵夫人的尖叫声，顺便回头，“老赵快点，让你减肥你不减，这几步楼梯都喘。” 赵生生现在觉得自己不悲伤了，这四人一块！想悲伤都没时间。自己赶紧开门，并打开路灯，她老爹有点点胖，这儿的楼梯太暗，对老爹这种养尊处优的老二代来说，有点困难。 赵司长抹着汗进来，对着老太太陪着笑脸，“妈，您没事吧？” “你看着比我有事。”老太太看看自己的二女婿有点无语，“去给你爸倒杯水。” 赵生生忙跳起来，飞快的躲进了厨房。 “妈，澜澜怎么回事，怎么搞得去参加选秀？这是我们家孩子该走的路吗？我刚给张芒打电话，结果她说在开车，说回头再说；我给高峰打，高峰说澜澜突然去报的名，他们也很被动。都怪您，惯着吧？惯着吧，看看这无法无天吧！”叶主任果然对着老太太嚷了起来。 “我觉得挺好的，只当是去交朋友好了。”徐淑淡然的说道，转向了赵生生，“生生，刚刚你姐在电视里放的那个，还在电视里吗？” “不在，那是我姐手机投屏的。我给我姐夫打电话，让他传给我。”赵生生赶紧说道，顺便给自己可怜的亲爹递了一杯水，估计一路被老妈抓过来的，快跑断气了。所以现在想想，叶家姐妹也都是强人，至少在御夫这条路上，都特别有一套，不管是画家的姨丈还是自己亲爹，甭管在外头是多么人五人六的，在这老姐俩面前跟猫似的听话。 “妈，还是您会教孩子。我们这样家庭的孩子，原本也不需要争什么。让澜澜上大学前，有个经历也不错的。现在孩子竞争可厉害了，澜澜其实太善良了，只当是增加阅历了。”赵司长一边擦汗，一边接过女儿递的水一饮而尽，才慢慢陪着笑脸说道。 “她哪学不了这些人生阅历？”叶主任猛的一拍桌子，怒道，“我们澜澜可不是您那样的家庭，我们可是文艺之家，让小姑娘光着大腿在台上又唱又跳，叶家的脸往哪放？” “你们又不姓叶，我都不介意，你们介意什么？”老太太给了叶主任一个白眼。 “姐，我觉得我们老赵说得没错。不管什么出身，主要是澜澜除了会念书，还会干啥？马上要去念大学了，现在大学也不是什么象牙塔，前几年不是还有什么‘谢室友不杀之恩’吗？反正澜澜也不会真的出道，只当是去玩好了。”赵夫人自己对老公可以凶，但是绝不能让别人怼自己的老公，老太太说完了，自己也慢慢悠悠的说道。 “妈，你看她！”叶主任忙转向了老太太。 “你们够了，若是为了来吵架，我就先去睡一觉，你们慢慢吵？”老太太已经戴上眼镜，去打开了张芒那个选秀的第一季，看看怎么回事。对于两个都过了五十的女儿还跟小时候一样吵架，她表示很淡定。 赵生生倒是听出来了，说是在吵，但是这老几位的线已经划好了，底线是叶澜就是去体验生活的，她绝不能出道。她默默的又站后一点，突然觉得自己对家里这些人也真的太不了解了。现在底线划出来了，看着就是要向前进攻，看看到把阵地夺回到哪一步了。 “妈！”叶主任抢过老太太的遥控器，关了电视，瞪着她，“您真的就让澜澜去选秀？让人知道多丢人，您说，我要不跟张芒说让她玩几天，就把她刷下来。别让人知道就成！” 很好，开始讨价还价了，他们为什么来找老太太？因为叶澜也不会真的听他们的。只有老太太明确说了，她不同意，叶澜也许会听一下，所以他们这是在向老太太要准话呢。而大姨这句，就是让叶澜第一批就被淘汰掉，最好一点水花都不响的那种。果然很有斗争经验。赵生生有点期待，看看鹿死谁手了。 第23章 统一战线 “人家公司办比赛是要赚钱的，你乱插什么手，高峰可还不是你女婿，你想坑死你闺女啊？”老太太给了叶主任一个白眼。 “姐夫说，澜澜的卖点就是叶派传人和今年的高考状元，给她一个c位都是可能的。在商言商的话，他都舍不得让叶澜这样好宣传的跑了。”赵生生对叶主任挤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进了奸商的营地，不为他们赚点钱，对得起他们为叶澜背的锅吗？算是为了老太太的话做了证明。 “我给高峰打电话。”叶主任黑脸，又掏出电话，不过被老太太按住了。 “你要卖闺女出去卖，别当我，我可不背这锅！”老太太忙说道，顺便抢回了遥控器，喜滋滋的对赵生生说道，“这些姑娘真没我们澜澜长得好看。” 叶主任也明白，她可以骂闺女，但骂高峰算几个意思？人家还没结婚呢！其实就算结婚了，也是只是女婿，又不是亲生的，尊重是相互的，这些年，老太太对张画家和赵司长也都客客气气的，绝没一句恶言。听了老太太的话，也就顺势收回了手机，但还是瞪着老太太，深深的觉得自己这妈比叶澜还不省心。 “姥，这叫镜头感，人家这是受过训的，回头澜澜受训回来，就跟现在完全不同了。”赵生生看看这些人，忙陪着笑脸回老太太的话，不过她也是真懂，素人再好看，没有受过专门培训，在镜头前拍出来的，哪怕是跟十八线的明星比都不是一个挡次。而现在，各行各业，对这种包装都挺在意的。包括怎么回记者的问话都是学问，所以现在想想，让叶澜去集训一下也是有好处的。这种集训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里面除了明星导师之外，是有大量的音乐、舞蹈、形体等课程的专业老师，一共才那么点人，第一批去一半，然后每期少人，有针对性的对着这些孩子们进行培训、辅导，不管能不能出道，但是这几个一待，出来了，就真的脱胎换骨，当然，是好是坏还真不定。 “我们要什么不同，她都不爱见人，就喜欢自己在实验室里待的孩子，要什么镜头感？”叶主任又怒了，觉得这些人怎么不懂自己的苦心呢？ “就是啊，三岁了，还不会说话，现在，管程老师叫琴爷爷，丁大师叫武伯伯。哦，还有刘大师，她叫人花奶奶，合着就按着行当给人取名。再不出去见人，真自闭了。”老太太给了长女一个白眼，“就是你们管得太死，弄得今天我都觉得叶澜在人际交往上有问题。这么大了，一个好点的朋友都没有，十八岁，一个给递纸条的男同学也没有。所以，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就觉得，让她跟这群小姑娘们待一段，不然，到了我这岁数都得后悔，自己青春白过了。” 赵生生现在觉得老太太真眼明心亮了。 “那也该去参加最强大脑啊！好歹能认识点学霸，跟这群丫头能学点啥？”赵夫人其实和叶主任一直一条战线的，之前说是吵，但不涉及根本的问题，现在老太太开腔了，她立刻和姐姐站一战壕了。 “就是，澜澜不是没生活经验吗？又太有主意。其实我们也怕她被浮华晃了眼，她好容易考了一个好大学，真的去交了坏朋友，谁知道……”张画家被叶主任踢了一脚，左右看看，一脸纠结的冲着老太太陪笑着。这时，叶主任不能再说了，只能让老实张画家出来顶住。 “最强大脑在杭州，你们能让她一个人去？去张芒办的节目，天天被她盯着，你还怕出什么事不成。这里头全是女孩，再坏能坏到哪去？”老太太指了一下屏幕，都气乐了。虽说她也知道两闺女对叶澜是真好，不过，有时看他们那瞎紧张的样儿，都替他们着急。 “呵呵，妈，现在孩子不是你想的！”叶主任冷笑了一下，不过没往下说了，看看老太太，“妈，我知道您怕澜澜将来受苦，所以一直让她自己拿主意，让她学着自己负责。不过，这也太伤我们的心了，我们、芒果、小玥、小赵、生生就这么让你信不过，我们还照顾不了一个澜澜？看她才多大，什么都自作主张，从不跟人商量，这将来是要出事的。” “我姐这话我同意，就说当初她不肯保送这事，您说，这对吗？老赵在家也跟我说，澜澜那次真的错了。就算她发挥正常，万一那会生病怎么办，家里有点什么事怎么办？我们到了这岁数就知道，人生处处都是坑，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就能达成愿望的。”赵夫人想想，点点头，难得正色的说道。 “行了，你们跟我说半天了，我听明白了，以后我会跟澜澜谈的。”老太太有点不耐烦了，开始下逐客令了，“事已至此了，往好了想吧！哪怕是败了，也正好受点挫折，对她的将来有好处。” “又是这话，上回您就这么说的，结果她越玩越大！”叶主任愤愤的说道，“对了，今天早上我们还来了，结果她一声没吭，我们一扭头，她去报名了，这是什么孩子啊？” “就是，妈，这孩子真该管了。”赵夫人忙对着老太太点头。 “姥，我姐夫把视频发我邮箱了，我给您放。”赵生生的手机‘嘀’了一声，她忙拦住了话头。生怕大姨、自己妈和姥姥再吵起来。她赶紧把自己的手机投到电视上，把刚刚的视频再次投射到电视上。 “嗯，看看澜澜的表现。毕竟还是孩子！”张画家也忙配合的拍了叶主任一下，他也知道，再谈下去，就要吵出真火了。一家人，这么做没必要。 叶主任看老太太根本不想睬自己，真是气得不行，不过也没法，扭头看向电视。不过当叶澜开始唱戏时，叶主任夫妇和赵司长夫妇一块认真了起来。 他们四位都是专业的观众，叶澜的表现，他们可比张芒他们更加了然。等着唱完了，四人都不敢说话了，这个该怎么说呢？若是练成这样，家里还不许，好像有点可惜了。当然这是两位男主人的想法，声都没敢露出来。 第24章 姜是老的辣 “是不是特别好？”老太太没看女儿女婿们，她的眼睛还是看着屏幕，正想倒回去，再看一次，却发现这回的视频竟然还有后续。 【“是啊，孩子，你刚刚演的真好。你身段，你的唱腔，真好！不过，为什么来这儿呢？喜欢演戏吗？我带你去。” “不，我不想。”叶澜摇头，迟疑了一下，“是啊，看这个节目的，除非是像我这样出身梨园世家的人，不然，根本不知道我唱的什么。我家里也没有人支持我学戏，其实我都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京剧。我从小长在那个环境里，就像小鱼儿在恶人谷，每个人都教一点东西给我。然后等到有一天，他们却告诉我，你做不了天下第一的大恶人，你的世界在外头。今天早上，我问我奶奶，若是我想大学时上台表演节目，该学点什么？我奶说，那你就去学点唱歌跳舞，至少好交朋友，于是我来了！”】 “小鱼儿是什么？”张画家扶了一下眼镜。 “武侠小说，说一个小孩子长在一个叫恶人谷的地方，于是学了一身杂七杂八的，号称天下第一的聪明人。后来出来闯荡江湖后发现，他在恶人谷里的称王称霸，不过是因为他的养父母们太厉害，旁人不敢得罪他背后的人……”赵生生顺口解释了一下，突然抬头，看向了徐淑，这是小傻子的意思？她一直知道自己就是那个狐假虎威的小鱼儿，所以，她不是被赶出恶人谷的，她是自己跑出去的，她要自己面对原本该属于她的世界。或者说，她跑出去了，就是想冲破这些爱她的人设置的重重枷锁。 “所以我们的澜澜是不是真的很聪明？昨天我还说，是不是因为丁家人太聪明，不然，澜澜怎么会这么聪明呢？”老太太笑了，她没看过那本小说，不过，听了赵生生的解释，倒是笑得很开心了。 赵生生不敢说话，偷看父母，父亲在思索，而母亲的眉头也皱得死死的。再看大姨，她的嘴抿在一起。大姨父显得有点纠结，于是只能轻轻拍着大姨的背，有点不知所措。 “所以她去报名是报复吗？因为我们不许她学京剧？”赵夫人轻轻的说道。 老太太一怔，看向他们，这个她还真不知道，她以为叶澜说的他们，只是说自己和她亲妈。 “早上，澜澜也问过我们，她想穿上叶家家传的行头，在您舞台艺术六十周年时唱一次叶派的看家戏。好歹也算是叶家后继有人，我和小玥的意思是，传承这个，不过是老祖们的一点念相，行头当然是要传给她的，是捐是留都由她。上台就算了，毕竟读书的孩子，给她太大的压力就不好了。您说是吧！”叶主任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早上的事一说。但也给出了他们的决定，叶澜是读书的孩子，不能出来唱戏。只是没想到，叶澜会一扭头就去报名参加女团了，你们不许我学京剧，我就去做女团。这对京剧世家来就，与打脸无异。 “不会的，我们澜澜从小就乖巧，最是懂事。你看她自己偷偷的学成这样，也不敢让我们知道，只怕私下是下了苦功的。怎么会为了堵气而去参加比赛呢？”张画家摇头。 张芒出国时，叶澜才六岁，身边没孩子，张画家也觉得挺寂寞，叶澜就是他的开心果，坚定的不信叶澜会是那坏小孩子的，扭头看着老太太，“妈，其实堵不如疏，澜澜自学都能学成这样，我都不敢想，若有人教能成什么样了。反正她自己也知道，她不会走专业，让她玩玩就是了。” “胡说什么呢？他们院里那些人，没事还搅三分呢，当年的事忘了，把澜澜推上台，差点让丁薇薇抓到把柄，把澜澜带走。现在但凡澜澜透一点想学的意思，那些人一定得弄假成真了。”叶主任立即反对，顺便对母亲抱怨道，“您也是，没事给那些dvd她干嘛？小时候，她还说那阿姨真好看。说那是她爸，她混乱了好久。澜澜现在还是义气用事，不知道有些事，不让她知道才是最好的。” “小舅那么热爱京剧，你们这么拦着澜澜好吗？”赵生生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这家人都不跟叶澜提叶朝了，除了太痛苦外，重点是，一提就是叶朝的梦想，叶朝趣事，然后这一切都与京剧有关，真的说完了，叶澜也就更要奔着京剧去了，那会儿，就成了继承父亲的遗志了。 大家都不说话了，老太太摇摇头，“行了，忙一天了都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妈，澜澜一直主意挺正的，既然她决定了，您也别担心。”赵司长看看也知道再没什么可谈了，笑着对老太太笑了笑，拉住了赵夫人的手，让她别说了。 “我一直没担心过，是你们乱操心。”老太太说得特别理直气壮。 “您说得是！”赵司长又拿帕子出来擦汗了，他竟然觉得老太太说得好有道理，竟然真的无法反驳。不过，他很有自知之明，就算能反驳，他也不敢说不是，还是老实别开口了。 “行了行了，我给您做点吃的，这些日子澜澜不在家，您也别凑和。对了，生生你最近要出门不？不出去的话，在你姥这儿住几天？”叶主任决定不跟老太太歪缠了，主要是，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不用，我吃食堂挺好的，又干净又健康。”老太太才懒得搭理长女呢！把视频倒回去，重新看起来了。 并跟着视频慢慢的哼着唱腔。叶澜的唱腔真的没什么问题，就像张芒想的，她的嘴型不太好看，但是，张芒从小看的都是最高水准的演出，所以再看叶澜时，她自然觉得不对。但是叶澜才十八岁，她没有人指导过，她的气口其实还是有点不对的。老太太都有点心痒了，她其实也想到了，若是没人教，她都能自己学成这样，那么自己来教，会不会…… 第25章 坏事好事 “是，您歇会，那我们回去了。”叶主任正想再说点啥，但被张画家拦住了，张画家笑着对老太太柔声说道。 “嗯，别为难张芒，这不关她的事。”老太太摆摆手，顺口说道，不过眼睛还是黏着屏幕，谁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总算她还记得帮着张芒开脱一下。 “妈，澜澜就是你惯的？你倒是拿出当初管我们的劲头啊？”叶主任那叫一个气。老太太怎么对着叶澜的事，就各种没原则呢？ “你们谁给我考过哪怕一次第一啊！”老太太淡淡的说道。 叶主任和赵夫人一块噎住了，想想澜澜好像除了上学后第一次考试考砸了外，之后就没考过第二了。一路就这么学霸过来的，好像真的没法说啥的。 叶主任被张画家拉着走了，赵夫人看看老太太，又抬头看看屏幕里低声吟唱的叶澜，轻轻的拍拍老太太，自己拉着丈夫慢慢的离开了。 赵生生没离开，现在她还真不敢把老太太一个人放在老屋里。 楼下，老姐俩一块站在了院里，四人一块抬头，看看老式的小楼，叶主任皱紧了眉头，“澜澜怎么会学叶朝的戏？” “老太太不会教，我们也没让她学。那就只能是跟着那些dvd学的了，所以我也说老太太把那些dvd给澜澜是个错误。”赵夫人也点头。 “我倒是觉得这是好事。”赵司长摇摇头。 “我也这么说。”张画家对赵司长点头笑了，轻轻搂住了妻子，“其实这些年，我有点担心澜澜，澜澜从来没在我们的面前提过她爸爸。这正常吗？现在我知道，她正常了。她把对她爸爸的想像，全放在戏里。” “是啊，澜澜其实就是照着dvd学的，看得出来，因为没有专业的教导，她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好，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才能看出她用了多大的心思。所以我现在更喜欢澜澜了，别怪妈了，我觉得妈很会教孩子，至少澜澜被教得很成功。”赵司长也轻轻搂住了妻子对她笑着，“澜澜真的很好。” “我也这么觉得。”张画家想想回头对着妻子笑道，“我们包点饺子吧？给芒果和高峰送点去，让澜澜也吃点。” “你女儿不爱吃面食！”叶主任按开了车，“还不快点，超市应该还有韭菜，澜澜和高峰都喜欢吃我做的韭菜合子。” 张画家忙跟赵司长他们挥了一下手，老老实实的坐到车的后座上。叶主任开着车风似的跑了。 赵司长给赵夫人拉开了车门，看看楼上，“唉，看来今天又是我们自己吃饭了。” “唉，你女儿刚刚连送都没送一下我们。”赵夫人愤愤的说道，“小没良心的！” “谁让她搬出家里自己住的。”赵司长笑着摊手。 “现在小孩子谁肯跟父母住？你看张芒也自己在外头住。当初叶朝也自己出去住了，不然得跟妈打起来。现在澜澜出去读书了，所以，我们女儿算是很乖了，现在知道陪外婆，你只能我陪了。” “那我们也别回去吃饭，我们一起去看看老爷子，我也做个乖孩子。”赵司长呵呵的笑了。 “好的！”赵夫人笑了，对着丈夫俏皮的一笑。 赵司长开心的开车带着妻子离开，刚刚的一切好像也随风逝去一般。 而锋芒公司的训练营放在了五环外，他们一路堵车到的地方，这里是个私立的小型艺术学校，门口还有一个运动操场，虽说没有之前那种艺术城堡的感觉，不过反而更显专业性。 “那边小楼是宿舍，这边是训练室。我们租了一个假期。宿舍里有食堂和洗衣房，条件会比国内的普通大学好一点，所以当自己是来体验生活的也可以。”叶芒指指操场边的两座小楼。看上去还是挺精致的。 “对不起大姐！”叶澜一路上都是老老实实的坐在后面，不敢跟张芒说一句话。 “赛制是，你们会在这儿集训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会有一个小考，那时为你们分班，从a到f，到时的宿舍也会从a到f，得到a的人，自然能得到更多的资源。然后每周都有小考，每次小考都会淘汰人，一直到最后的成团之夜。我和你高大哥想的不一样，他是觉得只要你有本事，玩多大都可以。但我不会。你可以玩，不过你不可能成团，所以我会让你在成团夜前被淘汰。当然，这是你表现得很好的情况下。若是跟不上，我也不会帮你留下。明白吗？” “是，我也没打算真的成团。”叶澜笑了。 “知道就好，里面有人，自己进去就行。”张芒决定离开了。 “姐，为什么从来不提我爸？”叶澜抬头看着张芒。 “我……和你二姐小时候跟家里吵架后，都会找小舅。对我们来说，他更像是朋友，而不是长辈。”张芒迟疑了一下，脸崩得很紧。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往下说，好一会，“我们都无法接受他已经离开的事实，就算现在也是。所以我把你和他分开看，刻意的忽略你是他女儿的事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会觉得，因为你来了，他消失了。对不起，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我那时也不大，我控制不了。” “不，我懂。”叶澜笑了，现在她知道，为什么母亲有时在自己看她时，会忍不住回避开，她小时很受伤，因为她会觉得母亲不想看到她，现在她知道了，因为不能面对。就算现在，在提到父亲时，一向理性硬朗的张芒还是不能自已，“至少我现在知道他是个有热忱，且温柔的男人了。” “其实从他舍己救人就可知道，他是个了不起的男子汉了。”张芒浅笑了一下。 “所以在舞台上，他千娇百媚；舞台下，他是位了不起的男子汉。”叶澜想到有人这么形容过一个唱歌的。 “当初有把你爸这件事和梅大师的蓄须明志相提并论的。”张芒可是混娱乐圈的，自然而然的说道。 “就算那是我亲爹，我也不能这么说。梅大师那可是民族大义，与他的匹夫之勇怎么相提并论？”叶澜摇头。 第26章 敷衍的系统 “所以你书念得是不错，脑子也清醒，麻烦保持。”张芒笑了，准备上车时，想想，回过头，“你怎么会学那出《贵妃醉酒》？” 张芒又问了一次，现在只有他们俩，她希望叶澜跟她说实话。一路想下来，她还是觉得叶澜有所隐瞒。 “真是看dvd学的。”叶澜倒也没急，她真是看着父亲dvd学的，只不过，她有系统，系统把父亲的形像幻化成了全息成像，可快可慢，让她就像是父亲手把手在教一样。 “你当我是傻子？我虽说不姓叶，不过，小时候也跟外婆学过几天。”张芒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眼睛还是盯着叶澜。 “奶奶不许我学戏，你忘记了，不然，我就在家里学戏了。”叶澜无奈的看着张芒。 “你知道为什么这戏小舅只演了一场，外头都没有dvd卖？当初，全家人一块盛装出席，结果演完了，大家都不敢说话了。那天小舅和外婆吵得很厉害，那次之后，小舅舅就搬出了外婆家。”张芒脸还是繃得紧紧的，这话，她只能在私下跟叶澜一个人说，所有人都觉得叶澜还是孩子，因为小舅，大家也都宠着她，现在张芒真的觉得这丫头该管了。 “大姐，真的，我爸那么多碟里，我最喜欢这张，而我练得最好的就是段。可是没人告诉我，这是不能学的。”叶澜低头，她倒是没回去吼系统，而是平静的看着张芒，意思很明白，‘你们谁都不告诉我，那我只能自己学。现在学错了，你们有什么资格来骂我？’ “你走进训练营开始，除了洗手间，你二十四小时都有无数摄影机对着你和你的同伴们。什么叫真人秀，就是人演不了二十四小时。到时剪出来，谁也不知道观众会有什么反应。”张芒深吸了一口气，指了指她，“你现在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叶家，自己记住这点。” 叶澜看着张芒坐上车，一溜烟的跑了，才松了一口气。左右看看，训练营门外现在挺冷清的，看看时间，晚上八点才入营，那会儿是有入营仪式的，现在自己来早了！懒得去叫门，自己就坐在门外的小花园里。这里也没有人，她正好跟系统爸爸好好聊聊。 “爸爸，出来说说话。”叶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宿主有什么吩咐？”系统中规中矩。 “你是不是故意的？让我学那出戏，你是不是知道我奶和我爸为这戏吵过架？”系统里，叶澜跳着脚，她觉得自己被深深的伤害了。 “宿主都不知道的事，系统怎么会知道？”系统正色的说道。 “说不定你在我之前的宿主就知道呢？再说，小说里说了，系统可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啊！”小叶澜跳着脚。 “宿主，您是学理工的，请注意逻辑思维性。”系统的声音冷了八度。 “爸爸，系统本身就不是件有逻辑思维性的事儿好不！”叶澜愤愤的说道。 面板前，又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棒棒糖。 “爸爸，你又来这套。合着看牙医不用你掏钱？”叶澜愤怒了，这位能不能别每次做错了事，就给一个棒棒糖，她伸手拿起，又瞪向光柱，“你能不能换个道歉的方式，还是你的权限就只有棒棒糖？” 面板前又出现了一块巧克力，一个叶澜没见过的牌子，上面一个很漂亮皇冠logo，上面的不是英文。 “这是什么牌的？”叶澜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巧克力上了。 “系统牌。”系统机械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以前不给我？”叶澜瞪着那光柱。 “宿主没说。”系统慢慢的说道，叶澜竟然能从它的声音里听出了些许敷衍。 “爸爸，你不觉得自己是个不太合格的系统吗？除了关我小黑屋，你还做了啥？人家家里的系统还有菜单，你说，你是不是要反省一下？”叶澜愤愤的说道。 “宿主请观看菜单。”屏幕展开。 第一行自然就是绝世名伶系统；下面写着，第一关，基本功：接着就显示就下设唱、念、坐、打之外，竟然还有行头、化妆、器乐三样。一共七项，每项上都跟正常的系统文显示的那样，第一级都是0-100的汗水值。但根据她看小说的经验，后面也不知道多少级，每级谁知道是不是以平方值往上涨。她都怀疑自己这辈子能不能达得到！ 叶澜都无力吐槽了，现在她该说其实系统爸爸不用这么认真吗？一点也没想起，是自己刚说系统爸爸没菜单的事儿了。 “爸爸，您这菜单几个意思啊？这还只是第一关，第一关还不知道多少级，那我能问问，我能活到第二关吗？”叶澜觉得自己按那手印就是人生一大坑啊。 叶澜就算没正式学过京剧，可好歹也生在京剧世家，长在京剧团大院里，这点东西能不知道吗？唱念坐打，加上配器、化妆、还有行头。这个，前四样说是基本功，她是相信的。后面三样是什么鬼？总不能让自己去学做行头吧？她还没听说，哪位戏剧大师能自己做行头的。主要是，行头怎么加分？ “宿主还是先把这七百汗水值准备好吧！”系统十分非常稳定。 “爸爸，你真的太坏了。”叶澜觉得自己这系统真的越来越皮了，“那个我们先学啥？给个提示吧。” “绝世名伶系统，自然就是全能型了。加油吧，少女！”系统很淡定。 “爸爸，你变了！当初那个教我写作业的爸爸，是不是被你谋杀了？”叶澜都想拿一个茄子去砸系统了，不过手上一个棒棒糖一大块巧克力，她没舍得，“现在我看出来了，之前我看小说里坑爹的系统，哪个都没有你坑啊！” “系统良心建议，宿主可以从器乐开始学。”系统根本不搭理叶澜，灯光在七项里慢慢的闪着，最后停在了器乐上。 “那个，那个，京剧的乐器文武场，您不会指着我一块全学会吧？”叶澜愤愤的说道。 第27章 坑货不止一个 “系统从不为难宿主，让宿主学会器乐，不过是让宿主对京剧有更加深刻的理解。其实一般来说，京剧角儿平日里演出，一般只带京胡、二胡、月琴、司鼓四位。练习时常见的是带一司鼓、一琴师即可。司鼓对你来说要求太高，你学京胡如何？”系统跟叶澜商量着。 “爸爸，这个也很难。”叶澜的眼眶里一下子溢满了泪水，京胡就是高腔的二胡，也是京剧里日常用的配器。虽说系统只让她学一样，也算达到心理预期了，不过还是想跟着系统再磨磨。 “要不两个一块学？”系统觉得这孩子本质上就是那懒货，能偷一点懒都是好的。就像谁不认识她似的. 在京剧院里，叶澜和那群老头老太太关系铁着呢。就像武生伯伯、琴师爷爷、鼓大爷、鼓二爷，她一路就跟着这些人混下来的。基本的她真的会！ 就像京胡，她虽说没正式拜师，可教她的是徐淑的御用琴师，七十多岁的程大师。那把胡琴是拉得出神入化，叶澜现在水平比一般业余的要强太多。当然，只是不太专业罢了。 “算了，我听您的，从京胡开始。”果然，叶澜忙正色的答道，想想，“爸爸，那个，乐器里，我就只学这一个吧？” “操琴、司鼓，其实真的最好都学。司鼓、打板对于节奏、唱腔的气口都有极大的帮助。正规的戏剧演员，可是跟着鼓点上台的。平日自己唱时，也会自己打个板。不过你时间有限，就学京胡吧，至少现在能有点用。”系统这会就显得对叶澜的了解，侃侃而谈。 “京胡对女团有什么用？”叶澜呆呆的看着系统，深深的觉得这爸爸不会又忽悠自己吧？ “你又不会唱，又不会跳，你奶的名头可只能用一次，你以为你是锦鲤，闭着眼就能上？会拉个京胡，人家唱跳时，你在边上拉个胡琴，好歹弄点存在感吧？”系统果然是个好系统，已经想到以后了。顺便，屏幕上出现几个漂亮女孩，站在舞台上，二胡、高胡系在腰间，整个表演是将中国传统的乐器与现代流行音乐表演形式有机结合的流行艺术，感觉十分亮眼。 “爸爸，你真的太坑了。”叶澜无语了，她看看那些大长腿，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掉坑了，系统爸爸真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啊！顺便还鄙视了自己啥也不会。 “先练京胡吧！”系统不理她，面板下出现了一把京胡，而屏幕上已经出现了京胡的教程，果然，系统里啥教程都有。 叶澜就纳了闷了，自己的系统为啥这么喜欢让自己学习呢？可怜的叶澜不知道自己呆呆的坐在花坛边上的样子，其实已经被摄入了镜头。每一个入营的女孩都是有自己的摄影师，只是现在叶澜还不知道。 叶澜正专心的在系统里练习京胡呢！小黑屋里与外面的时间不同步，叶澜哪里知道外面的人正观察着她。 “你真是，把她送集中点多好，好歹先交点朋友啊。”高峰看着视频，顺便对边上的张芒摇头，“所以你还是说得那么狠，其实实际还是在帮她先声夺人。你把她扔营门口，回头剪出来，妥妥的抓眼球。” “她这性子还交朋友，不被那些女孩子吃了才怪。”张芒抬头看了一眼，皱皱眉头，“竟然坐在那儿就不动了，她在干嘛？” “就是静心的人才能读书，很多老人都是坐在那儿，问她们在干嘛，他们说在念书。把以前念过的书，自己坐在那儿，在脑子里默读，特别了不起。”高峰看着叶澜的样子，特别像自己见过坐在医院病房里不许费脑子的老人，他们安静的坐在夕阳里，默读着自己刻印在脑子里的书，对他们来说，读书已经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事了。 “那来参加什么女团？脑壳坏掉了。”张芒恨恨的说道。 “外婆舞台艺术六十周年，要不我们公司接过来办吧。你看澜澜之前提过这些没？突然跑来说想上大学有一技之长，就让外婆教她京剧？外婆不教，她就来节目让人看她是会京剧的。所以我猜，昨天应该京剧院的人说了什么，澜澜才突然这么干了。她就是知道老太太不容易，才想替老太太出头，我们也帮点忙，好歹也尽点心？”高峰忙说道。 “回头再说吧，看看院里准备怎么做，我们提供技术支持好了！”张芒迟疑了一下，这回她没有立刻拒绝高峰，办晚会他们是专业的，指着京剧院那帮人，差得远。她抬头看看视频里的叶澜，她皱了一下眉，“她不是在念书，你看她的手。” 高峰忙拉近，叶澜坐在箱子上，坐得很规规正正的，但是她的双手在动，“她学过小提琴？” “她从小念书，过年手上都拿着习题册。人家家里都是逼着孩子学习，我外婆是逼着她玩。不然眼睛早瞎了，不过，她好像跟院里的人乱学过东西，啥都会一点。”张芒怔了怔，抬头想想。 “你看她的手，一手是拿琴弓的，一手在按弦。这是标准的提琴手法，也许是大提琴。因为……”高峰还真是高富帅，对西方的艺术形式还是挺了解的。自己还跟着张芒比划了一下。 “去，京剧院能不能找出一把提琴都是问题，别管大提琴还是小提琴。找二胡还比较有可能！”张芒顺口说道，不过还是抬头看了一眼叶澜，看看她的手势，皱了一下眉头，“她现在学二胡，来得及吗？” “我叫人给她买一把送进去。”高峰可是专业的，张芒一开头，他就知道张芒的想法。不管叶澜现在学会没，对她来说，搏眼球比较重要。会弹吉它和钢琴的小孩子没什么新意。但女团里来一个二胡演奏者，包装成国粹的传承者，这多鹤立鸡群啊！ “别激动，万一她还没学会，你送把琴她，不是让人说？”张芒迟疑了一下，她其实还不是很确定，主要担心叶澜还不会，现在送过去，容易弄巧成拙。 第28章 谁的亲爹妈 “嗯，我回头叫人问问她。不过，我还是先给她定一把琴吧？万一她会，买现成的那种老式的，怎么上台。”高峰心动不如行动，忙拿电话，让秘书去准备，不过他的电话很快就被张芒给拿走了，“定制京胡，不是普通二胡。京胡用于京剧伴奏的高音二胡，你跟人说，人家就懂的。” 秘书估计也不懂，不过，他聪明的不说，只是记着张芒说的每一个字，自己赶紧去办了。 “有区别？”高峰还真的不懂，二胡不就是二胡吗？ “京胡是指高音二胡，而京剧伴奏里，说二胡的，就是指的中音二胡。高音二胡音质坚亮，发音刚劲有利，在合奏中有穿透力。京胡大多用于伴奏常腔，在润腔韵味上与唱腔很贴切，在节奏感和力度上给唱腔以有力的支撑和补充。有时也用于戏曲过门，以陪衬“文常“表演，演奏独立的曲牌。” “芒果，我要不要回去加强学习啊！万一你外婆问我点京剧的事，我一点也不懂，会不会被你外婆赶出家门。”高峰有点担心了，看看张芒竟然连胡琴都分得清楚，这个、这个，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京剧盲，自己想进入那个家，好像有点难呢！ “智障！”张芒给了他一个白眼，自己忙活去了。 高峰拿起了手机，决定先找点书看看，好歹在理论上，他要先跟上。 于是，张画家和叶主任进张芒办公室时，就看到高峰在玩手机，张芒在办公桌前忙着，而他们对面的大电视上，天渐暗沉，而镜头对着的竟然是坐在室外的叶澜。 “这是干嘛？”叶主任指着电视，瞪着女儿。 “几点了？”张芒看到父母，忙看自己的手表，转向了屏幕，叶澜还跟着刚刚一样，不过看上去，手上还是在微微的运动着。但张芒还是敏锐的感觉到，她的手指灵动了许多。 “七点半了。”高峰也跳了起来，“阿姨，叔叔，怎么一块来了。” “给你们送点吃的，你这么长时间不跟芒果回家吃饭，你阿姨说你喜欢吃韭菜合子，正好做了，给你们送来。”张画家好脾气的说道。 叶主任忙指指电视，“怎么把澜澜放外头，她吃了饭没？快点叫她进来吃饭” “你不是来给她送饭的吧？我外婆没事吧！”张芒瞅着亲妈，她十分确定的知道，这饭一定不是给她送的。 “去找人接她过来吃饭，我要骂她。”叶主任边拿保温盒，边吼着女儿，她跟女儿才不会客气。 “不好意思，她在郊外训练营，来回得一个多小时呢！”张芒给亲妈一个假笑，自己伸手拿了一个，随意的咬了一口。她不是不爱吃，当然了，也没有那么爱吃。不过看老妈这样，她特意的拿一个故意咬给她看。 “啊，芒果，澜澜不跟你一块啊？”张画家急急的说道，他可是真的挺疼叶澜的，主要是张芒从小就独立，想疼她都找不到方法，叶澜就不同了，从小就软萌可爱。老太太也喜欢让叶澜和两个姑姑，姑父搞好关系，所以他们之间时常的一块，张画家对叶澜就像对可心的小女儿一般。不然，之前高峰也不会说，叶澜是有三对父母的，除了亲妈继父之外，两个姑姑姑父也是父母，她从小并不缺爱。 “他们是来比赛的，比赛有专门的地方，这里是公司。”张芒一个大饺子吃完了，喝了一大口咖啡，压压味道。 “小高，来吃。小芒果不爱吃，特意给你和澜澜做的，我还以为澜澜在这儿呢！”叶主任直接把饭盒拿过来，放到高峰面前。 “嗯，阿姨，我特喜欢吃您做的韭菜合子。我才和芒果说，澜澜出来比赛，外婆一定寂寞了，我们这些日子要不要抽点空回去陪陪外婆。”比乖，高峰真不比叶澜差，小嘴更是跟抹了蜜一样。 “生生在那儿呢？你们忙你们的。你外婆偏心得厉害，除了澜澜谁也不喜欢，太过份了。你们怎么不管澜澜，这外头有没蚊子？”叶主任随意的摆了一下手，但是还是忍不住看向了屏幕，担心的说道。 “跟她一块的小孩子们就来了。”张芒对着屏幕呶了一下嘴，屏幕亮了起来，镜头拉开，花园的马路上开来了几辆旅行车，霓虹灯闪耀起来，各类型的漂亮女孩一下车。 “唉，看着还是我们澜澜最可爱。”张画家忍不住说道。 张芒侧头看看父亲，不是画家吗？这点审美都没有？明明叶澜最没特点好不，也就是干干净净的一高中女生罢了。 “爸，澜澜有没跟你学点画画？我记得我外婆让你教她的？” “嗯、嗯，学得好着呢？她最会画樱桃，因为她最喜欢吃樱桃了。画得特别像真的！”张画家忙说道，“书法也好，她性子安静，你姥让她学的，她就学得特别好。” “老太太说是不让她学戏，你们刚也看到了，叶澜那戏虽然不是她教的。不过，他们那辈人，哪一个不是多才多艺，一个个没事出来，还要秀一下书法、绘画。回头等着叶澜学了戏，该会的也就会了。”叶主任哼了一声，回头看看屏幕，叶澜已经不见了，忙看向了张芒，“澜澜呢，对了，你们这节目什么时候播啊？要买那啥vip不，回头我给你姥弄一个。” “外婆那我让生生弄。”张芒关了屏幕，真的剪出来，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儿。等播出时，也都得一个月之后了。瞅着高峰快把一饭盒的大合子吃光了，皱了一下眉头，“你少吃点，几点了，弄得满屋子的味。” “晚上我还得带广告商去训练营看看，顺便跟广告商们开个会。挑几个女孩出来拍软广，您放心，有适合澜澜的，我都让澜澜来。”高峰忙对叶主任说道。 “去之前刷牙，换个衣服。”张芒忙说道。 “知道了，你送阿姨他们回去。”高峰笑呵呵的，看着有点傻。 “给我让开，我看看澜澜吃了饭没。”叶主任看高峰走了，忙对张芒指向了刚刚的电视机。 “妈，他们饿不着。”张芒虽说不耐烦，不过还是给母亲把电视打开了，24格，训练营里边边角角的都在。 张画家眯着眼寻着人，现在张芒也看出来，老头虽说没说啥，这态度，亲生的也不过如此了。 叶主任没那耐心，对着张芒吼道，“澜澜在哪呢？” 小明偷看了张芒一眼，自己拿了遥控器，调出了宿舍的镜头。 “阿姨，您别急，您看，澜澜已经在宿舍了。她挺聪明的，您看，刚刚拿了棒棒糖给舍友呢！”小明刚刚在外头用蓝牙问过现场导演了，她跟张芒也不少日子了，不管张芒过会问不问，她也得知道。 第29章 室友 “我叫秦宵，我们三个是一个公司的，也是一个组合。”秦宵是一个中性女孩，个头跟叶澜差不多高，看上去挺帅的，进了宿舍，就看到一个素颜的女孩只拿了一个小箱子进来，便主动上前跟叶澜打招呼，“这是卫橙子我们组合的可爱担当；这是岳笑笑是我们组合的歌唱担当；我是跳舞的。” “你们好，我是叶澜。我一个人来的！”叶澜有点结巴，一时间忘记该怎么介绍自己了。 “个人练习生，你唱歌一定很好。”卫橙子露出了可爱的笑容，他们都是公司出道的组合了，能三人一块进来，原本也不容易。对于同屋的，他们也得先评估一下是对手还是朋友了。 “吃糖！”叶澜忙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了棒棒糖，一个有系统“无私”赞助的人，从小就会用棒棒糖开路，看他们都拿了自己的糖，迟疑了一下，老实的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个人练习生，我没签公司，我也不是很会唱歌。” “你怎么没跟我们一起搭车过来？”岳笑笑看看比小孩脸大的棒棒糖，忍不住笑了，这种糖其实有点小贵的，一般人不会买这么大的，感觉装饰的功能大于吃的功能。但对于叶澜后头的说的，她也没放在心上，说自己不怎么会唱歌的话，她是不信的，几千上报名，进营才一百人，刚刚一路上，大部分人都是相互知道的，原本圈子就这么点大，谁不知道谁。所以像叶澜这样，异军突起的才是要万分注意的。 “我家本地的，离得不远。”叶澜忙回道。 “所以你只带这么点东西？”卫橙子看叶楠打开了自己的小箱子，里面东西真不多，洗漱包、内衣包，随身的双肩包里还有一个笔电。没有化妆品，连衣服都只带了两身便装就完了。她的便装也挺简单，白t恤牛仔短裤，跟她此时身上的没什么区别，看了半天，忍不住说道，“你竟然只带了一双拖鞋？” “不是说一直要训练，回宿舍时间少吗？”叶楠看看自己的小猪佩奇的拖鞋，这是赵生生在国外给她买的，她还挺喜欢的。拖鞋一双不够吗，她看那个视频里，这些选秀的女孩哪有时间在房间里待着。穿拖鞋的机会不会很多吧？ “不是，橙子的意思是，你竟然只带了一双鞋！”秦宵笑了，她知道叶澜会错了意，轻轻的摇摇头，打开了自己的其中一个箱子，箱子里有四个鞋袋，把鞋子放到了门口的鞋架上。 叶楠呆了一下，伸头看看秦宵她们，每个都两三个大箱子，岳笑笑还带了一个吉它。而他们宿舍里已经事先摆了一架电子钢琴，想来是有人会弹的。而她们的鞋子其实是用来配衣服的，哪怕现在她们都是穿着牛仔裤，但是因为牛仔裤的深浅不同，配的鞋子也有不同，就算都是运动休闲款，但是每一双其实都是有不同元素的。 “我看上季都要穿队服。”叶澜吞了一下口水，指了一下床头的衣服，上面还有名字，床下还有鞋子。桌子上还有赞助的保养品，还有品牌的各种广告牌。 “你这么想也是对的。”秦宵想想笑了，自己开始收拾东西，她不会觉得叶澜家里困难，她的那双小猪佩奇的拖鞋都不便宜的。还有就是她包里的棒棒糖，那也是很贵的。所以这位只怕真没入行了。只是，这么就来了，真的以为卖萌装傻就能当锦鲤不成。 “所以你必须的东西只有这些？”卫橙子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主要是，她的洗漱包里竟然真的只有洗漱用品，面霜牌子不错，不过，就只有一瓶，想来就是洗了脸，用来做基础养护的。 叶澜看看自己的小箱子，想想也点点头，“是带小了，回去时，这些衣服我就装不下了。” 三人呆了一下，这话好像没毛病，他们来做训练生，会发不少的衣服。这些衣服给他们穿了，人家也不得收回。里外的衣服好几套呢，连鞋都好几双，练功的，还有平时的，各有各的功用。等回去时，真的一个箱子装不下了。 “那个，叶澜你最拿手什么？我们会有团战，到时看看能不能一块！”岳笑笑决定问点有用的，进来一百女孩，三个月最后剩下七位。谁知道谁能笑到最后，这位啥也不带，指着带回去的主，谁知道有什么绝活。大家能在一个宿舍，相聚也是有缘了。当然，她想的是，万一不成，她们也把善意先递了出来，人家若是不接，也就怪不了他们了。 叶澜歪着脑袋，把东西放到还空空的柜子里，自己的绝活？有点纠结，“念书算不。” “当然，能考上名校当才女也是本事，所以你搞原创的吗？”秦宵点头，总算有戏肉了，若是这位搞原创的，倒也跟他们配得上。同公司的师兄就是原创好，现在红得不要不要的。 “不是！我就是念书的成绩还可以。我数学满分！理综也还不错。”叶澜有点小尴尬了，在这儿跟这些女孩们说自己数学成绩还可以，感觉有点傻。 “所以你来只是因为喜欢唱歌？”卫橙子呆了一下，来参加歌唱节目的，结果这位跟自己们说，她最拿手的是念书。要想弄一个学霸人设吗？圈里这种人设可都崩了。等下，数学满分？有点不明觉厉，“所以你会算找钱对不？” “嗯，这么我很厉害，我算得比超市收银还快。”叶澜忙点头。 “这个好，这个好。”岳笑笑一下子也对她露出了笑脸，没办法，她们这些人好像跟算数有仇，就能把两位数的心算算出天际来。有时看电视里的自己，都想去撞一下墙，怎么就蠢成这样。 “你……那个能问一下，你读书拿手到哪一步。”秦宵迟疑了一下，现在她觉得有点为难了。她有种寒喧不下去的感觉了，这里全是摄像机，他们的对话一定被传进了导播间，将来会不会剪出去都不知道，她知道，她不能错。但是，这天聊不下去了啊。她也不敢看镜头，纠结了一下，拿了一瓶饮料递给了叶澜，笑眯眯的说道。 第30章 能进决赛的 “那个……”叶澜脸红了，说自己是理工状元，好像有点尴尬。主要是，人家跟自己不是一条道啊？可是不说，好像也不太成，牵了一下嘴角，“我刚和京大数学科学学院签了约，开学就去京大了。” “京大？你理科好，不是应该去水木吗？”卫橙子呆了一下，看着叶澜。 “数学科学学院是京大的比较好。”叶澜笑了一下，轻轻解释了下。 “比水木大学还好？” “那个，单说数学科学学院，京大第一，水木第七。”叶澜对她笑笑，也是，若不是专业的，谁能想到一向以理科见长的水木，竟然单单在数学学院上，不如京大，只怕水木大学也觉得有点郁闷的，看他们呆滞的脸，以为他们是水木的粉丝，立刻说道，“当然水木的物理系是第一。” “数学是学什么的？”岳笑笑呵呵了，甭管京大还是水木，除了艺术类，其它的他们还真的没有啥想法，不过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艺术类。 “我知道，哥德巴赫猜想。”卫橙子忙说道，“我看过小说里有说，学霸们都是以解开那个为已任。” “差不多，这是世纪难题之一，世界上类似的题目挺多的，反正也不用解开，只要有个解题的方向，出论文也可以。反正一百多年也没人真的解开，大家闲着也闲着。”叶澜点头，这个比较多人知道。她也就懒得多解释了。 “那个，我们这是女团u你训练营，你是不是走错地了？”秦宵的头皮有点麻了，主要是，现在她看叶澜有点不知道该给她啥表情了。若是说这位原创，或者其它的，她觉得都可以一战。但现在，这位是不是不来错了地方？还是训练营不止他们一家，隔壁会不会是《最强大脑》？他们对这位不同道的小妹妹，还真的没法给表情。 “宵宵，这是叶澜的名字，上面有她照片。”卫橙子指了一下叶澜床头的那个名牌，虽说她也被京大数学科学学院雷了一下，“不过妹妹，你都念京大那么牛的系了，也算是仙体护身了，您来这儿干嘛？” “我来学唱歌跳舞的，我听师兄说过，我们这些成绩好的，进大学会被人歧视，说我们脑体倒挂、书呆子，所以我得学点什么，不能被人笑。”叶澜想想挠了一下头，“那个，我会点京剧，我还会拉京胡。” “唉！你是怎么进的百强？”秦宵叹息了一声，轻轻摸了一下叶澜的头，她现在想知道，谁放这位进来的了。 “对哦，你能进百强，总有点绝活吧？”卫橙子也苦着脸，全国参加海选的三四千人。最后能进前一百的，都不是那简单的。为什么，为什么把学霸放进来了。 “我唱了一段京剧，他们就让我进了。”叶澜一脸的萌萌哒，刚说有点小尴尬，现在再说，她觉得顺溜多了。至于说，拿自己死去的爹出来吓人的事，她就不说了。 三人一块咳了！现在轮到他们三没面子了，合着这比赛条件这么低？ “京剧和京胡，这俩在这儿有用吗？”岳笑笑更呆滞了，面前这位有点涮新认知了，这个，她都快要放弃表情管理了。 秦宵则搂住了岳笑笑的肩，看着随意，但也挡住了侧边的摄影机，他们这回是女团比赛，身边全是摄影机，观众喜欢看他们撕，可是更喜欢看他们假大方，姐妹情深的一面，就看谁的人设比较好。她可不想第一天，就让岳笑笑被网友发现她不团结室友。 “叶澜，你来这儿的心理预期是什么？”岳笑笑和秦宵也是一块从韩国当训练生回来的，两人一块的时间比跟爹妈还长，倒是很心意相通的。现在看秦宵的表情也知道她的想法了。岳笑笑也纠结，她们仨是一公司的，已经绑在一块了，而这位跟他们同屋，除非这位自己作没了，但他们一定不能让观众觉得她们没义气。 秦宵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摇摇头：“换个角度，你能唱京剧，嗓子应该没有问题，音准也应该没问题；会拉京胡，就表示会看谱，乐理知识也还可以；跳舞这个你若没有基础，只能寄希望你学霸的脑子，会记动作，我们到时能帮你扣动作。说不定，你还真有锦鲤体质。” “先看她的音域吧？”岳笑笑点头，打开了电子钢琴，对叶澜招了一下手。 叶澜左右看看，这是啥意思？ “我们一个宿舍，总不能让你一轮游吧！”卫橙子轻轻的拍了叶澜一下，把她推到钢琴边上，拿手机帮着她找试音歌。 叶澜深吸一口气，竟然还不知道该跟他们说啥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对他们一点头，“谢谢！” 很快，他们宿舍里聚集了很多人，人家是来看秦宵的。秦宵之前就已经是成名的歌手了，人家微博粉丝上百万，是有力竞争者，原本大家相互认识了，就想着过来打个招呼的，他们也相信，有秦宵的地方，镜头也会最多，于是都来刷存在感了。结果这儿，岳笑笑像声乐老师一样，指点一个素颜女孩喊声。而秦宵一脸严肃的在边上听，卫橙子则拿着手机找歌，神情十分专注。 “他们是嫌弃我们澜澜吗？”叶主任搞了一辈子教育，对于这些小屁孩子，哪有看不透的，回头对着小明说道。 “这个秦宵是肯定能进总决赛的！”小明小声的说道。 开玩笑，确定了叶澜是第一百位后，张芒就让小明调整宿舍了。这一个月的集训期，就让叶澜和这三人组同屋。 要知道，当时准备做女版第二季时，跟各公司送了邀请函，各大公司也会过来谈，比如说派哪个团队过来，会给他们什么席位，他们要付什么代价。这些都是事先谈好的，所以，这里最终进决赛的孩子其实是都大致确定了的。 像秦宵他们这个队算是很成熟的女团，三个人都有自己的粉丝后援会，这回来，虽说没有明说，他们三人谁进总决赛，不过他们公司肯定有一个名额的。 当初分屋时，张芒特意说明了，要把这三个打散，因为他们之前就是小团体，而能成团的，只有一个人，所以他们三个一定得先打散了。结果为了叶澜，之前定好的宿舍一下子就又打乱了，把这三位再抽出来，真是不容易。 “所以跟着她们，我们澜澜能安全一点？”叶主任忙问道。 第31章 差几级 “他们三个，一个会唱、一个会跳、一个有观众缘。再就是他们入行时间也不短，都是人尖子，把澜澜放在他们小组里，她们为了自己，也得把澜澜带进半决赛。到时，谁走，都可以演一场姐妹情深，大家刷的都是存在感罢了。”张芒牵了一下嘴角，“秦宵脑子还不错，一下子就找到重点了，澜澜就是这期的锦鲤！” “所以把澜澜放到他们组，是他们的幸运。”小明忙笑道。 “那当然！”张芒冷笑了一下，这节目她们公司的，她就算跟叶澜说，自己不会帮她，也不许她进决赛，但是，私下扶一把却是必然的。让叶澜一轮游，这也是她不能忍的，太丢人了。所以她选了这仨跟叶澜一屋，虽说指着他们三个帮助叶澜，但不得不说，这仨沾光更多了。 “澜澜那么聪明，一定能学得很好。”张画家扶了一下眼镜，自信满满。 张芒看看亲爹，深深的觉得，这果然是亲爹啊！不过，这是自己的亲爹吧？这表情对不！ “能把这个接到我家的电视上吗？”叶主任比较会找重点。现在就觉得直播这个好，她接回家，她就能二十四小时盯着叶澜了。 “当然不行，这些都是资料，将来呈现在观众们面前的是要剪的。”张芒瞪着母亲，还真的敢想，竟想着把监视画面接回家去。马上，又对着母亲言道，“您明天也不能再过来了，澜澜的比赛我能帮的，就到此为止了，难不成您还想冲到营里去帮她打架。” “别让人欺负她了啊！”张画家生怕这母女又吵起来，一边拉着妻子，一边对女儿说道。 “放心，谁那么傻，没看都在演吗？看谁演得过谁吧！澜澜最好的就是，她是锦鲤，她对这些女孩们没有竞争力。开头的日子不会太难过，但是如果想靠着锦鲤的属性混到决赛，就算背后有我，也是不可能的。”张芒实话实说。 “啥叫锦鲤啊？”张画家画过锦鲤，但现在也知道女儿说的一定不是他画的那个，看看妻子，有点疑惑。 “听说是特别好运的人。”叶主任也是会刷朋友圈的，隐约猜得到一点。 “我们澜澜运气是还不错。”张画家笑了，点点头。 所有人都没接他的话，对叶澜来说，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运的人。 入夜，大家都睡了。叶澜老实的在系统里学京胡，她其实也学了不少了，她现在是巩固与加深。 “爸爸，好听吧，我可是师出名门！”叶澜边拉边得意扬扬。 光柱没说话，只是舒展开了屏幕，上面是教叶澜拉京胡的程大师的京胡表演。一把胡琴有如千军万马，又有如百鸟朝风，老爷子摇头晃脑，生生的把胡琴拉得让观众看得热血沸腾了。 叶澜不说话了，胡琴其实最好的就是模仿性强，就算模仿人声也都不是很难。都还不用大师们做，一般能控制琴的，就能做到。所以叶澜是算会拉，但是谈到对琴的控制还差得很远。 “爸爸，除了小黑屋，你就不能给我弄点金手指，比如嗖的一声，我就融汇贯通了？”叶澜记得系统文小说时，系统好像是能开金手指的，为什么自己的金手指就是勤学苦练？ “世上最难走的就是捷径，请宿主发挥学海无涯苦作舟的精神，努力练习。”屏幕说完了，放大了程大师的手指，并且调慢了速度。叶澜原本就是跟程大师学的琴，看指法就算程大师不解释，她也明白是什么回事的。 “爸爸，你变了！明明小时候，那么好说话。”叶澜瞪着屏幕，沉痛的说道。 “人生的坑都是自己挖的！”系统凉凉的补了一刀。 “爸爸，你会失去我的。”叶澜恨恨的说道，拉得更用力了。 “这琴很贵，请小心。”系统善意的提示。 “这琴不是给我的吗？我拿不出去吗？”叶澜忙抬头，瞪着系统。 “以后你达到目标，也许能拿出去。”系统迟疑了一下。 “要严谨，达到目标，您才说一句‘也许’。” “请宿主专心练习！”系统干脆灭灯了，只有那个屏幕幻化成了琴谱的样子。只是这个琴谱十分的调皮，在叶澜拉到哪儿，它的音符就会跳出来，配合着程大师的指法。不时叉一下腰、做鬼脸，若是叶澜拉错了，音符就会捂眼睛，各种嘲笑。连程大师的手指都会跳起来，各种鄙视。 叶澜觉得自己能在这种情况下，练习京胡，也是醉了。不过，慢慢的，她开始有点知道手感在哪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音符越来越老实，而她双手的配合也越来越纯熟了。 系统的灯光也亮了，表示小黑屋已经开锁了。但是系统没有开口说话，屏幕上从刚刚的乐谱变成了菜单面板。 唱：1：100 念：0：100 坐：0：100 打：0：100 乐器：5：100 行头：0：100 化妆：0：100 “爸爸，你这个怎么算的？”叶澜歪着头看着面板上的数字，有点摸不着头脑，她好像没出汗吧？ “汗水值是个混沌值，宿主在唱功和乐器上，付出与收获值相结合的积分。”系统解释着。 “这个是不是有点不严谨啊？”叶澜有点欣喜了，若是这样，系统爸爸，是不是可以给自己开点后门。 “评分系统很严谨。”系统的光芒显得有点上黯淡了，此时，感觉上它有点无奈，“宿主可以回去休息了。” “爸爸，我若是拿齐了七百分，那我算什么级别？”叶澜决定还是问清楚好了，作为一个理科女，她觉得自己还是严谨一点好了。 “一级就是初级，也就是初窥门径；你奶奶算是旦角十级。”屏幕上显现出人类进化图，相对应的，一级就是四肢伏地的大猿；十级就是正常的人类了。 “爸爸，你是说我跟我奶之间差了不止十级对不？她这七门都过了十级，然后专精旦角十级？”叶澜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道。 第32章 融合 “是！”系统很清晰的回复。 “那个，我爹算旦角几级？”叶澜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 “六级。”系统也顿了一下，吐出两个字。 “他那么年轻，能拿到旦角六级也很了不起对不对？”叶澜笑了，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不是，他是全系六级。”系统的屏幕出现了四个画面。生旦净丑，四出戏，虽说是无声的，但是叶澜却看得出，这四个人都是自己的父亲。四个画面幻化成十六个。她知道，旦里分闺门旦、正旦（青衣）、老旦、刀马旦；生里也包括老生、小生、武生（武老生、文武生）；净行里分正净（花脸，铜锤）、副净（架子花、二花脸）；丑行（文丑、武丑、老丑、彩旦）。 “爸爸……”十六个画面其实就是十六个角色，也代表了不同的行当。这个，纵是一向理性的叶澜，这会都说不出话来了。 “宿主有野心挑战叶朝吗？”系统把十六个画面依次放大播放，慢慢变成全息剪影，让十六个戏曲人物一个个的活生生的在叶澜的面前展现。 “我还是先把第一阶段度过去吧！”叶澜还没从震惊中惊醒过来，不过，理工女的脑袋让她很快恢复镇定，找回自己。 “回去休息吧！”系统慢慢收回了剪影，面板下又放下一大块的巧克力。 叶澜拿着巧克力回到了现实，之前那块巧克力她还没吃，她的两个姑姑都坚决的不许她坏牙，对她吃糖这件事观点是一致的，而老太太虽说很惯着她，不过，她也不想让奶奶为难，于是慢慢的她喜欢接受系统的好意，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就开始把糖攒起来，分给小朋友们。 不过，今天拿到巧克力她也不怎么开心，她还是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惊醒过来。就算她拒绝了系统，但是父亲的野心还是吓到她了。全系京剧艺人，这可能吗？ 其实艺术有时是讲究‘术业有专攻’的。就算改行，其实也是关联行当的。比如谭鑫培最早是武生，后来慢慢的随着京剧越来越成熟，他也定义了老生；而一些戏剧学校的老师各行当、各派的精髓之处也能给学生们示范一下。但是说他们能专精，拿下一个完整的角色，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人家也不会这么做。可是现在告诉自己，父亲是全系六级！表示父亲不仅是会了。 但刚说了，若是连改个身段，奶奶和父亲都要爆发激烈的争执，那父亲想要成为全系艺人，奶奶会答应才怪。所以对父亲来说，他从来就不仅仅扛起叶家的传承，他想扛的是整个京剧的传承。 那么，谁是对的？ 这回，叶澜没有问系统爸爸，系统爸爸既然弄了一个“绝世名伶子系统”给自己，其实就是想让自己走老爹的路呗。但是，这个她还真的不能听！ 她还真跟亲爹不熟，她想学出戏，想传承叶家她也许是想更了解亲爹，但是为了不熟的亲爹，让她跟着养大她的老太太反目？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当然，这个她也不会直白的告诉系统爸爸，她虽说跟亲爹没什么感情，可是，她还是很喜欢系统爸爸的。她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也不能伤了系统爸爸。 一个月的集训就开始了，真的是全方位的训练，这些老师们也许都不是明星，但都是更专业的。 这对别人来说也许有点多余，因为老师们都是从头教，主要是要看大家的程度怎么样。但对这些练习生们来说，老师们教的其实有点浅了。不过，也都知道，现在不管老师们教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各处的摄像头。 但是对叶澜从小玩的人来说，这些真的挺重要的。叶澜从小在京剧院里长大，看着是学了一堆的杂七杂八的，但是问题是大家都是很随意的，等于是逗小孩子玩。但是，舞台艺术，别管是哪种舞台艺术，都是需要循序渐进的。叶澜就算有系统爸爸加持，但是前十二年，她大部分心思还是用在了读书上，就算是真的跟着各位老师都是行业最顶尖的，但又能如何呢？她根基不稳。其实这也是系统爸爸让她到这儿来最重要的原由，这里为了磨合众人，都是从最基本的开始教，乐理、音乐、舞蹈、甚至礼仪、化妆都是要学的，而这些都是叶澜最需要的。 而她还有三个行业一流的室友，当然还有那个了不起的系统爸爸，一个月时间，对叶澜来说还真的挺快的，主要是，每天的课程太满，跟她高三一样，一早起来锻炼，然后从早上到晚，连晚自习的时间都被安排了课程。每天课上完了，真的累得都想死了。而叶澜还要进小黑屋里把每天学习的再巩固一下。 一个月时间，对叶澜来说，真的一晃而过，过得真的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恭喜宿主，达到基础五级。”系统爸爸还着些许的笑意的声音传来。 “我过一级时只用了三天。然后第三十天，我才过第五级？”叶澜闭着眼，看着自己面板上的数值，有点无奈，“爸爸，我不会三个月结束，基础级还没过吧？” “宿主也许留不了三个月。”系统真的太讨人嫌了。 “爸爸，再见！”叶澜这回没有在系统里睡了，直接自己跑了出来。她深深的觉得，爸爸不爱她了。 叶澜打开电脑，她每天会把自己学到的东西记录下来，就算有系统爸爸帮她，她也习惯自己把笔记记上。 “澜澜，在干嘛？”卫橙子跑了过来，一块住了一个月，大家的感情真的有点建立起来。 “没事。”叶澜看看自己的记录表，她知道，自己这三十天并没有浪费一点时间，不过卫橙子他们回来，她就合上电脑，抬头看看外面，“我有点想我奶奶了！” “你这种学霸，一看就是从小没离开过家的人。我和宵十五岁去了韩国当训练生，我们三年没回过国，后来我爸听说韩国那边不怎么好，就去把我带回来了。宵也就跟着一起回来，我们再一块来了京城，说话，也三年多没回去了。”岳笑笑摇摇头。 第33章 继父 “我还没试过这么久没跟我奶奶打过电话。”叶澜轻叹了一声，她还真的没试过一个月时间没跟任何人联系，她那天说要和王家订去南港的时间，结果第二天就关了，也不知道自己亲妈那边会不会疯。 “不想妈妈？”卫橙子忙伸头过来，看着叶澜。 “正在想，我一个月没跟我妈联系，我妈会不会疯啊？我来报名，我妈不知道。”叶澜轻笑起来。现在是晚上，她们都关了麦，可以放心的说点话了。 “你没告诉你妈？”秦宵侧身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我和我奶奶住，她在南方工作。”叶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别想了，明天就要考核分班了。最好的不是进a班，一般来说，能保持a班，最后能留下的几乎没有。所以明天就算你的成绩不理想，也不要气馁，若真的让你进了a班，才可能是准备要淘汰你了。”秦宵是他们中间较清冷的，这一个月的时间，也足够让他们相互认识了，她也认同了叶澜，虽说真的没什么基础，不过，却是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着。所以现在，她不介意先给她打预防针。 “其实我们的先导片，今天上线了。”岳笑笑突然说道。 “你说什么？”叶澜抬起头，有点诧异的看向了岳笑笑床铺的方向。 “按正常的来说，我们集训一个月是秘密的，但是我们之前海选，还有独采的画面可不少。毕竟有一百个人，大家一人一分钟，也有一百分钟。所以一个先导片，四十几分钟，剪点经典的考试场面，所以，澜澜妈应该已经看到她了。” “一定会剪澜澜的，因为是学霸，又是靠唱京剧进来的，当然得宣传。”秦宵和岳笑笑是心意相通的，轻笑起来。 叶澜不想说话了，她觉得自己有点想死了。一个月不打电话已经死罪了，然后找不到时，电视上出现自己，还唱的戏。她有点不敢想亲妈此时怎么着了。 而南港的丁薇薇还真的没叶澜想得那么崩溃，因为叶澜进营的第二天，王政和和丁薇薇就一块进京了。 叶澜参加了“u你女孩”这事不能瞒，毕竟王家还是赞助商，真的等播出，王家为了面子也得弄死他们，所以第一时间通报是必须的。 出面的当然是高峰，联系的也自然是王政和了。用高峰的话说，他们俩都是外人，比较好沟通。 所以第二天，高峰就王政和在训练营不远的度假山庄见了面。 一个高级包厢里大大的红木金雕的大圆桌，桌上已经摆了一些菜点，王政和安静的坐在面对着门的那把椅子上，他低头看着什么，完全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高峰其实在门外还是做了一点心理建设的，他到这儿，都没告诉张芒，只说自己是出来见客的，当然，他还带了个u盘，就是叶澜的考试和她与评委的对答的完整版。深吸了一口气，才敲门进屋，笑眯眯的叫人，“王叔。” “来坐下吃饭，到点要吃饭，这是你们叶家的规矩。”叶澜的继父王政和抬起头，也笑眯眯的站起来，顺手把刚刚看的文件放到一边的椅子上。他的声音很好听，典型的男中音，透着磁性。声音要紧不慢的，看上去，十分的从容。不过，他此时的笑意并不到眼底，跟之前与叶澜对话完全不同。 “丁姨呢？芒果说昨天给丁姨打了电话，丁姨没急坏吧？”高峰也不敢坐，乖乖的站在一边，赔着笑脸。 王政和一口一个“你们叶家”，这让他有点如坐针毡。王政和是锋芒公司重要的客户，他们这个节目也一直是王政和的公司冠名的，说他们是金主爸爸也一点不夸张。当然，张芒硬气是因为丁薇薇的关系，她对王家也心存芥蒂。当初压根就不想答应王家，完全不想跟他们扯上任何的关系。不过，高峰是生意人，他觉得王家好歹也是“亲戚”，节目不火，对王家来说，影响也不太大；可是万一火了，王家也能跟着水涨船高。这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劝着张芒接受了。当然，当时，他没告诉张芒的是，业界当时对于素人选秀的评估很低，没人看好，王家当时肯拿钱，真的无异雪中送炭。所以这些年，他们节目火了，王家跟着受了益，但是当初的情谊，高峰不敢忘记的。 “哦，我昨天正在考虑要怎么告诉你丁姨时，张芒就给她打了电话。”王政和皱紧了眉头，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好像都是从肺里直接吐出来一般，“所以我们就这样过来了，希望不要给你们造成困扰。” “看您说的，原本您和丁姨都是澜澜的家长，于情于理，我们都有告知之责的。”高峰陪着笑脸，内心满是苦逼，可话还是得说漂亮了。 “我想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跑去参加比赛了，最重要的是，你们竟然还没能阻止？”王政和冷笑起来了，也不想再废话了，直接冷冷的看着高峰他们。 头天还说好带王老太去海德堡小住的，结果第二天就去报名参加女团比赛去了。等比赛完了，她就该开学了。还去什么？想想看王老太还等着叶澜去南港，现在怎么回去解释。 当然，他也不信，凭着高峰他们主办方的能力与权力，他们若是想拦会拦不住？王政和不禁要想，这是不是叶家玩的小花招，好不许叶澜跟王家太亲近。 “这个……”高峰也笑了，想想摇头，“是啊，当时芒果就说了，直接淘汰， 不过，能考到京城理科状元，学数学的小姑娘明显早就想好了。” “她自己通过的？”王政和盯着高峰的眼睛，他相信，这个高峰用不着说谎。 高峰笑了一下，掏出u盘，就插在房间里的电视上，播放起来。很好，果然人得有弱点。 第34章 想靠近一点 王政和不懂京剧，而丁薇薇这些年，也不能听锣鼓声，所以，对着叶澜的表演，他脸上就是一个大大的问号，不过，他是有修养的人，想着高峰既然给他看，必是有原由的。耐着性子看完了，正想说什么，高峰对他摇摇头，示意他继续看，最后，在大家说到叶朝时，王政和皱紧了眉头，坐直了身子，盯着电视看起来。 “我爸是个什么样的人？”电视上，叶澜专注的看着过气歌手和毒舌的音评人，高峰让人做过后期，此时，镜头是拉近了的，王政和可以看到叶澜的眼睛。 画外音里，有音评人和歌手的话，但是镜头一直在叶澜的脸上，她听得很专注，有喜悦，也有感动。明显的，她真想知道叶朝的一切。最后听到画外音里，毒舌音评人说叶朝是个有热忱的人时，叶澜笑了。而这时，王政和也听到了通过的铃声。画面定格在那一刻，就是叶澜松了一口气的笑脸。 “她这段戏不是纯叶派？”王政和指了一下屏幕，迟疑的问道。这还是听刚刚评委的话，才问的。 “不是，这是小舅舅当初自己改良的。听芒果说过，这是长安大剧院重修后的开场大戏。那时小舅舅才二十出头。不过，这只演了一场，因为改良了叶派，他和外婆吵得很凶，也就是那次他搬到宿舍去住了。所以，澜澜这是跟着小舅舅的dvd学的。听芒果说，学得似模似样，挺有章法的。” “想说什么？”王政和看着高峰，给自己看这个，又拉出了叶朝，让自己同意让叶澜在训练营里玩吗？那他怎么回去跟丁薇薇解释？ 其实和叶朝也是朋友，不过，他是因为丁薇薇才认识的叶朝。他和丁薇薇是青梅竹马，结果丁薇薇看了一次叶朝的演出后就疯了一样迷恋上了叶朝，叶朝在哪演出她就飞到哪去看。想方设法的认识了叶朝，王政和当初还真没当一回事，疯狂粉丝这事，在南方也不算什么。总觉得小女孩总会把迷恋与现实分开的。 不过当丁薇薇和叶朝恋爱了，他才知道自己大意失荆州了。于是，恶毒男配的戏码也就上演了，当然，跟所有偶像剧一样，他黯然离场，默默祝福了。当然，由此，他和叶朝也就成了朋友，当初王家公司北进时，叶朝也帮忙牵线搭桥，介绍了好几位重要的人物给他。包括自己的亲姐夫当时还不是司长赵二代同志。 和叶朝相处的日子，她就真的觉得丁薇薇的眼光不错了，叶朝唱得怎么样，他不知道，也不懂，不过，这人品是真的好。所以后来，叶朝牺牲，他是帮着张画家和赵二代一块去办的后事，丁薇薇被丁家人接回了南港，他也担起照顾她的责任，真不是趁虚而入，当然他也是真的爱丁薇薇的。 这些年，他其实想和丁薇薇谈谈叶朝。不过，丁薇薇在叶朝之后再不看戏，不谈叶家，甚至于，她除了叶澜之后，连姓叶的人都不想搭理。当然，她对叶澜其实也很纠结。那是她的女儿，她无疑是爱她的，可是，她也不能和叶澜相处，这让王政和有时很无力。现在叶澜要学叶朝了，他有点不敢想丁薇薇会不会再一次崩溃，十八年前的故事，他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了。 “想说，由她去吧？我们只要相信澜澜是有主意的孩子就好。她已经跟京大签约了，开学就去京大。至于说，报名参加我们比赛，对她来说，更像是次夏令营，用老太太的话说，她还小，却一直跟他们一群老人玩，没有年轻的朋友，甚至连个递纸条的男孩子都没有。她不太希望她的人生太不完整。”高峰根本不再提叶朝了，只说了老太太的理由。这个理由也许不好，但不是比没有强？ “所以你想让我劝你丁姨，让澜澜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个暑假。”王政和看着高峰的脸。 “那个……”高峰迟疑了一下，“我不知道参加这个，她会不会开心。不过，不让她参加，她一定不开心。”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让澜澜淘汰？”王政和拉回了话题，丁薇薇才让他一个人过来的，有些话，他们这些有点关系，又没关系的人才好谈。叶澜一定不能成团，她终归要好好念书的。 “我们只能保证不让她进总决赛。”高峰有点无奈。 “非要她玩这么久吗？”王政和抬头看着高峰。 “我真的觉得这是一次特别好的机会，之前我一直觉得澜澜是个小书呆。上个月她生日，我去把我和芒果给她的礼物送过去，她就在外婆的教室里刷题一个小板凳，一个大板凳，心无旁骛。那么吵的地方，她愣是能充耳不闻。后来她接了礼物，就乖乖的谢了我，就继续做题了。我见她的机会不多，但每次都是这样。所以芒果说，她考了理科状元，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考不到才怪，那就该是读书的孩子。” “这回你改变了看法？”王政和轻轻的说道。 “是，特别聪明。非常的会利用自己的优势，或者劣势，这也是我和芒果没能阻止的原由。”高峰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后来，芒果把她拎过来骂，我就看着他们三姐妹，王叔，我觉得他们姐仨真的被人扔进沙漠，他们也能自己安然回来，而最弱的反而是我们家的芒果。她心太软！” “所以呢？想把澜澜放在镜头下，放大了研究？”王政和瞪着高峰。 “那天，她问了芒果和生生，每个人都让记住叶朝，可是叶朝是谁？名伶、歌手或者别的什么？那她又算什么？是座儿，还是女儿？” “座儿？”王政和真的不懂这些事儿。 “电影里的台词，听说指的是观众。”高峰轻叹了一声，“那天我才知道，澜澜内心那个巨大的空洞。我有时觉得她报名来参加训练营，是想像小舅舅一样拼命的努力一把。她不能学京剧，那就在别的舞台闪光一把。她想经历一下这个过程，想尽可能的靠她从没见过面的父亲近一点。对不起，王叔，也许这样会有点伤您的心，不过我可以理解她。” 第35章 母子之间 南港王家的豪宅里，丁薇薇站在卧室外间的小书房里循环放着女孩无声的表演。她的身边就是椅子，可是她忘记了，就一直抱着胸站在电视机前，呆呆的看着。 晚上，网站上先导片出来了，叶澜的那一段京剧被剪进去了。只有那么一小段，甚至不是全部，只有一分多钟，但是丁薇薇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叶朝的戏，不是老太太教的。老太太死也不会这么教她的，那么她跟谁学的？那酷似叶朝的小脸，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她了。 “怎么站着？”王政和进来，先看到了丁薇薇站着，再一抬头看到了大屏幕上定格叶澜的脸，讷讷的说道，“怎么还在看？” 那次他们一块进京兴师问罪，不过，那天他并没有把高峰给的u盘给丁薇薇看，那天他回去有想过跟丁薇薇谈谈叶澜的，不过，一进门，丁微微正和儿子视频，他迟疑了一会，也就没说，只按着高峰说的，叶澜去交朋友了。毕竟她人生还长，总不能一直在老太太他们的保护之下，出去见见世面，学会跟同龄人相处也是好的。 丁薇薇虽说并不相信这个解释，不过也承认王政和说得是有道理的。叶澜得学会跟同龄人交往，她可记得当初叶澜三岁时说话还不利索时，她都快疯了，她不想跟徐淑对话，于是找了张画家，那时才知道，叶澜之前怎么都不肯开口，当时大家都快以为她是自闭症时，叶澜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只会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性格上说是内向也不太像，带她去做过测试，孩子非常聪明，也乖巧，所以张画家建议让他们再观察一下。 丁薇薇那会就有点后悔把叶澜留在叶家了，叶家一定会因为补偿的心理对叶澜太过娇惯了。她正想和王政和谈谈，把叶澜带回来时，突然发现现任的婆婆和小姑对叶澜更娇惯。 她一下子明白，王家对叶澜没有责任，可劲的宠就完了。而再怎么着，叶家人不会让叶朝的孩子变成一事无成的败家子。于是她也就默默的承担起严父的责任，所以就算叶澜有点怕她，看她都绕道时，她也不在乎，她就一个想法，叶澜得有个严厉一点的家长。 想到叶澜参加的是自家公司的节目，再不喜欢叶家人，但却也知道，叶家看叶澜不比自己放松，叶澜上下都有人盯，总也不会太出格。于是默认，跟着王政和回来了。 现在看到叶澜竟然在参加比赛时，唱了京剧，还是叶朝版的《贵妃醉酒》，丁薇薇终于知道这一个月自己忽略了什么，叶澜怎么进的比赛！叶家人不会同意她去选秀，那么她靠的只有她自己，最强大脑可不能让她进女团的。 “所以，叶澜就凭着这个进的营？”丁薇薇回头看着丈夫。 “想看完整版吗？”王政和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的说道。 “你有？”丁薇薇抱紧了双臂，回头看着丈夫，他竟然有完整版，一个月了，他竟然没告诉过自己。 “高峰说澜澜表现得很好，他们没拦住。”王政和有点尴尬了，十五年的夫妻，可每当这时，他还是有点胆寒。老实的去拿了u盘，放给了妻子看。 叶澜表演开始，丁薇薇默默地调大了声音，她还是抱胸站着，脸绷得紧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线。 小健轻轻的推开门，捏手捏脚的进来，站在老爹的边上，也有点诧异的看着电视里的叶澜。 不过，他不敢说话，晚上大家一块在楼下客厅看的先导片，都知道叶澜参加了，怎么可能会不一起看，结果叶澜竟然是唱的京剧，大家一齐都扭头看丁薇薇，丁薇薇当时是很如常的，不过，看完了，王老太就马上回她屋去了，根本不提这茬了。而小健和父母一块住二楼，想不理好像也不成，他可是讲义气的孩子，听到这边有电视声了，自是要凑过来。 小健和王政和一样，对京剧是七窍通了六窍，还有一窍不通。呆呆的看着他一直觉得有点呆的亲姐，这个，还是有点不懂。 戏唱完了，小健本来想松一口气的，不过后面竟然还有对话，小健扭头看着亲爹，深深的觉得这人怎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做这种事，他觉得，要不，他去德国找自己亲姑姑去好了，这家真的越来越不能待了。 “我爸是什么样的人？”电视里传来叶澜的声音。那困惑的眼神，也充满了期待。 “一个充满了热忱的人。”小健听到后来，不禁呆了一下，看看自己亲妈，回头再看看自己亲爹，若是自己亲姐的亲爸是个热情的人，那自己亲爹算不算热忱呢？反正他觉得自己亲妈是个很清冷的人，所以只有温暖的人，才能让她融化吗？ “你在这儿干什么？”丁薇薇看到儿子了，回头皱了一下眉头。 “哦，我是好儿子，我来道晚安，对吧，爸！”小健立刻看着父亲。 “嗯，已经知道你的孝心了，回去吧！”王政和忙给儿子使着眼色。 “妈，我姐的爸是什么样的人？”小健看看父亲，还是忍不住问道。 “一个……”丁薇薇想想看，抬头看着天，好一会儿才轻轻的说道，“看叶澜就知道，她很像叶朝。” “只是长得像吧？我觉得我姐像你。”小健摇头，冲口而出，但是看母亲回头看自己，立即看看亲爹，露出一个特别甜的笑容，“所以我就像我爸？” “你想说啥？”王政和瞪着亲儿子，像自己不对吗？ “没啥，我姑和我姐都说了，我像你，是亲儿子。”小健叹息了一声，转向了电视，叶澜的视频又循环了，她在下腰，“她在干嘛？” “听不懂？” “有点，不过很好看。感觉我姐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小健忙点头。 “那你没见叶朝演，哪怕不上妆，素颜清唱，也能颠倒众生。”丁薇薇低头轻笑了一下，过来轻轻的揉了一下儿子的头发，“去睡吧！” “我回去搜下！”小健相信网络是万能的。 “回头你去找你姐，她都有。”丁薇薇轻轻的拍拍儿子的脸，“快点去睡。” “妈，为什么你跟我姐像刚刚对我说的话？”小健看着母亲，他真没想到母亲能那么平静的提及叶朝，也能这么坦然的说起叶朝的颠倒众生。可是为什么她不能告诉姐姐这些。 第36章 我以为他是GAY “因为我不想她烦她父亲，我希望有一天，她能这样自己问出来，自己去找寻她父亲的足迹。”丁薇薇对儿子浅浅的笑道。 “可是你不许姐姐学京剧。”小健忙问道。 “不，我只是不许她学叶派。”丁薇薇瞪着儿子，“叶派又不能代表京剧。” “所以呢？你是支持她学京剧的？”小健瞪大了眼睛。 “不，我是不支持也不反对。我不想让叶澜走上和叶朝一样的路，她走进京剧这行，叶派就是无从回避的。所以干脆，我就不让她学了。但是这些年，她在京剧院里混日子，我不是也装没看见吗？” “我能告诉我姐这些吗？”小健想想，有点期待的看着母亲。 丁薇薇摇头轻笑了一下，“不，自己挖出来的秘密比较珍贵。” “那个，若是我姐不去京大了，你会不会生气？”小健想到一个重要的事。 “不，不会。”丁薇薇笑着摇摇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我的女儿成了数学家，我自己都想像不出来。就像你若是有天跟我说，你要去学当厨子一样，我也很难想像你去颠勺的样子。” “好吧，我也很难想自己去颠勺的样子。”小健想想，但是很快，“我想像得出我姐当数学家的样子，她解题比我们老师还快。说实话，我有点想像不出她唱戏，或者变女团的样子。” “还不肯睡？”丁薇薇看着儿子，低着头，捧着他的小脸，“要不，我亲自送你回屋，顺便检查一下你的电脑？” “不用了，妈，我这就去睡。妈妈，我爱你，真的，我最爱你。”小健抱着丁薇薇的脖子在她的脸上狠狠的一亲，然后飞似的跑了。 “其实小健应该想问的是，你为什么不能像对待他一样，对待澜澜。”王政和刚刚一直看着丁薇薇和小健互动，等着儿子窜了出去，才轻轻的说道。 丁薇薇轻轻的关上门，下意识的又抱住了手臂，叶澜的视频还在循环播放着，她还在低呤浅唱着。 “他热爱京剧，或者说，他一辈子做的，就是要把京剧再一次带进观众的心里。而不再是国粹艺术，高高的被挂起。他二十多年前就不断尝试着，如何的把京剧揉入流行元素。让更多人接受，所以刚刚那位歌手说，他帮助了他们。所以在他们看来，叶朝是一个充满了热忱的人。”丁薇薇轻轻的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和叶朝一块的时候，我最深的感受也是他是个温暖还热忱的人？”王政和想想之前的一切，也浅浅的一笑。 “他是乾旦，身上其实多少有点痕迹。爱干净，对女性体贴、温暖。当时很多人觉得他像gay。”丁薇薇笑了，“我开始也这么以为，我开始时是真的喜欢京剧，后来我喜欢看他演戏。我们成了朋友，我一直当他是男闺蜜。” “后来呢？”王政和还是第一次听丁薇薇谈起来叶朝，拉她坐在身边，笑盈盈的看着她。 “是他追的我。”丁薇薇看着王政和，轻轻笑了起来。 王政和呆呆的看着丁薇薇，这个他都不知道：“你确定？” “我们对外一直说是我追的他，那时我常追着他的演出，我追他更合理。所以你们也没人不相信。每次我都对你们这么吹牛，他就抿着嘴笑，说我怪。明明女孩子都喜欢被人追，就我非要告诉所有人，是我追求的他。” “为什么？”王政和看着丁薇薇，轻轻的揉着她的手臂，她还抱着手臂，眼睛迷离着。就像当初叶朝刚牺牲时的样子，这让王政和有些担心了。 “我从小就胆小，你知道的。看动画片《一休》都能把自己吓得连做好几天恶梦。我从小就特别想当回女英雄，像戏里一样，强抢一回民女，所以那时我对叶朝说，你就是我抢回来的，不许抵抗。叶朝就大笑，然后就乖乖的点头，说，‘好，我是你抢回来的！’” “也是，连我都相信了。”王政和笑着，看看丁薇薇，“不过，我也相信他会追求你，他有时和我聊天时，他就会问你小时候的事，我看得出他特别开心，眼睛里都是笑。这应该就是爱吧，特别、特别的爱你。” “可是，他一次也没入过我的梦，他不是该进我的梦吗？我改嫁了，他不是该生气吗？为什么我一次都没梦到过他？”丁薇薇抬头看着王政和。 “因为他很爱你，他让你忘记他。而且他知道，我爱你，我和他一样爱你，所以他很放心。”王政和还是轻轻的搓着丁薇薇的双臂，当初丁薇薇就不断的问自己这些问题，那时她的目光就是这样疯狂且迷离。 他心里又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所以就算过了十八年，丁薇薇依然不能接受叶朝离开的事实。 “你没跟我说他怎么追求的你，你们是好朋友，好闺蜜，你都不当他是男孩子，怎么就成了恋人？”王政和拥着她，轻笑着转换着话题。 “我们做了两年的好朋友，只要我有空，我就去捧他的场，有时出差，都特意找他要演出的地方。有一次，我是临时去京城出差，他正好有个特别大的演出，而剧院周边的旅店、宾馆都没住的地方了。我就给他打电话，他就把自己宿舍让给我，说自己回家住。我就拉着他说，我们一块住，我不嫌弃他。他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然后说，他要是留下的话，就得娶我。然后我就笑，说他老封建，然后我特别认真的问他是不是想编个女朋友，回家骗老太太，然后假装他是正常人。” “唉！”王政和长叹了一声，“你真是啥都敢说啊！” “是啊，他也常这么说，说我是大小姐，放在外头就是给人民群众添麻烦。”丁薇薇轻笑了起来，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那天他就瞅着我，一脸的无奈。然后扒了我一下，自己把钥匙给我，就出去了。” 第37章 爱与怨 “所以就是君子！”王政和轻叹了一声，女孩要和他同住，然后他退出了，连钥匙都交了，保证女孩的安全，果然是叶朝的作风。 “傻子！”丁薇薇靠着王政和轻轻的说道，“就是个傻子，那次他演的《霸王别姬》，那天他演得特别好，我都流泪了。他那么舍不得，可是为了让心爱的人能逃走，选择了自尽，我一直哭进了后台。他就叹息，说唱戏的是疯子，我就是那个看戏的傻子。” “《霸王别姬》？他想对你说什么吗？”这个故事他是知道的，可是觉得这个故事，跟他们的感情有什么关系？ “那是早就定好的剧目，只是因为头一天我竟然觉得他是gay，而有点伤心。”丁薇薇笑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不过那天之后，我们的关系有了点变化。在那之前，他其实一直以为我在追求他的，所以他也一直以为我们在恋爱中。结果，我竟然从来就没当他是男人，所以那天的虞姬是要告别自己的那一段逝去的爱情。” 王政和都想笑了，他真的觉得这事太乌龙了，“唉，后来呢？” “后来，有一段时间，他开始回避我了，跟我保持距离。” “嗯，这个我记得，有一段时间你特别低落，而那一段时间好像他出国演出了。”王政和对丁薇薇的事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嗯，是国家京剧院组织的大型海外巡演，是全国京剧行里那时最出色的团队。”丁薇薇忍不住骄傲起来。 王政和有点酸了，之前叶朝还在时，他有时出差去京城，会去看看丁薇薇，给她送些南港的小吃、还有王老太做的南港口味的家常菜。然后就看她开心的吃东西，然后跟他得意的吹嘘着叶朝的成就，就像是她的成就一样。每每那时，王政和就对自己说，丁薇薇很幸福，这就够了。没事到事隔多年，她说起叶朝，依然眼睛里能放光。轻轻的拧了丁薇薇一下，“薇薇，我会吃醋！” “我知道！”丁薇薇也笑了，偎在了王政和的怀里，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些年，我不敢想起他。有时我都不敢看澜澜，看到她笑，我都痛苦。她真的很像叶朝，笑起来，会看着你，然后一点点的绽放她的笑容。后来我对自己说，叶朝不在了，大家都太心疼澜澜，所以我要做坏人，我要对她严厉些。弄得现在她看到我都想绕道，所以我还是错了，对不对？” “我们都理解你，有时我也在澜澜的身上找叶朝的影子，对我这样的朋友来说，都是个痛苦的回忆，更不要说你了。”王政和搂着妻子，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其实叶朝开始疏远你时，你害怕了对不对。之前他也常出国演出，你也没说要追出国去看。” “之前，他会常跟我打电话，当然，我也常跟他打。我们成了朋友之后，那会我们的电话费八成都用在对方的身上。我们都成了对方的一部分。他电话少了，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是不接，但我就是觉得哪不一样了。所以我求你带我去悉尼，那会我妈也不让我追着他跑了，说我丢光了丁家的脸。说丁家祖祖辈辈还没有追戏子的闺女。”丁薇薇苦涩的说道。 “他们后来后悔了，他们觉得叶朝很好，只是在他们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我们也是有孩子的人了，真的面对抉择时，我们也会先仅着澜澜和小健对不对？”王政和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他当然知道丁薇薇的意思，忙轻轻的安慰着她。 丁薇薇和叶朝在一起之后，就和父母闹翻了。斗争了很久，扛不过，一个人拿了家里的户口，就跑到京城和叶朝结了婚。 后来叶朝牺牲了，丁家父母好像才真的第一次认识了叶朝。不过他们都是最普通的父母，心疼女儿，把叶澜放在叶家，带着崩溃的丁薇薇回了南港。 有时他会想，若是那会把叶澜带在身边，他们母女的关系会不会好一点，而丁薇薇会不会早就释然了。 而这些年，丁薇薇和父母的关系也都淡得很，包括叶澜来南港度假，丁薇薇也很少带叶澜去看他们。别说叶澜了，包括小健跟外公外婆的关系都比冷淡还不如。只是这是丁薇薇和父母的心结，他做女婿的，有时只能劝，却改变不了什么。 “他们不喜欢叶朝，就算叶朝来拜访他们，他们连门也不开，他说不能结父母不同意的婚，我们正式恋爱之后，他一次次的拜访，就算在门口等到他们，结果他们能当他是透明的。”丁薇薇说到父母，就一言难尽了，即使过了二十多年了，说起来，还是满腹的埋怨，“我们正式恋爱到结婚差不多一年时间，那时叶朝拜访了他们多少次？就算你当时也劝过他们，说叶朝真的很好，可是他们就客客气气的对你笑一下，然后继续把叶朝当成透明的。那一年，我也努力了。我听叶朝的话，好好的跟他们谈，我努力告诉他们，我们是真的相爱。叶朝是好人，正派的艺人，但是，他们完全听不进去。有时我真的怀疑，真的爱我吗？若是爱我，怎么会那么对我爱的人？” “薇薇！”王政和轻轻的拍了她一下，“他们后悔了，却也无法挽回。叶朝的死不是他们造成的！他们年纪也大了，等他们不在了，你后悔怎么办？你也要给自己一个将来无法挽回的遗憾？” “喂！”丁薇薇抬头瞪着王政和，“他们喜欢你，所以现在你非要我与他们和解吗？” “好好，我错了！说悉尼，我记得你们定情就悉尼吧？”王政和投降，那次他借口出差，带着丁薇薇一块去悉尼。因为是自己带，丁家的父母才欣然的答应丁薇出国。 那时王政和还是觉得丁薇薇是在追星，于是觉得有时离偶像越近，看得越清，反而会清醒得越快。后来他那几年最后悔的就是这件事，带着丁薇薇去悉尼。 第38章 谢谢你 “我出现他面前时还是傻乎乎的，就和每一次去看戏一样，戏完了，我就去后台找他。第一次，远远的看他卸妆的背影，我忍不住雀跃起来，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看到他是这么的开心。工作人员们都认识我，都没拦我，而他当时还在卸妆，看到我，呆了好一会儿，站起来过来拥抱了我，跟我说，‘薇薇，我发现我真的好想你！’他也想我！原来那雀跃、开心是因为我想他。” “所以他也是因为单方面的要和你分开，结果反而更加确定自己真的爱上你了。”王政和还真不知道他们会是这样开始的 “是啊，是不是很奇妙？”丁薇薇笑了，“那天他穿着贵妃的行头特别认真的问我，要不要跟他以结婚为前提交往试试。” “这话我也跟你说过，你没搭理过我。”王政和真的有点想死了，自己也一直陪在丁薇薇的身边，自己也有跟丁薇薇说过同样的话，可是最终，她还是跟着那个人跑了。 “所以我是爱他的对不对，他跟我示了爱，我就乖乖的跟他跑了。”丁薇薇也笑了。 “喂，我会吃醋！”王政和狠狠的亲了她的额头一下，瞪了她一眼。 丁薇薇还是靠在丈夫的怀里，还在笑，不想说话了。曾经以为不能回首的一切，竟然回忆一下，也很开心的。她看着视频里的叶澜，她和叶朝的女儿，“澜澜长得真漂亮！” “是啊，她真漂亮。像你，也像他。安静时像你，不过动起来像他。遗传真的很奇妙。”王政和也看着屏幕上的叶澜，她在衔杯下腰，颇有几分醉态可鞠的样子，“我不懂这个，澜澜这算演得好吗？” “不算太专业！嘴型太大，不管叶派还是梅派青衣的嘴型都不大，讲究笑不露齿。在嘴型不大时，能把声音放出来，他们用的腹腔之力，这是考功底的；还有唱腔不够圆润、气口不对、动作生硬这些，也都是因为自学，她不知道怎么用气和用力造成的。”丁薇薇抬头看着女儿的动作，轻轻的说道。 “啊？有这么差吗？”王政和呆了一下，他当然知道丁薇薇是专业的观众，不过他真的觉得叶澜表现得很好，为什么妻子眼里这么多的问题？ “我说了，她是自学的。若是自学能这样，算是很不错了。回头老太太再指点一下，她就能立刻脱胎换骨。”丁薇薇笑了，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所以还是他的女儿，就算没有人管她，她还是能自己学成这样，造物神奇！” “其实那几年你一直很开心，从认识叶朝开始你就好像一下子有了精神，后来，相爱、结婚了，住在那个小破房子里，给我看你给澜澜准备的小衣服、小鞋子，那时你的眼睛里全是光。所以，你该告诉澜澜，你和她爸在一起时的故事，还有她爸的故事，有时我觉得，她若是知道了这些旧事，知道你和她爸没有遗憾时，也许她会好一点。”王政和轻轻的劝道，也算是为刚刚小健的问题，加了一个辅助。 “不，我想这样，我想她为了追寻父亲而努力的样子。叶朝曾经跟我说过，搞艺术其实是很孤独的。特别是戏曲行，那些课本不是没用，但是传承这个东西就得口耳相传，你看澜澜没人教，就只能这样。我们婚后，我就看他练习。那种枯燥真的很难形容，所以我是真的爱他吧？我从来就没觉得看他练习枯燥，但他说很枯燥。支持他的，就是他对京剧的热爱。澜澜没那么爱京剧，所以哪怕是为了追寻叶朝，我也希望她坚持得久一点。” “你这样，澜澜有点可怜。”王政和迟疑了一下。 “疼她的已经很多人了，你们对她太纵容了。张芒真的不能阻止吗？只是不愿让她不开心罢了。老太太他们是，你也是。你早就看到了这个，然后就跟我说的是，她该去交一些同龄的朋友。”丁薇薇抬头看着丈夫。 “我……我以为你看不了这个。”王政和看着妻子。 “我是看不了，不过我很喜欢你认真的告诉我，澜澜应该去交同龄的朋友的样子，虽然明明在撒谎。每一次你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时，我就觉得小健也需要一个严母。跟你妹妹说的，为什么他明明基因配合得还不错，他就能混成那样？” 这是真的，当初王娇对于叶澜因为从小的感情，所以每年假期时，都会特意的想多教一点东西给她。而叶澜是心静的孩子，对着一个有点疯狂的学术疯子，叶澜就能安安静静的，让干啥干啥。 王娇在叶澜小学毕业时，知道她考了全市第一，就决定考一下叶澜，看看这孩子能聪明到哪步。然后就问朋友拿了中学的语文、数学、英语卷子回来，理由是，看看她缺什么，自己好有针对的教她。 然后一直考，考到初三时，才被王老太看不下去了，把王娇踢了出去，不许她再考了，好孩子都考成傻子了。然后当时准备上一年级的小健也是一脸敬畏的看着他们，坚决的认为，姑姑和姐姐都非人类，只有奶奶最正常。 王娇为什么喜欢叶澜，就是因为叶澜乖乖的让她考。所以后来她一直觉得叶澜在叶家可惜了，若是在她身边，一定可以培养一个天才出来。毕竟当时，她只是考到初三了，说不定，她继续考下去，叶澜就能做到高中题呢？ 这是王娇最爱说的话题，顺便还要鄙视一下亲侄子小健，捧着他的脸，左右看。 “你有一半和你姐一样的基因，也有四分之一和我一样的基因，为什么，你能只把你爸那笨死的基因给发扬光大呢？” 于是之后，小健也就找到推卸责任的理由了，因为他像他爸。 “薇薇！我觉得……”王政和又开始想词了。 “这些年，我挺开心的。虽说当初嫁你是想得到自由，想把澜澜接回来。现在有你、有妈、有小健，我的心特安稳。”丁薇薇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谢谢你！” 王政和抱紧了丁薇薇，没说话，他此时，真的也终安心下来。 第39章 可怜的室友 第二天一早，训练营的百人分级表演赛终于开始了。 一百人虽说已经相处了一个月了，不过今天，他们要装做第一次见一样。不过就算之前一个月的集训，但是大家也都知道，他们一百人从那时起，就已经是对手了。集训又不会公开，所以相对的，大家相对真实一点，不会为了镜头，而弄个姐妹情深。所以大家这个月，还是真的拼命充实自己去了，所以现在大家真不熟。 分组是先行让观众对这些小姐姐们先有点初级的印象。就跟头天秦宵跟叶澜说的，一开始a班的，能走到最后的，反而少。因为不够话题性，观众们要看的是就是这些姑娘们明撕暗斗。比赛重点从来就不是比赛，重点是热闹！当然，也会有励志姐，励志哥们出来，好歹告诉大众们，她们这节目也是很正面的。 叶澜穿回自己的衣服，就明显的，比一个月前，宽松了。早上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一个月，对她的气质好像有点质的不同。 跟着秦宵他们一块进了侯场区，她是第一百号，得最后进场，找坐位。 跟着上季差不多，她笑眯眯的跟着两边的漂亮姐姐们打招呼，笔直的就冲着秦宵他们去了。 当然，一路上，她觉得自己有点脸盲了，为什么看上去，两边的姑娘们长得都差不多。明明一块训练了一个月，她竟然还是能记不住人脸，这就有点尴尬了。 “你这样就来了？”一个看着面善的姑娘跟她说着。 “我怎么了？”叶澜呆了一下，抓住了岳笑笑。 “没事、没事。”岳笑笑无力的对叶澜笑了一下，拉着她在梯形坐位的中段上。 “让你画个妆再出来，回头电视里，你就是一张寡淡脸，让人觉得我们欺负你了。”卫橙子坐在叶澜的另一边，低声说道。 “我不是还不会吗？让你们帮我画，我也会难受。”叶澜也是泪，这一个月里其实有化妆课的，她有真的有认真的学过的。不过，她还没有习惯化妆，这可是马上见导师了，回头画一个不适合的妆，她心态一定会崩的，那才是得不偿失。 “行了，她舒服最重要。”秦宵现在头痛了，现在她有点想问问宿舍是怎么分的，是抽签吗？她现在想的是，不知道过会分级时，宿舍会不会跟着大家的级别换一下。 导师闪亮出场，每一位导师都有自己的专门舞台，导师有五位，两位舞蹈，两位声乐，还有一位唱作导师，还有一位类似主持的却叫召集人。 六个节目过后，叶澜的脸还是一付呆呆的样子。因为，这六位，她一个也不认识。还有就是，她也相信，下面六位，没一位认识自己的亲爹和亲奶奶。所以打感情牌，看来不太可能了。她有点担心自己能不能通过了！ “有认识的吗？”岳笑笑已经很了解这位了，小声的在女生们的欢呼中问着叶澜。 叶澜呆呆的摇头。 卫橙子笑了，示意让叶澜跟着大家一块鼓掌，让她的呆不会让她显得那么突兀。 “那个召集人叫余博，是上期男团选秀冠军，当然也是主办方锋芒公司的艺人。在这个节目里，也算是大家的师兄了。当然了，若是我们能进总决赛，我们才能叫师兄。”秦宵也不看叶澜，直接说道。 “唱作导师跟你本家，叶志风。新加坡人，创作歌手。最让人称道的是改编一流，经他改的歌，总能让人忘记原唱。这回比赛里还有创作环节，至少也得写一句词出来，而你跳舞估计也没什么指望，所以这位老师的节目回去找出来看看，巴结好了。”岳笑笑接着指了一下在钢琴前唱歌的三十岁左右的男歌手说道。 “这个是我最喜欢的，江宁，海外男团出道，回国之后本行没什么人关注，反而在别的方面做得还不错，演戏和综艺都很受欢迎。不过，这回是以舞蹈导师出现，优点就是帅！”卫橙子忙指着一个全身黑的少年兴奋的说道。 叶澜侧头看着卫橙子，为什么她有点回到校园的感觉，不管这男生有啥，只要帅就好。 “朱东辰，十多年前偶像剧男主角被人熟知，但其实本人是流行乐手，算是较早的国产男团。优点是综艺感强，不会轻易得罪人，所以他是这些导师里最容易过的一个。”秦宵顺着介绍着。 “刘一一，本名是依恋的依，不过可能是请大师算过，改为一二三的一，不过也挺有趣，改了名，就接了一部大火的宫斗剧，所以风水师火了。”卫橙子果然八卦，指向下面惟一的一位女导师轻轻的说道，“那个风水师……” “刘一一本人也是在海外女团出道，是女团里的唱歌担当，她唱跳俱佳，自己在海外的粉丝百万。当然，她这回来做导师，除了是因为她和余博同公司，就是制作方的锋芒娱乐的艺人外，还因为她是金主爸爸就是我们冠名商家的代言人，她代言了今年最新款的手机。”秦宵给了卫橙子一个白眼，接着说道，“最后一位黄远伦，他是国内唱歌节目选秀出身，本身就是实力的代表。” 叶澜侧头看着自己三位神仙室友，这个、这个，太强大了。 “你要特别关注三位歌唱老师，对江老师，回头要说，特别喜欢他的《青春不老》，这是他出道的成名曲，也是他第一次作词作曲的歌。”秦宵轻轻的说道，“对着刘一一老师，要尽量表现你的舞台魅力，她一直觉得舞台也是表演，她是惟演技论的；黄远伦老师就是惟声音论，这三位是你一定能争取到的。” 卫橙子都替秦宵难过了，或者觉得，他们三个都有点苦逼，带着孩子也不过如此了。 “六位里有两位是锋芒娱乐的？”叶澜小脸都皱成一团了。锋芒娱乐一定就知道，这是高峰和张芒的公司啊？也就是这节目的制作方，这人插得也太明显了吧？ “重点是金主爸爸！”岳笑笑叹息了一声。 第40章 不能分开 “我们一百人除了少数个人练习生之外，八成本身都是有自己经纪公司的。而个人练习生就是锋芒娱乐自己挑的人。进入半决赛之后，锋芒就会跟他们签约，而最后成团的七人里，大约有五人是属于各大公司，剩下的两个名额就是从这些人里决出来。所以，你要争取的就是和锋芒签约。明白吗？”秦宵轻叹了一声，但是灵光一闪，“你本身条件不错，其实真不是不可能。” “对，你的话题性很强，长得也不错。一路走下去，反而能让观众有代入感，会觉得，你行，他们也行。”岳笑笑点头，跟着叹息了一声，“所以你其实比我们命好。” 秦宵和卫橙子听了岳笑笑的叹息都不说话了，他们心里都明白，他们三个最终只会有一个留下。而公司对他们仨的要求是，哪怕走，也得让观众记得她们。而越早离开的，将来的资源就会越少。女团能走多远？她们只不过希望，能走得更远，时间更长一点罢了。 分班是按公司一队队的上去，然后就算是同公司，大家水准不同，也会被人品头论足。最后分到不同的班里。让后面没叫到名字的女孩一个个的都面色如土。 叶澜则安静的看着，她坐的位置不错，梯形的座位的中间，她是能看到正中的舞台的，她的视角其实是跟导师们一致。她不懂唱跳，但是她好歹也是艺术之家出来的，都是舞台艺术，节奏、韵律、还有唱功这些她还是听得懂一点的。现在她觉得，下面六位，真的一点也不是糊弄事的，人家能坐在那儿，就有坐在那儿的本钱。 “过会你应该一个人，所以你要把你会的能展示多少就展示多少。哪怕唱戏，你也得让他们听一段。反正他们也不会懂，你把跟唱的能跳的都弄一个遍，反正他们只要不喊停，你就别下来。”秦宵也是极有经验的，眼睛微眯，轻声的对叶澜说道。 “嗯，我知道，上季还有个玩杂技的。”叶澜乖乖的点头，这个系统爸爸也提示过了，这个舞台要的是玩的可不是什么高精尖，说白了，就是特色，一定要让观众把目光集在自己的身上。让人记住自己的名字。 “人家拿过国家级的三等奖；唉，你跟我说你拿过什么数学比赛第一，那没用。总不能当着老师的面，拿个白板出来证明什么方程式对不？估计他们跟我们一样，一百内的加减法都得用计算器。”卫橙子搂着叶澜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现在考试许拿计算器了，没事。”叶澜忙说安慰着卫橙子，“再说，那个钱钟书老爷子考北大时，数学才八分，也不耽误人家当文豪。” “你咋不说说人家语文多少分？当然，现在你就算你语文一样好，也没用。”岳笑笑给叶澜一个白眼，这安慰得，拿那位比，谁脑子进水了。 叶澜笑了，现在她越来越喜欢这三位舍友了，虽说拖着她人家心里只怕也在咬手卷，不过，这性子她还真喜欢。 终于到了秦宵他们，叶澜忙站起一一拥抱他们，她也没法给什么意见，只能默默的支持了。 三人唱的是一首没发布的新歌，舞蹈也是排好的，这是第一次显现人前。原本他们三组团时间都两年了，而秦宵和岳笑笑十一二岁就在国外抱团了，她们的默契也非同一般，而且他们也很会利用两人的特质，一刚一柔，而卫橙子也是公司特意为了他们俩而选的中间色，所以整个量身定做的歌舞一出，就像一出舞台剧一般，让人耳目一新。 “太好了！”第一个开口的就是刘一一，她之前很少说话，最多问问各自的经历，这是第一次，她轻轻的鼓掌，说完了，回头看看一众少女们，“看到没，他们三个其实是重新定义了女团。谁说女团只能又唱又跳，只会劲歌热舞？女团在于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美，并且把这个美发挥到最极致。这是今天我看到最好的表演！看看他们，这就是你们未来的标准。” “刘老师是不是要说但是了？怎么我会有点瑟瑟发抖！”余博拿起了话筒笑道。 “对，你们三个配合得太完美了，你们三个每个人都有自己功能，三人相加力量是成几何式的增长的。可是分开呢？或者说，让你们与别人配合呢？”刘一一眼神尖锐的看着三人。 “这也是我担心的，看资料上，秦宵和岳笑笑一起在韩国受训出道，一起回国加盟月华国际，加入橙子之后，你们的组合也十分稳定。橙子不谈，把秦宵和笑笑分开，你们怎么办？”江宁抬头，也皱眉问道，“你们俩的默契无人能及，刚刚橙子其实跳错了一个音，而秦宵和笑笑都没有对视，就直接一齐补了位，就好像之前就是这么排练的一样，这种默契，特别难得，但也是致命的。” 大家现在都明白导师们的意思了，这三个人舞台很完美，可是问题也在完美上，至少秦宵和岳笑笑是很难分开的，他们俩几乎形成了一体，再让他们与其它人训练新的默契，反而是件极不容易的事。与其这样，还不如不拆了他们，让他们回去自己单干去。 “我觉得笑笑的音色倒是极美的，笑笑，能不能清唱一首。”舞台有点尴尬了，叶志风忙出来打圆场，每队都有人加试的，总不能让他们三个就这么下去。 岳笑笑回看了秦宵一眼，秦宵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岳笑笑出列，但还是拉住了秦宵和卫橙子，“唱首阿卡贝拉版的《消愁》吧！” 阿卡贝拉（意大利：a cappella）即无伴奏合唱，是无乐器伴奏的纯人声音乐。所以就算岳笑笑拉上了秦宵和卫橙子，他们其实人声还是不够的。而《消愁》其实曲调是很平的，最好的就是歌词打动人心。这样的歌曲用阿卡贝拉来唱，其实是有点吃亏的。因为这是适合一个人时单曲循环的，用小合唱来唱，是会破坏意境的。不过没有制止，既然让他们加赛，就得让人唱。 第41章 幕后操纵 “你又枉作好人了！”朱东辰坐在叶志风的边上，小声说道。 “不过，阿卡贝拉其实挺难的，也证明了这三个孩子真的挺专业的。”叶志风有点小小的尴尬，他是来帮岳笑笑解围的，让她证明，其实就算分开了，他们各自也都是各顶一片天的。可是岳笑笑还拉上小队人做阿卡贝拉，这倒是能证明他们三人的唱功，可是问题是，也证明了，他们三个是不能拆分的，你们不能拆分，那么就得一起回去。 秦宵心里轻叹了一声，她了解岳笑笑的心意，她们私下也谈过，前路如何？岳笑笑当时就笑，说等他们跳不动了，他们两个人去酒吧唱慢歌就好了。反正，他们俩又不是不能唱。秦宵知道岳笑笑是安慰她的，岳笑笑唱功好，她其实单飞更适合，而且，她若是机会好，也许是他们中间走得最远的。不过，有些话，却是不能现在说的。 她和橙子站好，这是他们闲暇时玩笑，三人用来当默契练习的。跟平时一样，秦宵用口技开始鼓点，橙子哼唱起来快门，岳笑笑脸上泛起了微笑，平顺的进入了曲调，很快，橙子和秦宵慢慢的合起声来。三个不同的声部，而秦宵的口哨也非常了得，一首歌，三四分钟，他们三人都慢慢的放松了下来，脸上都泛起了微笑，就好像回到平时在宿舍里的练习。 叶澜现在觉得导师们是对的，他们是来选女团的，七个人，就算把他们三个都选进去也不行，因为他们三个密不可分，其它四人怎么办？ 可是站在岳笑笑他们的立场上，岳笑笑的选择也是对的，就像他们因为一个宿舍，于是他们三个就不能先扔下她。至少要保着她进半决赛，不然，演姐妹情深都没人信。而现在，岳笑笑现在就是把自己和姐妹们最好的一面拼命的展现出来，而不是她的个人秀。 “唉！这分没法评了。”刘一一又是第一个说话，之前的舞台秀，证明了他们三人舞台的控制力，而刚刚的阿卡贝拉版《消愁》，他们在只有三个人的情况下，达到了人家五六个人的配置，而场面也没有乱。而这首歌原唱其实有点颓废感的，‘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在三个女孩的演绎之下，整首歌保留了原曲的风格，又多了几许释然与对未来的期许。 “都是b班吧，现在先不谈其它，只说基本功三人都还不错。”黄远伦终于开口了，“他们刚刚证明了配合，现在证明了嗓音和音乐的素养。” 朱东辰和余博忙点头，有人出来说了，他们就觉得这个挺好。 “是，我觉得他们三个各有特色，而且个人能力都挺好不错的，b班很不错。”余博忙笑着说道。 叶志风还是抬头正色的说道：“岳笑笑，你的声音很有特色，别糟蹋了。” 岳笑笑对着叶志风一鞠躬，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声‘谢谢’，就没再多说一个字。 叶澜不禁抬头看看四周，虽说也知道，自己那位老姐一定不会出现在人前，不过，刚刚这个实在有点太明显了一点。余博边说边还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戴耳机吗？ 当然，让他们三个都进b班也算是很公允的了，三个人都为了团队，没有特别表现自己，但是也表现出特别扎实的功底。 而叶澜的左顾右盼让高峰‘噗’的笑了，回头看看张芒，“所以念书好的孩子就是不同，脑子真够好使的。” “原本就是一场秀，刘一一表现不错，一下子就有剧情了，观众就得为这三姐妹一时欢喜一时愁了。”张芒不想搭理高峰，轻轻的摇摇头。 “主要是，捧他们三个没意思。”高峰也叹息了一声，看看上面的女孩们，无奈的叹道，“除了澜澜，今年的个人练习生质量都不成，没有明星像。” “快到澜澜了，给她定的京胡已经到了，看到没，我聪明吧。之前请程大师调过音，保证澜澜拉起来，绝对的高端范。”高峰忙跟着张芒表起功来。 叶澜之前有跟节目组要京胡，她还真的没跟张芒他们客气。请他们帮忙让她家里给她送把京胡来。反正她也知道，楼下琴爷爷家京胡多得很。 而高峰的秘书是那傻的吗？怎么可能真的去叶澜家拿？能跟在老板身边这么久，遇事也能分个轻重缓急，叶澜正参着赛呢，乐器当然得越快越好。定制肯定要定的，但是现成的京胡也得有。 他网上一搜，就能找到各种演出类的京胡，当然他也不能真的去网上买，在中音外头一条街上，专卖中式乐器的不少家呢！订了一把，买了一把，还带着全套的配件，所以叶澜一说，人家直接就给她了。也不说是节目组定的，直说，这是公司配的，谁要谁用。 “我今天没接到丁姨的电话，王叔有给你打吗？”张芒不担心京胡，她自是知道，老太太楼下就住着刚刚高峰说的京胡大师程大师，就算他们不定，老太太都能去程家顺一把回来。她担心的是丁薇薇，昨晚的先导片播出了，就算叶澜只有一分多钟，但是叶澜出镜了，丁薇薇就知道叶澜唱了小舅舅的戏，她其实昨天一直悬到今天，结果竟然没有，都让她有点不习惯了。 “没，我一向认为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所以安了。对了，澜澜是真的会吧？”高峰就不说自己一个月就把完整视频给王政和了，一个在商场上那么成功的人，总能知道什么样的时机是最好的。他现在只关心自己的京胡能不能起到作用，专注的期待着自己给叶澜订制的京胡的惊艳出场。 “应该会，没听她说，她从小被那些人塞着学了不少东西。我记得她是叫程大师为‘琴爷爷’的。”张芒笑了一下，顺口说道。 “别告诉我，她乱起过名字的大师们都有教过她？”他记得上回去剧院时，叶澜跟人打招呼，他那会就觉得这些人姓得很奇怪，不是姓琴，就是姓鼓。后来才知道，这是小时候叶澜刚学会说话时，给众人取的识别码，后来就改不掉了。琴爷爷、大鼓爷爷、小鼓爷爷、花奶奶、武伯伯……反正很好很强大。 读未修改内容请到：醋/溜/儿/文/学 第42章 分班表演 “是！不然怎么叫小鱼儿在恶人谷？”张芒呵呵了，现在她也想看看叶澜到底会多少了，不过，这一个月，叶澜的那些专业老师们对叶澜的评价都挺高的，说她是极有天份的孩子，反而对她期待很高，现在她倒是想看看，叶澜到底学会了多少。 “不过自拉自唱《说唱脸谱》，澜澜唱得上去吗？这是花脸的腔调。”高峰忙说道。 “京韵的流行歌就那么几首，她能选的也不多，《新贵妃醉酒》更难唱，而且主要是这首比较热闹，观众缘比较好，回头小丫头晋级了，慢慢的往难了唱，才是对的。这么一想，生生还真说错了，这丫头从来就不是什么小傻子，脑子清醒得很。”张芒目光一闪，轻轻的说道。她可没跟叶澜商量过，怎么选歌，怎么用传统的乐器，这些他们只是准备了，但是，她想的是，等着叶澜碰一下壁，回头看她来帮她挽回。结果这小丫头其实是准备好了的。乐器原本也不是什么难事，京剧院里多得事，打个电话，让老太太送一把来，能有多难。所以她所谓的帮忙，其实真一点也不重要吧？ “状元一年才一个，她能不要保送，自己还正常发挥，这份心性就非这个年纪小孩子该有的。所以我一点也不敢小瞧她的！”高峰摆手，他是真的旁观者清，就算他没经历过高考，不过，这些年，看也看多了，别说高考了，只要是考试，考的就是心态。谁能保持心态，谁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一个一直保持绝对领先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傻子。 两人说着话，那边也真的就到了叶澜，叶澜在自己身上贴的是f班的标，然后拿上京胡就上台了。她没拿高峰给她订制的那个，就是拿着这个月她用来练习的那个普通高胡。 “叶澜，请介绍自己。”余博倒是挺正常的，主要是，张芒他们倒还真的没特意关照余博。他们想的是，若是第一场就告诉余博叶澜要保住了，这还怎么玩？真当她是锦鲤啊！所以五位坐在指导席上的，看叶澜还挺正常。 当然，众人抬头看了叶澜一眼，大家的眉头忍不住挑了一下，这位真素颜，在强光灯下，显得小脸有些干黄，眼睛没贴睫毛，显得没什么精神，不过，真素颜看，这姑娘底子还不错。 “老师好，我叫叶澜，今天十八岁。应届高中毕业生，我二表姐常叫我小傻子，我大表姐叫我小书呆，我家里人觉得我除了念书之外，好像其它的都不太行，所以我就来了。”叶澜清了一下嗓子，对着众人做了一个社会性傻笑，然后就站直了。 现场安静了十秒，五位导师和余博一块低头看叶澜的资料，还是她自己填的那张，啥也没有的那张。一个啥也没有的，让他们怎么说？ 余博看看其它三位都没说话的意愿，只能清了一下嗓子，看看叶澜手上的京胡，“我看你带二胡……” “这叫京胡，属于高腔二胡，而普意的二胡指中音。”叶澜忙拿起京胡，对众人说道。这是原则性问题，她可不能错了，不然回去会死得很难看，“最好区分的是，京胡是用竹子做的，二胡用的硬木；而这面的蒙皮也，二胡用的厚实的蟒皮，而京胡就是比较薄的蛇皮，看花纹其实是可以看得出来的。当然最简单的区分是，京胡比较小。” “所以你要唱京剧？”叶志风抬头，眉头一挑，他当然是认识二胡和京胡，只不过，他不会当面指出余博的错点。他现在关心的是，这丫头要唱什么。要知道带二胡上来，唱法就多样了，但是带京胡上来，就十分明确了。 “不，京韵歌曲《说唱脸谱》，我才学的，请老师批评指证。”叶澜点头，对工作人员笑了一下，人家赶紧送了一把椅子出来，叶澜坐好，定了一下神，对着伴奏区一点头。 刚刚在等待区里，她有试过高峰定做的那把京胡，无论声音还是音准都不错，不过她不熟，这把京胡虽说普通，但好歹用了一个月，她已经完全熟悉了，此时她不想给自己再制造任何的不适感。 《说唱脸谱》这歌说起来比叶澜的年纪还大，作词、作曲都是行业的大拿。真的写得挺好。 叶澜之前在系统里练琴时，顺便也练了这首歌，说实话，这歌她来唱，她是有共鸣的。时代不同了，京剧纵是山珍海味天天吃也烦，国粹艺术也要与现代接轨的。 她跟系统爸爸聊这个时，系统爸爸不理她。不过她唱时，系统爸爸还是纠正了她的唱法。 比如中间有三段京韵副歌，就是现在听众最熟的“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渣渣……” 这是要用京韵的形式唱出来，她既然要做传承人，开口就别露了怯，那味儿就别串了。 而中间还有两段说唱，她自己改成了京剧式的rap。其实只要是rap都讲一个气口。而京剧里还有一点就是，念白要字字入耳，敢含糊，那是上不了台的。 这也是系统爸爸一开始选这首歌的原由，‘唱念做打’，除了‘做’和‘打’，这首歌里其它‘唱’和‘念’都能很好的表现。所以，她还要用京胡来完成这个表演。 京胡除了伴奏，更重要是这是她表演的一部分。‘唱、念、做、打’四个字里，其实‘做’是最难理解的。而简单一点说，‘做’代表是舞台综合表现力。卓越的演员表演时既有内心的体验，又能通过外形加以表现，内外交融，得心应手，而不流于形式。她现在没有办法用髯口、翎子、甩发、水袖等多种技法，通过舞蹈语言，以突出人物性格上、年龄上、身分上的特点，那么她就只能用京胡的表演，来表现一个才华出众京剧美少女。 一曲毕，她收了京胡，起身对着众人再一鞠躬。她收尾的动作也是系统爸爸设计过的，收得非常地干脆有力。 “你京胡真的是刚学的？”叶志风眉头一挑，他是创作人，他对各种乐器的特性都特别的熟悉，刚刚他可没听出叶澜在器乐上有什么缺点，他依稀记得她刚说过，她是才学的。 读未修改内容请到：醋/溜/儿/文/学 第43章 多话的导师 “不，京胡我学得很早，不过只是学着玩玩，用琴爷爷的话说，我还没入门；我是说这首歌，我是才学的。”叶澜忙解释了一下。 “琴爷爷？”黄远伦呆了一下，他是知道有人姓琴的，不过，教她胡琴的老师正好姓琴这点，能有多大的可能性？ “我小时他们以为我有自闭症，所以我奶奶的同事们轮流陪我玩，教我拉琴的爷爷就说他是琴爷爷，教我打鼓的爷爷就按鼓的大小分，打大鼓的是大鼓爷爷，打小鼓的就是小鼓爷爷……”叶澜表示自己其实也很为难好不，他们当时自我介绍就是这样的，现在长大了，他们非逼自己改，上哪改去。 下面笑声一片，叶澜有点呆的看看众人，他们不会以为自己在逗他们吧？ 刘一一笑了，摇摇头，想想，“那个，就是说，你还会打鼓，敲锣了？” “是！”叶澜点头。 “那个，你还会什么，能表演一下吗？”一直很沉默的江宁的开口了，他还是一个面瘫样，可能在坐的，他只比余博大一两岁，显得有点腼腆。 “是，翻跟头行吗？”叶澜先把琴送回了工作人员手上，自己脱了鞋，就在舞台中央的像芭蕾舞一样双手曲抬于胸，这就起了范。大家正奇怪时，她开始围着舞台大跳跃起来。 四人的嘴巴又张开了，他们都有一种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的错觉，或者说，台上的这位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这是翻跟头。”江宁觉得自己又看不懂了，一脸呆滞的看着台上，喃喃的对边上的叶志风说道。 不过叶志风没说话，他的嘴巴喃喃的数着什么，手上还轻轻的敲着拍子。 而后面的九十九位小姐姐们也惊呆了，这个好像不怎么按套路出来吧？但几个擅长跳舞的小姐姐虽说不能站起来学她跳跃，但是他们在大脑里模拟了一下，他们很明白，这并不容易。 而台上的人似乎没有受到影响，还是有条不紊的在台上跳跃着。 终于叶澜停了下来，她停下来时，正好站在舞台的正中央，她在舞台翻跟头时，其实也是关注的舞台的方位的，若是从上方的摄像头看下去，就能看到她翻的是一个圆圈。 “那个，这在京剧里，叫毯子功吧？”叶志风迟疑了一下，他其实并不确定，但马上，回头对后头说道，“这一段其实是京剧《长板坡》武生亮相的那段。而网上《最牛的京剧翻跟头》视频，就是演的这个。那视频里，武生一共翻了四十六个。刚刚这个小姑娘，翻了三十个，而且她是从起点到终点，就是一个完美的圆；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每一跳都在鼓点上。” “我不懂这个，不过，你们看到了没，她脸红了，但是她没怎么喘。所以她是自己数好数了的，她是可以一直翻下去的，说不定我们坚持让她继续的话，她也能继续。”江宁指着叶澜说道，“所以在唱跳上，她单从体能上看，还不错。这是优点！” “其实真的毯子功是这样的。”叶澜也不好纠正叶志风，毕竟，这么多导师，也就他多少了解一点京剧。她也不穿鞋了，直接走到侧边，双手抬高，自己整个人双手撑地，整个人翻过来。她特意做得比较慢一点，让大家能看清楚。当然，这样也会更累，难度更高。她是从一边翻到另一边，都是三百六十度的翻身，这样大家也就知道了，什么叫毯子功了。说完了，还又做了刚刚的侧翻的动作，给他家再演示了一下，“刚刚《长板坡》武生其实算是侧翻。当然，毯子功初练时，需要两位老师在边上保护，大家切勿模仿。” “专业！”叶志风也不介意被纠正，他也就陪着母亲看过，他还真不敢说懂。不过看她这样，也知道，她真是专业的，想想，“所以你奶奶的同事们都是京剧演员，或者器乐大师？” “是！我长在京剧团。”叶澜笑了一下，忍不住微微低了一下头，这是有点羞涩的微笑。 “难怪，所以这是她的优势，从小的训练，所以她的体能，身体的协调力非常好。我相信以叶澜的聪明，学别的都会很快。”余博忙说，摸着耳机，一脸的急切。就差没直接说，快让她过吧！ “现在我有点好奇，你二……不，这个……”刘一一没理余博，指着工作人员手的京胡，一下子说不出来。 “京胡！”边上的叶志风忙帮忙说道。 “你们注意到没，她刚拉琴，若是换一身衣服，就真的可以上台的。她是起了范的，感觉上，这是经过设计的。”刘一一觉得舞台效果还不错，转向叶志风，有点狐疑的说道，“是不是编曲改了？虽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宗，不过跟我之前听的不同，好像更有韵味了，感觉还挺好听的。” “是，她中间的rap是用京剧的念白的气口在念，所以特别有韵律感；而副歌部分的京韵部分，是正经的正净高腔。所以你们只会觉得她的编曲做了些改变，会觉得好听，但是这一首歌里，运用了非常专业的京剧技巧。整首歌，一下子就是显得高级起来。”叶志风是专业的，忙解释道，这也是给大众在普及。 “难怪！”刘一一点头，对叶澜笑了一下，“所以因为你长在京剧院里，所以你从小就学京剧吗？” “那个……他们其实都是逗我玩的，正经的一个也不教。”说完了，还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小时候她就搬个小板凳，轮流在众位大师那混时间。叶朝死了，徐淑不能就此沉寂，院里也希望她再教个学生出来，所以那时徐淑其实也挺忙的，但是又不敢离叶澜远了，所以叶澜自己就在练功房里看着众位大师们传师授业，没事了，就让叶澜出来打发一下时间，只当锻炼身体了。但真的要学习，是正式确定了方向，由大课变小课的。 “你想说，你什么都会一点，但都不专精？”朱东辰笑道。 第44章 我家就是名门 “是！”叶澜点头，她有点回不下去了，这些人怎么还没问完呢？ “那个，叶澜同学，刚刚你说你是应届高中生，刚好像已经放榜了，能问一下你面对梦想和学业的选择问题吗？”余博又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耳机，笑容满面却生硬转换了话题。 叶澜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摄影机，嘴角动了一下。这个余博小朋友能不能别收到信息，就摸一下，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被提了词吧？ “没事，我们去年有队友就是为了比赛放弃了高考的。我其实想问的是，我们的比赛结束之后，万一你成团了，你就要面对一个选择问题，你会为了梦想而放弃学业吗？”余博哪里知道叶澜的想法，还以为她的沉默是不好意思，忙好心的安慰着她。 “我不知道通知书到了没，不过我跟京大已经签约了，进营之前，我确定会去上学。”叶澜露出了一个特别社会的微笑，录取通知书应该已经到家了，不过她关了一个月，真没看过。 “那个，我问的是梦想与学业……”余博皱眉，但是马上抬头，“你说你考到哪了？” “我和京大数学科学学院签了约，进营前，我就是他们大一的新生了。梦想和学业哪个重要的问题，应该是梦想。若是有一天，我决定了自己的方向，我就会努力的朝着一个方向奋进。”叶澜想想说道，她这话其实是有点讨巧的，她可没说自己的梦想是成团。 监视室里，高峰和张芒坐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们俩真是够难的。他们本不想提这个，彩蛋一点点的放才好看，先出她出身京剧世家，过些日子，再说她是学霸，那么她身边就一直有热点的。只不过，这些导师们在想什么，还不让她快点过？ “昨天我们就该在她的表上帮她填上她是高考理科状元。”高峰觉得刚刚张芒用呼叫器叫余博问叶澜高考的问题，透着就显得不够矜持。不过，叶澜的表现还不错，用网络流行词，凡学学得还是比较成功。 后面除了秦宵三人，其它的女孩们一块呆滞了，他们仨还露出了几许了然的微笑，回头看了一眼众人的表情，心情果然好多了。就算大家都不是学渣，不过对这些真正的学霸，他们还是会肃然起敬的。 京大数学学院，就算他们都不知道这是干嘛的，不过京大啊，还不是艺术院系，这就是妥妥的学霸了。 这是什么神奇的所在，突然间，觉得刚刚那些什么胡琴，什么京剧，什么翻跟头，都没什么问题了。至少那些个跟这个舞台有点关系啊！这个数学跟这个舞台，好像真的没半毛钱的关系啊。 江宁清了一下嗓子，干巴巴的笑了一下，“了不起，我念书少，特别佩服念书好的。” “学数学?那个数学要学什么？不，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也听不明白，不过你成绩这么好，那个你不是应该去参加《最强大脑》，再不济，去参加《奇葩说》啊？”刘一一纠结了一下，她们家也有学霸，感觉上，能考七百分的，为什么在这儿？其它几位导师一块盯着叶澜，圈内唱歌好的学霸不是没有，比如音乐才子李健就是水木大学的，自己之前还做过码农，不过最后还是投入了音乐的怀抱。不过，这个还是以个位数算的。 叶澜尴尬的一笑，她能说自己没得选吗？系统爸爸一杆子就把自己支这儿了。 “刘一一要教育一下，那俩节目又不是我们公司的？”高峰跳脚了，深深被自己公司的艺人给伤害了。 张芒则点头，她点头是因为，叶澜还不错，没说那俩节目又不是我们家办的。 “你是自己喜欢音乐？”叶志风笑了，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已经脑补出了一出热爱音乐的小学霸用这种方式在抗争。 “那个，我只希望我被淘汰时，至少达到能在大学舞台上表演的水平。”叶澜有点尴尬的一笑，现在想想，参加这个节目也有好处，至少回头到了大学，她这也算特长了。 “你长在京剧院，身边都是角，想上台学点有用的，用不着到我们这儿来学吧？请家人帮忙，拜个好师父，也算是师出名门，比我们这个强多了。”叶志风口气不善了，合着您过来根本不是因为热爱，而就是来蹭课的。不过您这样明目张胆的蹭课，有意思吗？这不是让其它人难受吗？因为家里有办法，于是你从小受艺术的熏陶，成绩好，能让你去最高学府读书，然后呢？跑来这儿刷存在感，这让叶志风这样的刻苦的人多少都有点不舒服的。 “我家就是名门！我奶奶是京剧正旦叶派大师徐淑。”叶澜皱了一下眉头，听着这话，就好像意思是，让她随便找个大师入门，然后就能打着大师的旗号混日子了，她还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孩子，从小被宠大的，真受不得这气。想拉大旗做虎皮，还用今天？ “很了不起吗？”江宁转向了叶志风，他很小去做练习生，然后回国这后就一直工作。对京剧，他知道这是了不起的艺术，但真不熟。 这位说她长在京剧院，在江宁看来，还真不如刚刚说的那个京大来得震撼。当然，他和叶志风想的一样，觉得叶澜不太尊重这个舞台。但面对叶志风的嘲讽，这位竟然反驳了，而且站得笔直，显然，叶派大师徐淑这个名字在京剧界里是响当当的。 “有京剧起，就有叶家的丰庆班了。！”叶澜瞅了江宁一眼，淡淡的说道，“没事可以翻翻《京剧史》!” “我只听过姓梅的。”江宁呆了一下，说了一句特别得罪人的话。 上面的张芒都不干了，这是啥话，她走出去，说起京剧叶家，谁敢说没听过？结果这位冒出一个姓梅的，胆肥了吧！ 高峰忙按住了她，他可不敢说，你又不姓叶的话，只能说，“听澜澜怎么说！” 张芒扒开了高峰，瞪着屏幕里的叶澜。 “那个，梅老板家也不敢说不知道姓叶的。”叶澜双手一摊，假笑了一下。她用‘不敢’二字，也就够明确了，你不知道是你无知，别害梅家！梅老板家的人见到徐淑也得客客气气的，梅家跟徐淑同辈的还有，不过，可不敢在徐淑跟前拿大。 第45章 死亡宿舍组 “京剧我不懂，不过你刚刚无论是节奏还是发声方式其实是很高级的。你的高音不是用嗓子喊出来的，所以这点上，我给你b！”黄远伦点头，他对京剧没兴趣，不过，刚刚那首歌，他是欣赏的。会唱，会用气，嗓音条件很好，会拉京胡，表示识谱，音乐素养应该还不错，所以他不介意给她一个b。主要是，人家都演完了，拉着人乱聊个啥。已经几点钟了？ “若是单从舞台的表现力，我给a，不过，我有点担心，你从小长在京剧院，所以你会不会把自己禁固住？我们可是选拔的女团，我们做的是流行乐……”刘一一蹙眉说道。刘一一明白黄远伦的想法，忙也跟着说道。当然故意不同分，也能制造一个小小的话题出来。主要是，她得拉回节奏，刚刚这可是要吵起来了。 “我看还是c班吧！她声音、动作、舞台表现都很稳。”江宁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年轻干净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不过，我不知道我这个决定是不是对的。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你来做什么。若是说，你只是想来向你的家人证明，你脑子好，所以做什么都可以，我建议你现在离开，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可是你一定在浪费别人的机会！对你来说，这只是一个游戏，对其它人来说，也许是他们的整个梦想。” 叶澜是最后一个，所以她的考核结果结束后，第一次分班赛就结束了。江宁把他想说的话说完了，现场的气氛其实是有点压抑的。 “您的话看着很有道理，不过很抱歉，我不认同！”叶澜没有鞠躬离开，而是歪着头想了一下，摇摇头，很坦然的说道。 余博‘噗’的笑了，他比江宁小，又一块在海外受的训，所以一直叫江宁哥的。江宁跟他不同在，江宁是出道的歌手，人家是墙外开花回流加持的。低调归低调，但是江湖地位还不错。拍电视剧，做综艺，人气正在聚集中，这位未来可期。而余博和秦宵，岳笑笑他们一样，在国外受训，然后并没能获得出道的考验就回国了。参加了两个选秀才弄了一个冠军，现在卖的人设是呆萌小男孩。所以噗的笑了，立刻收回了笑容，准备清清嗓子，结束话题。不过，江宁没给他这个机会。 “不对吗？”江宁皱眉看着面前的女孩。 “我基本上不太可能成为前七，若我不能成为前七，那么，剩下的九十二位小姐姐和我一样，都是被淘汰的命运。所以呢？我的参与，对其它九十二位姐姐而言，并不能造成什么更坏的影响。但是，若我能成为那条捣乱的鲶鱼，我会很高兴。”叶澜浅笑了一下，但眼神坚定。 朱东辰抿嘴笑了，回头看看有点呆滞的江宁，轻轻的拍拍这老实孩子，转头看向了叶澜，“我也给你c，我也不同意你现在退出。你现在退出，你其实就赢了，而我想看你输！” 叶志风也笑了，拿了一个c出来，对着她亮了一下：“我也给你c，顺便问一下，你编曲谁做的，非常专业，你别糟蹋你背后团队的心血。” 余博忙笑着接了话，“主要是，你现在退出，其实是不尊重这个舞台和你面前的姐妹。” “各位老师，我不会主动的退出！”叶澜瞪圆了双眼，几乎要跳脚了。明明她是要被劝退了，为什么被人弄得自己要退出一样，这个太颠倒黑白了。 她最后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始作俑者，不过那位竟然还很生气，拿了自己东西就站起来离开了。 “好了，那是舞蹈老师，你回头要在他手下练习。”岳笑笑拉住了叶澜。 卫橙子笑着叹息，看看秦宵：“我们真是死亡宿舍组了。” “回去了。”秦宵不想多说，一百人的遴选，从下午一直选到凌晨，大家都精疲力尽。 “没事，没事，我们能一个宿舍，表示你们是最棒的。”叶澜笑了，忙挽着他们，轻轻的说道。 “叶澜，你的琴。”刚刚的工作人员把放进专业盒子的京胡送了过来。这是那把订做的新琴。 “不用，我用那把旧的就好。”叶澜摇头，指指放在一边那把。 “总要习惯的，这是演出京胡，你不能站在舞台上，还用传统的。”工作人员摇头，坚持道。 “谢谢！”叶澜也不问了，客气的接过，并在工作人员的注目下，把旧的还给他们了。她相信，这一定是张芒他们准备的，只不过，明明不支持，还特意给自己做一把演出用京胡，感觉这些人真是矛盾了。 “怎么了？”一个靠近他们的女生顺嘴问道。远远的看到叶澜和工作人员在说话，当然得关注一下。主要是，刚刚他们都听到了，叶澜出身名门，自己又是京大的学霸，就算她进不了前七，她的话题度一定会很高，现在大家都有点想跟她套套近乎了。 “哦，节目组借把琴给我了。”叶澜忙把琴盒笑盈盈的向众人举了一下。 “也是，除了你也没人会拉了。”岳笑笑忙说道，顺便挽住了叶澜，“你的琴音很特别，明天有空的话，我们合下音，我觉得可利用的地方很多。” “好的！”叶澜点头，她刚也看出来了，她们三人中岳笑笑音乐的素养最高，刚刚的阿卡贝拉表演，其实就很能说明问题。 “下一场考核是主题曲舞蹈，你们还是先教她这个吧？”刚刚那女孩忙说道。 主题曲舞蹈就是为了这次选秀而特意创作的歌曲和舞蹈。他们之前分班的视频，其实还是有选择的播放的，而舞蹈考核直拍视频都是每个人都要拍的。然后由导师再次评定等级，决定等级修正。 等第二期节目之后，全部100人考核直拍公布，由观众作为投票参考。以保证考核透明化。所以，他们这个练习是很重要的。 “明天的事，明天再想。”秦宵有点累了，主要是她是他们三人的主心骨，她得再想想。 第46章 舌尖上的宿舍营 “没事，别担心，今天我洗衣服，你快去洗澡。”橙子则拍拍她，自己没说话。不过回了宿舍，就习惯的把外套和袜子放进了门口的洗衣篮里。而走在他们前面的秦宵他们也是这样，这是被叶澜训出来的。 当初他们进宿舍的第一天，四个人一个洗澡间，大家都累，其实都想快点洗完了，好快点睡觉。不过，叶澜最小，她惯性的退了一步，让他们先，自己开始收拾东西。 而秦宵他们三个之前也是住宿舍的，他们有自己一套行为规范，正想跟叶澜说说，大家同住，总在先把宿舍的规矩说一下的，结果这位不问规矩，自己却先收拾东西。这正常吗。 “你在干什么？”卫橙子看看叶澜手脚不停，这会子其实都累了，不是应该赶紧休息吗？就算现在不能洗澡，也可以做点别的准备工作，比如卸妆，做面膜，反正是要节约时间的。 “准备啊！明天要受训了，把明天要穿的准备出来；然后今天的要洗，我刚看洗衣房里有空位，所以，现在，你们要把衣服交给我，我去占位。我们四个人的衣服，可以放一锅。”叶澜利落的拿着洗衣篮子，把换下来袜子、衣服放进去，手上还拿了一个消毒洗衣液，这是广告产品，每个房间都摆着的，不过，叶澜可不会把这个当广告，衣服汗湿了，就得马上洗，不然会发黄。 “大家一起？”岳笑笑呆了一下，就算他们三个一起多年，衣服也是各洗各的，不是洁癖，而是一种习惯。因为东西也不多，洗完了澡，顺手一搓洗就好了。大衣服都是由助理们送出去干洗，现在说什么大家一起洗，这个…… “放心，有消毒液，我有洁癖，会放很多。”叶澜把要洗的全收拾了出来，一下子就冲了出去，这是她一进来时，就看好了。卫橙子忙跟了出去，总不好让小妹妹帮他们洗衣服，这个传出去太难看。 洗衣房里摆了一排洗衣机，这会儿，就像叶澜说的，这会还没人。叶澜把衣服塞进去，放上洗衣液，还调好时间，就准备走了。 “完了？”橙子呆了一下。 “完了，这是全自动的，过会我们洗都洗完澡，就能来拿了。放在凉台上，明天就能干了。”叶澜眼睛亮晶晶的。 从那天起，他们宿舍就形成了习惯，进门脱外衣，他们里面穿的都是轻薄的汗衫，这个可以洗完澡跟内衣一起手搓，然后最后一个洗完的人就可以到洗衣房里收衣服挂上，大家也是轮流的。 “那我去煮面！今天太晚了。”叶澜显然与平时不同了，定好时，就拉着卫橙子去厨房了。 营里一楼的门口就有一个开放式的小厨房，有个大大的冰箱，里面有简单的方便食品，有炉火。若是他们想消夜时，也可以自己来。也算是素材。这个月，叶澜早就把各方都看好了，所以利索的拿了两包方便面，又拿了鸡蛋和午餐肉，一边煮水，一边开煎锅，顺便对卫橙子说道，“洗四个碗。” 卫橙子呆了一下，“这太晚了，现在吃面……” “放心，放心，我只煮两包，四个人分，没多少。”叶澜自己是要吃的，也知道室友们不敢多吃，根本不敢拿多。 今天下午开始就考核，晚餐大家都没怎么吃，现在熬到了凌晨三点，让这个十点就睡觉的乖宝宝真的觉得全身都是火了。她觉得再不吃，她要杀人了，但自己吃好像不太好，所以她给同宿舍的人都准备一份好了。 不过，看卫橙子这样，她觉得这些偶像们好像有点小可怜。知道他们怕胖，她特意把午餐肉切得薄一点，先煎出油，两面油油的，放到一边，再把鸡蛋双面煎，烹上酱油…… 卫橙子吞了一口口水，这会儿，这个味道是犯罪。 果然，大家都出来了，一齐瞪着他们。 叶澜刚煎了四只蛋，放到盘子里，正好快餐面也要煮好了，她准备再调味时，一回头，就看到大家都在外面。 “你们要吃吗？”叶澜有点干巴了，她只准备了四人份啊？ 女孩们看着鸡蛋和肉一块摇头，这个太罪恶了，但是眼睛都没离开过盘子。 叶澜又拿出一板鸡蛋，“我给你们煎蛋吧，单面煎，少油，不会胖。” 她刚也看到煎蛋定型器，有太阳花的，有五角星的。对叶澜来说，定型不重要，重要是可以一锅煎好几个蛋。 快速的打蛋进定型器，然后小心调整火力，顺便把面起锅，两包面分成四分，多汤少面，面上铺上了煎蛋的午餐肉，让卫橙子端回宿舍，自己再回头，铲出了漂亮的单面太阳蛋，上面再滴上点酱油和一点点小辣油，一人一只盘子，煎好了，让人自己拿。 姑娘们不由自主的顺着领了，然后吞了一下口水。 “快吃吧，蛋黄很新鲜的。”叶澜笑眯眯的，手脚还不停。 “你很会做饭吗？”一个小姑娘一口吃了一半，然后眯着脸看着叶澜。 “嗯，我大姑和小姑特别会北方饭，我妈是南方人，非要学南方简单餐蛋面之类的快手饭。我从小受专业训练的。我还会包饺子呢，从拌馅到揉面我都会，周末有空，我给你们包饺子吃。对了，我奶还喜欢吃我做的炸酱面，真的，我做得可好了。”叶澜边煎蛋，边说道。 “我的蛋能不能熟一点，跟刚刚你那只一样，双面的。”一个女孩忍不住过来说道。 “行！”叶澜忙把一只已经定型的鸡蛋翻了一个面，放到刚刚煎肉的那个锅里，因为放了酱油的煎锅会变沾，所以刚刚她给众人煎蛋时，是换了锅的。熟一点的蛋就要小火为慢煎了，不然，外面熟了，里面还是生的。 “那个，我来帮你。”一个小姑娘有点不好意思了，或者说，不想让叶澜专美于前，也过来帮忙。不过，显然，她啥也不会，看上去有点手忙脚乱。打蛋还把蛋弄得乱七八糟的。 “没事，没事，煎蛋饼谁吃。”叶澜左右看看，顺手又打了两个蛋进去，再切了一些新鲜的蔬菜丁，用木铲把鸡蛋打散，弄成了简单版的奥姆蛋，再切成三份，放进漂亮的白盘子里，淋上点番茄酱，快得不可思议。 第47章 迷幻的操作 “澜澜不能饿这个也可以做卖点了。”高峰他们还是监控室里，刚刚被导师骂完了，他其实很想知道叶澜会怎么样，结果，叶澜和平时一样，先把室友们的衣服收集去洗了，然后就去做夜宵了。他还真不知道叶澜会做这些事，他以为叶澜会跟张芒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其实我也不了解她对不对？”张芒也笑着摇头，刚刚叶澜怼导师们，她倒没当一回事，反正叶澜也不会干这行，怼就对了。不过，回宿舍了，竟然能帮全部女孩们准备夜宵，这个她有点接受无能了。 之前她帮室友们洗衣时，她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从小受的教育是人与人之间要有点边界感。而她在英国上的学，这种疏离试教育更是深入骨髓了。帮人洗衣服、帮人煎蛋，这个，为什么？ 张芒努力的想去回想叶澜的小时候，却完全的记不起。但看着她熟练的给闻香而出的众人煎蛋时，她那利落的样子，她又禁皱起了眉头。若是自己会这么做吗？也许会，但是目的却绝是她那样的。她有点不太开心，为舍友做，可以说，自己一个人不好意思吃。但为每一个闻香而出的女孩们做？她觉得这是会观众觉得叶澜这是因为自己今天表现不好，得罪了导师，于是现在在刷观众们的好感度，这是会适得其反的，认为她这是工于心计。 而卫橙子把面送进宿舍时，秦宵正好出来，她短发，又是天天洗澡的人，洗澡是很快的，结果一出来就看到了面条，这个，太罪恶了，不过，说是小叶同学还在外面给大家煎蛋，秦宵想想，自己端面出来，一块坐到了餐桌前。大家也都慢慢的聚集了。 每人都有一个餐盘，秦宵也把面又分成好几份，给馋了的姑娘们都试试味道，原本不熟的一百人，这会子，大家好像慢慢在鸡蛋和方便面的味道中，慢慢的熟悉了起来。 “你先去吃面，我来煎。”秦宵把面汤喝了，过来接过锅铲。看叶澜一脸的不信任，耸了一下肩膀，“我在国外待了好几年，煎蛋还是会的。” 叶澜忙把锅铲给了她，她真的饿了，每天十点睡觉的人，结果被人拉到这么晚，她现在主要是困，但错过了困头。不然也不会给自己煮面了。她的那碗面还是完整的放在一边，她也没让人，自己大口的吃了起来，一看就觉得香，跟其它人吃东西时的纠结完全不同。 “我觉得我们可以剪个舌尖上的训练营，之前几期，那些孩子们一个个的吃东西恨不得拿个称，真是看着都有气了。”高峰看叶澜大口吃面和午餐肉时，倒是笑了起来，捂着肚子，他也饿了。 “这个剪回去给外婆看，让外婆知道，我可没虐待她的宝贝。”张芒懒得理高峰一会一个主意，只是回头对小明吩咐道。 “当然。”小明也笑了，这个倒是不消张芒吩咐的，叶澜每天的视频都会剪些好玩的出来，分送给徐淑、叶主任夫妇、赵夫人夫妇的。当然，王总夫妇要看的，由高峰亲自监督来剪。 晚上叶澜没进系统了，因为实在太累了，吃饱了，去洗了热水澡，再去拿回刚洗好的衣服，时间刚刚好。倒下，她就睡着了，都忘记跟室友们说晚安。 对室友们来说，其实大家都累，但是此时他们却没像叶澜这样，说睡就那么睡着了。可是，在这儿，除了浴室里，也没有说悄悄话的地方，只能拿着手机在三人小群里发着消息。 “我们该怎么办？”问话的是卫橙子，她其实也知道，她是他们三人中会最早淘汰的那个，说是她最有观众缘，不过，在舞台上，秦宵和岳笑笑却是更加光芒四射的，而他们的能力也绝不止是女团的舞台，他们前路其实应该比自己更宽广一些。所以公司这回让他们参加比赛，不过是让他们更加有关注度一点，说是女团，不过是两年期的临时团，之后，他们更多的是通过这回的比赛，多接综艺，搏出位罢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岳笑笑接了话，她晚上出去时，大家吃得差不多了。不过是拿着盘子相互套话罢，演一出姐妹情深罢了。而她看到的是，叶澜没怎么说话，她在专心的洗碗，橙子在边上帮忙。她换下橙子，让她去洗澡，自己接过盘子准备擦干，而叶澜则把留给她的煎蛋和厚厚的午餐肉递给她。面条被秦宵分给别人了，这是给她留的。岳笑笑就站一边慢慢的吃，看秦宵给还没吃上的人煎蛋。 其实岳笑笑特别想问，为什么他们宿舍的人帮人煎完蛋，还要帮忙收拾？不过，她没有说，吃完了，笑眯眯的帮叶澜收拾。到了现在，她也不想问了，主要是，没什么可问的。 “早点睡吧！”秦宵终于回应了，她侧头看了一眼已经发出轻微鼾声的叶澜，她真的睡得特别香甜。所以心智单纯的人，才能专心的做自己吗？做什么事，都是凭着她的本心，于是，她一直显得很平静，也很傻乐。 只是这才是真正比赛的第一天，在这个死亡寝室里，他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像她做的，与人为善？认真的做好自己，等待着进入观众投票的环节？前题是，他们能拖到那时候？ “人家出身好，天分高的人还在努力，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秦宵好久才回复。 宿舍里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他们一个月前知道叶澜是学霸的，当时都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她与自己赛道不同，保着她不要一轮游就好。 结果这一个月，他们眼见着叶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成长。所以今天她们才那么细细的说那几位导师，就是因为他们对她有了新的期待。 而今天，叶澜说了，她的家族就是名门，一个存在于京剧史的家族，是京剧史一部分的家族传人。她站在那儿，什么都不做，就是传奇了。 所以此时秦宵能想到的，就是这句网络流行语了，“人家出身好，天份高，人家还在努力。那么，让他们这些人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第48章 格格不入 第二天一早，叶澜的生物钟准时开启，她轻轻的起床，默默的洗漱完成之后，就按着每天的习惯先去凉台把衣服收进来，分别折好放在各人的床脚，就离开了房间。 因为昨天他们都睡得太晚了，所以昨天分开时，就已经说了，今天早上没课，自由活动，而这些姑娘们，都不是早起的性子。放假了，自不会一早起来。所以她也不想叫他们，不过平时，要上早课，大家一早都手忙脚乱，难得一早没事，叶澜倒是有点无所适从了。 她坐在餐厅里发了一会呆，她之前一般一早起来或自己做，或者出去买早餐，边背背单词或者古文之类的。而奶奶会在家磨点豆浆，或者煮点牛奶，并边做边在厨房里拉筋和喊嗓子，不过，现在，她好像有早餐，这里提供早餐，只要自己去餐厅吃就可以，还是自助式的。当然，人家八点开始，自己现在太早了。 坐在外头，发了一会呆，她刚发呆时，其实也进了系统，自己好好的把头天的演出录像看了一次，系统爸爸一般不会对她的表现提出什么建议，但是他会找出各种的版本跟她的做对比，让她自己找出问题的所在。 当然，她七大项里，唱、念、作、打各又加了1分，显然，昨天的表演结束之后，综合评定上，系统给予了肯定。当然，最好的是，乐器一项她被了两分，后面括号里写着（导师赞赏）。所以，当导师夸奖了她的演奏之后，于是，她乐器上的积分就增加了。 在系统里，她把自己该练的都练了一通之后，想想觉得自己好像不能对着无数的摄像机发呆后，想想还是拿了条毛巾，自己去外头跑步去了。 “可是导师们应该还是不太喜欢我！”叶澜边跑边和系统爸爸聊起天来，她还是想到了江宁昨天的眼神，就好像自己做了多大的错事一样。 “大家赛道不同，他们总会理解你的。”系统面板下面多了一支大大的棒棒糖。这显然不是道歉，而是安慰了。 叶澜其实也就是跟系统爸爸撒娇罢了，她知道自己该做的，一项也不能少。等着她跑到最后实在跑不动了，自己躺在了操场上。 “你在干什么？”张芒冷冰冰的站在她的面前。 “姐，你来了！”叶澜睁开眼，自己爬了起来，“没事干，明天我就把闹钟放到十点，我发誓。” “现在八点了，你可以吃早餐去了。”张芒看看表，声音刻板无情。张芒昨天就没回去，感觉才睡着，她就被通知，有个傻子在营内游荡，最后去跑步了。结果呢，这位跑起来就没停了。张芒想想，还是过来了。 “我不会退赛，你跟那个舞蹈老师说，我不退赛！”叶澜想起了什么，忙对着张芒跳着脚说道。她又忘记那位小帅哥叫啥了，不过也是，就见一面，记得就怪了。 “没人让你退赛！”张芒退了一步，自己大步离开，就好像后面有人追赶她一样。 叶澜真是气死了，自己这大姐能不能别这么酷？她决定回去要告诉大姑！ 叶澜去公共的浴室去洗了澡，然后拿着自己的洗漱包直接去了食堂，才八点，还是她一个人。头发用大毛巾包着，自己还是一脸素颜的拿了一笼小包子和一碗小米粥。典型的北方早点。 “那个，你吃得完吗？”跟摄的助理导演忍不住问道。 叶澜刚吃完一个包子，正喝粥呢，结果被突然问一下，还呆了一下。左右看看，发现在若大的饭堂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她想想，才抬头，“问我吗？” “显而易见。”助导有点尴尬了，这位能不能别这么呆萌？ “哦，包子很好吃，跟我们剧院饭堂差不多，不过不如我大姑做的，我大姑说我奶血脂高，她的包子里全是菜，好吃很多。”叶澜忙说道。 “所以你吃得完？”助导看着她又夹了一个包子出来，也不沾醋，自己咬了一口，包子没了一半，包子馅是纯肉的。 “一笼才六个。”叶澜看看包子，这么小笼的，一笼才六个，然后这些人问自己是不是吃得完？不是该问，够不够吃？ “好的，你吃吧！”助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还没见过哪个孩子在这儿吃饭这么开心的。她来这儿就是来吃饭的吗？ 叶澜吃了九个包子，一碗粥。弄得助导和摄影都饿了。 早餐吃完了，时间却还早，叶澜纠结了一下，回头看着助导，昨天这几位就一直跟自己了，“一般正常情况下，大家几点起啊？” “集合时间前，他们应该都会出来了。”助导哪知道这些人几点起啊。昨天时间太晚了，所以今天的集合时间是下午两点。 秦宵他们早上十点起的，精神其实还都不好，睡得太晚，心里也都有事，睡眠质量都不高，结果一起来，却发现叶澜的床干干净净的，而他们脚头跟平时一样，摆着干干净净、折得平平整整的衣服也顾不上洗漱，忙出来问人。最后在阅览室里看到躺着看书的叶澜。 “你要看书怎么不在屋里看？”秦宵看她没去训练，却来看书也是无语了，不过也符合她的人设，学霸不看书能干嘛。 “这书可以借回宿舍？”手机被收了，她的电脑倒是可以上网，不过，在宿舍里，她不想回去吵醒他们。所以围着转了一圈之后，她最终转到了阅览室找了一本书，就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窝着看起书来。 当然，她这样也是为了跟着的那些人，自己早上疯跑，张芒就跑下来了。她才发现自己无论走到哪，那些人也都会跟到哪。这跟之前在集训时是不同的，大家对着的是固定的摄像头，有几位摄像老师会按中控室的要求跟拍几位有趣的点，现在比赛正式开始了，跟拍也就正规起来，她想想自己还是别给人添麻烦了。 不过，她也没看书，她其实进系统训练去了。她底子太薄，真的浪费不起时间。但是现在去练功房练习，感觉也有点尴尬，只能以看书为名，自己躲在系统里跟着系统爸爸做些专业的训练才好。 读未-修改内容请到：醋#溜#儿#文#学 第49章 吃饭是个大问题 “这到处都是摄像头，他们难不成还怕你偷了这些书不成？”秦宵都无语了，主要是，这些书都是装装样子的，来受训的人，没有那个时间来看书。 “也对，那回去吧？你们吃了早餐没，要不要帮你们去拿？” “不用，你看书吧！我们过会受训时，再来叫你。”秦宵轻轻的拍拍她，自己准备出去了。 “你几点起来的？”岳笑笑忍不住问道。 “六点，我习惯了六点起床。”叶澜表示也无奈，从开始上学起，就定了定六点，放假时倒是想多睡下，不过，老太太却是六点起床吊嗓子，院里那些什么琴师，还有生旦净丑们也得出来练功，她也就习惯了，每天六点起，晚上十点睡。昨天就算实在睡得太晚，但是早上起床的时间却改不了。 “真是好习惯！”卫橙子笑了，现在她只能说，谢谢她没特意叫他们一块起床了。六点起床，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会死的。 等着他们化好了妆，吃了早餐，叶澜也就回屋了，换了训练服，她是c班的，训练时，要与c班的一块。 当然，午餐时间，跟她一块吃的又没几个了，因为大家伙刚才吃了早餐。 秦宵他们三还不错，早餐时就喝了牛奶，等着和她一块吃午餐，也是知道，她一早起来，午餐是一定会吃的，所以想想，还是过来陪她了。当然，他们吃得少得可怜。 “你们……”叶澜看看自己的碗，再看看，他们干净的盘子，这个，他们显然，只打算陪她吃点菜就算了。 “没事，你吃你的。”秦宵低头夹了拌生菜沙拉。 “你们不吃主食吗？”叶澜看看其它人，竟然也跟秦宵一样，都在吃菜，但都没人盛米饭。 “少吃多餐。”岳笑笑对她笑了一下，“你是素人，没关系，按自己节奏来。” “嗯，我敢不吃饭，我大姑会杀了我。我奶也不会放过我的，所以我不跟你们客气了。”叶澜看看四周稀稀拉拉的人，大家每个人都拿了一杯果汁，没一个人拿筷子，或者刀叉之类的。面对面前的饭菜，大家竟然都像看不见一般。 “你们吃块牛排吧？只吃肉，热量是非常低的。”她看看卫橙子，她正在纠结着看着桌上的菜，忙说道。 “算了，我这几年吃牛肉快吃吐了，鸡胸肉也是，所以别劝我。”卫橙子摇头，最终把目光从鱼香肉丝移开，自己夹了些拌时蔬慢慢的嚼了起来。 “现在趁你还没入行，还想入行吗？”秦宵吃了几口后，转向了叶澜。 叶澜皱了一下眉头，秦宵是在问自己是不是要退赛吗？其实退不退赛的，她倒是不在意的，不过，她昨天真的有点被江宁刺伤了，就像那些同学对她被保送的事一样，没人看到她的努力，只看到，她有一个好背景。所以现在秦宵也是这么想的吗？ “宵的意思是，你这一个月其实每天都是三餐定时，早睡早起，感觉你其实不怎么想进我们这行。”岳笑笑忙替秦宵解释了一下。 “要不，我教你们唱戏吧？真的，我们那儿好歹能吃饱饭！”叶澜笑了，忙对秦宵他们说道。既然做女团连三餐定时都做不到，那她不介意带他们转行。 “你还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你来卧底的吗？”卫橙子也不吃了，一边小心的按嘴，一边偷笑道。 “你们对身材要求不高，可是你们都是从小训练的，讲究的是童子功，我们晚了。”秦宵摇摇头，但是对她笑了一下，“不过，我们想学戏曲元素，所以希望你能教教我们。” “好的好的，休息的时候，你们告诉我想学什么。”叶澜边大口吃着饭边说道。 “看这娃吃饭真香。”邻桌的一个女孩子回头，看到叶澜夹了一大筷子的肉丝，放在白饭上，然后端着饭碗凑到嘴边，一口包进了嘴里，然后包在嘴里慢慢的嚼着。 叶澜其实吃饭规矩挺好的，看着大口的，但并不难看，嘴巴也干干净净的。还有就是，这里吃饭其实是自助式的，要吃什么自己去夹。 叶澜是他们中间惟一盛了一碗米饭，面前还有一盘菜，一小碗汤的女孩。 她拿筷子的手式也十分标准，真是指哪夹哪，绝不会有中间掉下来的尴尬。盘里也就三四样她爱吃的，一碗饭吃完，盘子里的菜也正好吃完，显然，她当时去夹时就是有分寸的。 饭吃完了，叶澜就专心的喝汤。其实在家时这么小的碗，至少要吃两碗，不过集训第一天，她的午餐就把秦宵他们吓死了，秦宵死也不肯让她添第二碗，于是一个月下来，叶澜就瘦了，真的每顿只能吃七分饱，想不瘦都不容易。 “不过，她不胖倒是让人羡慕。”还有一个脸圆圆的小姑娘忍不住说道，大家其实都是在看叶澜吃饭，真的太香了。在这儿的，谁不饿啊？可是谁又敢吃，之前电视上不是说了，那些练习生，一年都吃不了一个鸡腿。 “读书人，读书最费脑子了。没看那些高考状元都是小胖子，我妈说了，读书拼到后来，就是拼体力。”一个姑娘忙出来说道。 “嗯，我奶也这么说。”叶澜喝完了最后一小口汤，才十分遗憾的说道。 “你要想，这一百人，只有你还在吃碳水，已经让人嫉妒了，所以别伤心了。以后慢慢的减量，你胃适应就好了。”秦宵也知道她不饱，不过，秦宵他们二十二了，而叶澜才十八，现在不控制，将来再想控制就难了，总不能因为她不走这条赛道，就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吧？再说了，她也没见京剧大师里有大胖子。就算唱花脸的，也只是魁梧，没说痴肥的。 “唉，阿姨们的菜做得这么好，结果你们都不吃，那还做什么，要不要跟主办方说，每天一人发一盒菜叶子，省得看着痛苦了。”叶澜回头看着取餐台，菜的品种不是很多，不到十个，但是真的做得不错，结果这些人还不许自己吃，他们也不吃，不是浪费人家的感情吗？ 读未-修改内容请到：醋#溜#儿#文#学 第50章 不匹配 “其实上一期是这样的，不过有个女生哭了，觉得太苦逼，还上了热搜。”有个女生听到了，忙过来说道。 “所以我觉得她上热搜不算什么，你才该上热搜，学霸女孩在女团训练营上演舌尖上的女团。”一个很灵动的女孩忙说道。 “好了，晚饭时我们去找你，你若学不会不用急，按自己的节奏来。”秦宵懒得跟他们废话了，拉起了叶澜，他们把她送到c班门口，轻声说道。 “嗯，我和宵晚上也会再凑一下，到时一起练。”岳笑笑忙笑了一下。 叶澜笑着点头，学唱歌跳舞她是不怕的，因为她是有作弊器的。系统爸爸会把视频录下来，然后放慢n倍速分解给她看，然后就把她关进小黑屋，反正学不会，她也出不来。所以她还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不过想想还是觉得慢慢学习，不能让人觉得自己是天才。这样不好！ 一般来说无论是舞蹈还戏曲都是由基本动作组成的，比如芭蕾舞蹈是由六个基本动作来组成的，戏曲其实也是的。 而所谓的女团舞、男团舞，不过都是现代舞。现代舞也有自己的规则，叶澜是理科状元，她可是从小被训练的先研究规律的。所以，在别人都在跳着脚说，太难、太难了，而叶澜一直专注的看着大屏幕。 而她的手上还有一张刚印出来的歌词，她不得不说，这歌词真的十分的浅白。虽说不怎么容易唱，不过，这词她看三次倒是都会背了。拿着词，自己分解起那些舞蹈动作来。她也觉得不能完全的依靠系统爸爸，于是拿着刚刚的歌词的纸，用笔在每个词上记着什么。 “小叶，你怎么啦？”同c班的小女生忍不住过来看她。 “我在记动作。”叶澜好脾气的说道。 “你不试跳一下？就用纸来记？”那女孩呆了一下。 “先用笔记。”叶澜没有被打扰，她每个字上都有一个符号，但这个符号却不是边上人看得明白了。边上的人，也都看了一眼。但很快都别过头，能进c班的，其实也都不是泛泛之辈，那些人不过是想着多要一点镜头罢了。各人都有自己的人设，不过，叶澜现在没时间想人设的问题，她时间十分的紧迫。 她自己看了三次视频，自己手上歌词上的记号也都定了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再抬头看看其它人，大家有自己三五一群的正在讨论着什么。她想想看，回忆了一下第一次小考规则，好像是各自为政，不是团体赛。所以若是没有人理她，好像也无所谓。 她默默的坐在一边，拿着歌词发起呆来。当然，说是发呆，其实她是躲回了系统。 “爸爸，这舞蹈难吗？”叶澜对着光柱叫道。 “难度系数因人而异！”光柱亮了起来，慢慢的说道。 “那对我来说呢，你觉得对我来说，难不？”叶澜想跳脚了，这不是废话吗？她从不管别人的闲事，问题是自己学得会吗？ “没有人是学不会的。”光柱展开，刚刚的视频被慢放了，每一个动作都慢慢的分解开来，成了一个个的小图片。视频原本就是由一帧帧的照片组成的，于是就跟叶澜刚刚在外面做的，每句歌词都对应着几个动作。 叶澜对着照片一个个的动作练习起来，原本动作就不是很难，就像是很多小孩子没事在家拆东西，一般来说，拆完了容易，可是还原就困难了。一般来说，总会多出几个零件来的。 叶澜现在的问题就是这样，她把动作分解了，每个动作她都有练熟，可是按着她做的记号，再按着词合在一块，但是问题在这儿，她合不上了。 她无辜的看着系统爸爸，您总得想点办法吧？ “别问我，我不知道。”系统爸爸若不是在屏幕里，估计都得跑，这样都合不到一块儿，系统爸爸也觉得很崩溃啊。 “可是我按你的照片跳的，现在你怪我啰？”叶澜跳着脚，一脸的无奈。 “跟着慢动作再试试。”系统爸爸无奈的把屏幕变为全息，只把领舞的那位单另出来，音乐也同步起来。一个全息的光影舞者在叶澜的身边翩翩起舞起来。 叶澜忙跟着全息的人影跳了起来，这个并不容易，至少把这些弄熟都不容易了。 “小叶子，你还发什么呆？想是想不出来的。你要先练习舞蹈，还是先练习唱歌。”之前的小胖脸看叶澜还在发呆，忙过来拉她，主要是大家都知道，这位跟大家不是一条跑道的，何必针尖对麦芒呢？ “为什么要分开，动作若不是跟着歌词，怎么保持一致？”叶澜呆呆的看着小胖脸。她刚刚在系统里就是对着词在重新盘顺着自己的动作。 “你说什么？”小胖脸也呆了，她没太听明白叶澜在说什么。 “正好，你们帮帮我。”叶澜忙跳了起来，自己边唱边跳起来，她跳得很慢，自己嘴里还念念有辞，不过大家原本是随意的看看的，但是，很快的，大家聚在了一块。叶澜跳得很慢，她虽说唱得不好，不过，大家知道，她跳的是对的，只是她的手脚配合不对。 “停一下。”一个会跳舞的出来了，把叶澜按住了。 “怎么啦？”叶澜忙看向了那位，名字叫不出来，不过走的路线应该和秦宵是一致的，当然，她没有秦宵帅气。 “你现在的问题的脑子是对的，手脚是错的。”那位有点无奈的说道。 “什么意思？”叶澜呆了一下。 “意思是，你有5g的大脑，但只有1m的输出。”后面有一个清冷的声音。 叶澜回头，秦宵带着岳笑笑和卫橙子站门口了。不知道何时，秦宵他们已经过来了，应该是看了她一会，此时看她不懂，才来制止她的。 “要吃晚餐了吗？”叶澜看到秦宵他们，一下子就忘记了动作，立刻看看手表，她记得，中午秦宵他们有说来找自己吃晚餐的。现在他们来了，必是到了要吃饭的时间了。 第51章 名门吃货 “怕你饿了，先去吃饭吧。”卫橙子笑了一下。 “嗯，准时吃饭是很重要的。”叶澜忙准备往外走。 “小叶！”大家正排着，结果这位一听饭，就不练了，这个，能不能别这么接地气啊。 “先吃饭吧！我觉得学霸小姐已经找对了方法，等吃完了饭，让她用5g的大脑告诉我们怎么输出。”秦宵对大家笑了笑，她当然知道，大家是什么意思，立刻派着定心丸。 不过叶澜哪里知道他们的暗涌，她真饿了，拉着卫橙子冲进了饭堂，先去看菜式，现在她觉得系统爸爸是对的了，看在自己家办的节目里，不用点菜也全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还有自己喜欢的韭菜盒子，所以大姐还是疼她的，看看这菜就知道。 叶澜喜滋滋的去看完菜式，内心深处把张芒夸了又夸之后，先去拿了两个韭菜盒子，又装了一些麻婆豆腐、就又去夹梅子红烧肉，再往前走，她又看到了清蒸鲈鱼，正要冲上去，被秦宵拉住了。 “肉和鱼，建议把肉放回去，改成鱼。”秦宵的盘子里还什么都没有，干净的跟水洗过一样。 “鱼、肉、蛋、奶都是每天必要吃的。”叶澜看看自助的菜盆，前面还有几样菜她还没夹呢！ “你早上喝过奶、吃过鸡蛋了；中午时，你肉和鱼都吃了吧！晚上其实可以吃得清淡一点，比如韭菜盒子这样油煎的主食，你要不只吃一个？”卫橙子看她的盘子，眼皮也直跳。 “喝点汤，别的都少吃一点。”岳笑笑也看她的盘子嘴角直抽抽。 “唉，我奶和我姑要在这儿，你们一定会被骂的。”叶澜抿起了嘴，人生太伤感了，不过没拿蒸鱼，听话的去拿了一盅汤。南方的蒸汤，小小的盅，里面就一小块肉骨头之类的，配上些水萝卜、玉米块或者山药之类的。汤看上去清清的，不过非常鲜美。但让她退回盒子，那是不可能的。她用手拿着盒子，两个都咬上一口，表明自己坚定不退回去的决心。 当然她啃完了，边上无论摄影还是女团的那些练习生们都惊呆了。这个，这个昨天还号称自己出身名门的呢？这个，您好歹也顾顾自己家的形像吧？ 秦宵三人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他们仨也都一人只拿了一盅汤，就啥也没拿了。而其它人也是，大多数人盘子里大多都是青菜叶子，还都是生的，连水果都很少。对了，还有人只拿了无糖的酸奶。然后呢，大家不时的抬头看看叶楠吃饭。 两个盒子加一块，比他们的脸还大，然后看她举着大饺子啃的样子，这个、这个，就算是人设，这也实在太让别人痛苦了。 不过想想吃货人设好啊，一般不怎么容易崩。至于学霸人设有点危险，不过，京大数学系应该还好，主要是一般人考不上，估计叶家再有钱，人家也不会让他们家进。所以这个不管读不读，考上了就是妥妥的学霸了。所以这位其实挺聪明的吧？大家看叶澜的眼神都不同了。 “叶小姐，你的鱼。”一个大妈送上了一小条蒸鱼。 “谢谢阿姨，爱你。”叶澜眼睛都亮了，正要接过，不过边上又传来了秦宵的声音。 “谢谢阿姨，她不吃，您快点拿回去。我们过会儿要排练，吃多了对胃不好。” 叶澜默默的低下了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自己又大大的咬了一口盒子。 “就算你不打算干这行，也别乱吃了。你现在小，代谢快，过几年，你会很难受的。”岳笑笑伸筷子从叶澜盘子里夹了一小块肉放到小胖脸的盘子里。 卫橙子忙也夹了一块，放到一个吃酸奶的盘子里。 秦宵之前已经偷偷的把肉都夹出去分给众人了，只给叶澜留了一块。 一、两块的肉其实也起不了作用，被投喂的那几位，也都没说什么。因为他们一人吃一块没什么，但是这些全堆给一个人吃，就是罪过了。 叶澜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梅子肉没有了，为了不让自己盘子里的菜再少，她飞快的吃起来。 “可怜的澜澜。”高峰和张芒在楼上的办公室里‘噗’的笑了，他们是知道叶澜的饭量的，这些日子，也就今天早餐没人盯着，她总算是正常的饭量了，结果午餐和晚餐，看看这悲催的。看着他们这俩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可怜的是我的钱，明明按着三顿做，结果除了澜澜，竟然没人吃。这些人自己不吃也就算了，还不让澜澜吃，这日子真没法过了。”高峰摇摇头，抹着笑出来的泪。 “把澜澜吃饭镜头剪出来，发给老太太。”张芒回头对小明说道。 小明笑了，“放心，已经剪了，今天晚上的菜单是阿姨定的，都是澜澜爱吃的，我想着，反正那些孩子也不吃，也就这么定了。” 张芒嘴角动了一下，“你真的是，你没让我妈来偷看吧？” “放心，放心，我不会的。”小明忙退了一步。虽说叶主任真的有提出来过，不过她也真的没敢答应。 “所以现在看看，老太太说的也是对的，澜澜总一个人，也难得跟这么多女孩一块。这些小孩子们知道澜澜跟他们不是一路的，对她没什么竞争力。总算对她还有几分的客气，不说指着她交朋友，但是学会跟同龄人相处也挺好的。”高峰摇摇头。 “可是，这些人真是她的朋友吗？秦宵他们其实还是有点嫉妒澜澜吧？其它人，敬畏多于喜欢，他们更多的是知道澜澜不是他们同路人，这才保持着客气。”张芒摇头，她可没高峰那么乐观。 “我相信澜澜，我觉得她快把这些孩子们征服了。这些孩子们也许会有心理阴暗的，不过他们都信丛林法则，胜者为王。叶澜在别的赛道上，就是胜者，而在这个赛道上，她也快成胜者了。我对此非常有信心。” “所以，您相信，刚刚澜澜是真的学会了？”小明想想看，有点困惑了，明明前一刻，叶澜还在练习室里发呆了，结果一转头，就好像真的会了。虽说很慢，但是大家知道，这些动作只要熟练了，就是完整的舞蹈了。这个难不成学霸的脑子，真的能做到一法通万法通？ 第52章 也算爱情吧 “这是学习的方法问题！一般成绩好的孩子，都有自己的学习方法。没看她一直拿着歌词在做记号，她应该用的是联想记忆法，把歌词和动作联系在一起，这样，记熟动作的同时，其实也顺便把歌词记住了。当然我们能说，但是真想像她这么做还是很难，因为这是她自己的学习方式。别人可能还学不来。”张芒倒是很了解这些学霸的思维，能做学霸，总会有自己傲然之处。 高峰笑了，正想说点什么，不过电话响了，拿起看了一下，眉头一挑，拿起听了一下，只说好和是。他下意识的侧过身去，背对着张芒。 张芒没看高峰，还是专注的看着屏幕，就好像没听见一般。 小明好奇的看着高峰和张芒，高峰这会感觉上在接小三的电话，各种紧张。而自己家的老板，就能生生装着看不见，这俩口子到底在想什么。 “唉，你真是啊！我们女团啊，说什么5g，还有输出啊？”高峰接完了电话，摇摇头。伸手关了屏幕，他们也不是真的没事，天天盯着叶澜看，不过是因为到了吃饭的时间，顺便看一眼罢了。叶澜若是三餐不定，回去一定被家里人弄死的。现在知道她去训练了，自然要和张芒说点正事，对着她摇了一下手机，“我不能陪你晚餐了，有个应酬。” “去吧，我晚上也有一个会，对了，洗衣液厂家对澜澜很满意，这些日子洗衣服那段特别好，一点也没有广告的痕迹，所以第一个中间广告是她的。不是我们帮他争取的，是她自己争到的。”张芒点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一般，点点头，还在和高峰说着公事。 “好，虽说没钱，好歹也能刷点存在感！”张芒点头，看看表，自己大步的走出去了。 “芒姐！”小明看高峰走远了，才轻轻的叫了一声。 “准备资料，我们和广告商再敲一下细节。”张芒也不搭理小明，自己翻翻之前就准备好的资料，准备出门了。 小明无奈，忙帮她拿了文件，跟在了张芒的身后。 夜幕西沉，高峰西装革履的稳步到了停车场，他走得很慢，衣着整齐，一直到坐到车上，才整个人松懈下来。 “芒果！”高峰坐在车上，感觉一下子酒劲就上来，觉得头昏眼花了。拿起电话，直接就找了张芒。 “在哪？”张芒也刚刚谈完，刚上车。小明正发动车子，不过听到张芒的话，就停住了，安静的等待着。 高峰放下座椅，把腿抬高架在了自己的车门上，左右看看，有点糊涂的说道：“玉泉山庄停车场，我很乖，我跟你报告完了，就要找代驾回公司的。” “在原地等着，我就到。”张芒看看表，轻轻的说道。 “好的！”高峰笑了挂了电话，自己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把手机捏在手上，脸红通通，但是一脸的疲惫。 “去玉泉山庄停车场。”张芒对小明说道。 小明怔了一下，还是导航一下，默默的把车往外开去。不过，她不时的还会抬头看看张芒。 她也跟着张芒两年了，刚进公司时，她觉得老板老板娘是珠联璧合，再后来，又觉得这俩是未婚夫妇吗？感觉比一般的男女朋友都不如。老板送花，她看也不看；两人从来就没什么亲密的举动； 老板接行踪可疑的电话，她也都能当看不见。感觉上，他们现在就是外面人常说的‘恋人未满’的状态。可是张芒家里有高峰的换洗衣物，洗手间里有高峰的洗漱用品，明显的，高峰在张芒家早有一席之地。所以他们俩也的确就是老板及老板娘。 再说，老板娘对着老板也不是绝对无情，无论老板喝到几点，她都会自己亲自去接，亲自把老板带回到安全的地方，所以她对这俩的关系真的越来越雾里看花了。 张芒在车上还在看着自己的电脑，刚刚在跟广告商们开会，确定一下，他们中间广告的人选，挑出几个看着还不错的视频，播放给供应商们看，由他们确定人选。 而张芒没想到的是，叶澜竟然很受广告商的欢迎，零食和面膜家都很喜欢她。零食不用说了，看叶澜吃饭就啥也不用说了，一个真正的吃货，她做的零食广告当然更有说服力。 面膜商的理由就有点让人无语了，说叶澜一直是素颜的，但十八岁天然健康的肌肤，是可遇不可求的。 张芒当然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于是介绍了其它人。因为叶澜已经确定要拍摄洗衣液的广告，为了比赛的公平性，她不能让同一个女孩接受这么多的曝光率。 谈判其实有点艰难，不过张芒是有自己坚持的人，最后确定，面膜和零食广告，叶澜会出镜，不过主咖会是别人。 “芒姐，到了。”小明把车停下，轻轻的说道。 “哦，你回去吧。辛苦了。”张芒看看外面，把自己的电脑放回包里，准备出去了。 “芒姐，要不把车放这儿，我送你们回去吧！你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小明一直陪着张芒，真的眼看着张芒这一天天的忙，高峰和张芒的家都在二环内，现在开车回去，得一个多小时，一整天都在高度紧张中的张芒，小明真的不愿意让她再费这个神。 “你也累了一天了，这里离训练营近，你开我的车回营里，早点睡。”张芒看看表，对她笑了一下。 “芒姐，要不送高总也去训练营吧？”小明看向了前面高峰的车，小声说道。这里离训练营较近，而外环不堵车，他们就能早点休息。 “他大少爷脾气，睡不了别人的床。”张芒笑着一挑眉，自己下车，走向了高峰。 “所以，其实还是有爱情的吧？”小明看着她急急的背景，轻轻的言道。 这样的背影这两年她也不是看过一俩次，高峰喝了酒，不管多少，他不管带没带秘书，都会第一时间给张芒打电话，然后张芒不管在哪，都会过来。而大多数时间，张芒都是和自己在工作，然后由自己把她送来，由她带着高峰回家。明明叫代驾，或者叫高峰秘书或者别的什么人都是可以，但高峰却每一次都会跟张芒打。而张芒就会第一时间出现。若说这不是爱情，也没人信吧？ 第53章 什么十八线剧情 “喝得多吗？”张芒看高峰把脚放在开着的车门上，不禁皱了一下眉头，拍下他的腿，“太难看了。” “没多少，不过怕丑闻，不敢试。”高峰对她笑着，像个乖宝宝一样举着右手，跟她保证着。 “坐好，送你回家。”张芒帮他关上车门，像往常一样，自己到驾驶座。高峰很自觉的一直坐在副驾驶上，收回了脚，也没有抬起坐椅。 “不问我跟谁喝的？”高峰侧着身子，看着张芒。 “王叔他们又进京了吧？”张芒想也不想就发动了车，面无表情，晚上他侧身接电话时，张芒就猜到了，她对高峰在异性方面还是挺放心的，而他瞒自己的，除了王家也就没别的了。 “所以当初你是对的，谁家冠名，也不该让他们家冠名。不过，明明因为我们的节目，让他们家大红大紫了，结果弄得跟我是孙子一般，我冤不冤？”高峰忍不住愤然说道。 “人家本来就是金字招牌。”张芒给他一个白眼，“再说，人家的冠名费也年年按着规矩在涨，原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儿，也用不着说得这么委曲。” “芒果，不能安慰我一下？”高峰撒起娇来。 “行了，当初我们办比赛时，除了有办赛资质之外，连个艺人都没有。虽说不是我们求的王家，不过王家主动出手，也算雪中送了炭。不过是，我们没辜负王家的信任，大家实现了双赢罢了。”张芒还是一付公事公办的样子。 “唉，王叔的意思是让我们尽快淘汰澜澜，海德堡那边，他们好像没有推掉。我估计是昨天看了澜澜的表演，丁姨出手了。” “看他们没打电话，就知道他们家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直接进京很正常了。丁姨看澜澜学了小舅的演出，肯定不会让她再留在国内，再接触这些人了。再说他们都是内行，也知道，只要澜澜参加了比赛，以她的经历，想红一点也不难，所以在京大读书已经不太合适了。”张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惊讶的，就事论事。 “你也同意？”高峰侧头看着张芒。 “我同意有什么用？海德堡是要在7月15号之前递申请的，今天都24号了。所以，人家根本不是为了先导片才要送澜澜走！”张芒听说王家要送叶澜去海德堡时，特意打听过，号称世界最美的大学，其中医学部世界驰名。而王家的那位小姑姑正好也在医学部做客座教授，那位小姑姑研究的是药剂，一直非常希望叶澜能继承她的衣钵。 “其实澜澜由王家的小姑姑带走，的确很合适。各方面其实都能满意。”高峰想想说道。 “澜澜答应他们才怪。”张芒冷笑了一下，她虽说觉得他说得没有错，不过，这件事的主体是叶澜，叶澜这一个月的表现，让张芒都觉得自己是第一次真的认识了以为了解的叶澜。叶澜不是那种能够被随便被左右的性子，她是奔着一个目标前进的人，她的目标没完成之前，她怎么可能中途放弃。 “丁姨没找过你？”高峰想想看，忍不住还是问道。王政和都找了自己两回了，丁薇薇竟然还是能一直隐于幕后。 “她怎么会找我，之前澜澜的事都是王叔找我爸，或者找小姨夫谈。估计当初投资我们，只是想换个中间人，摆脱我妈和小姨罢了。毕竟我爸怕老婆，小姨夫老奸巨滑，跟这俩打交道，实在太麻烦了。”张芒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所以投资我们，让我们欠他们人情，然后，以后传话的事，就落在你我的身上了，主要你。身份未明，又是晚辈，比他们在我父母、小姨夫妇面前要自在得多，所以也算我对不起你了。” “王叔还真是，他到底有多爱丁姨啊？这么爱，可以为了丁姨做这么多？做得都有点假了。” “有什么奇怪的，王叔和丁姨青梅竹马，当初丁姨和小舅舅在一起时，王叔和小舅舅还打过架。后来打成了朋友，王叔后来在京里创业时，小舅舅也帮他张罗过局。后来小舅舅牺牲之后，也是王叔跟着我爸和小姨父一块去办的后事。所以丁姨和他再婚，我们都不觉得有什么可奇怪的，不嫁给他才怪。”张芒专心的跟着车，回城的路，也显得十分拥堵，几乎是一点点的往前蹭着。 “丁姨也真是，明明已经改嫁了，还这么讨厌叶家，合适吗？若是这么恨，照说她最不能见的人是她女儿啊？叶澜才是那个最像小舅的人。”高峰苦笑了一下。 “所以这些年，他们一年只见两面，但其实相互折磨。不然，澜澜为什么每次去南港都跟上刑似的。” “你说丁姨这样，王叔也不介意？她这是典型的创伤后遗症，连亲女儿都不能看，这是叶叔给她的打击太大了，那她和王叔怎么过的？”高峰站在一个男人的立场上，忍不住回头看着张芒。 “那谁知道？王叔当年可是现在网上说的炫酷狂霸拽的富二代，指着追求书香世代的大小姐回去改换门庭，结果大小姐被一个戏子哄跑了。这剧情，若不是发生在我们家，我都要鄙视编剧狗血。” 张芒说着都觉得特别好笑，当初听小舅舅和丁薇薇的爱情故事，她都觉得那是不是父亲哄她的，哪来的十八线编剧编的鬼剧情啊？笑完了，摇摇头。 “王叔简直就是小说里的备胎神助攻，我妈说，就是闲的，一个个的都是有钱烧的。若没钱，说不定他们就碰不上，然后各自安好了。” “王叔那个富二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人家生下来就有个王国等着他来继承。所以丁姨对你小舅也是真爱！”高峰呵呵的笑了起来，摇摇头，“芒果，我们找编剧来给你们家写个剧本吧？真的，一定红的。” “想死就试试。”张芒收回了笑，冷冷的瞅了他一眼说道。 第55章 拿错剧本 “芒果！”高峰又撒起娇来。 “睡一会吧，这么堵，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张芒也知道，高峰就是随便说说，对于他们来说，他们都不可能把自己家的事公布于众的，车捌进了三环线。 “不回公司？”这不是回公司的路线。 “回公司干什么？该忙的都忙完了，我们现在保证那些女孩不出妖蛾子就成。”张芒其实现在也放松下来了，就只有他们俩，倒也没有公司时那种紧迫感了。就算现在堵车堵得厉害，不过她倒没想的那么累。有时张芒好像只有在他有面前，才会有一丝的放松。 “芒果，我们在干什么？我刚刚在车上一直问自己我们在干嘛？除了赚了点钱，我们干啥了？”高峰自己躺平了，喃喃的说道。 “锋芒娱乐现在在业内也算崭露头角了，多少孩子觉得进了我们公司就能把成功。”张芒苦笑了一下。 “我们当初为什么要建立公司啊？我怎么有点想不起来了。”高峰不在意这个，原本他们这些人就比一般人的起点高，只不过，公司建立了，他们也一切都顺利了，为什么今天，他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斗志？ “你说我不会服人管，总要出来创业的，不如跟你一起。”张芒轻轻的说道，当初高峰回国准备创业时，就这么兴冲冲的跑过来跟她说的，她想想又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就跟他一块创业了，明明那会她还没毕业。 “所以，就算我们创业了，我们依然还在装孙子。刚刚看到王叔，我想的是，这不但是澜澜的爸爸，也是我们的爸爸。金主爸爸！”高峰苦笑了一下。 “我们也是别人的金主爸爸！”张芒把车开进了城市圈了，四周霓虹闪耀，说是张芒不怎么服人管，但张芒有个强势的妈，她从小就知道，就像这车流，她既然没法开个坦克出来碾压，就只能跟车。 “谢谢你，若是没有你，可能我就只能听我爸妈的话，去电视台混吃等死？”高峰叹息了一声。 “其实你进了电视台才是对的，那时，真的就等着别人叫你爸爸！”张芒叹息了一声。 高峰噗的笑了，“我是不是特别别扭？” “别扭的人心善，我爸说的。”张芒轻笑了一下。 “所以还是伯父对我好。”高峰认真的点头，“所以啊，我再不努力点，人家要说你爸没有挑女婿的眼光了。” “别胡说八道了!”张芒回避了问题，顺手打开了收音机。 “记者从南港科技大学获悉，该校丁光平院士团队在高维量子通信研究中取得重要进展，首次实现了高保真度的32维量子纠缠态。此前人们广泛采用轨道角动量……” “丁光平院士这是澜澜的外公吧？”高峰皱了一下眉头。 “嗯，所以说起来澜澜的出身真的挺好的，明明她的人生该更丰富多彩一点。”张芒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是啊，明明拿的是王霸女主角的剧本，结果看着倒像是想逆袭灰姑娘的励志之路。不过，对了，丁家好像并没承认你小舅舅，连带着只怕对澜澜也一般吧？” “听我爸说他们结婚前，两家大人都没同意。小舅他们抗争了一年，外婆勉强同意，而丁姨是偷拿了户口本就跑到京城跟我小舅结的婚。也没办婚礼，就是小舅请朋友去吃了一顿火锅就算了。后来小舅出了事，丁家夫妇还是赶过来了，也到外婆家拜访过。这些年，澜澜生日和过年时，也会收到丁院士的礼物，还挺有心的，都是派在京的学生亲自送到家里，一次也没拉过。澜澜去南港度假也是，也会去拜访一下丁家，算是知道对方长相。”张芒虽说觉得丁薇薇不像个母亲，不过，她对丁家人倒也没那么多怨念，主要是都是不相干的人，用不着太在意。 “也对，丁家在南方教派里算是挺了不起的，丁教授夫妇都是工程院士，人家真是书香世代。我妈当初采访过黄院士，那老太太可不是一般人。”高峰点头，想想顺口说道，“丁院士和黄院士在通信科学领域可以说是双璧了，能夫妇在同一领域里，又各自取得这么巨大的成就，真算了不起了。” “嗯，我外婆也说，澜澜理科好，搞不好是遗传了丁家的基因。不然，我们家怎么可能生出理科状元？！”张芒笑了，“丁院士夫妇只怕更郁闷，两位院士，结果女儿不继承衣钵也就算了，竟然还追了个戏子跑了，真是把丁家几辈子的人都丢光了吧？” 高峰大笑起来，不过想想也是，叶家就算是载入过京剧史的人家，在京剧行里算是真了不起，可是跟丁家比起来，根本不用比。所以不门当户对的婚姻，于是也不受祝福了。 “好了，到你家了，早点睡。车我开回去，明天早上我让司机来接你。”张芒哪里想得到高峰已经想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了，拐进小区，熟练的停在高峰家的地下停车场电梯口，轻松的对高峰说道。 “芒果，你真无情。”高峰懒懒的坐起，侧头看看张芒，他们俩倒是门当户对，双方的家长也都乐见其成，不过，明明他们该走的都走到了，但感觉上，张芒就是不想真的成为高太太。无论明示暗示，张芒就是没接过话，让他都觉得有点无力了。就好像只要他们不谈，就能让关系维持在这儿？ 刚刚张芒再一次回避了他们感情的问题，就算有时他觉得张芒是爱他的，他们也都进入了对方的生活，但是他还是觉得张芒离他很远。感觉自己也拿错了剧本，张芒就是无情的霸道总裁，而他才是那个患得患失的不知道是不是被爱的那个灰姑娘。 “早点睡，生生要出差，我明天会晚点上班，先送她去机场。”张芒轻轻的说道。 “她还在外婆家？”高峰怔了一下，一般赵生生出差都不会叫张芒的，她独立惯了，不会去一次机场还要人送。没想到，一个月了，赵生生竟然陪了老太太一个月。 第56章 没学什么 本章节做了文字替换，_读_未_修_改_内_容_请_到_醋###溜###儿###文###学 “嗯，其实近几年，反而是澜澜照顾老太太居多，澜澜不在家，生生也担心老太太不适应，所以多留了一段时间，今天说看老太太适应得不错，她客户那边也拖不起了，定了明天九点去日本的机票。” “又是日本？你说生生不会在日本藏了个男人吧？早稻田政治系的高材生，回来就进了部委，前途光明。结果几个月就辞职，然后说是满世界的跑，但是她现在有一小半时间是待在日本的吧？若是她有异国恋人，这么做才算解释得通。” 高峰皱了一下眉头，高家从他祖父起家里就是学新闻的，他在英国其实学的也是新闻，副修电视制作。不然，刚刚也不会说，若是听话，他就该回国进电视台。但是他成了家里的叛徒，自己创业了。但该有的敏感度去还是有，不然，这些年，他也不会自己闯到今天了。 “她没跟我说过，等到有一天，她觉得可以说了，自是会说的。”张芒摇头，根本不搭他的话，“要扶你上去吗？” “没那么醉，你开车小心。反正我觉得你们姐仨，你是最听话的，这俩都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主。”高峰轻叹了一声，自己爬出了车外，高峰把u盘扔给了张芒，“哦，给你，澜澜的视频，外婆应该想看。” 张芒接过，看着他进了电梯，这才开车去了京剧院，赵生生晚上给她打过电话，说她明天走前想先去看看澜澜，再去机场，所以让张芒明天先带她去训练营。 张芒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赵生生和叶澜的关系这么好了，出差前还要跟叶澜见一面。不过想想，她也很久没来看外婆了，也就决定在外婆家住一晚，明天一早带上赵生生正好一起了，打开门，对里喊了一声，“外婆我回来了。” “怎么回来了？你今天没事！吃晚饭没，生生晚上买了小馄饨，我给你煮几个吧？”老太太从大房间出来，看到孙女这么晚还过来了，忙问道。她虽说不怎么会做饭，但家里吃的倒是不缺的。 “不用，我自己煮方便面。您休息吧！”张芒笑了一下，她晚上是跟广告商应酬了，都忘记自己吃了啥。被徐淑一问，倒是真的觉得有点饿了，放下包，准备进厨房了，想想，“生生呢？” “回家去了，总不能出门不跟他爸妈打招呼。”徐淑一摆手，想想，忙跟着进厨房了，“澜澜怎么样，有吃饭吗？” “有，一百个姑娘，就她吃饭。我那么好的厨子，就她肯吃饭。估计过几天，再这么吃，得把那些姑娘们馋哭。”张芒对着老太太笑着，自己十分顺手的开炉子煮面。 老太太自己不会做饭，家里速冻、方便食品的真不缺。当然也是因为这样，所以从来不会要求子女学厨艺的，更不会让叶澜学这些了。 至于说叶主任和赵夫人是在叶老爹去世之后，对食堂的大师傅们失去了信心，于是自学成才了。有了叶澜，自然也不能让她跟着老太太放任自流了。 而南边的丁薇薇也记得当初叶朝的话，所以对叶澜从来就不敢放松教育，生怕她和老太太一样，一辈子靠食堂过活，她的出身也让她不能瞎凑合。哪怕只是个方便面也要做得有模有样。 不然张芒也被叶主任逼着学过，没看她现在煮的面跟叶澜煮的完全不同，她连蛋都没放上一个。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松了一口气，忙得意的说道，“我们澜澜最好的就是随和，芒果，这点你要跟澜澜学一下，她走到哪都不会饿着自己。” “外婆，在那儿吃饭，属于是没有自尊心的孩子。”张芒都想给外婆一个白眼了。在那儿吃饭，心得多大啊？她可没叶澜那么讲究，还要煎蛋和煎午餐肉，她就煮了面，连鸡蛋都懒得打，也懒得拿碗，拿着锅出来，就放在餐桌上，就着锅吃来，顺便问道，“对了外婆，澜澜学过京胡吗？” “学过，跟楼下老程学的。”老太太一脸的不以为然，得意的笑道，“你该问，她没学过啥？” “那她没学过啥？”张芒笑了，顺着老太太的话说道。 “她这些年就在院里瞎学，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学会了多少。反正听说都学得还不错。不过都不是正经学的，也就是点皮毛。谁都跟我说她特聪明，不过谁也不敢正经的教。”老太太本来笑了，但迟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怎么，她这回秀京胡了。” 老太太想想看，自己都笑了，一个每天都在一群国宝艺术家中间打混的家伙，学到啥，她都不会吃惊，因为这些老头老太太，瞒谁也不会瞒着在他们身边长大的叶澜，大家都习惯了。 京剧行里偷学这事，哪怕在旧社会，只要凭了本事，只要能偷得了，被偷学的都不能说啥！旧时行里有一挺出名的公案，有一大家想跟另一大家学出戏，尽心尽力的伺候了老爷子小半年，结果老头就是没教。后来那位没法了，叫来师兄弟们，分工协作，有人记动作，有人记唱腔，有人记得行头……然后硬是把那出戏出学出来了。那老爷子也真不能说啥，因为这就是行里的规矩。 而叶澜不同，还真不是偷学的，更像是那群人在逗孩子玩，也没人订过个学习的计划，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今天这个教点，明天那个教点，都是想到哪教到哪，谁也不会想着能把叶澜教成啥样，有时他们倒更是相互的攀比，看看谁教得更好。这表明叶澜更喜欢谁。所以现在张芒特意问了，定是叶澜秀京胡了，而且看应该是秀得还不错，有点期待的看着张芒。 “嗯，拉得还不错，自拉自唱了京剧脸谱，台风挺正的。”张芒吸了一口面，含糊的说道，“能在这宝山之中空手而归的，也只有我妈和我小姨吧？” 第56章 逆子 “那可不同，若是你妈和小舅他们，这些老头老太们才不会教呢！你小舅舅他们要学，就得学正宗的叶派，他们敢乱教，坏了品性，我得找他们拼命。”老太太摇头一脸傲然。 “所以生生才说您双标，对我妈和小姨她们那么严厉，对澜澜就耐心没够。”张芒边吃边摇头，她现在对徐淑也是无语了，能不能正常一回。 想到叶澜在院里乱叫名字的大师们，若是京胡她都能拉成那样，那么别的，应该也差不了太多。想想这一个月，叶澜在营里的表现，她都有点想像不出叶澜这些年跟着那群老头老太们学会了些啥。所以这位还真是跟她说的，小鱼儿在恶人谷，学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用没用的，这还真的说不清了。 “我可没，你妈和小姨说不学，我不就也算了。澜澜妈不许澜澜学叶派，大家都知道，所以大家都知道度在哪儿，没看都没教基本功，就是教着玩。”老太太甭管是哪种戏种，讲究的都是童子功，而且重点在基本功上。比如叶澜那天表演的“毯子功”，其实也不对。所谓的‘毯子功’正确名为‘毯功’，意思是有危险，下面要垫上毯子当防护的功夫。里头包含的东西多了去了，她翻的大跟头叫‘大翻’，小跟头叫‘小翻’，侧翻叫‘单提’，还有虎跳、蹑子、串小翻、前扑、按头……叶澜就算知道怎么练，但是她真不专业，也就唬下外行罢了。 “所以您是因为丁姨的承诺，所以才不教澜澜叶派的吗？”张芒迟疑了一下，轻轻的问道。张芒想想看，叶澜跟那些大师们时间毕竟有限。她可是跟着徐淑长大的，老太太每天教学生，叶澜可真的一直在边上看着，就算她跟别人是没系统的学过，但她跟老太太却是从小耳濡目染过来的。日积月累的下来，想学不到东西才怪，更何况是叶澜那么聪明的一个女孩。可是叶澜明显的，并没真的学到，这只能是老太太故意的结果。 “不全是，应该说，我不知道怎么教她。这些年，我一直尝试教学生们集众家之所长，让他们找出自己最适合也是最舒服的唱法。当然目前，一个成功的都没有。不然领导们也不会说，叶派真的断在我手上了。”徐淑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所以您真的没教徒子徒孙们叶派传承？”张芒放下了筷子，抬头看着徐淑。她可是一直听人说，外婆很认真的教导着自己的徒子徒孙们。结果老太太这些年一直在尝试徒子徒孙们集众家所长，却偏偏不教叶派传承。这任谁都会误会，是不是老太太想藏私了。 “不、不！”老太太轻轻的摇摇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你舅舅下乡之前问过我一个问题，当然，也是我们最后一次争吵。” “什么？”张芒看着外婆，她说的最后一次，就是那次吧？而那次之后，小舅舅没再回来，那就是小舅舅人生最后的一个问题了。 “为什么他一定要学叶派，或者说，为什么他不能改良叶派？每个门派都在自我革新，为什么，他不可以。”徐淑看着外孙女，她也算是搞艺术了，她相信她听得懂。 “您怎么答的？”这个问题若是小舅舅问出来的，她就一点也不觉得诧异了。其实每一个学艺术的人都心比天高，都想着在自己手中，继承并发展。当然，成功的不是没有，但那是真正的极少数。不过，她相信才华横溢的小舅舅一定能做得到，若他做不到，跟他同辈的，谁也不可能做得到了。 “我只告诉他，等我死了，他想怎么改随他便，但只要我活着，我就不能让叶派在我手里变样。”徐淑淡然的看着张芒。 张芒理解外婆，她有自己的责任，让她眼睁睁的看儿子改变，她会痛苦。其实她还是妥协了，她实际在告诉叶朝，只要别让她看到，他爱怎么改，随他的意。结果没想到，她白发人送了黑发人，这话成了母子之间的诀别。 “所以您在小舅之后，就不教他们叶派传承了。不是敝帚自珍，而是觉得既然小舅舅觉得被禁固了，于是您就教他们众家之长好了？”张芒轻轻的说道。 “不，我觉得我在教大家欣赏京剧之美，我在教他们京剧最美的样子。”老太太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小舅舅，他成名之后，真的很多小粉丝，那么漂亮的媳妇都能娶回来。也许他京剧偶像化的路也许是对的，至少他的初衷是对的，让观众重新回到剧场。” “所以其实小舅舅很优秀对不对？”张芒看着祖母不禁微笑起来，这对有天仇的母子，当年完全不能在一个房间里待。过了十八年，而祖母终于开始反思了吗？ “他其实是京剧的逆子，他京胡、司鼓、打板、除了旦，还有生、净、丑角都会一点，没事跟着团里的那些小演员们玩，他小时候问我，有没有什么都会的角。他就是那么一个野孩子，你敢想吗？生、旦、净、丑，他什么都想学，有时我觉得我若不拦着他，他能把京剧的天给捅了。”老太太摇摇头，眼睛迷蒙起来。 “什么都想学？”张芒呆了一下，她有点想不出来，这会代表了什么，生旦净丑，四个行当，差异其实很大。她想不出天才的舅舅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要知道光音域，就是个极大的问题。比如说歌剧里的假声男高音，那也是专门的行当的，因为曾经没有女孩唱歌剧，于是找特殊男声来唱，于是出现在类似中国戏剧的旦角。他们才称为假声男高音。这也不是谁谁都能唱的，“全系演员，那么首先音域的问题怎么解决？” “我没问，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让他歇了这种想法。”老太太摇头，对于不可能的事，她根本连想都懒得多懒一下。 第57章 学理科的呆气 “那这个呢？”张芒打开了手机，她手机里有叶澜唱的京剧脸谱，她放给了外祖母，她记得评审老师说过，叶澜当时唱的是正净的高腔。 老太太来回看了几次，眉头也皱得紧紧的。 “所以，叶澜现在除了正旦之外，也可以唱正净了吗？”张芒轻轻的问道。 “这也不能算，毕竟，这几个音虽说她是唱准了，但是太少了。这毕竟只是一首京韵歌曲罢了。”老太太还是很保守，但面色十分凝重。基本上，戏校里，京剧是京剧，京剧音乐是京剧音乐，这是两个专业，完全不搭界的。 “您交给她的资料里，没有小舅舅那些惊世骇俗的想法吧？”张芒迟疑了一下，轻轻的问道。她可不希望叶澜还没学会走，就往歧路上跑。 “没有，你小舅舅又不写日记，而那些影像资料都是正式的。”老太太摇头，但很快就笑了，“她又不会走专业，所以她学什么，怎么学我都不会管。你也不要管！” 张芒轻轻的拍拍自己脑门，自己也真的被忙疯了，叶澜又不会走专业，就算全学了又能如何。 “丁姨回来了，她和王叔好像还是准备送澜澜去德国学医。应该是联系好了，只要您和澜澜同意。”张芒想想还是跟老太太说说丁薇薇的事吧。 老太太和丁薇薇这些年没见过面，说恨，谁恨谁其实也是个问题，但两人都不想见对方，所以有时，丁薇薇和老太太之间总只能让人带话了。而这个带话，还都不是双方授意的，反正双方都是，‘爱传不传，断了我也不怕’的心态，弄得双方都挺崩溃的。 “只要澜澜同意！她京大的通知书来了，八月底去报到就成了，至于说要不要去德国，还是由着她自己决定好了。”老太太先随意的应了一声，张芒和赵生生都是小留学生，张芒去的英国，赵生生去的日本，张芒没在国内考，直接去英国读的预科。而赵生生也是在国内考上了大学，但选择了国外的学校。所以现在让叶澜走这一条路，老太太其实也是没那么不能接受。但还是迟疑了一下，还是轻声的说道，“他们找的学校，应该很好吧？” “海德堡大学，德国排第三，世界排名不会超过六十。号称世界最美的大学，医学院也是世界顶尖的。”张芒点头，想想，“我觉得他们想让澜澜离开这个环境，过得单纯一点。澜澜参加了比赛，目前从先导片上看，广告商们都很喜欢澜澜，这些人眼睛毒着呢？所以，我觉得就算我们不让她成团，她红的可能性还是会很高。让她出去了，才能脱开小明星的光环，好好学习。” “所以丁薇薇也是好母亲，她想得很好。”老太太想想，点点头。 “澜澜应该不会同意，澜澜好像不怎么喜欢出国。”张芒也知道老太太舍不得叶澜忙说道。 “这么好的大学，你要劝澜澜去。再说王家那丫头不是在那儿吗？听澜澜说过，那丫头是很疼爱澜澜的。”老太太忙说道，似乎生怕张芒暗示叶澜不要接受一般。 “她成绩好，咱家也不缺这点钱，至于说能照顾澜澜的人，我和高峰都有很多朋友在国外著名的大学，所以真的需要她出国读书了，我们会负责的，您也别管了。”张芒倒是不在意这个，去德国花不了几个钱，所以一个海德堡还真的没什么了不起的。现在张芒特别有叶家人的自觉性。 “那是澜澜的亲妈。”老太太轻轻拍了外孙女一下，这会张芒又跟叶明、叶玥一样了，我们叶家不需要你们的帮助。却也不想，叶澜是丁薇薇亲生的，她对叶澜不是帮助。 “我又没说她不是。”张芒低头，她突然吃不下去了，默默的拿了小锅子去洗了，在厨房里，还能听到老太太又在重放叶澜的那首歌，她相信老太太一定比她看到的多。 她又想到刚刚老太太的话，小舅舅竟然想成为全系京剧艺人。这可能吗？再想想，叶澜从小学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这些小舅舅也是会的，所以其实老太太是按着教小舅舅的方式在教叶澜吗？就算是老太太也不确定那是不是对的，但还是按着小舅舅的成长方式在复刻着叶澜的人生。 她都想给丁薇薇打电话了，若是老太太不知道的，丁薇薇说不定会知道。可是洗完了碗，又放弃了，因为小舅舅能不能成全系艺人又能如何呢？他已经不在了，而叶澜也不可能成为艺人，那么又有什么可去问的。 而丁薇薇和王政和也正在看叶澜的视频，有她唱的《说唱脸谱》当然还有叶澜的翻跟头。 “这个我听得懂，唱得好。”王政和拍着手叫着好。 丁薇薇轻叹了一声，“她唱得不如拉得好，她的京胡真的很好。” “真的？”王政和呆了一下，回头看着妻子。 “真的，她的手法非常专业，就算是当年的叶朝，也不过如此了。所以她是真的是跟大师学的。”丁薇薇可是专业的，轻轻的说道。 “那毯子功呢？”王政和指着正在翻跟头的叶澜。 “她先翻的‘单提’，后面叫‘串小翻’，她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正确的名字。不过，她的基本功是严格训出来的，这不是几个老头老太随便教教就能会的。所以老太太骗了我，她把除了叶派之外的都教了，不然，叶澜也不可能做得这么好。”丁薇薇瞪着叶澜的动作，一脸深思。 “薇薇，老太太算是做得不错了，至少澜澜有好好的读书。你看，她说话多么严谨。还让人注意，一定要人在专人守护下训练。”王政和轻轻的拍着丁薇薇的手臂，生怕丁薇薇又受刺激。 “所以这孩子有点呆对不对？其实，她还是学理科的，学理科的孩子，跟学艺术的孩子总会有点不同。”丁薇薇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这是当初父亲跟她说的，知道她要去学民俗时，他就轻轻的点着她的鼻子，长长的叹息着。他那时就说，‘学艺术的孩子大脑跟学理工的大脑构造不同，所以去吧！’当然这话是瞒着严厉的老妈说的。 当然，学艺术的人也有严谨的，不过严谨的地方是不同的。若是让叶澜学艺术，她会学成什么样她有点想像不出来。 第58章 莫名的发家 晚上赵生生陪老太太吃了馄饨就回家了，赵司长还没退休，不过知道生生要回来，还是推了应酬回家了，赵夫人也指挥着保姆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正等着她呢。赵生生也不说自己吃过了，忙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姥没事吧？”赵司长给闺女夹了点菜，顺口说道。 “我妈这辈子啥场面没见过，叶朝那回老太太晕完了，抱着叶澜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我就没看她掉过一滴泪。”赵夫人摇头，想想轻叹了一声，“我其实更担心澜澜，就会蔫坏，其实怂得很，也不知道跟那群丫头们一块，会不会受欺负。” “妈，我都不知道您这是不是担心他们了。”赵生生对亲妈都无语了，明明是心疼他们的话，结果效果一般人是听不出来的，“我姐没给你们发视频？澜澜现在还挺风升水起的，我也是这一段才知道澜澜竟然很会照顾人，性格也好，温和、有智慧。我姥其实真的挺会教孩子的。” “那是你妈和你大姨教的，煮面、煎蛋，这些你姥哪会。回头让你姐弄个包饺子的活动，我们澜澜说能傲视群雄了。”赵夫人叶玥立刻反驳道。 “也是，你们不教，我姥就带着澜澜吃食堂了。不过，妈，我姥存那么多钱干嘛？我姥的工资、津贴应该比我爸还高吧？澜澜不用她养，她有抚恤金；学费、医疗有国家报销；丁姨应该每月也会打钱吧？你和我大姨虽说不给钱，可是你们没事买菜、送汤、送米面，澜澜从小到大的衣服、玩具、文具也都是我们买，我姥几乎可以一分不花吧？她钱去哪了！” “你问我？你姥防我们跟防贼一样，所以你姥有没钱，有多少钱，估计除了她自己个，没人知道。不过，放心，她的钱都是给澜澜的，跟咱们没关系，所以你也别问了，问了还以为我们惦记了。”叶玥给他们父女夹着菜，“不过，他们能有几个钱，之前我让她给澜澜买房子，她就是不肯，现在就算你姥一分不花，全给澜澜存着，也放贬值了。” “妈，丁姨就算不用王叔的钱，她也买得起的。”赵生生无语了，觉得老妈还是普通的家庭妇女了，这会谈什么买房啊？叶澜好歹也是丁薇薇的亲闺女，丁薇薇可是王氏的高管，也是拿年薪的主。而且她好像听一个南方的朋友说过，丁薇薇本身有谁的遗产，身家巨大。不过，这话她就不跟父母说了。 “那是她的！”叶玥轻叹了一声，想想，迟疑了一下，“那个你问到这儿，我跟你说一声，你舅没了之后，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和你大姨一人拿了点钱出来，在京剧院附近买了个小房子。那会没现在贵，也没学区房的概念，用的是叶澜的名字。之前一直出租，这些年，收益也还不错。当然，收益也替叶澜存着呢。回头给她时，你们别生气。” “行了，多大点事。做得好，当时买比现在买好。”赵生生无语了，这么点事，还值当自己亲妈费心一说。但马上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亲妈，“妈，你说你们在京剧院附近买的房，多大？” “很小，在黄城根小学边上，当时想着为了澜澜上学方便，那会儿，边上没太新的房子，才七十多平……”赵夫人随口一说。 赵生生咳了起来，抬头抹了一下泪，看着老爹，“爸，你知道不？” “知道，怎么了？”赵司长慢慢悠悠的喝着汤，他就不说，那房子是他叫人去找的。 “你们知道那儿的房子，多少钱一平了吗？”赵生生看着父亲。刚说黄城根小学全国五百强排名前十五的小学，对面是四中，从初中到高中都有。可以老妈说的那房子是一条龙的学区房，也就十八年前没这概念，现在就算是胡同里的私宅十几平的小间也得20万一平，最便宜的公房也得13到15万一平。所以老妈买的七十平的，就算按中间15万一平算，那也得一千万了。也就是说，老妈他们给叶澜买了一套价值千万的房子！ “我知道，所以你妈这些年一直说你姥没眼光，不到二十年，他们的投资长了几十倍。你姥这这些年，光存钱，最多也就一两百万，跟他们没法比。”赵司长点头，乐呵呵的说道，顺便看了女儿一眼，“早知道给你也买一间就好了。不过没关系，我们家的房子有产权，现在也值钱，都是你的。” “妈，你知道那房子值一千万了吗？”赵生生不理父亲，转向亲妈，她知道她随手送了侄女五百万了吗？亲妈现在有五百万存款吗？ “那又如何，又不能卖。你别想了，那房子当初用的就是叶澜的名字，所以后悔药你妈我是绝不会吃的。”赵夫人倒是很豁达，随口说道，顺便又叹息了一声，“唉，其实你姥的房子若按市价，价更高！她住的专家楼，环境好，地方大。不过她没产权！那里头你舅舅还有一间，只有十五平，也一直锁着，不然出租的话，也不少钱。” “人家那是公房，不对啊？他们剧院的房子是可以继承的。只要澜澜乐意，她就可以一直住里头，连房租都不用交，你们在外头买什么？”赵生生瞪着亲妈，京剧院的公房当然不可能给产权，但是能分到那地的，都是京剧院的老人。像后头再牛逼的，也不能在那儿住了。 “你懂什么，真的你姥不在了，人家嘴上不说，阴招可不少。你小舅舅的房子，若不是你姥撑着，你以为院里不想收回去。多少人，盯着呢！澜澜被人说一句靠你大姨，就放弃了保送，回头，若是听一两句怪话，只怕扭头就走了。我和你大姨，当然得先准备起来。不然，回头澜澜被赶出来，你以为她会跟我们回来，还是跟丁薇薇他们回去？”赵夫人冷笑了一声。 第59章 有能力才给 “小舅的房子还在？”赵生生有些疑惑，想了一下，她小时也去小舅那儿玩过，说是房子，也就是一间单身宿舍罢了。训练中心改了地方，老宿舍改了一下，配上厨房、厕所，就分给了当时优秀的青年演员。当时，叶朝是青年一代杰出代表，他分了一间也不足为奇了。后来比叶朝晚一期的再分房子，也就到四环外了。这些年，她竟然不知道他的房子还留着。她以为那房子早就还给院里了，有时她经过楼下时，也满满的遗憾。 “丁薇薇走时，啥也没带，所以里头就是当初你小舅舅还没走时的样子。我和你大姨轮留去收拾，想着哪天澜澜要看了，还有地可以看看。那才是她爸成年之后最重要的地方，好些私人的东西呢！而你姥就好像完全忘记了这回事，根本从来不提。不过时间越久，我和你大姨就不知道该怎么跟澜澜说。早知道澜澜这么叛逆，早就带她去了。”赵夫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所以丁姨是直接从医院走的，那里就一直保持着他们十八年前的样子？”赵生生听明白了，所以那里才是曾经丁薇薇他们要给叶澜的家，因为这样，于是母亲和大姨保持了，结果十八年了，竟然就只能闲置，她真的被母亲打败了，转向了父亲，“爸，你没让我妈他们带澜澜去？只怕澜澜都不知道，他爸妈还有一个家吧？” “应该说，我和你大姨也不知道怎么带澜澜去，若说他们爸妈都不在了，带她看看看，收拾下也成，那女人还是还在吗？”赵夫人哼了一声。 “妈！”赵生生无语了，亲妈得多恨丁薇薇啊，转了父亲，她还等着听他说呢。 “那里的回忆，能给、该给她解释的人，只能是她的妈妈。你妈带着去算什么？问题更多，对澜澜的伤害也更大。所以不如让澜澜不知道，我们替他们保存一个完整的记忆，等着他们母女一起来开启！”赵司长点头，柔声说道。 赵生生点头，所以，这个决定不是老妈一个人做的，应该是他们四位一起商量之后的结果。那里是丁薇薇和叶朝的家，带叶澜回家的人，只能是丁薇薇。所以自己父母和大姨夫妇对叶澜的成长真是费尽了心机。 “唉，所以爸，你是好人，若是我小舅还在，我妈就是典型的‘扶弟魔’，你亏了。”赵生生看向了父亲，能让赵夫人这么顾着娘家，赵司长也真的算是很了不起了。 “去，若你小舅还在，我才不管这些事呢！”赵夫人哼了一声，想想，“当初我和你爸都忙，你又不肯跟你爷爷住军区，都是你小舅带你和芒果玩，真的帮了不少忙。” “当初买那房子真没多少钱，那会大家都没什么钱，其实说是你妈和大姨的凑的，当时其实办丧事有奠仪；还有你小舅舅牺牲的抚恤金、保险公司的赔偿、丧葬费之类的……杂七杂八的凑一块，存起来不合算，正好有朋友出国要卖了那房子，我就让你妈把钱给你大姨，让她去替澜澜买了。”赵司长笑了，给女儿也夹着菜，“当然，当时我和你妈说的是，这些事不要告诉你们，若是你们有能力，我们才跟你们说，若你们是败家子，我们就把钱扔水里，也不会给你们的。” “对，你大姨也没告诉张芒。你也别说，我们当初想法一样，说了，就算张芒不成才也是要这么做的。”叶玥点头。 “真是谢谢你们了！不过，不是应该我们不争气，当了废物，你们才该补贴吗？现在我姐、澜澜和我，其实真不太需要那小房子的情况下，你们还非给，不是悖论吗？”赵生生看着自己亲爹妈，其实她知道他们的意思，若是败家子，给他们丰厚的物资，只会让他们更加变本加厉。只有自己有能力守护财富，才能把他们努力创造了一辈子的东西交付出来。 “若是败家子，我就当没生过了。”叶玥才懒得解释，给赵司长夹了些青菜，然后看着女儿，“怎么这回还是去日本？怎么老去日本？” “我不是日本熟吗？”赵生生笑了笑，拉着父母说了半天叶澜，就是不想说自己出差的事儿，结果还是没逃过去。忙给父母都夹了一些菜，一脸讨好。这会儿父母一般来说，就该说她读了那么多书，结果就用来给人买东西吗？ “自由的代价，原本你是甲方，现在变乙方了！”赵夫人总算有点新鲜的词了。 “您说得对，所以人生在世，只能选择相对少点的束缚。对吧，爸！”赵生生转向了父亲。 赵司长左右看看，给女儿又夹了块排骨，“多吃点，你姥这辈子，啥都好，就是不会做饭这点，太不如你妈了。” “爸，你这么和稀泥，你单位的人知道吗？”赵生生噗的笑了，看看老爹胖乎乎，跟弥罗佛一般的脸，真的觉得老爹在他自己的部门里能服众吗？ “你不懂，我是无为而治。”老头还是笑呵呵的。 “这回去几天？”赵夫人也知道女儿当初承受了很多她不该承受的压力，只是有些时候，做父母的，总希望子女顺顺利利的，想想，好像就张芒最听话了，一路就是按着叶明他们安排的路在走，人生也过得最顺利。当然，她也偷偷的那么一想罢了。 “这回应该不会超过十天吧！这回要找佛器，一个魔都的老板要送给他们家信佛的老太太的。之前一个月，我也没闲着，跟尼泊尔、泰国的朋友问了一下，他们建议我先去日本找工艺品，实在不成，再找他们拿古董。”赵生生耸了一下肩膀，这一段，她在老太太那儿，其实也没闲着。 泰国、尼泊尔都是佛教兴盛国家，他们那儿佛器真的挺多的，也号称十分灵验。但是朋友才叫她尽量别买，要买就去日本这些比较正规地方买漂亮，全新的工艺品。 话点到为止，意思到了就成了。所以她之前也跟日本的朋友们说了，帮她挑出了靠谱的向导，也选出了几个极富盛名的百年老店，也经过了客户的同意，这回她几乎就是去敲定了。 “为什么？”赵司长还真不懂，有点茫然的看着妻女。 “那谁知道，里头听说门道多得很，谁知道真假。你啊，就不该碰这些玩艺，你一时尚的买手，帮人买包包就好了。”赵夫人跟太太团们接触多，多少知道一点，不过老头还在位，家里还有大院里住着老太爷，所以她向来注意，就算在自己家里说得也含蓄得很。 第60章 乖宝宝 “哦，下午王政和跟我来了个电话，说他们回京了。”赵司长看妻女吃得差不多了，才放下筷子，拿拿边上的热巾抹了一下嘴。（那个，我之前只用抹一下嘴，被人说不讲卫生，说号称几世贵族的人家这么做没修养！我那个……只能详细说明，我的主角有用纸巾或者手帕之类的，我真不是混字数，而是读者大大们要求高） 赵生生看父亲放了筷子，也忙放了，自己脑子里还过了一下，王政和是谁？她和王政和不太熟，平时也会叫声‘王叔’，这么听父亲连名带姓的叫他，还真有点没反应过来。当然，等反应过来，她就忙抬头看母亲了。叶玥可是最不喜欢听丁薇薇和她后夫的名字在这家出现了。 叶玥他们那一代人家里一般都有好几个孩子，也就形成了，家里的孩子大带小，父母在外打拼的家庭模式。 在叶家更是如此，当时叶家只有徐淑支撑门户，而那时，原本就百废待兴，自是更加忙碌了。叶明因为是长女，要帮着母亲带弟妹，强势也是这么培养起来的。而叶朝比他们俩都小很多，算是父母意外的产物。而父亲去世时，叶朝还不记事，叶明主外，自然是叶玥照顾弟弟时间多，于是俩姐弟的感情特别好。所以当初，叶朝要结婚时，家里惟一支持他的人就是叶玥了。她支持的不是丁薇薇，而是自己的宝贝弟弟。 后来叶朝牺牲之后，也只有叶玥跟叶明吵了一架，她坚持不能逼丁薇薇放弃孩子。因为她觉得孩子不能离开妈妈，谁也不能让别人母子分离。结果丁家没要叶澜，才过了三年，丁薇薇就改嫁了。所以这家里，最恨丁薇薇的不是老太太，而是叶玥。因为证明她看错了！ 果然，叶玥当自己没听见，叫保姆来收拾桌子了，顺便跟赵生生说道，“我给你姥煮了排骨汤，你过回给她带回去，说我过两天去看她，汤没喝完，我会扔。” “他们又来做什么？为了昨天的先导片？”赵生生按住了母亲，转向了父亲。她是知道，上个月为了叶澜参赛的事，两人已经来过一次了，现在又来，他们没别的事了？ “没提先导片，还是说澜澜上学的事。小王的意思是，他妹妹在海德堡研究药品，澜澜明确的说她不想学医。那学制药、数学、物理都挺好的。海德堡大学学科挺全的!”赵司长轻轻的拍拍妻子，柔声说道。 “咱们京大不成吗？”叶玥嚷起来。 “海德堡大学1387年建立，建校以来，光诺奖得主就有57位。京大光历史就差得远，而他们的医学院是建校时就有了，在世界排名非常高。又有小姑姑的加持，原则上我觉得这是好选择。”赵生生就事论事，知道王家的想法，她也查过，她其实也觉得若是有人照顾，这是不错的选择。 “我也觉得这回小王的选择是对的，澜澜很会念书，家里有条件，就该给她最好的。所以，明天你要不要去看看老太太，把厉害说明白。不管怎么说，那是澜澜的亲妈，总不至于太离谱。”赵司长收回了刚刚那弥罗佛似的笑容，认真的跟妻子说道。 叶玥低头生着闷气，但没反驳，赵司长也就算了，他知道，妻子听进去了。 “您若是觉得不开心，我们就换地方，我和大姐都有同学在世界排名靠前的大学，澜澜成绩好，申请奖学金也容易，生活费我和大姐出就是了。”赵生生忙搂着叶玥笑道，她知道叶玥的想法，我们家养的孩子，用不着你们插手。她可不乐意王家就因为出了几个钱，就把叶澜哄走了。虽说她对老娘的想法不很认同，但真不想老娘为这点事儿生回气，忙安慰道。 “凭什么，他们还真的想当甩手掌柜？”叶玥又跳着脚。 赵司长笑了，觉得妻子真的太好玩了，王家参与了，她难受。不参与，她还是难受。 晚上，赵生生回到徐淑家，徐淑也已经睡了，叶澜的三餐定时，早睡早起都是跟老太太这么养成的。而张芒在叶澜房间里工作中，电脑开着，里面还有训练营的一些画面。 “要不要喝点什么？”赵生生把行李放门厅，自己进屋对张芒说道。 “这么晚？”张芒看看表。 “嗯，陪我爸妈聊了一会，澜澜呢？”赵生生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看看屏幕，发现练习室里都是人，不过就是没看到叶澜。 “她到点睡觉。”张芒头也不抬，今天是第一天，所以早上没安排课，下午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小小的认识大家的机会，也没安排导师上课，一切都看他们自己。 而下午把歌舞的视频一公布，各班的人其实都已经紧张起来来了，会唱的先练唱，会跳的，就练跳。反正都挺忙和的。除了叶澜之外！ 而到了晚上叶澜所在的c班加上秦宵他们三人组就都在c班跟着叶澜练习。 秦宵比较了解叶澜，重新看了叶澜演示之后，就知道问题在哪了，这小傻子习惯的把动作安在歌词上了，但是她忘记了，一首歌不仅只有歌词的。所以重新拿了乐谱，让她把动作标在乐谱上，这样，她的输出就一点问题也没有了。叶澜也终于松了一大口气，都想回去骂系统爸爸了，竟然没告诉自己，自己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当然，很快她也就明白了，因为系统爸爸也不知道她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于是根本就没想到她的问题在这儿。 所以到了这一步，叶澜的输出就没问题了，她就边哼调子，边慢慢的给众人跳动作，她按着系统给的照片模式，一个个的分解给大家看，配合的就是曲谱。 这些女孩里有会唱的，也有会跳的。但再不会唱，基本的乐理都是懂的，再不会跳的，基本动作也是做得出来的。他们缺的是什么？也许就是像叶澜这种系统式输出模式。 你们啥也不要想，你们按着这首歌来。于是从晚餐后到九点半的几个小时里，大家都好像找到方法一样，整齐划一，速度也都越来越快，快要按着正常的曲调了。 当然了，到了九点半，叶澜设的定时器响了，她看看表，忙对大家说，她要回去洗澡睡觉了。然后跟大家抱歉的一笑，自己回宿舍了。当时所有人都呆了，于是小明忙把这个发给了张芒，当成笑话。张芒能说啥，说这是外婆的乖宝宝？只能苦笑。 第61章 边界感 “她这样早睡早起，是不是有点另类？”赵生生听张芒说了一下，看看训练室不同颜色服装的女孩们对着镜子挥汗如雨，结果自己家的小家伙回去睡了？ “反正她又不会出道，看她能保持多久吧？我倒是希望她能一直保持自己的节奏。”张芒瞟了一眼，随口说道。 她说的是实话，叶澜保持自己的节奏，这本身就是一种不放弃学业的一种代表。她带着电脑，但这个电脑可不是跟别的小朋友们一样用来做歌曲的，她还是保持着和外面老师的联系，京大她也是有导师的，虽说还没有正式进校，但这些年的学霸也不是白当的，所以她有空还是会看书，还是保持着每天的练习，有时张芒看她都替她累。不过，却也很高兴，至少一个月过去了，还保持着清醒。 “我觉得这是一种隐性的自闭，每天按着时间表过日子，这些其实都是强迫症。所以她看着随和，其实也是与众人格格不入。”赵生生想想看着表姐，这个月她也在看这些视频，这么刻板的在训练营里生活，其实反而是一种另类。 而叶澜无论是跑步，还是躺着看书时，其实看上去都自得其乐。明显的，她只有自己一个人时，就会显得很从容，可是跟大家一起时，她是有点紧张，甚至有点笨拙的。 “其实谁又不是呢？你以为这些孩子们真的是没心没肺？这些孩子们全是人精，叶澜这样反而安全。”张芒从自己的工作中抬头，想了一下，谁又不是这样，都在重重的包裹之中，小心的碰触着外面的世界，努力的保持自己特性的时候，尽量的融合大家。 赵生生想想也是，自己起来，顺手扔给了张芒一个瓶子，“我去洗澡，对了，这是防蚊水，你回头给小傻子，她最怕蚊子了。” “生生，你觉得自己了解澜澜吗？”张芒接过，看看防蚊水，忍不住问道。 “我连我自己都不了解！”赵生生笑了笑，自己出去了。她不喜欢这种深刻的问题，当初她放弃光明可期的前景，就是不想过说一句话要想三十秒的日子。 张芒也叹息了一声，继续的自己工作。 赵生生洗完澡回来，结果看到张芒还戴着蓝牙在说话，显然，这位就没从工作的状态出来过。 赵生生没打扰她，自己看看手机，里面有小明发的今天叶澜的剪辑，她还没时间看。自己戴上耳机，看了起来。 “还不睡？”终于，张芒的工作完成了，一抬头，才发现赵生生还在看手机。 “澜澜今天的表现好像更好了！”赵生生取下耳机，翻过手机，正是叶澜拉京胡唱脸谱。这已经是她第三次重看了，他们虽说没学成，不过好歹长在这个家里，他们的欣赏水平都是在线的。 “嗯，晚上外婆说她的京胡入门了。还叫程大师上来看了，程大师都跟老太太说，让叶澜跟他好好学，反正只是让她别学京剧，没说不让她学京胡。”张芒笑了，“哦，那个叫江宁的已经把外婆得罪了，不过澜澜的答复，外婆还是挺满意的。” “我觉得那位小帅哥说的也没错，他只不过说了大多数人的想法。”赵生生笑了一下，“有时人啊，真不能太把当自己回事，有时想想，我姥和小舅若不是把叶家看得这么重，澜澜也不会跑去做练习生了。” “所以你也觉得她不是为了好玩，更不是像我妈他们说的，不许她学戏，于赌气去做练习生？”张芒忙抬起头，看着赵生生，她其实这些日子也有这种感觉。 “嗯，这些日子，我越来越肯定，她有自己想做的事，她在努力展现自己的京剧功底，她很认真的介绍京胡，介绍毯子功。之前你送回的视频里，也有她用京胡给大家伴奏，还有没事还给人唱几段，你相不相信，以后每一场演出，她都会用京剧元素。她其实应该在为京剧引流！她在努力告诉所有人‘我是学霸，我更是叶派传人’！” “今天王叔找高峰了，要我们淘汰澜澜。”张芒抿起了嘴，“高峰晚上特别难受，问我，我们为什么要开公司，他都开始置疑自己的初衷了。可见王叔给他的打击有多大！” “姐，你最大的问题是，喜欢把别人的问题都揽在自己身上，当自己的问题。”赵生生放下手机，看着张芒，“王叔真的能逼迫你们吗？你们纠结，其实是因为你们把王叔他们当澜澜的父母，你们的长辈。不然，只是金主爸爸，你们根本不会这么头痛。” “金主爸爸，总能让人知道，他是爸爸！”张芒给她一个白眼，就算他们现在已经站稳了脚跟了，但背后有王家支持，他们还是比一般娱乐公司更有底气一点。 “姐，重点是王叔不敢得罪丁姨，但更不敢得罪澜澜。他们欠澜澜的，所以让你们当坏人。明白了吗？”赵生生无奈的看着张芒。 “所以，你是让我把澜澜推出来，让他们自己面对？”张芒看着赵生生，她和叶明一样，有长姐的责任感，这时让才十八岁的叶澜出来面对，她是不乐意的。 “唉，所以我觉得日本人的一些人生观还是对的，人与人之间还是应该有边界感。你们明年要不要换个冠名商？”赵生生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有些话就不好说了，锋芒一边想依靠王家，一边又不想王家管他们，人生哪能事事如意。 叶澜不知道很多人都在聊她，她已经进入了梦乡。今天她真累了，而且还没午睡。所以回到宿舍，洗了澡就睡着了。所以秦宵他们进屋时，门口还是那个洗衣篮，还有一个字条，让他们把衣服放在洗衣篮里放到洗衣机里，明天一早她会去收。这是他们之前就已经定好的规则，晚上轮流洗衣，早上都是叶澜收拾。不过就算这样，叶澜还是会留个条，让他们安心。 第62章 打引号的姐妹情深 秦宵仨人他们三个原本就是一个团队，一个人去洗衣，一个人洗澡，一个人就卸妆，三人合作无间。然后等着卫橙子做完面膜时，就可以回去取洗干净的衣服了。 这里除了叶澜都没有早睡的习惯，可是叶澜睡得像小猪一样，她们也都不敢开大灯。大家都无声的进出，然后三人躺在各自的床上，有点呆呆的看了一边的叶澜。 “要睡不？”卫橙子忍不住问道。 “明天早上要上课了，睡吧！”秦宵想想，还是把闹钟上到八点，想想，“那个，每天叶楠几点起的。” 她记得每天早上起来时，床尾就会有折好的衣服。不过之前他们每天上大课，大家起来都挺早，也就没多想。但今天明明早上不用上课的，结果这位竟然还一早起来。 “六点！”岳笑笑小声说道，她问过叶澜的。六点这个是高三生的正常作息，这位看来还是没从高三生的阴影里走出来。 “哦，那算了，我们还是八点吧！”卫橙子也给自己上了八点，轻轻的摇头。 “所以读书好的人脑子是好。”岳笑笑躺好，突然说道，“宵，我们退下来时，去念书吧？” “先把明天过了再说吧！明天有导师指导了。”秦宵闭上眼睛，慢慢的说道。 她明白岳笑笑的意思，今天明显的，那个5g的大脑，真的用她的方式帮助了大家。一个大家都没想到的方式！不过，明天传说中的导师就要来了，他们会分班上课了，然后，也不知道叶澜明天会怎么样。她的方式会不会跟传统的老师们起到冲突。 第二天六点叶澜准时起床，这对她来说，就是熟练工种了。一早轻手轻脚的洗漱完了，去凉台收了大家的衣服，折好跟头一天一样，放到各自的床边后，就拿了个毛巾，出去跑步了。边跑边还在边跟系统爸爸聊天。 “爸爸，我觉得我的室友们都很不错。” “运动时，请宿主专心。”系统还是老样子。 “这是专业跑道，我是瞎的都能顺着跑完。”叶澜哼哼着，“爸爸，我不该一早喊嗓吗？或者说，找点花枪，我可以练一下？” “若是宿主觉得无聊，可以顺便把主题曲练习下。”系统爸爸果然是好爸爸，他在系统里直接播放起主题曲了，按着正常的节奏。 “爸爸，你是绝世偶像系统吧？你不是让我学京剧吗？” “宿主，磨刀不误砍柴功，您还是先把眼前的关过了，再谈以后吧！”宿主就算是电音，也充满了深深的无奈。 叶澜想想也是，闲着也闲着，边跑边自己跟着哼唱，跟着唱了几次，昨天她是边唱边跳的，连着过门，她都跟着一块唱了，所以她其实很熟悉了。现在让她正常速度唱几次，再想想那个调子，“爸爸，这歌真的挺难听的。” “原本不是为了好听，你听过几首不错的选秀主题曲？要的是朗朗上口，观众的接受程度高。”系统这个倒是很了解，随意的说道。 “所以京剧里流传广的段子都是朗朗上口的。”叶澜忙说道。 “好好跑步。”系统没好气的说道。 叶澜耸了一下肩膀，自己慢慢的跑着。边跑边想着自己歌词，脑子里也转着昨天的舞蹈动作。 “澜澜！”赵生生远远的叫道。 叶澜抬头，忙向赵生生奔了过去。 “姐！” “我今天去日本，想要什么，姐给你买，可以要贵一点的，我让大姐给一半。”赵生生看看叶澜小脸红朴朴的样子，微笑道。 “算了，我也想不出我想要什么。姐，你自己小心些。”叶澜笑着摇头，准备回去继续跑了。 “不想跟我聊一下？”赵生生拉住了她。 “聊什么？大姐答应让你待多久？”叶澜左右看看，赵生生手上没拿东西，操场上就她一个人。这里可不是谁都能进的，若不是张芒带的，她怎么可能进来。 “我九点的飞机，马上就走了。”赵生生双手揉着她的小脸，好一会儿，才松开，“好好学习。” “姐，你有事？”叶澜有点奇怪，她和赵生生之差十岁，所以除非家族聚会，赵生生不会特意过来看她的。 “没有！就是觉得你这个家伙太不省心了。”赵生生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所以现在多好，把我关在这儿，手机都没收了，家里人都不让见，跟坐牢似的，想闯祸都难！”叶澜哭丧着脸，“对了，我奶怎么样，想我不？” “还好，大姐每天给她视频，她每天乐呵着呢！”赵生生想想姥姥，看到叶澜吃饭，然后被同学们鄙视的样子就开心得不得了。 “坏人，我走了。”叶澜愤愤的准备回去继续跑了。 “行了，她挺想你的。”赵生生揉着她的脸。 “姐，脸还要见人的。”叶澜都说不出话来了，赵生生为什么就喜欢揉她的脸呢？ “所以你就念大姐点好，最多带我来看你，若是大姨、我妈、或者你妈来，你以为只是被揉脸？”赵生生轻轻的对她晃了一下脑袋。 叶澜不动了，抬头看着赵生生，重要的信息她已经接收到了。张芒帮她拦住了，大姑、小姑，还有就是自己妈。大姑、小姑没什么可说的，但自己妈可是在南港，特意提出，表示，那位到了。 赵生生笑了一下，轻轻放开，又拍拍，“我走了，大概率要十多天。回来了，给你买糖吃。” “我给你吧！”叶澜顺手掏了一块巧克力给她。她早上出门时，顺手揣腰包里的。最近她又攒了不少，她带在身上，其实也不是为了吃，就是为了给人的。 “走了。”赵生生也没拒绝，拿着巧克力对叶澜挥挥手。才向操场边的小车走去，当然，看看巧克力皱了一下眉，回头又看了一眼，张芒的车也就开了过来，赵生生也就不再想，回头看看还在跑步的叶澜，“叶澜什么时候开始跑步了？” “没事做，早餐八点开始。”张芒发动车子，直接向机场方向开出去。 “那她为什么这点起来？”赵生生觉得自己真的越来越不了解自己家这位小妹妹了。 第63章 看心理医生的自由 “习惯，你在院里住了一个月，没发现他们六点就跟上了发条一样，喊嗓的、练功的、练琴的，她从小就这点起来，别管头天几点睡，第二天，就一定这点起。所以，这两个小时，她用45分钟洗漱、帮人折衣服、收拾屋子，然后出来跑步；跑45分钟，然后洗澡、洗衣服、晾衣服；加上来回步行的时间，时间就刚刚好了。” “所以我说这孩子不是以为自闭，她是真自闭，每天这么刻板的生活，一定要活在时钟里？”赵生生皱眉，她早上会戴降噪耳机，才不会跟外面那些杂声斗咳嗽呢。而徐淑对她的作息也向来不管，她上哪知道叶澜会这么养这么个习惯，“你们营里要不要请心理医生？” “别开玩笑了！”张芒摇摇头，想想，“我以前也不知道你和她的关系这么好，不过出个差，还要先来看看她。” “我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她吗？想想自己妹妹将来做小偶像了，想想都觉得有点小兴奋了。”赵生生对着张芒挤出了自己最美的笑脸。 “我信你才怪。”张芒给她一个白眼，“你这么喜欢日本，小年大半年在那边？高峰还在跟我说，你会不会在日本藏了个男人，怕家里不同意，才辞职，所以这些年就这么偷偷去幽会？” “你男人的想法真是……”赵生生翻了一个白眼，靠在椅上，“我妈现在快急疯了，所以只要是男的、活的，我妈估计就能答应。” “那谁知道，我好像不记得你有过恋情？好像连初恋都没听过！”张芒想想，迟疑了一下。 若不是昨天高峰提及，她差点还把赵生生当叶澜一样的小孩子了。但她和赵生生只差一岁半。而自己就算没公开承认高峰，但她和高峰的关系大家都知道。叶明他们都去过自己家，也看到高峰的私人物品。大家心照不宣！但赵生生这些年真只有一个人，身边近点的男闺蜜都没一个时，就真有点问题了。 “说得好像你有一样，你从头到尾就高大哥一个人。你不觉得没意思啊？”赵生生忍不住呵呵了。 “至少和高峰一块很舒服，我其实容易紧张，但和他单独一块时，我会松驰一点。”张芒想想说道，“你不也说他有些时候像小舅吗？我有时也这么觉得。” “我跟你想法正好相反，让我松驰的人，都是让我安心的朋友。但这些人，绝不会是我的恋人，或者父母家人。现在让我最紧张的，就是他们。越亲，越让我紧张。你信不，现在让澜澜最紧张的就是她妈！”赵生生摇头，她可不喜欢大姐和高峰这种老夫老妻的情感。 “所以还是有那么一个人？”张芒歪头想想看，还真有赵生生觉得紧张的人存在。 “应该说，我还没有想过找一个人像我们的父母那样能共度一生的人。所以问题是他们太幸福，所以我们才不敢轻易托付。”赵生生认真的点头。 “你别拿哄你妈的话来忽悠我，不想负责就直接说，你是我们姐仨里最滑头的。”张芒笑了起来赵生生当初辞职时她是知道的。只不过她是有义气的姐姐，她就算到今天，也没想过出卖赵生生。但赵生生不愿负责的性子这点也不知道像了谁，滑得跟泥鳅一样。 “也是，我承担不起我这个姓氏。你也是，明明你小时候特别喜欢画画，结果因为有人说那是姨父帮你画的，于是你就再也不画画了。现在我觉得我们仨里，只有澜澜那小傻子会大声的说‘我姓叶，是徐淑徐大师的孙女’。所以我们没告诉她小舅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的。她不知道自己要承担的是什么，还一头撞进去。”赵生生拿着巧克力在手上轻轻的敲着。 当初赵生生觉得在部里太难受了，就算前途光明，可是她讨厌看到一眼到头的前景。当然，她也是害怕负责!真的往前走，她要负担的不是她的工作，而是家族的期望。从她毕业回国起，所有人都对她满怀希望。 每一个人都在说她是高材生，说她是荣誉毕业，继承老太爷的衣钵那是理所当然。而她的出身根本瞒不了人，都知道她的祖父、父亲是谁，她所有的努力，对旁人看来，就都是应该的。她赢在了起跑线上！所以当叶澜放弃了保送，要自己去投考时，她也劝回了愤怒的母亲，因为她了解叶澜当时的心情。张芒也了解，所以她当时也没说什么。 “你都铺垫了这么久，其实想说这个吧？”张芒侧头瞟了她一眼。 “王叔找了我爸，我想，姨父应该也在劝大姨。”赵生生轻轻敲着手中的巧克力，抿着嘴轻轻说道。 “你一个学政治的，我想听你的意见。”张芒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她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赵生生还在说让自己把事情交给叶澜自己来解决，结果今天竟然主动开口了。 “昨天我的想法是，澜澜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我们只用支持她就好。刚刚看她，又觉得也许王叔他们是对的，做个两手准备吧！”赵生生把巧克力放在了车前的小台上。 “觉得她不够坚定吗？”张芒迟疑了一下。 “不，不，我只是觉得澜澜去海德堡，至少可以看心理医生。”赵生生已经看到航站楼了。 “生生！”张芒瞪着赵生生，她竟然觉得叶澜疯了不成？ “我觉得她心理有问题，她在另一个世界里。或者说，她还有一个世界。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不喜欢她这样。”赵生生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我没有你们压力大，我爸是凤凰男，乡下考出来，一辈子跟在我妈的身后，所以他一直有平常心，从不当自己是画家。高峰毕业回国，跟我爸说他要追我，我爸认认真真的看了他半天后说，那就试试吧！所以我从来就不是什么著名大画家的女儿，我只是平凡的小商人罢了。”张芒摇头，“我放弃绘画，是因为知道我再怎么着，也达不到他的境界，但我并没有放弃美术，后来我在英国有进修过美术欣赏，我依然喜欢，我对美有自己的标准。所以，我不觉得澜澜像你说的，心里有另一个世界，她只是有些学者的呆气。” “那个，说到这儿，你和高大哥怎么样了？我个人建议，你们找律师签个婚前协议，有时反而能让你们更专注感情。”赵生生看着航站楼顺势换了话题。 第64章 让人着急的孩子 叶澜坐在餐厅里，面前是包子、小菜和小米粥，不过，她盯着粥在发呆。 “不想吃？我今天的小包子换了馅的，用的荠菜，可香了。”阿姨凑过来，小声的说道。她在这儿几年了，真吃饭的就叶澜一个，所以一早就等着看她吃饭，结果呢，这位拿了，却瞪着不吃。 “不是，在想事。这粥不错，包子不是肉的？”叶澜想到自己亲妈来了，这让她有点心神不宁，不过呢，看到自己面前的食物，又回神了，想到刚刚阿姨说的，忙问道，没肉的包子配叫包子吗？ “当然有肉，五花的，带着肥。”阿姨忙说道，她地道北京人，包子里得有点肥肉。 “嗯，我们食堂的大师傅也这么说，包子得用五花，必须有肥的！”叶澜点头，忙伸手拿了包子，一口咬掉半个，汁流出，看得出阿姨这馅真不错，叶澜一下子就忘记了刚刚说她妈的事了，荠菜包子，就算这会也不是荠菜的季节，不过架不住香啊。 阿姨高兴了，乐呵呵的准备下去了，想想又回来，“你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都成。”叶澜呵呵的笑了，就了一口粥，她现在觉得心情又飞扬了起来，果然，能吃东西的时候，心情就不会太糟了。 秦宵他们到食堂时，就看到叶澜在吃东西。一个空空的小笼，还有几口的小米粥，边上还有一杯没喝的牛奶，一颗整蛋。 “吃太饱过会可能训练时会辛苦。”秦宵觉得有点头大。 “没有，她今天只吃了六个包子。”阿姨又端着一个小笼过来，准备跟昨天补齐。 “阿姨，给我，谢谢。”岳笑笑忙站起来，正好六个包子，给秦宵和卫橙子一人夹了两，在自己盘子里也夹了两，然后又去各拿了一瓶纯奶和整鸡蛋。他们三人的早餐算是齐了。 “没酸奶吗？”卫橙子还抬头看看，一般这儿有自己做的无糖酸奶，比较健康。 “一早伤胃，还是吃点东西吧！”岳笑笑想想，先喝牛奶，再剥了鸡蛋，还把蛋黄给拿出来，只吃了蛋白。再小口的吃着包子，当然，吃得很小心，嚼得很细。 叶澜看他们吃饭，默默的低下头，老实的不敢说话了。 “今天会有老师上课，我们不陪你了。不过你和c班的人相处还不错，应该没事。”秦宵边吃边说道。 “老师会教什么？”这个叶澜还真不知道。 “声乐，舞蹈，还有舞台的表现形式。去年也是五位导师，这样就能保证每一班都有一位。不过，去年这三天是老师轮流上课，然后播出，大多都是女孩们的……”岳笑笑摇头，拿着纸巾按了一下根本没有一点油的嘴，包子她只吃了一个，不过看叶澜在看自己，想想还是拿起包子吃了。话没说完，意思叶澜懂，她没怎么看过综艺，不过说白了，就是个真人秀，看一群女孩如何走向成功。说是青春的励志秀，不如说，看哪个女孩更有故事性。 叶澜点头，“我奶奶说，拿进自己碗里的食物要吃完，不然就折福了。” 秦宵看看自己也没吃的包子和鸡蛋，有点郁闷。想想把鸡蛋退了回去，自己把包子吃了。鸡蛋是整的，退了没人说，但包子退回去就不太好了。 卫橙子摇头，“我都吃了，你真是，你自己不怕胖，还诱惑我们。” “我小姑姑让我学医，她是学制药的，她说我们双剑合璧，将来就能活得地老天长。所以胖不怕，身体不好才可怕。”叶澜笑了起来，说这话的是王娇，这是她出国前跟叶澜说的。 “所以你跟我们不是一条路，你就该去参加最强大脑，这样大家也知道京城叶家有个聪明绝顶的传人，一准红得发紫。”岳笑笑忍不住说道。 “也对，不过，这不是在京城办吗？别地我嫌远。”叶澜点头，快乐的喝起牛奶来。她其实又想骂系统了，为什么选这个，去杭州参加最强大脑多好啊，旅游了，还能智商碾压，这才是人生啊。不过算了，反正跟系统吵架，她好像也没赢过，她还是别了。 秦宵他们也懒得多说，已经到这份上了，还说这个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没话找话罢了。 训练期是三天，他们要在三天之内把主题歌给练会了，获得重新分班的机会。以他们对自己和叶澜的了解，这回降级的可能性不高，不过升级这事，多少还是有运气的成份的。谁知道导师们的标准是什么。所以她们都不敢说啥，只能送叶澜去了c班后，他们再去b班。 “为什么我有送孩子去幼儿园的错觉？”卫橙子快进b班时，突然说道。因为秦宵送叶澜进去时，竟然还嘱咐叶澜，不许跟导师顶嘴。 “我也有。”岳笑笑撑着头。 “若是她跟导师顶了嘴，然后我们怎么办？”秦宵突然说道。 “不知道。应该不会帮她去打架吧？”岳笑笑想想说道。 “应该没人敢跟她同伙了。”秦宵点到为止。 他们这是参加女团的选秀，所以团战是必须的，比如第一次舞台秀，每组是五人。然后分成二十个小组进行两两对决。到时他们三都不见得能分到一组，然后他们能不能顾上叶澜，就算能带上叶澜，回头没人敢跟他们同组了，就表示他们与决赛无缘了。这都是很现实的问题。所以，秦宵不能让这个锦鲤变毒药。 卫橙子和岳笑笑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双手插兜进了教室。 制作方请的五位导师正好一个负责一班，而负责c班的，正好是江宁。他不是故意的，而是大家抽签，他正到抽到。所以，当秦宵在b班听说c班是江宁时，头皮有点麻，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乌鸦嘴了。 “别怕，其实五位老师都差不多。”岳笑笑倒是很了解秦宵，轻叹了一声。五位导师看着只有江宁跟叶澜显得最不对盘，但叶志风最早对叶澜不满，而另一位导师也公开说了，‘我想看你输’。显然，大家对叶澜其实都有点不满的。叶澜真的碰到谁手上都落不着好。 “我觉得反而江老师最好，他年轻、面皮嫩，花花肠子不多。”卫橙子小声说道。 “所以小橙子也会想了，想得不错。”岳笑笑点头。有些事看破不说破，江宁五位导师里最年轻的，才从海外归来不久，就算他想不到，他身边的团队能不告诉他，别得罪京剧叶家？ 第65章 又学到东西了 “原本这三天是不设班主任的，因为你们不一定会留在c班，我也不知道制作方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不过，既然我抽了你们，那么开始吧！”江宁还是酷酷的小帅哥样，简单的说了一下，就指指一边弹琴的音乐老师，音乐响起，他背对着众人，对着镜子站好，昨天他为大家做过示范。这个舞蹈有点复杂，当然一个女团舞蹈，让一个漂亮的男孩来跳，显得有点滑稽。不过，江宁还是跳得很认真。 当然了，他可不是在为众人表演，他在领着大家跳，他可以从镜子里看到她们的表现。c班算是人数众多的一班，一整面墙的镜子，几乎能让江宁看到每个人。 一曲毕，江宁回过头，对着众人点点头。 “你们让我大吃一惊，非常好。你们现在特别好，但可以更好。”江宁指向了一个女孩，“你特别好，知道为什么？” 那女孩看上去是把野心写在脸上的人，立刻站出来，他不需要女孩的回答，回头对着众人继续说道。 “表情！我们的舞蹈是要显出我们个人的特色，这是我们的开场秀，我们得让自己更能让观众记住我们。”江宁很严肃，“舞蹈是什么？其实舞蹈最早是人心情的表达。你们想传达给观众什么？” “老师，要不您示范一下。”某个不安份的，这里原本人就多，多开口，才能搏得关注度。 江宁笑了，眼神扫视了一下，指向了叶澜，“你出来。” 叶澜有点想死了，她真的决定好好的听秦宵的话，不跟导师争论，要乖乖的听话的。不过为什么这位又要点自己。 不过叶澜还是老实的出来了，站在刚刚的那位的身边，一脸乖巧等着江宁开始。 “这位小姑娘也跳得特别好，知道哪好吗？标准！这位小姑娘跳得特别标准，你们跳舞时，可以看着她，她几乎就是标准。问题是，小朋友，来选女团的。你不是来伴舞的，当然，你就算是来伴舞的，也该有表情。笑会吗？” 叶澜歪着头看着江宁，这个人故意的吗？还是导演组故意的？故意制造节目效果吗？她都想去看看摄像头在哪了。不过忍住了，想想笑了一下，对着江宁深深一躬，“谢谢夸奖！” “唉！”江宁摇头，“不，我真的不是夸你，你舞蹈很标准，但只是没有感情的跳舞机器。记得你昨天拉二胡……” “那是京胡！”叶澜纠正。 “回想一下昨天你拉京胡的样子，你的动作很完美，但没劲。看这儿，你的手甩出去，头向后甩，配合歌词，想到什么？‘有什么了不起，这是姐的舞台，就得姐说了算！’”江宁脾气还真的太好了，他不想跟叶澜纠结，干脆站在叶澜的面前，自己跳给她看。 叶澜有点疑惑，认真的看着江宁，等着他跳完了，闭上眼想了一下。 “你是对的。”转向跟她并排的女孩，“一块重来。” 那女孩忙笑着点头，振作起精神，当音乐响起，那女孩有点像亚拉非的风格，充满了热辣的动感。而叶澜不同，她像江宁说的，她找到了那种傲气与不羁，“我就是我，我站在这儿，就是你不可越过的高峰。” 江宁笑了，轻轻的拍拍手，回过头，看向了众人，“看到没，同一个舞蹈，两个人跳出来的感觉完全不同。这代表什么？风格！所以你们得有自己的风格，这就是亚非的火辣美人，全身都散发着热力；这位小朋友把舞蹈演成了数学题，绝对标准的正确答案。但这只是答案，不是艺术。第二次就不同了，我们看到了一个傲气的学霸，我就是这么优秀，我的优秀你们永远望尘莫及。做得好！现在大家想想自己，自己最大的特色是什么？放大自己，让所有人都看见。好，大家一块重来。” 一堂课下来，之前整齐划一的舞蹈动作一下子变得不太整齐了，不过在镜子里，舞蹈似乎变得更有生命力了。 “爸爸，江宁好像还不错呢！”叶澜休息时，忍不住对着系统爸爸说道。 “是对艺术的感受力还不错，不是没有完美的艺术，真正的完美艺术，就是因为有完美的艺术感知力。这个小帅哥已经摸到门了，只要进了门，他会变得很了不起。”系统慢慢的展开，而叶澜的唱念坐打里，‘坐’变成了六级，其它的还是五级。 “为什么，跳舞不应该是‘打’系里吗？”叶澜对于升级不是那么讶异，但是加分为什么不是‘打’，而是‘坐’？ “因为你跳舞没有进步，但刚刚那个小帅哥教你怎么演。”系统爸爸真的太无情了。 叶澜自己默默的出来了，这回不是系统爸爸踢她出来的，而是她自己出来的，完全一点都不想看系统爸爸。 午饭时，叶澜还是和秦宵他们坐在一起。 “你怎么样？没跟导师顶嘴吧？”卫橙子忙拿过了她手上的勺子，换成了筷子，顺便问道。 筷子对减肥者还是有点用的，勺子和筷子对食物的摄取是不同的，像叶澜这吃饭香的，一勺子下去，真的三分之一碗的饭就没了。 叶澜也不介意，她是被亲妈和两个严厉的姑姑盯着大的。无论亲妈和姑姑都是那讲老礼的，拿筷子这个，她可是受过严格教训的，那筷子真的拿着比他们拿勺还顺。 “别吃了，问你呢，你早上没把江老师怎么着吧？”秦宵有点担心了。 “你们怎么不说他把我怎么着了，我已经缩了，他还把我q出来了，然后，说我跳舞像做数学题，给了标准答案，就是没戏。”叶澜放下碗，抬头想想，有点委曲的说道。 “你没怼回去吧？”岳笑笑全身都崩起来了，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了。 “没，我是听话的好孩子。”叶澜摇头，然后想想，“我鞠躬说，谢谢夸奖。我多难啊！结果他还说，'我没夸你'。我这样都没翻脸，我算不算是没脾气啊？” “没事、没事，这是好事，导师这么叫你出来，就是想教你东西，真的，挺好的。”秦宵轻轻的拍拍她的肩头，脸上也满是无奈。 “嗯，我真的又学到东西了。真的，我觉得能当导师的，还真的有两刷子的。”叶澜点头，叶澜忘记了，她是直接被拉到饭堂的，她身上麦并没有取，所以她和秦宵他们的对话都被收录进去，传到了张芒他们的办公室。 第66章 是不是看错人了 “这几个孩子还不错。”王政和指指秦宵他们，笑着说道。 “一起住了一个多月，叶澜只记住了他们三个的名字。”张芒摇摇头，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赵生生是不是对的，叶澜需要看心理医生，这个孩子看着有点怪怪的。 “这就是她同寝的那几个女孩？所以这三位可以留在最后？”丁薇薇也站在屏幕前，特别着力的看看。她不喜欢叶家人，可是还真了解他们。所以能让张芒安排到叶澜那屋的，都不是简单的。 她昨天也把视频看过了，虽说都是剪辑过的，但都知道这是老板要剪给家人看的。所以都是以叶澜为主视角的。拍得很漂亮，也很温情。所以丁薇薇现在有点理解张芒的感觉了，原来自己从来就没真的认识过自己的女儿。不过，她的关注点都在自己女儿身上，对别人都没怎么在意，现在听丈夫和张芒说了，这才认真的看了一眼。 “嗯，他们三个是一个组合，特别成熟。那个短头发的女孩是种子选手。另两个女孩网络粉丝也都极多，本身就是很成熟的流量偶像了。”张芒指向秦宵他们仨，就是因为这仨能留得比较后面，这样叶澜这样慢热的人，能少受点伤。现在看，觉得自己也错了，回头看向高峰，“其实，我们就该让她不断的换室友，尽量多认识人，感受分别的痛苦。” “算了，我们是想让她来交朋友的，这三个性子还不错。所以朋友一直就贵精不贵多，有三个就够了。”高峰忙正色的说道，这时候，他能说之前张芒没安排好？ “所以比赛期间，你都在这儿办公？”王政和抬起头，四处打量了一下，他们也刚来。 一早给高峰打电话，想和高峰他们见一面。高峰听到他说了“他们”，也就知道，这是指的他和张芒，于是想想，还是约在了训练营，为人父母，他们应该想见见叶澜的，金主爸爸的要求，高峰觉得还是要满足的。 当然他也不太敢跟张芒说，所以等到他们来了，就直接引进了张芒的办公室，让她不能拒绝。 不过来时，张芒正发呆，而房间的视频正好是叶澜在吃饭，边吃边跟人吐槽导师，他们便笑着跟着一块看了，现在觉得叶澜好像真的朋友了，一脸呆萌的，还挺可爱的。把刚刚张芒的失态给掩了过去。 现在，王政和拉着丁薇薇坐下，总要有点谈正事态度。 “这里看上去倒不太像个正式的办公的地方。”丁薇薇坐下，也看看环境，她不禁还是皱了一下眉头，这里还是有点乱的，线接得到处都是，办公桌上也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也不是，只是最近刚开始，事多一点。过些日子，正式直播了，这些女孩们减一半人之后，就回去了。”张芒随口说道，顺便还是归整了一下桌面。她就不说，若不是叶澜来了，她才不会长驻这儿呢！再说，若不是叶澜在这儿，哪个节目能让她们公司两大老板一块入驻。 丁薇薇笑了一下，回头还看了一眼女儿，她已经被人拿下了碗，拉着出了食堂，看叶澜那么恋恋不舍，不禁忍俊不禁，叶澜在他们家可没这样过。看向高峰，“你们食堂看着还挺好吃。” “那是，张伯母天天过问菜单，全是澜澜爱吃的，不过没关系，反正除了工作人员，真吃饭的，也就澜澜一个人。”高峰想到这儿又郁闷了。他请的可是三级厨师，这放在食堂里，已经算是很用心了。结果前几届都不吃，而这一届，师傅们更气，因为每天小明就得把菜单送下去，那都是叶澜要吃的，虽说不能说那是叶澜要吃的，但是每天点菜，这个，没这规矩啊。而后勤主管反应到高峰这儿，高峰还不能说不行。他反正了解小明想的，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叶主任。他也这么想！ “唉！”丁薇薇笑了一下，对于曾经强势的大姑姐，她也就不说啥了，终于看向张芒，才轻轻的说道，“我们好多年没见了。” 张芒站起，亲自去给他们沏了两杯茶，用的也不是平时的方便杯，而是从消毒柜里取出了两个瓷杯。 “你还真是老叶家出来的，你小舅也是，看不得一次性的玩艺。”王政和双手接过笑道。 “我那天出去吃饭，一桌子人，八成不会拿筷子，我当时就想，幸亏没带芒果一块，她能埋汰死他们。后来我看一女的夹东西，那叫一个费劲，我就用公匙给她舀碗里，就问她，你们家不管你不会拿筷子？你们猜那孩子怎么回我的？” “你们这代人都是父母追着喂饭，哪里会像我们父母那代一样，‘学不会拿筷子，不要吃了，等会了再吃。’不过澜澜拿得还不错，你妈怎么教的？”丁薇薇对别人家的孩子怎么样不关心，她只关心叶澜怎么学的。她记得三岁时的叶澜会自己拿专用的匙吃饭。等四岁时，她带的餐具就是儿童筷子了。之后，叶澜在打筷子这事上，就没让丁薇薇操过心。相反小健倒是，让他学拿筷子真的费了老劲了，不禁会想，老太太怎么教的了。 “不知道，我反正是被筷子打会的。”张芒怔了一下，想想，她还真的不知道。 “我想我可能知道。”高峰忙举手。 大家一块看着他，这里是课堂吗？还有就是，可能知道？这个能信吗？ “快点说。”张芒都无语了。 “老太太教的！教胡琴的程大师，说没见过澜澜这么难养的孩子。说你们老太太前六十年再苦，都没这十几年苦，养个孙女真是啥都学了。” “怎么教的？”张芒倒是知道老太太对叶澜耐心没够，可是拿筷子这个，他们都是这么严格教大的，这种是耐心能玩得转的？ “老太太为她真的啥都学了，老太太啊，一辈子站c位的主，六十岁，为了不说话的孩子，跟着她一块学京胡；上小学第一次考试交了白头，老太太背上书包，跟着她一块念一年级，每天一块做作业。一个月后，叶澜就考第一了。真的，我听完了，都觉得老太太太狠了。”高峰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所以你其实就是猜的？”王政和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些年的投资能没亏钱，真的多亏了张芒吗？ 第67章 记忆有毒 “我外婆对澜澜还真是耐心没够！”张芒呆呆的听完了，她真不知道老太太竟然还会背着书包跟叶澜一块上学去。不过那时，她正好刚出国，还真不知道。 “跟你说，若是我们节目能陪读，你外婆说不定就过来陪考了。”高峰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张芒打了一个冷战，转向了丁薇薇，“外婆知道澜澜来参加我们节目，第一个想的就是去超市给她买零食，让她零食开道，好多交几个朋友。生生一直说外婆双标，还问她这样，我妈和小姨知道吗？” “有点想像不出老太太这样？”丁薇薇想想摇摇头。 她婚后没跟老太太一块住，她和叶朝一直住在剧院里给叶朝配的小单间里。虽说离老太太家真的不太远，不过她和老太太真的接触极少。过年过节，一家团聚时，她才会回去，说起来，她和叶明、叶玥的关系还算深一点。而老太太对惟一的儿媳妇，还真的连面子情都没有，也就是比陌生人强一点，也就是见面点头的交情。 而叶朝和老太太的关系那几年也是最差的时候，他们两人的观念实在差异太大了。而那时，叶朝已经在京剧舞台上站稳了脚根，他那时技艺已日渐成熟了，可是却还是脱离不了老太太的控制，有时想想，她也替叶朝难受。 过了十多年，她现在想想，还是觉得自己对老太太抛开曾经的怨恨，她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老太太，她所知道的老太太，都是叶朝嘴里的样子。不过，此时她还是不想谈老太太，看看张芒，“上次见面好像你才十几岁吧？” 丁薇薇想想，有点记不太清了。她和张芒又没什么。其实严格上说，丁薇薇对叶家人其实都没什么，包括对老太太。她只是不想见罢了！她痛苦在，她失去了对她最重要的叶家人，所以对其它叶家人，她都不想见罢了。 “是，在南港，那时我准备出国留学。之后好像就一直没碰上了。”张芒点头。她对丁薇薇是有点尴尬的，张芒与叶朝一直很要好，当初叶朝他们刚结婚时，张芒也与丁薇薇的关系不错。年轻漂亮开朗的小舅妈，对她来说，更像是朋友的存在。只是一切在叶朝的牺牲而戛然而止。她知道，丁薇薇也是被伤的最深的那个，所以她理解丁薇薇改嫁，但不代表她能接受。 而刚丁薇薇说的他们上回的那次见面，就是她准备去英国上学，而那时正好叶澜在南港跟丁薇薇度假。于是叶主任就说，那么就从香江走，顺便带叶澜去玩一下。 张芒明白，那是老妈不想让叶澜和丁薇薇一块太久，她觉得丁薇薇再婚了，叶澜用不着在别人家看脸色。她想想自己要去念书了，估计几年回不来，于是也不想跟老妈争辩。 那天去王家接叶澜的就是张芒和张画家了。而那之前，张芒也六年多没见过丁薇薇了。于是说起来，这十八年来，她竟然这是第二次见丁薇薇。 “真是孩子不长大，我们都不觉得自己老。”王政和看他们冷场了，忙笑着调节着气氛。 “那个……”高峰也坐到了张芒的身边，他就没见过丁薇薇，不过作为自认的叶家的女婿，他还是很有自觉性的，顺手还把张芒桌上的一个文件夹放到一边，“王叔……” “这在哪买的？”丁薇薇看到了文件夹下的那块巧克力。 这是早上赵生生放在张芒车上的那块，赵生生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顺手就放到了车前挡上，下车也忘记拿。而在王政和他们进来前，张芒其实就是在看这块巧克力。 “哦，给您。”张芒忙把巧克力递给了丁薇薇，感觉更像塞。 丁薇薇摇头，下意识的把手背在了背后，像小女孩一样。 “这什么牌的？好吃吗？”高峰很少吃零食，还真不认识，忙接过看了一下。主要是，据他所知，张芒也不吃零食。而他敏锐的感觉到，张芒对这巧克力也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和此时丁薇薇不敢伸手接的感觉一样。 “不知道什么牌，我小时候……挺喜欢吃的。”张芒结巴了一下，能说这是她小时候小舅舅常买给他们的，后来好像随着小舅舅的离开，这巧克力也就失去了踪影。后来她找过，就是没找到。她还让赵生生去找过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莫名的又出现了。 所以赵生生刚刚是故意的，叶澜给了她，她虽说没提示，但是把这个放在车上。所以她才会说让叶澜去海德堡吗？叶澜有这种巧克力，她找到了这种巧克力。所以她一直在找她的父亲，于是赵生生害怕了吗？ “是啊，拍个照，看看谁见过。”丁薇薇掏出了手机，准备给那巧克力拍个照，回头还对王政和说道，“之前跟你说的就是这个牌子，我一直想给澜澜买。” “我也去找过。”张芒迟疑了一下，还是没说这是叶澜给赵生生的。她曾经也疯了一样想找出这种巧克力，也是想买给叶澜。她有时想到小舅舅，就会想到这个巧克力。不过，一直没找到。一下子，她好像能理解到丁薇薇了。 王政和轻轻搂着丁薇薇，轻轻的抚着她的肩膀，当初陪她找巧克力的人可是他，那时找不到时，丁薇薇崩溃大哭，他觉得自己都想买家糖果公司了。 他和叶朝也是朋友，自然知道叶朝喜欢用巧克力和糖果来哄小孩子，叶朝很喜欢孩子，孩子们也喜欢他。丁薇薇特别想把叶澜缺失的补偿给她，但是一直没能如愿。 “好吃吗？”高峰看大家神色都不对，忙笑道，主要是转移话题。 “我觉得好吃，外面一层巧克力，里面包的却是大整块的牛奶花生糖。小时候还沾掉了我一颗牙！一边去看牙，一边还被我妈骂，一边还要把巧克力藏好，不给她找到。”张芒说着还笑了，轻叹了一声，她就不说，每次小舅舅买了，都会让她妈叶主任追着他打。不过就算这样，他还是偷偷给她和生生买，所以那时，她藏东西的本事还不错。 第68章 那又怎么样 “澜澜也好像不怎么吃零食，说是她姑妈不许她吃零食。”王政和轻轻搂着妻子，虽说找不到这种，但是王政和还是买了各种世界著名的巧克力给叶澜，都是巧克力，只是牌子不同罢了。结果叶澜一口都没吃过，只是背着手摇头，等长大了才说，是叶明、叶玥不许她吃糖。 “我妈、我小姨在这方面倒真的挺一视同仁的。”张芒耸了一下肩膀。 “没事，我们有孩子，我许他们吃糖。”高峰忙保证着。 “好了，说正事吧！”张芒懒得搭理他高峰了，她都还没想清楚自己和他的前路在哪，这位想孩子了。转向了王政和夫妇，思索的说道，“高总跟我说了两位的想法，原则上我觉得两位想的是对的。先导片出来之后，京大和一些媒体知道了澜澜在这儿，都想采访澜澜。一个考上京大在学霸女孩，参加了女生偶像团体的选秀，大家认为，操作得好，也能对年轻人有正向导向的作用。谁说娱乐圈不需要聪明，不需要多读书？所以等她被淘汰时，应该得出去躲躲。” “有可是？”丁薇薇抿起嘴笑了，她突然觉得十多年再见这个女孩子，是对的！若是一直在身边，就没法知道她说话的方式和叶朝一样了？他们其实早就想好了，只是习惯了慢慢说，他们不是边想边说，他们是在边观察边说，让他们能及时收回话头。不过，张芒没有叶朝那种从容，叶朝给人的感觉是他在认真的倾听。 “没有可是。”张芒摇头，用自己的指甲轻轻的敲着桌面，“生生说澜澜其实还是有点自闭。我刚想了半天，到训练营一个月了，她和这一百个女孩朝夕相处了一个月了，除了室友，她不认识任何人；还有，这一个月她还保持着之前的作息，十点睡、六点起；往好了说，她是个不受干扰，意志坚定的孩子。往坏了说，她有另一个世界。她大多数时间里，在另一个世界里。所以她冷眼旁观着这些人。” “有问题？”王政和皱紧了眉头，他不喜欢听到别人说叶澜心理有问题，这是他最不喜欢的。 “不认识，还是不想认识？维持作息，是不是刻意的装自己没有改变？”张芒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外婆说，她十八了，没有同性的好友，没有男生给她传过小纸条。当然，这有我妈的原因，从上学起我妈就天天盯着她，特别是进了中学，我妈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她到训练营，我把办公室搬到这儿，拿着大电视对着她。让她不能离开我的眼睛。生生是觉得在海德堡，至少她能见到最好的心理大夫；我想的是，海德堡虽说也有位小姑姑，但也能远离我们这些对她保护过度的家人们，至少能活得松快点。” “不！”丁薇薇沉下了脸，好久，摇摇头，“我是看过很多年心理医生的人，我也见过很多有病的人。澜澜只是被保护得太好了，所以我才想把她送远一点。但她还没病到需要看医生的地步。” “是，您是亲妈，就算叶澜有什么事，有权做主的，也只有您了。所以重点是，我不会反对送叶澜去国外读书。那我们现在也算是达成了共识，让澜澜玩一下，赶在开学之前，我把她淘汰掉，然后你们把她带走。”张芒无所谓，十分利索的说道。 “几期？”丁薇薇点头，她喜欢张芒这种态度。不过，她这些年也是生意人了，凡事讲究个精确。 “我希望她尽可能的灿烂一点，能多灿烂就多灿烂。”张芒拿了电话，“把叶澜今天早上学跳舞的那段给我翻出来。” 这个高峰也没看过，忙坐好看着。很快叶澜和江宁的对峙出来了，江宁那句‘我不是夸你’高峰噗了，不过看看前面三个人都不说话，他只能老实的看下去。很快叶澜看着江宁，重新来过，她尤如脱胎换骨。江宁那漂亮的小脸都微笑起来，可见叶澜表现得有多好。 “是不是很聪明？人家只是点拔了一下，她就能做成这样，我有点不太敢想，让她玩几期她能成什么样。”张芒忍不住说道，“知道吗，他们c班之前能跳得这么整齐也是澜澜的功劳，我估计，现在那些孩子们都会觉得读书有用了，叫她5g女孩了！” “朋友们让她别跟导师顶嘴，所以她和这位导师之前是有点不妥吗？”王政和比较关系叶澜和江宁的关系，这俩人看上去挺有火花，他是父亲，他不得不多想。 “可能看出她是大小姐，志不在此，所以劝她退赛，把这个机会让给更需要的人。”高峰忙说道，“澜澜那天霸气的怼回去了，所以想想，澜澜其实脾气不算太好。” 三人一齐瞅着高峰，他们虽没说出口，但是表情都很一致，都在对高峰说，“那又怎么样？” 高峰投降，“要不，下午看看澜澜训练，对了，她下午还要拍广告，她凭一自己的一己之力，成功拿了好几个广告的出镜权。” “你们晚上吃什么？我想试试你们的食堂。”丁薇薇看着高峰，现在她觉得张芒是不是选错了人，这个男人看着有点笨。 “行，您想吃什么？我让人准备。”高峰也看出来了，丁薇薇就算不待见叶家人，但对叶家之外的人，她直接无视，这比不待见还差吧。 “不用，就用叶明的菜单。”丁薇薇摇头，直接说道。 “今天下午他们做什么？”王政和想想说道，下午的时间总得混过去，他们这个时间来，其实也是想见见叶澜，看看她平时什么样，不过刚刚听了半天，他其实有点不开心，他讨厌任何关于心理医生的话题。 张芒调出了监视画面，一下子出现24宫格，张芒伸头，高峰拿对话机，“叶澜在哪个画面？” “16！”很快那边传出一个数字。 张芒调出16，一个大教室，里面各种颜色衣服都有，张芒皱了一下眉头，“今天下午他们干嘛？” 她记得没有大课啊？ “小明，小明？”高峰也不知道，直接叫了小明。 小明忙从外面冲进来，看看屏幕，想也不想直接说道，“刘一一老师想让澜澜帮着她们班训一下，澜澜的c班不是训得特别好吗？真的全上去了，她带的a班不是显得特别没意思吗？f班的叶老师一听，也就一块了，说总不能真的你们上去了，我们就直接淘汰了吧？所以他们三班就一块了。” 第69章 联合 楼下的大教室里，a、c、f三班学员聚在一块，刘一一拍着手，让大家关注过来。 “a班不是进了保险箱，你们要知道，后面有九十位小姐妹在追赶你们的步伐；当然f班的也不要气馁，绝地才能反击。所有排名不到最后总决赛时，都不真实。”刘一一一身粉色的运动服，她也是女团出身，虽说现在主业是演戏了，但是她综艺做得更多。所以是个综艺感十足的艺人，她很会在众人之中突显自己。 做这种综艺，翻红的导师也不是一两位，而刘一一一直像甜心大姐一样，这让她一下子就有了很多的路人缘。就像此时，她和江宁进来，她就笑容满面的该敲打敲打，该鼓励鼓励。最后，她把目光放到中间的c班身上，漂亮的嘴角轻轻翘起，“你们是最有希望也是最绝望的一批人，知道为什么吗？” 中间那些紫色的运动服的女孩们左右看看，基本上，他们其实觉得还不错啊！好歹他们在中间啊。结果为什么一下子就成了‘最有希望又最绝望’了？ “京剧姑娘，你说。”刘一一指向了站在c班中间的叶澜，她虽说是冲着她来的，但该打的还是得打。 叶澜左右看看，她真的觉得自己有点伤，明明自己已经很低调了，为什么这些导师们都不肯放过自己呢？不过，想想，刚刚进门之前，秦宵又说了一次，不许跟导师顶嘴。她有答应的，现在怎么办？ “不敢说？”刘一一又咧嘴笑了。 “高不成低不就！”叶澜眨了一下眼睛，冲口而出。 刘一一低头笑了，抬头看着众人，“这是她说的，不是我说的。我想说的是，你们离a班非常近，可你们离f班也很近。” “好了，现在从a班起，先看看你们的程度。”江宁拍拍手，大家坐下，a班的十人一块出来，一身粉色的外套，无处不显出他们鹤立鸡群的样子。 能进a班的原本都不是一般人，想想秦宵他们都没进的。他们在自己领域里都是有自己的特长的。他们昨天也是练到很晚，也会相互帮助，他们十人算是跳得不错了，毕竟才半天。 “好，现在f班。”刘一一点头，没有点评，指向了穿着灰色的运动服的f班众人。 之前叶澜也知道，分班时除了特意弄一些的戏剧话的人外，分班还是比较公正的，她现在当自己是一个近距离的观众，有没明星像其实是看得出来的。当然，这些女孩还是比一般素人女孩漂亮。毕竟要参加这种比赛，没有半年以上的训练，连走位都不会。她若不是有系统爸爸，她只怕也不知道在台上往哪站。所以，现在这些f班的小姐姐们，在这一百人里，的确大多数是不出众的。 等f班完成表演之后，江宁现在觉得自己的c班真的挺好的。也没有什么表情，因为无论a班还是f班，都也没让他们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都是新手的感觉，当然a班的显得整齐一点，毕竟天赋这东西是没办法的。最后两人一齐看向了中间的c班。 “好了，高不成低不就的c班，该你们了。”刘一一果然不是好人。 c班的现在倒是很自信了，叶澜还是站在中间，自己拍拍手，大家按着昨天的队型站好，叶澜开始打拍子，自己慢慢哼唱起快门来。 大家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大家也一起哼唱起来，他们的拍子是跟着叶澜在快门之前打的那个节奏。就算他们根本没看周边的人，但二十多位小姐姐们却能整齐划一，就好像排练了无数次。 当然，他们经过了早上江宁的重排，他们除了整齐之外，他们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特色了。 现在无论a班还是f班，在下面都呆住了。因为c班已经完成了练习了，他们清唱了整首歌曲，也把舞蹈完全的表现出来了。而且不是一个人，而是每个人。 “厉害！”江宁轻轻的对叶澜轻拍了一下掌，江宁是真的开心，江宁只帮他们排了舞蹈，可没听他们唱过。现在配上歌，c班已经形成一个完整的舞台了，“做得好，继续努力。” “真的挺好的，你们发现没，c班都有团魂了。”f班的叶志风笑盈盈的说道。 “是的，我们的团魂就是我们的5g宝宝！”小胖脸立即指向了前面还呆萌的叶澜。 “现在既然5g宝宝找到了训练方式，现在就由c班来用他们的方法来训练你们。然后c班各位除了要教大家掌握方法外，重点是找到自己的表现方式，你们如何成为最美的自己。”刘洋拍了一下手，她笑着坐在一边。 江宁还真的不知道叶澜他们是用的什么方法，只知道叶澜找出方法，然后跟人分享了。早上他也看到了，叶澜跳的就是舞者在vcr的标准版，真的一点不差。结果午饭时，刘一一跟他说团建时，他能同意也就是为了这个，他想知道叶澜的方法。自己安静的站在一边，等着看。 “真是学霸，看看人家。”刘一一看他们开始教学后，发现自己想帮人弹琴都没有机会，因为叶澜小朋友知道了导师们的意图之后，就把c班的就地分散，大家各自找合意的人聚一块，各自教学。然后就看着c班的把歌曲和舞蹈一块分解了。c班的人每个动作都配了一个音符。然后跟着音符跟提线一样，每个人都一个动作，特别整齐。 “怎么想出来的？”叶志风也苦笑了，他一个正常的音乐人，结果学霸妹妹竟然分解了！那个分解了，还算是音乐和舞蹈吗？ “不然怎么叫5g宝宝，大脑有5g的速度。”刘一一笑着摇头，一个c班的带一到两位别班的，大家都是整齐划一的，无论看谁都一样，而叶澜默默的在前面看着他们，自己拿个小本做记录，她看得很专心，显然，她有自己的想法了，“有脑子，有领导力，这回分班，你会让她升班吗？” “不会！”江宁摇头，看向刘一一，“你呢？” 第70章 融合 “我也不会。”刘一一笑了，看着专心做记录的叶澜，想想，“我的原因一定跟你不一样，所以，我想知道你的原因。” “心太冷。她和其它的女孩不一样，你看到其它人的眼神没，不管是a班还是f班，大家都有企图心。她是那种优等生，无论什么她都能做得很好，她也可以帮别人，但是，她不是参与者，她只是一个旁观者！”江宁摇摇头，“一个注定不可能成为他们中间一份子的人，我为什么要给她机会。” “可惜了！我不知道可惜她的才华，还是可惜她的时间。”叶志风轻叹了一声。 他就不告诉江宁，制作方已经通知了，叶澜不能升班，随便找个理由就成，反正，她不可能成团，就让她在c班待着就成了。什么时候淘汰，虽说还不知道，但是制作方也明白，这孩子不可能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所以也不想给她太多的资源。 “她自己都不觉得可惜，我们有什么可以替她可惜的。”江宁还是冷淡的看着下面每个女孩都认真的在学习着。不得不说，叶澜的方法是对的，这其实是一种联想记忆法。会跳舞的，用舞蹈动作在记曲调、记歌词；而会唱歌的，用歌词来记动作。所以这些女孩不管是会唱还是会跳的，只要知道其中一把钥匙，他们就能很快摸出规律来。两个小时，原本有些基础的就能跟着叶澜的拍子整齐划一了。 叶澜刚刚一直在边上看着他们，在全场的人都有点熟悉之后，她开始把人分开了，她记不住名字，自己拿着自己手上的小本，把人一个个的指到指定的位置。然后再看看小本，轻轻的拍拍手。 “现在我们分声部，跟早上江老师刚说的，我们整齐度没用，需要放大各人特色。但是，若是每个人都想突出个人物色，还是会很乱。而且除非上电视，给你们特写，你们的表情没人会关注。所以想想朝鲜的阿里郎，我们要突出团体的美感。现在我按你们的音域给你们分了组，我们按正常的速度来一次。高中低，三部依次来。” “大家风格不太一样吧？”a班的高个女孩回头看看自己身边的几位，其实她们都是女团的女孩，分声部这个，他们还真的不太敢。 “没事，特意搭的，这样你们的辨识度更高。”叶澜忙好脾气的解释了一下。然后拿出自己的京胡，自己找了一个地坐下，“现在我拉你们跳，我对着谁的方向，谁就拿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当我是摄影机，我就是你们的机位。” “她玩嗨了。”刘一一又退后了一点，这位连机位都懂了。 “有点意思。”江宁皱了一下眉头，轻轻的说道，“看到没，她配的人说是按着音域来的，但是每一区的人，都是按着风格搭的。所以，这里每一区都可以组个团。” “是，所以脑子好的人真不一样，她不是来学当制作人的吧？”刘一一现在对叶澜肃然起敬了，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跟她搞好关系，这种有才的，又年轻的，谁知道将来这位会不会是朵会下雨的云。 “来学当制作人？以为是谁啊，家里有矿？”江宁笑了。 “有没矿不知道，但一定不穷。”刘一一笑着摇摇头，她在这圈里也不是一两天，那天叶澜穿的便装，她的衣服款式看着很家常，但是她一眼就能看出，能给十八岁小孩买这种t恤的家庭，绝不可能是穷人。而且是富得有点品味的人家。而刚刚，她看到了她的手表了，全钢精典款，不细看都不会注意品牌。不过她给那家的新店开张站过台！那块手表，若是她自己掏钱，都得再掂量一下，所以能给孩子买这种手表的家里，能是一般人家吗？ “圈里富二代也不少，上期几个小伙子说都是家里有矿的。”江宁耸了一下肩膀，想想又郁闷了，“家里有矿，学习又好，她在这儿干嘛？” “可能放假家里没人陪她玩，这里又管饭，又全是女孩，只怕家长指着我们帮着带孩子呢！”刘一一想想笑道。 “当我们是夏令营？”江宁瞪大眼睛。 “不要钱，包吃包住还有人上课。没听她说，能在大学舞台表演一下就成，哪有比我们还好的地儿？”刘一一翻了一个白眼。 “来这儿玩，真以为她爸爸是冠名商啊？”江宁忍不住吐槽道。 “呵呵，冠名商家好像姓王。”刘一一想想，她能在这儿坐着，除了因为她是锋芒的艺人，其实也还是冠名商今年的代言人，自己家老板姓什么她还是知道的。 江宁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也就这么一说，这些只能是说笑罢了。 下面的三班除了衣服颜色，已经分不出谁是a或者谁是f了，他们慢慢的融合在一起。而重点是，叶澜的京胡竟然拉出了时尚感，主要是，他们已经差不多忘记了，原本编曲是啥样了。 早上下课铃响时，他们的教室还没听到，京胡声音加上四五十位小姐姐的合声，听得到才怪。他们越练越熟，他们似乎已经找到了各自的方向。 而b、d班下课时，秦宵他们等着老师一出来，就立刻往这边赶了，刚刚在训练时，他们三人都表现得很好，得到了老师夸奖，现在他们不担心别的，真的就怕叶澜在这边乱来。 结果，一出门，就听到了京胡声，他们三人一块抽了嘴角，走得更急了。 c班门口还站着几位导师，当然，余博、朱东辰、黄远伦也在，他们六人抱着手在边上闲着。 秦宵他们三人只能老实的站在这些导师们的身后，偷偷往里看。此时就看到教室里的已经分成组了，每组几个人，他们已经跳得很熟了，而舞台中间，拉着京胡的少女，似乎才是他们的魂，每个人都对着她，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很丰富，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表演的热情。 秦宵轻轻抽动了一下嘴角，所以昨天叶澜把c班训成一个整体，现在很好，她把这些人又训成了一个完整的舞台。这是一个完整的表演，他们已经跳过了训练的阶段，他们形成了舞台。 “这家伙，这家伙……”卫橙子喃喃的只能说出这三个字。刚刚他们的自信心已经全部崩塌了，以为自己已经练得很好了，现在才知道，其实不行。 第71章 肌肉反应 楼上办公室，王政和、丁薇薇真的就看到了那些孩子们的变化，而拿着京胡的叶澜比早上学跳舞时显得更加光芒万丈。 她拉着京胡和一群姑娘狂欢中，真的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她的小脸有特写，看上去，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原本有点呆呆的小脸上，其实是有点灵动的。 若不是知道张芒他们是不会把她捧成c位的，但若是把这些剪一下，叶澜想不成c位都难了。无论在哪个团里，她都是能是那个团魂，她不是c位，谁是c位？ “刘一一在干什么？”张芒终于回神了，她不要让叶澜进c位啊？回头看向了小明。 “现在要哭的朱导师和黄导师了！”小明能说啥，这个节目效果多好，不过，这个，让叶澜跑出来是不太好，忙保证道，“那个，我会跟导师们说，以后不许再q叶澜了。” “澜澜的京胡真的一日千里了，她现在都能按自己的想法拉琴了。”高峰可不是真的二世祖，他能毕业之后在张芒没回来之前，自己能把公司做到这份上，他可是专业的。他们的主题曲可不是京胡的曲谱，而且，并不是有调子就能拉，能弹的。这些都是要经过改编和重新编曲的，这首歌他们都是昨天一起看到的，就算是叶澜，张芒也不可能先给她。而这营里会玩京胡的就叶澜一个人，所以也不可能有人帮她重新编曲。一晚上，她能自己把曲编了，还能拉成这样，他都要惊喜了。 “这是京胡的问题吗？现在明天的怎么考评！”张芒愤然的看着高峰。现在怎么办？a、c、f三班合一块了，舞台的效果都出来了，然后，怎么考评？叶澜的等级怎么评？ “亲爱的，你不觉得这回更好看了？我们的锦鲤现在真起到了鲇鱼的作用了，这回，谁敢说知道结果？我都不敢说了。”高峰双手按着张芒的双肩。 “那她能被淘汰吗？”王政和虽说看得挺开心的，不过，想想，他们中午明明谈好了，要把叶澜淘汰掉的，结果现在她表现得这么好，他们怎么办？ “没事，我们可以剪辑。”高峰忙安抚着。 “你们不吃饭吗？不如我们去餐厅跟澜澜一块试试你们食堂。你不是想弄个舌尖上的食堂吗？”丁薇薇一直没开口，只是看看表，转向了张芒。 “要不，把澜澜叫上来吧？”高峰忙跳起来了，这是金主爸爸，让他去食堂，这位能告诉所有人，叶澜是冠名商家的闺女，逼着叶澜不退赛都不成了。立即站直了，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直接跑到到门口叫小明下去叫人。 “因为她玩得这么开心，所以你才想让她多留几期？”丁薇薇看着镜头里灵动的女儿，回头看着张芒。她当然知道，张芒不可能让叶澜进决赛。但刚刚张芒还是希望她能多留几期，让她好好玩一下。 “她自己知道，她不能进决赛的。不过我也不想她打乱我的次序。”张芒真的有点痛苦了。能进最后决赛的人是内定的，中间的戏剧性是有编剧的，可不能让叶澜乱来。她最后能拍拍屁股走了，他们怎么办？ “不过看上去，澜澜还是很有领导力的，大家都听她的，也喜欢她。”王政和看着大家练完了，围着叶澜都是一脸的开心，叶澜的脸上的笑容也真实快乐。现在谁还能说叶澜有心理病？ “她拉京胡比跳舞唱歌好。”丁薇薇轻轻说道。 “您要想，唱歌、跳舞她才接触一个月，她的京剧应该与生俱来的。”张芒也发现了，这里只有她和丁薇薇是懂京剧的。 “艺术触感特别好。”丁薇薇点头，当初叶朝做京剧推广时，她是帮着做了很多事的，“所以，她其实也在推广京剧吧？” 张芒怔了一下，视频里叶澜在帮着同学们拉琴，顺便给她们和一下声。她用的全是京韵京腔，感觉配得还挺合适的。 “你们想吃点什么，我让人送上来。我们食堂的大师傅挺不错的。”高峰进来，直接问道。完全没想过，这俩正在思索叶澜参赛的原因时，这位生硬的打断了。 “我想试试你们的小包子。”丁薇薇也没生气，只是点了头。她突然想到，昨天视频里叶澜一口气吃了九个包子的样子。她也没见过叶澜吃过这么多东西。 “那是早餐菜单，晚餐没那个。”张芒摇头。现在她又是叶家人了，坚定的怼回去了。 “不一定，澜澜喜欢吃面食，我们食堂的阿姨可喜欢她了，我打电话问一下。”高峰忙说道，反正他是老板，他让人做，谁还能不做不成？说着忙去打电话，现在他觉得自己就不该这么冲进来了，随时会踩雷啊！ “姐，你找我？”叶澜跑了进来，结果走了两步之后，看到自己亲妈那眼神一瞥后，她很顺溜的转了一个身，准备就地回转了。一早本来想过亲妈这个问题的，不过一天太忙，她都忘了。结果现在人活生生的站在这儿，她下意识的就想逃走了。 “澜澜！”王政和回头双手向叶澜张开，一脸笑意。 “王叔！来出差啊。”叶澜只能再回头，瞟了一眼丁薇薇，还是过去和王政和拥抱了一下。不管怎么说，她每年要去南方和丁薇薇他们生活一段时间，她也算是在王政和眼跟前长大的，两个人感情还不错。 “来找你！你来报名之前，不是应该跟我们打电话吗？还有……”丁薇薇抱起双手，冷冷的看着女儿。 “激情犯罪，想到就做到了，没想到一关就一个月，手机被收，没来得及！”叶澜站直了，嘴不打嗑的直接说道。可见是跟着亲妈斗智斗勇到今天，真的成肌肉反应了。 “唉，你还答应带王奶奶去看小姑姑的，结果你来这儿了，奶奶很失望。”王政和敲了她的额头一下，“小健也是，说还指着让你带他去玩的，不过，他说挺喜欢你们这里头谁，回头，你记得跟他联系一下，他说要谁的签名。” “让他给我qq留言！详细的，我有点脸盲，除了我室友，我分不清谁是谁。”叶澜有点尴尬的看着继父，要签名是没问题的，问题是，她谁也不认识啊。 “王生！”丁薇薇瞪着丈夫，这位能不能别自己一跟叶澜说话，他就打岔？‘王生’在南边就是‘王先生’的简称，也算是敬语了。叫全名的事，她的教养可做不出来，所以一般叫他‘王生’时，就表示她生气了。 第72章 母女 第二更 “这小子，考试不行，追星倒是第一名。”王政和对妻子皮皮的一笑，回头对叶澜做了一个鬼脸，拉着她坐下，“怎么样，你娇娇姑姑听说你不想跟她一起活到地老天荒，可难过了。你看，她给我发的照片，说海德堡大学是世界最美的大学，姑姑给你准备了房间，也是三楼，你的房间有个小露台，可以看到海德堡大学最美的一角。” “王叔，我跟京大签约了。”叶澜有点愕然的看了还板着脸的丁薇薇一眼后，回头跟继父说道。 “澜澜，娇娇姑姑多喜欢你啊，这是她知道你不去，她才这么难受的。所以要你自己安慰她啊！”王政和双手一摊，“你知道她没孩子的，她当你是她的孩子的。觉得你最像她，最聪明了，她都不想搭理小健。” “我们叶澜好像姓叶！”张芒不干了，轻轻的假笑了一下。 高峰扯着张芒的袖子，深深的觉得让这些人真的不能在一块。不过也是，说王家小姑姑当叶澜是亲生的孩子，这话他这个外人听着都不太舒服。 “王叔，真的，现在我知道你生意为什么做得这么好了。真的，小健这点就像您，太能说了。”叶澜感叹着，拉回了主题，当然，也不想再多说了，因为这是无解之题，她自己回头看看张芒，“姐，我下去吃饭了。” 现在，她只想跑了。让张芒跟亲妈和继父去pk吧，这个太难了。 “你的礼貌呢？王叔在跟你说话呢，跑什么？还有，刚进门敲门了吗？叫人了吗？”丁薇薇黑着脸坐下，盯着女儿。这家伙进来之后，除了偷看了自己一眼后，竟然连叫都没叫过自己。 在王家，除了她，其它人都是‘好人’。没法子，人家没有血缘，人家稍微少笑一点，丁薇薇都得多心。但是这是亲闺女，丁薇薇也怕她被人捧杀了，在王家，她就是严母，叶澜差一点都不成。 “对不起王叔，对不起高哥哥。妈，我错了。”叶澜跟王政和、高峰鞠躬道歉，然后老实的丁薇薇一鞠躬。 高峰现在终于知道这对母女怎么相处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再一次确定，叶澜为什么不喜欢去南方了。太难了！ “上个月你跟我们说想学数学时，我和你王叔觉得你是对的，所以也照实跟她说了，不过娇娇姑姑还是给你报了名，她不死心罢了。当然，你参加这个节目之后，我和你王叔想想，万一你成了小偶像，在国内就不太容易好好学习了，所以也就没阻止她。” “我反应比较慢，再说，我在书呆子成堆的地方，我去了，谁能认识我啊？”叶澜都想翻白眼了。 “澜澜，我觉得丁姨想的是对的，我和你二姐都这么看。”张芒清清嗓子，冷冷的说道。 “你们都同意？我奶呢？”叶澜忙伸头问道。 “外婆只说这是你亲妈，亲生的！”张芒瞪着她，一字一句。 “我又没说我是捡来的。”叶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侧头看着丁薇薇，“若我爸死时，我只是一个小小胚胎，大概不到一百天的样子，你会留下我吗？在法律上，没到一百天的胚胎，是没有人权的。” “我从来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丁薇薇根本不想搭理女儿这种问题，“所以你同意吗？你若红了，就去海德堡好好学习？” “红的标准是什么？”叶澜是很精确的主，立刻问道。 “叶澜！”丁薇薇觉得自己的头又想炸了，这位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好了，怎么饭还没来？”王政和觉得这母女待一会，他都能短寿。忙看着外头。 “我在这儿吃饭？”叶澜忙看向张芒。 “总不能让你请假出去吃吧？规矩就是规矩。”张芒摇头，直接说道，“当然，我支持你回去补下德语，要给你准备一下教材吗？” 现在她真心的觉得，其实叶澜退赛也不错，大家都解放了。而且她注意到，叶澜刚刚并没说自己不去的话。 “不要，这里食堂挺好的，阿姨还给我做做荠菜包子呢！”叶澜坚定的摇头，正好小明推着餐车进来，第一层上果然还有小笼。边上有用盘子装着菜。也都是叶澜喜欢的，什么菠箩虾，小排骨之类的。 “先吃饭，澜澜过会还要训练。”高峰看小明几乎是飞奔一般跑出去，竟然连菜都不摆一下，他现在也觉得日子有点困难。主要是，刚刚也看出来了，叶澜和亲妈真的火花四溅，实在有点容易上头。 自己去把饭菜摆到一个小会议桌上，叶澜忙老实的在桌上垫上报纸，一看就知道这是眼里有活的孩子。高峰对叶澜笑笑，他觉得但凡自己能做主，他都想把第一名给叶澜了，这孩子真的太乖了。 王政和也点头，叶澜一直很懂事，不过她跟他们都有距离感，让王家人和丁薇薇都觉得很无力。 “这些都好吃吗？”王政和坐在叶澜的边上，看着她。 “包子早上吃过，挺好吃的。其它的菜我还没试过，不过他们厨子好像还不错，昨天烧的糖醋小排特别好吃，不过他们不许我吃，说一块就顶得上一碗米饭。今天早上也只让我吃了六个小包子！”叶澜忙给王政和夹了一个小包子，“里面是菜的，肉不多。” 叶澜给王政和夹完了，看看自己另一边的亲妈，还是给她也夹了一个，纠结了一下，“您吃荠菜不？这个有点味。” 高峰和张茫在另一边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对母女真是…… “我吃！”丁薇薇都想给亲闺女一个白眼了，不过也心酸，他们好像从来没有真的心平气和的坐下来相处过。 自己低头咬了一口，其实就是普通的北方包子，不过这里可能为了女孩们的身材，特意做成南方小个的。但调馅和面的方式还是北方的，左右看看，“北方不是要沾醋吗？” “看各人习惯，澜澜好像不喜欢沾醋。”高峰看看餐车，餐车上没准备醋。想想也是，叶澜吃包子不沾醋，但吃面要放醋，反正现在大家习惯也跟着她全改了。 “你不是喜欢吃醋吗？”丁薇薇看向女儿。 “我吃包子不沾醋，吃别的会沾。”叶澜也拿着包子咬了一口，并用公筷在自己面前的盘子里放上些菜，她还是在外面的习惯，只吃自己盘子里的食物。 第73章 池鱼 第三更 “盘子是放残渣的，菜要夹在碗里。”丁薇薇拿了一个小碗轻轻的放在她的面前，皱眉轻斥道。 “丁姨！”张芒放下了筷子，看了叶澜一眼，“你下楼跟小朋友们吃饭去，过会就要练习了。” 现在叶澜有点想抱着张芒亲了，这才是亲姐啊！不过不敢露一点，这屋里，她也只敢得罪高峰，不过，高峰现在是友军，她坚定的要保护，忙站起，老老实实的跟大家一鞠躬，飞快的跑了出去。 “你真是，好好的跟女儿吃个饭，说这个干嘛。”王政和也觉得头大，原本南北差异，叶澜在南边一年加起来也就两三个月，其它时间都在北方，所以每年光盘子里放什么，两母女都要斗争很久。虽说叶澜从来就不跟丁薇薇吵，不过，两人关系越来越差却是事实。 “反正只有我一个坏人。”丁薇薇也不想吃了，拍下了筷子。 “北方碗是喝汤吃饭的，盘子是用来装菜的。她现在在这儿，这么做没错。再说，北方没那么多海鲜要吐渣，所以没有吐渣盘也是正常的。”高峰忙陪着笑脸，他真不知道，为这个还要吵一下，盘子怎么用，看个人习惯吧？又不是原则问题。 “你丁姨也是为了澜澜好，因为我们那儿盘子是用来吐渣的，那盘子的卫生状况我们也不清楚，所以就不许她在外面用盘子装菜。”王政和忙解释了一下，就算他们去的店家都不错，不过丁薇薇是那种特别仔细的母亲，她不但对叶澜这样，对小健也是一样的。 “我们的盘子和碗都是消毒的，您可以放心。”张芒可是当自己是叶家人的，万万不肯让叶澜受这种委曲的。她相信自己算是温和的，若是自己妈在这儿，能上去撕了丁薇薇。 “这是我妹妹的联系方式，我们希望澜澜能去海德堡，都是为了澜澜的将来好，别意气用事。”王政和拿手机把妹妹微信推给了高峰，沉声说道。现在丁薇薇和张芒显然都不冷静！ “是，我会和澜澜谈谈。她成绩好，去海德堡也花不了几个钱，我们不会让她觉得有负担的。”高峰看了一眼推送，笑了一下。 丁薇薇抬头，眉头微蹙。高峰这是啥意思，自己是亲妈，送女儿出国念书，这会让女儿有负担？ “行，只要澜澜觉得好，我和她妈妈怎么着都成。”王政和点头，轻轻的按了丁薇薇一下。 丁薇薇总算给丈夫面子，没再说话。 聊到这儿，大家也就没什么可说了，王政和带着丁薇薇走出办公室，而刘一一他们三位导师正好也一块上来，他们也想跟张芒他们谈谈下午上课的事，被叶澜那么一搅和，这课怎么上，还真的有点难了。 结果电梯一开，竟然看到王政和夫妇和未婚的老板夫妇都在电梯口，这是啥意思？刘一一跟四人都熟，忙对王政和夫妇一笑，谁让她是王家的代言人，一年七位数的代言费又不是给她买糖吃的。 “王总、丁总，过来探班？”她只能陪着笑脸打招呼。 丁薇薇在公司负责宣传公关一块，对刘一一也算是熟悉，对她点点头，但不想说话。 “过来开会，你们忙。”王政和拉住了丁薇薇的手，对他们一点头，准备离开。 “你们节目一共多少期？”丁薇薇突然回头看着刘一一。 “预计是十二期。”刘一一呆了一下，看看高峰，下意识的说道。 “第六期前把叶澜淘汰掉。”丁薇薇冷着脸说道。 “小舅妈！”张芒脸更黑了，一下子冲口而出。在这儿当着导师们这么说太过份了，就算知道，她这么做，就是让人知道，叶澜是她的女儿，让人自然淘汰掉她。 “她是我女儿，我能让她玩到六期是极限。”果然丁薇薇现在有点老板娘的霸气了，冷冷的看着刘一一一。她就不信刘一一有胆对自己说不！ “她满十八了，再说，她的监护权在叶家。”张芒也动了火气，寸土不让。 “你要跟我对着干？”丁薇薇回头瞪着张芒。 “我不会让她进决赛，但我也不会随便淘汰她。没有人能随便淘汰我们叶家的传人！”张芒说得掷地有声。 “你们叶家的传人十八年前已经被叶家的全运会逼死了！”丁薇薇冷笑了一声，“别用什么传人来逼叶澜，你们已经逼死了一个，你刚自己也说了，她是我女儿，我才能做主！” “好了，好了。”王政和把丁薇薇拉了回来，抱进了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抬眼看向了高峰，一脸严肃，“我希望你们慎重。” 他搂着丁薇薇进了电梯，看了不看他们一眼，径自下去。 刘一一他们三人都觉得自己很无辜啊！他们，为什么要听到这种豪门秘辛。 “她还真的是冠名商家的闺女。”江宁轻轻摸了一下鼻子，没想到自己还真的一语成谶了。 “我姓叶，我爸是京剧名伶叶朝。谢谢！”叶澜是从楼梯那儿跑上来的，她下去了才想起自己还有话跟母亲说，结果正好看到这一幕，原本想自己下去，不过听到江宁的话，她还是出来了，冷冷的看着江宁。 “有事？”高峰不想再扯这些，看着叶澜。 “忘记告诉她，我不去海德堡。不过我说的，她也听不进去，帮我告诉她。”叶澜说完自己又跑下楼了。 “我想起我下午的曲子还没编好，我先去忙了。”叶志风忙找了一个借口自己跑了。刚刚两边吵的，张芒可是叫了一声‘小舅妈’，还强调了一声‘我们叶家！’也就表示，叶澜不但是冠名商家的女儿，也跟总监家有关系的。他入行也十几年了，不选边也是重点。 “哦，我上来请个假。有个节目，就在大兴那边录，我看c班这边排得差不多了，那我先去了。”江宁拍拍头，似乎才想起一般。江宁的节目真是在晚上，他原本就是跟上头说一下就走的，不过看这样子，他决定还是先走为敬吧。 “你……”刘一一都恨了，这俩又不是这公司的人，跑这么快做什么？现在好了，自己怎么面对老板和老板娘？想想，还有王家，她突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悲剧的，若不能六期淘汰叶澜，明年她的代言还接得到吗？丁总看着不怎么好说话啊！ 第74章 我这种人 第四章 江宁是早上回来的，节目录了一夜，他现在累得就想找个地方，蒙着头睡上三天三夜。那边的制作方也说了，准备了休息的地方，不过这边下午有考核，想想一早上车少。 回来了，就能踏踏实实的睡到下午考核前了。不然，他睡得半中央的，就得被人叫起，还要担心路上塞车的事儿，那会才是痛苦！所以一结束，就赶紧的让自己的工作人员带自己回来。 当然，他回来还想着，现在这边情况这么复杂，谁知道会怎么着。昨天晚上刘一一还给他打电话，说他没有义气。把acf班扔给她一个人。然后说，到了九点半，叶澜就回去睡觉了，人家都在加紧练习，这位大小姐竟然回去睡觉了。生活这么规律，为什么要来参加选秀？ 江宁安抚了刘一一，然后就下决心，以后要离小公主远一点，果然这位小公主就是来玩的，玩够了，她去做她的学者，她的人生会跟他们这些人永无交集。 江宁倒是不怕张芒他们，他又不是锋芒的人，但做好自己，别当炮灰是正经。下了车，结果一抬头，跑道上一个女孩正在跑着。他不禁看了一下表，七点。昨天九点半回家睡觉的小公主，一早起来跑步，这是什么人设？纠结了一下，要去打招呼吗？明明想好了，他要跟她保持距离啊。 夏天的早上，其实天还挺亮的。不远处摄影把机子架上了，摄影师和跟拍助理导演都在一边坐着。助导还跟江宁挥了一下手，很好，想不去打招呼也不成了。 “她是没睡呢？还是特意起这么早？”江宁揉了一下脸，过去小声的问道。 “她每天这么早，连闹钟都不用。不过她睡的也早，十点一准躺倒。”助导忙笑了一下，指指摄影头，“她让我们别跟着她跑了，就架在这儿，可以看到全景。反正跑步，每天都一样的。” “每天？”江宁倒也不惊讶，来选秀的，都是来立人设的，虽说面前的这个小孩子也许不需要。 “反正来了之后，就这样了。”摄影笑了，反正第一天一早那位起来时，他们都没反应过来，那会，他们都想骂娘。不过，当天十点就睡了，他们这组就没事了！想想他们还是一早上了闹钟，其实大家都不是晚上十点睡的性子，这一个月生生的被这位掰回来了。 “辛苦了。”江宁也懒得打听了，他也就是过来打个招呼。摇摇头，准备回宿舍了，突然听到一声惊呼，回头一看，叶澜可能没注意，给拌倒了。一个嘴啃泥，面朝下的栽下了。 摄影们不能上前，助导迟疑了一下，这个要上前吗？ 江宁只能快跑过去，因为他注意到，叶澜趴下之后，就直接趴那儿了。这里的跑道是最新的橡胶跑道，摔倒其实一定不会太伤的。可是这么不动的，就让人害怕了。万一这小公主出了事，大家都麻烦啊。不过站边上，他迟疑了一下，半跪着，轻轻的拍了她一下。 “你没事吧？” 叶澜抬头，看了江宁一眼，又趴回去了。 “那我走了。”江宁看她还能动，忙准备起来了，他在这儿也很害怕有人故意乱剪，制造话题。 “放心，这个节目里没人敢拿咱们炒绯闻。”趴着的叶澜懒懒的说道。 “不想跑，也别趴在这儿，回屋睡觉多好？”江宁想想也是，制作方不在意自己，可在意这个女孩。人都趴在地上起不来了，自己还真不能扔下她一个人走了。 他昨天晚上去大兴那边时，想想搜了一下京剧名伶叶朝，看看那位的生平，想想从自己手机里把叶澜的报名表调出来，叶澜自己填的生日和那位牺牲的时间，江宁现在知道为什么昨天那位丁总崩溃成那样。这事搁谁也得崩溃。不过，他对叶澜的看法却变了些。一个遗腹子，身还背着一个家族的传承，还能这么优秀的站在这儿，也算不错了。 自己坐下了，不过还是离叶澜有点远。并对着摄影他们挥了一下手，示意让他们关机。他没带麦，而现在明显的，叶澜也没带，他也不怕现在他们说话会被人听到。 助导他们也不傻，忙上前关了机，都知道这个肯定不能播的，还不如不录。 “我二姐说摔倒了，别忙着起来，趴一会，想想自己是累了，还是根本不想跑。”叶澜趴着一动不动。 “二姐？那张总是大姐？”江宁又不是傻子，昨天也是看了全场的。虽说网上也查不出叶澜家的人物关系图，不过，张芒武器一个‘我们叶家’，闭口一个‘小舅妈’，多少能让他把人物关系理理顺。 “放心，我二姐只是买手，跟演艺圈没啥关系。”叶澜闷闷的说道。 “你为什么非要来参加这个比赛？出身好，既是富二代，又是星三代，你想找人玩，有九十九个小姐姐来陪你。还能为你改规则，反正，你开心就好；还头脑好，玩够了，世界各大大学都能为你敞开大门。反正要钱的、要成绩的你都不缺。”江宁轻叹了一声，想想看，虽说对于这位的身世有点同情，不过呢，回头想，这位有什么可同情的，她这人生，是一般人配同情的吗？ “你是不是对我这种人特别有看法？”叶澜终于坐起来了，和江宁对视着，“之前你也要我退赛，觉得我在抢夺别人的资源。” “我们这些平凡的人，有时看你这样的，会特别愤怒。我们努力想争取的东西，对你们这些人来说，就是唾手可得的。不是嫉妒，就会不平。你一看就是来玩的，可是你把我们珍视的东西，却是用玩的心。你明白我们的心情吗？”江宁试图跟她解释一下，不过他其实真的不擅言辞，感觉有点乱，“其实你说你特别惨，也有人信。不过呢？我会再想想，我有什么资格同情你？” “嗯，我也不会让人同情。”叶澜点头，看着江宁，“不过，你不怕我把这话告诉我姐？” 第75章 跟学霸辩论会输 “我又不是她公司的人；我也没接你妈家的广告，所以我还真不怕。”江宁笑了，看着她，“你看到那些女孩们为了舞台而奋起的样子，也会感动吧？其实你昨天拉琴时，挺灵动的。还有你帮他们排练时，我还在跟刘老师说，你更适合做制作人或者做导师，你能做好那个。但你和他们同台竞技……有点浪费。对他们，对你都是。” “明白！”叶澜想想看点点头，这话她同意。想想，“你还记得小时候的第一次考试吗？” 江宁想想摇摇头，人生第一次考试，那个，谁记得。现在幼儿园都有考试，他从小就学跳舞，哪有时间记住这些事。 “我记得！我人生第一次考试，也是我人生惟一的一次不是第一名。当然了，我没告诉过别人，那回我交的是白卷。我三岁时还不会说话，虽说报了幼儿园，都没怎么去过；也没上过衔接班，就没学过汉语拼音；更没上过什么早教课，一切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无数的为什么。所以那时，坐在课堂上，我都坐不住，我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背着手，坐在小板凳上四十五分钟不许动；我也不知道考试是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规定的时间内，要在卷子上写满答案。”叶澜苦笑了一下。 “然后呢？”江宁点头，这种无措感他们人生中时时会出现的。他能抓到那个点。他刚到韩国时，也是如此，语言不过关，然后对于各种课程，他也这样，很多事都不知道为什么，可最后，他挺了过来。当初的‘为什么’他其实现在还是不知道，不过，他觉得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明显的，这位也克服了她的第一次。不过呢，他有点想知道，这位怎么克服的，那会还那么小的情况下。 “然后我看着我奶奶半夜里拿着我大姑送来的各种培训资料看，还做了笔记。我就哭，我觉得自己不是那个他们嘴里最聪明最可爱的宝宝了！她没送我去补习班，就像三岁时我不开口说话，她陪我学拉京胡一样；那次她在我们教室里加了一个课桌，买了一套课本，跟我一起上课，跟我一起做作业，她说她没上过小学，正好补课了。我的学习方法是她老人家教的，人家做一次，我做一百次。我做过的卷子和我同龄人比，我可能是他们的十倍、百倍。我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比其它人聪明，我只是比一般人努力得多。”叶澜轻笑了一下，平视着江宁，“是啊，我这种人！你只看到我妈嫁了有钱人，你也只看到我姐的聪明强势，看到这个节目可以为我大开绿灯。可是你们都忘记了一件事，我不能进决赛。无论我做得多好，我也不能进决赛。这对我公平吗？只是因为我是你们眼中的这种人？” 江宁沉默了，所有人都知道，她不能进决赛，家里人任由她在这儿玩，为她在这儿玩得开心而大开绿灯。但是，她却不能改变结果。她只有玩的资格！ “我脑子不好，也不太会说话。我说不过你，但我的观感没变。”江宁迟疑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 “不过我对你的观感变了！”叶澜笑了，看看表，跳了起来。继续向前跑了起来，边跑边摇起头，“爸爸，这个小哥哥是不是有点笨？” “不，他很聪明。他比你聪明，他知道问题在哪，他也许表达不出来，但是，他知道自己是对的，他并没有被你忽悠住。”系统难得这么明确的回复她。 “所以我其实还是践踏了他们珍视的东西？”叶澜想想问道。 “不算践踏，你付出的汗水他们看不到，他们只看到你的举重若轻而已。”系统很坚定。 叶澜笑了，开始提速，刚刚趴了一下，她必须把时间补回来。不过，刚刚趴了那一下，她觉得赵生生说得对，摔倒时，老实的趴一下，也许最舒服。 江宁摇头，打了一个哈欠，自己起来，自己准备回去睡了，但走了几步，觉得好像哪不对。歪头想想，自己好像问的是她为什么来选秀，问题是，她好像根本没有搭理自己。 好像特认真的回复自己了，但回头想想看，她啥也没说啊？回头看看，那位已经跑起来了，想想也算了。自己揉了一下脸，慢慢飘回去了，真有太累了。 下午就是考核了，说是三天的训练期，掐头去尾的也就一天多。大家按着班坐好，然后一个个的到前头，看对主题曲的唱跳掌握度。 叶澜也中规中矩，她没按着自己练习的来的。她当然知道导师们不会多嘴，昨天晚上在楼上的争执一定不会被人知道。不过，他们应该现在保证眼睛里没自己了。所以她不用表现太好，但一定不能出错。 秦宵他们现在就一脸严肃了，之前他们跟着c班一块解决了那个小破孩子的输出问题，结果，这位输出大了。现在大家都不错了，所以现在怎么评级？然后再看看，叶澜，这位总输出，现在竟然跳得中规中矩，保证她现在跟着视频一模一样，甚至表情都一样，保证是完美拷贝。 大家都跳完了，大家在各班的地方坐着，安静的等着导师们出来念结果。 而导师们也是，坐在内室里也一脸头痛，之前该淘汰的人他们手上是有名单的，现在很好，这些人的确不是最好的，不过，单从跳舞来看，他们还真不是最差的。现在淘汰，观众们都不能答应。可真的按着表现来，他们要淘汰谁？ 而他们面前也有摄影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江宁真的觉得刘一一昨天打电话给他，不是无病呻吟了。刘一一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d班这回整体都不成，东辰，你可没尽责。”刘一一看看刚刚打分的名单，转向了朱东辰，但语气里忍不住都有点雀跃了，自己及时跟c班合作了，自己就算抽到a班，这回a班的表现果然依旧亮眼，完全不用担心。当然，肯定a班要调整，但绝不会伤筋动骨。 “一一，帮个忙，能别这么幸灾乐祸吗？”朱东辰觉得心都像是被油煎了一样，之前刘一一说要一块训时，他没答应，他对自己特别有信心，不信一个学员能比他自己教得好。结果很好，全军覆没了。 第76章 剧本 “这回真不能怪d班，只怪小江他们c班的小……怪物。”叶志风打着哈哈，昨天的大戏朱东辰和黄远伦正好有工作，都没在。现在他们都戴着麦，头顶上全是摄影机，当公众的面，他们还真不能说，这位是小公主。 “也是，叶澜找到了方法，d班的孩子们又不知道，大家分班练习，叶澜自己还忙不过来呢，总不能把全部人都集中在一块练习。昨天下午和晚上，她把三个班的人又合一块，重新排列了一下，然后舞台效果更好了。明天就可以录主题曲了，正式播出时，他们都能表现出最好的的一面。”刘一一笑了笑，为自己的神来之笔自得不已。 伸手拿遥控，回放了一下叶澜的表现。叶澜的表现倒是中规中矩了，没出错，不过也没什么亮点。真的是一点挑错的机会都没留给他们。他们最多说她没特色，但是，却不能说她唱跳不合格。所以这就是学霸吗？算无遗策。 “叶澜也是问题，表现得中规中矩，江宁是负责的导师，你觉得呢？”叶志风想想看，小公主的评级，现在高了，回头怎么刷？看人家妈的意思，六期就得淘汰掉，所以幸亏她不在自己班上，他坚定的不想掺和。 “她其实统筹的能力还不错，不过我昨天说过，她个人特色还是有所缺陷，明明昨天改了，今天又还给我了，我建议还是c！”江宁被刘一一在桌下踢了一脚，想想只能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让他刷了她，下不去手。但也知道，不能让她更进一步。但说完了，就又后悔了，自己是c班的班主任，把她留在c班，那不就还在自己手上，太倒霉了吧？ “嗯，而且她昨天九点半就回宿舍了，大家看到了，就算是f班的江月，完全不会跳舞的，自己练到了凌晨。今天早上八点她又回了练习室，所以叶澜的确足够聪明，也真的有能力。不过，我还是想压一下她。毕竟女团是团队，需要的团队精神，还有能吃苦。”刘一一对江宁的上道表示满意，忙正色的说道。顺便把那个江月的视频调出来给大家看，一个看着资质不佳的女孩，一个人在练习室里对着镜子苦练。这是之前准备出来的锦鲤，人家公司都花了钱的，现在好了，怎么办？有了叶澜，其它人都将注定黯淡无光。不过，作为锋芒公司的一份子，总不能让人家公司的钱白花，该说的台词还真得说一下。 江宁点头，好像特别认真，但根本没看视频，自己又低下头，看资料去了。他自己都不得不说，有了叶澜做对比，这位想走努力励志人设，实在有点不够看，小孩子们还是喜欢看到绝对王者的碾压。 “我觉得b班的秦宵可以去a了，无论唱跳都很完美，还有就是，这几天，她其实一直尽力在帮人。”余博根本不知道这些导师们的暗涌，他自己也有剧本，几个名字要有升降，制造出戏剧化的效果。 “我更欣赏岳笑笑，她的声音非常有辨识度。而且你们看，她的动作更有感染力。”负责b班的黄远伦忙说道，他对岳笑笑的好感一直非常明显。他昨天也没看到戏，所以对叶澜的身份也真不知道，忙认真的说道。再说一行人里总有两个没剧本的，不然，戏也就假了。 “还有件事，我想建议一下宿舍的事。我觉得去年按班分配宿舍更有公平性。最好的，就该住最好的宿舍。这样，让大家更有竞争之心。”余博忙点头说道，说完了，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他这个小动作，连叶澜都瞒不过，更别说这些人精导师们了。但这样，导师们也就知道，这是上头的意思了，大家配合就完了。 “你想分开他们三个？”刘一一目光一闪，秦宵他们明显是几位大老板用来给小公主保驾护航的，现在看小公主适应得不错，于是决定恢复赛制，正好也让那三位分开，让他们适应一下，没有彼此的团队。正好也给小公主换室友，多结交点新朋友。 “毕竟，我们是要做新的团队。再说，我也看了昨天排练，叶澜把原有的队伍打散，重组的队伍配合得非常好，反而更好的完成了预期。所以我觉得，就跟鸡蛋一样，打散反而是一种更好的融合。”叶志文忙点头，这是他的真心话，他昨天f班的人今天大部分都升上d，更好的升上了c，他现在心情一片大好。 “这个过些日子再说吧，总得让他们第一次公演之后，淘汰了一半人再说。”江宁摇头，没有说朝令夕改的。他也是男团出道的，里头门道他也清楚，这会突然说换宿舍，会引来大家不好的联想。 大家一想也是，等着人淘汰了，地方空了，到时再说什么按名次来住宿，这样，也说得过去。 确定了重新定级的名单，余博去宣布。原本应该五位导师要一块去的，不过江宁他们三个知情的没兴趣，两位不知情的无颜见自己的学员们，于是五人摘了麦，找了一个没有摄像头的小会议坐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对了，小江，你们组的那个叶澜怎么教出来的，她能不能别这么无私，自己学会了，干嘛这么分享？”朱东辰这回d班的损失有点大，真的全都降到f了。而新的d班几乎都是之前b班的，还都是除了秦宵三人组之外的人。人生还能再悲剧一点吗？ “不是我教的，真的人家自己就会。学霸的脑子，真不是我们能理解的。”江宁可不敢揽这个功，就算这儿没镜头、没麦，他也坚定的离远一点。 “我早上看你跟小公主聊了一会？”叶志文早上在宿舍的窗户那看到的，他也一夜没睡，在准备第一次公演的20首歌的编曲。 五位导师里，他还兼了一个音乐总监的名头，当然这是另算钱的。那会肚子饿了，起来倒咖啡时，正好看到操场上，江宁和叶澜坐在跑道上说话，他倒是没多想，只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两人坐得其实中间还可以再坐一个人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有绯闻的样子，他真的只是想知道，这俩有什么可说的。 第77章 不像爹只能像妈了 “嗯，她摔倒了，我过去看一眼。”江宁立刻警觉了，防备的说道。 “你怕什么，又没人说什么。”朱东辰忍不住笑了起来。老牌偶像剧男主出身，一下子脑补出了一部青春剧出来了。 “人家是流量，当然要怕的。放心，姐姐真相信，你不敢！”刘一一知道在坐的朱东辰和黄远伦不知道，她也不想讨论老板的八卦，自不会说的。而江宁已经知道这是小公主了，他往前冲就是找死了。 “重点不是他们说了什么吗？”黄远伦忍不住说道，他是对叶澜有点好奇的，凭一已之力，拯救三班的女孩，这不会是今年锋芒公司要力捧的新人吧？不然，刘一一会放弃自己的出镜率，成全那个女孩？要知道，三班一起学，牺牲的是导师的特写，不然，之前刘一一说要上大课时，b、d两班没同意。 “她跟你说什么了？没卖惨吧！”刘一一看了黄远伦一眼，转向了江宁。她现在觉得自己幸亏没抽到c班，不然，自己就得跟小公主死磕了。现在刘一一觉得比赛不可怕，有小公主的比赛才真可怕。她都有点同情江宁了，这手气，真没谁了。 小公主这比赛怎么继续，高峰和张芒可都没说一个字。刘一一昨天晚上跑不了掉，只能老实的站着。结果高峰和张芒看都没看她，就一块回办公室了，一个字都没跟她说过。她也不敢问。现在怎么办？ 想想之前播出了那个先导片，也就是说，从这周末开始，每周一期，从他们分班考到今天的第一次大考，其实就是两期节目。第三期就是第一次大考，时间真的特别紧。他们就得准备第一次的公演舞台，进行分组的对抗。而从今天起，他们就要直拍了。当然，不会马上播放，但观众从本周第一期的播出后就开启投票通道了。 所以，小公主就只能再玩六周，就是一个半月。不对，播放第六期时，她们应该已经进行了到第八期，中间弄两期特别节目，然后总决赛时直播。但那时，跟前六期的人都没什么关系。王家只希望小公主玩完了这一个月就回家，甭管上哪个大学，她只要回家就成了。 所以江宁和叶澜聊什么也很重要，总不能现在就把这位得罪了，回头，人家恨死他们，他们一样也难做啊。人家才是亲生的，所以刘一一深深的觉得他们这些打工人的也是太难了。 “怎么可能，这家伙酷得要命。”江宁还是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想想合上资料，“况且，她也不觉得她该被同情。小姑娘很强势，而且也很冷漠。” “冷漠？”叶志风觉得这个词从江宁的嘴里说出来有点怪，主要是江宁也算是酷哥一名，他脸上也少有笑意，现在他说别人冷漠，若对象不是小公主，他都想笑了。 “我也找不出别的词，感觉上，她其实对啥也不上心。她来参加比赛应该有目的，目的是啥，我也不知道，不过，对她来说，哪怕这里是全新的挑战，她依然是最优秀的那个，她漠然的在傲视群雄中。”江宁想了一下，其实他也觉得自己用的词是不准确的，但是他暂时又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 “所以她其实也不是冷漠，应该说，她没有热情。对音乐、对女团，其实她都缺乏热情的。这些东西，她并不热爱，更不追求。”黄远伦想想问道，他是用功的人，听到江宁这么说了，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她说她要学数学。她其实理性得吓人。她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要怎么做。至于说我们这些人，包括她的家人都阻止不了她，她也不会听。所以我才会觉得她其实是有点冷漠的。这让我会觉得很不舒服！”江宁点头，人总会有自己热爱的东西。有会让她想专注、想为之奋斗的东西。但明显的，叶澜什么都做得很好，她也能专注的做。但是谈到热爱，她都没有。她冷静的可怕，“哦，她应该很爱她奶奶。她说起她奶奶时，口气不同。可能是因为是遗腹子……” 江宁想想顺口说道，当然没说完，四位导师都一块瞪着他。 “遗腹子！她跟你说的？”朱东辰忍不住打断了江宁的话。这个也算是大瓜了，这么跟小帅哥说，感觉仍旧像卖惨一样。 “怎么可能？我查的。不是说那位死了十八年吗？我就查了一下，她出生日期是叶朝烈士牺牲的第二天。对了，这位是烈士遗孤，她爸是为了救人牺牲的，人救出来了，她爸没了。”江宁双手一摊，想想度娘里的文字，虽说没说被救的是谁，不过，对叶朝的痛惜之情溢于言表。天才的京剧传承人，这是对他的形容，这应该也是昨天叶澜那么严肃的纠正自己的原由，有那样的父亲，怎么可能认别人为父亲。 “烈士遗孤？还是遗腹子！她来这儿干嘛？”刘一一张着嘴，现在她觉得这位真的是惹不起。不为金主爸爸，不为老板娘，就为那位烈士亲爹，她们也不敢啊！真炒上网，他们浑身是嘴都说不清的。想想拍拍自己的头，自己昨天也在场啊，为什么没想着查查老板娘的前夫呢？失策啊！忙拿手想问了一下度娘，当然，先看到了照片，张大了嘴，“我去，这是她爸？” 叶志文、朱东辰、黄远伦一块伸过头，一张贵妃的全套装扮，明明是近景，他们都完全看不出那是男旦。男旦们其实还是能多少看出一些男人的影子，他们是用自己的嗓音和身段慢慢淡化这种感觉。但是光看照片还是能看得出来的。但这张照片，就算二十年前的照片相素没现在这么高，但也足够了。细致的五官，完美的展现了大唐贵妃该有的雍容与娇媚。 “看来叶澜是像她妈了。”叶志风伸头看了一眼，才轻轻的说道。 “你还见过她妈？”朱东辰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一个亿。 “跟爹不一样，自然就像妈了。”叶志风立刻圆回来了。 第78章 C位很难 “也对！”黄远伦点点头，逻辑这个倒是说得通，主要是，他对这个不感兴趣，也不在乎。他再迟顿也知道，这些人有事瞒着自己，不过无所谓，进了这圈子，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事儿。他也懒得再问了，因为知道越多越麻烦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自不会多问啥了。 “素人长成她这样，也算是对得对祖宗了。”江宁浅笑了下，他没关注黄远伦的淡然，只是回头看了叶志风一眼轻轻说道。他对叶澜相貌的评价很不以为然，想说叶澜没叶朝好看？人家叶澜亲妈是二婚都能嫁百亿富豪的主，你说她不好看？主要是，他不觉得叶澜不好看。 再说了，叶澜可是这一百个小孩里，惟一素颜出镜的女孩，他们能关注叶澜也是因为这个，素颜能这么好看的素人，这本身就不容易了。 不过，叶朝在网上都是他的戏装扮相照片，贵妃、虞姬、还有他也说不出来的人物，惟一相同的，就是美！而那个丁薇薇在素人里，也算是很漂亮了。所以叶澜有那样的父母，长成这样，也算是没给她的基因丢脸。 “妈，你知道叶朝吗？”叶志风可懒得关注江宁的对自己的不满，他也是搜了一下名伶叶朝，想想，还拨向了自己的亲妈，“对，京剧名伶，死了十八年的那个。对，对，她闺女在我们这儿。当初叶朝出名吗？哦……哦……” 他问亲妈，主要是因为叶朝一个烈士的名头太强了，一般来说，中国人喜欢高大全，对于英雄，他们不想接受任何他们不好的一面。叶朝出身名门，又为了救人而死，思想境界什么都不用说了，那么他的业务能力如何，其实也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他宁可相信同为京剧演员的亲妈了。 叶志风‘哦’了十分钟之后把电话挂上了，然后看向了四人。想了好半天，才对大家挤出了两个字，“牛人！” “多牛？”江宁迟疑了一下，小声的问道。他明白叶志风在问什么，因为网上的成就多少也是带着点水份，文过饰非，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他也宁可相信叶志风打听来的消息。 “若活着，京剧旦角第一人！二十多年前长安大剧院重修之后的开场戏，就是请他的《贵妃醉酒》。叶朝当初就已经被行内大家们称为最有希望的青年演员了。若是不死，经过二十年的沉淀积累，必是当今京剧界的领军之人。” “开场戏！那是挺牛的。”刘一一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专门的京剧的剧场她不懂，跟他们这些人没有关系。不过，能让他给专门的新剧院开场，这可不一般。不是业内的大牛，可撑不起来，就算顶个传人的名头，活不好，谁搭理？在这四九城里，各世家传人又不是一、两个。 江宁左右看看，开场戏她不懂，不过‘领军人物’、‘旦角第一人’，这还是能听得懂的。而且能让叶志风这么肃然起敬、让刘一一也这么惊讶，那么那位一定很厉害了。若是业务上这么了不起，那么叶澜也是真够可怜的。 “所以这些星二代们也是挺惨的，更何况，这位是星n代，他们家世世代代的名角，传到她这代，她无论有多优秀都没用。更何况，她是叶家最后一个传人了！”江宁轻轻的摇摇头。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那位亲妈只让她在这儿玩六期，还真是惯孩子的家长了。若是自己，可能真的就此让她远离所有演艺活动。 因为表现好是应该的，但略有点闪失，丢的是整个叶家的人，这对小孩太不公平了。所以一心一意的让她好好读书，然后出国读名校，将来，她就能一边享受名门世家带来的荣耀，一边活成她自己。所以这些孩子，完全不懂父母对他们的苦心。 “这话也对！”朱东辰想想看点点头，他有点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对一个女孩的家世这么感兴趣，家世再好，到了这儿，其实也不算个啥了。 想占c位，那得花大价钱，之前那个节目一出道的女孩，粉丝们和经纪公司花了一千二百万才应援成功，送那孩子上了c位，刷了一点存在感出来，将来能不能有所建树还真不知道。 所以这位就算是烈士遗孤又能怎么样。国家还能花这个钱给她买c位不成？国家只怕还要劝退她，怎么可以这么给烈士丢脸。所以想想看，对于这种完全不可能进入这行的孩子，他还真的懒得多费一点心，“走了，吃饭去。听说这一期锋芒食堂的饭菜不错，我助理让我别浪费，快点下楼吃饭。” “为什么？”刘一一怔了一下，她也是爱美的，她晚上都是吃水果餐。当然白天她也不会去食堂跟学员们一块吃饭。他们每周过来一次，配合做一下节目罢了，所以想想看，还真的不知道这儿的食堂咋样。 “因为有人真吃饭了，之前给员工们吃，大家也没时间，好不好吃的，都随意了。现在挺好的，有学员三顿的吃，还顺便跟阿姨们讨论一下做法。所以现在那群孩子们每天除了自己要跟自己的口水奋斗，还要拦着那个家伙把自己吃撑了。可好玩了！”叶志风是长驻的导师，这个他最有发言权，忙说道。 “您吃过？”江宁也没去吃过，真不知道。不过现在能不谈叶澜，他也松了一口气。 “我助理也去吃过，也常给我带点回来，顺便还跟我说说八卦。”叶志风也忙站起来，收了东西，准备下楼了，“我们刚说的那个女孩，对什么都没热情，竟然对吃很执着。” “吃是生存需要，进女团是信念问题，所以喜欢吃的人也许是热爱生活，但不代表她对别的东西有热情。”江宁倒也不是故意抬扛，他有时觉得正是因为那位只对吃有热情，正是对进女团不上心的证明。有哪个真热爱表演的女孩敢吃？就算面前的刘一一，都只敢吃水果汤的。 “说那么多干嘛，走了，吃饭去。”黄远伦也挺无聊的，对于那个女学生，他真的没什么兴趣。早知道他就跟着余博去宣布成绩了。 第79章 坏人 “小朋友，你对那女孩太好奇了，这不好。”朱东辰轻轻的拍拍江宁，有点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还真的不是好奇！”江宁摇摇头，对于叶澜小朋友，江宁还真的对叶澜不好奇，他就是觉得可惜罢了，这种感受在这一天里时刻在提示着他罢了。 食堂里，大家已经开吃了，当然，叶澜不在。五位看看众人，十分和蔼的跟他们挥了一下手，然后呢，找了离取餐台近的桌子。 刘一一看看餐台里的餐盘，想想回头跟江宁说道，“若这些若是小公主喜欢的，口味还真不高贵。” “我也喜欢。”江宁看到了自己喜欢的，直接去了炉火那边，“烫个宽粉，清汤的就可以。” “我也是。”他边上站了一个人，急急的说道。 江宁侧头，叶澜！顺便看看表，已经六点半了，“还有三小时，你就要睡了，还吃？” “我五点本来想吃的，不过他们拉我拍了一个小插播广告，我还怕饭堂关了呢，得亏没有。”叶澜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她去拍的那个洗衣液的广告，她只劝自己，得亏这不是王家的生意。不过，是不是王家的，她也收不着钱。为这个还没吃上饭，她就觉得亏了。 这时就显出叶澜在食堂的受欢迎程度了，一个大大的汤碗，雪白的米粉，酱色的清汤上飘点油花和翠绿的葱花。明明是江宁先来的，不过，人家阿姨依旧把大碗放在叶澜的面前。阿姨看看江宁瞪着自己，忙不看江宁，对着叶澜笑道，“早就给你备上了。” 江宁觉得自己真是脾气太好了，竟然这样，都没生气，只是对着那位笑了一下，“麻烦一样。” 叶澜根本没看他们之间的暗涌，她专注的端过大汤碗，大碗宽汤，这是她最喜欢的。用大碗，主要是可以在碗里配上广式的豆豉蒸排骨，加上点醋，那就是人间绝味了。 她开心的端着大托盘准备去取豉汁排骨，她刚过来时，已经看到了那边有豉汁排骨，还有她喜欢的卤猪蹄。她刚刚洗衣服的小小不开心，被大块的肉肉们治愈了。 当然，她的前路被秦宵他们拦住了，他们分完组分完了歌，叶澜就被叫走了，这种插播广告也算是一种奖励，让学员有曝光的机会，当然前提是，看他们的节目才会看到这个。 有了这广告，多少也能对观众们产生引流作用。不过，秦宵他们也没介意，叶澜是他们中间最喜欢洗衣房的人，他们房间里，所有的赞助商用品只有洗衣液用得快。所以洗衣液家不找她，才叫缺心眼呢。现在他们也习惯了，到了吃饭的点，他们三个就一块守着叶澜。 叶澜这人真的啥都挺好的，就是吃起饭来实在太不自觉了，她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来夏令营的吧？每次吃饭，就真是要把每个菜都尝个遍。完全不知道，不知道肉长上来了，想甩那得用十倍的努力。所以为了不让她费这力气了，他们到饭点就跟着她，坚定的不给她吃。 “我帮你拿。”岳笑笑立刻伸手帮她拿了餐盘，拿了就往他们刚刚的桌子那边跑，根本不让她往取菜区去了。 “我帮你拿了水果和酸奶，你啥也不用拿了。”卫橙子忙挽住了叶澜。 “我就去夹个蛋。”十分痛苦的指向餐盘区，那边有好些她爱吃的，有小葱炒鸡蛋，可以拌进粉里；还有豉汁排骨，这还是她跟阿姨建议的，人家蒸了，结果不给她吃。远远的看上去，小排骨都蒸得快脱骨了，轻轻一咬，一定很美；还有卤猪蹄，这个不能放粉里，不过可以拿在手上啃…… “放心，我帮你拿了水煮蛋，还是热乎的。”秦宵还是坚定在叶澜的前面，保证她不能越位逃开。 “麻烦让一下。”江宁的粉来了，得亏现在叶澜的粉被端走了。不然两碗对比，江宁觉得自己会抑郁的。所以在食堂大妈心里，自己这么帅也不如那个会吃的小公主可爱。 秦宵把叶澜拎一边，笑眯眯的把路给他让开。 “江老师，那个蒸排骨好吃？”叶澜指指排骨的方向，眼巴巴的看着江宁。 “我准备顺着把所有的菜都夹一点，这样粉才好吃。我看卤猪蹄也不错！”江宁伸头看了一下前面的一排餐盘，中间油汪汪的卤猪蹄看着很有食欲。 “猪蹄最好放一边，那个泡汤里，就不好吃了。”叶澜嘴角抽了一下，猪蹄啊，一咬满嘴油！泡到汤里，油没了，肉也没嚼头了。 “谢谢，我一定会好好吃的。”江宁还是面无表情，放在托盘，自己拿了一个干净的盘子，拿着夹子过去拿了两块猪蹄，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又拿了一块，然后默默的回到导师那桌。 “我觉得江老师是坏人。”叶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原本不觉得的，但是他回头看自己那眼，典型的就是刺激自己呢！ “你噎着别人说不出话时，咋不想想人是好是坏呢？”秦宵拎着她回桌子。想想，江宁可是新生派的优质偶像，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她肯定不能让他们之间太近。叶澜就算将来不走这条路，但那位的粉丝还是能把她给弄死。 “唉，肥死他。”叶澜深情的看了一眼猪蹄，还有那些可爱的小排骨们，江宁竟然也把它们给夹进了盘子里。两个味道不一样啊，怎么可以放在一个盘子里？看着他的盘子里她深爱的肉肉们，却被他这样随意的堆放在那里，她都替肉肉们郁闷了。 主要那些都是她喜欢吃的。她现在吃的越来越少了，还是被动的不许吃，她才十八呢，每天这么大的运动量，竟然还不让吃，还有天理吗？ “那个，我每天早上比你们多跑半小时呢！”她在做垂死的挣扎。 “是啊，可是你还比我们早睡几个小时呢！现在离您睡觉的时间已经不到三个小时了！没看现在每个寝室放了体重秤，你敢重，全国人民都不能答应了。”卫橙子给她酸奶，让她先吃那个。 当然，她的米粉已经被秦宵挑出一半，三人一人分了一口，然后叶澜的大汤碗里就真的宽汤少粉了。现在秦宵他们也觉得心好累。 第80章 养孩子也没这么费劲 “听说第一次公演完了，就会发手机，你记得到时给我弟录视频。”叶澜避开了酸奶，自己去吃米粉了，没肉吃，粉也就这么几口了，她生怕这几位连这点粉都不给她吃了，几口去了半碗，把脸从大碗里抬起头，有点困惑的看着卫橙子，“橙子，你怎么会吸引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呢？” 昨天晚上，叶澜的那位亲生的弟弟就给她qq留言了，必须要卫橙子的签名，叶澜也懒得废话了，直接用电脑连线了那个小屁孩子，用电脑自带的镜头，让卫橙子给自己那傻子弟弟挥了一下手，然后如愿的看到一个十二岁少男羞涩了，面对着偶像面红耳赤，都说不出话来了。让叶澜都不好意思说这是自己亲弟弟。当初那个鼓着脸，趴在地上对着她流口水小胖子，果然已经长大了。 “我的粉丝不止十二岁的孩子，一定还有二十几岁的帅哥。”卫橙子给她一个白眼，把撑着脑袋，“你弟比你有眼光，一下子就看到了我的好。” “你弟不觉得我和宵宵更专业？”岳笑笑看向了叶澜，明明三个一个团体的，结果这位的弟弟竟然只喜欢卫橙子，这让她多少有点吃味的。 “我还是他亲姐呢！”叶澜低头哼哼了一声。自己是亲姐，自己那破弟弟竟然昨天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对着卫橙子尖叫了半天。然后一脸的难以置信，然后兴奋过头。 “亲姐？你家不是京剧世家吗？那算体制内吧！”秦宵有点疑惑，体制内十二年前几年还没放开二孩吧？ “同母异父的，也算是亲的吧？”叶澜对秦宵做了一个鬼脸，低头懒懒的说道。 “对不起。”秦宵忙道歉，她真的一点也没想过叶澜家会有这事。她和岳笑笑都是正常家庭，虽说她也不至于活在真空里，但她真的觉得叶澜的状态，不像有破碎家庭的孩子。 “没事，我弟都十二了。我叔人不错，主要是能忍我妈这些年，也算是好人了吧？”叶澜抬头望了一下天，想想摇摇头，自己低头把剩下的米粉吃了，顺手捧起了碗，自己准备喝汤了。当然，碗被拿走了。 “好了，不知道油全在汤里啊？”岳笑笑把汤拿走，一路小跑的把汤给倒了，再一路小跑的回来。 看叶澜双手捧着水果准备吃，岳笑笑觉得有点心累了，虽说他们拿的都是低热量的小番茄，而且也就十来个，就是给她填填嘴，省得没事吃别的。不过为什么这位能无缝连接呢？有时光看她吃，她就有饱了的感觉。最近，他们都是等着叶澜一块吃饭，等着叶澜拿了吃的，然后大家把她拿的一分。 “你有同父异母的不，我有！最烦的是，我被判给我爸了。你被判给谁了？”卫橙子耸了一下肩膀，“还好，我妈没给我生个弟弟妹妹，不过我后爹那儿有个哥！” “你比我惨。”叶澜忙对卫橙子点头，现在觉得，自己其实还好了。 “我哥人还不错；我弟其实也还成，主要是我爸有点烦。我爸两只眼睛有一只半都用来盯我了，您倒是先去重男轻女啊！结果，我说要去女团，他一听就把我锁屋里，就差拿个棍子堵门口了。唉！后来是我弟偷了钥匙，才放我出来的。然后我之后两年的生活费，是我哥给的。所以，真的，还是得有兄弟姐妹，真有指望。”卫橙子摇头感叹，看她吃得香，自己也拿了一颗，“你弟呢？讨人嫌吗？” “还好吧！我一年才见两回，加起来最多三个月。他那嘴像我叔，跟租的似的……”叶澜想想望天，努力想着弟弟的优点，想想，“我觉得可能是名字起错了。” “他叫什么？”岳笑笑没兄弟姐妹，没感觉，决定问点别的。 “小健！”叶澜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看三人一脸呆滞，“听说我妈本不想生老二的，不过跟我叔去西藏出差，听说被高僧点化，回来就怀了老二。我妈对他也没什么期望，只希望他健康。估计若是她当时肯生老三的话，也许就叫康康了。” “其实叫康康比小健好。”卫橙子想想，认真的回道。 三人喷笑起来，叶澜也笑了起来。现在想想看，康康好像也真的比小健这名好听，要不要给自己亲妈打个电话，建议一下？不过想想昨天亲妈那脸，她还是决定算了。 “他们在聊什么？笑成那样！重点是，他们知不知道，就算吃饭时，他们其实还在直拍中？”五位导师远远的看着，叶志风从江宁的盘子里拿了一个猪蹄边啃边纳闷的问道。他是他们中间最没有减肥压力的。用他的话说，他又不是偶像派。 “你没注意叶澜没戴麦，显然，她认为自己下班了，在食堂是她私人时间，她不公开，所以秦宵他们三个也没戴。”朱东辰刚刚就很注意叶澜，听他们聊了半天这个小孩，想不关注都不成，听叶志风说了，忙说道。 “合约里有除了洗手间和睡觉时，其它时间必须要戴吧？”黄远伦皱了一下眉头，他刚看了一眼，除了叶澜他们桌，其它人可都重点不在吃饭上。想想，“所以这些孩子里，真的只有这位叶澜小朋友在认真的吃饭。” “你们说，这孩子适合娱乐圈吗？身上故意保持着自己的学生气。当然，这样也的确在开头时吸粉，将来就难说了。”朱东辰摸着下巴。 “你们说，回头说，他们不让住一块了，秦宵他们会不会大大的松一口气？这么天天看着，他们这哪是找搭子啊，养孩子也没这么操心的。”刘一一不搭朱东辰的话，拿了一个酸奶慢慢的拿勺舀着吃着，换了一个话题。 “这个，只能问秦宵他们了。”江宁呵呵的说道。 “现在他们四个一个a，两个b，一个c，第一次公演他们几个会怎么分小组，你们猜这四个有几个会分一块？” “秦宵和岳笑笑都拿了个人能力突出，叶澜因为教他们方法，所以也有特殊贡献奖。他们三个都是小组c位，应该会让橙子跟叶澜，替她保驾护航。”叶志风擦了一下手，摇摇头，站起拿盘子又去拿了个猪蹄。看排骨不错，也拿了一笼。顺便又拿了一笼糯米鸡。主要是看叶澜吃不着，他也就觉得特别香了。 第81章 没有规矩的剧本 “叶老师您……”刘一一现在开始理解秦宵他们了，他们阻止叶澜，真不是因为善良，而是，看他这么吃，让他们这些节食的人怎么办？ “江宁也在吃。”叶志风指指同是流量的江宁，他先吃的。 江宁不理他们，他从昨天晚上开始，一天没吃东西了，现在他决定了，他最近要多在食堂里吃饭，这手艺真不输大酒店的自助餐。除了菜没那么多、那么贵，味道真不错。 “怎么都来吃饭了？”余博找了一圈，看监控才知道他们来吃饭了。这会儿，饭堂里除了他们这桌之外，也就叶澜他们那桌了。而岳笑笑他们也注意到这点了，忙拍了叶澜一下。 叶澜看到叶志风去拿猪蹄了，她伤心欲绝，自己起来，“我去训练了。” “你们组的那首歌会唱吗？”秦宵对着导师们一点头，也就顺势跟上问道。 刚刚重新定级，秦宵a班，岳笑笑和卫橙子还是b班，叶澜还是c班。这个还是比较公正的，反正这四位是没什么不满的。 问题在他们分班完成之后，导师还选了二十位表现得还不错的当组长，五人一组，队长站c位，带领他们参与第一次公演。 秦宵他们在这儿等着，除了不许她乱吃之外，主要还是有点担心这位。因为她组织能力突出，于是她得了一个贡献奖。于是她也要自带一队。秦宵倒是不担心她别的，叶澜真的聪明，但是真的啥歌也不会啊。 二十个队伍，自然有二十首歌，大家每队找出自己最适合的，秦宵他们倒想帮忙。不过秦宵和岳笑笑也得各带一组。然后卫橙子也觉得没什么面子了，一屋住着，三个c位，不是显得自己最笨？他们当时趁着有限时间商量了，让卫橙子跟着叶澜好了，叶澜比较需要她。 结果自主选人时，那些姑娘们呼啦的，一下子全涌到了叶澜跟前。那会儿其它十九位c位加卫橙子一块傻眼了。当然叶澜也傻眼了，这个是什么情况？现在秦宵也没法了，现在只担心她会不会唱了。这位在没进营之前就是小书呆，啥歌也没听过，歌曲库等于零。她们都不知道这些年，这位和朋友们聊什么？难道名校的好孩子们都不听流行歌曲？ “我刚问了我们组的人，她们选的，她们会。所以，我负责把大家弄一块，到时她们负责教我。”叶澜倒是没放在心上，反正自己啥也不会，都是现学。 “走吧！”岳笑笑那叫一个郁闷了，觉得自己将来一定是好妈妈，这心操的啊。 余博看他们四个走了，自己摇摇头，自己坐下，看看叶志风和江宁俩人面前的餐盘，他们还是训练营吗？为什么他们面前的盘子这样？再看看朱东辰和黄远伦，他们也有一盘子，虽说没有江宁他们那么夸张，但真的一大盘子，让人不由得有些纠结了。 “你是吃完了，还是准备来吃？”刘一一嘴比较闲，只能她开口了。 “哥，您别吃了，回头你打算练多久啊。”余博看着江宁，脸都抽了。自己只敢吃菜叶子和无糖的酸奶，戒碳水、戒白糖。 “这是我这一个月第一次有碳水！”江宁抬头，有点含糊的说道，“他们怎么分的组？” 分组赛的c位是他们这些导师定的。但是队伍要自由组合。秦宵、叶澜、岳笑笑都是分组队长，不然岳笑笑肯定不会和秦宵分开的。卫橙子倒是有可能跟着小公主去，不过也不一定！所以他看到余博进来，就想知道小公主这回能不能安然度过了。 按早上叶澜跟自己说的，她是不可能进决赛的。但是，也不至于一轮走吧？张芒他们都不能答应，太丢脸了。不然，张芒怎么会把秦宵他们放在叶澜身边，就是为了保住她能顺利晋级。 “回去看回放吧，真的，这回弄不好，只红了叶澜一个。”余博摇摇头，这会儿，他没摸耳机，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当时在选人的会场，他就真的只有这一种感觉，这回就算制作方不乐意捧叶澜，也无法回避叶澜了。 “怎么很多人选叶澜吗？”刘一一倒是很了然，这回整体实力变成强，中间很大程度上都是叶澜的功劳，大家又不傻，至少原本c班和f班的那些人都会选叶澜，叶澜编导这块的能力已经不用再证明了，跟她不省力吗。 “除了十九个c位和卫橙子，其它人呼啦的全涌到叶澜那儿。卫橙子应该是想去的，不过没反应过来，其它人就呼的全涌上去了，弄得卫橙子是去也不好，不去也不好，那时，场面的确有点小尴尬。”余博点头，自己去拿了一个酸奶和刘一一一样，吃了起来。当然，他的眼睛也不时的看看叶志风和江宁的餐盘。 “不是应该c位、队员互选吗？”黄远伦不喜欢没规矩，拿帕子擦了一下嘴，皱眉问道。 “我的错，我让他们先自选，让双方自己谈，毕竟是第一次组合，大家可以顺便相互熟悉。”余博忙自我检讨了起来，但笑得特假。 余博没办法，他去宣布时，上头就发了“新剧本”。他也理解上面的意思，让c位先挑人，能有什么好看的。而且现在还有一百人，挑起来，多浪费时间。主要是，没什么看点。 大家实力和关系都摆着，队长轮流挑选，大家看的不过是谁会不会选谁，或者是铁三角会不会被分开。毕竟现在除了几个本身就自带流量的小姑娘，其它人谁认识啊，自选才能有戏啊。若是十几个人选一个，那么选谁不选谁，就看c位的智慧了。因为最后的七人，至少一半都在这些c位身上。 至于说，让c位轮流选人的戏码要放在后面，等着人越来越少，姐妹情深的戏码就可以开始演了。到时，让队长来选人，手心手背都是肉，而先选谁，后选谁。自己的好友被人家选走了，这才是观众们要看的。 所以刚刚觉得上头的让自己改选择方式就是对的，当人呼啦啦的全到了叶澜面前时，一百人，其实都有点懵了。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了快十秒！ 若那点掐了播广告，观众们能立即骂节目组的十八代祖宗。 第82章 漫长的友谊 “叶澜怎么选的？”江宁不吃了，抬起头拿纸巾捂住嘴，好一会儿，看看余博问道。 都不是傻子，余博没事摸耳机的动作，就跟大家看不着似的。不过，大家也知道他是主持人，他得代表节目组掌握节奏。不过，这会儿，张芒他们这么做，想过后果吗？ “叶澜……”余博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他都不知道该给大家一个什么表情了。 当大家一鼓脑的涌到了叶澜面前时，叶澜呆了十秒之后，立刻就对众人说道，“之前a、c、f三班的站左边。不对，这样，之前我有分过，五人、六人一组的，按组自己站好。没跟过我一班的，麻烦站右边。” 两边人很快站好，之前跟叶澜一班的原本就分过组，大家声线什么的都是分好的，而且，之前五六人都合作过了，很快就站好了。这些人里也有人当了队长，这回不用叶澜说了，这些当了队长的，回来直接就成一组了。这样很快就消化了一批人。 剩下的她拿了她的高胡出来，让大家一块唱团歌，大家边唱边跳，她跟之前一样，观察着众人，然后把剩下的人再一一的分起组来。连着唱了四次之后，她才把人员确定了下来。所以第一次的分组不是自选的，也不是互选的，而是由叶澜分配的。 最大的亮点是，所有人竟然都配合了，等着她分配完了，大家回头看看，竟然都没反对。 到了分歌时，叶澜就茫然的看着那二十首的歌名，直接回头看着自己的组员们，“你们快点商量，我一首都没听过，所以现在，你们要挑你们合适的。” 大家看她这样还真没怀疑什么，一个天天拿着高胡当乐器的家伙，指着她会板上的那些歌，真的有点难为她了。 “你会英语吗？”一个小姑娘指着台上几乎一半英文歌名，那个，不管是不是中国的，但现在的歌里，没几个单词，都不好意思当流行。 “我英语8级，雅思8分。”叶澜忙说道，表示这不是问题。 “你要出国？”一个从国外回来的瞪着叶澜。 “不啊，去年被我妈逼的。”叶澜回头看了一眼，“你们快点，万一被人抢了，我不负责的。” “也就是说，你哪首都成？”另一个女孩忍不住问道。 “没事，反正哪首我都不会。”叶澜呵呵了，“实在不成，我给你们伴奏，放心、放心。” 剩下的四位不管她了，四人一块商量起来，叶澜闭着眼，由着他们选，只用告诉她结果就成了。 然后有了结果，叶澜就被叫去拍广告了。其它人立刻去各人的排练室了，特别平和的把这事过度完成了。 “所以叶澜还真的啥事都不在乎。去年就考过了雅思，因为被妈妈逼了。一个被妈妈逼的孩子，雅思能考八分，这孩子得多聪明啊！”刘一一撑着自己脑袋，有点向往的说道，“你们说，我要不要跟她妈取一下经，这孩子怎么养的？” “你有了？”江宁回头瞅着刘一一，目光顺便移到她肚子上，一个上升期的女偶像，说生孩子？主要是，最近这位有传过绯闻，说是同组拍戏的男主角。看透出来的剧照，两人还是挺有cp感的。 “我得先有个像他爸那样的男人好不！”刘一一给他一个白眼，认真的想想，有点迟疑的问道，“生个这样的孩子，被气死的可能性会不会更大？” “我觉得会。”江宁认真的想想，把叶澜想成自己的女儿，打了一个寒颤。 “好了，去看看他们训练吧！我先打个电话。”叶志风笑着摇摇头，还好，自己没有这种烦恼，因为自己绝不可能生出这种女儿。不过想到女儿，还是拿出了电话，对他们一笑，现在趁着自己身上没戴机器，还可以打一个电话。 江宁起身去还了空盘子，工作人员忙过来给他上机器，刚刚算是几位导师的休息时光，三个人都没戴机器，就算余博过来，但因为其它三人都没带，于是，摄影们也都没过来。 电话个人收藏里头只有两个号码，一个写的是老妈，一个就是一个电话号码，没有备注。 他看看那个号码，想了一下，还是轻拔了出去。还不错，那边秒接了。 “嗨，你不是最近很忙吗？”那边一个很精神的女声。 “刚吃完饭，你要不要来做导师，我们食堂特好吃。我刚吃了豆豉蒸排骨，还有卤猪蹄。对，还有你喜欢烫河粉，做得特别好。”叶志风轻笑了起来。 “唉！”那边笑了起来，“你酒店伙食，来跟我推荐。” “真不是，明天我给你拍，真的是给那些孩子们准备的食堂。特别好！”叶志风急急的说道。 “那些孩子能吃吗？”都是一个圈子的人，这时，谁敢吃啊？ “有一个孩子喜欢吃，不过呢，她的朋友们都不让她吃。刚刚刘一一说将来若是生一个这样的女儿，会不会被气死。可是那个女孩特别优秀，所以你说孩子优秀得太过了，是幸福还是不幸？”这才是叶志风想给她打电话的原由，连刘一一都有想生孩子的冲动，他怎么会没有，有时会想他的孩子会不会特别会唱歌？就像叶澜那样，从小十八项武艺样样精通。他从没想过他孩子的妈会是别人，只不过，十年了，他们是好友，只是好友而已。 “刘一一自己还是小孩吧？”对方轻笑了起来，想想才轻轻的说道，“现在十七、八岁的优秀小孩子现在很多吧？我那天也看到一个伯克力的孩子，自己作词作曲，特别有想像力。我们那时想做音乐，真的挺难的，现在孩子家里从小培养，而且接触面也不同，所以你也不用太气馁。” “是啊，真的一下子就觉得自己老了。”叶志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他都要老了，这位为什么还能视他与无物？ “下回选嘉宾时，我让他们给发邀请。你来看看这孩子，特别有意思。”叶志风轻轻的说道，想想他们又好久没见了，他不介意公私两便。 “好，我一定过来。”那边很爽快，“我去工作了。” “去吧！”叶志风轻笑了一下，轻轻的挂上了电话。十年了，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他都快没信心了！每一次快没信心时，他就给她打一个电话。打完电话了，他好像就能再坚持一下。 第83章 嘴租的一家 第一期的节目正式的上线就是周六晚上，视频网上准时八点上线。日本的赵生生也拿手机打开了视频，京都、北京时间相差一个小时，她在京都已经待了几天了，看视频还是亲妈在微信里提示她的，她还真不是忘了，主要是，上线时间这事，也没有特别通知，她上哪知道去。而她出差时，有时也会想着跟家里保持联系，不过，当买手真不是像别人想的那样，每天逛逛街，然后买买买。 她是做高端买手的，帮人买的东西都不是一般人能明白得了的。比如说什么叫佛器。她根本不用懂，她只用让对方提供图片，然后自己去找类似的，或者更好的。但佛器这个东西，人家怎么给她照片？ 佛器其实不是指一个东西，所有佛教中会使用的物品，都叫佛器。什么佛龛、基座、幕蔓、佛前供奉的各种器具也都叫佛器，而日本做这些的老匠人非常多，但是问题在这儿，人家就不能扎堆做。做佛龛的家里，一准只有佛龛，下面个香炉都不会送的。人家分工特别细，再比如说香炉吧。根据做法的不同，各有各的作坊，她这些天，真的一刻都没闲着，一个个作坊跑下来，她现在能想得起，她有个不靠谱的妹妹，正在参加一个在他们全家看来都不怎么靠谱的节目就怪了。 老妈没给她微信时，她正在跟客户沟通中，大部分的东西都敲定了，但中间最重要的一个她觉得像香炉的，结果人家叫京佛具，措蜡铸造足底佛具。她真心的觉得漂亮，不过为什么不能叫香炉？ 这个其实国内也有，很多工艺品厂也有这种手工的炉具，不过她也了解客户的想法，为什么让她出来找，要的就是这个范。不然，上某宝就好了。不找出点故事来，怎么看得出他家的诚意。 而京都这儿，做这个的又不是一个两个。所以这一个礼拜，她都在各各作坊里慢慢的寻找。其实很多手工作坊，但她总觉得缺点什么，哪缺什么，她也说不清，就是感觉上不是她要找的东西。刚正在约向导，明天要去拜访一个号称古法传承的佛器传人。正看那位的作品图集，结果老妈的微信就来了，她回了半天神才想起，叶澜进训练营已经十多天了。 当然顺便老妈还吐槽了一下丁薇薇，这么多年面都不露，结果现在反说他们把叶澜惯坏了，气得赵夫人都想骂人了。 赵生生跟老妈也说不清，忙把电话打回去给张芒，才知道，丁薇薇在事隔多年之后，还是去见了老太太。虽说没回家，是约老太太在外面见的。两人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不过，丁薇薇见完老太太就跟丈夫回了南方。而老太太回家也啥都没说，怎么决定的，也没说一声。弄得张芒还一头雾水。不过呢，就算他们有决定了，张芒其实也不太会听，她是会按自己的节奏的。 打完了电话，赵生生也更迷惑了。老妈从哪感觉到丁薇薇觉得叶家把叶澜给惯坏了？不过她向来是想不通的，都不会多想，赶紧把视频打开，她之前有听张芒说过，视频正式上线了，就要开始同步投票环节，然后每个选手都有一批粉丝支持，于是战争也就开始了。她其实有点担心叶澜，一个真正的素人，她怎么跟人比。她在思考，要不要过会等投票通道打开了，在朋友圈里转一个。当然，转时，她不禁感叹，生活终于对自己动手了，自己终于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而同一时刻，王家人都盯着电视机，这是正片，就算张芒之前也给他们了剪辑，但是这是正片了，这是要检验成果的时候了，所有人都开始紧张了。 王政和夫妇和王家老太太对着巨大的电视机，看着十二岁的小健同学把他的电脑接到电视上，小健同学还不断的吐槽亲爹，“越有钱越抠门，您买个tv版vip不成吗？非要我接电脑？” “你都有vip了，我为什么要花两道钱？”王政和同志抱着胸反问道，顺便说道，“重点是，这节目是我冠名的，我还要花钱看，说出去我丢不丢人？” “就是啊，你都冠名了，我们不是应该去现场吗？”小健忙回身。 “上回让你去，你不去。现在快点接上，你会不会，我让别人来接？”王政和瞪着儿子。 “妈，我爸这嘴，您怎么就想不开嫁给他了。”小健回头看向了还黑着脸的丁薇薇。 “所以你姐说你们的嘴就跟租来的一样，能快点吗？”丁薇薇坐在王老太边上，抱胸看着这对父子。 “耳塞你要不？”王老太侧着看着媳妇，有时看儿子和孙子这么闹腾，老太太都觉得闹心，好心的问儿媳妇，要不要直接别听了。 “开始了，您的眼镜。”丁薇薇终于看开始了，忙把老太太的眼镜递给她。 “看到澜澜了吗？”老太太忙戴着眼镜，盯着电视找着叶澜。 叶澜第一次到王家，是丁薇薇和王政和婚后第一年的春节，当时叶澜已经三岁多了，明显跟丁薇薇也不太熟，不过每天忍着不安，就那么安静的待着。老太太当时就觉得这孩子挺可怜的，也就一直抱着她。 可能叶澜习惯和老人一块，虽说那会她也不太会说话，但脑子不错，在老太太示好之后，她在王家第一个认可的人就是老太太，都是跟着老太太睡。平时老太太进进出出的，她也乖乖的跟在后头，'奶'叫得可亲。感情这东西，原本就是这么触出来的，这些年下来，老太太真没想过这是别人家的孩子。 当然也许是因为老太太当初的那点善意也感染到了丁薇薇，丁薇薇这些年跟王老太的关系与跟徐淑的关系就是两个极端。她对王老太极好，真比对亲妈还好，这会，叶澜亲外婆还在的，不过叶澜和亲外婆的关系还没跟王老太太好，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第84章 无题 “爸，你转个朋友圈，让人投我姐啊！不然，谁认识我姐啊！”小健弄好了，顺手用手机投了票，转了一个朋友圈，十分热情的宣布，第一百号叶澜是他亲姐，请大家快点投票。他弄完了，准备用父母的手机再转一下，他们朋友圈的号召力比较大，公司高层们一看就会做的，全集团好几千人呢，拖家带口的，怎么着也能让叶澜先声夺人的。当然他说完了，丁薇薇一个眼刀就投向了儿子。 “就是，脑子不好跟你姐学学。你投他一个第一名，回头她怎么去上学？”王老太也嫌弃的看了孙子一眼，顺便把自己手机给孙子，“你帮奶奶弄一下，奶奶不怕。” “妈！”王政和回头看着亲妈，老太太这朋友圈，那个比自己的还麻烦，全是有钱人家的老太太啊！ “我这是对孙女的支持，你快点给他们发手机啊？我都跟澜澜联系不上。”老太太瞪着王政和，样子更嫌弃了。 “就是、就是，我姐说她和卫橙子同屋，让卫橙子给我录视频呢！”小健点头，“我都有跟我同学吹牛了，我同学喜欢岳笑笑，还有一个女同学喜欢秦宵。知道他们都跟我姐一屋，都特崇拜我。我昨天有跟他们视频，得亏我姐是学霸，记得带电脑去，不然都联系不上。” “所以还是澜澜会说，这嘴真跟租的一样。”老太太看着孙子有点不好意思说，丁薇薇话向来不多，在这家里，她是虎妈，管着家里上下一大家子的人。而叶澜其实也不多话，所以若是两个孩子都是丁薇薇亲生的，那么结果只有一个，小健只能是像老王家的人了。所以这话就别提了，太伤感了。 “你没跟人说，这节目算是你们家办的？”王政和跟儿子一块，一向没什么正形，觉得儿子因为姐姐跟人同屋就得意成这样，自己是这节目的冠名商呢！ “不行，太丢脸了。”小健立刻摇头，顺便鄙视了亲爹一下，“你们那个有钱就成，我跟人说我是富二代，感觉有点尴尬。” “小健，其实你是富三代，你爸是富二。”王老太想想还是纠正了一下。 “难怪我爸那么不靠谱了，原来他是纨绔子弟！”小健点头，觉得终于找到自己亲爹为什么这样了，但马上担心起来，“不过别人说富不过三代，我们家不会到我这儿就穷了吧？爸，你要努力哦！” 然后小健被王政和拎住了耳朵，这儿子真的一天不打就得上房揭瓦。 丁薇薇没看他们父子的互损，她的眼睛一直在电视上，第一期就是一百位女孩子的分班考，因为叶澜是第一百号，她是最后一个进场的，还是牛仔裤和白t恤，简单的马尾辫。脸上干干净净的，显得有点苍白，嘴唇的颜色也有些泛紫。跟那些女孩们的明眸皓齿相比，显得有些寡淡。她从容的对众人笑了一下，就径自就坐到了秦宵他们的那排去了。 “颇有大将之风。”王老太点头，“还是底子好，看她不化妆都能这么好看。” “我也这么认为。”王政和等着叶澜进来也专心的看了起来，听老妈说完了，忙点点头，顺便看了儿子一眼，默默的移开了目光，看屏幕。 第一期里没有叶澜考试，但是有叶澜的单独采访，这些都是后来采访的，问她对各人的看法，对细节的评论。每一段表演之后，会事后对学员们进行询问。 独采这种事，叶澜也不像第一次接受独采，看上去也挺自然的，话说得很平和，说实话，并没有什么更出彩的地方。 “澜澜的情商其实挺高的，你看看她，真的一句错话都没有。”王老太得意扬扬，“她小时候我就知道这孩子有出息，她跟我出门，就没有出错的时候，看到不认识的人，就拉着我的手，谁叫都不走。见过的人，第二年再见了，她都还记得谁是谁。小健单单记人这点，就差得远了。” “我能记不住那些老太太，您一共才几个老闺蜜，我是不喜欢他们捏我脸。我姐跟我说了，她脑子里有相机，拍上照，等再见了，调出来，就知道谁是谁了。我又没有这样的相机！”小健哼哼一下，他们只看跟叶澜相关的镜头，但第一场，叶澜真的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很快一集就完了，小健准备去关电脑时，电脑里传来了叶澜的声音。 “我奶说让我学唱歌跳舞，至少能交朋友。我就来了！”叶澜背着手站在初选的现场，笑容满面的样子。 这个王政和他们是看过的，不过，张芒他们不可能放完整版，今天放出来的，还有后期，比如还有叶澜的背景资料，最重要的是，在叶澜唱时，边上一个小小的画中画，里面配的是徐淑和叶澜十年前的那一次舞台艺术五十周年共同演出的资料片。画面里，小小的叶澜红娘的扮像，拿了一个小棋盘在手上翻着，边翻边唱，边上徐淑给她配着戏，而屏幕上有《叶派艺术大师徐淑舞台艺术五十周年》的条幅。叶澜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小健呆了一下，猛的回头看向了亲妈，就算是，他们之前看过了，但是这么剪，还是让人有点不舒服的。主要是，他担心自己妈会发飚。 “我想成为最好的女团……” 电视里还在喋喋不休的看着众人来比赛的初衷，但王家的大厅里寂静一片。 王老太太也左右看看，轻轻的抽了一口气，对宝贝孙子呶了一下嘴，两人一块准备找地逃跑了。 “好了，张芒他们只是在做节目效果，都是一点点的透，第一站，说她是叶家的孙女，估计第二期就要说她是学霸了。总不能让她一期就被淘汰掉，让叶家丢人不是。”王政和轻轻的摩挲着妻子的肩膀，赔着笑脸，柔声说道。 “张芒在逼叶澜，真的这节目出来，最终叶澜只能出国读书了。叶派的传人，去女团，其实是双刃剑吧？” “你们忘记了，刚澜澜说了，是家里不教，让她来学唱歌跳舞的，所以她先把后路都想好了。”老太太头看了他们一眼，这些人的耳朵打苍蝇去了吗？ 第85章 面对现实 “我知道她要做什么，老太太跟我说了。”丁薇薇给他们一个白眼。 她对徐淑的感觉是很复杂的，最后一次让叶朝坚持的下去，她也明白，就算徐淑不坚持，叶朝也会去的。只不过那时，出事了，她需要一个人出来负责罢了。 当然知道归知道，若不是现在已经没有监护权的压力了，她也什么能拿捏老太太了，叶澜的事，现在只能慢慢的谈了，丁薇薇也不想去见徐淑。她很清楚，叶澜不会听她的，但会听养她长大徐淑的话。 她和王政和深谈之后，她也放开了很多。也明白多年来，两家人都是拒不沟通的情况下，很多事就都忽略了。比如谁也没跟叶澜说过叶朝的事，两边其实都觉得对方会说，结果竟然十八年来，就没一个人跟叶澜说过。叶澜所知道的只有那些dvd而已。这也是她决定去见见老太太的原由。是时候，他们该沟通了。 那天徐淑和丁薇薇谈了很久，都是叶澜小时候的事，就算知道那个屏幕里的阿姨是爸爸后，她呆了很久，但就没开口问过。现在想想看，竟然全是问题。 “她学了她爸的《贵妃醉酒》，她有点想知道她爸当初怎么想的！”徐淑干巴巴的说道，她这些日子其实也很难受，原来自己还是没能真的为叶澜做到最好。 “您怎么答的？”丁薇薇看着老太太，她真的更在意老太太的想法。老太太当初对叶朝这么改，深恶痛绝，现在叶澜演了，也问了，那么老太太会怎么说？ “我教她梅派的身段了，至于说她爸当时怎么想的，我让她自己去找答案。”徐淑看看前儿媳，“你应该知道叶朝的想法，不过，有时别人的肉是贴不到自己身上来的。还是让她自己去想吧！” “其实您还是希望她继承叶派吧？”丁薇薇看着头发已经全白的老太太，当初她离开时，老太太还是一头黑发的。 “我其实是按着叶朝的路在培养澜澜，当然不同在，叶朝小时是自己游走在院里，自己偷偷的学；而对叶澜，是我有意识的拜托各位老朋友，分别看顾澜澜，看着好像是澜澜也是学了一堆没用的。其实每一位大师教的都比当初叶朝偷学来得专业得多。只要有契机，她就可以像叶朝一样融汇贯通。”徐淑迟疑了一下，还是坦然的说道。 “是反思吗？”丁薇薇有点尖刻了。 “不，我现在也不觉得叶朝是对的！不过，叶澜是叶朝的孩子，她总该知道她的父亲什么样。可是细想想，叶朝除了和你一起的日子，他人生大部分时间都在戏里。所以我只能用戏来拉近他们。”老太太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看着丁薇薇，对她笑了一下，“谢谢你，把孩子放在我身边。这十八年，我才知道，曾经我对叶朝他们有多不负责，现在除了叶朝学戏吃的苦，我就想不起他其它了。所以专家说的也没错，是孩子让我们成长了。” 丁薇薇那天听完了这话后，就默默的离开了，她想告诉女儿叶朝有多了不起。只是，她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去谈叶朝。或者说，在叶朝离开之后，她就没跟任何人谈过叶朝，即使是王政和，她也没谈及过。若不是这回叶澜的事，她都没勇气和王政和、张芒、徐淑谈及这些。她觉得自己都成长了，但是她和女儿之间的千山万水依然无法跨越。 “妈，你没事吧？”小健没想到亲妈这么简单就过了。 “我能有什么事？你还不把电脑取下来。”丁薇薇给了儿子一个白眼，转向王老太，“澜澜这个暑假应该不会回来玩了，虽说有逼她去海德堡，不过那孩子有主意，后面她会不会去，我还真的没什么信心。您若是想她了，让小健陪您去京城玩玩？” “能跟他们一起住吗？我想跟这些女孩们在一起。”王老太一脸的惊喜。 “不行。我们也就跟着澜澜在张芒他们的办公室吃了一顿饭。”王政和摇摇头，“他们以后会有公演，你可以带着小健去看现场。” “算了，又不能跟澜澜一起玩。”王老太摇头，她不喜欢北方，太干燥了，若是能和叶澜一块玩玩，她说不定还能坚持一下，若是不成，她就算了。 “别啊，奶奶，他们演完了，说不定我们能去后台看看他们的。”小健忙急急的看向了王老太。 “怎么可能，你姐能让人知道她和咱们家的关系，你都不乐意跟人说你是富二代。她在那儿，被人知道她是咱们家的人，得被那群姑娘们撕了。”王老太轻轻的叹息了了一声，老太太现在是退休了，人家退休之前独自掌管王氏十多年，是标准的铁娘子，看人眼光还是有的。 “唉，所以这家伙幸亏只是玩玩，不然真的走这条路，真的太难了。”王政和轻轻叹息了一声，“无论她走京剧还是做女团，她其实都挺难的。” “她就是为了出名，才参加这个节目的。不然，怎么海选时就让人知道，她是叶家人。妈，去看演出吧，说不定会有惊喜。”丁薇薇看看老太太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那我去了，澜澜会开心吗？再说我去了，她会不会觉得我想逼她去海德堡？”老太太又动心了，但还是一脸的纠结。她可是真疼叶澜的，真不想给她半点压力。 “好了，妈！还有几天，可以慢慢想。”王政和笑了一下，觉得自己母亲还真的挺可爱的。 丁薇薇也笑了一下，看看表，侧头看看王政和：“我妈说找我有事，让今天我回去下。” “去吧！”王政和笑了笑，点点头，自己起身送她，丁薇薇也没换衣服，在门口只是拿了车钥匙，自己换了鞋就出去了。 王政和默默的看着丁薇薇的背影，好久都没说话。有时，丁薇薇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她都会自己找个地方待会。但不想让孩子担心，就说回丁家去了。 王政和知道，于是从不阻止。他知道那个地方，只要知道她在那儿，到时带她回家就成了。这是多年的习惯，近几年其实这种时候已经不很多了。今天因为叶澜才这样，他觉得丁薇薇已经表现得很好了。 “挺好的、挺好的。”王老太轻轻的拍了一下，“至少开始面对了。” 王政和侧头看着母亲，耸了一下肩膀，“是，大家都被澜澜逼着开始面对现实了。” “我妈还不现实？”小健瞪着亲爹，“再现实点，我都活不下去了。没看我姐都不想回来，她其实主要是不想见她。” 第86章 打击打击就习惯了 “你姐不想见她，那是因为你姐知道，你妈其实也不想见她。”王老太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自己晃晃悠悠的回屋去了。 “你们大人说话都这么费劲吗？”小健歪着头看着亲爹，他倒是明白老太太这是啥意思，不过，他有点不太相信罢了。 老妈不想见姐？每一次姐要来之前，老妈感觉上就十分紧张。明明姐姐的房间都是干干净净的，但每一次她要来时，老妈都会重新的再准备。 衣服要全部拿出来，该洗的洗，该晒的要晒，旧的要扔掉，重新买新的。其实里面原本就是新的！对于一个一年才过度两回假的人，里面的衣服大多都是叶澜没穿过的。反正，之前头一个礼拜，老妈都会在那个房间呆着，全家都跟着一块紧张！现在说，老妈不想见她，这是啥意思？歪着脑袋看着亲爹。 “那个我们出去找点消夜吃？”王政和盯着儿子，这点了，也就是吃消夜的时间了。平时丁薇薇是特别好的女主人，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丁薇薇都会事无巨细的弄得好好的，当然，消夜不是不可以吃，不过，丁薇薇是全健康的。让他们出去吃路边摊，那是不可能的。所以，王政和决定跟儿子培养一下感情。 “想趁我妈不在，拿我当挡箭牌，回头我妈问，你就说我逼你的！我才不傻呢！”小健忙退后一步，一脸的不信任。 “那下个月零花钱你别要了！”王政和真心的觉得孩子就是债，包括叶澜都是债，没一个省心的。 “不要。”小健给他一个怪脸，“我找我奶奶去。” 小健自己跑出去找王老太了。 王政和想了一下，打开微信，打开了老婆的对话框，“你儿子不跟我去吃消夜，突然觉得自己提前进入空巢期了。” 他也不指着丁薇薇回复，自己慢慢的回了书房了。他还有一堆事呢，原本就要出国谈生意的，因为叶澜，他们也取消了行程，派人去了。但还得他们做主，遥控指挥就得付出时间和时差。 当然，工作前还顺便给高峰发了一个微信，他只说了一句，“对于剪辑，我不是很高兴。” 小健在王老太的房间里，她住在一楼，有个大大的露台。而连着露台的就是一个小小的玻璃花房，也就十几平方。老太太此时，就在她的小花房里为小盆栽剪着枝。 小健就在边上看着老太太乐悠悠的剪着她的宝贝花草，一个小小的嫩叶刚刚被长出来，就被王老太无情的剪掉了，小花盆的花草保持着一个固定精致的状态。 “为什么要这样？”小健撑着下巴看着王老太。 “不知道，只知道人家帮我弄好了，所以我要保持就好了。”王老太实话实说，顺便看看自己花房里其实并不多的花草，想想看，自己真的啥也不想养，不过儿媳妇给自己弄了一个，让自己好歹说出去时，有点高雅的情趣。总不能跟人说，自己在家就喜欢玩孙子吧？而事实是，她连孙子都觉得不好玩。一个女强人的退休生活就是这么的枯燥甘无趣。 “那您还养？还不如养只猫。”小健摇头，完全不理解。 “那我宁可养花，养死了，换一盆就是了，养活物的压力太大，且造孽。”王老太摇摇头。 “我妈也不喜欢，所以我小时候要养个小狗，她没答应。”小健一脸苦像。 “你妈喜欢，你妈小时候养过一只狗，还有一只猫。都是那种特别名贵的品种。猫的品种越好，个头越大。她的那只猫，小孩子都抱不住，雪白雪白的，又胖又聪明。跟在你妈的背后，高傲的像个公主。”王老太给了孙子一个白眼，伸出她的小剪子把藏在里面的乱叶剪掉。 “那她为什么不让我养？”小健愤怒了，她自己小时候养两只，竟然一只也不给自己。 “因为宠物到后来，就是家人了。小猫、小狗都是你妈妈很小时买来陪她长大的。可是你妈长大了，猫狗却都慢慢的都老了、死了。她以后就再也不看那些小动物了。这是她的性格，她真心的爱过的，一但失去了，同样的，她就不能再看了。所以她也不许你养！当然，可能还有个原因是你爸特别怕小动物，小狗对他叫一声，他能立刻窜到桌子上。”王老太举起了小盆栽，仔细寻找着还有没有新长的小枝桠。 “其实也许我爸才是主要原因，因为我爸害怕，所以她不许我养。”小健倒是很会调适自己的心情，若是为了自己亲爸，他觉得自己是可以牺牲一下的。 “你和你姐还真不一样。”老太太呵呵的笑了起来。 “是，我姐聪明，我笨。所以我小姑都不喜欢我。”小健笑了。 “伤心？” “不，有时觉得我姐好好学习是因为太孤单了，好像不学习，她就没什么事可做。所以她每次来，我就喜欢跟她说说话，这样为她找点事做。”小健都要被自己感动了，自己为了姐姐牺牲很大的，当然也有些伤感的看着奶奶，“奶奶，我姐是不是太聪明了？明明不会玩呢？我教她玩，然后她就会拿个说明书在那看。然后一下子把我打死。这么智商辗压我一个小孩子，她的良心不会痛吗？” 王老太大笑起来，终于放下了盆栽，想想，盯着孙子，“本来你妈不想生你的，你知道不？” “不知道，不过猜得到，她对我看着比对我姐强一点，不过，基本上她不怎么喜欢小孩子是看得出来的。”这个小健忙无所谓的一点头，“她在外头碰到抱小孩子的，都躲开，跟人家身上有传染病一样。所以我常跟我姐说，自己亲妈，别嫌弃，又不能换，主要是要感恩，这么不喜欢孩子，还生了我们。” “你这嘴啊？”王老太都叹气，这十二岁的孩子，真的，真的话太多了。 “您说您说，我妈怎么就想到要生我的？”小健忙问道。 “你妈胆子小，你姐的爸给她的刺激太大，好容易才走出来，理性上，她得生一个姓王的孩子，可是她下不了这个决心。后来，心理医生建议你爸带她去了西藏……” “然后高僧点化，于是有了我，所以我其实是福报吗？”小健忙目光闪闪的看着奶奶。 “不是，他们自驾去的，你姐的爸在那条路上牺牲的。”王老太太轻轻的敲了孙子一下。 第87章 托福 “所以我妈更爱我姐的爸对吗？”小健看着祖母，有点替亲爹黯然了。虽说，这个答案其实他一直知道的。 “一个死去的人，总是更完美的。更何况，他死时，原本就是完美的。在他们感情最好时；在他事业最巅峰时；死得也轰轰烈烈，连我听到消息都觉得太可惜了，‘天妒英才’这四个字好像就是为了他而设的。”老太太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最后看看孙子，语重心长的说道，“而且他长得还那么好看……” “奶奶，我也很好看。”小健的心灵被重重的打击了，他那天有听妈妈说过叶朝的颠倒众生，去网上搜了一下，十八年前的剧目其实很难找了，但照片和片段还有一点的，看看那穿着戏服的人，那真的是个男人？还曾经是亲妈的丈夫！他那会，就深深的同情起亲爸了。这咋比啊！ “那个，有没人告诉你，没你姐，就没你的事？”老太太捧着自己孙子的小脸，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没有，为什么？难不成她不同意，我妈就不生了？我听我同学说过，他们爸妈生二胎时，都有问过他们的，好些他们不同意，就不生了。所以我就是那个幸运的二胎？”小健觉得奶奶对自己这个惟一的孙子太残忍了，这么打击自己幼小的心灵，她不会心痛吗？ “差不多，你妈怀了你，你爸觉得对你姐不好意思，于是就去问你姐，想不想要个弟弟、妹妹什么的，你姐那时还不到六岁吧，抬头看着你爸，然后没说话。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老太太看到孙子这样，觉得好受很多，坐下，笑眯眯的认真补起刀来了。 “所以她是既不同意也不反对？表示她不对这件事负责对吗？”小健想想，凭他的缠功，亲姐对他很无奈。于是，反而能和他多说几句。他对自己亲姐，倒是了解更深些。 “那时我们哪里知道那些事，只是觉得你姐这个性子，大人无论说什么，她都呆呆的看着他们，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老太太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那我爸就决定生了？”小健狐疑的看着奶奶，虽说他也觉得自己亲爹不太聪明，可是也不至于这样就轻信了吧？ “没有，你爸以为你姐不懂，就带你姐去看宝宝了。我们公司有育婴室，你妈进公司之后设立的，给公司员工三岁前小孩子提供一个安全的地方，让父母可以放开双手，专心工作。效果特别好，所以一些未婚的男孩女孩没事也爱去看看，然后觉得我们公司很有人情味。” “那完了，我姐跟我妈一样讨厌小孩，看到小孩子，她也会绕道。若我不是她的亲弟弟，她可能早把我扔出去了。”小健苦丧着脸。 “嗯，你姐在窗户外头盯着里面的孩子们看了一分钟，然后抬头看着你爸，‘要我跟他玩吗？’你爸傻傻的看着你姐，想想说，‘随便，你想陪就陪，不想陪，可以当他不存在。’然后你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谢谢！’然后就走了。你爸回来说，她当时离开育婴室的感觉，跟后头有狗咬她一样。” “唉，我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痛苦了。”小健捂着自己脆弱的小心脏，这个打击太大了。原来自己出生之前，就已经被姐姐无视了。亲爹答应可以无视，她才不反对的。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我说你应该感谢你姐不是指这件事。”老太太轻轻的拧了孙子耳朵一下。 “那是什么？”小健觉得奶奶今天是不是准备把自己一次打击个够？想想，“奶奶，他们都不告诉我，今天你来告诉我？” “之前看你挺喜欢你姐的，我们就没好意思告诉你，你姐其实对你有点无奈。”老太太不打击孙子，还是老太太吗？ “奶奶，能学学我姐的奶奶吗？听说我姐的奶奶人特好，对我姐耐心没够。”小健决定好好教育一下自己的亲奶奶。 “他们家就祖孙俩，我又不是？”老太太手一摊，说得特别理直气壮。 小健一想也对，自己家自己还真的有点多余！摇头说道，“那个，奶奶，我们还是说说我为什么托了我姐的福，才能到这世上？” “那时，你姐在上学之前过来度假。有一天你康奶奶过生日，我本来要带你姐去的。不过，那会你妈快生了，在家办公。你爸让我把你姐留在家里，让她和你妈留在家里。他觉得你妈和你姐也许需要一个独处的机会，让他们的感情能稍微走近一步。”老太太手一摊。 “您说，我妈嫁给我爸，不是因为我爸笨吧？”小健瞪圆了眼睛，那会了，老爹竟然还觉得自己妈和姐能走近一步？然后看着老太太，“他们打起来了？” “现在我觉得你真是你爸的儿子了。”老太太有点无奈的看着孙子，明明自己闺女那么聪明，自己儿媳妇也聪明，怎么孙子就能这么顽强的像儿子呢？ “奶奶，说正经的。后来呢？我姐和我妈打架应该不可能，吵架也不太可能，他们俩最多眼瞪眼，或者说谁也不搭理谁。不过那会儿我姐小，估计脾气比现在好点。”小健拉回话题。 “是，你妈在书房工作，你姐坐在地毯看童话书。若是没有变故，也许等我们回家，他们俩也不会找对方说一句话。” “这我绝对相信。”小健也点点头，他小时跟母亲也在书房里待过，然后，母亲真的可以一天不搭理他。当然，他不是叶澜，他会自己扑母亲，但叶澜绝对不可能。她十分享受一个人待着的幸福。每当他扑向叶澜时，叶澜的表情和母亲一模一样，所以那时，他就坚信，叶澜就是自己姐姐。如假包换！ “你妈预产期还有几天，而且当时大夫们也说了，你妈应该会推迟。所以人算不如天算这话，真的一点也不假！”老太太笑了，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第88章 串场的 “我妈不会那会就不用保姆了吧？”小健瞪着奶奶，他们家住的这房子是王爷爷留下的，房子是不错，地段也挺好，不过呢，年代已经有点久远了，所以小健就算不跟人说自己是富二代，大家也不会怀疑的原由.因为住在这种老房子里，只能说祖上有钱，现在家里还不错。但在南港这有钱人扎堆的地方，他们这样的房子也不算什么了。 而丁薇薇不喜欢住家保姆，他们家的各种家务被分解了，交给各种公司派人上门服务。而家里一些细微的家务事，都是丁薇薇自己做。 “那时家里有保姆，祸就是保姆惹出来的。那天午餐就只有你妈和你姐俩人吃。家里的保姆是新来的，知道你姐是你妈带来的孩子，看她对你姐一直淡淡的，她以为你妈嫌弃你姐。于是午餐只做了你妈的营养餐，就给你姐用你妈的汤给她泡了点饭，你妈看到了。直接让她收拾东西，快点走。保姆和她争了几句，她就被保姆推倒了。保姆看到你妈流血了，一下子吓得跑掉了。” “所以我妈之后再不用保姆了，她这性子，实在让人有点担心。”小健摇头，想想看，“后来呢？我姐那时做了什么？” “那时，她不认字，也不会说粤语。她只会打座机，但只知道自己奶奶家的电话，所以……要不，你猜她怎么做的？”王老太看看孙子，她倒是想知道，已经十二岁的孙子会怎么做了。 “我现在十二岁，我应该会比她想办法的。我姐那会才六岁，假如我是她，我妈摔倒了，然后可能会很危险，跑出去叫人，我不会说粤语，我没法跟保安交流。其实她可以给叶奶奶打电话的，远是远点，好歹有点用。”小健忙带入式的想想，自言自语着，边说边看着自己奶奶的反应。 叶澜现在粤语说得还不错，那是平时跟着王家人出门各种应酬学的，但她是能不说就不说。他怀疑六岁时的姐姐会不会说粤语，而且以他对姐姐的了解，她在南港时，她多数装哑巴，能不说话时，绝不会说一个字的。 “她拿了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跑进厨房砸了火警钟。火警钟惊到了小区保安和周围的邻居，你姐就在门口等着，一看到人，就招手，把他们引进屋，他们帮忙送你妈去了医院，前后五分钟都没用。”老太太抿着嘴笑了起来。 老太太还记得，当她和王政和接到通知，分别赶去医院时，小健已经出世了。他们先去病房，看到叶澜乖乖的坐在病床边的一个椅子上，而小健在另一边的漂亮小摇篮里。而更好笑的是，小健和叶澜两个人正好是平行的。叶澜只要是平视前方，就只能看宝宝。往左，就只能看丁薇薇，往右，看丁薇薇的脚！老太太当时就有一种感觉，叶澜盯着的那个摇篮，感觉她在运气，她似乎时刻准备着逃走一般。若不是儿媳妇还昏迷着，王老太都想大笑了，觉得叶澜那种表情真的太好笑了。 当然了，回家更好笑了。小区里他们家就成名人了。有的夸叶澜的，‘你们家孩子真是太聪明了，砸了火警钟，就跑出去开门，等看到人了，就指屋里，带人去找妈妈，真的一会也没耽误。’ “嗯，嗯，你们家孩子是不是不会说话啊？”一个邻居老太太迟疑了一下，轻轻的问道，看王老太看她，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去抱她，她就摆手抓着她妈妈的衣角，怎么也不放开，一声也没吭过。” “好像会说话！”保安小声说道，看大家看他，“我看她和王老太太说过话。” “我们家孩子不喜欢说话，太聪明，觉得说话累。”王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道，反正王老太是把叶澜从三岁带过来的，谁说叶澜不好，就是跟她做对。哪怕是刚帮了忙的。 大家一块不想说话了，觉得老太太这个人真是太讨厌了。 “抱歉、抱歉，我们家澜澜不太会说粤语，她在北方上学，我们也怕她学了有口音，所以在家都说普通话的。”王政和可是生意人，能跟老太太一样，忙客气的跟邻居们应酬去了。 物业公司也赶来了，主要是他们要先去跟消防局沟通，你都敲了警钟，消防局能不来看看吗？主要是，那是个系统。你按了那个，家里的电和煤气都得停了，查过没问题了，才能给你恢复。 当然消防局恢复了警铃之后，也知道家里只有孕妇和孩子之后，也没说什么。因为消防还真不是只负责火警，有人身安全时，找他们也是对的，他们还真不能说叶澜报了假警。只不过知道邻居和保安比他们快这点，他们也没法不是。不过，人物业倒是有点尴尬的，因为人家消防就说，‘其实可以教孩子打电话的！’物业公司能说啥，他们家就是做手机的，结果孩子不会用电话。这个说出去有人信吗？ 老太太和王政和能说啥，王政和能说的还是，‘我们孩子不会说粤语，所以对不住了。’ 反正那天老太太自己是很开心的，不是因为终于抱上孙子了，而是真的觉得这事太好玩了。 那个按扭是他们当初搬进来时就有的，这里是南港的第一个别墅区，跟电影里的，能接上的全接上，开个宝马、奔驰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的地界，就算住了二三十年，好些东西，她也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结果，竟然让叶澜给救了命。她当时想的是，所以当初人家说这是请老外设计的，还真没哄人。估计这事，给全小区的人都提了醒，原来这个按扭真有用。 后来她按着路线看了一下，丁薇薇摔倒在饭厅里，饭厅就在厨房边上，这俩个地方，叶澜能拿得动，又顺手的，竟然只有那个烟灰缸了。所以丁薇薇摔倒了，叶澜在最短时间内就想好了路线，拿烟灰缸报警、去开门、在门口等着为人引路，为救援节约一切可以节约的时间。就算是自己，能做到吗？ 第89章 代表着厄运 “所以，您也是从小告诉她，那个东西怎么用吗？”小健抬头看着自己奶奶，他知道自己家里有消防钟，不过，他是技术潮孩，他当然比奶奶懂，那个不叫消防钟，人家是消防联动系统。全小区连成一片，中控室在物业中心的保安室，而保安室里连着消防局。前几年还改造过，有一键通话功能。不过，自己出生之前，家里就有了？而且还拉着一年只来度假的姐姐演习过，顺便竟然还真的救了自己和老妈？这个，这个，可以做精典案例了。 “没，那之前，我都不知道那个东西有什么用？你小姑都不知道自己家有这个东西；你爸，我估计跟我差不多。”老太太呵呵的笑了起来。 她当时就问了号称王家最聪明的王娇，王娇也呆了很久，直接问老太太，“我们家什么时候有那个的？” 王老太也就懒得说啥了，问王政和，若是打110，需要多长时间才能送丁薇薇去医院。王政和摇头，给110打电话还不如给京城的徐淑。就算成年人，其实报警都不见得能报得明白，还不如告诉徐淑家里出了事，徐淑赶紧给自己打电话，反而更快。王老太同意，当时报警真不如找哪怕最远的徐淑。而此时孙子也想到这点，所以正常人的想法，最好的办法就是打给徐淑。可是叶澜选了一种他们都没想到的法子，五分钟解决了问题。这不是一个六岁孩子该有的聪慧。那时，王娇和王政和都不说话了，这也是这么多年，大家都不再提这件事的原由。作为爱她的家人，他们都选择了闭嘴。让叶澜平凡的长大，不让人左右她的成长，这才是王家能给叶澜做得最好的事。 那天王娇抱着叶澜亲，王娇就是单纯觉得叶澜怎么这么聪明，竟然这都能想到。之后，也是王娇坚信，叶澜是那种能学医的人，她从小就有决断力。 老太太有时会想，若是那天，她把澜澜带出去，这事其实根本不会发生。就是因为澜澜在家，因为她的身份尴尬，才会出事。所以这是谁的错？ 而王政和那天真是吓死了，他也同意母亲的想法，若不是他坚持留叶澜在家，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那一刻，他一下子就理解了徐淑，原来，他差一点就妻离子散了。当然，他也就更喜欢叶澜了，因为叶澜的冷静和聪慧，让事情转化为无形。 王老太之后就刻意观察丁薇薇了，她当然知道丁薇薇很爱叶澜，就是太爱才会对叶澜充满了畏惧。而经过那件事，她也觉得儿子其实也是对的，至少，那次之后，丁薇薇和叶澜之间还是有些促进的。叶澜会叫丁薇薇‘妈’了，而丁薇薇也会偷偷的看叶澜，她的眼睛里会满是骄傲。 “现在我知道我姑为什么说我像个傻子了。”小健呆呆的说道，但马上看向了祖母，“那我妈呢？她是一撞就晕了吗？” “所以啊，其实你脑子也还可以！”老太太笑了，轻轻摸了一下孙子的小毛头，对啊，丁薇薇又不是撞了头，能马上晕倒，不省人事，她是撞了肚子，羊水破了，要早产。那时，她的神智是清醒的。所以她只要告诉叶澜帮她拿电话就成了，但是她没有那么做。老太太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你妈后来说，她摔倒那一刻，真的觉得自己也许不该生孩子，她与孩子天生犯冲，所以每个孩子快出生时，都会出事。那时，她只庆幸，受伤的是她自己罢了。” 那时丁薇薇是清醒的，王家做手机的，又不是今天才做的，之前给外国公司做代工，后来有了自己的品牌，手机这个东西，在这家里，真不算什么。只是那天，手上紧握着手机的丁薇薇却什么也没做。 “所以我妈那时其实是想自生自灭了？她忘记我了？”小健郁闷了，瞪着亲奶奶，他再一次被深深的伤害了。 “你妈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孩子，你小姑当初赶不上十分之一的她。所以你姐成绩有多好，我都不觉得惊讶，因为她是你妈的女儿。不过他们也不太像，我觉得报警的那一刻，你姐性格中，她爸的那部分起了作用。她没像你妈那么悲观、敏感。那时，你姐应该看到你妈是醒着的，她在等待她的指示，可是发现你妈什么也没做时，她自己行动了。从头到尾，他们俩没说一个字。”老太太说到这儿，自己都叹息了一声，自己这儿媳妇和叶澜的相处，她都替他们觉得难受。 “我姐和我妈……”小健想想，故作深沉的摇摇头，“所以幸亏我也像我爸，若是我像我妈，也跟我姐似的，对谁都死不开口，您说，您的日子得多难过？所以奶奶，你要珍惜我，像我这么珍贵的孙子，你要感恩。” “我觉得你妈若知道历经千辛万苦，结果生了一个这么缺心眼的你，会更坚定，也许不生会好一点。”老太太给他一个白眼，但说完了，自己却也笑了，“那时澜澜在南港不喜欢说话，是她还小。现在长大了，我觉得她现在也越来越像她爸爸了，漂亮而温暖。” “应该是，其实当初她去敲钟，她除了聪明，应该还是善良。我妈看到我姐那么聪明，一定就舍不得死了。”小健笑了，轻轻的说道。 “是啊，那时她一定很骄傲！”王老太自己笑了。看看小健，“你能活着，不是因为你姐敲了那个钟，而是她让你妈妈骄傲了！那是她的孩子，代表着厄运的那个孩子，洗去了她对孩子的恐惧。所以你不觉得你妈对你其实比对你姐松驰？你的出生就像是一个解开的结！” “她觉得我姐代表厄运？”小健抬头看着祖母，刚刚狡赖的样子都不见了，此时他真的严肃了。他从小和叶澜的关系极好，现在说什么他的亲姐姐代表了厄运，就算是亲妈也不成。 “古代人认为遗腹子其实都是受诅咒的，是孩子生来带克。于是澜澜的出世，会让人不得不想，是不是因为有她，叶朝才会出意外的。”老太太摇头，想想看，“当然一般来说，遗腹子都会很有成就。就好像是要把两个人的运势，一个人发挥出来一样。” 第90章 溺水的人 “他们不是书香世代吗？为什么还会迷信？”小健有点生气了，哪怕是奶奶说，他也觉得很气愤。 “因为爱！你爷爷得癌症，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之后，我也迷信！我求神问卜，我连香灰都给你爷爷吃过。只要说有哪个大神灵验，我都想试试。后来想想，我那时其实也知道没用，只是我不试，又不甘心罢了。”老太太也有永失我爱的痛苦时刻，所以她是很了解丁薇薇的那种心碎的，轻轻的摸了孙子的小毛头一下，“有时人是无法完全的控制自己思维的，所以我很理解你妈那时的崩溃。她能在清醒之后，把叶澜带进王家，自己认真的看顾她的成长，这本身就需要极大的勇气。而且她做得一直很好，很坚强。” “奶奶，我一直想问你，当初你怎么就同意我爸和我妈结婚的？一般人都不会同意的吧？”小健看着祖母，这个问题不是他要问的，是有一次叶澜有一次问的王娇。 那时王娇想想也是一脸懵，这个问题她没想过。听叶澜这么问了，竟然觉得这个还用问，那个王政和从小就跟在丁薇薇的后头。好容易能趁虚而入了，那还不快点？所以说了，王政和就是生意人，因为是生意人，所以抓住时机，一击即中。 叶澜就无奈的看着这个小姑姑，深深的为她着急起来。她想问的是，就算是王政和丁薇薇有感情基础，不介意自己是备胎，但是作为家里惟一的长辈，怎么会轻易答应？毕竟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了。 王娇想想说，那会她赶上毕业前最忙时，她知道时，是被通知，丁薇薇是她嫂子了。不过他们没办婚礼，也没叫她回来见见，因为王政和带着丁薇薇出国旅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等他们回来，她才见到丁薇薇。虽说觉得她精神状态还是不太好，不过那时母亲和丁薇薇的感觉就是很正常的，没觉得他们有什么啊？ 所以现在问，奶奶为什么会同意，这个她还是觉得这没什么好不同意的啊？因为她之前就说了，王政和只爱丁薇薇，只要丁薇薇肯答应，他们觉得没什么好不答应的。 小健也觉得小姑姑是对的，再看姐姐，姐姐就是一脸的生无可恋，感觉这些答案都不是她想的。只能问为什么不直接问奶奶？ 叶澜只是睥睨着他，意思很明白，‘我是傻瓜吗？我怎么可能问这个？’ 小健认命了，觉得也许还是由自己来当这个傻瓜吧。 “我不同意有用吗？”王老太太哪里知道那些事儿，又拿起小剪刀举起了一个小小的盆景。深深的觉得孙子这话问的，典型的没话找话。 “那你也不可能就那么随便的答应吧？我爸的行情不会那么差吧？我妈一点头，您就把我爸打包送她了。”这个答案是不是有点敷衍？因为反对没用，于是不反对了，不过这个还真的挺有奶奶风格的，绝不做那没用的事。可是，这是负责大家长会干的事吗？当然，想想撑着小脸，“就算想要我这么可爱的孙子，不过，那会不是还没我吗？” “对啊，你爸那没人要的，你妈一招手，他就巴巴的……也不对，你妈就算一动不动的，你爸也得趴边上一动不动。所以，反对啥啊？反对完了，他会不会带你妈私奔去？那我还得回公司去上班！太麻烦，还是让他乖乖的结婚，带你妈上班去，我就能过我的退休生活。”王老太也像看傻子一样看孙子，自己得多傻，做那种无用功。 “您就为了能顺利退休，就答应他们结婚？”小健觉得三观都要碎了，奶奶能不能别这么随便。 “去，那时我已经退休了，正玩得开心呢，让我再回去上班？就跟你现在一样，明明毕业了，结果你们老师说，小子，回来做暑期工吧？没钱，没尽头，你干吗？再说，你要感谢我，若我不这么随和，你还在天上飘呢！”王老太给了孙子一个白眼，换了水壶。开始小心的喷起水来。 “奶奶，你不是因为我傻，于是就这么忽悠我吧？”小健看着奶奶，这是结婚呢？现在他也觉得难怪姐姐会想知道了，现在他也觉得奶奶这状态是不对的。王家在南港也算数一数二的人家，就算丁家也不错，不过，在丁薇薇失去了人生挚爱之后，王家被人说是‘趁虚而入’，也挺没面子的。 “好吧，若是一开始你爸妈说要结婚，我一定反对，说实话，我不太想和你外婆当亲家。不过，那是第二次了，你妈千疮百孔，就像个溺水的人，你爸回来跟我说，他不伸手，她就要死了。我能怎么办？看着一个看着长大的孩子去死？我只能答应。不答应，我怕晚上做恶梦。”老太太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想想那时，她去看过丁薇薇，她永远忘记不了那一幕，她知道，她必须做出决断。最终，她答应了儿子。现在她捧着孙子的小脸，其实小健还是像丁薇薇的，他五观很好看，只是因为还没长开，看上去就是个可爱的小男孩罢了，“其实，那时谁站在我的立场，也只能那么选择。” 丁薇薇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但她从来就没想过她会嫁给自己的儿子。她知道，儿子配不上她。叶澜无论多么出色，老太太都不觉得有什么，因为曾经丁薇薇更加出色。叶澜和小键根本不知道曾经的丁薇薇是多么的光彩照人若是当初丁薇薇没有爱上叶朝，也许他们的人生都会幸福很多。 只是，谁能想到事情会发生那种变化，曾经像公主一样的孩子，会变成那样。她能怎么办？ “所以我姐说您和小姑是天下最好的人。”小健抱紧了王老太，这真的是叶澜说的，若不是王老太的允许，还有王娇的浑不在意，丁薇薇不可能在这种宽松的环境里慢慢的抚平伤痛。 “真是说的傻话！”王老太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想想，这些年，丁薇薇真的表现得很好，也算是对自己当初伸出援手的回报了。只是又有点心疼自己的儿子罢了。 第91章 关于戏 南港东城顶楼小公寓里，丁薇薇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夜空。 这里是丁薇薇和王政和婚后，王政和提出用叶澜的名字买个房子，离他们近一点，这样，叶澜万一长大了，不想住在家里了，至少有一个自己的地方，能勾引她来住住。 丁薇薇其实也知道，这是王政和想给自己定心丸，不管如何，他都会给叶澜保障。正好那时这栋大厦开盘了，发展商也是王家的朋友，号称是当时南港最高的建筑。 王政和就兴冲冲带着丁薇薇过来看房子，其实是想给叶澜买大一点的，既然要送的，当然得送个整人情。 不过丁薇薇在顶楼时，也就心有所悟，自己掏钱买下来。丁薇薇个人有钱，十八岁时，病入膏荒的王家老爷子，也是王政和的亲爹就把当初要给丁院士，而丁院士坚持不要的专利转化成的王氏股份及这么多年所产生的效益当成遗产留给了丁薇薇。 于是丁薇薇高中一毕业就立刻实现了财务自由。她倒是没先账务自由，而是做了一件父母都很吃惊的决定，她先实现了专业自由，没有选择父母给她选择的通迅工程专业，继承他们衣钵，而是去了英国学习民俗学。 等着大学毕业后，她回国继续民俗研究，考上人大研究生，当然有了专攻的方向，就是戏剧了。那时，因为成绩优异，研究生也有津贴了，她也算是自立了，于是便和父亲丁院士和那时还不是婆婆的王老太讨论遗产的问题了。 遗产由来她知道得很清楚，这是父亲当初的专利折合的股份，所以王家给她，只不过是因为父亲不肯要。她这些年支取的也不过是连零头都不算的生活费。那么，这股份其实有权利支配的还是丁教授。 丁院士其实就是一个纯粹的学者，他当初帮助王老爹，就是帮朋友、帮兄弟。但是王家要给他这么多钱，是他不能接受的。不过，王老爹留下遗嘱，把钱赠予了女儿，他就觉得，这是女儿自己的事了，他不干涉。当然，他也说了，这是自己劳动所得，她就算留下也不用有负担。王家能给，就是代表值这个价钱。 丁薇薇长在一个学术的家族里，对钱真的没什么概念，父亲就算这么说了，还是决定把钱还给王老太好了。那时王氏当家的，还是王老太，那时王政和虽说在公司帮忙了，但毕竟还没战功，想站稳脚跟，公司的元老们也不会服气，所以王老太的意思是，虽说4%的股份不太多，但是王氏是上市公司，她还是希望丁薇薇自己持有，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影响大局。至于说这些年分到账户里的钱，她建议丁薇薇还是投点资，一个账务自由的学者，才能自由自在的研究自己的喜欢的东西。 丁薇薇那时也就明白对王家来说，账户的股息，根本不算什么钱。但总股本的4%，真的到市场上，是会引来血雨腥风的。所以她把股份请王老太代持，保证王家在王氏的绝对持股权，就不再管了。至于说自己账户的钱，她也没怎么管，对王家并不在意的小钱，她也不知道怎么花，也还是那么放着，没再管了。 所以在王政和说给叶澜买房子时，她才想起，自己是有钱的，买下了这个顶楼做冥想室了。然后没事时，就会坐在窗前发呆。 王政和也没法，另外付钱买了一层中间比较中庸的房子，写上叶澜的名字，表示自己的诚意。对于丁薇薇的冥想室，他也只能装看不到了。 这里就是她独处发呆的地方，房间里什么色彩都没有，开头几年还没有小健时，每次她想独处时，王政和会跟她说，若是她跳下来，叶澜就是真正的孤儿了。 她那时就笑，她就抱着王政和的脖子，好一会儿才说，她不死，她就是想活着，才会想那么呆一会儿。 王政和不懂，丁薇薇也不用他懂。其实丁薇薇自己也不懂，她每一次就坐在窗户边盯着下面看。之前，她连思考都不会，她只是盯着楼下看，任时间飞逝罢了。 后来，小健出生了，王政和砸给心理医生的钱也终于起了点作用。她的状态越来越好，虽说她每年还是会出来几次，当然，是特定的时间。比如叶朝的祭日，还有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她都会想一个人待一会。那时，她还是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是也能仰望一下星空，让自己恣意放空。 不过今天她到这儿，是真有事要想。叶澜当年和老太太一块上台演出的事，她是很生气的，于是知道后，就直接打电话让京城分公司的人接了叶澜回来，但是叶澜当时演的什么，演得如何，她其实是不知道的。当然，她也没有问过。那时，她只是生气。 而就在刚刚选秀的视频里，她这才知道，叶澜那次演的是《红娘.叫张生》选段。要知道这一段别看只有三十秒，但难在边唱边跳，有身段有步法，更重要的是手上还有活。一张棋盘在花旦演员手里千变万化，且行且舞，边唱边跳，这是非常难的。不然，这段也不会位列“同光十三绝”之一了。 丁薇薇当初关注这出戏，也是因为叶朝，她和王政和说过，京剧练功是极枯燥的一件事。 当初丁薇薇在人大学习，把戏剧和民俗联系在一起研究时，京剧自然就是第一选择了。然后就看到叶朝，真的就跟传说一样，惊为天人。因为乾旦本身也是民俗的一种表现方式。她当初追着叶朝跑，真的是当他是自己研究对像的。 后来和叶朝成为朋友，更重要的是，她那时是把叶朝当成自己的老师。她看着叶朝练功，听他说京剧起源还有各家的风格缘起，梨园的各家趣事。 当初的叶朝，会说开心了，对着她又唱又跳。《红娘》这出戏也是当初叶朝特意跟她提过的。那时，丁薇薇感觉上叶朝什么都会，觉得好好玩。她记得很清楚，当初叶朝给她表演时，并不是同光版，而是叶朝自己的版本。 第92章 夜机 叶朝当初是先把同光版演给丁薇薇看，然后会告诉她，若是他来唱，他可能会改一下，不是荀派的不好，而是每一个人的音域不同，一个人不可能做到什么都能唱。同一出戏，为了让自己更舒服，就得在唱腔上做调整。 还有双手和步法的配合也是。因为他是乾旦，他的手还是比一般女孩的粗大，这对乾旦来说，就是天然的缺憾了。转棋盘时，观众势必要看演员双手的变幻，所以就得想法藏拙。 当时叶朝就给她拆分开来，慢慢的做给她看，丁薇薇就算自己没学会，但是有叶朝这样的好老师，她对京剧各派的研究并不比专业的剧评人差。 她今天到小屋来，其实就是因为她刚刚在电视里，看到八岁叶澜用的手法并不是同光版，而更像是叶朝的自创版。 但这一版只是他们之间的小情趣，是独处时秀给她看的，那时他还开玩笑的说，若是剧团的李大师看到了，非宰了他不可。这些网上不可能有资料，而叶朝也不可能徐淑表演，所以这些只留存于她的记忆之中的东西，她不敢确定，她只能独处让自己想清楚。 那时叶澜才八岁，观众不会在意她的技巧，不过是小孩子扮上了，奶声奶气的唱完了，图的就是个萌罢了。 但丁薇薇是专注研究戏剧与民俗史的专家。又有叶朝那样京剧世家的传人做家教，她也许是这个世上最了解京剧各家流派的人之一了。 所以八岁的叶澜和老太太的视频一播出，她就一直在注意叶澜的动作。叶澜当时应该是临时上台，她开头时还没站稳，而且她拿的不是棋盘，而是一个小点的方型茶盘。 她记得当初有跟她解释过，叶澜是在后台做作业时，被人临时推上去的，所以人家不可能特意给她准备道具。大人用的棋盘太重，而且八岁的孩子拿也不好施展，于是换成了方形的小茶盘。 这些都是小事，丁薇薇注意到，叶澜的手势很专业，她有在一些晚会上，有看过小孩子唱这个，手上拿的都是纸板做的棋盘，那样还拿不稳呢，弄不好就得掉地上。叶澜手上拿的是茶盘，也是木头的，可是她除了开头的小踉跄，后面的倒是颇有些机灵可爱。 丁薇薇想想，自己拿出手机，搜了一下徐淑五十周年的视频，虽说过了十年，不过老太太不怎么爱显人前，所以她的视频反而在网上保存得多，很快她找到了叶澜和老太太一块那个完整视频，放开声音。刚刚张芒他们背景资料里，是特意隐去声音的，所以丁薇薇是不知道叶澜怎么唱的。 跟她想的一样，叶澜最开始时，不但踉跄了，声音也颤了一下，‘叫张生’这三个字，整慢了半拍。不过好在侧边的文武场们都是专业的，一瞅不对，立刻跟着叶澜的节奏改了。可能老太太在边上，给她打上拍子，叶澜稳定了情绪，拿着棋盘从容的唱起来。 丁薇薇盯着叶澜的小脸，她只是经过了一点小小的慌乱之后就立刻镇定了，小红娘的强势与娇俏显露无疑。对，强势！ 叶朝版的红娘是强势的，叶朝说，那时是张生求着红娘帮忙会美人，若红娘不帮，张生也就只能干着急，所以这段之前，张生对着红娘可是又跪又求的。 红娘这段唱辞里说是‘我步步行来，你步步爬！放大胆，忍气吞声休害怕，跟随我小红娘，你就能见到她！’ 同光版是荀派唱腔，突出的是红娘的娇，而叶朝，突出的是红娘的傲。 只不过，因为那时叶澜才八岁，就算与同光版不同，大家也不会放在心上，只会觉得，小姑娘做得不到位是自然的。哪里能想到，这些都是叶朝的设计。叶澜当年就唱得非常好了，甚至于，她觉得比之前清唱贵妃醉酒还好。也许小红娘那是叶澜能懂的感情，于是，她唱起来得心应手，手势娴熟。只是，叶澜跟谁学的？ “阿和，我要去京城，可能会待几天。你跟妈说一声，抱歉！”丁薇薇上了飞机才拿起了电话和丈夫说道。 “什么都不带？”王政和看看左右，准备起来给丁薇薇收拾一点东西。 “啊？”丁薇薇怔了一下，她在公寓里想了半天，就直接来机场了，她是vip，只要有身份证，就能找到最快去京城的飞机。哪怕这时已经是深夜了。 “等我一下……” “不用，我已经登机了。东西到京城再买！”丁薇薇忙说道，想想，“我去见澜澜，有点事想问问她，问清楚了，我就回来。” “好，回来打电话，我去接你。”王政和笑了一下。 “对不起。”丁薇薇迟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真是傻子，你要见女儿，为什么要抱歉。晚上小健拉着妈聊了半天，妈都快疯了。妈说，早知道这是个傻子，就不该生。” “我觉得他很好，多好啊！”丁薇薇笑了，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特别像你，温和、善良且聪明不外露。特别好！” 王政和又大笑起来，“早点回来。” “好！”丁薇薇轻轻的收了线，关了机，默默的看着前面座椅发呆。她在屋子里，一次次的反复看着，后来，她看不下去了，她必须去见见叶澜，她要和她谈谈。 夜机上其实人并不少，每天去京城的人都很多，不然，也不会特意开深夜航班了，只是每个人都显得十分疲惫。坐飞机原本就是十分疲惫的事。 “您……”她边上一个迟疑的声音。 丁薇薇侧头，一个戴着口罩的年轻人，那年轻人摘下口罩，有点面熟的的年轻人。 “我是叶澜的舞蹈导师江宁。”那年轻人忙自我介绍起来。 “是，抱歉，那天我不太冷静！”丁薇薇忙点头，她想想，应该是那天在训练营争执时，见过的人之一，迟疑了一下，“您回训练营？” “是，您这是……” “我去看看她。”丁薇薇迟疑了一下。 “别担心，她知道自己不能参加决赛，所以她知道自己要走一条什么样的道路。”江宁是刚刚听到了丁薇薇打电话才跟她打招呼的，有时觉得叶澜这个小家伙实在是，让全家人跟着她痛苦，太自私了。 第93章 奇怪的客人 京城，喧嚣的迪吧，下面vip区卡座里，高峰看了一眼手机，就直接揣回了自己的口袋自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卡座里还坐一个黑胖三十多岁的男人，两人中间隔着两个人的距离，看上去就像不认识一般。卡座外，人潮涌动，想说句话都得靠吼的，不过，到了这儿，原本在这儿，就不是为了聊天的。 “那姑娘在看你！”那胖子对着高峰吼着，手上还指着外头一个时尚女孩。 高峰没对那胖子笑，只是给他倒了些酒，自己还是淡淡的。不久，他们卡座里，张芒一身工作正装的过来，对那胖子点点头，坐到高峰的侧边。正想和胖子自我介绍一下，不过高峰对她笑得好甜，把头靠在她的肩上。 张芒和高峰又不是一两天，只好对胖子一点头，叫来果汁和一些水果零食，帮高峰把酒换成了果汁。 胖子看了张芒一眼，自己笑着摇摇头，自己举着酒杯跟着外面震耳欲聋的音乐摇摆着。 夜晚的京城，还是高峰的车，还是张芒开车，她刚刚去ktv就是去接他的。 今天他们的节目正式上线了，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视频播放时间段里，观众们的反应，来观察节目过程中各人关注点，这是很直观的。一般这时，高峰和张芒都会一块看数据的。结果高峰接了电话，就出去了。 张芒和技术们开完会，想想就联系了高峰的助理。她很了解高峰，若不是重要的事，他不会放下工作就出去。结果助理说并没有和高峰在一起，高峰是独自出来的，所以他回公司那边做事了。张芒想想跟着高峰打电话，一般有事，高峰会告诉自己的。高峰在电话里什么也没说，只是大声吼出一个迪吧的名字就挂上了电话。 张芒忙让小明拉自己过来，并和小明一起进去了，因为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她也怕自己能不能搞得定。 结果看到不是自己认识的客户，于是就客气的陪在高峰的身边，安静的等他们的局结束。 很奇怪的是，那位客人高峰没为他们做介绍，而重点是那客人也只是瞟了张芒一眼，点了一下头，就玩自己的去了。若不是坐在一块，他们这桌上的人，完全没有交流。感觉上，就只是来喝酒的一般。一直到客人看高峰真的喝醉了，这才起身，表示这局结束了。张芒让小明去结账，自己扶着高峰站起来，对那位笑笑，“让我秘书送您回去，请不要客气。” “你是他现在的女友？”那位看了醉态可鞠的高峰，低头看看张芒。 那眼神让张芒很不舒服，张芒还没有被人用这种眼神注视过。张芒笑了一下，没有回话，正好小明的车来了，她对那位一点头，看他上了车。自己才扶着高峰回到高峰的车上。 “怎么不问我那胖子是谁？”高峰这回喝得多多了，闭着眼，脸红红的。 “有时应酬的，不一定是现在的合作方。”张芒专心的开着车。 “真是，他是我中学同学，不是谁都能做客户的。”高峰说得有点厌烦，也不知道是厌烦那人，还是厌烦跟张芒解释。 “这个时间点？”张芒不管高峰的不耐烦，忍不住皱眉问道。要知道高峰是初中一毕业就去做了小留学生，中学时代的同学，这时联系，那么也就十六七年而已。这个时间点其实是有点尴尬的。 若是毕业二、三十年后，大家都步入了中年，进入了人生的稳定期。于是开始可以回顾从前时，招呼一堆同学聚个会，然后圈子越来越小，最后慢慢的变得固定，成为一群也许不涉利益的朋友。可是这样十六、七年，大家人生都还在奋斗期，这时，费心的要见面是为了什么。一般来说，这时，单独费心找同学的，要么卖保险，要么是讨债。不过，刚刚看看，她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有点大。 “你想说，这个时间点，不是传销就是推销？”高峰呵呵的笑了起来。 “那你还放下正事跑出来？”张芒瞟了他一眼。 “你高中同学联系你了，你不出去？”高峰反问道。 “不一定，主要是，我也不记得我高中有哪些同学了。他们若是真的费心找到了我，而正好那天有空，也许会见吧？”张芒想想看，她现在实在是想不起初中、高中的那些同学了。想想也是，十六、七年后，高峰还能出来见见记得起的同学，“你比我厚道。” “不想想，也许是人家来向我讨债了？”高峰呵呵了。 “十五岁，无论是情债还是钱债都不会很严重，所以您用不着太担心。”张芒认真的想了一下，才轻轻的说道。 “芒果，你总这么理性吗？”高峰笑了起来，他注意到的是，张芒没有下意识的回复，而是认真的思索之后，才回复的自己。 “小时候不，我性格像我妈，有时有点冲动。”张芒还是认真的想想才轻轻的回答。 “那什么让你改变的？”高峰又闭上了眼，喃喃的说道。 “忘记了，感觉有一天，突然就长大了。”张芒也记不起来了，轻轻的摇摇头。 “今天他们看了第一次的播出，数据怎么样？”高峰决定换一个话题。 “还不错，上线就保持高线运行。只是没想到澜澜的数据竟然还不错，很快就冲进了前二十五。”张芒笑了，想想，有点迟疑问道，“我们这回没有特别给她镜头吧？” 高线运行这个，她还真的没太担心。毕竟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做。做成品牌之后，他们对这个还真的没怎么担心过。但对叶澜的数据，她一直很担心。若不是对象是叶澜，她万不会这样的。他们都有是专门的心理分析师的，如何给观众留下心理暗示。等着票出来了，明明都是准备好的，结果可能面对的是自己在意的人，于是更加揪心起来。 高峰没回话，张芒侧头看了他一下，他好像睡着了。张芒把空调关了，把车窗开了小小的一条缝。不再说话，自己专心的开车。车还是停在高峰家楼下的电梯口，张芒停好车，但没动，似乎在迟疑，要不要把他叫醒。 第94章 怀疑人生 “芒果，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子的？”高峰没睁眼，但还是开口了。 “好了，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就是新的一天。”张芒松了一口气，下车把他从车里挖出来，准备扶他进电梯，好送他上去了。 “芒果。”高峰拉着张芒，环住她的腰，靠在着车边，有点含糊的叫着张芒的名字。似乎在坚持着要从张芒的嘴里撬出她对自己的看法一样。 张芒也不挣扎了，由着他环着自己，她抬头看着高峰。她也在思索高峰在自己心里什么样，好像很多，可是又说不出来。想想看，摇摇头。 “应该说，你在别人眼里什么样与我无关，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就算有人跟我说，你十五岁前曾经犯过什么错、造过孽。就算是真的，也没有关系。我说的是真的，我不在意；若是有人想用这个来要挟你，别妥协。我陪你去报警！”张芒站好面对着他，双手轻轻拍拍他红得发烫的脸，认真的说道。 “你在说，你相信我？”高峰咧嘴笑了起来，看着有点小憨憨。 “不，我说的是，十五岁之前的你就算做了什么，都没关系。我们一起面对！”张芒摇摇头，她是商人，又是那种特别理性的主。 想想刚刚在迪吧里的一切，还有刚刚那人看她的眼神，里面有什么？蔑视！还有其它，对审视、衡量，或者计算。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入侵者，自己侵占了他什么。 她就观察了半天了，再结合刚刚高峰的态度也知道，这里头有可能会有哪些狗血的事儿。 而现在，高峰真的醉了，这时能谈出什么？当然，她刚说的也是真的，她相信高峰！高峰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不然，这些年，她也不会一直跟着合作了。 能合作的，感情都是其次，重点在于对人品的认同。她当时是信任高峰的人品的，这么多年合作下来，她更加相信这点了。 “谢谢你芒果！”高峰收紧了手臂，把张芒收进了怀里，紧紧的抱住。 “你若敢把眼泪弄到我身上，我会翻脸。”张芒没动，只是硬梆梆的说道。 “这么说，我会觉得你在意你的衣服比我多。”高峰‘噗’的笑了，但他的双手没放开。好半天，“芒果，我们结婚吧？这么多年了，我真的觉得我们可以结婚了。” “酒壮怂人胆吗？等清醒了，我们再谈。”张芒怔了一下，但还是轻轻的拍拍他的脸，这还是高峰第一次跟自己说结婚。他明明对天下人都说自己是她的未婚妻，可高峰从来就没有真的跟她求过婚，别说求婚了，连正式跟她交往的请求都没有说过。所以这会儿，他这么跟自己说，怎么看也觉得不怎么让人舒服了。 自己扶着他上楼了。很快，她也就下来，坐在车里呆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发动了车子回了自己的小公寓。离高峰家不太远，这也是高峰给她找的地方，就在他公寓不远的另一个小区。说若是同一小区，张芒一定不会答应的。所以就挑了对街的小区，无论开车还是走路，都不会超过十分钟。张芒其实觉得他有点无聊，不过，这些年住下来，也觉得挺方便的。但车开在楼下，小明的电话就来了。 “芒姐，到家了吗？”小明的电话。 “是，把客人送到家了吗？”张芒原本也不太想动，就安静的坐在车里，靠着跟小明说起话来。 “是，明天早上去接您吗？”小明忙说道。 “不用，我回家了，明天早上我和高总一块上班。辛苦了，早点休息！”张芒忙说道，小明应该知道自己不会让她来接的，不过她做事一直这么有交待，不然也不会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了。 “芒姐……算了，明天再说吧。我今天回训练营，省得明天早起了。”小明也有点累了，轻轻的说道。 “好，明天我们训练营见。”张芒笑了一下，一般来说，小明这么说了，应该有什么话跟自己说。 是关于送的那位中学同学吗？她觉得有点危险了。刚刚高峰跟自己求了婚，然后呢？为了那个突然出现的同学。小明送他回去，至少能知道点他的住址，想调查也容易点吧？ 张芒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起身下车，电话又响了起来。她看看电话的界面，张芒有点无奈的靠在了车边。 “喂，丁姨。”张芒有点痛苦的拿起了电话，“啊？行，我来安排。好，明天我们见一面吧？好！明天见。” 张芒挂上电话，自己揉了一下脸，她现在理解了那天高峰的崩溃，她也在怀疑人生了，自己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个。除了赚到钱，她都觉得自己毫无意义了。 同样怀疑人生的还有江宁，他下车时，训练营里，已经是一片寂静了。抬头看了一下，导师们的房间只有叶志风的灯是亮的，因为他还是这回的音乐总监，所以要一直在这儿守着。看看表，这个点，他应该还在工作，感觉好受多了。 不过他是一路奔波而来的，现在真的又累又饿，他刚让助理点了麻辣烫，不过他觉得可能自己坚持不到外卖过来。他现在真的只想洗了澡就把自己扔进软软的大床。 “外卖到了，我先去拿。”助理接了电话，忙开心的说道。 江宁自己低头准备进去了，通告太满，感觉一直在路上。有时，他回到住处，看着镜子会有种特别委曲的感觉。会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累？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他可不敢停下，他知道，一但停下，就永远停下了。 进了大厅，闻到了方便面、煎蛋的味道，他不禁又看了一眼手表，凌晨两点，谁在煮方便面、煎蛋？ 他忍不住走了过去，有些昏暗的厨房里，江宁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跟这位有缘了，刚在机场跟她妈告别，结果一回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了。 叶澜还是老样子，马尾辫白t恤。一张脸素面朝天。她面前两个炉头，一个煮着面，另一个小平锅里煎着厚切午餐肉和一个太阳蛋。 第95章 消夜 “不是十点就要睡觉的吗？”江宁过去坐下，忍不住又看看表。叶澜不可能知道丁薇薇进京了，他们没手机不太可能跟外界联系。所以这点不睡，应该与丁薇薇无关。 刚刚在机场，他和丁薇薇一起下的机，他有说送丁薇薇，丁薇薇拒绝了，果然一出来，王氏北京分公司的人就到了，也对这位可是董事长夫人，本人也是公司高层，就算一身家居服的跑过来，也不用担心什么。客气的分开，自己上了公司派来的车。不过，这女孩知道知道她母亲为了她，深夜进京，手上就一个小小的钱包吗？ 江宁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因为他看到边上一个大大的青花碗，里面已经是做好了汤。显然，她的面煮好了还会冲一下的，就算是快餐面，煮出来，也会很好吃吧？他觉得一定比自己点的麻辣烫好吃。 “今天晚上大家一块看首播了！”叶澜一脸的无奈，晚上八点，视频网站第一次播出他们的节目，也就是他们这一百人第一次合体的公开亮相，大家都很兴奋。最重要的是，从播出开始，投票的通道也就打开了。叶澜很明白，从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成了对手。 九点半她倒是想回去睡了，不过被秦宵死死的拉住了。她看看大家都很兴奋的样子，她也明白秦宵的想法，她若是跟之前一样回去去睡了，只怕要被人说她假装轻高了。只能跟着大家一块熬着，等着大家笑够了，闹够了，各自回去睡了，她反而过了她入睡的点，睡不着了。自己是等着秦宵他们都睡着了才出来的，无力的看着锅子，“你要吃面吗？” “方便的话，请给我一碗。”江宁客气的一点头，他想和叶澜说说丁薇薇的事，正好这里只有他们俩个。 助理小胖拿着麻辣烫回来了，不过看到江宁坐在叶澜面前，而叶澜正在煮面，他默默的回房间去了。 刚刚在机场小胖就看到江宁和一个中年美妇一块下机，看得出，他们是认识的。江宁显得很客气，送走了那位，他才回来上车。问他是谁，结果说是叶澜的妈。他那时就觉得有点问题了。 叶澜只是一个练习生，结果江宁竟然连人家的妈妈都认识，而且两人一块坐头等舱过来的，看来接的车也不是普通的人家。 现在叶澜又在这儿等着，小胖子深深的觉得自己是不是要跟公司汇报了，若是江宁跟着叶澜怎么着，连家长都见过了，这个，是不是有问题啊？ 不过小胖没敢多说什么，自己拿着行李和麻辣烫回江宁的套房去了。 叶澜把煮好的面过了冷水，冲去了上面的黏液，再轻轻抖去了面上的水，这才把清爽的面条放进了大汤碗里，再把煎得焦黄的午餐肉和鸡蛋摆在面上，配上两颗煮熟的青菜，一碗很标准的广式餐蛋面。她把面放到了托盘上，边上配上一小碟辣油，端到了江宁的面前。 江宁吃了一口面，就是普通的快餐面。不过因为面是煮的，火候刚刚好，面又过了凉水，所以面汤很清爽。面汤的味道是重新调过的，没有用面里的调料包，她煮的有点日本酱油清汤的感觉，但又不没日式拉面汤那么油那么咸。他把小碟子上辣油倒在面上，拌了一下，让已经累得完全不想说话的江宁一下子真的胃口大开。 “好吃！”江宁抬头对叶澜笑了一下，不过叶澜已经又回了灶台前，重新煮起面来。显然，她对于自己面条的味道从不担心，她对江宁也不怎么上心，她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儿。 叶澜专心的煮起第二碗面，对于江宁的示好一点也没有反应。看得出煮这个她很专业，动作很快，而清酱油汤，就是用开水和酱油、猪油调的，边上还放了一点切好的葱花，应该是等着面条最后时再放。他都没想到会这么简单。 “那明天你起得来吗？”江宁边吃边还在酝酿着，他要怎么把丁薇薇的事带出来。 “别说话，我在培养睡意。”叶澜不想说话，她出来煮面，其实并不是真的饿了，而是她太累了。 晚上她睡不着，怕影响了秦宵他们，于是去了小黑屋，等她训练好了，以为可以睡了，结果更睡不着了。 现在大家也都睡了，她总不能现在去操场跑步，想想，决定煮点东西吃，也许吃完了，就能睡了。 不过，江宁来了，她把面给了他，再煮时，她突然有了点睡意，现在她慢慢的培养着自己的睡意，万不敢让江宁给破坏掉了。 江宁点头，有时安静的做机械运动，反而能找到睡意。他看看叶澜想想看，丁薇薇总会来找叶澜的，自己说或者不说，其实也没多大的用处。主要是，他也很了解自己，他不是那种会聊天的性子，在飞机上两个小时，坐着相邻的两个人都无话可说，感觉特别的尴尬。 看到丁薇薇明明是女强人的人设，又是超级富豪的夫人，结果刚刚在飞机上，就像是一个刚刚逃家的小妇人。应该是突然跑出来的，可能是看到自己孩子第一次正式的出演，然后，心慌意乱下冲上飞机的吧？不过任性，也是他们这种有钱人的特权吧？拿一个身份证就可以直接登机的人，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吧？ 江宁也想到自己的父母，他们都是平凡的人，特别平凡的人，有时看到自己的负面新闻都会显得无措，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帮助自己，于是他们做的就是上网看他的消息，然后默默的关注。他们会有这种半夜想买机票来看自己的冲动吗？应该会有，不过，他们应该没这么做过。 所以他这些年，也一直很沉默。在外人看来，他是那种酷哥，他避免一切可能会有的负面新闻，让所有人不能利用自己而伤害父母亲。 所以在飞机上，他知道丁薇薇不是自己能同情的，却还是忍不住同情了。可他不知道该跟丁薇薇说啥，告诉丁薇薇，叶澜足够聪明，不会有事？还是说叶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不用太担心？ 这些日子，江宁其实休闲时，也会忍不住会想起叶澜，那么聪明，她明显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她也一定知道她的决定，会引来多大的冲突。那么这一切，就是她所期待的。只是这些话，怎么跟看着一身家常服的样子，只拿了个小钱包和手机就冲上飞机的人说？ 他无法跟丁薇薇说叶澜，现在面对专心煮面而培养睡意的叶澜，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丁薇薇。于是低下头，专心吃起面来了。心里安慰着自己，小公主有自己的想法，她的母后娘娘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是个乱入的路人甲而已，用不着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叶澜的第二碗面终于煮好了，跟刚刚一样的标准流程，然后摆放完美的放到了江宁的面前。但她没坐下，只是放下后，就飘着回去了。估计是她找到睡意了，于是回去睡了。 江宁看看那碗面，自己面前的面倒是吃完了，连汤都都喝了。但又来一碗，自己倒是吃得下，不过，考虑过会要睡了，为了偶像包袱，还是让他克制了。想想，直接起身把面端到叶志文的门前，用脚踢了一下门。 叶志文还在工作，被人打断了工作原本很生气的，不过，他先看到了面。再看到了江宁英俊的小脸，立刻就感动了，“你怎么会想到给我送消夜。” “梦游小仙女送的，你也早点睡，别太晚了。”江宁打了一个哈欠，想想半闭着眼飘回房间的叶澜，随口说道。 “你不是仙女，是天使！”叶志风在他背后叫道。 江宁觉得这位是不是饿傻了？不过，现在他吃了一碗好吃的热汤面，他觉得他冲个澡，就能睡了。虽说进了屋，一股麻辣烫的味道，然后呢，助理小胖自己坐在套房外间的茶几边，用幽怨的小眼神边瞅他，边愤愤的在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块牛肉。 “好好吃，我睡了。”江宁不想跟他歪缠，主要是太累了，真的跟他歪缠，他就不用睡了。 “老大，她是在等你回来吗？若是这样，是不是应该跟公司汇报？”小胖看他不理自己，忙急急的爬起来。先去关上大门，过来小声的说道。 “你放心，她才懒得等我呢！”江宁给他一个白眼，想想他竟然没有一个异性的绯闻对象，想想也挺伤感的。不过，他一个还在上升期的流量，敢谈恋爱，不是找死是什么？ “不是，我是说，万一你跟学员传绯闻，不太好。”小胖子忙说道。 “放心，我还没那么不开眼。”江宁给他一个白眼，自己进了里间，并关上了门。 而叶志文的屋里，在乱七八糟的桌子上，一碗精致的餐蛋面在明亮的光线之下，更显诱人了。他拿着手机对着碗乱拍着，得意扬扬的发了wb和朋友圈。 第96章 热搜 一早江宁在闹钟的叫声中醒了过来，这是江宁特意在睡前上了闹钟，他就是想知道，这位昨天晚上也最多比自己早睡半小时，他就不信，她能真的坚持自己的作息。当然主要是昨天晚上他还没告诉叶澜她妈进京的事，他总觉得还是应该让她有点思想准备，看样子他们娘俩的关系都一般得很了。 走到了操场，叶澜已经跑得微汗了，江宁和她并排一块跑起来，叶澜懒得跟他说话，她脑子里还在回放着头天学的舞步。她一直在试图在这些舞步上找到一个规律，不过，目前进展不大。 他们看着有两周时间，才会开始第一次的公演，但这两周的时间其实是制作方给他们这些人的磨合时间。而这个磨合期对别人如何，她不知道。但对她来说，这是很重要的训练。 她从来就没接受过正规训练，而这些关于唱法、关于编曲，关于对音乐的理解，这些都是她之前从来就没接触过的。而唱歌也是要用气的，这跟京剧也有共通的地方；而舞蹈更是了，之前一个月的基础训练，让她在唱念做打这四样的分数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不过舞蹈这个，跟戏剧的动作真的差得太远了。她昨天真的在小黑屋里练了很久，主要是，她很怕自己会像成语‘邯郸学步’似的，她怕自己还没学会了舞步，然后把本来就不很熟的京剧步伐给忘记了。 所以她很享受独处的时候，独处时，她就可以和系统爸爸聊天，顺便总结一下头一天的得失，哪怕是系统爸爸不能给她意见，但是看看回放也是好的。 所以今天早上，她虽然很累，可还是爬了起来，坚持按着每天的时间表来运动。跑了几圈，觉得全身的的疲惫都跟着汗水一块被排出了体外，而她正好想到什么，不过，却被边上这位打断了。 侧头看了他一眼，于是专心的继续跑了起来。她现在戴着运动手表，上面定了时，她低头看了一眼，她还缺十分钟。 “你每天跑步，怎么没瘦？”江宁真的被气死了，这人能不能别这么旁若无人，他也憋着一口气，加快了速度，“你的心率若是不能上去的话，每天只跑半小时，对体能和体脂都没有提升的作用。不如老老实实在练功房里跳一个小时的舞。” 不过，叶澜跟没看见一样，她还是保持着自己的节奏。江宁跑了半圈才发现叶澜现在又在自己前面了，这位一早起来，做这种没有营养的运动，意义在哪？ 十分钟后，叶澜的时间到了，正好是训练营的大门口。对江宁点了一下头，自己拿着搭在操场边不锈钢栏杆上的毛巾边擦着汗，边慢慢的离开，连一步多余的路都没走。 江宁停下，叉着腰边喘边看着这位低头回去，顺手拿毛巾，然后慢慢的进去，真的头都没回。他都怀疑这位是不是有强迫症了。不过看她现在的样子，倒是真的有点巨星的风范了。跟拍叶澜的人已经有两队人了，一队拍叶澜，一队拍别人拍叶澜。 江宁摇头，回头继续的跑了起来。好容易起床了，总不能出来跑十分钟就不跑了。 “早！”江宁跑得正欢，生生的被人打断了。他边按下自己的计时器，一边转向叫他的人。是张芒和高峰。他们从停车场的方向过来的，高峰的样子有点疲惫，但还是跟他打了个招呼。 江宁的毛巾是放在腰包里的，他可是专业的，跟叶澜随意拿的洗脸的毛巾不同，他是专业的吸汗巾。 “早，高总、张总。”江宁走过去的几步路上，已经调匀了呼吸，对着他们轻笑了一下。 “不是凌晨才到的吗？这么早就起来运动？”张芒可是知道江宁的行程的，对于这种优质的偶像不是自己公司的，她有点点小小的遗憾。当然，此时，就不是了。 她原本今天不会来这么早的，因为知道昨天小孩子们睡得晚，今天下午才会有课，当然也是因为江宁今天凌晨才回来，而刘一一的也是夜间高铁，早上回来。不坐飞机，是为了能在高铁上睡一觉，比赶夜机要舒服一点。还有朱东辰和黄远伦都各有通告，张芒又不是那无良的老板，把时间放宽，让大家能从容一点。结果一早上，她收到小明的一个vb的热搜截图。 #江宁是个小仙女#！ 对于导师上热搜这种事，公司是支持的，但是看了内容，张芒就笑不出来了。这种面条，张芒也是吃过的，主要是，外婆不会做饭，所以之前就是自己妈和姨妈分别给他们准备一些半成品，放在冰箱里，要吃时翻热即可。 叶澜算是被他们训练出来了，偶尔的去外婆家时，总能吃到一碗类似的面条。然后不用她问，小明就把一个内部的视频传过来了。当然，小明已经说明了，这视频已经全部被删除了。 张芒看了一眼视频，就把宿醉的高峰叫起来，拎着他过来了。结果，一进营地，结果就看到江宁正在跑步，就算是叶澜不在，但是，这个时间点，想必叶澜并没有离开太久。 “最近工作太密集了，完全没有时间运动。看叶澜每天还坚持，觉得自己不能再偷懒下去了。”江宁笑了一下。 “吃早餐，我希望有热汤可吃。”高峰刚刚在车上已经看了视频，顺便也知道丁薇薇又进京的残酷现实。现在，他不想谈太多，在头脑不清醒时，坚定的不乱说话。这是高峰非常难得的优点之一。 张芒深吸了一口气，若是对方不是叶澜，她也会像高峰一样，让自己沉寂下来。毕竟江宁是成名的艺人，背后可是有极大的利益集团，处理起来，是要和江宁背后的人商量的，而不是跟江宁谈。只不过，扯到了叶澜，那就不是利益的问题了。她必须知道，江宁没存心勾搭年少无知的叶澜。丁薇薇的事都得靠后，要知道，江宁现在可是顶流，若是真的跟叶澜传绯闻，叶澜得被粉丝们撕了。别说选秀了，只怕在国内都没法待了。 “张芒！”高峰回头轻轻的叫了张芒的全名。一般来说，高峰在外人面前偶尔也会叫张芒的名字，但这么叫时，张芒知道，她该闭嘴了。高峰对她笑了一下，拉住了她的手，牵着她的手进了大楼，就好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第97章 冤枉 “宁哥！”小胖冲过来，递过一个手机。当然，递完了手机，还是小心的对着高峰和张芒一点头，又退了出去。 江宁对着他们抱歉的一点头，自己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上了热搜？皱了一下眉头，不会是因为叶澜她妈吧？自己昨天跟着叶澜妈一块下飞机，不会被人拍了照吧？一翻，松了一口气，只是叶志风在wb里艾特他了一下。 一碗打了光的餐蛋面在杂乱无章的桌子上显得尤其的圣洁。配文是，“天使给我送消夜，边打哈欠边说自己是梦游的小仙女@歌手江宁”而超话的话题是#江宁是梦游的小仙女#！ 江宁张了一下嘴，他倒是想解释一下，不过，对面的不是记者，张芒此时的表现就十分明确了。拿着手机，纠结了一下，但他向来就是以不变应万变，抿着嘴坐在那儿，等着高峰他们开口。 “给我一个牛肉面，多汤少面，加醋加辣。”高峰不理众人，自己对阿姨说道。他现在不说话，其实是知道这事不知道是好是坏，还在评估之中。不过，作为一个有嗅觉的商人，此时最重要的是，要保持沉默。 其实牛肉面的重点在汤，只要有牛肉汤，就能有牛肉面。而牛肉汤这种东西，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厨师，调出牛肉汤的味道，其实是非常容易的。当然，与真正用牛肉熬出来的汤，各方面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叶澜和室友们正一块吃着早餐，此时的她就显得正常多了，笑眯眯的吃着她的小包子。 “叶澜，过来吃牛肉面。”高峰跟阿姨说完了，就对叶澜招了一下手。 “有牛肉面？”餐厅里一百个女孩们，都回了头。特别是从南方过来的，眼睛都亮了。 叶澜忙过来，对着阿姨说道，“我也要……” “她不要，去给我拿碗粥。”张芒抬头看着叶澜。 叶澜呆了一下，一早上，大姐黑着脸进来，在大庭广众之下叫自己，不怕人看见，她不禁拼命的想，自己做啥了？出于求生欲，她飞快的去给张芒端了粥，顺便还拿了包子和芥末墩之类的小菜，放在了张芒的面前。自己也老实地站在他们的桌边，左右看着，希望有人来救一下自己。 “坐下！”高峰拍拍桌子。 叶澜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老实的坐下，小圆桌四个人，自然是呈十字。她坐在高峰和江宁的侧边，自然就在张芒的对面了。在自己大姐的逼视之下，她真心的觉得自己太苦逼了。 “昨天为什么等江宁回来？”张芒低头舀粥，边吃边黑着脸问道。 “什么？”叶澜呆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伸头问道。 “你昨天不是在等他回来吗？”张芒又说了一次。 “这个我可以解释。”江宁忙说道。 “你闭嘴！”高峰抬头看看江宁，冷冷的说道。 “等他？为什么？”叶澜不怀疑自己的耳朵了，她怀疑自己的智商。为什么明明大姐每个字她都明白，凑一块，她就不明白了。 “自己看！”张芒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里面有小明传给她的视频，叶澜接过，打开看看。 那会他们都没戴麦，所以画面上没有声音。他们说什么，没人知道，但远远的，江宁回来时，叶澜独自煮面，江宁一坐下，叶澜就把面端给他了，然后再煮第二碗，两人并没多说什么，叶澜煮完第二碗放到江宁的面前就离开了。 远远的可以看到，两人之间一点客套都没有，就算叶澜是当事人也不得不说，只看视频，她都觉得是自己在等江宁回来，而且是知道他回来的时间的。因为把时间把握得刚刚好，所以他一坐下，自己就把煮好的面条端上了。而自己明明是每天十点必须睡觉的孩子，结果等到凌晨两点，走路都带飘的，还煮了第二碗让他去送叶志风。这是什么感情？现在她终于知道，看图说话是骗人的，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叶总，我真的只是失眠，在给自己做宵夜。有人碰上了，出于礼貌，我把自己的那份让给他；重新给自己做了一份，做了一半，发现想睡了，于是我坚持着把宵夜做完了，然后就去睡了。”叶澜立即跟张芒解释道，当然说完了，还是老实的对张芒一低头，“对不起，张总，给你添麻烦了！” 叶澜把手机小心的放到了张芒手边的桌子上。现在她真的不敢叫‘姐’，他们在这儿，跟着导师和总监同桌，已经足够引来大家的关注了。若她叫姐，只怕会让事情更复杂。 “我记得跟你说过，‘你走进训练营开始，除了洗手间，你二十四小时都有无数摄影机对着你和你的同伴们。’跟这种流量偶像传绯闻，你就是未红先死。闹出来，你就只能听你妈的话，出国留学。在这小子没过气之前，就别回国。”张芒放下碗，她的粥吃完了，用帕子按了一下嘴，冷冰冰的说道。 “张总！”江宁都听不下去了，这实在太打击人了，什么叫自己过气之前，这位都回不来了？说得自己跟洪水猛兽一样了。 “或者我先把你灭了？”张芒瞥了他一眼，自己的妹妹和一个小偶像比，当然自己的妹妹比较重要。其实她也清楚，就算她现在把这位灭了，叶澜也得躲出去，等事情的平息。 “面是我送的，与任何人无关。”江宁对张芒一俯首，想想，“这里封闭性训练，所以学员们没有通讯设备，张总应该不可能会让视频从内部流出。” “很好，就这样吧！”高峰终于抬起了头，他面吃完了，热汤也喝了下去，好像觉得好多了，轻轻的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准备起来了。 原本这件事，就得让当事人出来认账，才能平息这件事。既然双方都没事，而视频也不可能流出，他觉得这事可以了了。 三人一齐抬头看向了这宿醉，脸还有些肿的高峰。他在这儿，想做什么。什么话都不说，难不成就是为了等他们俩的解释？这么简单，为什么要这么声势汹涌的把她拎到这大庭广众之下谈？ “你妈又来了，要见你。我拦不住，所以你自求多福吧！”张芒也准备起身了，既然高峰说这事了了，她也不想抓着不放，但看叶澜还是不顺眼，觉得还是给她添点堵吧！ 第98章 过敏 “等下，我妈不是你叫来的吧？”叶澜打了一个机灵，拉住了张芒，苦着脸，“我跟他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是，她昨天半夜给我打的电话，说到京了。相信我，有事我也找外婆了，绝不找她。”张芒黑着脸，扒开她的手，“不过，我刚还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这个，让她直接拎你回南港。” “我是你，就戒酒。”叶澜退了一步，瞪着张芒和高峰，心情已经不能用差来形容了。抬头看着高峰，假笑了一下。 “说得我酗酒一样，我只是应酬。你见过生意人不喝酒的吗？所以你回去告我的状，我也不怕。芒果，走了。”高峰果然是生意人，立刻给了叶澜一个白眼根本不为所动，“再说，又不关我事。” “我大姑酒精过敏，喝啤酒超过一百毫升就得送医院抢救，不住十天半月，根本出不来；我小姑也有，不过症状如何我没见过，我小姑家连做菜的黄酒都没有；我也有，程度在吃一颗酒芯巧克力，就肿得像猪头、还会窒息。”叶澜十分好心的看着高峰。 她没说谎，她小时有次在南港，王老太太的老闺蜜喂了她一颗酒芯巧克力，她不好意思拒绝，咬了满口的糖水，也不觉得有什么，结果真的是目光可见的整个人肿了起来。 王老太抱着她就往医院冲，把喂她吃巧克力的老太太都吓到了。于是那次的暑假，她就是在医院里过的，因为丁薇薇要知道她除了对酒精外，还对啥过敏。反正那回她也是知道可以回家时，真的激动得快哭了，真是逃回去的。 “酒精过敏？遗传！你是说，芒果也有？”高峰呆了一下，突然想起，张芒从来就没跟她出去应酬过，他们好像也没有一起喝过酒，只是每一次自己喝了酒，都是张芒去接自己的，慌忙看向了张芒，“你有吗？” “是，不过没想到是遗传。”张芒发现自己酒精过敏是在英国，和朋友们一块喝啤酒应酬，好在那次，她原本就不想喝，只喝了一口，就只拿在手上，然后全身起了疹子，朋友们忙送她进了医院，当时大夫有说她是严重的酒精过敏者，以后一定得远离。她也知道严重性，于是这些年，她再没碰过含酒精类的饮料和食物了。 而回国之后，她搬出了家里。当然，她也觉得这是小事情，用不着大惊小怪，所以并没特意告诉高峰和家里。结果现在告诉她，这是家族遗传。而她没想到的，母亲竟然喝一杯啤酒就得抢救。不过，这说明母亲是被抢救过的。而且，叶澜跟自己说这个一定有用意的。 “一杯啤酒就得抢救？什么时候！” “嗯，她和我姑父吃散伙饭，自己拿啤酒一小杯一饮而尽。真的见酒封喉，一放杯子就倒了。我们去医院时，姑父哭得快晕过去了，大夫说很严重，我姑那会全身都肿得快透明了。真的吓死我了！当然，我姑父以为她要自杀，吓得再不敢说离婚了。”叶澜对张芒假笑了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张芒抬头看着叶澜，所以这个小家伙要说的重点不在母亲酒精过敏，重点在散伙饭、离婚！这是在说她的父母？ “你留学那年啊！送你上了飞机，大姑立刻带我坐飞机回了京城，一句话也没跟姑父说过。听奶奶和小姑说，他们好像送你去留学就是为了支开你，他们好离婚的。”叶澜耸了一下肩膀，“那次，大姑有搬回来，不过，当时，大姑有说给我们买房子，给我布置个特别好的公主房的。” “现在让我给你买？”张芒脸崩得更紧了，“他们为什么吵架？” “别客气，我当时特别害怕，生怕我大姑回来，以后跟我们一起住，然后我和我奶就归她管了。至于说他们为什么吵架，我不知道，我那会还是小朋友。”叶澜忙说道。 当初叶主任回家特别正常，只说她决定离婚了，然后搬了一些必要的东西，当时她还到处看房子，准备带着老太太和叶澜搬一个带电梯的房子。一付以后她终于可以专心的照顾他们了。 当时她和老太太真的有点被吓到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俩本质挺像，在生活上，老太太和叶澜其实都挺随意的，而叶主任性子太强硬，老太太和叶澜被监管了一段时间之后，真心的觉得，还是让她回去管张画家吧！ 再然后就说叶主任自杀了，叶主任和张画家两人和好！事后老太太反正说，因祸得福。不过那事对叶澜来说挺可怕的，所以记忆犹新。 “怎么现在想起来告诉我这个？”张芒黑着脸喝了一口咖啡，才看向了叶澜。她短暂的失神之后，突然想到，他们家三姐妹都不是那种多话的主，就连‘叶家之耻’的赵生生都不会乱说话，这会儿，叶澜怎么会当着两个外人说这个？ “看完我奶、我大姑、我妈之后，我觉得还是不婚保平安吧！你和二姐不也不肯结婚？再说了，叶家到我这儿也算断了，我只要对得起我奶，我爸也就成了，对不！”叶澜对着他们挤出了一个大大的假笑。 高峰张着嘴，合着说了半天，叶澜想告诉张芒，她才不会没事跟人传绯闻呢！她懒得谈爱情，她嫌累。现在高峰有点堵了，这个小屁孩子，这是啥意思，这么说了，张芒也不嫁自己了怎么办？不过想想，好像张芒对自己也一直若即若离的。 “走了，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张芒深深的看了叶澜一眼，起身要走了。她这句话总算声音大了点，能让周边的人听见。也算是在帮叶澜解围，她叫叶澜过来，就是骂人的。 至于叶澜刚刚说‘不婚保平安’的话，她决定当没听到。她才十八岁了，在张芒看来，所有话都可以忽略不计。主要是在这一段，至少在自己看守期间，还是让这丫头保留这种想法吧。 “芒果，我今天就戒酒，保证以后不再喝了。”高峰忙跟上，急急的跟张芒保证着。 “小明，准备开会的资料，我们准备走！”张芒当没听见，大步流星的向办公区走去，边走边拿起电话准备下一步的工作了。大步的样子，让她显得气势非凡。 高峰哪里知道，张芒今天早上就对他十分的看不顺眼了。昨天他抱着她求婚的事，让张芒纠结了了一夜。赵生生的提醒还没让她想清楚，结果高峰就求了婚，这让她怎么办？ 张芒觉得这是在告诉她，赵生生想的是对的，她和高峰之间得有一个了断了。这种开放式关系，明显两个人的进度条是不同的。 结果一早去接高峰时，高峰竟然喝断片了，连他自己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而刚刚来的路上，他看了视频，他的关注点竟然是，叶澜竟然没有给他煮过面。一点也没想过，这传出去，叶澜就得被江宁的粉丝撕得粉碎。现在解决了叶澜的事，对于高峰的那点气，也就充斥于大脑之中了。现在她不想搭理这位！ 第99章 浪费时间 “努力吧！”江宁看两位大佬都走了，对叶澜一点头，准备离开了。 他觉得自己被叫过来就是被杀鸡警猴了，意思很明白，我们家小公主不是你能觊觎的。我们有退路，敢上前一步，我们就先灭了你。 他觉得自己就是有病，昨天晚上，没事找叶澜说什么话，他乖乖的回屋吃自己的麻辣烫不就好了？他把把剩下的那碗面给小胖也成，为什么要给那个爱发wb的叶志风？果然最近他真的太累了，想事都不周全了。 “抱歉，跟您无关。请不用介意！”叶澜还是跟着站起，给江宁深深的一鞠躬。不管怎么说，这事其实大家都没错，错在哪？错他们走进了片场却还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这就是矫情了。所以，这会子，她这歉道得是真心实意的。 不过，她这么道歉，给不远那些学员们的感觉就是，江宁向两位大佬投诉了叶澜，于是一早，两位大佬亲自下来，当着众人的面亲自敲打。不然，把叶澜叫到楼上办公室不是更简单。要的就是当众，大家都一下子警惕起来，表情也都来惶恐及严肃了。 “我的错，自己小心。”江宁淡淡的回了一句，不过声音很小，只有他们听得见。说完了自己抬头离开。 不过，江宁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这位黑了？现在好像几头不人了。首先，公司一定会觉得若不是自己多事，就不会出这种问题了；而两位大佬也会因为这件事，而对自己不顺眼；现在学员们一定也以为自己仗势欺人。 他默默的转头走了。一个沉默内向的导师形象，此时跃然人前。 大家看人都走了，也都站起，不过大多数人都过来跟叶澜打了一个招呼。叶澜在学员里人缘还是可以的。 “看来你和江老师的梁子结大了。”秦宵看人都走了，这才过来轻轻的拍拍她的肩膀，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自然只能这么解释了。 “没事，只说我不太用心。”叶澜对她笑了一下。 “你还不用心？你就是太用心了。”卫橙子也过来了，给她一个包子，刚刚她才吃了一个，就被大佬给拎到一边骂了，虽说他们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从高峰和张芒那脸也知道，这回的事不小了。 岳笑笑摇头，有些疑惑：“江老师什么时候回来的？难不成昨天晚上有特意的看上周的录相？然后发现了你的错处，于是一早跟老大们报告？” “行了，训练了，听说你们小组说是越来越合拍了，不过你们的编曲还没完成。编曲没完成，舞蹈就没法排练，只怕是看你们组有些滞后，于是……”秦宵倒是脑补了一个系列出来。 从上次的分班已经过去了一周，他们的赛程是这样的，先海选，然后第一次分班，再集训一个月，让这一百人培养了基本的默契之后，再让他们进行主题曲的比试，再分组，用两周时间来进第一次的公演。公演就是直播了，而且下面还的抽出的观众，现场打分。 而这回分班最难就是叶澜组了，之前一个月的集训，说是为了培养默契，但是明显的，对叶澜是不起作用的。她谁是谁还认不出来呢！ 至于说分给她的四个人，叶澜一个都不熟，所以从磨合到演出，她也就只有两周而已。对于他们这些有经验的人，都觉得十分的困难了，更不要说完全没有接受过任何训练的叶澜了。 叶澜上回帮大家分了组，现在各组的配合都不错，现在大家都觉得叶澜是人才，但是她的才华却不在艺术上。 这一周以来，其它十九个小组都在排练，而只有叶澜小组在进行基础练习。因为音乐还没做出来，舞蹈自然没法编排，所以现在叶澜小组的气氛特别压抑，大家慢慢的都有些失去信心了。这时，负责叶澜小组的主要导师江宁觉得叶澜太难搞，直接报告大佬们，显然也是十分合理了。 “要帮忙吗？我们差不多了。”秦宵小声的说道。 “不用，我也差不多了。我觉得这一周，我进步挺大的。”叶澜还是一脸的笑，她其实是想把京剧元素放到他们的那首歌里，这才是最难的。 “那个，虽说允许你们自己提主意，不过，你可以添点什么，但别太大胆，你已经得罪了舞蹈老师，别把音乐老师也得罪了。而且，重点在同组的小伙伴。你是队长，但他们若不配合，你一个人怎么撑一个舞台？”卫橙子跟着他们一块慢慢走出来，他们现在都没有戴麦，可以说两句。 “这个很重要，天时、地利、人和，人和可是最重要的。”岳笑笑点头。 “谢谢！”叶澜真的有点感动了，和他们住了一个多月了，她其实自己知道，自己一直守着自己的生活规律，她并没为他们做什么，但是他们三个真的一直努力的再帮助自己。 “好了！”秦宵他们到了门口了，看到那些工作人员过来了，轻轻的拍了她一下。 门口工作人员都守在那儿，等着他们出来，一个个顺着戴麦。其实早餐时大家可以戴麦，也可以不戴。叶澜属于只要能不戴，就尽量不戴。秦宵他们也被同化了，于是每天工作人员们只能跟上了。 早上是没课的，他们早上自由活动，但是大家都会去自己小组的训练室训练。叶澜他们组的其它四人已经就位了，他们在热身了。看到叶澜进来，他们对叶澜牵了一下嘴角，但是都没过来。 “大家过来下，我们商量一下。”叶澜对着大家拍了一下手。 四人互视了一眼，还是过来了。但是两人都还是过来了，就席地而坐，围成了一圈。早上叶澜被叫去训时，他们也看到了。所以他们对叶澜此时过来倒不觉得惊讶。 叶澜先对他们一鞠躬，笑了一下，“我对不起大家，因为我的问题，让大家陪我一个礼拜的时间，抱歉。” “别这么说，你一直很有想法。再说我们四个降到f班之后，原本就以为自己是一轮游了。听你的话，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说话的马东东，一个东北女孩，算是他们四人中比较活泼的，其它三人也跟着点头，但是都没开口说话。 第100章 改编 “之前我们说过，我想把我们这首歌加点东西，但这是一首英文歌，我的做法有点冒险。真的，特别谢谢你们相信我，一直等我。所以还有一礼拜，我把我的做法给你们看看。若是不行，我听你们的，按着叶老师和江老师的来。”叶澜坐到他们中间，认真的看着他们。她原本就准备今天拿自己的成果出来的，不然时间就不够了。 而这一周，她有教他们一些京剧的身段，也教他们喊喊嗓，并没有真的浪费这七天的时间。 “你改成什么样了？”马东东忙问道，他们心里不安也在这儿，一个礼拜，除了老师带他们上大课外，他们都没碰他们要表演的曲目。因为叶澜不让，她要改，改到后来，他们现在练了，回头改不回来了。 “我唱给你们听！”叶澜拿过了自己的高胡。 “澜澜，我给你伴奏。”马东东忙站起来，那天他们选了一首英文经典名曲，不过选完就后悔了，那是一首很慢很抒情的歌，他们自己也试过重新编排一下，但他们能比叶志风更专业？叶志风已经帮他们把歌重编了，词也都分好了，不然刚刚叶澜也不会说，由她先试，不行还用叶志风的。但现在看叶澜要用高胡，她自是不能干的。有用高胡给英文老歌伴奏的吗？ “谱子在我心里！”叶澜拿起琴，对她们笑了一下，她有谱子，不过在系统的面版上，她看得见，小朋友们又看不见。也不可能让系统爸爸给她打印，回头，只能说，他们觉得还不错时，她手抄出来，让大家练习。 “哦，你拉吧！”马东东只能松手，有些无奈的对其它三人微不可及的摇了一下头，脸色一片晦暗。 虽说马东东刚刚说也是真的，他们之前是d班的，后来因为原a、c、f班有叶澜的加入，而变得强之后，他们这些d班的一下子全降到f班去了，人生也算是大起大落了。 当初看大家一块冲到叶澜的面前，而最后，叶澜给大家分了组，他们四个是最后剩下的。其实说起来，她们的心里也不好受，跟叶澜他们也不知道是优势还是劣势。这一周对他们来说，真的就是煎熬了。 现在都是f班的，第一次公演结束，他们很可能就要被淘汰了。但他们了解规则的人，他们心里多少也会有点期望，希望能绝地反弹。他们这样的尾单，才有戏剧性。 不过叶澜这一个礼拜完全不按着牌理出牌，他们这一周，人家都快练熟了，他们这一组结果连编曲和舞蹈都没弄好。更不要排练了，还有不到七天的时间了，他们该怎么办？真的让他们一轮游，她们也心有不甘不是。以为早上江宁为他们出头，叶澜这是来改正错误的，结果现在，他们也看出来了，叶澜真的不是来出道的，她就是来玩的。一时间，他们都有些面如死灰起来。 叶澜没管他们，略定了一下神，自己拉起过门来。 叶澜在系统里说起这首歌时，系统爸爸有跟她说过这首歌的历史。 《say you say me》是好莱坞电影《白夜逃亡》的片尾曲，当然，这部电影还有另一个名字《飞跃苏联》！ 从这个名字，大家就能比较能理解这首歌要表达啥意思了。所以这是一部主打打破隔阂的电影，‘说你，说我’，其实也是可以说，‘你说、我说’。世界本是你我他组成，只要说你说我，即大家彼此沟通，互相理解，人与人亲切相待，世界才能变得更可爱。 而爱与宽容其实几乎是好莱坞电影里不变的主题，叶澜是在小黑屋里看了那部电影，然后系统爸爸又认真负责的把那个时代的历史资料，总结了一下。什么冷战之类的…… 叶澜现在觉得，她是怎么练成一个学院派的？自从她有个系统爸爸之后！ 这首歌，是有一定历史背景的。就算不改，对他们五个女孩来说，都很难，更不要说加京韵京白了。 而编曲她也不懂，她只能凭自己的想像，系统爸爸会帮她吗？严格意义上，只是会，而不是帮。他只会把她说的，用乐谱表现出来，她再一次一次的调整。这其实是很笨的方法，若不是有系统爸爸在，她根本连试都可以不用试，直接按着叶志风来了。 高胡用来拉一首英文歌，其实是很难找回这首歌的神韵的。不过大家也知道，她就会这一样乐器，只能听着。 不过胡琴最好的是模仿性，当然，最不好的声音的特性太明显。过门过了，叶澜字正腔圆的唱出了英文原词。中间加了一段中文的说唱：“生活原本应如此，说你，说我，一起谈笑，自然又亲密。所以你想你已知道了答案。哦，还没有。那么，整个世界让你迷惑？” 下半阙，就唱的中文了。她下半阙就显得比上半阙慢些，唱出来，就有了些京韵的味道了。 而第二次，就是中文在前，前慢后快，以抒情英文为结束。 “为什么能第一遍用中文，第二遍用英文？”这里就算是f班的，人家接触流行音乐的时间也比叶澜长得多。听完了，就算手上没词，她们也是能明白叶澜想表达的意思。直接问道。因为五个人每人分不了几句词，所以最早时，叶志风改歌时，就把这首歌改成让他们唱两遍，因为编曲的不同，听上去，就还是一首歌。 “我理解澜澜的意思，她想更有新鲜感，分词呢？你打算怎么分？”马东东刚刚一直特别用心的在听，一遍中文，一遍英文，其实没多大意思。感觉上，是因为考虑到你们不懂英文，于是，我特意再唱一遍中文，这会让观众起反效果的。 而叶澜的翻译和网上的略有点不同，不过她们也相信，她不会错，一个雅思能考8分的主，这点事真不难，她这么翻应该是为了押韵。 两头快，中间抒情，应该是为了节奏感，回头好编舞蹈。不过她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叶澜。慢歌在女团的舞台上，很难出彩也是公认的，特别是这首，九零后，零零后的女孩几乎都没听过的歌。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分词了，谁唱哪句，这是很重要的。 第101章 小心思 “还是按叶老师之前分好的分，中间的说唱部分，大家齐声，我会教大家喊声，争取喊出京剧念白的感觉。”叶澜忙说道，想想又忙摆手，“前提是，你们要喜欢这么改，若是不喜欢，我们就改回去。” 四人迟疑了，其它三人又看向了马东东。 “先把谱子写出来，我用钢琴再弹一次。”马东东纠结了一下，还是跟叶澜说道。 “其实改的并不多，你们看，我重点在节奏上的调节，还有针对你们声线，对调子做了些许的调整。说实话，对乐队老师有点抱歉，但是你们唱起来会很舒服。”叶澜拿起旧谱，在上面用铅笔做了修改。 从她改的地方看，除了节奏和声调的变化，其实改动最大的，还是中间说唱部分的配乐。她这一周和这群朋友们一直在一起，对他们声线了解至深，所以若是这首歌一直用一个线，对五个人来说，其实是互相迁就的，当然也不能突出个人特色。 叶澜其实为每个人都写了配器，比如自己唱时，她武器就是京胡；马东东可以就是钢琴；以此类推，找到最合适自己声线的配器，最大的突出每一个人的声线，这样其实也是突出个人特色的。 马东东呆呆的看着其实是有点复杂的曲谱，想想，“试试吧，我们先按着叶老师的试唱一次，回头，再按澜澜的来一次。再决定哪一个更适合我们。” 马东东也不敢自己做主，拿着谱子对大家说道。此时她就不问，为什么一定要加京剧元素的问题。因为来比赛就是为了赢，加入中国元素，原本就是十分流行的事。一般来说，只要加得好，就一定会加分。前提也是要加得好。现在，号称叶派传人的叶澜帮他们加了，他们还真的没敢说这是为叶家做宣传，他们只敢说，不知道能不能适合。 这其实已经是两首歌了，基本上，叶澜改得已经不是原本的那首了。当然，叶志风改的也是。大家的音乐素养都不差，拿了谱子，钢琴响了，对着自己的词，跟着唱了一下，就算不熟，其实大家也知道叶澜的意思了。不得不说，若是按着她设计的，他们独唱时，会大大的增加他们的特色，不过…… “要不要请叶老师过来问一下吧？”马东东纠结了，看着叶澜。 叶澜点头，这个对她来说无所谓，她来参加这个比赛是有目的的，所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但是那天江宁的话，她就算不同意，但是还是让她受了点影响的。这四位，她们也是有梦想的，不能为了自己，而破坏了他们的梦想。 叶志风很快被请来了，他心情不错，昨天吃了面，发了vb，然后第一次吃了面就睡了。早上起来，发现自己上了热搜，这让他非常开心，好睡一夜，又喜提热搜，心情不好才怪。所以助理来请时，他就很快来了，看了谱子，直接让他们五个唱一次给他听。 这还是第一次，学员把他的编曲全部推翻了，重做了一首。当然，看了谱子，他这样专业的创作人根本不用再听一次的，不过，他还是让她们再唱一次，他要看效果。 第二次唱，她们比刚刚熟了点。叶澜设计时，是把他们声线都设计进去了，所以她们除了对中文歌词不熟，一人拿了一个刚刚抄的谱子在那唱之外，反而并没有什么困难的。万没有什么唱不上去的问题。 叶志风静静的听完，转向叶澜，“你做的？” “嗯，抱歉，叶老师，我想加入京剧元素，这是我来的原因。当然若是不行，也没关系，我们有一周时间排练之前那首。”叶澜对于排练还是很有信心的，忙对叶志风说道。 “那你们呢？要唱的人是你们。”叶志风忙看向其它四人。 “改成这样，会不会引来不满？”马东东迟疑了一下。 “基本上，这首歌跟你们爸妈的岁数差不多，所以第一次公演时，你们就算按着原版来唱，对九五后、零零后们来说，也是一首新歌。所以大家不用因为改得太多而有压力。现在，你们只用考虑，你们更喜欢哪个。你们只有更喜欢了，才能用尽全力来表达。”叶志风对他们笑了一下，对于他们改动自己的创作，他倒是不介意的，因为一口气改二十首歌，他不可能真的把每一首歌都改得十全十美的。他正是知道这点，于是也支持女孩们加入自己的想法，毕竟走偶像路线是走不了多远的，他还是希望这个行业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繁荣。 “那个澜澜的作品还不很成熟，不如您帮忙再润色一下。”马东东目光一闪，忙急急的说道。 叶澜侧头看看马东东，这话是没错，不过，这话不是该自己说吗？不过，她也算了，她其实没学过，而系统爸爸只是不断的把她修改过的反复放给她听，让她找出不顺耳的地方。但是，她却知道千万别用自己的爱好跟人家的专业比。因为人家靠这个吃饭的，人家跟她完全没有可比性。 叶志风转向了叶澜，不禁咧嘴一笑，“你也这么想？” “是，请您帮帮我们。”叶澜老老实实的跟叶志风深深的一鞠躬。 马东东刚刚的话，也说明了，他们选择了自己，但是满满的求生欲，让叶志风参与进来，哪怕只怕一个音符，那也是叶志风的作品，他们只提了小小的建议。所以这些小孩子们，真的一个比一个人精。 其实叶澜不是不懂，徐淑、丁薇薇他们其实都是上位者。这些年他们也常带她出门见世面。让她明白场面话里背后的意思。只不过，她们有一点是一致的，你是叶家的独女，她用不着这么说话，懂就够了。 “之前我一直觉得你背后有团队，不过现在我知道，你是天赋好。我就帮你改几个音符，不用担心破坏你的风格。”叶志风笑了，他在行里的地位，也真的用不着来抢生个小孩子的创意。主要是，这里全是叶澜自己弄出来的，他还真不好意思来抢。 第102章 关于艺术 叶志风坐到钢琴前，自己试了几个音，把自己刚想好的地方，重新弹了一下。叶澜刚觉得挺好的时候，结果那位摇了头，又换了一种表现形式，这样的大约十多分钟。 叶澜都听傻了，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黑屋一样。她其实这七天，把这首歌都听吐了，这里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每一个音符的改变代表了什么了。 叶澜专心的听着，她在注意叶志风修改的地方。就像她刚想的，她其它在每个人的转调上是有点生硬的。叶志风改的地方，这样一边照顾了他们的声线，又没有增加乐队的麻烦。这点很重要，这样一来，他们的歌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怎么样？”叶志风弹完了，看着叶澜。 “别用自己的爱好跟别人的专业比。”叶澜看着那曲谱，好一会儿才喃喃的说道，说完了，才醒悟，忙再对着叶志风深深的一鞠躬，“谢谢您！” “我也谢谢你！”叶志风笑了，对着叶楠他们做了一个很绅士的躬身礼。 “那你们开始练习吧，你们准备了舞蹈没有？”叶志风看向了叶澜。 “我试着做了一个，不过，我只能画出来，不知道行不行。”叶澜去拿了画本，把自己画的分镜头图递给了马东东。 马东东看看，五个人每个人上没有写名字，可是每个人的特别很分明，每个人的走位很清楚。没有舞步，但是舞台上他们该呈现的样子是什么样却是很明白的。 “还是得设计舞蹈。”马东东点头，她原本在自己小公司的团队里，也是舞蹈担当，看到了效果图，她能看出一点，这里面有民族的元素。她相信，叶澜一定已经设计好了。 “不，我得去找江老师，不能拿自己的爱好去碰别人的专业。”叶澜忙对着叶志风一鞠躬，然后跑了出去。 “其实她一点也不爱好这个吧？”马东东看着还在晃的大门，她觉得自己在用爱好在碰撞别人的专业，但他们这些真的爱好的人知道，叶澜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爱好，她其实跟他们真的不一样。她的眼睛里没有对爱好的那种狂热，刚刚她被叶志风认可了，若是她们，会狂喜，可是她想的是，果然自己不够专业。她在拼命的修正中！ 还有就是编曲、编舞，她都是自己独立完成的，当然，什么时候完成的，他们也不知道。她生活得很规矩，比他们睡得早，也起得早，她把艺术的东西，用她刻板的生活来完成。她明显还是那个学霸的小女孩。她把偶像的生活，过成学霸式的。 “回头找个网络作家，写一个《学霸的偶像生活》。”一个小女孩扶了一下眼镜，轻轻的说道。 “也可以叫《当学霸变成偶像》。”另一位出来忙说道，一看就知道，这是被网文熏陶的一代人。 “你们要不要先把歌练一下。”马东东觉得这些丫头们真的太无聊了，主要是，你们这题材，能好看吗？找谁当男主！ 女孩们吐了一下舌头，聚一块，拿着词跟着马东东的钢琴伴奏一块练唱起来。 叶志风就坐在一边，慢慢的看着他们练习。叶澜这些天其实看着没做什么，但该做的，却也都做了。七天无论中文还是英文的歌词，叶澜都给抄出来了，让他们没事念熟。现在大家都对歌词都挺熟的，现在谱上了曲，刚刚他们俩个版本唱起，其实都不很难。他们现在拿着谱子，主要是，是在中英文之间的转换。当然，现在叶志风发现，四个女孩每句词都熟。这是他其实是一直在跟各组的女孩们在说，不要只背自己的词，若是你对整首歌不熟，你们很难配合的。不过，对这些女孩们来说，时间太紧了，能背熟他们自己的就已经不容易了。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若是把整首歌背比只唱几句联想要容易得多。 在他们练习第二次时，有的女生已经放下了自己的谱子，他们应该之前已经分好词了，于是第三次时，他们开始按着之前分好的词来唱了，轮到叶澜的词时，他们都是合声，现在叶志风有点不担心他们这组了。之前一直听说他们组有些焦躁，而作为节目组，大家都有默契，他们除了上大课，其它时间，只有在学员们求助时，才能出现，比如现在。 叶志风知道这四个女生，这四位本来之前没有选择叶澜的，只是太多人选了叶澜了，大家都有点蒙，等叶澜帮那些人分好组，他们这几个剩下的，自然就和叶澜自动成了一组。所以基本上，当时大家其它小组也不看好这组，因为叶澜又不是神，她只是学霸，她又不是真的可以点石成金的。 而挑歌的环节也是，叶澜让组员们自己选，结果他们竟然选了一首慢歌，还是首老歌。大家觉得这组简直就是想自杀式选曲了。可是你们要自杀，为什么拉着叶澜一块？不过这样也更有戏剧化了，大家都等着了。现在，若是其它组能看到了他们的这个样子，一定会吓掉下巴。 “您重新编曲了？”第三遍唱完了，叶志风边上一个声音。叶志风回头，江宁不知道何时已经来了。 “她编的。”叶志风指向了江宁后面的叶澜。 江宁回头，好奇的看着叶澜。他在自己房间其实也在工作，结果叶澜敲门，若不是看到了叶澜背后的摄影们，他还以为叶澜因为昨晚的事找自己呢？好在他是那种习惯了以不变应万变的性子，沉默中听叶澜说明了来意，他一周才来一次，现在有学员需要他，他自然要来。不过之前的舞蹈也不是他编排的，编舞有编舞的老师，只不过，叶澜不知道罢了。他过来，是以为她们在舞蹈的过程中有什么问题。 “你们自己重新编曲了，所以，舞蹈也要重新编？”江宁有点不可思议。 “我其实希望尽量保存之前的，不过我刚听完了叶老师改动，觉得也许我该听听您的意见。”叶澜拿上自己的图册，并把姐妹们招一块，跟大家解释自己的编排。 她的动作真的改得不多，但是改动的地方，都细节的。比如展现女性大长腿的抬腿动作，她改成京剧的劈腿，别看动作差不多，但力度不同，配上她重新配乐与节奏，整个舞蹈其实从女团风变为了中国风，哪怕他们现在还没有确定服装风格。 叶澜说到后来，其实就是马东东伴奏，她自己跳了一个全场，女团舞蹈讲究合作，但更讲究统一。她跳出来，大家也就差不多能想像到时会呈现的效果了。 “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这么改吗？”江宁坐在地上，看着叶澜在钢琴的伴奏之下，从头唱跳到尾，做了一次十分完整的演出。 “这部电影我不知道你们看过没，电影叙述一位原苏联芭蕾舞男演员和一位美国黑人踢踏舞演员在策划出逃时结下的友谊。一个苏联叛变者逃到了西方，而一个美国黑人叛变者因理想的破灭又逃到了苏联。白人芭蕾舞者是为了艺术的自由而离开，而黑人踢踏舞者是因为反对美国侵略越南而愤然逃到了苏联。两人无论在肤色还是对艺术，对政治，对艺术的看法全不相同，但是最后，他们相互理解，并且相互帮助了。我觉得叶老师在第一场时，选了这首歌特别好，若是放在后面，这首歌就没意思了。这首歌代表了融合与理解。两位男主一白一黑，代表着白天与黑夜，芭蕾与踢踏代表了古典与现代。所以之前的舞美设计也想尽可能贴合这一主题。不过，我想表达的是，中外古今的融合。是流行与京剧的融合，我与姐姐们的相互理解。”叶澜认真的看着众人。 “你这么想的？”江宁呆滞的看了叶志风一眼，他真的只是来参加一个女团选秀而已，用得着想这么多吗？第一场让这群几乎不认识的女孩们一块唱这种歌，倒是有点意思了。 “我就是这么有深度。顺便说，这部电影不出名，但这首插曲得了第58届奥斯卡最佳电影音乐奖。”叶志风给了江宁一个白眼，他才不告诉他们，他真的不是这么想的。他只是单纯的喜欢这首歌罢了，想想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你们若去看看电影里男主的芭蕾舞表现，就不会有人说自己看不懂芭蕾了。男主演本人就是逃亡西方的前苏芭蕾舞者，电影里男主的心路历程与主演十分相近，他用自己真实的感受感染了大家。那就是艺术的魅力！所以我一直觉得艺术就是这样，所有看不懂的东西，都是故弄玄虚，真正的艺术，就是极富感染力的。包括叶澜一直努力想向大家介绍的京剧，你们回头问叶澜要几张京剧现场的票，去真的看一场哪怕不是真正大师级的演出，你们都能感受到京剧之美。” 第103章 不一定没机会 “那个，京剧我不懂。但你想在你的舞蹈里表现相互的融合与理解，那么你的动作力度还太小了。融合与理解是斗争来的！怎么表现你们的斗争、冲突？是力量！你们的力量。”江宁拉回话题，并且起身准备示范。他做了几个动作，想想又觉得不能完全表达，指了马东东和叶澜一下，“你伴奏，叶澜在前头带我。” 江宁在编舞上也许还不够，但是舞台的表现上，他是有足够自信能在这儿当导师的。他叫起叶澜他们，是觉得只做几个动作，是不能完全表达自己的想法的。可他也不可能只看一次就马上记住全部的动作，所以他得让叶澜带着自己。 两人对着整面墙的镜子，完全看不出江宁其实是被叶澜带着的，反而，很快，大家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转向了江宁，他的动作更加精准有力。感觉上，他在用肢体讲述了一个奋力拼搏的故事。 叶澜跳完了，倒是没跟所有人一样对着江宁鼓掌。她站在原地，看着似乎低头想着什么。她其实已经回来了系统，在系统里重看了一次他们刚刚的全系录影，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跟刚刚在镜子前的感觉会不同，不得不说，江宁的舞蹈会让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他，这就是舞台的魅力。但是她却觉得有点问题。 “爸爸，问题在哪？”叶澜盯着江宁的动作，对着光轻轻的问道。 “京剧元素没有了。”系统很直白。江宁的动作非常好，但是，叶澜那么设计动作，是为了突出京剧的节奏，江宁的节奏感成功的把这些元素扇没了，明明就是一个 叶澜轻轻的拍拍自己的额头，想了一下，“可是他跳得很好看，动作非常的流畅，我不能为了我自己，让这些小姐姐们跟我冒险。” 系统没说话，但是江宁边上的叶澜消失了，唱着贵妃醉酒的叶澜被放到了那儿，现代舞蹈与一个慢慢的京剧舞台，系统爸爸慢慢的调整两人的节奏，慢慢的两个慢慢的有了一个和谐的统一。 “爸爸，你会老生吗？那种甩辫子的功夫。” “那个没戏，没事上台弓身甩辫子？”系统根本不鸟她。 “现在台上是男的，所以您放一个贵妃醉酒是对的。回头我和四个漂亮女生一块，就该有个男生扮像。”叶澜皱着眉头。 “那么你这么做，会不会引来小朋友们的不满？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舞台。”系统还是觉得不对。 “做贵妃就不是一个人的舞台？”叶澜深深的觉得系统爸爸越来越像个人了，做事这么双标。 “你可以弄几个选项，让你的朋友们选。”系统爸爸暗了，现在它越来越傲娇了。不开心，开始不搭理她了。 叶澜出来抬头看着江宁，“能帮忙再搭一下吗？” “我不变？”江宁确定了一下。 “是，东东姐也什么都不用变。”叶澜转向马东东。 马东东点头还是坐在钢琴后面。 叶澜看着其它三位女孩，“一块，你们跟江老师一块站位，江老师现在走的就是东东姐的位。按着我们之前分好的词，各自开唱。” 三个女孩忙站起，左右看看站好位，看得出还是有点紧张的。不过现在让两位导师在这儿帮他们抠动作，抠编曲，这本身就是件值得珍惜的事儿。大家也都卯足了劲。 马东东继续弹琴，快门开始，除了叶澜，大家都动了起来。不过这回马东东适时调整了节奏，因为江宁对舞步也不很熟悉。只看了一次，然后跟着跳了一次，他现在能跳，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开始唱词了，叶澜开始唱了，她是会用气的，声音非常清亮，在排练室里流淌下来。江宁忍不住侧头看了她一眼，其实他们都对着镜子，大家的表现其实是一目了然的。 叶澜的歌声是跟大家不同的，还是这个调子，但是唱出来的感觉就是完全不同，她的动作也是，她按着刚刚贵妃醉酒的步子在走，感觉上，这就是一出舞台剧了。在副歌的部分，她像武生一样，直接用上了毯子功…… 终于有点微微不齐的排练结束了，江宁接过助理送上的纸巾，抹了一下额头，看看叶澜也是满头大汗。但他纠结了一下，“这里是女团，你就算是为了京剧而来，但也不能太过特立独行。” “我觉得效果还可以，主要是，她还没有编好。毕竟，只几分钟的时间而已，能编成这样，小姑娘，你很了不起啊。”叶志风看着叶澜。 “是，对小姐姐们很不公平，我得再想想。”叶澜有点累了，她腿都有点微微颤抖了。 “若你实在想唱京剧，那你就把这首歌改成京剧版，我们陪你。”马东东抬起头，对叶澜微笑起来。其它三人也笑了，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他们是走不远的，既然走不远了，不如让其中一个人尽兴就好。 “不不不，你们照着刚刚确定的练习。一切都不变，我去图书室，我们晚上再碰。抱歉！”叶澜撑着腰，想想摇摇头，对他们笑了一下，自己跑了出去。 “你们练吧，我觉得这首歌和编舞都还不错，叶澜是用了心的。不一定没彩头。”叶志风笑了，自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了。 江宁点头，对他们笑了一下，“我不走，你们走位还是有问题，因为不知道叶澜自己会怎么做，所以你们四个现在要做的，就是完全不要受她的影响。” 江宁跟着他们四人一直练习到中午，秦宵他们来找叶澜吃饭时，却发现成员们竟然跟着江宁一块在练习，而叶澜却不在其中。这又出了什么事？ 江宁看到他们，抬头看看钟，对四人拍了一下手，“好了，大家练习得差不多了。我觉得叶老师说得没错，这回你们不一定没机会。” “谢谢江老师！”马东东忙跟其它三人一块跟着江宁深深一鞠躬。 “加油！”江宁对他们一笑，自己带着助理离开了。 秦宵他们忙把路让开，江宁也只是对他们点了一下头，自己侧身离开。卫橙子脸都白了，等江宁走了，忙跑了进去，对着马东东说道，“我们家澜澜呢？” 第104章 怎么进来的 “什么叫你们家澜澜？”马东东给了卫橙子一个白眼。 她们早上跟着江宁配合之后，他们有点明白了之前叶澜为什么那么制定训练计划了。叶澜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制定的计划也是按着这个来的，现在一个早上的时间，加上江宁的加持，她们四个人一下子就充满了斗志。现在他们配合顺利，再听到秦宵他们把叶澜划为自己所有物之后，就显得有点不开心了。叶澜怎么会是他们家的？叶澜明明是大家的。 “一直这么叫啊？”卫橙子呆了一下。 “澜澜呢？”岳笑笑刚看了一眼，心里有点忐忑，不会是他们把叶澜给挤出去了？但他们都戴着麦，这里全是摄像头，她也不敢说啥，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柔声问道。 “她对舞蹈还有点想不通，自己去想了，她请江老师帮我们排一下。这是她的编的舞，你们刚刚觉得怎么样？”小说重度中毒患者小朋友忙伸头说道。 “她去哪了想了，我们去叫她吃饭。”秦宵呆了一下，对众人笑了一下，也客客气气的说道。 “在图书室，她一个人琢磨着呢！”马东东忙说道，他们也知道，这三位可都是能到最后总决赛的主。当然，谁能进，真得看命了。不过人家是有三分之一机会的，而自己这些人，可能真的只有百分之一而已。所以无论哪个圈子都有鄙视链，不红靠边站就是铁律。所以秦宵开了口，她也客客气气的回了。 “刚刚挺好的，应该会很惊艳。现在只要加入民族元素，观众接受度都非常好，加油！”秦宵表达自己的善意，他们刚刚进来时，有看一小段，这首歌的原版她们听过，现在再听，真的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现在她真的不再有这些女孩是想拉着叶澜一块死的想法了，或者说，就算她们想，叶澜也不会答应，‘我不会进总决赛，但是我一定要留在最后。’ 秦宵向外走，卫橙子和岳笑笑忙跟上了，卫橙子还是活泼一点，回头跟着他们四人竖起了大拇指。 马东东擦了一下汗，“走吧，我们也去吃饭吧！” “他们这同屋也太好了，天天同进同出的。”一直挺沉默的女孩忍不住说道。 “收拾下，我今天想多吃一点。我跟你们说，这么不管不顾的制作方也是坑啊，把饭做得这么好，回头真的胖了，你们说怪谁？”马东东呵呵的笑着，挽着小姐妹们的手，但也轻捏了她一下，就算之前不是一个团队的，现在也是，这段播出去，他们四个就站在叶澜的对立面了。 刚刚那位也自知失言，也笑了笑，跟着一块笑眯眯的出了训练室，就好像刚刚的话不是她说的一般。 秦宵他们一块到图书室，这里快成叶澜一个人的地盘了。他们也没多想，直接推开了图书室的大门，叶澜没跟之前一样，躺在图书室里睡大觉，而是和一个中年美妇在一起。叶澜站着在边唱边跳，明显的，她唱的是京剧。而中年美妇则坐在地板上专注的看着叶澜的表现。 他们推开门的一瞬间，叶澜和中年美妇一块回了头。两人的眉眼之间竟然有些相似。 “这是我妈，妈，这是秦宵姐、笑笑姐、橙子姐，橙子姐是小健的偶像，让我给他录视频的。”叶澜呆了一下，立刻回神，忙给他们介绍着。 “阿姨好，我们是来叫澜澜吃饭的。你们聊！”岳笑笑忙拉了秦宵他们一下，他们身上都带着麦，而刚刚，她们已经看到了，叶澜的麦已经取了，而叶澜妈妈的身上也没有麦。 “那我不吃了，你们先吃吧。”叶澜想想看，回头看了丁薇薇一眼，对他们抱歉的点点头。 “行，阿姨您再坐一会。”秦宵对丁薇薇点点头，赶紧的退了出去。 卫橙子忙点点头，跟着退了出去。三人都没再说话，都戴着麦呢，三人互视了一眼，一块回了饭堂。 饭堂里人还不多，当然秦宵、岳笑笑他们的小组的人已经先到了。秦宵他们是上好闹钟的，所以闹钟响了，秦宵他们也就让大家散了，他们已经练习了一周了，现在非常顺利，自然可以合理的调整自己的时间了。秦宵他们几个去找叶澜了，那么其它人自然就先来饭堂了。 看到秦宵他们进来了，忙跟他们打着招呼，“叶澜呢？” “还没想通，说饿饿促进灵感。”岳笑笑忙摇摇头，笑着回道。 “可怜的澜澜。”马东东他们过来，叹息了一声，“要给她留点肉吗？她最喜欢吃肉了。” “不用，她会煎蛋，她弄清了之后，自己弄点东西吃。下午有课，她怕时间不够，所以我们也不敢打扰她。”秦宵笑了一下，自己去拿盘子准备拿吃的了。 马东东他们也刚到，于是和他们一块到了取餐区。 “一个选秀节目，把饭堂弄得这么高大上好吗？”小说爱好者咬着唇说道。 “每天发你一盒菜叶子，你肯吗？”马东东给她一个白眼，自己去拿了一个餐盘，走了一圈，纠结了半天，只拿了半个玉米、一小碗自制的酸奶，也没调上少甜的健康蜜蜂。回头再看看，下了半天决心，又回头去夹了一块清蒸的鳕鱼块。这一盘子的热量不会超过150k，不过他们这些女孩，还没过青春期呢，正是迎风长肉的时候，万不敢乱来。 “这就是你要的大吃一顿？”小说爱好者忍不住说道。 “这还是我下了半天的决心的。”马东东坐下，“我原本就易胖的体质，真是喝凉水都长胖。” “澜澜说读书最累，做数学题最烧脑，一准能瘦。”秦宵他们一块过来，正好听到了这话，忙扶着她的肩膀给他们建议道。 “我宁可不吃。”马东东抬头给她一个白眼，“今天有澜澜喜欢的梅子排骨，还好，澜澜没来，不然看到最后一份没有了，一定会伤心的。” “唉，真好，你们今天可以安心的吃酸奶拌菜了。”另一个女孩笑道。 卫橙子他们笑了一下，他们各拿了一瓶自制的酸奶，就回了位置。他们其它心里满是疑惑，这里是封闭式的训练，叶澜的妈妈怎么可能进来探望？而刚刚，明显的，叶澜的妈妈不是来探望的，而是来教她东西的。 第105章 别扭 早上叶澜到了图书室没多大一会，丁薇薇就进来了，她已经换了一身运动服，看上去很休闲的样子，这个与平时叶澜认识的那个一直很漂亮优雅的贵妇人完全不同。丁薇薇只是对她点点头，也没笑，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你的那个《红娘，叫张生》还会吗？再唱给我听一次。”丁薇薇坐到了地板上，她没有寒暄，直接说着自己的要求。 “那个、那个您来就是为了这个？”叶澜呆了一下看着亲妈，现在她相信张芒没告诉亲妈绯闻的事儿了，不过，她这样冲过来，就为这个？ “不会了？”丁薇薇想想，若那是十年前学的，现在也许忘记了，忙说道，“那你还会什么，能演给我看看吗？” “就唱《红娘》吧！”叶澜想想，在小黑屋里复习了两次，在丁薇薇看来，她只是定了一下神，看着似乎只有喘息之间。叶澜手上虚化一个棋盘，开始自己唱了起来。本来这段就三十多秒，叶澜很快就唱完了。唱完之后，就安静的看着母亲。她知道，她唱得还不错，这个可是花奶奶李大师亲传的，不过她只在奶奶的五十周年时演过，之后再没显于人前。 “能问问是谁教的吗？”丁薇薇低头想想，看向了叶澜。 “啊？”叶澜呆了一下，正想说这是花奶奶教的时候，但很快，自己摇摇头，“开始是花奶奶教的，不过……” “你自己改了？”丁薇薇看着女儿。 “差不多，花奶奶的唱腔和动作我好像学得很费力。”叶澜想想，花奶奶就是花旦李大师，她教完之后，叶澜在系统里练习时，其实她是学会的，不过分解时，系统爸爸把一些动作做了调整，还有声调也是，这样，她再试时，声调和动作感觉上，更适合她了。动作也更加鲜明。只是她能跟亲妈说，她脑子里有个系统爸爸，这些是系统爸爸帮忙调整的吗？ “你唱得气口不太对，‘叫张生’，你现在把重音放在‘叫’上，你试试，把叫拉长四分之一半拍，‘张生’的重音放在‘生’上，这样，更能突出红娘此时调戏张生的那种傲气。”丁薇薇不再问了，直接说道。 叶澜低头看着母亲，她一会儿，“我爸也唱过这个？” “应该说，他演给我看过。当成好玩！”丁薇薇示意给她快点重新开始。 叶澜定定神，自己重来，并且配合了手上的动作，声调不同，她手上的快慢也不同。这时，就显出动作又不对了。 “棋盘是酝酿情绪和配合心情的，你要想红娘叫张生做什么？我叫你跟着我，你要躲在棋盘的后头，我慢慢走，你慢慢爬，有我在，你就能见到你的心上人。京剧的重点在它是戏剧！就跟所有电影、电视剧一样，演员们是要体会你扮演的人物的。不然也不会有‘唱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的俗话了。”丁薇薇浅笑了一下。 “所以，您的意思是……不，我爸的意思是，他们首先是演员？”叶澜看着母亲，母亲特意过来，就是为了告诉自己京剧也是戏剧，戏剧演员也是演员。看着有点多余，但是此时却让她一凛。 “是，所以他拿到剧本时，想的第一件事是，如何能让自己变成剧中人。我当初看他唱荀派时，他和李大师一样，就是俏红娘，几乎没什么差别。不过，他唱他的版本时，我相信红娘是个十六岁的少女了。”丁薇薇想想说道，“你明白中间的差别吗？” “是！”叶澜有所触动，重新拿着虚无的棋盘又试了一下。 “他当初最先改的就是手势，他是一流的乾旦，唱腔对他一点难度也没有。但也因为他是乾旦，他没法改变他的骨骼，所以舞棋盘时，他的手就成了观众关注的重点，他要用技巧来掩饰那双大手。你看你八岁的视频，那时你的问题也是手太小，就算他们给你换了小茶盘，这对你来说，其实还是太重了，你要怎么拿得稳。”丁薇薇拿出手机，重新播放了那段视频，轻轻的放大，让叶澜只看自己那时稚嫩的小手。 小手抓得茶盘紧紧的，表现出那时她的紧张。虽说那时的事她不太记得，不过‘宁可慢、不能掉’是所有戏的信条。慢一点，锣鼓师傅们会配合。但若是掉了，想补救就难了。特别是，那时她还是小孩子，没有那种应变。 叶澜那时明显的在荀派用单手时，她用了双手，双手也改变了棋盘的方向，和刚刚叶澜表演的又有了极大的不同。她刚刚是又看了一次李大师的原版，她刚刚在系统里也试了一下，也没有完全按着李大师的来，她没有李大师的娴熟，她只能用调整动作来掩饰自己的不专业。但叶澜不知道她八岁时竟然是这么演的，呆了一下，对丁薇薇一弓身，双手接过，再重新播放。 “所以没有定式才是我爸的定式？”叶澜看着丁薇薇。 “应该说，这就是京剧。京剧的起源还记得吧？京剧书面的说法是集众家所长的艺术！而京剧的诞生，其实是从乾隆时期开始的。说起来那会儿，戏班子特别没操守，就是观众喜欢啥，戏班子就演啥。你们家的丰庆班就是一个缩影。今天唱昆曲，明儿说不得就改唱秦腔了。那会的艺人可没有那么严格的门派、地域之分，那会儿只有吃不吃得上饭来分。所以全国各地的人，听京剧都能听到自己熟悉的东西。这也是现在京剧能被称为国粹艺术，因为除了京剧，就算是万戏之祖的昆曲，都没法代表中国戏剧的精华所在。”丁薇薇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叶家是载入京剧史的家族，不是叶派，叶派艺术最多一百年，但丰庆班快三百年了。” “就是来跟我说这个的？”叶澜看看母亲，除了她唱戏时，母亲并没有真的看她，只有唱戏时，她才会抬起头，她其实看的也不是自己，她在自己的身上寻找着父亲的身影。 “你奶奶无意间，让你重复了你爸的成长过程。在京剧院里长大，与大师们并存。当然了，不同在，你爸是真的热爱着京剧。”丁薇薇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低头想想，“你的贵妃醉酒也不太好，嘴张得太大了，无论是梅派还叶派都不会张那么大的嘴，古代贵妇人，讲究的是笑不露齿，梅派那位懂，你爸也懂，其它人，不过是严格执行罢了。”丁薇薇浅笑了一下，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我最近在练气。”叶澜有点无奈的说道。她能不知道她的嘴张得太大了吗？但能笑不露齿是需要足够的中气，不需要嗓子，用的就是全部丹田之气。 “我下午就回南港了，还有什么想问的你快点。”丁薇薇低头看着地板，好一会儿才说道。 第106章 公平不公平 “最后一份梅子排骨被江老师打走了。”卫橙子边吃酸奶边小声的说道。 秦宵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吃得很慢，他们还是想等叶澜，卫橙子一直在说要不要给叶澜打一份排骨，好歹让她抽空吃啊！但是秦宵没让。 要知道，张芒他们也不能真的为了叶澜，完全不管这些小女孩们。有大公司捧的，人家公司不干，没有大公司的，总得为那些小孩子们负责，总不能被人说，故意把人弄胖了，提前让人淘汰吧！ 所以梅子排骨这些硬菜，最近做得份量都不大，而且还贴上了热量值，我做，我也让你们吃，不过，你们自己考虑清楚。 就算秦宵不知道这些排骨是张芒他们为叶澜准备的，但也知道，这些份量不多，也就是让大家尝尝味道。若是叶澜没来，卫橙子还帮她打一份，回头这些又不能带走，等于浪费掉，会引来其它同伴不满的。现在最后一份被江宁打走了，她也没法，因为这就是规矩。 岳笑笑忙回头，见江宁拿了一个饭盒，自己带着小胖助理准备上楼去了。 江宁自从知道这儿食堂不错之后，他便没放弃自己的福利。回来了，到点吃饭这事儿，他和小胖都不想错过。 叶志风也是，看到江宁，忙拉住了他，“一块，自己跑什么。” “我想吃了睡一会儿。”江宁对叶志风笑了一下，自己陪着他们练了一早上，而头天，他才睡了四个小时。 “别啊，现在睡，过会就不好醒了。来，我们一块吃饭。”叶志风也是头天吃了饭，现在觉得还是在饭堂里吃饭最有感觉。 “就是、就是，我也想来跟两位凑个热闹。”余博也跑了出来，耳朵上还戴着耳机，就算江宁没戴麦，也不耽误此时一屋子戴了麦的人。当然，他一回身，边上的工作人员就给他把麦戴上了。江宁表示很无奈了，明明自己才是最累的那个。现在戴麦，表明这不是吃饭了，是工作了。 “你们要谈事了吧？”江宁正在失落中，他的面前多了一个人，那个叶澜。 “啊？”江宁没回神。 “你们要谈事，把排骨给我吧。”叶澜伸手十分轻巧的取过了他手上的饭盒。 小胖这回更灵活了，这排骨有一大半会给他吃的，立刻取回，“小姑娘会胖的，你想跟我一样胖吗？快点回去。” “叶澜同学，注意行为规范。”江宁冷瞅了她一眼，抬起头，顿了一下，“那个，你最爱的小包子也没了，希望你和阿姨的关系好到能给你留。” 叶澜也不惊呼了，急急忙忙的冲回去了。她的人生太悲惨了，老娘看她没东西问了，直接拉开门就走了，连再见也没跟她说。她只能回饭堂了，正好看到江宁手上拿着最后一份排骨，本想若是他们不要，自己吃了算了，结果忘记了还有个小胖。 看小包子，远远的，最后一份被一个工作人员拿走了。之前跟阿姨关系好，好的总有她一份，结果被张芒严厉的制止了。没有人能有特权！ 叶澜都无力吐槽了，自己跟着厨师阿姨关系好，怎么就叫特权了。人家都不知道自己是张芒的妹妹，那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好不。 “啥也没有了。”叶澜一屁股坐到了秦宵那桌，手上拿了一盒带糖的酸奶，当然，还有一块蛋糕，边吃边苦着脸看着他们。 “所以你不能怪别人先到了，你要怪自己晚到。”卫橙子忙说道，但按了一下叶澜，她示意叶澜自己戴着麦，什么都不要说。 “我瘦了，我奶要是看到这样的我，一定会心疼的哭的。”叶澜明白，但还是苦着脸说道。 他们每天上秤，这是节目组的要求，每天上秤，墙上还有记录册，就算人家对你的体重没要求，你自己每天看着也痛苦不是。叶澜倒是不在意这点事儿，但是这一个多月来，她真的每天掉一点，她自己都替自己心疼了。 “这是应该的，每天的运动量这么大，现在吃得这么健康了，你其实是结实了。脸色都好多了，之前光白了，现在你脸上有光彩了。”岳笑笑忙说道。 “我那天看视频，一个小姐姐参加选秀因为吃得差而痛哭。我现在理解了，真的，我都想哭了。”叶澜还哭丧着脸。 “那个我也看了，人家订的是轻食饭盒，不便宜的。不过说起来，锋芒做得算是挺好的了，人家订饭，是为了规避了风险。万一有事，就是订餐公司的事儿。他们可以大大方方索赔，片叶不沾身。锋芒一直自己办食堂，又贵又费事，万一有点事，全是公司的责任。” “唉，每道菜上贴热量，这不是摆明了不让吃吗？太过份了。”叶澜愤愤的说道。 “就是这个意思，不是我舍不得，只要你们不怕公司骂死，我不介意给你们吃。”张芒的声音阴森森的说道，顺手把叶澜的蛋糕拿起，扔进一边的垃圾桶里，“你还敢吃奶油蛋糕？” “张总。”四个女孩一起站起来了，什么时候老总会没事进食堂了。 “姑娘们，冠名商通知，从本周起，冠名手机你们一人一部，但每天晚上十点由节目组统一收回，早上再发。”张芒瞥了他们一眼，拍拍手，对众人说道。 “为什么晚上要收回？”远处一个女孩忙问道。 “为了不影响你们的休息！手机最大的功能，就是联系，冠名商是希望你们好好利用，和家人多联系，而不是玩。”张芒缓缓的说道。 “是送给我们的吗？”另一个女孩还挺喜欢此时大红全金属的外壳的。现在手机其实差不多，卖点现在很多就是外观了。 “当然，每部手机的背面都用镭射射线刻上你们的签名，是你们的专属手机。”张芒笑了顺手拿了一部，举起来给大家看看。 “今年冠名商真的挺豪气，之前可没说每个人都送。”不远处传来一个小声的嘟囔声。 “可能今年的金主爸爸心情好。”张芒扶着叶澜的肩膀，假笑了一下，在‘爸爸’的这两声时，她的手上轻轻的使上劲。 叶澜这下子就知道了，说让他们跟家里常联系，说白了，就是让她给亲妈打电话。也是，亲妈想跟自己说点事，还得飞到京城来，所以他干脆送手机了。 王家这回还真是，为了让自己打个电话，就拿一百部最新款的手机出来。也真的是大手笔了。不过比起丁薇薇的时间，这也不算什么了。 饭堂里传来姑娘们的欢呼声，不管怎么着，他们终于有手机了。 叶澜拿到自己那部时，打开了，自己之前的手机卡已经装上去了，她看看手机，还是轻轻的按了恢复健，把号码恢复，先拨通了丁薇薇的号码。 “妈！”叶澜看到显示对方接了，抬起手机。 丁薇薇‘嗯’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跟叶澜说什么，每一次看到叶澜，她都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有时只敢远远的看着她，可是真的面对她，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像昨天她星夜而来，可是真的看到了叶澜，她除了把叶朝对京剧的理解告诉她外，竟然依然不敢看她，好一会儿，抬头看看机场大厅，“我到机场了，玩够了，打电话王叔会派人送你去海德堡。” “新手机很好看。”叶澜也习惯了，不搭理她说的什么海德堡的话，看看手机外观，她每年去南港，都会帮着王家做些测评，她脑子好，又对电子产品感兴趣，主要是这也是能在那个家里自在一点的办法。现在她和母亲没话说，只能说公事了。 “哦，是奶奶……我是说王奶奶让你王叔送的，好让你跟她联系。”丁薇薇怔了一下，但是很快反应过来，随口说道，这时，广播里传来最后召集的声音，“我走了。” “妈！”叶澜站起来，快步走了出去，这里除了他，全都戴着麦。有时她对母亲都满是无奈了。 张芒刚刚也没离开，过去跟导师们聊了一下，不过眼睛也不时瞟向叶澜这边，看到她沉重的拿起电话，也松了一口气，她再气丁薇薇，却也不敢拦着他们母女联系。不过看叶澜拿着电话出去了，也不禁把眉头挑起了。 “怎么没送导师啊？”叶志风打着趣。 “送了你们又不会用。”张芒笑了笑，“我先回去了，各位慢吃。” “真的挺有才华的，有点可惜。”江宁吃了一口沙拉，然后轻轻的说道。 “是啊，挺好的孩子，别逼得太紧了。”叶志风也笑了，他当然知道江宁在说什么，一早上，他也觉得有点可惜了。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那谱子默写出来，自己反复琢磨，对他这样的专业创作人来说，能把一首英文经典改为中式摇滚，自己不是做不到。只是想到叶澜才十八，而之前并没有学过音乐这点上说，也算是很有才华了。这样的孩子，却不许进决赛，有点可惜。 “让她进了，对别人才不公平。她的路有很多，这样就好。”张芒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第107章 纠结 “主要是她其实并不热爱。”江宁终于把嘴里的东西咽了，才闷闷的说道。 余博呆呆的看着他们仨，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啥，“谁这么可惜啊？” “孩子，该村网通了。”叶志风吃完了，轻轻的拍拍余博，自己站起来了，拉起了还在吃的江宁，“帮我看看我新编的曲。” “唉，刘一一、朱东辰他们还没回来吗？”江宁都没力了，他觉得这节目真的太磨人了。 张芒拍了还呆滞着的余博，啥也没说，自己拿了个玉米就回办公室了。 她今天一早上，心情那不是一般的差。她早上没搭理高峰，自己就忙去了。高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了她，不过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会，就别惹她了。老实的回市区办公室干活，不然，公事没干完，张芒就会更会发脾气了。 不过张芒现在倒是对于头天求婚的事儿没那么介意了，但是她现在其实更担心昨天高峰那个突然冒出的初中同学。她知道小明应该知道一点事儿，但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听。正如赵生生说的，若是这回介入，她就真的介入了高峰的生活了。那么他们就不可能真的分开了，她要真的和高峰绑在一起吗？这才是她最烦恼的。 正在这时丁薇薇又来了，正好赶上叶澜独自想事，张芒忙让她去了图书室。想想又不放心，打开图书室的监控，就算两人都没戴麦，看图像也知道，这俩只是一个在教一个在学，丁薇薇看上去真的懂，所以她在告诉叶澜一些什么，但态度上，并没有母女间的那种亲昵。然后呢，王政和又派人送来手机，张芒真的觉得自己要心力交瘁了。 正低头往外走时，一个小炮弹冲过来，一个新手机伸到她的面前。叶澜的小脸对着她摇头，“记者！” 张芒忙接过手机，“您好，我是节目组负责人，请问有什么事吗？” 叶志风、江宁和余博一块出来，就看到叶澜乖乖的站在张芒边上，张芒一脸的官方笑脸，“对不起，现在叶楠同学现在接受采访，对其它的学员们不太公平。是，抱歉。当然，电视台有什么需要，可与节目组联合。对，叶楠同学的手机从今天起就要被停用了。抱歉！” 叶志风和江宁不禁笑了，他们都是有两个手机，一个生活手机，一个工作手机。明显的，叶澜这位新丁，还没有这种自觉性。所以，手机就算不被没收，也用不成了。 不过看叶澜乖乖的站在张芒面前，跟受罚的小学生一样。终于张芒说完了，直接关机，把手机扔给了小明。 “姐！”叶澜呆了一下，自己之前的手机被收了，好容易又有了一个，真没捂热啊。 张芒对小明勾了一下手指，小明跟张芒也不是一两天了，也不用张芒说，直接把张芒的私人手机递了过来。这只电话只用来与跟家人和亲近的人联系所用的，所以现在拿这个给叶澜用最适合。 张芒打开退出了自己的那些社交登陆，删除了密码，直接把手机递给了叶澜。 “姐，其实你可以把你的卡换一下就可以了。”叶澜其实挺喜欢刻了自己名字的新手机的，主要是因为王家做手机的，她一直用王家的手机，算是很习惯他们家的系统配置了。现在换一个，她其实还挺不习惯的。而且，别人都用一样的，凭什么自己不一样。 “你还挑？”张芒正烦着呢，她刚刚真的没想到可以直接换卡的。主要是脑子太乱了，当时真没想那么多。不过，叶澜参赛的事，她和京大还有教育部门也沟通过，就跟之前说的，京大和教育部门的意思是，要有正确的青少年导向。如何公开，他们是有时间表的。所以这时娱乐新闻，绝不能影响他们的时间表。说着，抽回已经给她的手机。 “我先给王奶奶打一个，手机是她送的。”叶澜忙急急的说道。 “打完了，收了她手机，只有休息时间才能给她。”张芒把手机拍回，但是回头跟着摄影们说道。 “我晚上要告诉我奶、大姑、小姑，你给我吃草，不给我饭吃。”叶澜准备跳脚时，看到学员们慢慢要退场了，忙退了一步。 张芒不理她，自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明对着叶澜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然后追着张芒离开。 叶志风轻轻的拍拍叶澜，“小朋友，加油！” “一般我们都有两只手机的。”江宁耸了一下肩膀，自己跟着叶志风抿着嘴离开了。 叶澜深吸了一口气，她就只跟亲妈打了电话，还没跟她奶联系呢！但她还是得先跟王老太联系。 “奶奶，我是澜澜，我收到手机了。不过只有休息时间才能拿到，所以您有事找我，只能在午餐和晚餐时间，晚上十点后手机也要收走的。”叶澜急急的说道。 “啊，为什么啊？”王老太忙放下手上的茶，急急的说道。 “唉！一言难尽，回头我被淘汰了，再告诉您，好了，边上有人等着收手机，我就给我妈和您打了，我很乖吧！”叶澜笑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乖，至少能联系了，你妈就是别扭，你没事多跟她打打电话，你是女儿，总不能让她追着你跑，你明知道，她最疼你了。”老太太忙说道。 “谢谢奶奶，我挂了，摄影大哥盯着我呢！”叶澜看着面前的摄影，轻轻的说了一声，挂上电话，并老老实实的交出了手机。她也不想跟他为难。自己垂着头进餐厅了，人生太悲伤了。她下定了决心，晚上，她一定要跟每一个家人视频，告诉他们，她被节目组虐待了。 张芒回到了办公室，想想对着小明说道：“注意一下媒体走向，还有就是要不要跟京大那边联系一下，看看后续要怎么调整。主要是注意让高考状元来女团，也不知道会不会引来某些传统的恶感。” “是，要不要我们先左右一下？”小明迟疑了一下，这个她们其实是可以先准备的，要知道，他们是娱乐公司，下面也有艺人经纪公司，这个还真是专业的。 第108章 重逢 “不用，我和京大谈过，作为家长，我们不会也不许她进入决赛。京大也是这个意思，宣传一下就好。真的让他们的学生成了小偶像，他们也不干。”张芒瞪了她一眼，“注意一下就成了。” 小明明白张芒的意思，锋芒不能做多了，不能让人关注叶澜除了高考状元之外的身份。老实的把叶澜的新手机关了机，放到张芒的桌上。 “中午的vip视频应该出来了，看看投票情况！”张芒摇摇头，自己坐下。小明看张芒的样子，默默的出去了。她也看出来了，张芒现在心情真的很差了。出去时，还特意把门轻轻的从外面关上了。 张芒看看资料，却看不下去。她其实明白，叶澜是很乖了，她的努力与才华已经得到了众人的认可。连开始最不认同她的江宁都觉得叶澜可惜了，她是该开心，还是该痛苦？现在她能说话的人只有赵生生了，电话拔通了，她直接说道，“生生，你什么时候回来？” “姐，出事了吗？”赵生生此时在一个小小的工作室里，对面一个穿着白色汗衫，戴着黑皮围裙的长发青年。赵生生抬头看着他，显得有点慌乱。 “没有，就是想你这回是不是去得太久了？”张芒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主要是，能在电话里说吗？ “姐，若没事我先挂了，我在工作。”赵生生直接把电话挂上了，眼睛还看着面前的人。 赵生生是一早跟着向导过来，京都的老街上，一个破破烂烂的古老长屋，里面传来敲打的声音，她的手上还拿着那种小型的云相机，这样她和国内的买家能同步观察作坊里的一切。不过，她目测，这种小院应该能让国内的那位暴发户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传承吧？ 进了院子，一个老头穿着传统的和式短衫在那儿洗着什么，倒是看着挺有点那种古老传承意味的意思了。 想跟老头搭讪，结果老头根本不理她，专心的在那儿做自己的事，更加显得仙风道骨的味道了。结果向导却把她拉到一边，“你干什么？” “这不是那位老艺人？”赵生生注意到了那老人手里拿的可是一件佛具的半成品，那黑糊糊的双手，佛具在老头手上半露半掩，特别有老艺人的范儿。 “谁跟你说是那位传承人是老艺人了？人家年轻着呢。这老头是这院里的老帮工，他们这儿跟我们那儿不一样，进了公司最好一辈子在一个公司，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家，爱跳槽的就是混得不好的。而像是这种手艺人，一般都是连养老送终都是主家的。老掌柜去了，新掌柜也就得一直养着他。”向导也是中国人，只不过在日本留学，有空做做导游，赚点生活费。他也是那种敬业的主，这几天知道赵生生的想法，也是做过功课的。 “不过能这么做的，一般都是号称老字号的。”赵生生笑了，这个她也知道，不过这话她是特意说给直播里的客户听的。作坊里还有老员工，还是那种必须得养老送终的那种，这也代表了作坊的年头。 被带到了后面的操作房内，一个穿着白色汗衫，戴着皮围裙的年轻人正埋头用工作做着什么。不过他面前的那个佛具倒是闪闪发光，赵生生没注意那人，而是跟着客户一块低着头小心的拍摄着那个漂亮的佛具。 “客人，这有人预订了，请不要随意拍摄。”一个好听的声音。 “姐，人家不让拍。”向导忙先跟那位一鞠躬，赶紧拉着赵生生。 赵生生这才抬起头，关了摄像头，但神情却僵硬了一下。有些事儿，原来自己从来就没忘记过，只不过是刻意的不想。此时她有点迟疑了，她要表现出自己认识这位吗？或者，也许，他根本想不起自己了。 而那位也看到了赵生生的脸，迟疑了一下，还是起身取下手套，对着赵生生一鞠躬，“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赵生生对他牵了一下嘴角，还用标准的日式礼仪回了半礼，她还真的装不出不认识的样子。 “姐！”向导瞪大了眼睛，他一直以为赵生生请他只是因为她不会日语，结果，现在呢，她明显的不是那种只会一点旅行外语了，她此时无论鞠躬还是回答，都和普通的日本人没什么两样了。 “我在东京读过大学。”赵生生回头对向导笑着解释了一下。 此时，她其实也不知道该跟那位手艺人说什么，主要是她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而她估计，这位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这样，她们算认识吗？ 而正好张芒的电话来了，她忙对着作坊主一礼，自己拿着电话躲了出去。她得捋一下，正好也给那位时间，大家好好想想，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这次的重逢。 向导左右看看，作坊主明显眼睛一直跟随着赵生生跑到了门外。 “加藤先生，这就是我昨天在电话里说过的中国艺术品买手，这是她的要求。”向导忙拿出自己写的要求，赵生生当时是口述的，向导能在业内混，也是有口碑的，做事的确够细心。 加藤信二双手接过，看了一眼，又抬起头看向了门外，显然外面的人不想进来。他取了自己的围裙，对向导笑了笑，“到主屋喝茶吧。” 向导现在特别想知道这俩什么关系了，难不成是曾经的恋人，只是因为国籍不同，于是最终劳雁分飞了。他的脸上满是八卦的光芒。 门外赵生生也像刚放下电话，正回头，正好看他们出来，她很好的掩饰了她刚那一抹的慌乱，对他们侧身一点头。 向导觉得这位还真的比日本人还像日本人了，显然，这位在日本应该时间很久了。当她一但真的要自己面对日本人时，她就能一键复原了。 “里面太闷，请到前面喝茶。”加藤信二在门口的水池洗了手，伸手指向前头。 第109章 你准备好了吗 京都长屋其实是很狭窄的一个长条，可能这是老作坊，经营得应该还可以，所以这里是两间长屋合二为一的，于是前面天井里除了刚刚洗佛具的小池之外，还有一个小小日式景观，对着的是堂屋的走廊。这里也可以作为客厅的观景台，日本老房子都有这么一个地方，也可以晒一下珍贵的太阳。 加藤信二请他们坐在走廊的坐垫上，自己去倒了茶和茶点过来，放在他们的面前。 “怎么会在这儿？”赵生生镇定了，既然已经到了这步，不如当成一次久别重逢的叙旧好了。 “那时，家里出了点事，我是从京都去东京找机会的，后来，我还是回来了，正好师父招徒弟，我就继承了这家店铺。”加藤信二对她笑了笑，又鼓起勇气问道，“你呢，当时就回国了？” “嗯。”赵生生笑了一下，看他的眼睛，“家里让我回国。” “姐，不介绍一下？”向导觉得这一定是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了，八卦之心，让他忍不住开口了。主要是，他有点傻眼，一个从京都到东京找机会，然后回转京都了；而刚面前的这位在自我介绍，说什么自己刚大学毕业，那时准备回国。这感觉上，他们之间感情线应该很短啊！ 赵生生怔了一下，迟疑了一下，忙跪坐好，拿了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了那位，“回国之后，我做了艺术买手。这回过来是想看看手工的佛具，没想到您从事了这行。请多关照。” “赵生生！很有趣的名字。”那位也双手接过，看了一眼，都是中文，不过名字倒是看得明白， 他念她的名字时，念的是名片下的阿拉伯音译。听起来有点生硬，也有点搞笑，不过他的神态却不是。 向导呆呆的看着他们，明显的，男生现在才刚刚知道赵生生的名字，呆了一下，忙上前，“对不起，这位是加藤信二先生。是加藤作坊的第十二代传人。” “我原姓小林，小林信二。后来跟师父改姓了加藤，请多多关照。”信二跪坐好，双手放在膝上，认真的对着赵生生一点头，轻轻的说道。 “是，信二君！”赵生生再一次认真的行了一礼，也用了敬语。 “我还有一些订单，当然，可以请您的客人先选择一下自己的样式，我会尽力。”信二想想，还是认真的说道。 “这回的客人是很挑剔，目前还没选好他所需要的传统样式，所以若是客人选定了信二君，那么我一定来麻烦您。”赵生生笑了一下，她不是那么想在这儿订货，原本就是两个陌生人，也许，见一面以后再不相见才好。现在莫名的又见了，怎么办？她现在脑子也很乱了。 信二点点头，有点无措，想想，“做这行的不多，我可以给你介绍。” 向导开着车载着赵生生回酒店，赵生生一直在低头跟国内的客户联系着，其实加藤家在京都也是有江湖地位的，人家只要会上网的，就能知道，该挑选谁。而赵生生还真的不能说，您别选了，这个人我不想合作。 “姐，您跟那位……”八卦之心人皆有之，若是这回他若是没问才会说觉得自己有毛病。 “东京念书时见过一面，没想到五年之后，竟然又碰到了。”赵生生还真的不知道该说点啥，五年前的那一次邂逅，实在让她不想回忆。那算是她回国前的最后一次疯狂吧。 “姐，你在东京念的书？不会是东大吧？”那位有点痛苦了，能不能别这样？调戏他们这些讨生活的。 “不，早稻田。”赵生生面无表情，又拿起了电话，她不想被向导窥探，忙拿起了电话，“姐，我忙完了，有什么事？” “什么时候回来？”张芒放下工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快了，客户已经确定了方向，只用签了合约就可以了。”赵生生想想刚刚跟客户的交流，有点无力，早知道就不开直播了，让人家一下子看到那个房子就心生好感了。还有那个漂亮的佛具，一下子让那位就确定了，这就是他想找的佛具。 “回来通知我，我去接你。”张芒现在也不是一个人，随意的说道。 “澜澜怎么样？我昨天看了视频，她镜头是不是太少了。”赵生生想到了叶澜，忙说道。 “这样她受欢迎度还冲进了25，今天中午播出了一些花絮，有她吃饭的镜头，现在已经冲进前十了，估计没几个人见过女团敢吃饭。”张芒叹息了一声，又笑了，“对了，外婆现在见人都让投票。我妈和你妈都要气死了，他们坚决不投票，不能让澜澜冲进决赛。” “你能搞定吗？第一天就冲进了前十，万一让她真的冲进了决赛，你怎么办？”赵生生迟疑了一下。 “她妈来了，只让她玩六期。六期后，就得让她走人。” “所以当初他们家要冠名，我就说会出事，何必跟他们家扯上关系，就算没有澜澜，你说你拿他们家钱，姥心里能好受？” “我们节目影响力越来越大了。”张芒愤然说道。 “我也是马后炮。”赵生生苦笑了一下，想想，“要礼物吗？” “不用，你好好的回来就好了。”张芒翻了一个白眼。 “给你婆婆带点风湿膏药好了，上回不是说挺好用吗？”赵生生想也知道张芒会有什么表情。接着说道，“‘那不是我婆婆，只是关系很好的阿姨。’若是这话，就别说了，我听着烦。” “高峰有点奇怪，不过我不知道我要不要去问问。”张芒抬头，想了一下，看着办公室没人了，轻轻的说道。 “问了就表示你想让你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了，你做好准备没？”赵生生在日本学的政治，她是三姐妹中最敏锐的，所以她有时可能预知了先机，于是她向来撤离很快的。问题是，学校里教他们可不是怎么撤离，而是怎么解决。 第110章 不忍回头 “不问，我还能坚持多久？”张芒苦笑了一下。她当然知道赵生生的意思，这也是她之前纠结的原由，不管问谁，就是介入了对方的生活的安适区。若是高峰让自己进入了，而自己却无意停留，那么，怎么办？自己能面对那样的尴尬吗？等待自己的只能是拆伙了。 “应该说，不管问不问，你其实离拆伙都不远了？”赵生生轻轻的摇摇头，张芒十八岁就遇到了高峰，然后就被高峰宣誓了主权。十二年了，高峰常说的就是他等了张芒十二年，都一轮了。就算高峰能等，高家还能等吗？张芒只要不嫁，这个合伙人还能合伙多久？ “是啊，我有时看你和澜澜，突然好羡慕！你们都有努力的方向，只有我，有时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在努力。”张芒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别客气，我不算。也许我们中间只有澜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赵生生呆了一下，好一会才轻轻的说道。 “挂了吧！”张芒苦笑了一下，好像话题到了这儿，就聊不下去了。 五年前，赵生生以早稻田政治系的高才生的身份回国，考进了公务员系统，就算她不是赵家的女儿，她也能得到很好的晋升。 结果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以向往自由为由，自己辞职离开了。当时，她有问过赵生生，但是当时赵生生的回答也是这个，她向往自由的生活。 多少年的姐妹，她当然知道，这不是真正的理由，只不过，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所以不想说，她也就没再问过。 没想到，事隔多年，到了今天，赵生生才吐露出一点她的茫然。所以，当初她离职也是茫然的吧！ 向导偷偷的看了赵生生一眼，自己默默地看着前方，专心的看向了前方，不再说话。 到了酒店，赵生生把今天的钱结了，对他笑了一下，“客户已经选定了加藤先生，所以这几天麻烦您了！” “那么我明天来载您？”向导看看那个小信封，这也不是中国人的习惯，近年，国内来的人喜欢直接用手机扫码，不过向导总觉得怪怪的。他在日本多年，也习惯了日式的方式，所以开头就跟中间人说好，请付现金。于是这些天，每天赵生生都会给他一个小小的信封，里面放着崭新的日币。之前倒是觉得赵生生很贴心，今天才意识到，赵生生还真是懂日式的规矩，做得得心应手。有点舍不得放下这刚来的八卦啊，不给钱都想跟着。 “不用，谢谢。”赵生生对他笑了一下，鞠了一个标准的日本躬。信封还是一手扶着另一只手臂，递了过来。 “谢谢！”双手接过，看看信封，想想，还是迟疑道，“姐，您都早稻田毕业了，您当什么买手啊？” 向导都疑惑了，这位日本礼仪也太标准了，她刚和那位聊天时，无论声音、声调都是标准的日式礼仪。所以刚刚她说自己是早稻田毕业的时，这位差点没跪下。那个东大是了不起，但早稻田可是日本政商名流的摇篮。这个除了有钱，真的要成绩的。这位显然是那不差钱成绩又好的主，结果现在跑出来做买手，就算是高端的，可是还是觉得有点可惜她读的书了。 “好玩！”赵生生笑了一下，她真的不想再聊了，她其实是个很冷淡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与个陌生人交浅言深的，对他又鞠一躬，“这几天麻烦您了。” 向导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告辞。他知道他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赵生生没有回房，坐在一楼的咖啡厅里，安静的看着窗外。 赵生生当初成绩挺好，不过在张芒出国之后，赵夫人不淡定了，觉得自己家无论是背景还是孩子都没有什么缺陷的，凭什么自己家的孩子不能出国。 于是，早早就开始联系，于是赵生生十八岁就老老实实的考入了早稻田的政治系，这是他们的王牌学院，而革命的先躯***就毕业于此。早稻田也是日本政商的摇篮，她能自己考入，本身也说明了她的优秀。 只是问题也在这儿，若是赵夫人当初把她送到英国和张芒在一起，或者问一下她，她喜欢什么也成。结果他们老赵家人就理所当然的为她选择好了一条他们认为的康庄大道。 赵生生其实心里明白，若是她现在四十岁，她一定会觉得父母是对的，他们为她制定的是一条真正的康庄大道。按国外的说法，这叫人生规划。只不过，她那时不是四十岁，那时的她十八岁。 赵生生安静的坐着，看着窗外的车流发着呆，她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她被拉回了那个曾经。 十八岁的赵生生并没有反叛，她没有那么容易反叛，只不过有些东西会积累。她很乖巧的在日本读了四年，她也跟叶澜一样，保持着自己的优秀，因为她不敢让自己的父母失望，她不敢不优秀。她甚至不敢问自己，喜欢这个专业吗？ 四年时间，她就算是荣誉毕业，她依然内心惶恐。她向父母提出再念几年，她想再沉淀一下。可是母亲却说，用不着，现在他们正好在国内有好机会，她要先回占领至高点。人家只用知道，她是早稻田的高材生就足够了。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亲妈，是啊，有机会，亲妈必须为她抢占至高点。妈妈没有错，可是谁错了？ 她不知道，于是在她留在东京的最后一夜，做了一件自己都不敢回头去想的疯狂事。 那天早上醒来，她都不敢看身边的人，立刻就拿着自己的东西跑了。下午就跳上了回国的飞机。 她这些年，虽说在日本也算是常来常往。但她不自觉的就离得东京远远的，只是没想到，竟然在这儿让他们重新相遇了。 电话又响了起来，她看看，是京都的电话号码，纠结了一下，想想看还是拿起来，用日文说道，“您好！” 第111章 大傻子 “那我去跟大婶说。”那边也像是松了一口气。 “明天见。”赵生生只能再一次把嘴角牵了一下，生生的扯回了话题。 “你早点休息吧！”信二很开心的收线了。 赵生生放下电话，把目光又投向了外面。明明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曾经的一夜情也不算是有关系吧？不过只是一夜情，她人生第一次放纵罢了。为什么非要把她弄到这么尴尬的境地。 正想着手机微信却响了起来，看看也不能不接，屏幕上，显示的是小傻子。 “恭喜你，听说你网络投票进前十了。”赵生生接起了电话，笑盈盈的说道，这个丫头竟然用的视频，她都不敢不接，也不敢不笑。 “啊？说什么呢？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冠名商送手机了，不过呢，你只能给大姐的私人手机打，当然，微信还是我自己的。晚上十点后，还有平时训练的时候、手机就要没收，所以以后，你只能午餐和晚餐时间找到我。”叶澜忙说重点。 “你在哪？”赵生生左右看看，这里看上去有点空，她的身上也没有麦，她不禁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有京城的时间，这应该是晚餐时间了。 “这里是去训练室的通道，很通透，都能看得见。”叶澜小声说道。 “你名次这么高，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吗？万一玩大了，你怎么办？”赵生生明白这是叶澜给自己暗示，现在可以放心说话了。 “是啊、是啊，可是我习惯拿一百分了，你让我考六十，我也不会啊！”叶澜呆了一下，看着屏幕上的赵生生，想想，歪着脑袋看着赵生生，“二姐，你总这么犀利吗？” “我是理性的提醒，真正的学霸是，除上能考一百分，也得会考六十！我认识的强人都是想考几分考几分，明白了吗？”赵生生一挑眉，柔声说道。 “哦，好的，我试试。对了，二姐，你在做什么？”叶澜笑了，忙转换着话题。 “现在坐在酒店的咖啡厅里，偷得浮生半日闲。”她把手机举起，给对面的人看看环境，主要是给她看，桌上只有一个咖啡杯。 “姐，这么晚了，你还喝黑咖啡？你吃了饭吗？”叶澜瞪着桌子，想想看看表，又摇摇头。 “好了，你怎么样，大姐没虐待你吧？”赵生生不想谈自己，她都忘记了晚餐这回事了，不过既然她提了晚餐，她也顺便问一下好了。 “对了，大姐就是黄世仁。真的，我刚已经跟我奶、我大姑、我小姑报告了，她只给我吃树叶子。我是你，就马上买机票回来看热闹，大姐会很可怜。”叶澜听到这儿，就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来。 “你真傻，你还得在她手下混。姥姥、我妈能把大姐怎么着？大姨倒是能帮你，不过，这些年，你还没看出来，大姨哪回争赢过大姐？”赵生生都听不下去了，再一次确定，这就是个大傻子啊。 “二姐！”叶澜跳着脚。 “多大了还撒娇？过来排练。”一个酷酷的男生从镜头前经过。 赵生生的眉头一挑，那男孩是对着叶澜过来的，叶澜看到他了，但还是没制止自己，而那男孩显得也很自如。赵生生对明星不熟，但此时她却不能再说什么了。主要是，她不知道叶澜可以在一个男孩子面前这么自如？ “哦，这是我二姐。”叶澜忙拉住了江宁，把镜头对准了他，“姐，这是江宁，我们的舞蹈老师。听说以前是偶像，大姐说，我敢跟他传绯闻，就只能去德国念书了。他不过气，我就不能回国。吓死我了！差一点被害得要被发配了！” 叶澜白天和丁薇薇的对话其实真的挺有用的，丁薇薇关于上台就是演员，而红娘关于手势的问题，都给她很大的启发。她在系统里排了半天，她站在每个人的角度都演了一次，请系统爸爸帮忙合在一起，演给她看。她觉得没问题了，才在晚餐时叫江宁，一会一块再排练。 当然她晚餐时也没忘记中午的誓言，拿到手机后，就她先给老太太视频，再跟大姑、小姑视频，轮着把自己吃的草给家中的老大们报告一圈，重点是她特意戴着麦，这一段，全录进去了。边上的人都要喷笑了，这位真的十八岁，就是吃顿草，也要跟家里哭。还要顺着哭，坚定的要跟每个家人说，剧组不给肉她吃，这真是啊！难不成她哭完了，人家就会给她吃肉和肉包包？哭完了，摘了麦，找个没人的地方来跟赵生生通话。可能心情不错，所以也不介意把江宁介绍给自己的姐姐。 “抱歉，叶澜给您添麻烦了。”赵生生坐直对着江宁轻轻的一俯身，完全不搭理叶澜了。 “不客气。”江宁也站好，对她点点头，自己抹开了叶澜，然后左右看看，伸手拍了叶澜的额头一下。自己有点僵硬的离开了。 “二姐，你刚才为什么要像个日本女人？”叶澜看着视频里的赵生生，有点疑惑的说道。 “你该排练了。”赵生生给了她一个白眼，自己对他伸出了一个食指，对她晃了晃，毫不犹豫的把视频给按了。赵生生自己靠在了坐椅上，现在她倒是没想那位信二了，而是看着手机，脸色有点凝重了。 “二姐，你总这样犀利吗？”她的脑子里全是刚刚叶澜的话，是啊，自己总这样吗？永远以为自己旁观者清，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啥吧？ 不过刚刚那个男孩是谁？那个男孩对叶澜显然也很松驰，而叶澜能当着自己拉着男孩的手臂说什么发配的话，这是有情还是无情？不会外婆一语成谶了吧？十八年没有人追求的小傻子，终于要开花了？ 赵生生看看自己的手机，这个要告诉张芒吗？不过，刚刚说明了，大姐应该已经知道了，不然也不会说什么要发配她的话了。想想拿手机搜了一下江宁，深深的抽了一口气，这个，小傻子是不是疯了？现在她更坚定的让小傻子出国了。真的跟这小偶像一块，那才是有病呢！ 第112章 前辈的建议 “抱歉，江老师，我刚有了新的想法，请您帮我看看。”走进练习室，叶澜回到状态，对着江宁先鞠躬，没法子，人家休息时间帮自己排练，这本身就该感谢。 “你跳给我看！”江宁不废话，直接说道。 这个刚刚就已经说过了，不然他们也不用先过来。 叶澜点头，自己边唱边跳，把新设计的呈现出来。 她下午吃完饭也和队友们练了一下，不过，她下午时并没有想好，早上丁薇薇打断了，她还没那么聪明，能一心一两用。不过丁薇薇的话对她还是起了作用的。上了台就是演员，女团的歌舞其实也是一种表演，那就讲个故事吧。原本这首歌的故事就很强。 她讲了一个五个女孩从开始的摩擦到后来可以和谐统一的故事。这个其实开头时表现得不足，不然早上江宁也不会用力量来表现他们之间的碰撞了。但江宁的力量把她好容易设计的京剧动作给碰没了，于是只能再重来。 她和丁薇薇聊完了，也和系统爸爸聊。系统爸爸倒跟平时一样，把第一次的设计重放，让叶澜能再思索。既然不能只突出她一个人，那么五个人都变如何？ 练了半天，她设计完成自己把五个人的舞蹈都跳一次，再由系统爸爸合在一起，再播放给叶澜看，让她能再做出调整，如此这般之后，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呈现给江宁看。 “你这么编舞，可能会有点冒险。”江宁盘腿坐在地板上，看得出，他也很累了，早上陪他们组练了一早上，下午时他去了别的组，总不让人觉得他只关注叶澜一个人吧？现在他也只能给叶澜半小时，因为过会他约了其它组的人，所以导师也不好当。看了叶澜的演示，他不得不再一次为叶澜觉得可惜，这孩子天赋太好了，他甚至觉得，再给她一点时间，她就能做个全能艺人。能编曲、编舞，自己也能唱能跳，还有啥能拦得住她。哦，她的家人能拦。不过，这个她就不说啥了。 “这已经是我能想到改编最小的，他们只用变一下角度，舞蹈的动作其实都可以不怎么变。”叶澜也擦着汗，她今天一天，唱念坐打四项都突破了六级。她真的是用汗水值来打破的。 “叶澜，你很聪明，不过，你知不知道道什么是女团？”江宁迟疑了一下，抬头看着叶澜。 “我知道……”叶澜下意识的想回答，但是很快自己住了嘴，她看着江宁眼睛时，她有点不确定了。 “其实不管男团、女团重点在‘团’字上。当时分组时，你受大家的信任，大家一拥而上的想和你在一起。因为他们知道，你可以用你5g的大脑，帮他们更加契合。那么，你呢？你信任你的队友吗？”江宁看她住嘴，点点头，果然是聪明的小孩子，她知道自己有话说，所以她不会强辩，她会认真的听自己说下去。 “我们今天一天时间，比人家一周练得都好。”叶澜不是争辩，而是说一个事实。 “我知道！所以我才为你可惜。问题是，你是他们的队长，你的领导力、决断力都很强，这是你的优点，只是，你的团队，只有一个脑子，这好吗？”江宁叹息了一声，“我也是做过队长的，我的经验是，队长是为大家服务的，是大家的大哥，要管着方方面面的事，但业务上反而不一定是最强的，一个团队为什么常常要说，这是舞蹈担当，那是歌唱担当，一个团队里，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有自己特色的，不然，这个团队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所以，你希望我能听听大家意见？”叶澜倒是明白江宁的意思，不过，为什么老太太会希望她没事参加夏令营，冬令营，总希望她能交一些同龄的朋友？其实就是她其实不怎么会跟同龄人交往的。 她其实一直很笨拙，就像之前给大家做宵夜，后来，橙子偷偷问过她为什么要帮所有人做宵夜？她知道，叶澜这么做不是为了刷好感度，那么为什么不能只做大份的蛋饼让他们自己分，或者干脆把锅子让出来就可以了。还有收拾也是，叶澜完全可以跟大家说，她们做了宵夜，那大家自己收拾。可是叶澜什么都没说，就自己做了，这么做，大家反而不会亲近她，会觉得她是故意的。弄不好，大家还会不喜欢她。 叶澜就呆呆的看着卫橙子，她真不知道会这样，她习惯了什么都自己来，愿意帮忙就帮忙，不乐意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至于说，能不能得到大家的认同，她倒不很在意，反正从小到大，她都习惯用自己的优秀来碾压，你可以不认同我，但我还是可以让你不得不对我低头。当然，这个话她不能跟卫橙子说，只能保持沉默。卫橙子也无奈，只能捧着她的小脸说，‘你怎么办呐？这样是交不到朋友的。’ 那天叶澜还是没放在心上，原本来比赛的，交朋友这是奶奶的期望，她自己还真的没放在心上。不过现在，在江宁的注视下，这些话她能说吗？ “你自己编曲、编舞，然后你给你的队友选择的是，要么选你，要么选官方版本。觉得不对了，你说你要去想想，然后你一个人去想了，然后再拿着你想好的再来让你队友排，就算你一直在考虑，突显每一个人的特色，说实话，就算你们拿到第一，他们也不会开心，因为他们对这个团队没有作用。”江宁已经有点了解叶澜了，说话很直接，不直接这位学霸听不懂。 “这算是前辈的建议？”叶澜纠结了一下，坐到了江宁的对面，与江宁平视。这个一直有点酷酷的小帅哥，记得有人说过，他很沉默寡言的。 “是，我收回之前说你打破大家梦想的话，现在我真的相信，会读书的孩子也许真的比我们领悟性更强。”江宁认真的点头，脸上还其实还是酷酷的，但在叶澜的逼视之下，还是解释了一下，“我相信，若是没有那些禁固，你真是能靠你的脑子走到最后。但你不改你的独来独往的性子，你就算成了团，也走不远。” 第113章 协作 “我成不了团！”叶澜擦了一下汗，这位又忘记了，自己不能进决赛。 “协作应该可以应用于各行各业，哪怕你回大学做研究，你也不可能真的永远只靠自己。”江宁呆了一下，想想，“其实你很尊重权威，早上你向叶老师和我求助就很坦然，为什么不能学会想信自己队友？他们也许会给你惊喜。” “江老师！”后头有人叫了，他们就算在这儿训练，观众以为只有他们两个人，其实训练室里，跟拍他们的两队人都在，还有屋子里各式的摄影机。现在叫的是江宁的助理小胖，他指了一下自己的手表，表示到时间了。 “好好练，刚刚的走位我喜欢，不过，每个人的表现方式，我建议还是让他们自己设计。”江宁点头，站起来了。 “谢谢！”叶澜也跟着站起，退了一步，深深的向江宁鞠了一躬。 “不客气，加油！”江宁对她笑了一下，自己侧身离开。 “江宁对叶澜说这么多干嘛？”楼上张芒的办公室里，高峰回头看着张芒忙问道。 高峰才从市区过来，他来约张芒吃晚餐。主要是，一天了，张芒都没给他好脸，他又想不起自己昨天到底怎么着了张芒，想想，还是决定老老实实的跟着张芒道歉好了。结果来了发现张芒在看江宁和叶澜的视频。跟着看了一会，此时看就两人，他也觉得这俩是不是有点太亲近了。 “我只是好奇，江宁什么时候和叶澜这么好了？”张芒也皱眉冷冷的说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啊，什么时候，他们可以这么说话了？”高峰忙点头，调成九宫格找出江宁的所在，他在另一间训练室里，和几位女生在一起，虽说也是一脸酷酷的，但是感觉上，他对这些女孩们的态度就和刚刚叶澜的有所不同。 当然，另一个画面里，叶澜在原处转了一圈，看了一下表，想想自己拎着琴去了小组的训练室。显然，刚刚江宁的话给了她触动，她决定回去和姐妹们讨论了。 张芒和高峰又对视了一眼，想想拿起对讲机，“把刚刚江宁和叶澜的对话给我剪了。” “是，给我一个拷贝，其它的删除。”高峰点头，忙伸头对对讲机说道。 “你留拷贝做什么？”张芒瞪着高峰。 “先留着吧！谁知道啥时候有用。”高峰想想摇头，“其实刚刚若是跟澜澜说这个的刘一一，你会会特意剪出来给下周播？只是过因为是江宁，你害怕。但是，我真心的觉得，江宁这些话说得很好，澜澜独了一些，这对她不好。” “澜澜没见过几个男孩，一上来，给她这么个小帅哥……”张芒没说下去，意思却很明白了。 “你真是，你觉得江宁脑子得多差，人家是上升中的顶流，疯了才会现在谈恋爱，恋爱的对象还是叶澜。他为什么戴着麦说那些话？那些话作为导师，他得说出来。”高峰摇头，“十年后说不定还有可能！” “还是小心点，我才不在意江宁怎么样呢？万一澜澜陷进去了，怎么办？”张芒可不在意江宁是不是会存心，但是问题是，万一叶澜被打中了呢？十八岁的初恋，给这个小偶像，那才是疯了。就像一早她和江宁说灭了他，其实是有点吹牛的。人家背后有大资本在运作，牵一发而动全身。当然，联合王政和、赵司长、徐淑，他们四家一块灭了江宁还是可能的。不过，真的这么做，就真的有点不厚道了。 “知道、知道。回头让人把叶澜扔到b班，这样就去了黄远伦的班。”高峰忙说道。 张芒想想看，只能点头。 叶澜回到教室，她坐在教室里，她的队友们和她围坐在一起。 “那个，我一厢情愿的把京剧加入一首英文歌里，也没有听你们的意愿，那个，很抱歉。”叶澜先道歉，虽说，一早她已经道过歉了，现在想想，早上，她向他们道歉好像不是一回事。 “你真是，天天道歉，你累不累。若只是觉得抱歉，就别耽误时间了，起来再练一会。”马东东忙起身。 “不是、不是，听我说，我是学生，我习惯了考试是一个人的事。若是有人问我怎么做，我就会去把解题的思路写在黑板上，然后呢？他们懂不懂不关我事。现在也是，我们一个队，我就做五个满分卷出来，我觉得教你们背熟就好了。但这不对，刚刚江老师说我了，这不对。女团，重点在‘团’。所以，我们现在要不要再打破一下，大家对这首歌很熟了，大家心里各自对这首歌有了新的理解，那么，现在我们重新开始，哪怕我们五个人做了一个六十分的卷也没关系，这是我们共同做的。” “澜澜！”马东东捂了自己的脸，这位真是小学生啊，不过自己还是‘噗’的笑了。叶澜真的还是学生，不过大家看她乖乖的样子，也都知道了，她说的就是学生的话。 “不对？”叶澜呆呆的看着他们。 “你在说，你做了一个百分卷给我们，现在我们凑一块，可能只有六十分。”小说爱好者扶了一下眼镜，抿着嘴强忍着笑说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知道，我们若不知道，就直接翻脸了。”马东东笑了，轻轻的拍拍她的脸，想想看，“所以你现在想我们一起参与进来，一人技短，五人技长吗？” “嗯嗯！一个人会有盲点。”叶澜忙点头，她就不说自己有系统的帮忙问题了，但是，这是她一个人的审美，这不代表这就是完美的。 马东东想想，“说实话，我们真的不觉得你做得哪里不好，但是问题是，我们不像你一样，从小在剧院里有人训。所以就算你调整了舞蹈的难度，也尽量跟我们一块。但对我们来说还是有点难。” “嗯，江老师的意思是，走位按我的，但你们每个人的动作由你们自己来。五个人，我们开头时各有所长，所以我们这段的舞蹈，就是各展所长。我们尽力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这一段，乱就是美。”叶澜把自己的设计画出来，但只画走位，不画动作。 “做出来就是一个舞台剧了。”小眼镜也扶了一下眼镜，轻轻的说道。 “那试试吧？我对咱们这个秀越来越期待了。”一直沉默的一个女孩笑了。 第114章 焦头烂额 “所以，澜澜还是聪明，江宁也知道他们的问题所在。”高峰点头，深深的觉得叶澜真的又进步了。 张芒看叶澜他们走上正轨，也就顺手关了屏幕，再看到高峰，她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了。 刚刚晚餐前，小明给她送饭时，迟疑了半天还是决定告诉她些事，“芒姐，那个人我查了一下。” “哪个人？”张芒忙了一天，真的没那么多的想法。 “昨天您让我送回家的那个胖子，他住在高总祖父之前住的那个大院小区。”小明有点沉重。 张芒放下了手上的事，抬起了头。大院小区其实张芒的父母之前也住在那儿，不然，张画家和叶主任怎么会认识高峰。小明知道那儿，是因为叶主任他们后来买了电梯房搬走了，然后那里因为是学区房，叶主任夫妇就把房子出租了，小明有次帮张芒去处理租户的事，被高峰知道，顺嘴说，他祖父的房子也在那儿，他十四岁前也一直住在那儿。当时还挺遗憾的，明明他们小时候在同小区里，结果就是没见过面，想想也醉了。 “那胖子能跟高峰做中学同学，住在一个小区也没什么问题吧？”张芒摇摇头，想想说道。 “高总有跟我说过门牌号，我有关注过。我送那胖子到了老家之前家的门栋口，而且我走时，因为有人拦住了路口，我只能停了一会，结果随意的一回头，发现之前黑的老大家灯亮了。”小明咬着唇，“因为这样，我才会去调查了一下。” “别忙说！”张芒皱了一下眉头，轻轻的挥了一下手。现在她还没下定决心时，小明竟然自己去调查了。有结果她既可知道结果，也不用背负什么。她原该高兴的，不过，若是小事，小明不会铺垫这么半天。甚至于，她根本不会跟自己说，会只当没这回事，等自己开口问他。 “姐！”小明有些不能理解了，在她看来，这是顶顶重要的事了，结果呢，这位竟然还不听了。小明看看张芒的脸，也算了，似乎这会儿，才能感觉到张芒是爱高峰的。因为爱，于是有些不敢面对。小明默默的退出去了。 张芒不想思考，这才开的视频看看叶澜在做什么。结果高峰竟然来了，现在看到高峰的脸，就不得不想起刚刚小明的话，高峰把和祖父的老房子借给了那个胖子？她记得高峰说过，那里有很多他和祖父的回忆，对他来说，那里才是高峰真的当家的地方，结果这么轻易的借人了？那代表了什么！正是这样，她才不敢问、不敢听。 高峰被张芒盯着有点害怕了，忙举手，张芒正想说什么，她的电话响了，张芒看看，竟然是外婆，徐淑不常给她打电话的，这时给她打电话就一定有事了，张芒忙接起，“外婆，怎么啦？” “芒果，你们食堂不是说是名厨吗？怎么不给吃肉了？我看报上说，光吃肉反而能瘦的。”徐淑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 “澜澜跟您告状了？没有不给她吃肉，是她自己训练晚了，肉被别人打光了。”张芒想弄死叶澜了，中午才收了她手机，晚上就跟老太太告状。 “那能不能这样，我出钱，你给澜澜准备一份，私下放着成不？一天给吃一顿就好了，成吗？”老太太也相信张芒，不过晚上好容易叶澜跟她视频了，结果就是给她看只有生叶子的餐盘，而且一看，跟她一桌的几个孩子的盘子里也全是生叶子，老太太都想哭了，自己纠结了半天，她其实也知道，张芒不会虐待叶澜的，于是真的是想跟她商量着来。 “外婆，有一百个女孩，若是我给她留肉，其它女孩子看到了，对澜澜不好。”张芒头都疼了，单给叶澜留肉吃，她在这儿怎么混啊？连江宁都知道叶澜有点‘独’了，外婆明明是想让她来交朋友的，结果竟然这么点苦都不想让叶澜吃吗？ “张芒，你搞什么？” 张芒正和徐淑说着话，门被轰的推开了。 高峰都吓了一跳，忙退后了一步。张画家和叶主任一块进来，当然，推门的是叶主任，然后，张画家跟在后面一直小碎步拦着。叶画家转头也对着张芒忙说道，“你真是，为什么给澜澜吃草，我看澜澜都瘦了。” 高峰微张了一下嘴，看看张芒还没放下的电话。 而小明在隔壁办公室也跑了过来，这个，今天才把手机发下去了，这位就把全家人都薅出来了。小公主果然就是小公主啊！ “伯母，我……”高峰忙上前对叶主任夫妇忙陪笑，但高峰的手机也响了，看看，怔了一下，接起，“小姨！啊，不是不给澜澜吃，是她去晚了，没打到。放心，明天我让人给她单备着，保证几点都有得吃。放心、放心！” “啊，她姨给你打电话？好了，你看，我就说有特殊情况的。”张画家看看可怜的高峰，忙按着老妻，“小高，明天记得给澜澜准备点主食，哪能只吃菜叶子呢？又不是牛，光吃草就可以了。” “告诉计票组，叶澜违规扣除一百万票。”张芒要气疯了，回头看着小明。 小明瞪大眼睛，这个，报复得也太快了吧？ “我不在乎那几票，给扣光了都没事，但你不能不让她吃饭。”叶主任对着张芒吼着，“你小舅舅就这么一个孩子，她有事，你对得起他吗？” “人家都没吃肉，又不是她一个人。她以为我们这儿是来玩的吗？才瘦几斤，就到处告状，那些女孩好些几年没吃过肉了。人家说啥了？”张芒都要气疯了，这是什么孩子啊！今天才把手机发下去，结果一家人都知道自己没给她吃肉了。 正说着，高峰的手机又响了，他看看，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脸的笑。 “姨父，是、是，刚小姨给我打电话了。是，不能对青少年引发不好的人生观、价值观。不能以瘦为美！是，我知道了。我们要宏扬正能量！是、是，今天是特例，之前不是发给您看了吗，澜澜每天都有肉包子吃，真的，放心、放心。” 第115章 亲爹妈 “去把叶澜的手机收了，每周末才给她。”终于电话挂了，高峰愤然说道。 “凭什么，凭什么别人都有手机用，我们澜澜没有。”叶主任一听高峰说要收叶澜的手机又怒了，深深觉得，只有自己来看着了，不然，他们都会欺负叶澜的，放缓声调，“那个小高，反正我放假了，我来给你们做义工，我做饭还可以。” “不用，不用，伯母，我们真人够了。”高峰要跪了，这位来陪练，那他们训练营别办了。 “别废话，我正好有话问你们，你们过来了，省得我回去了。”张芒拿起电话，“外婆，我跟我妈聊一下，叶澜无论在哪，都得守规矩。总不能因为这是我这儿，就可以随意乱来。就算小舅舅在这儿，他也不会说我错了。” “也是，你看着办吧。”徐淑也听到了，大小闺女和女婿都跟进了，很好，她忙心虚的挂上了电话，顺便打了个寒战，自己又‘噗’的笑了。就知道她家澜澜没那么好欺负，这样她就放心了。老太太又呵呵的笑了起来。 张画家和叶主任一块转头，看张芒放下了电话，忙异口同声的问道：“老太太（外婆）？” “手机不用收，我们讲规矩。但分一定要扣，因为她搅乱了训练营次序。”张芒黑着脸对小明说道。 小明也知道他们有事了，忙跑了出去。现在她总算知道，叶澜在叶家是什么地位了，很好，很强大。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都出来了，太有高度了。 张画家看女儿的脸，倒是很有危机的意识，主要是女儿一直挺像叶明的，这种表情时，估计不会有好事，忙拉拉叶明，“老叶，我们回去吧？既然说要给澜澜吃饭了，我们就不给孩子添乱了。” 叶主任又不是真的有勇无谋，真这样，还能在名校当主任这么多年屹立不倒。看丈夫说了，忙矜持的一点头，“小高，有空回家吃饭。” “高峰，麻烦在外头帮我带上门。”张芒让他们走怪了，现在看他们来了，正好说说早上叶澜说的离婚怎么回事儿，正好这俩自投落网了。 高峰也窜了出去，这会张芒是真生气了，他还是别往跟前凑了。 叶明瞪着女儿：“怎么，还想跟我发脾气？澜澜都饿瘦了，我总得做个样子给你姥看看。不然，你姥不得怨我！” “就是、就是，主要是我们也心疼。哪能不给澜澜饭吃？”张画家忙点头，看叶澜发回的视频，说不给吃主食，张画家都快哭了，忙点头，说到这儿，顺便弱弱的对女儿说道，“你们不给包子，至少也得给个馒头啊！光给澜澜吃草，这真的有点过份。” “爸，我在英国连这个都吃不上。”张芒瞥了父母一眼，两人一直手牵在一起，她有点想不起出国前父母什么样了。不过回国之后，她也没住在家里。跟父母见面时，父母好像一直在一起的，所以她从来就没想过，父母会有离婚的一天。结果，现在告诉她，曾经送她出国，不是因为怕自己考不上，而是因为他们不想让自己面对他们真识的一面。 “你那不是远吗？再说，你还有高峰照顾吗？”叶主任有点尴尬的，自己看看地方，给张画家拉了张椅子，指了显示器，“给我找找澜澜在哪？我手机里她都瘦了。” “现在别管她了，说说你们，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跟我说？”张芒指了一下老爷子边上的椅子，自己也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和父母坐得很近。 “什么事？”张画家呆了一下，想想，转头看看老妻。 “你听她的！”叶主任给了女儿一个白眼，顺手给了丈夫一个保温杯，自己转向了女儿，“不是该你跟我们说吗？你跟小高怎么回事啊？今天早上你高姨还给我电话了，说不是催你，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当初送我出国，是因为你们要离婚吗？为什么？”张芒没时间跟父母瞎扯，主要也不能让他们把话题带偏了。 “烫、烫、烫！”老头差点被水烫着，忙对着老妻吐舌头。 叶主任果然关注点在他那儿了，“喝水着什么急，烫哪了，我们去医院？” 两人果然很默契的站起来，准备跑路了。 “不说我去问外婆，澜澜说，您差点给他们买房子，给她布置一个公主房的。”张芒盯着老妈。 “那个，真没事。当时就是年轻，现在早就没事了。”张画家忙对着女儿摆手。 张芒看着亲妈，毫不放过。 “你理她做啥，就算我们那会儿离了，也跟她没关系啊！她那会都十八了，我们什么责任都尽到了吧？”叶主任这会儿特别理直气壮，神态比起徐淑来，差的差远了，明显的，这位还是有点心虚的。 张芒歪着脑袋看着父母，老头老太明显都有点心虚，但叶明这是护卫的态度，手势上她是护着老头的。想想，“所以是老头要离婚？不然，你也不会说拿钱给外婆买房，要跟他们一起住。然后你喝酒后，老头以为你自杀？” “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叶主任不干了，挡在了老头的前面，瞪着女儿。当初的事，都是他们不想再提及的，既然已然如此了，一切也就没有再说的必要了。更何况还是女儿在问，这个更不能说了。 “是没关系，不过，你们要离婚就把我送出去留学，有没想过我的想法？”张芒最气就是这个，对他们来说，婚姻算什么？他们的家又算什么？所以就算十八岁了，她对于这个家来说又算什么？ “呸，你当时知道要离开我们，不知道多开心。顺着给你同学打电话，说你不用高考了，你要出国了。”叶主任是那怂人？立刻鄙视的看着女儿，感觉就跟谁不认识她一样。 “要离婚，是不是应该跟我商量下？”张芒有点尴尬了，想想当初自己知道要出去，真的挺开心的。清清嗓子，瞪着父母。 “那个，跟你商量了，我们早离成了。”张画家伸头小声说道。 张芒怔了一下，想想也对，若不是那会自己高考，父母若是依着性子的吵吵闹闹，自己都得逼他们离了算了。只能说，万幸那会儿，自己不知道。不然，她也不知道会成什么样了。 “澜澜说看到你们和她父母的爱情，她决定不婚了，让叶家就绝在她手里好了。”不过，她能让父母好过吗？明显不可能。 “她敢！把那丫头叫来，想挨揍吧？”叶主任跳起来，但马上，脑子回过神来，瞪着女儿，“去，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一定你逼她了，不然，好好的干嘛说这个。”张画家是亲爹，立刻伸头小声的说道，脸上还带着不认同，“澜澜多乖啊，你逼她做什么？” “对哦？好好的她能说我们离婚？不过，那会她记事了吗？还没上学呢！一定是我妈跟她乱说了，我妈就这点不好，嘴碎。”叶主任忙点头。 “你们才是叶澜的亲爹妈吧？有错都是我和外婆的，合着你们俩和叶澜没错？”张芒都气乐了，这俩能不能正常点。 “你知道啊？”叶主任哼了一声，拉起了老头，“让我们看看澜澜就走。” “已经天天给你们剪视频了，还想看真人，回头让其它学员看到怎么办？”张芒瞪着父母，这实在太可恶了。主要是，她和父母吵架，就没赢过，好吧，主要是跟亲妈吵架就没赢过，她都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书都白念了。她就不说，白天丁薇薇来过的事了，让老娘知道丁薇薇都见过两回叶澜了，老娘非翻天不可。 “哦，别忘记了给澜澜吃饭，我们走了。”张画家点头，也觉得太过特殊不好，忙拉住了叶主任，顺便跟着张芒说道。 “我有给她吃饭。”张芒都要疯了。 “走了。”叶主任一挥手。 张画家忙跟上，并对女儿轻轻的挥了一下手，跟着老妻，亦步亦趋。 张芒再怎么着，也只能跟上，这是亲爹妈。 “哦，对了，刚跟你说的你高阿姨的电话你知道就算了。”叶主任走到了电梯口想起了什么，忙又回头说道。 “不逼我吗？”张芒看着母亲，她一直觉得母亲他们没逼婚是因为知道她和高峰的感情很稳定，现在想来，他们应该只是不想逼迫自己。 “等到有一天你觉得想结婚了，再结吧。”张画家笑了。 “不管那个人是谁，哪怕是错误的人选？” “哪有什么正确或者错误的人选？”张画家笑了，拉着老妻的手，看到电梯的门开了，准备进去时，想想看回头看着女儿，“我们一直在等你长大，觉得你长大了，我们责任就尽到了。结果真的到了要分开的一天，才发现我们早就分不开了。所以没有正确或者错误，认真面对对方，面对自己就好。” “所以没有人出轨？”张芒看着父亲，咧嘴笑道。 “胡说八道！”老头立刻看看妻子，坚定的摇摇头，“别听她胡说，没有，从来就没有。” 第116章 考虑清楚 “走了？”高峰伸头出来，一脸的菜色。他也算是今天领会了叶澜在叶家的地位 “怎么着？”张芒瞪着高峰，就算一天了，现在看到高峰还是一肚子气。估计是偷偷的看着父母走了才出来，一点也没想起，刚刚是自己把他赶出去，让他从外头带上门的。 “没事、没事。”高峰摆手，自己蹭了出来，看张芒忙露出一个最灿烂的笑容，“要不，我们把澜澜拎上来骂一顿？” “骂完了，明天中午她再跟我外婆打电话，说我骂她了。”张芒瞪着高峰。 “唉，真的，这丫头太可恨了，竟然真的回去告状。不过，王叔、丁姨怎么没来电话？”高峰忙上前，但马上，又觉得不对了，叶家人电话都来了，那叶澜的父母怎么没来电话？ “因为她没跟王家告状，王家算她什么人？她凭什么跟人家告状？”张芒给了高峰一个白眼，进了办公室，叶澜没跟王家告状这个她是满意的，人告状都是会跟自己亲近、信任的人，当然还需要有用。亲近信任不用说了，王家人对自己有用吗？明显不是。 “也是，她真打了，王叔一定说，乖，王叔马上来接你，咱不玩了。你妈他们就不同了，一定要先骂你和我的。真的，小姨和小姨父怎么就直接给我打了？”高峰还在伤感，想想，看着张芒，“今天到底发生啥事，澜澜要一个个的打电话？” 高峰决定问一下重点，之前叶澜不是吃得很高兴吗？ “中午我收了她手机，当然，我估计重点是，丁姨又来了，丁姨教了澜澜一早上的京剧，然后就走了。中午把手机发下去时，澜澜第一个电话也是给丁姨打的，第二个是给王老太打的。所以，亲妈还是亲妈对不？”张芒目光闪烁着，中午时，看叶澜叫着妈，就冲出食堂的样子，叶澜也不是跟自己想的那样，对她生母没什么感情。 “芒果，丁姨是澜澜的生母。”高峰叹息了一声，深深的觉得明明张芒是挺理性的一个人，结果对叶澜的事，总能这么不冷静。 “我又没说她不是。”张芒冷冷的看了高峰一眼，想想刚刚自己父母的样子，再想想丁薇薇，她都替自己父母不值了，“不过，把孩子生了，看都不看一眼就跟着父母走了。三年，连电话都没一个，她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亲妈。之后每年让澜澜去度个假，就算是尽到母亲的责任？算了，我只谢谢她，至少知道不跟外婆抢抚养权，不然……” “好了，人总该现实一点，自己还不确定时，她把孩子带回去做什么？留在京城，也许对叶澜更好。等她安定了，不是马上就来接叶澜了吗？王家对叶澜不错，那只能说明丁姨做得好。所以我觉得作为母亲，她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你不能要求每个人像你父母，像小姨他们那样对不对？”高峰摇头，当初的事，他也不知道，只不过他觉得天下像叶家这么看重孩子的并不多，所以他也能理解丁薇薇当初为什么没带走叶澜的决定。 “也是，我不该站道德的至高点上去批判她。毕竟，我不是她，我也不知道当初具体发生了什么。”张芒瞥了高峰一眼，假笑了一下，“可以不？” “芒果！”高峰想跪了，差点忘记了，自己现在还是待罪之身。偷看张芒在书桌前收拾东西，脸跟黑得跟锅底一样，感觉上，自己把她得罪得不轻了。可是问题是，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啥啊！ 他昨天真的喝断片了，他最后的记忆就是张芒来迪吧接自己。当时看到她，他一下就放松了。然后，今天还做着结婚的美梦，就被张芒电话给叫醒了。然后一天，张芒就没给他好脸了，他昨天难不成因为喝醉了，对张芒做了什么？ 想想，看到自己虽说没有换衣服，但床头有放一个保温杯，这是张芒的习惯，他喝醉之后，在他床头放一杯西洋参茶，早上起来时可以喝。所以高峰一直坚信张芒会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除了不怎么搭理自己，其它的真没挑了。 高峰忍不住偷看了张芒一眼，小声的问道：“芒果，昨天，我没做什么吧？” “你想做什么？”张芒抬头瞪着他。 “没！”高峰立刻退后一步，双手举起，不过伸头看了她一眼，忙讨好的说道，“要不，我带你去吃饭吧？小明说你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去吃你喜欢烤肉，我给你调沾酱，你不是喜欢吃我调的酱吗？” “我不喜欢吃烤肉。”张芒瞪着高峰，不知道今天这出就是肉肉搞出来的，还提肉。 “哦，那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高峰都要流汗了，举着右手在那儿保证着，“芒果，要不，你跟我说说，我到底做错了啥。要不，我先认个错，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把自己气得一天不吃饭不值得对不？真的，我保证，以后我再不喝酒了，谁叫我都不喝了。” 张芒不收拾了，刚刚她也不是真的收拾东西，只是不想跟着高峰对上罢了。听了高峰的话，想想看，其实刚刚老爹的话挺有意思的，‘没有真的对错，认真的面对即可。’所以，老爹其实也在提示自己，该面对了吗？自己坐下，低头想想。 “高峰，我们该怎么往前走下去？”张芒抬头看着高峰，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高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刚还说自己不喝酒了，怎么就成了怎么走下去？ “我们是合伙人，我们俩的关系无论是结婚还是分手，其实都会影响公司的发展。公司的权属就需要再签一系列的合约，以保证公司的平稳过渡；所以我们无论前进或者后退，其实都是问题，你想清楚没？”张芒都觉得自己面目可憎了，她等于是把球踢给了高峰。当然，顺便也是一个小小的考验，有些事，在利益面前反而能看得清楚。 第117章 求包养 高峰呆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张芒想了半天，就是为了跟自己说这个。但很快，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张芒的对面，十分随意的一摆手：“都是你的。” “什么？”张芒没想到高峰竟然能给这种反应。不过她理性惯了，男人这时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都是你的，我签协议，进或者退，公司都是你一个人的。”高峰坐下了，想想看，觉得这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又不打算离婚，你总不会不给你我饭吃。”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张芒瞪着他，此时高峰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想和自己更进一步。而他也相信，只要他老老实实的，不惹什么幺蛾子，自己还真做不出赶他出门的事来。所以想想，这位其实也挺鸡贼，等于是把她刚踢出去的球又踢了回来。 “你十八岁我们就认识了，你什么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了。也许你现在还不够爱我，但你更不爱别人。你都等了十二年，也没一个能让你真的心动的男人出现，所以您还是将就一下我吧！”高峰呵呵的笑着。 张芒呆了一下，想想竟然还无言以对。十八岁进校起，这位就在自己周围转悠了，就算有人想追自己，也都得被他吓退了，自己上哪找真爱去啊！瞪着他，“所以你就笃定我找不到真爱了？” “芒果！”高峰大笑起来，“不，我爱你。你十八岁时，我不爱，我把你当成同病相怜的小妹妹，我只是想照顾你。之后，好像你照顾我更多，不是那种照顾，怎么说？感觉是一种依靠。我开始依靠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想依靠这个酷酷的小姑娘了。然后毕业了，没有理由在再留下了，想来想去，就跑来跟你说，我们一起创业吧？你不爱被人管，我们自己说了算。其实当时想的是，我让你管，你来管我吧！” “所以跟我结婚就更好了，名正言顺把自己交给我。你还真怪，这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想法吗？”张芒歪着头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想跟自己结婚，就是为了把自己交出来？ “亲爱的，不是谁都能十八岁就能遇到真爱的。再说了，谁规定了男人不能让女人养，事实上，商场搏杀中，有时女性更加敏锐，所以，我觉得目前我们这种最适合的搭配，而且这些年也证明了，我们这种模式很完美。”高峰也是商人，他和张芒这么多年，他是真的把张芒当成自己的一部分，或者说他也当自己是张芒的一部分，他们俩早就不可分割，所以他才会说，都是张芒的，他既然懒得想出轨的事，那么东西是谁的，又有什么相干。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这是恋母情节，或者情感缺失。因为身边没什么对你好的，于是把我当成救命的稻草。说实话，这个会让我退却！”张芒给他一个白眼，顺口说道，目光一转，“好像你从来就没想过带我回家见过你爸妈，我见你爸妈好像都是和他们单线联系！最好笑的是，你从不跟我提他们，而他们竟然也不跟我提你。” 想想，自己伸头看着面前要自己养的男人，作为人家的独子，她竟然今天才觉得这这家人有点怪。这位好像跟他父母的关系特别一般。她回国之后，第一次去拜访过高家父母，还是叶主任带着她去的！毕竟高峰在英国那些年，真的对她很不错，回国了去看望他们，这是晚辈的应有之义。 之后这些年，张芒和高家父母的关系也还不错，但现在想想，她和高家父母每次见面都是自己一个人，她好像从来没跟高峰一块去见过他们。想想看，自己和这位仁兄这么多年了，也没和他聊过他的家人，他的过去。重点是，高家老俩口竟然从来也没跟她提过高峰。她觉得自己也是那心大的，竟然今天才觉得不对。 “那个，芒果，我刚说了，不是谁都跟你爹妈一样，把孩子当成命。”高峰挑了一下眉，“好吧，我爹妈有点超前，我跟你说过，小时是爷爷带的，我十四岁时，爷爷意外去世了，我爸妈才带我回家。然后他们就立刻给我办了去英国的手续，我和他们一块待了差不多三个月吧？然后分开时，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高峰双手一摊，一脸的，我不在他们面前出才才是真为他们好的表情。 “可能他们太忙！”张芒摇摇头，不过想想也是，高峰的父母曾经都是央妈的喉舌、高级记者，那都是跟着空军一号四处奔走的主。估计在高峰小时，他们俩只怕都在各国奔跑着，哪有空管高峰。后来回国各有一摊，也都是事业型，两人现在还都没退，让他们像一般的父母那样，把儿子挂心上，估计也挺难。 “那是我爸妈！”高峰对张芒做了一个花开的动作，一脸的求包养，“不过，我觉得这样也不错，真的大家相处没负担。当然，我很喜欢你父母，看你和他们斗智斗勇的，真的挺好玩的。所以你们家澜澜都比我幸福啊，芒果，你要对我好一点，真的，我特别缺爱。” “唉！”张芒想想看，深深的被高峰打败了。瞪着高峰，她和高峰这么多年，之前赵生生说他们是情人，她其实也不是很同意。在她看来，她高峰只能算是两个健康的成年人，又都不是那种能在清吧随便认识个人就往家带的主。所以他们俩偶尔在一块，也是挺正常的。 张芒从不觉得，因为这样，他们就该结婚。这是两件事，所以这些年，她也没想过，和高峰会怎么着。有时反而是觉得因为这样，他们才不太可能修成正果。两人实在太没距离了，好像早就没了心动的感觉一般。当然，刚刚高峰求包养的样子，又觉得他还挺可爱的。 “芒果，包养我吧？真的我可好养了！”高峰看得出张芒有些动心，忙趁胜追击。 “你昨晚向我求婚了，我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怎么办，结果您早上断片了。”张芒撑着头凑近了高峰轻轻的说道。 第118章 我太难了 “芒果！”高峰大笑起来，回身抱住了张芒，“谢谢你！” “那个……”张芒还没来得及感动，门口有人。 张芒一边猛的推开高峰，一边瞪向门口。 门口，叶澜原本和江宁并肩站在一起的，看到张芒如刀的眼神，立刻窜到江宁的背后，像喜羊羊一样伸了一个头出来，怯怯的笑对她还挥了一下手。 “站好！”张芒喝了一声。 叶澜忙站了出来，背着手，乖乖的看着张芒。不过看高峰自己悠然坐下，她也是会看脸色的，左右看看，“你们终于要结婚了吗？” 叶澜都忘记自己上来干嘛了，一脸八卦的问道。虽说一直知道这位高哥哥和自己家的大姐关系不一般，她又不是傻子，跟着大姑有去过张芒家的，那里明显不是一个人住的地方，就算房间里没有两人的照片，但是他们也没想过张芒也许会找别人。现在他们俩刚刚那么温暖的一抱，感觉就跟之前不一样了。 “你再扣一百万分！”张芒看到她就有气了，主要是，为什么江宁又和她在一块。 “真要结了？”叶澜浑不在意，主要是，她也不知道怎么考六十分，既然她也不能进决赛，正好让他们把分扣了，她也能混得舒服点。所以现在她更关心自己大姐的归属，主要是这是她第一次看他们之间的真情流露，而强硬的大姐脸上有了一丝可疑的红润。 “嗯，要不你退赛吧！出来给我们当伴娘，给你大红包？”高峰现在看到这位，就想到刚刚的可怕，忙引诱道。他也看出来了，这位还是回家吧，留在这儿太考验心脏了。 “不要！对了，我就是上来问问，我之前一百万怎么扣的。”叶澜现在想起自己上来干嘛了，让她退赛，她才和队友们找出感觉，现在退，不是白练了。 晚上和队友们正排练着，大家刚有一点感觉，结果，大喇叭突然宣布，她严重违纪，于是被扣了一百万分。而且还说了三次，一百个女孩每一个都听见了。别人怎么着叶澜也不在意，但是同组的四个女孩都吓哭了，若是叶澜违纪了，他们四个会违纪吗？啥时候违纪的？ 主要是，他们刚刚建立的一点信心又没了，若是得罪了主办方，他们就算跳得再好。他们也有一万种法子让他们全体淘汰。一个个的欲哭无泪！ 叶澜只能跟他们保证，自己训练完了，一定去问清楚，所以训练完了，想想抓住了班主任的江宁上来问问，不是为自己，总不能让自己队友们难受不是。主要是，她也有点害怕，自己晚上可跟家里告状了，自己单独上来，谁知道大姐会不会杀了自己。有江宁，估计大姐能克制一点。 “说了，严重违纪。谁允许你不经同意乱拍食堂的？”张芒不提还好，一提就火大了。 “姨父让我们注意娱乐导向问题，我决定让你们吃饭前背一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背不出来，不许吃饭！”高峰假笑了一下，这孩子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24个字我会背，这个学校早就要求了。”叶澜眨了一下眼，自己是学霸呢！想想觉得自己不能害其它的女孩们，“对不起高总、张总，以后我会注意。” “两百万扣完了，她就直接淘汰了。这还是第一期。”江宁忍不住吐槽道，一边指着她混到第六期，现在才刚开始就直接扣上两百万，怎么跟公众解释？觉得老板和老板娘是不是谈恋爱谈疯了？ “你跟上来做什么？”高峰现在看到江宁也觉得眼睛疼，现在他有点理解之前张芒担心的，这俩是不是有点太近了。 “她是c班的，我不是班主任吗？”江宁还烦呢，他也听到叶澜被扣一百万分的广播了，虽说也知道这是主办方为了控制叶澜的名次，只是他不能不来，因为还有其它的练习生们，顺便问道，“我该怎么跟大家解释，这位一下子就被扣了这么多分？” “严重违纪！”张芒不想理他们了，准备拉着高峰离开了。 “违了什么纪？总得让大家引以为戒吧？”江宁上前追问了一下。他真不想烦两位大佬，只是他得跟人解释啊，他真的老实孩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今天我妈早上来了，秦宵他们看到了。所以就按这个说吧。”叶澜倒是脑子快，也知道自己乱告状，让高峰和张芒估计狠狠的痛苦了一把，只是这个好像不能说，忙出着主意。 “已经来过了？”江宁点头，想想这个也成，家长没按规定跑过来，制作方让他们见了，但是扣分没商量，这个大家也说得过去，顺嘴说道，“你对她好点，昨天她上飞机时样子有点可怜！” “你知道？”叶澜多聪明，听这话立刻抬头。 张芒和高峰也一块抬头，高峰是刚刚才知道，也只是听张芒提了一嘴，这位竟然会为丁薇薇说话？ “她昨天晚上跟我同机，就坐我边上。只拿了一个钱包，穿的就是家居服，感觉像临时上的飞机，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所以小姑娘，无论做什么决定之前，要跟家里沟通好，你看看你，给你的家人惹多大麻烦。”江宁忙语重心长的说道。这话都憋一天了，可算找到机会说了。 “你们同机，还真巧？”高峰和张芒也不干了，这是啥意思？说她给家人惹麻烦，就是站丁薇薇那边了？这么说对吗！高峰搂住了张芒，干笑了一下，他其实也相信，丁薇薇不可能跟一个流量有牵扯，只是现在他们不是对这位敏感吗？ “真是挺巧的，我是在她给王总打电话时，听到‘澜澜’这个名字才抬头。”江宁退了一步，表示自己真的只是碰到的，顺便对叶澜说道，“所以我昨天晚上就想告诉你的，结果一直没机会说。” 江宁想想自己真的太难了，自己昨天晚上加上今天早上都是想跟她说说这个事，结果差点惹出绯闻来，到现在人都走了，他才把话说了出来，真是太不容易了。他却没想过，自己其实是可以不说的，之前他的习惯其实就是过了就过了，不会再往外说了。但刚刚，他就是没忍住了。 第119章 心理问题 “现在不用说了，我妈回去了。”叶澜抽了一下嘴角，说了让江宁有点崩溃的话。不过她也没法顾忌江宁的想法，她就有点困惑了。老娘昨天半夜一个人跑出来，就是为了今天告诉自己红娘该怎么演？还只拿一个小钱包就上了飞机，昨天晚上来了，今天下午就走了，她都想打电话去问问您多大了，当了妈的人为什么还这么任性？不过也只是想想，十点收手机，而她晚上一直在训练，手机根本就没在她身上。她对他们三人挥了一下手，自己跑下楼去了。 大家注意到，此时叶澜跑下去的表情是很纠结的，甚至于有点难看，说生气，或者别的好像都不像，就是纠结。 “别人家的事，你不知道就别说。”张芒瞪着江宁，她现在就有点气了。 “张总，我真觉得你们这么对叶澜不对。其实她最可怜在，你们都觉得她不缺什么，你们给了她很多，可你们都在拼命自以为是的给，以为这就是疼爱了，却没想过，这是不是她想要，或者说，这是不是她需要的。”江宁轻轻的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他现在都觉得自己疯了，没事说这个干嘛，对于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小姑娘，他真不该介入这么多的，摇摇头，深深的觉得，一定是自己太累了，所以才会这么不冷静，忙先抱歉的说道，“抱歉，我可能有点累。” “你觉得叶澜有问题，还是说我们都有问题？”高峰想想还是按住了有点生气的张芒，现在他决定听听这位旁观者的看法了。 自己对叶澜其实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生怕惹了她，引来叶家人的不满，这是疼爱吗？其实更多是客气，或者说，这是对张芒爱的延伸。所以他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资格辩解什么，但他知道叶家人都是真的疼爱叶澜的，包括面前的张芒。江宁又有什么资格置疑叶家人为叶澜的付出？他替他们不值！ “叶澜是聪明且优秀的孩子，而她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人相处！所以她能来这儿，也算是她在努力的突破自己。不过，她做事只凭自己的心意，从不在意别人的感受这个，应该是从小就养成的。所以她才不会跟父母、不会跟姐妹、不会跟朋友们交往。就算她不说自己不想结婚生子，其实她也很难爱人，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有时，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爱她自己。她都不会跟她自己交往，流行的话说，她不会跟自己和解，她永远在跟自己较劲！” 江宁觉得自己已经说到这儿了，又没戴着麦，干脆就照直了说好了。也不想再遮掩什么，皱着眉头轻轻的说道。 “那个，江宁，我要结婚了。我想去渡蜜月，所以，我现在跟她父母想的一样，快点让她淘汰，然后送到德国去读书。你明白吗？”高峰后悔了，早知道就不问了。 他记得上周赵生生就跟张芒说过，叶澜有心理问题。要请心理医生，现在江宁虽说没明说，但明显也是这个意思了。这个话题，他有点不敢继续了。 娱乐圈里，大多数艺人、制作人都是养爱宠的。不是说他们多有爱心，而是他们都有心理病，他们谁也不相信，有话都没法跟人说，于是，宠物就成他们惟一可倾述的对象，也是缓解心理压力的一种方式。那不是玩艺，是药！ 现在说叶澜也有心理病，真的那位大宝贝在这儿出了事，他简直都不敢想自己还能不能结婚了。他突然觉得头大了，清了一下嗓子，对江宁笑了一下。 “唉！”江宁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他知道自己说这些都是多余，但是走了几步，又回来，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有点可惜，高总，叶澜真的很聪明，我不能说她适合娱乐圈，但我觉得只要下了决心，她就能做到最好。所以若是因为怕麻烦，然后把她送得远远的，这真的好吗？” “你也说了，只要她下决心，她就能做到最好，所以把她的聪明才智用在对人类更有用的事情上去吧！”张芒轻轻的拍拍江宁，面无表情的说道。 “也是！”江宁想想又轻叹了一声，他知道，张芒其实转换了话题。自己并不是想劝他们让叶澜留下，他只是想让他们更好的跟叶澜沟通一下，趁着叶澜还小，纠正一下。结果现在张芒他们明显的只想让她快点离开他们的范围，把责任推出去。有时，再说也就显得没什么意义了。对他们点点头，自己下去了。 “明天江宁就走了吧？”高峰等关上门才突然说道。 “是，他们过来上课，收集素材。下周末第一次公演，然后淘汰。我们第一期就把澜澜淘汰掉吧！”张芒也把头靠在高峰的肩膀上，第一次，她觉得办个选秀这么累。当然，她也是有点怕，真的叶澜在自己这儿出问题，她真负不起这个责啊。 “那个，江宁对叶澜只是师生之情吧？其实是我们想多了对不对？江宁只是站在导师的立场在为他的学生争取机会。”高峰忍不住劝着自己。 “为了学生，对我说，我们对管教澜澜的方式错了！所以我不但做不了好父母，连姐姐都做不好吗？”张芒瞪着高峰，她突然回过神来，怒气上升了，“不对，他是在说，我们全部都做得不够好。所以叶澜只是因为自己聪明，她的优秀与我们这些人无关？” “当然不是，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幸福快乐的，主要是，不可能比澜澜聪明！澜澜测过智商没？这是不是天才的诅咒？”高峰倒是没想那么多，顺口说道。 张芒抬头看着高峰，这是啥意思，意思说，自己的孩子一定不如澜澜那么聪明了？是说自己基因不成，还是说他自己的基因不成。 “天才都是敏感的，我们俩万不可能生出这么敏感的孩子的。”高峰手一摊，反正他觉得自己和张芒都不是那敏感的性子，若是这样还能生出敏感的孩子，那才是有鬼了。不过他也不介意。 “小明，明天请个心理大夫过来。园里小姑娘都要接受心理评估。”张芒再气却也不敢由着叶澜这么下去，还是拿起了电话，对那头吩咐着。 第120章 体谅 在系统里，叶澜没跟之前一样练习，而是窝在光柱边的软骨头里，一声不吭。 “宿主，怎么啦？”系统爸爸难得看到叶澜这样，忍不住先跟叶澜说起话来。 “爸爸，你认识我妈吗？”叶澜微微的抬了一下头，看着光柱。 光柱摊开，不是全系人影，只是一篇长长的文章，《戏剧与民俗的相互影响》作者丁薇薇。文章里的大字好像会跳动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跳进了叶澜的心里。 叶澜还真不知道母亲的研究方向竟然是这个，想想：“那天我看视频里人说，‘我们认识我们的妈妈时，她就已经是妈妈了。’所以，我想当然的觉得她就是妈妈，其实她也挺有才华的对不？” 文章已经到了尽头，很快屏幕里竟然出现了丁薇薇的专访，那像素挺低的，声音都有些模糊，台标是香江的，那时的丁薇薇看上去很年轻，也是白t恤浅蓝的牛仔裤，长长的头发绑成马尾，看上去也就比现在的叶澜大不了多少，她很从容，看上去，就是学者的风范。叶澜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也无所谓，她知道母亲年轻时很优秀就好了。 “王奶奶说过，我无论多优秀她都不吃惊，因为我妈像我这么大时，更优秀。我奶也说，我可能是像他们家的人，才会这样。其实若不是有你，我其实还是个平凡的笨小孩子吧？”叶澜看着电视里的母亲，“那时她认识我爸了吗？” 系统没说话，叶澜也觉得无所谓，反正这是系统爸爸，又不是真的爸爸，它上哪知道自己父母的啥时候相识的。 “爸爸，我妈教的红娘是对的吗？”叶澜闭眼，喃喃的说道。 “对，也不对。”系统终于说话了，屏幕上出现了荀派的红娘选段，再把曾经叶澜八岁时候那场，两个身影的对比，明明是同一场戏，但是两人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所以大师毕竟是大师吗？”叶澜终从母亲的纠结中回复正常，关注点又回到了戏上，系统爸爸挑出的视频可是荀派大师的作品，跟她一个八岁小女孩比什么。她当然知道系统爸爸可不是为了打击她才拿那个做对比。然后出现了四个不同演员的红娘选段，前四位与荀派大师真的一模一样，站成一排，再把他们的五人重合，竟然一丝不差。 “这个……这个……”叶澜呆了一下，整个人坐了起来了。 “传统行当里有些陋习，比如有些东西是压箱底的，只传给自己家族中人的。你奶奶若不是嫁给叶家的人，她也学不到叶派的传承的。” “爸爸，你不是说，各派的传承都在系统里，只要想学就学得到吗？” “又不是人人都有一个系统爸爸。”系统爸爸有点傲娇的说道。 “爸爸，你这样是不对的。不过，我真的需要学全系吗？或者说你真的希望我学戏吗？”叶澜又窝回了懒骨头里，决定换一个话题。 系统爸爸没说话，屏幕又变幻了视频。这回是一男一女在边教边学，叶澜闭着眼并没有睁眼，她已经累了一天了，系统里灯光慢慢的隐去了。图像定格在了那对男女的脸上，那是便装的丁薇薇和叶朝，两人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只不过，叶澜没看见。 “澜澜，别睡了，你为什么扣了一百万分？” 叶澜被马东东暴力摇醒了，当然，一睁眼，马东东他们四个也在，她拍拍头，她刚受了刺激，忘记去找马东东他们了。他们还等着自己告诉他们扣分是怎么回事呢，再看看，秦宵他们也正盯着自己，想想也是，自己实在有点傻，回来就直接去洗澡，然后就睡了，完全忘记，自己扣分是全体都听到的，秦宵他们一定也很担心，只怕还以为自己是因为心情不好，才不理人的。 “哦、哦，早上我妈来了，虽说让我们见了，但是属于严重违纪行为，所以扣了一百万分，跟大家无关。”叶澜揉了一下脸，有点无力的说道。 “你妈来一下，就一百万？”马东东瞪着叶澜，虽说也知道不让家人探班，但是家人来了，就扣这么多分，有点太过份了。 “是啊，我哪知道她这么值分？”叶澜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没事，我妈故意的，她一直让我退赛回家，正好了，跟你们没关系。” “你妈以后不会经常来吧？”马东东担心的说道，现在她就是真的关心叶澜了。 “不会，她回南港了。我跟她说，我这水平一定成不了团，她就走了。”叶澜摇摇头，打了一个哈欠。 “澜澜你妈也是京剧演员吗？真的好漂亮，主要是年轻，看着跟你姐似的。”卫橙子忙上前，这话她都想说一天了，只是没敢，现在终于说了！当然，她也不喜欢马东东这样，感觉上叶澜就跟欠她的一样，不着痕迹的把她们隔开，自己坐在叶澜的床边，笑眯眯的说道。 “唉，不然，我能这么好看。”叶澜点头，不过还是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住没有说，自己亲爹更加风华绝代，若自己像亲爹，就更好看了。 “啊，你妈来教你唱京戏？她不会就跟你说的找由头来扣你分吧？或者她跟主办方说的，让主办方扣你分？”马东东愕然了，亲妈来探望，结果是为了教京剧，这个她不得不阴谋论一下了。 “不知道，听说她学的民俗，于是把研究方向定在京剧上了。她很懂京剧，至于说，会不会唱两段，我还真的不知道。”叶澜想想，自己对亲妈的了解还真少，所以自己也不能说亲妈不关心自己了，自己对她也没有多少关切吧？这个要记起来，所以江宁说得还是对的，自己要学会体谅家人。 “那个你快睡吧？”秦宵轻轻的拍拍她的脸，这娃真的是三天不打，就得上房揭瓦，她决定了，以后不生女儿，太烦人了。 “明天好好努力！”马东东也轻轻拍拍她，拉着自己人离开了，主要是一听就觉得不很正经。当然也是因为她们知道叶澜扣分是她个人的行为，跟他们无关即可。 第121章 没心没肺 叶澜再次躺下，闭上了眼睛。她其实睡眠有点问题，若是中间被人吵醒了，想再入睡就十分困难了。不过，现在也不早了，她不想让室友们跟着她一块睡不着，所以想想，决定要不去系统练会功去。马上就是一公了。就算不直播了，但是，直面观众是一定的，她还真没有在那种舞台上演出过呢。不过她还没进去，却又被叫住了。 “你妈既然千里迢迢的跑来指点你，你爸呢？你应该判给你爸吧？而且，你们家是京剧世家，要教也该是你爸来教吧？”岳笑笑也躺下了，有点困惑。 “他死了！”叶澜闭着眼沉默了一下，才轻轻的说道。这不是第一次别人问她爸爸在哪？她小时候就会摸着胸口说，我爸爸在这儿。不过没人信她！大姑小姑就会气得想杀人一般把人赶开，她就会被奶奶抱走；后来慢慢的长大了，她知道她爸牺牲了，再有人问，她就笑，也懒得答。她不想撒谎，却也不想解释太多，感觉说什么都是错的。于是后来有同学传言什么她爸不要她了之类的，不过都是背后窃窃私语，她当没听见。不过今天，岳笑笑问时，她纠结了一下，她真觉得这三位是她的朋友了，感觉不回答朋友的话，有些不对。最终还是轻轻的答了。 室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秦宵他们都惊呆了，但一下子又好像有了解释。叶澜一直在说自己奶奶、大姑、小姑，还有亲妈、弟弟，连后爹都提过。但从来就没提过自己的亲爸！所以因为父亲早逝、亲妈改嫁，她应该跟着奶奶和姑姑在京城，而亲妈在南港。然后才会形成今天这种局面。 “行了，我没事，我觉得我过得挺好的。”叶澜看大家都不敢说话了，也在心里暗暗的叹息了一声，她就怕这个。果然，说啥都是错的，想想还是打破了室内的尴尬。 “对不起！”岳笑笑忙说道，刚刚，她连对不起三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这已经不是能轻易说抱歉的了。她都有些懊恼，自己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没事，我小时候过得可热闹了，我们院里好些爷爷、奶奶，叔叔、伯伯，他们抢着教我，他们必须让我公平的跟他们学习，不然，他们觉得吃了亏.我每天光学习都忙得不可开交；然后我天天看我奶奶跟我大姑、小姑斗智斗勇可好玩了。我知道他们爱我，因为爱的方式不同，于是他们因为爱而冲突着。所以我性格这么好，就是因为我在一群热闹的人中间，来不及抑郁，就长大了。” “真好，你能这么优秀，你奶奶真的很了不起。”秦宵轻轻的笑道。叶澜的优秀现在已经没人能置疑了，而现在，知道她生活在那种环境里，她还能这么开朗的过来，她真心的觉得叶奶奶是位了不起的长者了。 “嗯，我琴爷爷说了，没见过我这么难养的孩子。我奶前五十多年受的苦，加起来都没养我这十八年多。我三岁还不会说话；六岁上学听不懂老师说啥；算术数完自己手指，还要数她的，然后我们一起被我大姑骂，说老傻子养小傻子……”叶澜笑了起来，想想小时候发生的一切，奶奶放下一切，把她放在首位的样子，“我奶总怕她会早死，所以总让我跟我大姑，小姑搞好关系，不过，她总让我自己做主，只要我决定了，她就坚决的支持我，大姑、小姑、我妈反对都不行，所以今天江老师说我做事太独立，这不好，感觉不相信人一样。这世上，不可能只有我自己，我得学会跟人合作，就像我会向他们求助，相信专业的力量，那么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队友。所以想想，我其实是不是有点不太会跟人相处啊？” “我觉得你挺好的，真的，你可能还是家里保护得不错，于是见的人太少，显得有点笨拙。”岳笑笑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的回道。 “你独立是对的，一时说一时的话。在需要同伴时，你要学会合作。但是人生其实是很孤独的，我出国前，我的数学老师对我说，人生就是一个人爬山，不是比谁快，也不是比谁先登顶，比的是耐力。你熬过别人，你就赢了！”秦宵闭着眼淡淡的说道。 叶澜笑了起来：“我奶也说过相似的话，跟网上说的，活久见，活得长，才能多见世面。” “这娃能活得这么没心没肺也是醉了。”卫橙子笑了，她是他们团队中惟一有两个家的人，父亲一个家，母亲一个家，对小时候的她来说，其实真的挺痛苦的。不然，她也不会幼年时从家里跑出来参加什么女团，当练习生了。她十八岁时对自己说，父母不爱她，她该为自己打拼了。到了现在，长大了，经了事，她才会说，也许这样也好，至少继兄之前肯负担她之前受训时的生活费用；弟弟没事打电话给她，也满是鼓励。父母虽没说支持她，却也知道在电话里问问她怎么样，要不要给她打点钱。她觉得这样也足够了。 叶澜这样跑出来参加选秀，她刚开始以为她跟自己一样，结果现在看来，她应该更差吧。她不是父母各自一个家，而是她已经没家了。 “好了，你们的一公怎么样？我们这边定了，剩下时间排练就好了。你们呢？”叶澜显然不想谈自己了，忙问别的。 “我们三个人三个组，不知道他们怎么样，我觉得跟别人合作真的有点难。真的，可能宵他们太优秀，我习惯被他们带着，换我自己要担事了，各种不适应。”卫橙子叹息了一声，他们现在没戴麦，室内的摄像头她们也蒙住了，倒是每天他们聊天的好时间。 “也许澜澜刚说的问题我们都有，我们合作时间长了，换人，而且一下子还要带四个完全没相处过的人，感觉有点累。”岳笑笑也轻叹了一声，她说得其实还是有点保留的，她不想告诉叶澜，这世上的事，没有全是明亮的颜色的。 第122章 调整 “赢应该不难。”秦宵还是酷酷的，想想可能觉得自己购刚刚的话有点生硬，“我说我们四组，应该不会输。” “我们又没说输赢，我是说我们现在的处境。”卫橙子翻了一个白眼。 “我觉得我这组应该会赢得很漂亮！江老师和叶老师都很看好！”叶澜有点小小的沾沾自喜。 “去！”这回秦宵三人组很合拍了，一齐鄙视了她。 “我说的是真的，我有点想跟你们三个合作一把了。我们四人一定会更有火花，你们三个配合得好，我的加入，一定会更加出色。”叶澜自己闭想想象了一下，她其实在这些人里，最了解的就是秦宵他们了，所以不用系统爸爸，她也能在脑中想像出他们四人合作的样子。 今天叶澜小组排练得很不错，她和大家一起排练，大家第一段是各自突出了自己最好的一面。中间副歌的部分，没有像叶澜最开始设计的，用京剧的腔调。而是各有各的腔调，由争锋相对，你唱得高，我唱得更高来别苗头，终于，有人退了，大家相互试探，相互妥协，第二段后大家慢慢的融合，大家越来越合拍，最后一段，大家一齐合声，合成了一个整体。 叶澜部分还是完美的突出了漂亮的京剧部分，她反而更突出了京剧之美，而不是大家一起唱时，因为不专业而冲淡了京剧的韵味。 叶澜刚刚在上楼找张芒他们之前，就拉着江宁说了好多，她从来就没有这么深切的感受到团队的魅力。江宁当时没说话，但却咧嘴笑着，显然，他很开心，自己能这么快理会自己的意思。所以现在她真的想知道，自己若是和更加配合的秦宵他们合作，一定更好。 “我们四个能凑一块？”卫橙子果然二十年不会捧场，直接说道，“导师们最烦我们三个一块了！” “想四个一块也不是没机会，等我们都解放了，开演唱会，请你来当嘉宾。”岳笑笑都无奈了，叹息了一声，轻轻的说道。 “那得两年吧？两年后我不知道在哪？可能觉得数学不太适合我，就跑出去念别的科目了。”叶澜想想看，她从不说太肯定的话。 “你喜欢什么？”秦宵不太喜欢谈以后，这是他们这些小偶像们都不愿碰触的。 “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所以我在不断的尝试中。”叶澜笑了笑，想想，“我喜欢你们，不过我觉得你们的歌很难听。你们的气不够，所以每次唱完了，你们都喘得厉害，你们要不要跟我学练声？我们京剧的练声功夫还不错。” “澜澜，你以后这么说话会被打死的。”卫橙子都要跳脚了，哪有当着别人面说她们的歌很难听的。 “好吧，对不起。”叶澜‘噗’的笑了起来，“所以我和人相处的学分真的得重头修。不过我说真的，要不要跟我学一下练声，至少你们的高音能提升两个t。” 叶澜现在也算是专业的了，这些日子她也和马冬冬他们一块练习，虽说她当时也想过要教他们什么，不过只是顺手也调整了她们的发声方式，当时她不觉得什么，结果效果好的惊人。不然，她现在也不会特意跟他们这么说了。 “好啊，明天你起床时，叫我们一下，我们一块起来跑步。”秦宵拍板了，其它两个人都不会反对，心里有话，也不敢说了。 叶澜也笑着应了一声，自己侧身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她叫起了三人，这回他们没去操场跑步，而是去了叶澜一直单独使用的图书室，这里隔音效果很好，叶澜就用自己的京胡，她很了解秦宵他们三人，所以自己先看向了岳笑笑，“笑笑的声音最有特色，她用的声乐方法，是你们中间最专业的，所以笑笑姐，我先把我的方法说一下，你看看有没有可以借鉴的地方。” “我觉得澜澜一个晚上就成长了。”卫橙子笑了起来，叶澜现在说的可不是教，而是自己先示范，让他们借鉴。 “谢谢姐姐们的教导。”叶澜忙起身跟众人一弓身。 四人一块大笑起来，不过这样缓解了大家的心里那一点点的不适，毕竟他们在行内也是了不起的存在，让他们来跟无名之辈的叶澜学习，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的。现在，大家一笑，内心那点小小的不适终于被抹平了。 四人在图书室里一直待到八点吃早饭，叶澜选择岳笑笑先调整，那是因为她真的觉得他们的练声的方式是有问题的，有点像武侠小说，京剧的内功好歹也传承了好几百年，它上面还是群英荟萃的各大戏种，原本就是千锤百练之下的精华所在。只要岳笑笑听懂了，那么她就能把转换方式教给秦宵他们。 当然，八点从图书室里出来，叶澜真心的觉得比她跑45分钟还累，岳笑笑果然是他们中间乐感最强的，叶澜一示范，她就明白了。很快他们就是二对二，叶澜帮岳笑笑拉琴，然后岳笑笑用他们的团队的默契很快帮秦宵找到她的短板所在，最后就是卫橙子了。卫橙子的唱歌和跳舞其实都挺平衡的，都在平均线之上，不过和岳笑笑的唱功，和秦宵有跳舞功底相比都有一定的距离。但她优势也在这儿，她是三人中观众缘最好的。现在三人教她一个，她又不是傻子，自然很快就明白她平日的误区所在。叶澜相信，她们三个很快就能把这些方法融入他们平时的唱法之中。 “澜澜，你们的方法真的很了不起啊！”喝了一大口温水之后，岳笑笑才喘了一口气，看着叶澜。 “是吧？提高两个t是小事，主要是省气。你们再练习一下，就能完全掌握，不过重点在你们要每天练习，我奶每天早上都会喊嗓。我出生到现在，一天都没停过。” “所以那些老艺术家八、九十岁了，还能唱花式高音？”岳笑笑看着叶澜。 第123章 人心 “我不知道别人，我奶快七十多了，声音一开嗓，就能跟年轻时一样。”叶澜得意的一点头，感觉就像自己也能一样一般。 “谢谢你，澜澜！”秦宵也在吃酸奶，让有些疲惫的嗓子被润滑之后才轻轻开口，想想看，“你们京剧里有跳舞的方法吗？” “有，也算没有。我们第一年学的是一样的，然后看各人资质来分配他们的专业。所以……”叶澜顺口说道，但自己呆了一下，自己对他们三个摆了一下手，自己住嘴，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丝念头，但很快消失了，自己还呆呆的看着秦宵他们，“我想到什么？” “真是小傻子！”卫橙子笑了起来，轻轻的揉揉叶澜。 “是不是你们京剧行当之间没那么的泾渭分明？就像大学第一年就是公共课……”秦宵顺着思路想想说道。 “所以若是我想做全系京剧艺人也不是不可能？”叶澜目光灼灼的看着秦宵。 “我不懂你们京剧，不过男嗓和女嗓总不同吧？我看那些唱古韵的，声音都十分阴柔，就算平时说话都很温柔的。我们唱歌的人都知道，不可能真的假音……也不是，歌剧里的假声男高音就完全不同，所以若只是嗓子问题也不算真的问题。”岳笑笑摇头，也跟上了思路。 “那……” “好了，我老师当初就说了，凡事得专注。成功没有别的道路，只有专注的走最适合的那条路。所以澜澜，你别听他们的，你老老实实的做自己即可。”卫橙子忙拉住了叶澜，她对叶澜是有同理心的，自然而然的把她纳入自己人的那种心态里，想想，“澜澜你想签约吗？若是现在锋芒不想签你，你想不想来我们公司？你就算这回不能出道，但是你现在有话题度，就算淘汰了，也可以单独自己出道。” “这个也是我想说的。”秦宵点头，“我也跟公司打了电话，他们对你很有兴趣，若是你同意，我让他们跟进？” 叶澜呆滞了，他们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自己明明一再说，反正她也进不了决赛，他们不会以为自己是谦虚吧？ “锋芒现在还没跟你透出签约的信息，表明你成团的可能性为零，现在应该是想蹭你的热度，不过也没关系，我们公司跟锋芒比其实更老牌，只是没像锋芒自己办比赛，但在偶像制造上，还是比较专业的。你和我们风格不同，也不会跟我们形成竞争关系。不用担心我们！”岳笑笑点头，她与秦宵向来是心有灵犀的，秦宵一开口，她就知道后面该接什么。 “那个，我不会跟任何公司签约的。”叶澜忙说道。 “所以你还是要去念书？” “嗯，我出来就是想让人知道，京剧还有一个叶派，叶派还有人罢了。但是说让我继承家里的衣钵，我家里都不会干，到现在其实我奶都没有教过我叶派的唱腔，我都是自学的。”叶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我们就是建议，你其实一身的基本功，不管你能不能成全系的京剧艺人，但你现在绝对能成唱跳歌手。你还会自己编曲，编舞，可以说，你是能成全能艺人的人，各大公司都会抢你的。”岳笑笑还是笑了一下，她向来温和，也是万事不沾锅的，看叶澜表明了态度，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顺口说道，但好话说完了，自己还怔了一下，“锋芒不签你，倒是有点怪了。” 叶澜不敢说话了，再说就要露馅了。 “好了，姑娘们，要选服装了。”编导拍手救了她，衣服当然得提前定，制作方得定做的。当然，这也是看点之一，各组分批去选，当然也按着整体的成绩好坏依次去选，不红的靠边站，这会子就更明显了些。 秦宵他们比较红，大家忙相互招呼，四人也只能分开。马冬冬他们忙跑了过来。 “澜澜，你说我们选什么？” “都没看到样版，我哪知道选什么？再说排到我们，至少都十名之后了，那会可选的应该不多了。”叶澜向来理性，当然，边说编导们已经过来，帮她戴上了麦。一早她没去跑步，反而跟秦宵他们去喊声，编导们倒是想跟，不过被叶澜拒绝了。她觉得这个没什么好拍的，编导们也没作声，反正那屋里也有摄像头，想看还不容易。不想无端的引叶澜不开心。现在，就必须让她戴上麦了。叶澜也觉得是，老实边戴边说道。 “这真是太残酷了。”某位小姐姐哭丧着脸。 “其实我们可以先确定一下方向，比如我们这回选裙子还是裤子，整体是需要帅气一点，还是文艺一点。这些可以先确定的。”又一位抢着说道。 叶澜点头，她看向其它人，“这话对，你们觉得呢？” “你呢？你觉得怎么样？”马冬冬还是坚持问着叶澜的意见。 “我从来不会预设立场，就跟辩论，我不会选边，让我辩哪方了，我再去想点。不然，我想辩正方，结果抽到反方，我还怎么辩？”叶澜忙摆手，表示自己现在真没想法。 “澜澜说得也是，若是我们现在决定我们要帅气一点，结果一进去，剩下的全是裙子我们怎么办？不演了！”小说爱好者点头，果然看小说的，理解能力比一般人强些。 “那我们这么干等，感觉好像待宰的羔羊。”某人趴桌上了。 “行了，我们去排练吧！”叶澜看看表，“我们练练走位。” “只练走位？” “是，走位很重要，因为这个走位代表机位，你们只要走错了，损失的是你们的镜头。”叶澜忙又拿出小本子，准备给他们画示意图，不过被马冬冬按住了。 “好了，我们比你明白。走吧，我们一块去练习。”马冬冬扫了队友们一眼，自己扶起了叶澜，笑眯眯的说道。马冬冬现在不想说什么，不过她是有点不高兴的。叶澜是素人，他们可不是，他们在这圈子里最少也沉浮了两年加，现在让一个小孩子教育了。她现在为叶澜不值，不过，这个团队还有一周公演，总得坚持下去。 第124章 第一步 果然，等叫他们去挑衣服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他们五人一块到了会议室，会议室里服装版已经没有几个了，叶澜每个都看了一下，但是她觉得这些衣服都不是她想要的，缺在哪，她也不知道，回到系统里，“爸爸，这些衣服适合吗？” “宿主应该自己选择。”系统爸爸有点无奈了。 “或者我让他们选？”叶澜决定还是尊重一下队友们的态度。系统爸爸决定不说了，叶澜这不是尊重，而是推卸责任，她其实还是有点自负，认为无论选什么，她也可以补齐那个短板。这些年，她其实就是这么过来的，派给她怎么样的猪队友，她都是最后那个力挽狂澜的那个。 “服装还没定稿，你们可以在这个基础上略做修改。让服装能更契合你们的歌，公司是会尽可能的提供帮助的，你们要走的路很远，所以什么都要学起来。”编导还算给叶澜面子，跟着她走了几步之后，笑着说道。 “澜澜，你说呢？”马冬冬忙看向了叶澜。 “这个我真不太懂，你们觉得呢？这回还不错，备选的服装裙子，裤子都有，风格上总能契合。”叶澜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下众人。 她现在过了基础六级，但是这个基础，指的是唱念做打，但器乐、化妆、行头三项是不包括在内的。而她的器乐是所有项目里最高的，七级，化妆也五级了，就算叶澜还是素颜，但是这些日子每天的化妆课也不是白来的，总算她是知道那些东西怎么用了，有时也会在系统里拿自己的脸做练习，还跟着系统爸爸学习勾画脸谱。 一般来说，京剧脸谱一般说的都是花脸，也就是正净。这个叶澜虽说觉得自己没什么关系，不过呢她挺喜欢脸谱的，能出邮票的，除了特别值钱的梅兰芳舞台艺术纪念邮票之外，京剧特种邮票除了生旦净丑之外，特别还出了一套脸谱，可见脸谱在京剧里的地位了。所以化妆这项她也能混个半桶水！ 但就是行头，她现在是零级，一分也没有。因为这一段时间，基本功都没时间练了，她上哪练习行头去。当然，主要行头也不是啥都能混到分的，所以现在让他们挑演出服装，她内心一下子就雀跃起来，内心呼唤着系统爸爸，急急的问道，“爸爸，这个能算积分吗？” “算，只要能为你们的演出取得效果，就能积分。”系统爸爸特别中规中矩的说道。 “好的，爸爸，那是不是我随便选个，然后自己画图，那我就能有积分？”叶澜忙开心的问道。 “请宿主学会独立自主。”系统爸爸声音依然平板，不过听起来有点小小的无奈。 “我有独立自主啊！”叶澜歪着头，系统的面板上也显出了由制片方提供的服装，这样，她就能跟着系统爸爸一块挑选，好作弊了。 “爸爸，你觉得我们穿民族服鉓好吗？我们是一首英文歌呢！”叶澜在两个漂亮民族服饰上纠结不定。 “那么宿主第一想法呢？”系统没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反问道。 “你说我要不要打电话问一下我妈？”叶澜突然说道。 “若是想问就问吧！”系统的声音好像温柔了很多。 “好的，爸爸！”叶澜一脸的兴奋，想想看，“不过，人家让我打电话场外求助吗？” “马上要午休了。”系统屏幕闪烁着时间。 叶澜跳出了系统，看着编导，“老师，我们能商量一下，下午再告诉您？” “可以！”编导笑了一下，想想，“要图片吗？” “不用，我记住了。”叶澜摇摇头，但马上还是伸手，“麻烦您把图片给我们一份吧！” “快点决定，因为服装就这么多，先到先得。”编导忙把图册给了叶澜，他是知道叶澜与张芒的关系的，自然不会讨那个嫌。 “谢谢！”叶澜忙双手接过。 “唉，我多担心你拒绝呢，你有5g的大脑，我们可没有。”小眼镜出来才松了一口气，扶了一下眼镜。 “我其实也记不住，我现在只是在中式和西式中间迟疑。你们呢？想要西式还是中式的？要裙装还是裤装？”叶澜把图册递给他们，自己慢慢的出来，到食堂时，忙回头看向了自己的摄影师伸出了手。摄影师忙把手机递给了叶澜，叶澜拔通了丁薇薇的手机。 “有事吗？”丁薇薇第一时间接了，那边很安静。 “要为第一次公演选演出服了，我想问你，我选什么样的服装。”叶澜有点尴尬，这还是她第一次向母亲求助。 她会向家人撒娇，但是她不会向他们求助。这是徐淑教的，她可以在读书上向师长讨教，但是别的求助不可以。人生的路很漫长，就跟打游戏一样，可以求助的机会并不多，得把机会留着。 弄得叶澜这些年也习惯了什么都靠自己。这回也不算是真的求助，她其实经过了昨晚，她就一直想和丁薇薇打个电话。虽说她也不知道能跟她说什么，但是也觉得江宁说得对，自己该学会与他们沟通了。 “你自己的想法呢？”丁薇薇也怔了一下，这还是叶澜第一次跟自己讨论问题。而且还是主动来找自己讨论。 “有两套中式的还不错，不过，我们唱英文歌，感觉有点怪。但是其它西式的，我都觉得有点怪。和我们的歌更配不上。”叶澜实话实说起来，“编导说，可以在原有的基础上做些修改，不过，我不想为一件衣服浪费时间。” “为什么不穿你们那身小西装呢？就是你们队服，你们若不是来训练营也不可能凑到一块，你们的歌要的是斗争、融合、理解，正好与你们身份相契合。”丁薇薇也是看了他们的排练视频的，自然知道他们一步步的改变，轻轻的说道。 “我喜欢这个提议。”叶澜眼睛一亮，现在她真的觉得自己亲妈是宝藏了，“谢谢！” “我挂了。”丁薇薇准备收线了。 “妈！”叶澜忍不住叫道。 第125章 红错了 “怎么了？”丁薇薇迟疑了一下，她和叶澜之间别说电话了，就算是见了面，也都是有事说事，没事时，两人对面都可以当对方不存在的，一准有一个要逃开的。断没有什么依依不舍之情的，虽说今天叶澜向她求助，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往前走这一步。 “我想来宣传京剧，想让人知道京剧界里还有一个叶家。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京剧，但是我希望大家都喜欢。”叶澜也不知道该跟母亲说什么，轻轻的说道。 “若你不喜欢，怎么让别人喜欢？你爸跟我说起京剧时，眼睛里会放光。”丁薇薇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看向了窗外，“你王叔跟我说生意时，眼睛也会放光；小健谈你那个室友时，眼睛也会放光。你呢？说什么时，你会双眼放光？” “你呢？你说什么时眼睛会放光。” “我……”丁薇薇又怔了一下，好一会，“你王叔说，我曾经和他说你爸和你时，眼睛会放光。” “其实你现在说王叔时，眼睛应该也有光吧？你说了好几次王叔了。”叶澜低头轻轻的叹息着。 “玩够了，就去念书吧！你爸希望你能多读点书，他说做什么都得有文化。” “你会假传圣旨吗？我现在也没法问他去。”叶澜跳起脚来。 丁薇薇大笑起来，好一会儿：“若是你想走演艺之路，我也不拦着，但必须是你热爱。” “今天还有人要介绍公司给我，小心我一气之下去签约。”叶澜愤愤的说道，明明知道自己还没想好，却这么说，她觉得亲妈这又是在跟自己搞笑。挑的都是自己没法选的路。 “加油！我给你存解约金。”丁薇薇浅笑着。 “拜拜！”叶澜挂上了电话，但自己也笑了，她心里温暖起来，老娘虽说有点小酷，不过，肯说帮自己存解约金也算是一大进步了。 不过叶澜不知道的是，此时在京城锋芒的总部大会议室里，高峰和张芒都在低头看着文件，他们面前明显坐着明显不是一方的人。 “那个，叶澜在节目之中锋芒公司有优先权的。所以各位是不是急了一点，至少等她被淘汰？”高峰按下了张芒，抬头看着对面的人，“还是叶澜向各位透露了，她想被淘汰之后，进入各位的公司？” “我是被秦宵叫来的，秦宵说叶澜特别好，既然锋芒不想签，不如让叶澜跟我们谈谈。”秦宵的经纪人笑眯眯的说道，“我们看了叶澜的表现，这姑娘我们想让她去演戏，我们手上几个高考剧的本子都不错，听说叶澜才高考完，眼神也干净，特别好。” “叶澜有京剧的功底，我们正在筹备的京剧电影有个角色特别适合叶澜，演女主少年时。我们是代表电影方，我不介意你们谁签叶澜，叶澜来出演就成。”一位看上去像是选角导演的人直接说道。 “我们公司虽说不大，不过，正是因为不大，所有资源反而会押在好苗上，所以我相信以叶澜的聪明，自然知道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铁律。”一个看上去气势明显弱了，但努力呛声的魁武男子。 张芒深吸了一口气，把三个文件夹缧在一起，然后轻轻的往前推了一下。她又想扣叶澜分了，昨天找了自己爹妈来逼自己，今天冒出一堆经纪公司来，竟然还有一部还不错的大制作电影来找。若那不是叶澜，她一定马上笑着把那位迎进去。可他们要的人是叶澜。 “叶澜不行！”张芒抬起脸，干巴巴的说道。对面三方就算那个小经纪公司她都不能胡乱得罪的，主要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为什么？”副导演看着张芒，他是他们中间最客观，主要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张芒身后一群艺人，得罪自己，断了后路这种事，就算是锋芒公司后头有人，也不会干的。 “抱歉、抱歉!”张芒对众人双手合什，对众人抱歉的一笑，“家里的亲表妹，她几乎在我父母身边长大，是我爸妈的心肝宝贝，就是高中毕业了，放哪都觉得不安全，放我这儿当夏令营的，不然，锋芒怎么会不签呢！” 大家瞪着张芒，两家经纪公司就不说话了，人家的亲表妹，要签也是签自己家公司的，当然，秦宵公司经纪人忙说道，“那她不想成团？” “当然，放心，我们绝不放她进决赛。她已经考上大学了，就是来玩的。锋芒与各公司签的合约绝不更改。”张芒自是知道，她想问的是，他们会不会影响赛果，张芒马上保证着。 “那个，她是徐淑大师的孙女这点没错吧？”副导倒是不在意别的，直接问他想问的。 “当然，惟一的孙女，也是心肝宝贝。”张芒怔了一下，自己不是把叶澜和外婆一块演出的视频发到节目里了吗？这有什么可问的。 “我们戏不难，很适合叶澜来演，而且我们也可以请徐大师做顾问，我们的戏是文化部重点项目。”副导更开心了，徐大师可不是谁都能请得动的，但是，现在叶澜只进了组，请徐淑不就成了顺便了，徐淑还不能不去，对叶澜更加热切起来。 “我只是表姐，我现在只负责看守她在这段时间内不出问题。当然，我还麻烦各位对我们的关系保密，她就是来玩的，保证不会挡了各位家里艺人路的。至于其它的，真不是我能做主的。”张芒呵呵了一下。 “能把她家里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想和她的家长沟通。”副导演还是不想放弃。 “您可以去京剧院找我外婆。”张芒也不想拦，直接说道。 “叶澜的父母呢？”副导演皱紧了眉头，要知道他们之前有去找过徐淑当顾问，被徐淑断然的拒绝了。她向来不参与这种事的，现在说让她孙女演配角，谁知道她会不会答应。 “叶澜归我外婆管。”张芒抿着嘴，声音冷了下来。 副导演点头，自己拿着东西拂袖而去。显然他现在有点生气了，就算现在把徐淑大师搬出来，真的以为自己怕了他们不成。 高峰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显然，这位没做好功课，他也懒得说了，转向两家娱乐公司的人自己笑了一下，“澜澜是我们家的小公主，我们也很为难。” 第126章 手艺 同一时间，赵生生坐在头天坐过的门廊下，她面前一个小小的日式饭桌，上面一汤一饭、两碟小菜，其中一碟就是次二说的腌渍鱼，她拿起筷子双手合拾对信二笑了下，“我开动了！” 信二笑了，也对她双手合拾：“我开动了。” 赵生生在日本混得还不错，那是因为她到日本留学时，有人专门对她的礼仪进行培训过。特别她在早稻田政治系，她回国工作之后，主要针对的群体也是对日的政策分析。所以，人家四年，她四年，但是她是被要求整个融入日本社会的。所以，在日本时，她若是和日本人一块，人家是分不出她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的。 所以廊下就算只有她和信二两个人吃饭，在外人看来，也不会怀疑，她就是传统并受过良好教育的日本女孩。 她先喝了一口汤，有点咸，不过也是，一锅煮的，信二和那老头都是体力工作者，特别是信二，还要对着火炉，出汗那么多的情况下，汤咸也是正常的。她没做声，自己又试了一下信二说的腌渍鱼，这个感觉还可以，除了传统腌渍酱油的味道，里面添加了一点山葵，就是新鲜手磨的芥茉，口味一下子就有了提升。她对信二笑着一点头，“好食！” “真没想到你是中国人！”信二对她笑了一下，忍不住还是说道。 “是啊！”赵生生笑笑，自己端起米饭碗，低头专心的用筷子挑起米饭放入嘴中，并不看信二，也没有正面回答信二的问题。 “我去东京找过你。”信二把米饭放进汤里搅了一下，“安定之后每年差不多那时，我就去看看，想你也许会去。” “我好多年没去过东京了。”赵生生努力咽下了米饭，想想才说道。 “那个……我是说，我当时有点乱，我看不到前路，你那天感觉也是。我后来是想告诉你，若是还是找不到方向，可以和我在一起。”信二抬头看着赵生生，想想说道。 “嗯，当时家里让我回去，我的专业与工作都是家里选的。只是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我真的不喜欢，所以我辞职了。后来朋友帮我弄了一个买手的工作室，我可以慢慢的寻找自己的方向。”赵生生放下碗，慢慢的说道。 “所以你还是没找到自己的方向？”信二皱了一下眉头。 “算是吧！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我没有为之努力的方向，可能我在意的只是家人罢了。若是父母，家人开心，我觉得都还好。虽说辞职的事，让他们有些生气，不过，他们原谅了我，现在，我过得还算平静自在。”赵生生浅笑了一下，说完了，自己都有点气闷，自己为了不开心而辞职，然后却没有真的找到开心的东西。感觉有点吃亏了！抬头看着信二，“你呢？那时你和我一样茫然、失落，什么让你这么快找到新的目标？” “你没问我失落的原因？”信二有点无奈的看着赵生生，这个女人真的这么被动吗？记忆里那个主动的女孩好像是个假的。 “我没问过吗？”赵生生怔了一下，想想，她和信二在东京的一个地下的迪吧相识，虽说她想疯狂一次，不过也没那么疯的要把自己交给一个小流氓，所以当有问题发生时，是信二过来帮她脱了身。 他们换了一个地方，赵生生找了一个传统的居酒屋请信二喝酒，其实那时两人都有点醉了，从居酒屋里出来也就更醉了，很自然的，就在边上的一个小旅馆里，俩人过了很刺激的一夜。 别的感觉没啥，她能肯定是，这男的肯定是第一次，太没经验了。当然，她也是第一次，所以俩人都狼狈不堪，差点都酒醒了。 赵生生起来就逃走了，然后强迫自己忘记，这么多年，她坚定的不想回忆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此时被问起，她还真的不知道该说啥，说啥呢？ “那天你说自己不知道学习有什么用，也不知道工作有什么用？一直反复的说。不过没问过我，当然，那时的我也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等我能说时，我又找不到你了。”信二对她笑了。 “是啊，抱歉！你当时为什么那么失落？因为要不要选择学习这个佛器吗？”赵生生想想也是，她从小被教育，不能关注别人的私生活，不要问些没有礼貌的话。后来在日本念书之后更是如此，日本也有八卦的人，但是日本主流的价值观还是人与人之间要有边界感，不给别人添麻烦是礼貌。包括父母和子女之间，有时也会因为给对方添了麻烦而觉得十分抱歉，虽说这个赵生生有时也不太能认同，不过尽力不麻烦别人这点她是学会的。所以当时，她只是想找个不认识的抱怨一下罢了，她可不想背上别人的痛苦。现在坐在这儿，聊到这份上，她若是不问，就有点矫情了。想想也是，信二学佛器是要改姓的，这在中国是很大的事，等于说是背祖忘宗，虽说不知道日本人怎么想，但应该也得纠结一下的。 “不是，当时我是自己离开的家。”信二苦笑了一下，“我哥哥拒绝继承家业，坚持要去东京上大学。于是我被父母劝说放弃了学业，在家学手艺。遇到你时，是大哥失业了，于是跟父母说，他要回家继承家业并且结婚，于是我只能离开了！” “等下！”赵生生想想摇摇头，主要是没有听懂，“那个，你们家什么家业啊，只能一个人继承？” 赵生生在日本学习这些年也知道日本所谓继承家业，真不是什么大遗产，日本的遗产税奇高，有时继承一个家业责任远远大于遗产。所以大多数普通人都会放弃所谓的家业，真费不起神。但是，明显的，信二说的是手艺，他们应该也是传统的手艺，哥哥放弃了，于是信二放弃了学业，在家里学手艺，结果哥哥因为混不下去了，于是跑回来依靠父母，这个是人家的家事，赵生生不予置评，但是因为这样，把信二赶出来，这个她真理解不了。比起有文凭的哥哥，信二在外面更难有竞争力了。 第127章 拒绝 “就是这么一个小作坊，我留下，大哥怎么办？”信二笑笑。 “你应该学会了手艺吧？自立门户不成吗！”赵生生还是有点想不通，一个在家里学习了那么多年，因为大哥要回去，于是只能放弃的悲情男主，为什么要连手艺也要放弃掉？ “你选佛器时，有听过几家店？你挑的是不是最古老的店家？”信二轻叹了一声，反问道。 赵生生点头，她也听说过，若是受到认证的老店是会受政策的保护的。但是新店有新店的好处，只要信二换个地方，也能用家里的手艺重新开始，只是……她不禁抬头看着信二：“你是不是被你父母要求，不能再从事这行？” 赵生生看着信二的眼睛，她虽说故意忘记那一夜，但有些事，不是想忘记就能忘记的，她记得那天信二听她说读书和即将从事的工作是父母的要求时，信二的回复是，‘父母至少还当她是女儿。’而此时，把这些话一听，她不得不多想了。 “是啊，那是祖宗的传承，既然决定要传给长子了，那我当然不能再从事这行了。”信二笑笑，把自己的饭吃完，看看赵生生的餐盘，“你不想吃？” “不是，我喜欢腌渍鱼的味道。”赵生生看看他空着的碗笑了一下，忙端回碗，日本小碗真小，真没几筷子，而且他们的米饭黏性大，真的用筷子一挑就一大块，而且米饭原本就挺好吃的，真的不用菜都能吃一大碗。她很快就把米饭吃完了，汤没喝，鱼吃完了，小菜没碰。看到她剩下那么多，有点尴尬，“我吃不了那么多。” “没事！”信二起来要收拾，赵生生也不是真的娇生惯养长大的，也起身和他一块，信二忙说道，“没事，大婶会来收拾。把桌子放在门口就成了。” “还是收拾一下吧！”赵生生把空碗和空碟叠放在一起，空出一个小桌子，擦干净放一边，汤里没什么，她倒到厨余的桶里，小菜的碟子留了一张字条，表示这是没动过的，她做得很熟练。 “看来你在日本待得挺多年的，难怪我都没想到你是中国人。”信二笑了，看她日文写的都比自己漂亮，显然，这位真的读了很多书，也在日本待了多年，特别习惯日本的生活。 “是啊，昨天我妹妹还说我像个日本女人。”赵生生轻叹了一声，收好东西，自己洗了手，侧头看着信二，“后来呢？回了京都怎么就到这儿？” “那天早上睡醒了，我想到自己除了学手艺，其实啥也不会。我不想去做没意义的苦力，于是我回来了，正好师父的店在招学徒，我请求他收留我。那时店里还有几位师兄的，然后慢慢的，师兄们都走了，只留下了我。再后来，师父说，他老了，没有儿子，所以问我愿不愿意继承这家店。我也没地可去，于是答应了。然后师父找律师办理了收养手续，我成了他的养子，因为这是百年老店，师父又是在生前转给的我，并没花多少的遗产税，总算是安定下来了。” “你应该很专注，专注的做自己的事，于是，成了你成功的秘诀。我妹妹也是，她也许不一定喜欢做这件事，但她一定能专注的做到最好。”赵生生抬头看着小院里四方的天空，“你痛苦过吗？和父母在同一座城里，你成了别人的儿子，继承了一家更了不起的店铺？以后也许你能成为更了不起的人？” “会吗？”信二迟疑了一下，摇摇头，“你呢？你的问题解决了吗？不喜欢的专业，不喜欢的工作，你最终辞掉了工作，然后现在的工作明显的也不是你喜欢的，你这些年依然茫然着？” “没有！”赵生生笑了，“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其实最大的问题是，我并不觉得自己不喜欢专业，我在日本学习时，我其实学得很好，我是一级荣誉毕业。我得到了升造的offer，我那时并没有做好准备，所以继续学业比较合适，不过我父母没有同意，他们在国内给我找好了工作，若是再念两年，不见得比那时回去的机会更好。他们的判断是对的，我回去前途真的挺好的。不过……” “所以我们情况很不同对不对？我是没人管，你是被管得太多。”信二笑了，低头看着赵生生。 “也许！”她点头，“不过我很开心，我辞职时，就算父母气得直抖，最终还是选择了原谅，谁让我是他们惟一的女儿，不原谅也没法！” “这些年还是没找到目标？要不要继续读书？不是想继续读书吗？”信二认真的看着她。 “你供我？”赵生生看着他的眼睛，她可是学政治的，读潜台词，她真是一流的。 “嗯，我现在供一个人读书的能力还有。”信二点头，表示这个还算有点信心。 “你知道我念的什么专业吗？” “你从中国来，还能一级荣誉毕业，应该是很优秀了，能念书为什么不继续？再说，能念得那么好，应该还是喜欢的。喜欢就继续念吧！”信二随意的说道。 “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而且既然我再也不会从事那行了，自然不用再念了。”赵生生深吸了一口气，想想看有点迟疑，“你是因为当年的事，想追我还是想补尝我？” 信二并不算白皙的脸上有了可疑的红晕，耳朵在阳光下，显得红得透明。 “抱歉，失礼了！”赵生生退了一步，笑着跟他三十度的一鞠躬，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说说我老板的佛器，我带了那位定的佛龛还有很多别的东西的照片，你的佛器是最后一件，别破坏了人家整体结构。” “赵生生！”信二有点生硬的叫着她的中文名字。 “我没想过要开展一段异国恋情，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想过。再说，我若是跟我爸妈说，我的恋人是个日本匠人，我爸妈可能真不会原谅我了！哪怕我是他们惟一的女儿。”赵生生低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再抬头，无比理性的说道。 第128章 怎么淘汰她 第一次公演要如期开始了，他们的训练的带子大家都看了，叶澜两周的积累，人气一路走高，有时真的张芒明明刻意的把叶澜的镜头往少了剪，可是他们这是团战，总不能为了剪叶澜，把其它四位害了。她们有也有拼接，努力突出其它四位女孩的配合，还有马东东他们的灵动，但是再怎么样，也掩盖不住叶澜的光芒，连带着马东东他们的人气都急增。但是这并不是张芒需要的，她需要这五个人都消失掉，而不是一起起来。 张芒的办公室里，五位导师，还有余博一块坐在会议桌前，高峰也在，不过高峰最近很开心的，他正在筹备婚礼，就算张芒说只注册，但他还是觉得要认真一点，现在他满是粉红的泡泡，现在看谁都是一脸笑，包括现在，坐在张芒的边上，也是笑眯眯的。 “说说吧，叶澜小组的成绩怎么压下来。”张芒黑着脸拍着自己面前的桌子。 “之前扣一百万，结果粉丝们更气愤，她的关注度反而更高了，而且京大那边传来了通知，他们要在第一次公演结束，要和叶澜做一次独采。他们要宣传叶澜高考状元的身份！”小明在后面摇摇头，轻轻的说道。 “她是高考状元？”刘一一呆了一下，她知道叶澜的成绩好，出身好，结果现在告诉她们，这娃不仅是成绩好，而是优秀。好吧，之前说她进了京大时，她就知道这位是优秀了。只不过，没想到这么优秀，京城的理科状元啊！就算南方的号称考卷较难，但是京城这些年卷子也越来越不容易，也不再是之前号称傻子都考上大学的地儿。现在京城学区房为什么这么贵，甚至贵到离谱了，还供不应求？就是竞争大到家长们都不甚重负了，能在这种环境下，还让她考到了理科状元，这本身就不是一个优秀可以形容的。 “只是京城的。”张芒给她一个白眼，用得着这样吗？ “其实是全国的理科榜眼。”小明小声注明，虽说这么说有点不严谨，毕竟不是全国共卷，江苏卷和叶澜同分的就不是一个含金量。但是，从分数上排，叶澜的确排到全国第三了。 “哇！”朱东辰哇了一声，“今年考生有一千万吧，千万分之三，太了不起了！” “重点、重点，这么消息曝光，我们怎么办？”张芒拍着桌子。 “顺便说一声，我收到消息，叶澜的外公正在京城，刚刚得了国际大奖，并且得到老大的接见。说是打破了国外的技术壁垒，解决了我国十四五重大项目的难题，来年说不定要得国家英雄勋章。老头知道叶澜和京大签约，已经和京大联系了，人家公开承认了叶澜的身份，这也是京大提高规格的原因。原本京大是同意由我们节目来曝光叶澜状元身份的……”高峰轻轻的拍了一下手，柔声说道。 “高峰？”张芒瞪大了眼睛，这事她还不知道。 “我爹说的，老头也接受了他们台的高端访问，老头用了五分之一的篇幅说自己的家庭，说自己是个失败的父亲和祖父。所幸的是，自己女儿和外孙女十分优秀。老头显然想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帮帮叶澜。虽说，更错了。” “那个我能问问叶澜的外祖父是谁吗？”刘一一忍不住举手了，她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了。 “说了你也不认识，你只要知道，他是中国通信之父，世界通信领域的泰斗，中国科学院工程院士！顺便说，他太太，叶澜的外婆也是工程院士。目前中国科学院女性工程院士自己数，不超过一只手！”高峰轻叹了一声，自己捂着头，“唉，这样的孩子为什么要来我们训练营？” “我们能把叶澜开除吗？”黄远伦皱紧了眉头，刚刚高峰说的那串头衔都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不过不明才会觉厉啊！ “是，我也想，但我不敢。”张芒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 黄远伦想想也是，那位后头那么多人，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比赛，真的惹不起，想想冷笑了一下，“他们家既然想让小孩子出道，那就顺他们的意，不过他们承受得起吗？” 这样家世的孩子刚出道时，也许会让觉得耀眼，可是公众对她们的要求也不同，他们的新人墙会比其它人厚实，高大得多，这些光环只有在叶澜黄袍加身之后，可以用来锦上添花，但现在，叶澜会被这些光环拖死。 刘一一看看黄远伦，想想明白其中的关节，黄远伦原则上还不知道叶澜与张芒的关系。偷看了张芒一眼，“我觉得黄老师的想法特别好，毕竟这是叶澜家里的事，所以让他们家里内部处理一下怎么样？” 刘一一可是听说了，那是叶澜的外公，既然叶澜的妈妈不想让叶澜进娱乐圈，由叶澜妈去管管叶澜的外公啊。 黄远伦侧头看着刘一一，自己是这个意思吗？ 张芒瞪着她，这个她还用刘一一说，过会她就会打电话，只是现在，他们作为公司来说，也要有态度。什么事情都推给别人，那她的公司也不用开了。 “老头这个其实是可以不用管的，这个对我们来说从来就不是重点。老头子八十多了，就一个女儿、两个孙子，不会跟孩子相处，于是自以为是了。跟一一说的，回头跟叶澜家里沟通一下就成了。老头还是更希望小孩子能继承衣钵的，正好叶澜有这个希望。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无声无息的把，她的热度降下去！叶澜将来还是要去念书的，做个安安静静的读书人。”高峰还是拍拍手，慢条斯礼的说道。 “我们只是一个比赛，我建议，要不，还是冷一下。”叶志风看了一下手表，林静雅今天要来，看时间人应该已经到了，他明明想着要去接林静雅，顺便带着她四处转转，看看今天的彩排，结果为了叶澜，他们全陷在这儿了。浅笑了一下。他没好意思说，这是锋芒公司的事，不是他们这些导师的事儿。 “我建议还是让叶澜退赛吧！”余博笑了一下，小声的说道。他可是锋芒的人，这会儿必须站在老板这边。 第129章 让她玩把大的 “你去劝？”江宁忙侧头看向了余博，他也是从彩排的现场出来被临时叫上来的，叶澜他们的表演刚刚开始，刚刚他们都是上了妆，穿的都是营服，就算只有一个开头，他都能相信，叶澜的小组能把所有人都震了。 这些日子，他是看着叶澜成长的，每一次见叶澜，他都能看到叶澜的进步。他每一次都不禁会替叶澜可惜，只是问题是，叶澜的道路不同。他也不知道哪条路更好，所以他只能默默的关注了。现在说到这儿了，既然有人出头了，他也不介意让他们出头。 “我都没跟她说过话。”余博跳开了。 “其实用不着让叶澜退赛啊！我们该配合宣传才是！明显的，叶澜能给为我们的比赛引流，这么牛的孩子，真的宣传了，咱们的节目都不同。回头和叶澜好的姑娘们也是啊，叶澜将来无论有多大的成就，那些姑娘们都能吹一辈子。我们跟叶澜一块战斗过！我们也是，我们给叶澜当过老师。”朱东辰拿笔轻轻的敲一下桌子，他觉得这不是问题啊？叶澜的身份越贵重越好，越贵重他们的比赛就显得越高端！ 叶志风低头去找水喝，刘一一忙去看手机，而江宁闭眼装睡，当自己不存在。这人真是，若是张芒他们肯这样，他们能被拎过来开会？ “叶澜不能参加总决赛！我们和京大有协议，京大是需要我们宣传的是他们今年招到的全国理科季军，但是让他们好容易的招的季军，为进娱乐圈而抛弃他们学校。他们丢不起那人！”张芒冷冷的看向了朱东辰，“京大我们惹不起，相信没几个人惹得起。我不想京大对付不了叶澜，回头把一腔怒火对我们来了。” “主要是，叶澜的背景有点麻烦，反正我是一个都惹不起。”高峰苦笑了一下，“我可不想我结婚时，被人砸场子。所以就算知道各位导师们与这事无关，不过，我们还是希望群策群力，用粉丝们能接受的方法，来让这孩子从容的离开。” 五位导师面面相觑，这个他们也不是很专业，想想，“不如找个公关公司，针对叶澜做个专案。也花不几个钱，毕竟我们不是要让她进c位，只是把她平和的抽出来，他们在控评，带节奏上比较专业？” 刘一一被余博在桌下踢了一下，这里就她和余博是锋芒公司的，而且他们签的都是长约，她之前不是没想过解约的问题，现在看看叶澜的背后，站在叶澜背后，也等于站在张芒的背后，那么自己还是老实的在公司待着吧。既然决定要留下了，就还是积极的为老板分忧吧！ “这个可以有，还有吗？”高峰点头，转向其它人。这节目本来就有合作的公关公司，让他们了解情况，不是什么难事。 “因势利导怎么样？这回叶澜带着f班的小透明一下子进了前二十，这本身就是话题性。那么，我们就用她来带节奏。她就是锦鲤，比如现在秦宵他们三个一直都在前十里待着，名次非常稳定。那么我们每次都把叶澜身边的人换掉。宿舍换掉，小组的人也换掉，谁是我们最终成团的，我们就把谁调到叶澜边上。”余博忙跟着说道，他可是刚刚比赛完，太知道锦鲤的作用了，直接炒叶澜就是锦鲤，谁跟她，谁就红。当然，他没说的是，到最后，叶澜只能退赛。她等于破坏了平衡！ 张芒侧头冷冷的扫视了余博一眼，没说话，看看江宁，“江老师，叶澜一直是你的学生，你怎么看？” “我同意叶老师的意见，静观其变。叶澜是个特别有主意的孩子，她知道她是不能进决赛的，时间到了，她自己就会退出。所以我个人建议，不如张总跟叶澜好好谈谈，问问她要什么，若只是要一个舞台，那就给她，让她完成梦想就好了。她知道自己的路在哪儿，梦想完成了，她就会乖乖的去念书，走回她人生的正轨去。”江宁认真的想想，轻轻的说道。 “真当她是公主，她想要什么，就给她？”黄远伦瞪着江宁。 “不管你承不承认，她现在就是我们的小公主。她背后的人我们一个也得罪不起，她奶奶、她的外公、外婆，还有京大！”江宁苦笑了一下，他就不说叶澜的爸妈和在坐的姐姐和姐夫了。 “也对，那就这么办吧？”高峰轻轻的拍拍手，“抱歉，为了这点事，麻烦各位了。” “张总，我就只想让您和叶澜谈时，安静的听她怎么说。若是她想走下去，就请让她走下去。只要她凭本事拿到那个c位，就让她去拿。打破一次规则，由她玩一把大的，反正她家不怕毁约，也有钱送她出国。没什么大不了！”江宁迟疑了一下，转向了张芒。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张芒盯着江宁。 “我知道，就是知道，才这么说。首先，我是觉得，让她夭折在这个舞台，太可惜了。至少，让她真的绽放一次，让所有人知道，京城叶家的女儿就是这么了不起。‘只要姐想要，姐就能站在那儿，就是最闪亮的那个。我拿得起，也放得下。姐就是这么骄傲！’”江宁想想叶澜，都不禁微笑了一下，“当然，我这么说，也是因为知道这娃怂得很，您真让她去c位，她都不敢要。这几天她排名靠前，她的情绪很差。显然，这不在她的预期。请相信一个学霸的计算能力，更何况她还是要去学数学的。” “小江好像只要是叶澜的事，就能说很多话。”朱东辰咧嘴一笑。 “她是我的学生，我是看着她从一张白纸走到今天，我特别期待看到她最闪亮的样子。”江宁瞥了他一眼，“我更期待，她真的进入这名利场，还能不能保持自己六点起十点睡的作息。” “她现在还是？”朱东辰瞪大了眼睛，他也知道叶澜的奇怪，不过没放在心上。 “现在还是，跟钟摆一样准确？”叶志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每天我从窗户那儿看到某人开始跑步了，就知道，我该睡觉了。” 第130章 嘉宾 叶澜和小伙伴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听丁薇薇的话，放弃演出服，就穿着他们的训练营服上场。穿上营服，一走上彩排的舞台，他们感觉自己在演出自己。他们在这儿最真实的点点滴滴，正是因为这身衣服，他们才会走到一块，最终融合在了一起。 “啪，啪，啪！”音乐停止时，一个鼓掌声让他们一块回头，黑暗之中，慢慢的走出了一个漂亮娇小的女子，长长秀发披散在针织衫上，小小的巴掌脸，大大的眼睛透着欣赏的笑意，“你们这个真是太好了。” 叶澜不认识，但不代表其它人也不认识，大家一块惊喜的涌上前，“林老师，您是这回的飞行嘉宾吗？” “叶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们棒极了，让我一定来看看。当然，重点是你们的食堂特别特别的好吃。”林静雅有点嗲的湾湾腔，看向了叶澜，“你就是那个学霸女孩？” “可能是，这里有好几位世界名校的女孩。”叶澜迟疑了一下，目前有几位伯克利的女孩，还有好几位音乐学院的高材生，自己至少在音乐上跟他们比还是差得很远。 “叶澜？”林静雅看着叶澜， “是，她就是我们的5g宝宝叶澜。”马冬冬笑着把叶澜往前一推，“林老师您别介意，她是傻孩子，光会读书了，啥也不知道。我们刚刚在演出就是澜澜设计的，编曲和编舞都是她设计安排的，真的特别好。” “真的特别好。”林静雅笑了深深的看了叶澜一眼，“你真不像想进这行的女孩。” 林静雅没在叶澜的眼睛里看到进取心，她不认识自己，对自己是谁也不关心。就算队友们特意把她推在前面，她明显的对自己依然没一点好奇心，甚至不会刻意的上前一步。 “我在学习！”叶澜低头，她总不能说，自己没想进这行吗？ “林老师，我们刚刚的表现怎么样？”马冬冬拧了叶澜一下，转向了林静雅，她现在热度排行已经进了前二十，她此时正是情绪爆棚的时刻，她公司经纪部的老大都亲自打电话给她了。这还是第一次，公司高层找她呢？之前，她都是小透明，公司就算是小公司，女团对他们来说，就是尝试，他们没想过能怎么着。估计公司也没想到，自己能靠着叶澜冲进前二十，不然经纪部的老大会亲自找她？而且人家意思也透出来了，若是表现好，公司也不吝于栽培她的。她也不指着能进前七，但至少现在公司看到她了，她也来值了。 “非常好！”林静雅笑了，左右看看，“你们彩排，老师们去哪了？” “不知道，刚刚江老师还在这儿的。”那位小说爱好者扶了一下眼镜，左右看看，也有点困惑。他们上台时，江宁一直在的。 “那你们去吃饭吧，我刚问过了，你们是最后一个彩排的。”林静雅也没有那么想和一个不想和自己扯上关系的小孩子套关系，收回了自己好奇，对其它孩子们说道。 “一块吧，食堂的阿姨最喜欢澜澜了，总会给澜澜留点好吃的。”马冬冬忙挽住了林静雅，又扯了叶澜一下。 叶澜回头，满眼的茫然。 “你的食堂真的好吃？”林静雅笑了，显然刚刚，这位又走神了，笑眯眯的说着轻松的话题。他们一起慢慢的走出排练大厅。 “真的好吃，不过除了澜澜谁也不敢吃。”另一个女孩忙说道，顺便挽起了叶澜，生怕她走丢了。 “这里北方菜不错，我是京城人。”叶澜老实的回起话来，就算不知道她是谁，也知道，这位腕不会小。看这些小姑娘们的星星眼就知道。 “看你保持得还不错，你真的可以吃吗？”林静雅想想，上下打量了叶澜一下，一个很健康的女孩，但绝不胖。而且天生的南方小脸，这在镜头前是很占便宜的，“你是北方人，看着也不太像？” “我妈是南港人，我祖籍其实是安徽，不过从乾隆年就迁入京城，之后就一直在京城生活，我奶奶其实是满族。”叶澜认真的想想，很严谨的说道。想想自己这成份也挺杂的！ 林静雅呆了一下，没忍住爆笑失声，她真没见过这么呆呆的小孩子，主要是，这呆呆的孩子竟然是叶志风特意打了好几通电话让她来看的。 “您别介意，澜澜其实就是有点呆萌的。不过真的有才华，她是天才，真的，叶老师和江老师都觉得她是天才。”马冬冬无奈的再跟林静雅解释道。 “也许，专注才是天才最重要的品质。”林静雅深深的看着叶澜，幽幽的说道，“好好保持！这非常难得。” “是！”叶澜点头，这个她也同意，无论做什么，专注都是第一位的。 “是，澜澜特别专注，而且有方法，她就是那种计算机大脑的女孩子，我们都觉得她应该参加《最强大脑》，一定比一分钟解题的女孩子还快。”另一个女孩忙说道。 “不可能，那道题我写都不止写一分钟。”叶澜看过那个节目，想想摇头说道。不过她总算知道不说那位要么之前做过，要么是节目效果的话，不然就得罪人了。 “听到没，她没说她解不开，她说的是她没人家写得快。我们澜澜是不是特别了不起？”马冬冬忙说道。 “你们还挺有爱的。”林静雅笑了，显然，这个5g少女赢得了队友们的友谊，再瞥了叶澜一下，她还是乖乖的跟着他们一块，显然，刚刚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孩子，此时沉寂下来了。她此刻其实还是有点心不在焉的，不过因为此时自己在，她努力让自己参与进来罢了。 终于到了食堂，此时，食堂里已经满是学员了，大家看到了林静雅一下子，大家都欢呼起来，涌向了林静雅，叶澜趁人不注意忙钻了出来，把背后的收音器关了，从跟拍的摄影手里拿到了自己的手机，她倒是不想打电话，只是习惯了。吃饭时，把手机拿在手上，这时家人们就会联系她。她也怕接漏了。 第131章 搅乱一池春水 秦宵他们占了一个桌子，看到马冬冬他们进来了，忙在人群中寻找叶澜。现在他们各待一组，也不好过多参与他们各组的排练，于是也就习惯了在食堂等，当然，他们会先来，替叶澜拿吃的，然后按着比例配好，虽说比他们吃得好点，但量在慢慢的变少。不过叶澜性子还不错，也知道自己乱吃，除了对身体不好，对其它人也是伤害，于是开始注意起来。 他们也看到了林静雅，但看看叶澜钻出了人群，也就没过去，只是对叶澜挥了一下手。叶澜忙跑了过来，叶澜其实脑子还是乱的，她现在对自己的名次有点害怕了，想想之前赵生生也跟她说了，她真的进了前七怎么办？总不能真的让她成团吧？可是上了台，让她只输出六成，她就是连累队友。平时表现，可是平时表现她不觉得自己好啊？垂头丧气的坐下，也不去看聚餐区了，自己拿起了桌上一碗酸奶慢慢的吃了起来。 “怎么不顺利？”卫橙子看她竟然开头拿酸奶，真的大惊失色。因为她就算吃饱了，她都不会吃酸奶的，她是纯奶宝宝，不喜欢吃酸奶。这会，竟然看到肉排都不吃，直接吃酸奶。 “不是，我现在很无奈。”叶澜双目无神，那样子有点像棒子国那个表情包小孩子，就算在哭，也不忘记往嘴里放吃的。 “彩排不好？”岳笑笑皱了一下眉，他们分属四个小组，为了公平起见，他们都没看对方的彩排，现在看叶澜这付表情的样子，都有点吃不准了。 “不，我们彩排还不错，不过……”叶澜长叹了一声，抬头看看他们，她能说自己不想成团吗？轻叹了一声，自己低头看着酸奶。 “叶澜，独采！”有人在门口叫了一声。一般都是趁着这时进行独采，他们最后才彩排完，当然独采也得放在最后。 “他们都采完了？”叶澜的酸奶还没吃完呢，看看左右，马冬冬他们真不在，而林静雅也被一群学员围着呢。忙把小碗酸奶最后几口扒进嘴里，跑了出去。 “她怎么了？”秦宵看看叶澜的背影，叶澜其实一直有点小强的，训练得再苦，她也没说过啥。不给她吃，她也就可怜巴巴的看着，但是不会抱怨。现在这种情绪，倒是很少见的。 “可能有点累了，我觉得澜澜这些天话更少了。名次越高，她好像压力越大。所以啊，让学霸进娱乐圈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的。”岳笑笑轻叹了一声，摇摇头。一个多月的相处，叶澜没变过，他们也知道这就是真实的叶澜。所以他们看着叶澜的名次一路走高，她们也觉得有点郁闷。 要知道他们又不是菜鸟，上届的女团c位，人家公司和粉丝一块花了上千万的。这些公司都做过图表给他们看的，意思很明白，我们捧你们要花的钱，所以你们最好对得起这个钱。 他们三个都进了前十，秦宵目前是名次最高的，但不是第一，对他们来说，第一没用。而且他们公司有三位，所以一直在保持稳定的输出，这负担也不小。所以想想看，叶澜这个家里不怎么同意的人，就算家境还可以，也不可能为了她花这个冤枉钱。那叶澜的第五，就十分有可能是人一票票的投出来的。那么，她的票就是挺真的。这样真实的票源，那么她的路就会很资实了。只不过，这个路，她想走吗？看她的样子，也知道，她还没想好。 看看他们给叶澜准备的晚餐盘子，里面有一小块牛排，没有沾酱。边上是蔬菜和切开的圣女果，但也没有沙拉酱，他们是想让叶澜倒酸奶当调味的。还是没有主食，毕竟已经是晚上了，怎么着也不好让叶澜多吃。这几天，叶澜真的感觉上有点抑郁。 “上回谁说的，要写本《学霸在娱乐圈》吗？”卫橙子忙伸头说道。 “亲，能醒醒吗？这里除了澜澜，谁能认识超过两千汉字啊？”秦宵拍了她一下，想想看，“我去拿个方便盒，给叶澜烫碗米粉好了。她心情不好，吃点她爱吃的，也许会好一点。” “其实我可能认识两千汉字的，就是把汉字组合一块有点困难就是了。”卫橙子咬着匙，有点纠结的说道。 “那跟不认识有什么区别。”岳笑笑想想看，轻拍了他一下。把肉切成三份，其中一块分给了卫橙子，自己吃了一块，另一块喂到了秦宵的嘴里。 秦宵边嚼边跑去跟阿姨说烫米粉了，当然，米粉那边还站着黑着脸的江宁，秦宵忙回头看看，导师们都下来了，在导师那桌，但是叶志风已经去林静雅那儿，带着她过来选食物了。 “秦宵，你家幼儿园小朋友呢？”叶志风看到秦宵忙问道。 江宁回头看到秦宵，再看看他们那桌，没看到叶澜，“小朋友呢？” “独采！”秦宵笑笑，正好阿姨给江宁的米粉送上来，看到秦宵也忙看向了他们那桌，“叶小姐呢？” “您给她烫个粉，少粉、不要肉。”秦宵忙说道。 “知道、知道。”阿姨忙进去煮粉了。 江宁对林静雅点点头，自己去了导师桌。 “想吃什么？”叶志风转向林静雅。 “你和那个5g女孩也是朋友？”林静雅看着秦宵。 “我们同寝室。”秦宵忙说道，“林老师，我们都很喜欢您的歌。” “谢谢，我其实关注你们团队很久了，我真心的觉得你们不用来的，形成自己的风格不易，而且你们三个已经有了观众的基础，若是真的新的没学好，旧的又失去了，才是可惜。”林静雅轻轻的说道。 “我们想出来闯一下。”秦宵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国内其实男团女团根本没什么气候。参加这个节目，不过是为了刷一下存在感，他们至少能多红两年，想想怎么转型。只是，她和林静雅又没什么关系，还真不好说。 “是不是，现在的孩子是不是特别的了不起？我们二十二岁时在干啥？”叶志风耸了一下肩膀，“你看到了叶澜没？” “叶澜不认识我，她当时认识你吗？”林静雅虽说没那么在意有人不认识她，但这里是音乐节目，这一群追逐音乐梦想的女孩中，竟然有一个不认识她，她真有点郁闷了。 第132章 小公主 “亲，你怎么可能指望一个高考状元会认识我们？”叶志风耸了一下肩。 “第一名？就是说，她文化成绩很好？”林静雅怔了一下，她知道叶澜是学霸，可是没想到她能考到第一名。 秦宵也抬头看着叶志风，她没想到叶志风会这么回话。当然，重点是，他的答案。当然，她还没想清楚叶志风的用意，叶志风已经问到她了。 “叶澜是全国的探花、京城状元，是不是很了不起？这样的孩子，留在我们这儿，是不是有点可惜？”叶志风可不想问秦宵他们知不知道，他只想看秦宵他们知道这事的反应，现在他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了。 “我不知道！”秦宵回神，正好粉来了，秦宵忙对两人点头笑了笑，端着粉自己回去了。就好像刚刚的一晃神，只不过是小小的一个插曲罢了。 “你又搅乱一池春水。”林静雅侧头看着叶志风，告诉这些孩子，他们一起的，人家跟他们不一样，这简直就是对他们的打击。 “静雅，你知道吗？这是我最艰难的一次工作！”叶志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拿了一个盘子，给她装了一份酸奶，“教这些有梦想的孩子不难，有时看到他们的眼神会想到曾经的我们。我会很有动力！可是，教这位又乖、又聪明的小公主，真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我们还要想，怎么让小公主退出去。” “小公主？”林静雅呆了一下，这在说谁啊？刚刚他们不是在说那个学霸女孩吗？ “就是让你来看的叶澜，我今天才知道她是真正的小公主。唉，学霸必须要遗传。”叶志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唉，我们现在的困难是，小公主太聪明，学什么都好，可是就是因为太好了，才是问题。我们能让一个学霸小公主做艺人吗？” 之前觉得是京剧世家倒也没什么，现在看看，外公家是学者世家，所以这位才能成为理科状元吧？想想又有点羡慕了，长相、艺术细胞遗传了父系这边，头脑遗传自母系，这是天选之子吧？吸取了父母最精华的部分？可是这样的天选之子，为什么到这儿来打击这些可怜的同龄人们？ “家里让她到了这儿，不就是出道吗？不然来做什么？一边让她来，一边阻止她，这家怎么想的？”林静雅又不傻，大概知道是啥意思了，不禁有点气了，感觉这些人真当他们这些艺人是什么了？就算她不是正式的导师，但看叶志风这样，她也觉得感同身受。不过路过热炒区，竟然还有梅子烧肉和豆豉蒸排骨时，不禁回头看看叶志风，“这是女团训练营，这种菜合适吗？” “人家里让她来夏令营的！说了，小公主只是来玩的，绝不能出道。”叶志风给她选着菜，又指指肉，“至于说这些菜，这是小公主要吃的，她喜欢梅子烧肉、梅子排骨，豆豉排骨，之前没吃上还跟家里哭，没肉吃。反正，现在谁吃不上也不能让小公主吃不上。你先吃酸奶，这是自制的，绝对安全健康。” “呵呵，你们还沾了小公主的光？”林静雅跟着叶志风一块到导师那桌坐下，还不禁冷笑起来。 此时朱东辰和黄远伦没下来，他们自己还有一堆事。至于说余博，刚刚红，晚上还有别的事，所以这桌，还是知情的导师三人组。叶志风也懒得带她去别的地方坐了，主要是，就算是单独坐，只怕和林静雅也说不了什么。 刘一一在喝清汤，对着静雅一招手，他们之前在别的节目里合作过，两人挺熟的，看他们的盘子，她给她也拿了一盅蒸菌汤，“别听他们的，这里肉是很好吃，可是热量奇高，太有罪恶感了。” “小公主要吃的，用的是黑猪肉。”叶志风给林静雅一块蒸的豆豉排骨。 “难怪你非要我来，做得真好。”林静雅还是先夹了一小块排骨，真的已经蒸脱骨了，放进嘴里，真的轻轻的一抿，肉汁一下子就溢满了口腔之内，“所以小公主没说错，她妈是南港人，她的口味其实南北兼顾。” “小公主是热量不高的不吃，她刚来时，早餐能吃九个包子。”江宁笑了一下，抬头说道，“您啥时到的，看到他们的彩排没？” “你急什么？过会我们一块看录像。”叶志风给静雅拌了点菜，放到她的面前，还是轻斥了江宁一下，他也觉得江宁对叶澜过于关注了，这不太好。就谈江宁的身份，光叶澜的身份，就不是江宁可以肖想的。 “我只看了最后有两个，小公主那组特别好。”静雅用叉子叉了点菜放进嘴里，想想，“现在什么意思，小公主家里不许她再玩了？虽说我也觉得小公主还不错，不过，圈内的小公主、太、、子爷也不是一两个吧？你们就这么有信心，这孩子能跑出来？”林静雅现在最烦听‘太、、子爷’和‘小公主’的称号了，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小公主在这儿有特权，但特权也就仅仅是有肉吃而已。她凭自己的努力，一下子冲进了前五，上头人害怕了。若是让人知道她是真正的状元，美貌与智慧并重的现实版，真的就更难控制了。所以别用那些号称“公主、太、、子爷”的孩子跟她比，她实际是已经红了，现在人家的家里是在想，怎么让她别太红。”刘一一摇摇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小公主怎么想的？我刚看她有点心不在焉？而且她不认识我们，而且一点也不想认识，她的眼神告诉我，她不想在这行里发展，她在舞台上光芒万丈，但下来，她是另一个人。”林静雅想想看，她旁观者清。 “有时，红舞鞋不是那么好脱的。”刘一一摇头，她的清汤喝完了，按了一下嘴，远远看到孩子们已经陆续的退场了。秦宵他们拿了米粉就走了，餐厅一下子显得安静下来，想想，“叶老师，若是你女儿，你乐意她继续下去吗？” “你呢？她的班主任，明显的，你希望她留下了。”叶志风看了江宁。 第133章 那是鲤鱼 “不存在我希不希望的问题，这个问题从来就是叶澜自己的问题。她不觉得自己是小公主，她来这儿，其实是让人知道，京城有叶家，而叶家有传人罢了。当然，她最想告诉所有人的是，她是她爸的女儿，所以她也不是来玩的，她一直很严肃，她把这个当成一件很重要的事在做。哪怕全家人都反对，为她设置重重的障碍，她也会冲过去。”江宁摇摇头，轻叹了一声。 “你错了，她还真不见得知道自己冲到后来的结果是什么？这个结果是不是她可以承受的！千万别说什么无所谓，她就算不会跟任何公司签约，将来不行还能出国读书的话。有时她在强光之下，暴露的，不仅是她自己。”刘一一摇头，这也是刚刚她说，红舞鞋穿了就不是那么好脱的话了。 “我看你们是不是杞人忧天？一个一出生就自带金饭碗的小公主，你们担心她的未来？”林静雅有点无奈的看着三人，深深的觉得这三位对一个不可能的小孩子是不是用心过度了。 独采室里，导演正在问问题，叶澜则在系统与现实中游走。 “爸爸，他们是什么意思？问我有没信心，这个问题是常规的吗？”叶澜都跳脚了，现在她如惊弓之鸟，对再简单的问题，她都会在系统中再三确定一下。 “宿主！”系统的光柱又黯了一下，感觉系统此时生无可恋，若是它是有生的话。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我有点紧张。但是爸爸，我进前五了，回头我们一上舞台，我万一更高了怎么办？我觉得我姐会杀了我。”叶澜一脸的惶恐。 “戏剧人常说的是戏比天大，你上了台，就已经不是你，你是戏中人。”系统很平静的说道。 “网上有人批驳过，没有戏比天大的事儿。”叶澜愤愤的看着光柱，深深的觉得这位越来越敷衍自己了。 “宿主！”系统轻轻叫了一声，若是只叫了这么一声，就表示这位觉得叶澜错了。 “好吧，爸爸你慢慢说！”叶澜老实了，乖乖的看着光柱。 “只要戏台子在，只要戏台子下还有观众，台上的戏人就不能倒。”系统爸爸屏幕上满是各地的老戏台，各式各样的，戏台其实很多都已经废弃了，看着有些破败，但可以想像，要同一时期时，这戏台子一定是当地除了衙门之外最好的地方了，光柱的声音慢慢的响起，“一般地方上，有大事就会上戏台子。戏台子曾经是老百姓心里头最隆重的地方，有时比衙门重要得多，这里上演着世情百态，这里是曾经是老百姓心里的窗。这才是戏比天大的最早的原由!” “所以现在没有戏台了，但是有舞台，就算已经不是老百姓最重要的地方了，但我只要上了舞台，也得全力以赴。”叶澜歪着头看着光柱。 “你是叶家人，你在舞台上，代表的是叶家。”系统说得很坚定了。 “唉，现在我有点明白我妈为什么不让我学戏了。”叶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其实她一直明白，她只是惶恐，这个跟她学习成绩还真不同。学习成绩当然能多好就多好，但这比赛排名这事儿，真不能进前十啊。可是问题也在这儿，她到这儿来，就是为了推广京剧的，她当然得做到最好，不做到最好，怎么让人看到了她？算了，到时最多自己退赛好了。她这个叶家人，走也要走得光彩夺目！打了定了主意，出了系统，对着导演也就从容了，惯性的顿了一下，对导演笑笑，“信心来自于队友们强大，我的队友很强大！” “你的队友们也这么说。”导演也笑了，叶澜是他们最后一个采访对象，这位显然跟前面四位的表现态度完全不同。前面四位显然十分兴奋，他们对第一次公演显得特别有信心，而不是像叶澜这样，永远保持着自己的理性与节奏。所以就算刚刚也说队友很棒，但是感觉跟刚刚那些孩子们兴奋的样子完全不同。 “我们配合得非常默契。”叶澜有些羞涩的笑了，总算有点十八岁少女的样子。 “那么你呢？对于大多数选手来说，他们前面的路是很明确的样子，而你呢？你其实进营里就说了，你是来学习的，那么能说一下这一段时间，你有没有什么收获？” “当然，在这儿，我交到朋友，还有就是江老师提示我，‘一技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才是春满园’。是不论男团还是女团，重点在团字。团结的团。大家一齐努力，就能形成了数值的平方数，我们的力量得到无限的放大。” “你还真是学数学的，不过我听懂了。在老师和朋友们的帮助下，你学会了团结协作，那么，你会继续下去吗？”导演迟疑了一下，她也不是真的不知道叶澜和张芒的关系，当然叶澜的背景资料她也知道一些，叶澜是要去读书的，她的路不在这儿。所以她也有点想知道，这位想啥？她知道自己的路在哪，经过了这一段，她的想法会不会改变？ “不、不……”叶澜没想到导演会问这个问题，下意识的就摇了头。但马上她回过神来，“我刚来时，江宁老师有说过我，他不欣赏我对比赛的随意，其实是在践踏小姐姐们的梦想与机会。这一段时间，我真的越来越觉得他是对的。我是那条鲇鱼，我在……侵占着沙丁鱼们的空间。” “这话很有意思！为什么不想，你也许能冲在最前面，鱼化为龙？”导演有点疑惑了，之前叶澜就自比过鲇鱼，她之前是觉得自己在激励着那些小动物们前进，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在侵占，其实她应该想说更严厉的话吧？只不过因为说得很慢，中间她略略的停顿并不很明显，但导演也做节目很多年了，采访了无数人，这小小的停顿背后代表的意义。 “那是鲤鱼，也不是鲇鱼。”叶澜还是笑，不过，她怀疑这位一定不知道自己和张芒的关系了，“古人认为金色的鲤鱼是因为被龙杂交后产生的，天生具有龙气，所以它鱼跃龙门，就能幻化成龙。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丑小鸭，原本童话就一直告诉我们，基因不可改变。” 第134章 狗血的伦理剧 “越说越不像话，你以为你在百家讲坛。”张芒从暗处走出来吼了一声。 叶澜忙跳下来，乖乖的站好，也不敢叫人，生怕还有不知道自己和张芒关系的，自己就别不打自招了。老实的站着，等着张芒训话。 “快点回去吃饭。”高峰忙拉住了张芒，这里这么多人，何必呢。 叶澜忙跟各位导演及工作人员一鞠躬，侧身从张芒的边上绕过，然后飞一般的跑了。 那位导演也笑了，“学霸就是学霸，说话都比较有深度。” “还是小孩子，后面基因的那段话删除，回头容易引来歧义!”张芒忙说道，再恨她不听话，可也是自己妹妹，她还真的拿她没辄。导演点头，他们都是老综艺，自然不能让这些小孩踩坑。 “唉，她就是龙子，若是说基因不可改变，回头身份曝光，只怕全是事了。”走出来没人了，高峰轻轻的摇摇头说道，想想又有点困惑，“这丫头不会觉得自己是普通人，才这么说的吧？” “她一直不觉得自己聪明，她是靠着勤奋才念书好的。所以现在您一定要相信，她说自己是鲇鱼，就真的没当自己是能变成龙的鲤鱼。”张芒假笑了一下，按着电梯。 “芒姐，这是装修设计图。”小明跑上来，手里还有一个文件夹。 “芒果，你真的觉得你上门说装修，他们就能让出房子？”进了电梯，高峰迟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他们决定更进一步之后，高峰也跟着张芒说了他与小胖之间的纠葛。小胖是高爸高妈的养子，他和小胖之间，其实也就是亲子与养子之间争宠的小把戏罢了。当然是小胖与他争，他没跟小胖争过。 高峰一直跟着祖父，后来小胖来了，高爸高妈倒不太好意思再让老爷子帮忙了，于是开始刻意的错开了工作时间，不过，即使这样，他们也还是带不了两个孩子，于是高峰还是跟着祖父，他们自己带着小胖。所以小胖反而是跟着高爸和高妈时间长。 他们说的那房子是高峰祖父的，但老头之前看儿子媳妇也不怎么靠谱的样子，于是早早的就把自己的房子换成了高峰的名字，所以那房子根本不是什么遗产，是完全属于高峰的私产。 不过，高爷爷意外去世之后，高峰很快就被父母送出国了，等他回国了，他也在公司附近的地方找了房子，老房子对他来说，成了不可碰触的柔软。只是没想到小明发现那房子现在是小胖在住。 张芒和高爸高妈的关系其实还不错，想想这些年，她竟然都不知道高爸高妈还有个养子。她总觉得这里头有问题，想来想去，不伤高爸、高妈面子的，似乎就只有说他们结婚要住老房子，所以要装修。由他们自己来面对，不要让高爸高妈为难了。 但高峰显然觉得小胖没那么容易退让，之前他可是可以为了争宠，自己滚下楼梯的。差点让他背了学校的一个处分，不然他也不会在十五岁时，就成了小小留学生了。当然，他最伤心的是，那一次，他终于知道父母不爱他了。之前说是因为工作忙，但父母是爱他的话，再也不能欺骗到他了。 “你把之前的照片找出来，既然是有纪念的价值的地方，就尽量复原了。我听我爸说，你爷爷是老文联的领导，生凭最爱读书，家里好多藏书，希望那些书还在。”张芒没有接话，只说她认为的重点。 “没有绝版书，我家老太爷一直相信的是，书是用来读的，不是用来藏的。所以就算是赠书他都不要，他说他若是喜欢，就自己买。”高峰想到祖父，不禁微笑起来，这是她喜欢的话题，“所以那些书没了也没关系，他当时说了，他的书是他爱读的，又不是我爱读的。我小学时，他送我一个小书架，让我装自己喜欢的书，后来书架装满了，他就送我一个大的，所以现在我无论走到哪就喜欢买书，我家最大的家具就是书柜。” “所以你爷爷是真正的文人。”张芒点头，面不改色。只要不说小胖就好。 “芒果，你在想什么？”高峰看着张芒的脸，她刚的话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你是要去找澜澜谈谈吗？” “我在想，生生怎么这回去了这么久？上回就说要回来了，结果又说有事，到现在还没回来。”张芒想想，摇摇头。 “还真是，你跟她说了没，我们要结婚了？”高峰忙点头，这些日子，他被结婚的事弄得有点迷迷糊糊的。 “没，她是学政治的，脑子太清楚，有时跟他聊天，太伤自尊。”张芒轻叹了一声，她就不说，她和赵生生没时间聊结婚的事，她们在聊高峰的房子。 张芒在意高爸高妈的想法，不然，怎么会去找赵生生。她就是学政治的，头脑清晰，最懂的就是规避风险。赵生生只听了几句就知道张芒在说啥，直接提了几个重点，并提了事情发生的走向。张芒记下了，正想问她怎么了，结果好像有人叫赵生生，赵生生就忙挂下了视频连线，都没跟她说再见。现在想想，赵生生只怕真的有问题了。 “哈哈！”高峰大笑起来，“是不是，我就说她在那儿有男人。” “滚！”张芒瞪了他一眼，自己大步出了电梯，小明忙跟了出去。而高峰却没出来。 “我回城了，你今天别回去了，和澜澜谈谈。” “好！”张芒头也没回。 “真是无情的女人。”高峰笑了，特意让她听到，但看她还是不回头，摇摇头，自己按了下去的电梯，他晚上真有事，明天第一次公演，好些外头的事，他们早有分工，外头的事都是他的。 “要叫澜澜上来吗？”小明等电梯下去了，才看着张芒说道。会议的议程就是要釜底抽薪，让叶澜自己搞清楚，自己退赛，所以这次的谈话，也是至关重要。 “不，让她安心准备明天公演。”张芒摇头。 “您真的想压下她吗？”小明瞪着张芒，之前气成那样，可还是怕影响她的情绪，竟然还要等着，这才是真的惯孩子的家长吧？ 第135章 劝退 “开我的车回去，明天不用赶回来。”张芒给她一个白眼，她不想谈这个，把车钥匙扔给她，倒不是不给她买车，而是车牌没那么容易拿。张芒是绿牌车，不用限号。 小明明白，她现在主要任务是处理手头上的事，谁让她是张芒的私人助理呢。私人助理就是一切张芒需要她来处理的事儿。 小明开着车出来时，看到了叶澜一个人坐在操场的看台上，她身边没人，看来是摘了麦，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小明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打电话叫张芒过来，每个来参加比赛的小孩子都会承受不住的时候，她也是每天盯着叶澜的人之一，她看到了这个女孩的努力与才华，她同意江宁的想法，让这个女孩退出太可惜了，可不让她退出也可惜。让她自己做选择吧！ 叶澜没回宿舍，她一个人坐在操场上发起呆来，没进系统，她就像小明想的，只是想静一下。不管鲤鱼还是鲇鱼，其实她都不属于这里，自己听系统爸爸的话，过来闯名头，只是为了让人知道京剧有叶家，叶家有传人？其实若只是这样，她办法真的挺多，真不用自己站在台上。就算她刚刚想了，自己实在不行可以退赛，可是就算是退了，她还是影响了很多人。 “你们彩排很不错。”江宁坐到她的身边，给了她一根冰棍，自己也拿了一个大咬一口，自己咬得咯吱做响。 叶澜看看那冰棍纠结了一下，她和老人们长大，很多习惯和老人们差不多，比如她从小就不怎么吃零食，不吃冰的东西，就算是夏天，她也要喝热水。看他这么吃冰棍，她就觉得牙倒了，看他一根吃完了，她老实的把自己手上的一根也给他，一点不带迟疑的。 “不吃？”江宁边撕开包装，边问道。 “家里不许。”叶澜想想，奶奶和亲妈好像都不许她吃冰的，小时候怕咳嗽，大了反正说女孩吃冰不好，她也就习惯了。 “真是乖宝宝。”江宁笑了，自己又咬了一口，想想，“我们节目下期要让我演个京剧。” “要我给你介绍师父吗？”叶澜想想，自己给奶奶打电话，应该不太难。 “不用，我们节目组找了合作单位。教我的老师说我还不错。”江宁点头，随口说道，想想，“戏服真好看。” “是，我们家有家传的行头，我奶和我姑都说将来给我，想捐想卖都由我。我觉得他们是肯定我不敢才这么说的，我小时候，我奶连摸都不许我摸，每年拿出来挂挂，说是接地气，那小一个小心。头冠上珠宝都是真的，说最早时，都是假的，找那高仿的艺人，做得满头的珠翠，后来一代代人，一点点的淘换，慢慢的假的变成真的。我敢卖了，我那些祖宗只怕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叶澜笑了，想着小时，边看奶奶清理行头，边听她说家族的旧事，昏暗的房间里，好像那头冠能发光。 “也可以说，一代代人把行头越换越贵，而叶家的传承也越来越精细。”江宁吃完了，边擦手边说道。 叶澜怔了一下，想想笑了，“对，你说得对。因为叶家人越来越精细了，于是才能把行头越换越真。若是中间只怕只有一代没接上，这行头只怕就没了。” “所以你奶和你姑他们说的是真的，无论你捐或者卖都不能抹杀你列祖列宗的名头。所以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京剧有叶家，这个按你说的，这是一个载入过京剧史的人家，谁也抹杀不了。至于说叶家有没传人……你既然不想结婚，不想生子，那么你费力证明什么？跟你说的，你是女儿，基本上叶家到你这儿，好些事强求不来。” “他们让你来劝我退赛？”叶澜看着江宁英俊的脸，想想说道。 “不是，我这周去练习了一下京剧，我觉得京剧挺有意思的，他们说我扮相特别好。回头我发微博，粉丝们一定喜欢。”江宁轻轻的说道。 “你热爱吗？”叶澜知道他的意思，若只是想推广京剧，交给他就好，所以他还是在劝自己退赛。 “什么？”江宁没叶澜那么聪明，不懂她想问什么。 “热爱你的舞台？你爱音乐或者舞蹈吗？”叶澜也不觉得江宁会热爱京剧，那么问问他热爱不热爱娱乐圈好了。当然，她说得比较婉转。 “我小时热爱吧？不然这么多年坚持不下来。不过现在我觉得这个做职业挺好的，我喜欢的，都可以变成工作。都有专门的人来教我，只要我喜欢，我就能开开心心的玩个够。所以我热爱我的职业！”江宁笑了笑，双手撑在台上，把自己悬空，自己双腿与躯干，成直角。 叶澜看了他一眼，自己也撑起，很快自己就翻上去，倒立起来。不用依着墙，就那么悬空倒立，三十秒之后，一个后空翻，自己翻回来坐下了，一个动作下来，如行动告诉他，他的基本功赶不上自己。 “唉，你这么好强出门会被人打的。”江宁‘噗’的笑了，自己还是坐下，不跟她一般见识。 “你说得对，我其实是个不听话的孩子，院里人都说，没见过我这么难养的孩子。”叶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想想，“他们让你演啥，给你这么大的自信，让你觉得你能演京剧？” 叶澜回头决定说点正经的，江宁他们每周来录节目的，所以平时他们都有别的声乐和舞蹈老师，但江宁算是很认真负责的，比如今天他是提前来的，有真的一直帮他们排练，所以她也不介意和他说说京剧。 “我接的那是综艺，不是专业的京剧综艺，所以只用演一小段，四分多钟。我看着觉得不难……”江宁顺口说道，他接的那节目给他找的那段还是挺帅的，他也看了人家送来的原片，真觉得不很难。当然主要是他突然有点相接触一下京剧。想知道，叶澜想干什么？她若是想推广京剧，他不介意帮帮她。不过在叶澜的注视下，他不由得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第136章 你完了 “同光十三绝的《红娘叫张生》才45秒；我《贵妃醉酒》也才四分半。”叶澜叹息了一声，摇摇头，这傻子，时间从来就不是难易的标准，“算了，说了让你演哪段没？” “所以，你说他们骗我？”江宁呆了一下，还是调出了视频，递给了叶澜。 “唉，小生戏……”叶澜随口说着，根本没有接，低头看了一眼，立即抬头，一脸同情的看着江宁，“《长板坡》赵云赵子龙，你真的完了！” “你……你只看看行头就知道？”江宁看看视频，那个只亮了一个身段而已。叶澜只看了那身行头，就知道那是什么？ 叶澜瞅了他一眼，又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对他招了一下手，“走吧，也不知道我们这儿有没有长枪，实在不成，我让他们找根棍好了。” “啥意思，你也会？”江宁觉得自己有点沙雕了，又有点恨自己，没事找她聊什么天？他又想打自己两巴掌了。 这里是选秀节目组，找戏装可能难点，但找两根长棍还是有的，直接给叶澜拿了来，叶澜让他们开了最大的一间练习室，反正她就当自己有特权了。 “其实，他们给我准备了老师。”江宁还在做着垂死的挣扎，之前他还觉得自己是这位的老师，现在怎么办，她是要亲自下场教自己吗？ “没事，我闲着也闲着。只当出点汗吧！”叶澜动动脖子，扔了一根长棍给江宁，自己拿起棍，“刚刚那段是大武生戏《长板坡》主角是小将赵子龙。那个听过评书《三国演义》没？这出戏就是白袍小将赵子龙，七进七出救阿斗的戏，为什么叫大武生？就是说，这出戏在京剧里，突出的就是这一个人。是京剧里的武打戏，赵子龙的行头特别帅气，所以你扮上一定好看。但是，为什么我刚说你完了？因为这出戏，左手一杆长枪，右手一根马鞭，你想怎么舞？还要边唱边打，跟您说rap，真不一样！” 叶澜边说边把拿起长棍，舞出一阵的枪花；要知道枪杆是软的，她还真的舞得上身虎虎生风。哪怕收手时，枪像活的一样从她手里滑到中间，利落的竖在自己的身边。 收了枪，她也没有放下那根棍，顺便右手虚化出一根马鞭，要知道京剧舞台上不可能真的牵匹马上去，有时马鞭就代表了马，演员拿着两尺多长带着须的短棍，做出各种动作，表明千里走单骑的即视感。这不是随便装装样子，下面观众就能收货的。不然，也不会有‘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老话了。 叶澜虽没开口，但是江宁却知道，刚刚叶澜就已经把她这出戏的开头除唱腔之外的戏给演出来了。但叶澜演的和那位教自己的武生小哥哥完全不同。 他在地方京剧团学习时，跟着京剧团的武生练了几小时，真不觉得难。不过那是为了配合拍的花絮的，剧团的小生也觉得他还不错，怎么到了叶澜这儿，会直接说自己完了。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真的完了。 人家是专业的，人家不可能不会，但是为什么没做？说白了，人家和叶澜想的差不多，都认为他做不到，所以根本没做会打击他自信心的事儿，江宁现在觉得脸有点疼了。 不过江宁也是一路熬过来的，他有今天，可不是什么运气，呆了一下，想想：“我只有一周时间，这个可能我暂时学不会。” “算了，先分解动作吧。我个人建议你和公司商量一下，您只学动作，别唱了，以您的舞蹈功底，一周后上台还是有戏的。”叶澜就不会安慰人，想想一周时间，若是自己，其实是够了的，因为她跟丁大师学这出戏时，她八岁，也只学了三天。不过，她从有记忆里就在院里跟着大师们练基本功，她也不知道有偷懒这回事，所以到了八岁，她之前也已经跟不少人学戏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但对于江宁来说，也许有点难。 “你不用再看看？”江宁纠结了一下，估计自己也逃不开了，想把视频调给她，让她能再看看。分解了，也许她会比那位武生小哥哥教得好。 “不用，只要是精典名段，我那些爷爷奶奶，叔叔伯伯们一定会教我的。”叶澜摇头。 叶澜开始用喊拍，手上拿着枪，自己当着他的面边唱边跳起来。她一手拿枪一手拿鞭，一招一式，和江宁在视频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当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竟然觉得叶澜唱得更好听。连她拿着马鞭单腿后跳都功架十足。 他们还是在练功房的镜子前，可是这样的叶澜，江宁都没胆站在她的身后和她一起做动作，他此时脑子就三字，‘你完了！’ 现在江宁真的觉得自己冒失了，真的觉得叶澜可以来训练营，自己为什么不能学京剧，现在看来，果然能叫国粹艺术的，都不是一般人能学得会的。 当然，若是像叶澜说的，跟公司说，让他们去协调制作方，自己装装样子，反正粉丝也们也不懂，自己穿上戏服，随便摆摆，粉丝们还是会收货。只是，看叶澜这样，那话他有点说不出口了。刚刚自己话里话外的意思，可是要替她实现京剧梦想的。当然了，看了一会，他就觉得这样的叶澜得让众人都看到，忙打电话叫来了小胖和摄制团队。 “你还要拍下来？这里不是有摄影机吗？”叶澜选大教室除了是这里大，好排练，重要的也是这里全是摄影机，各各角度都有。为什么还叫这么多人。 “嗯，到时做vcr，再说，没戴麦，不能收音，到时我没法学你的唱腔。”江宁这方面是专业的，既然要学，就好好学。 叶澜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的戴上麦，再重来，对着摄影机，把动作和唱腔跟她唱歌一样，一个个慢动作分解，这些她是从小做惯的，反而做得比唱歌还好。 第137章 学不会 “你家不是唱旦角的吗？”中场休息时，江宁递给了叶澜一瓶水，自己也喝了一大口。他光看，都觉得全身直冒汗了，喝口水压压惊。 “我说了，我是小鱼儿，长在恶人谷。除了我家的家学我没学过，其它家的东西我都学了点皮毛。”叶澜呵呵了，喝了一大口水，她从腰包取出巧克力递给了江宁，自己也拿出一块已经开封的，扒开锡箔纸咬了一口，再把锡箔纸包上，放回了包里。她现在真的有点累了，她只有累的时候才会这样咬一口。 “你还没吃饭吧？还有你要到睡觉的时间了。”江宁想起秦宵给叶澜打包了米粉的，而他是看她从独采室出来，就来找她了，结果看看表，有点抱歉道，“那个，节目组有给我准备老师……” “那个，没事，你推广京剧，一定比我快。我相信你扮上一定特别好看，不过……那个，你能假唱吗？我帮你配音！”叶澜摆手，重新提振了一下精神，但还是苦着脸看着江宁。 “我们是综艺，不可能配音的。我动作是可以了吗？”江宁觉得自己自尊心有点受伤了。 小胖也苦着脸坐在不远处的地板上，盯着他们，明明自己可以休息了，为什么在这儿看他们排练？ 虽说现在他不觉得江宁对叶澜好是错的了，谁知道这孩子还这么有用啊？他是陪江宁在京剧团待过的，那几个小时他是一路看下来的，现在找这个京剧传人，感觉好像比那位小生哥哥教得好。 他不知道的是，小生哥哥教得也好，人家是专业的，而且都是从小学，人家能出来教江宁，这本身就是被承认专业的小哥哥了。 但是现在叶澜为什么感觉上比那位好？因为叶澜更了解江宁，他们之间更能沟通，他们之间没有教与学之间的紧张感，叶澜用的就是他们之间能听得懂的对话，所以感觉上，她教得更好，其实正是说明了她的不专业。 叶澜有看到他，看他盯着自己，左右看看，想想也是自己给了江宁巧克力，还没给他。忙上前掏了一块给他。 不过小胖看看巧克力，又看看她，自己长得有那么像等糖吃的吗？ “哦，我还有棒棒糖。”叶澜也觉得小胖长成这样，一定不是一块巧克力能解决的。叶澜又拿出一根大大的彩虹糖，递给他。 “我当初没救过你吧？”小胖接过糖，呆了一下，虽说叶澜这脸是真清纯，递他一根星爷电影的精典镜头。 “他在说啥？”叶澜呆了，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跟这位有代沟了。给他糖，怎么就冒出这么段话？ “别理他，你回去休息了吧？”江宁给了小胖一个白眼，决定送叶澜回去。 “算了，继续吧？”叶澜觉得自己休息够了，动动脖子，刚刚这几个小时，至少让江宁多么多少对这段戏有了一点观感，现在是巩固的时候，她可不想让自己刚刚那几个小时白过。 原本江宁之前就练过了，现在被叶澜分解，跟着唱腔一块，让他能更快的理解。再练习时，他能慢慢的跟着叶澜在镜子里小心的跟着做身段，并慢慢的发声。 当然，他一开腔，叶澜就一脸的惨不忍睹。她是好孩子，不想打击这位的自信心。不过，她觉得，这位真的去唱，估计，那些粉丝们更不会喜欢京剧了。连偶像都唱成这样，那么谁还能劝他们走进剧场？ “那个，我们先别唱了，我们把动作再练一下，动作无论哪个版本变化不是很大，所以我们先把动作练熟了，回头给你配个好文武场，让他们配合你。”叶澜想想，决定先降低难度。 “还有很多版本？”江宁现在有点想死了，他有点晕菜，那自己练了一个寂寞？ “不啊，我刚教你的是我武伯伯版的。”叶澜解释了一下，她就不说，自己武伯伯是武生大师丁大师了。 “那我之前练的是啥？”江宁想想看，虽说他也分不出有什么不同。 “之前你练的算是网络视频版，那个是修复版，声音是后配的。算是流传较广的一版，因为无论视频还是配音都是大师之作。不过，我更喜欢武伯伯的版本。主要是，我认真学过的。”叶澜解释了一下，看江宁蚊香眼，对他挥了一下手，自己重新开始，一亮相，感觉就完全不同了。此时江宁站在叶澜的对面，他就能感受到叶澜身上完全不同的气质了。 现在江宁坐在小胖的边上，他身上汗衫被汗水浸透了，真的满脸都是汗珠。他抹干净，抬头看看叶澜，现在觉得叶澜从不化妆也是对的，现在他们俩都是满头大汗，叶澜身上的汗衫质量很好，没有变得前胸贴后背。即使如此，她也显得十分高大。 叶澜唱完了，结果一低头，看到了江宁他们呆滞的脸，用肩膀擦了一下汗，看着江宁。 “你们怎么啦？” “所以其实你不学，是不是因为这一版其实不好？”江宁盯着叶澜，之前他是听不懂的。不过，跟着叶澜唱了半天了丁大师版，现在回头看叶澜唱网络版时，他很确定，叶澜一定跟网络版表达的一定一模一样。但为什么都是名家身段和名家配唱的，感觉这么怪呢？ “不是不好！单看视频，你关了声音用0.5倍速来看，你百分百现在学不会。那是大师几十年的浸润。你只听音频，你还是学不会，因为那也是大师之作。不过，这是两个人最好的表现，但不是一个人。用我奶的话说，别人的肉贴不到自己身上。肉还是得自己吃了！”叶澜手一摊。 “所以你教我的是大师之作，这样，我不是更学不会？”江宁都快哭了，感觉哪个版本，自己都学不会一样？ “不一定。”叶澜摇头，想想，“武伯伯的这版，其实是有逻辑关系的。网络版反而没有。你听得懂吗？” 叶澜摇头，顺口说道。 第138章 不同版本的赵子龙 “你想说，大师版里代表了大师的个性，所以身段与唱腔是能配合的？”江宁也是唱跳歌手，脑子并不差。他跟着叶澜边唱边跳多少也有点领悟的，不然，他也不会在叶澜示范了网络版之后，就能发现网络版的不对。 “差不多。”叶澜点头，退后，还是单手拖着枪尾，自己喊拍，然后单手举起枪，江宁就能感觉到叶澜此时就好像赵子龙附身那种巨大的压力。其实这个动作，视频上也有，不过，叶澜感觉上那气势就不同了。此时，江宁看到的就不是叶澜，而是赵云要进曹营救少主与两位主母，哪怕我只身一人，我也万不会退缩！她的眼睛炯炯有神，那枪所到之处，江宁就真的能感觉到，那力可破敌！四分钟的小段，江宁觉得叶澜表现得比教自己的那位青年演员好，她身上有那种劲。或者说，那位武生哥哥根本不相信他能做到，所以也没打算认真的教，只教他走几个位，做几个身段，就当他学会了。其实这也是一种更大的蔑视吧！面上夸你夸得不行，不过是懒得得罪他罢了。 “真的太好了，真是太帅了！”等着叶澜表演完了，小胖都不禁鼓掌起来。他不懂，不过，他真的觉得叶澜演完了，各种的帅气。 “武伯伯这是霸气版，其实我爸唱得才帅！”叶澜笑了，她喜欢小胖这种反应，这就是非专业的正常反应。让小胖这样的观众哪怕只是喜欢他们的身段，也是一种进步。 “你爸不是……”江宁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显然了，叶澜现在是唱嗨了，不过，他还是出来煞了一下风景。 “我爸是戏疯子，啥都想学，而且学得还不错的那种人。”叶澜笑了，回到起点，“我武伯伯正正经经的也就教过这么一出，不过，我爸唱着玩过，不过他不是这么演的，你要看不。” “有不同？”江宁看着叶澜，她刚演的应该是大师之作，所以人家正正经经的教过，不然她唱不成这样。现在她明显的更想表现自己父亲的另一面，他偷偷的对摄影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们好好拍。 叶澜没说话，拿起枪再回头走到门口，自己喊着拍子，过了快门，她一手拿枪，一手拖前襟上场，她没举枪上场，而是拿枪亮相，就算此时，叶澜没有上妆，但也能看得出来，一下子就很帅了。 她拿的也不是枪尾了，而是枪的中间，单手抬起，亮完相，开场白张口就来，一声“拉马来”。节奏一下子就这么起来了。京剧的少年武将，必须要英、挺、帅，所谓紧衬利落。要让人看着有“特别“精神的感觉。而这一版里，叶澜就是突出了这点，打起来，节奏较快，动作紧凑而利落。她的唱腔跟之前两版不同，之前两版唱腔其实差得不多，但是这会儿，她的唱腔显得加入了现代原素，很容易就能打动人。江宁突然觉得这一版反而他能学会，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这个我好像学得会。”江宁照着她的样子重来，基本的动作他其实已经会了，现在做的就是如何让自己练得更好。当然，他试时，还是又出了问题，他练下来了，但感觉上，他并没有叶澜刚刚的那种感觉。 “我们京剧里有句话‘心一想，归于腰，奔于肋，行于肩，跟于臂’，什么意思，心里一想，有了意图--是拉个“山膀“，还是起个“云手“，这个意图立刻就传到腰上，由腰发出劲来，经过肋巴扇儿达到肩头，随着就传到胳膊上，你需要使什么身段，这时候就可以根据你的意图去使用了。再往详细里说，就是：“心“比“腰“快，在“心“里想的时候，“腰“还没见劲哪；“腰“见了劲啦，才能奔到“肋“哪儿“肋“比“腰“又慢一步儿。由“肋“再传到“肩“；由“肩“才达到“臂“。总之，腰是身体动作的轴，全身的动作，都是由“腰“来发号施令。舞蹈动作，为什么要有这些层次哪主要的是为了避免发“冷劲“和单纯的“耍胳膊“。京剧人练的都是腰力。而不是单纯的用手，这个跟您跳舞差不多。所以您的发力点不对，于是显得整体没劲。”（这一段是京剧基本功口诀，不是抄袭，我是想专业一点。） 叶澜又拿枪边喊拍边把动作重做，这会儿，边上摄影们都看出来了，叶澜所有动作使的都是腰力，动作自然而然的由着腰再传到肋，再到手臂之间，所以每一个动作都又稳又沉。 “还有就是眼睛，‘气归丹田神上拿，拿神不许拿劲’，什么意思，上了来，亮相时，两只胳膊撑圆了，你是武将，要有霸气，有刚性。但别拿着劲，一拿上劲，人就显得僵硬。怎么拿神，用眼睛。比如思考，眼睛就向下，拿个扇子晃着，大家就知道你在思考。武生呢？眼睛就要瞪圆了，看对方就是父母不共戴天之仇。眼睛带着神，但身体别撑着劲。” 江宁呆了，这些，那位小生哥没教，不是人家不懂，估计是人家觉得教也没用，他又不能走这行，把这些动作记熟了也就成了。人家没想过要把京剧的基本功亮一下，因为这也不是他一会学得会的。 “你刚觉得我爸的简单，是因为跟你说的，我爸是旦角，他唱武生是好玩，所以他要扬长避短，他和你一样扮相好看，所以，他打得节奏快一点，就能让人关注他的好看，忽视他武生身段上的不足。但是，京剧开头一年不分行当，学的都是基本功，这些大家一样，然后寻出自己适合的行当，再往深了教。所以我爸基本功好，学什么，都容易一点。这对您来说，还是难，跳舞和京剧使力的方式不同。” “我没法用一年时间来训练自己的基本功。”江宁皱了一下眉头，“所以你要我放弃吗？” “不、不、不，我刚说了，你扮相好看，你若是扮上，你的粉丝们得乐死。所以我还指着你弄好了，让那些小孩子喜欢京剧呢！”叶澜忙说道，想想，歪着头看着江宁，良心建议道，“还是我刚说的，你动作还有救，唱真不成。你最多学一句‘拉马来’！所以要不要你跟节目组建议一下，可以扮赵子龙，但是别弄这段了，唱得太多，让节目组找几个龙套，跟你对打，套好招，其实更容易一点。” 第139章 劝说 “你就这么鼓励我？”江宁盯着叶澜，表情是很不满的。 “行、行、行，我刚等于唱了三个版本，有没什么感悟？跟我奶说的，京剧歌曲和京剧是两个系。反正你们是综艺，用不着太专业，要不要试试我的版本？”叶澜忙求饶了，自己可以跑来当练习生，这位想跨界，也说得过去。 “你的版本？”江宁没想到叶澜会有自己的版本。 “嗯，我妈特意跑来教我演戏，就是想告诉我，我爸的戏他都会按着自己的身体条件来重新编排一下;我奶奶说梅大师也是这样，年轻时和晚年时演出的身段是不一样的。因为身体的条件不同了，还有就是很多大师其实今天跟明天的都不一样。所以您懂我的意思吗？”叶澜杂七杂八的说道。 “你就算学会了他们的表演，但是你有自己的表现方式？”江宁呆了一下，想想，摇摇头，“但前提还是你会了啊，然后根据自身条件在改。我还没学会走，你让我跑？” “也是，不过，我的意思是，我也不专业，我们做的其实也是京剧延伸。我就想让更多的人喜欢京剧。”叶澜忙转向小胖，“你觉得我爸的演出效果好，还是大师版好？” “你爸的节奏好像更快点。不过，我觉得前一版更像英雄。”小胖歪着头想想说道。 “那是我没演好，我爸应该是觉得赵子龙那时是小将，七进七出除了英雄无双，更重要的是，身体里有种不服输的性子，这叫少年心性。再说，武伯伯和我爸的身体条件不一样，他是乾旦，所以他唱小生时，他其实还是比武伯伯轻盈一点。而我是女孩子，我嗓音条件不如我爸和武伯伯，那天我妈说了那些话之后，让我有所触动，所以刚刚我有自己的想法。”叶澜笑了，拿起了枪转了一个圈，重新的回到原处，开始了自己表演。 叶澜自己的那一版，说实话，真不如她口中那个“武伯伯”教的那版，但是他能看到一个少年英雄的冲动与莽撞。不过想想也是，能七进七出的小将，必然是英勇无双，不记后果的。一定能引来无数青年的共鸣的；而武伯伯那版是最传统的英雄赵云，义勇双全，豪气冲天；而叶朝的那版，应该算是最帅的赵云了，是能让无数粉丝尖叫的偶像赵云。谁更好，他就算不懂京剧也知道，武伯伯的好，那一招一势都是经过了无数人心血的锤炼出来的。但是，叶澜和叶朝版的，都有自己的特色。叶澜等于演了四个不同的版本给他看，意思也就很明白了。 “你让我自己找出自己最舒服的方式？”江宁已经明白叶澜的意思了。 “你舞台经验比我丰富，所以找对自己的音域，让自己舒服的唱出来，我给你伴奏。”叶澜接过了京胡，坐到一边，边喊拍边拉琴，让江宁开始自己找感觉。 试了几次之后，找到合适的音阶，叶澜再一句句的教江宁唱。江宁唱歌还不错，唱戏他是能唱准音的，但是京剧唱腔不是唱准了就成的，要的是韵味。别看叶澜唱了那么多的版本，她是懂京剧的，所以四版她京剧味没散。轮到了江宁，明明是同一句话，怎么就那么不对呢？叶澜现在有点明白那些老师的心情了，明明知道他是想学的，也学得特别认真，可是就是学得四不像，现在她想回去跟教她的大师们聊聊人生，让他们珍惜自己，像自己这么省心的学生太难得了。 “那……”江宁把‘拿马来’，唱成了‘那’声音还唱劈了！ “哥，求你了，咱们能不能别唱了。”叶澜在江宁完整的表演完一次之后，一脸痛苦的看着江宁，“‘拿马来’，才三个字，这后头有四分钟的词呢！” “还是不对？”江宁真觉得那字就是念‘那’啊！ “身段还可以，要不，我给您录音，到时你假唱？”叶澜纠结了一下，让她说好，她真昧不下这良心啊！ “谢谢你陪我排练。”江宁又回到酷哥的样子，瞪着她。现在他真心觉得叶澜这孩子太讨人厌了，自己教她时，可没这么不耐烦。 “京剧其实里面有很多方言，它就是集众家之所长的剧种，所以您记得词时，再想动作是有点难的。要不，您让他们把录像给您，回去慢慢找感觉？”叶澜想想也是，自己有什么资格说他学不会。主要是这才几个小时，他能这样也算不错了，京腔原本就难。每个字的发声是挺难的！ “回去吧，这么晚了，你明天还要比赛呢！”江宁的脸色好看了一点。 “没有，我难得有机会这么唱戏。挺好玩的！”叶澜又用自己的肩膀上的衣服擦了一下汗，看看表，竟然不知不觉，他们排到了凌晨两点，她又错过了睡觉的点。 “走吧！”江宁也不好意思，让每天十点就要睡的人，两点还在排练厅，真的挺对不起她了。取下了麦，让后面的人慢点跟，他们并排出了排练大楼。 “今天和张总谈过你了。”江宁回头看看没人跟上，还是低头轻轻说道。 “猜到了，不然，你也不会过来让我退赛了。”叶澜倒是不惊讶，想想，“不过她自己为什么不来？” “她没让我来，我其实自己都没想清楚是不是该让你退赛，所以我真的不是来跟你谈退赛的。”江宁摇头，想想，“若你只是想让人知道‘京剧有叶家，叶家有传人’这点，其实你现在已经做到了。回头我在薇博上把你刚刚教我的视频发出去，至少有一千万人知道你。我觉得你用不着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 “现在呢？看我唱了四种版本的赵子龙后，还觉得我该退赛？”叶澜抬头看着有些严肃的江宁。 “你要想，你这么聪明，真的学数学，说不能为国增光！比你在台上唱一百种赵子龙强多了。”江宁摇摇头，想想，“你外公来了，他好像得了什么大奖，京大那边应该会给他们面子，总之会有点麻烦，我觉得你姐应该快顶不住了。” 第140章 病得不轻 “放心，我跟我外公他们不太熟，他说得再热乎，也没人听他的。”叶澜笑了一下，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听了他们的名头，是不是觉得我出身特别好？” “是！像个真正的小公主。”江宁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既然你家学渊源，我觉得你也许回到自己的跑道里更好。” 江宁抢先跟叶澜谈，其实他也看出来了，张芒和高峰都不是那能跟叶澜沟通的，他才会过来找叶澜，想和她先谈谈。她要什么，他可以帮她实现，又不是真的热爱，为什么要让身边的人都那么痛苦，他真的觉得坚持是没有意义的。 “我妈才是公主，我不是。我就是个普通的小孩子，也许还不如普通小孩子。我是三岁不会说话，六岁考试零分的蠢孩子，你知道我怎么学会说话的吗？”叶澜笑了笑，侧头看着江宁。 她想转换话题，外公外婆在叶澜的心里是很恐怖的存在，每次去丁家，她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她觉得丁薇薇一定也是，所以每次去，丁薇薇都很严肃，而且每一次都是带着她逃走的。一个让女儿都待不了半小时的家，她真的没法承认那是外公外婆。只是，这些话，她还真的不能跟江宁说。 “有点想像不出来，你三岁不会说话。”江宁真的想像不出来，看叶澜灵动的大眼，不禁微笑道，“其实为什么不想，你因为太天才了，于是，三岁不说话，六岁考零蛋。这些都是天才的特性，你生而不凡。” “唉，老师，您真是太会了！”叶澜摇头，噗的笑了起来，但还是轻笑着柔声说道，“我小时可能真有点自闭，觉得自己心里住了一个人，于是我只跟他说话。后来是我奶发现我喜欢听京胡声，琴爷爷一拉琴，我就坐着听。我奶就去订了一把小琴，然后她就让琴爷爷教我们拉琴，就像六岁时，她陪我上课，做作业一样，她陪我学京胡。我是跟着胡琴，慢慢学会的说话！” “所以你心里，除了你奶奶，其它人都不重要。或者说，你心里，你姑姑、你妈妈、你姐姐都很重要，但是没有你奶奶重要，那么外公、外婆就更不重要了？”江宁点头，内心也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他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了解这个女孩了，她谈自己的事，好像从来都不会有话好好说，有时，她会真的绕最远的路，达到她想表达的意思。 “我心冷，我和我奶相依为命过来的。我知道其它人很疼我，不过，除了我心里住的那个人外，只有我奶有资格管我。”叶澜笑了一下，坦然的说道。 她喜欢江宁这么敏锐，感觉上，这个沉默，有点酷酷的偶像，其实心细如尘，他沉默的外表之下，有一颗温柔而敏锐的心，应该是受过苦过来的，不然，他应该会和高峰他们一样，觉得自己在矫情了。 “不过人生在世，最疼你的人也许只是不会表达。而且就像我觉得你种种不正常表征是天才的表现，而你自己不认为一样。你怎么知道在你奶奶之外的家人没有为你付出呢？我在国外训练时，有个弟弟觉得父母不爱他，我们成名了，其实也没赚到钱，我们是受公司的培养，拿的是最基本的生活费。他父母还闹着解约，你会不会也觉得他父母不爱他？只拿他当摇钱树？” “后来呢？”叶澜没有正面回答。 “后来闹得解散了，我回国了，签约了国内的公司，赚了很多钱。那个弟弟被送进了伯克利，学费非常昂贵。”江宁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叶澜呆了一下，看着江宁，这是什么转折？那对父母能把这么火的团队一直搅黄了，结果最终只是为了把孩子送进大学？ “不懂？”江宁笑了，都想伸手点她的鼻子了，不过没敢。 “不，我猜我懂。所以你想告诉我，我妈他们不许我在这儿，其实就是为了让我在正确的时间点去做正确的事。只是他们不会表达？”叶澜歪着头，想想，“你怎么会觉得，我听她的话去大学上学，学数学就是正确的事？” “我说了，我不确定。”江宁举手投降，张了一下嘴，又闭上，纠结了一下，一脸的苦像，“你知道我嘴很笨，应该说我脑子没你的好，我想事很慢，我一直在说，我不确定哪条路对你更好。但你刚刚的话很好，就是这个意思，‘正确的时间点去做正确的事。’若真的喜欢音乐，那就好好的去学音乐，好好的把自己喜欢并擅长的事做到最好。他那时也就十九岁，是从国外偷跑回来的，我猜他父母应该想的是，这是你最该学习的年龄段，无论将来怎么选择，作为父母，我们必须得为你考虑到。” “谢谢你，江老师。我心里的声音对我说，你其实比我聪明。你有自己的坚持！”叶澜笑了，坦然的看着江宁，现在她真的觉得系统爸爸是对的，这个也许辩论差点，但有自己坚持的老师真的挺聪明的。回头看看宿舍的大门，轻叹了一声，“他还说，你很有天份，你已经摸到门了，只要你走进那扇门，你会是了不起的艺人。加油！” “你在门里？”江宁又气结了，这位真是三句话就能把人气死。自己跟她说了半天，也不知道她听进去几句。 “我生在门里，虽说我的家人们都想把我弄出来。”叶澜笑了，自己进了宿舍楼的大门。 江宁没动，看着已经沉寂的小楼，他其实想和叶澜谈谈是留下还是回去上学的事的，显然叶澜的心防还没对自己放下。就算她能教自己京剧，但他们的交情显然还没到可以谈这个的地步。 ‘心里住了一个人？我只跟那个人说话，除了那个人和奶奶，没有人有资格管我。’江宁纠结了，这个其实是有点问题的，他们这些艺人没有不看心理医生的，高强度的工作，还有各种压力，他们大多都有焦虑症，还有很多直接抑郁了。他们对心理学上的一些专业名词一点也不陌生，叶澜刚刚说的其实是有点吓人的，而这个，他故意淡化了，就当自己没听见。但此时，他又焦虑起来，他该怎么办？这娃看着病得不轻啊！ 第141章 不舍 “京剧好歹也是国粹，你唱不准也是正常的。”小胖看叶澜走了，这才追过来，“哥，我们跟公司说说吧，我也觉得叶澜是对的，无论是假唱，还是只做动作都可以，咱们用不着冒险。” “让他们把叶澜的四个版本都剪出来。”江宁低着头慢慢往里走。 “不用您说，我让他们回头发给你。真的，唱得太好了。哥，我之前一直觉得你挺会唱歌的，现在看看，真的，您唱得不如那位。”小胖忙说道，想想，“我都觉得我是不是该回头去看看戏了，不过挺贵的，还抢不到票。” “人家三岁就开始学了，我几岁？”江宁想打小胖了，太讨人厌了，这时说什么抢票啊！不过也是，别看这些传统戏剧说是没落了，但是，真的有角的戏，票根本抢不到。就算最差的位置，也不便宜的，比看场电影那不知道贵到哪去了。感觉也是场悖论了。还说什么自己唱得不如叶澜好，也不想想，人家几岁进行的，也不想想，教她那些师父，哪一个不是京剧行里响当当的角，江宁都想把这天天抢自己东西吃，没事还鄙视自己的小助理打一顿了，也不想想，他拿的谁的薪水。 “您上台多少年，她上台几次？”小胖呵呵了，深深的觉得自己家的老板越来越不好玩了。 江宁不想搭理小胖了，自己背着手进了导师的专用电梯。他们楼上，学生是不许进的，电梯里有楼层卡。保证学员们与导师之间不可能有什么私下的接触。 江宁心情郁闷，不是因为自己没唱好，只是觉得刚刚叶澜背身离开的样子，让他大受打击，他以为自己和她至少也算是朋友吧？更气的是，自己还在担心她。 “商大夫，明天您有空吗？是，我有点事。明天中午我能去跟您约个时间吗？行，我在郊区，要不您到训练营来怎么样？我怕我这边脱不开身。谢谢，我们食堂还不错，我房间也隔音非常好。”江宁拿起了私人电话，约起自己的心理医生来。 小胖当自己没听见，不过心里却替自己老板尴尬了，被自己保护的女孩鄙视了，是得请心理大夫，若是自己也得请。顺便他拿出刚刚叶澜给的大彩虹糖，好美啊！他有点想舔一口，不过又舍不得。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忙回头，“宁哥，你不吃糖，把巧克力给我吧！” “少吃点糖。”江宁瞅了他一眼，顺手把他的糖也拿走了，然后自己伸手把糖掰碎，才打开糖纸，自己捻了一小块放进自己嘴里。 “老大！”小胖快哭了，因为漂亮他都舍不得舔，结果这位一拳就打碎了。 “打碎了，你才舍得吃。”正好电梯到了，他大步踏了出去。 小胖自己吃了一块，才追了出去。脸上痛并快乐着。 而叶澜在公共浴室里洗完澡，才捏手捏脚的回了房间。 “怎么这么晚？”秦宵打开灯，探出头，她其实没睡着，刚刚叶澜进来拿衣服时，就想跟她打招呼的，不过看她衣服都汗透的样子，还是没有耽误她的时间。 “唉！”叶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自己歪到自己的床上，想想看，竟然无言以对，“加了一个班，你呢？怎么还不睡？” “你自己？”秦宵是知道马冬冬他们回来了，他们三个也去找过，不过没找到叶澜。 “不是，和江老师和他的团队。他接了一个京剧的活儿，唉，姐，你还是要每天喊声。真的，我能来这儿混，看着还行；但是，你们想混我们那儿，真难！”叶澜半闭着眼，喃喃的说道。 岳笑笑和卫橙子也醒了，侧身看过来，叶澜的声音都有点沙哑了，还有那疲惫的脸，显然这会儿，她真的累坏了。 “睡吧！”秦宵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叶澜没回话，她几乎是秒睡的。根本没听到秦宵那句话。 岳笑笑他们晚饭后帮叶澜拿了汤粉，不过叶澜没回来。后来米粉凉了，想想她还是把米粉放进了外面厨房的冰箱里。秦宵是一直到晚上，熄了灯才告诉他们俩叶澜是高考状元，还是全国第三名。 卫橙子倒是觉得这个好像没什么问题，毕竟之前叶澜一直就表现得很聪明，她在这儿一个多月来，主要表现出的就是她的书呆气。所以现在说她是状元，这是重点吗？好像不是。不过看秦宵和岳笑笑，她现在有点伤心了，所以自己在他们的中间其实还是外来者吗？ “也就是说，之前说她是学霸，考上了京大数学系，其实也不很真实的。毕竟她的出身摆在那儿，回头就能说，她为了艺术，放弃了京大。现在真不可能了！”岳笑笑平躺着轻笑着，她也不知道是解释给卫橙子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所以上回贤姐打电话说，签不了。她终是要回去当学霸的！”秦宵之前可是跟公司介绍了叶澜，结果反馈是叶澜签不了。原因也没说，只说她不是能走这条路的人。当时秦宵还没有想明白，所以也没有告诉岳笑笑他们，现在她觉得自己终于知道原由了。 “她之前也说了，她是来给大学生才艺节学表演的，挺好的，回头她成了科学家，我们给她当表演嘉宾。”卫橙子笑了，“为什么脑补一下她当科学家的样子，好像觉得更合适怎么办？” “是啊，明明可以靠颜值，为什么要靠才华。问题是还这么的努力？”秦宵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他们现在不关心叶澜为什么不回来了，现在她们心里有些浓浓的不舍，虽说不知道叶澜什么时候走，但是知道她肯定会走时，她们那种感觉就不同了。然后三人都不说话了，明天的一公好像都不是重点了。三人都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现在叶澜回来了，她帮江宁去排京剧了。没说两句话就能入睡，显然她真的累狠了。可是这么累时，她刚进来，捏手捏脚的进来拿衣服，再去公共的浴室，她没发出一点声音，所以体贴是已经刻进她骨子里了。 第142章 为了升级 第142章 就算头天晚上睡得晚，不过一早叶澜还是起了，秦宵他们听到声音，也跟着一块起来了。好像昨天大家都觉得叶澜不可能真的跟他们一块了，于是开始珍惜与叶澜一块的时间了。 四人拿着毛巾准备一块出去边跑步，边开嗓的。结果门口，江宁也站在那儿，背后小胖还跟她挥了一下手。 叶澜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动了一下脖子，昨晚感觉就是场恶梦了，她突然觉得其实秦宵他们更好教一点，难不成只是因为他们只用教用气？不过，她早上收拾时，有去系统看过，她的等级这周其实升得很慢的。结果昨天晚上几个小时，她晋级了。她的唱念做打四项一起升到了七级。显然，因为昨天教江宁的同时，她其实自己也成长了。 “那个一块去喊嗓吧，正好我和宵姐他们要一块喊嗓的。”叶澜左右看看有点尴尬，忙指了一下，秦宵他们。 “可以，一块吧。”江宁点点头，“我早上试了一下，还是觉得动作和唱腔还是配不上。” “没事，开头时是这样的，先开嗓吧！”到了操场，叶澜跟大家一块做了几个拉伸之后，告诉大家传统的气息运用。其实之前叶澜已经教过秦宵他们了，而岳笑笑是配合了美声的发声方式，很快就找到窍门，所以他们三个现在练得还不错，岳笑笑把自己的发声方式告诉江宁，这个江宁倒是一点就通，马上回头看向叶澜。 “你是让我反向过来？” “是，他们是用戏剧来印证美声，然后运用在他们流行音乐上；您是流行反证美声，再回馈到戏剧上来。”叶澜点头，刚出来时，她有带京胡，随便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拉着二胡，给他们配乐。自己边拉边给他们做示范，秦宵他们也跟着慢慢的找唱的感觉。 叶澜他们也不戴麦，这对她来说，就是一次小小的早锻炼罢了，不用跟拍。于是就在操场上，江宁、秦宵、岳笑笑、卫橙子一块跟着叶澜慢慢的唱起《京剧脸谱》。那个对他们来说，就是中间一点音乐，一面感受京韵京腔，一边也不会离流行太远。 等着喊完声，江宁试着唱戏词：“黑夜之间破曹阵，主公不见天已明！” “黑夜之间，破----曹阵--，主公不见，天-已-明--！”叶澜拉着琴重唱一次，然后继续说道，“‘曹’几乎就是一笔带过，不注意听都听不到；那‘破’字一波三折，余韵绵长。为什么这么唱，除了好听，就是你们拍戏时的划重点。舞台戏剧没那些花头，于是只能在唱腔上表现出此时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你看十四个字，开头就明摆出赵云现在的主要环境。昨天晚上，我们大破上曹阵，仗我打完了，天也亮了，可是主公不见了。我要怎么办？‘破’是这句词的重点，‘曹’是小事，他不屑，于是一笔带过。然后后面‘主公不见’很急切，四字咬准，‘天已明’，带着焦急。所以，这十四个字里，带着的是起承转合。” “澜澜，你好厉害！”卫橙子呆呆的看着叶澜，她跟着又唱了一遍，想想，“这个音好高！” “我觉得不是高，是低吧？”岳笑笑也跟着唱了一遍，皱眉说道，她的声音甜美，虽说唱得不像赵子龙，不过每个字倒是唱出来了，而且音是准的。 “宵姐，你试试，这是小将赵云，声音硬朗一点。”叶澜都替江宁痛苦了。她都觉得，江宁这个太悲剧了。人人都唱准了，就他还在纠结中。 秦宵看看江宁，她可不想让江宁记恨，笑笑，“你们是不是还有动作？” 叶澜觉得秦宵真是善解人意了，自己也放下了琴，拿了枪，今天小胖让公司一早送来了枪和马鞭，坚定的不让他们再无实物表演了。 江宁没拿枪，只是看着叶澜，“今天是不是轮到你劝我放弃了？” 江宁昨晚也是听着她的唱腔睡的，梦里全是戏词，想着好歹听熟也成。现在被叫出来喊嗓，又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他又伤自尊了。主要是，秦宵他们都比自己唱得好。 “不是，我觉得你昨天说得对，您粉丝上千万，您一句话，比我喊破嗓子都强些。所以加油，还有一礼拜呢，一定能学会。”叶澜摇头，昨天晚上，江宁有一句话是打动了她的，他比自己粉丝多，他登高一站，就比她大声疾呼强。所以，她决定还是把他教出来吧。主要是，他学会了，自己系统分涨得快啊！真是一劳永逸了，“再来一次，我们带着动作唱，这样有肌肉记忆。” 她一手拿枪，一手拿鞭，教的就是武伯伯的那版，反正既然要教，就教最好的。主要是，回头主流戏曲界看到了，能搏点好感度。 “澜澜有薇博吗？”卫橙子他们三个不用练这个，就在边上看，听叶澜说江宁上千万的粉丝，想想看，回头看着秦宵。 “不知道，我看她连朋友圈都不发的，对她来，那是联系工具。”秦宵摇头，发了手机，大家就交换了微信。结果一看，叶澜压根就没有朋友圈，连生日报喜鸟都没。之前还以为她设了三日可见，后来才知道，这位都不会发，而且她也觉得看那个太浪费时间。她的电话就是让人找到她的，其它时间她其实很少看手机，她大多时间都在自己电脑跟前。所以，她不认识明星，没听过流行歌曲，这都不是人设，不然，她学习的时间怎么来的。 叶澜就在操场上教学起来，边上跟着的是江宁的团队，叶澜这回坚持没带麦，她只是配角，要的是江宁自己慢慢成熟。秦宵他们就在边上边看边暗暗的跟着一块比划，当然，这会儿，也就知道了，为什么头天晚上，叶澜回去累成那样熊样了。 一直练到九点，秦宵他们都站累了，坐在一边看着。惟一觉得还不错的是，江宁好像慢慢协调起来了，不过，其它的学员们知道叶澜他们在操场，也都赶了过来。 第143章 才十八 “宵宵，他们在干嘛？”马冬冬拉了一下秦宵，小声的问道。大家也都自觉的站在秦宵他们的后面，不影响江宁的团队拍摄。当然，大家也有点懵，他们谁在教谁？ “江老师好像接了个京剧的活动，正让澜澜教他呢！”卫橙子忙接口说道，当然，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哦哦，我还以为他们又要改呢，真是吓死我了。”马冬冬捂着胸口。歪着脑袋看着他们又唱又跳，马冬冬也不禁跟着跳了两下，当然，只两下，她就站住了，本来这个就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的，她只是跳了两下，也就知道，这个很难了。 叶志风昨天挺兴奋的，特意早早的睡了，当然，生物钟也没那么好调，一早被林静雅敲门叫醒，若不是林静雅，他可能真的就发飙了。洗了个脸，就跟着林静雅出来，眯着眼看着操场上黑压压的人群，不禁又揉了一下，感觉上，脸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们在唱什么？”林静雅把他拉出来，就是当向导的。她真不懂这个，不过听说叶志风的母亲曾经也是京剧伶人，叶志风一向引以为豪的。就觉得他一定知道的。 “好像是刀马旦？”叶志风其实也不真的懂，拿了手机对着叶澜拍了一下，直接把视频发给亲妈，然后语音问道，“妈，他们唱的啥？” 林静雅都无语了，感觉被这位打败了。她觉得这么多年，她没答应这位，真的就是这位太妈宝了，有事给妈妈打，没事给自己打，然后其它的时间就躲在一个小房间里玩音乐。若不是他还知道要赚钱，估计让他开演唱会，他都觉得是浪费时间。所以，还是跟他当朋友吧，太考验心脏了。 “小姑娘就是你说的林老板的女儿？”没一会儿，老太太的语音就来了。当然，文不对题。而且老太太打过来的视频的电话，她看都不看叶志风，直接命令道，“把镜头对他们，我想看。” “他们唱的啥？”叶志风把镜头转换，顺便再问道。 “《长板坡》都不知道？他们唱的第七场，赵云遇简雍小段。这是他与主公失散，救了被困的简雍，知道少主和两位夫人在曹营，决心只身救主的选段。算是这出戏里赵云很精彩的选段了。”叶妈妈果然很专业，从电话里都能听出她对叶志风深深的嫌弃，当然马上提振了一下精神，“小姑娘不错啊，这是大武生戏，她很专业啊！不对啊，他是叶老板的女儿，这是丁大师的看家戏，她唱的也是丁大师的唱法啊？” “长板坡！”叶志风扭头对林静雅说道。 林静雅真的无语了，对着镜头对老太太挥了一下，“叶妈妈，您好！” “啊，静雅你也在？”叶妈妈总算给林静雅面子，笑着跟她打了一个招呼，当然顺便跟林静雅问道，“他们不是选秀吗？为什么还唱戏？” “不知道，可能是互为师徒，教学以长。”林静雅忙说道。 “也是，那男孩子长得真好，志风真的啥都好，就是长得像他爸，太丑了。”叶妈妈顺便欣赏了一下江宁的男色，热情的跟林静雅讨论起来了。 林静雅回头看了叶志风一眼，这个好像真的回答不了。 “别人明明都说我像您？”叶志风哼了一下，也不等叶妈妈再说啥，直接把视频电话给关了。 林静雅捂嘴笑了起来，主要是不能太大声音干扰到叶澜他们。 江宁看上去已经能跟上叶澜了，但是，大家这回惊讶的发现，江宁做得没有叶澜好看。林静雅他们更近一点，听得见他们在唱什么，大家的神情都挺专注。 “澜澜好像只有这时，显得最专注？”卫橙子都觉得自己快要会唱了，不过，看叶澜这么陪着江宁一次次的重来，之前再累，她其实都很少流汗的，而此时，她真的已经满头大汗了。此时，她真的有点担心了。 “这应该才是她来的原因，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京剧叶家的传人。”秦宵看到了严肃的叶澜，当然了，之前叶澜也是严肃的，她那时的严肃在于思考怎么应对，但此时，叶澜的严肃在于，她在认真的面对自己珍视的东西。所以，昨天晚上，她也在教江宁这个，她已经注意到了叶澜没戴麦，叶澜跟拍的团队也没在，此时跟拍的都是江宁的人，显然，这是江宁需要用的。 “看来真的很难，江老师都只学成这样。”后面一个声音。 “秦宵，你觉得呢？难吗？”一个女孩凑上来，眼睛里满是不信，感觉上这是导师们在捧叶澜的一种手段。 “你可以自己试下！”秦宵抱胸，冷冷的回道，根本就没回头看那位。 那位看着叶澜的手势，自己试了一下，一手拿马鞭，一手拿长枪，马鞭是要环着手腕上，马鞭要转，枪要会舞，脚上还要走位，不仅要进，还要退。这是显示山路崎岖，也是表明此时的赵云心急如焚，快马如风。当然，试跳的那位不懂，只是学着动作，没两下，她就乱了，有些气馁的放弃了。 “人家京剧世家出来的，从小就练，跟我们怎么比？”一个女孩不满的说道。 “江老师算是很了不起了，还能跟得上。”另一位也是号称舞蹈担当的也出来试了下，也轻轻的摇头，她算是比较中肯了，柔声说道，不过这位也很搞笑，提也不提叶澜。 “是啊，我们澜澜真是了不起。”马冬冬特别骄傲的说道。 大家一块回头，看向了马冬冬，然后默默的再别过头。 秦宵笑了，点头，“澜澜是了不起，这真是学什么都似模似样，才十八啊！” 刚刚说话的几位脸黑了，但不敢走，他们刚刚敢说话，那是都没戴麦，这里又是室外，各自的摄影机都不在。但远处还是有几个固定的摄像头的，他们不想太出格，只能生生的忍了。 第144章 嗓子还要不要了 “怎么样，她唱得好吗？为什么每一次我都觉得她在复刻？”林静雅他们离的也不远，小孩子们说的话也听到了些，不过他们都没回头，只是专心的看着叶澜一次次的重来。林静雅也许不懂京剧，但是她是懂音乐的，这些还是瞒不过她的眼睛的。 “因为就是一模一样！因为江宁不熟，所以她只能反复的重来带江宁，让他形成肌肉记忆。于是她就把自己练得复读机，每一次都保持绝对的一样。这其实比每次不一样难多了。我们每一次唱现场都不能说完全一样。当然，除非假唱！” “所以这孩子的基本功真是好了！”林静雅刚就想说这个，歌手发碟不算什么，但能唱现场的歌手其实才算是真的歌手，而就算是真的歌手，他们其实也不能保证他们每一场的发挥都完全一样。有时因为天气，因为心情的不同，他们表达的情感其实都是不同的，歌声里都是故事。而叶澜能为了教人，保持几十遍都一模一样，这已经不能用‘好’来形容了。 “现在知道我们的纠结了，这样的，不能从事这行，是不是巨大的损失。”叶志风忙跟林静雅说道。 林静雅没做声了，只是抱胸看着，若是这样，她都能成功，那么应该别的也都难不住她。那么，她学其它的，会不会也能很好？ 张芒终于下楼了，她昨晚就被人叫起看到了叶澜在教江宁唱京剧了。她看看视频，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有下楼。视频她也存了，四种不同的表现手法，叶澜真的学得还不错了。转给了丁薇薇和老太太之后，就混混沌沌的到早上。 一个晚上她一直做梦，各种乱七八糟的梦到啥，自己也想不起来了。反正她觉得自己都不知道梦到啥了。累得不行时，电话又响了，她都想死了，真的有种谁现在叫她，她就弄死谁。不过，是叶澜的跟拍摄影，人家直接说，现在叶澜在引人围观，而且重点是，叶澜没让她们拍，可是江宁的人在拍。这些素材传出去可以吗？这是节目组都要考虑的。 张芒无奈，只能站在自己的窗户边上，看着空空的操场上叶澜还在教江宁，她昨天打听过，江宁是接了一个京剧的活儿，不过，他接京剧的活，为什么要叶澜来帮忙？站在窗户前看了半天，她一直在想，叶澜和江宁到底想干嘛。主要是，边上那些看热闹的怎么回事？ “好了，你们不吃早饭？”张芒轻轻的拍拍手，对叶澜和江宁说道。 “吃饭？”江宁看着张芒脑子有点懵，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现在他也快累死了，他的快干服上已经结了一层层的盐花，他的脸上也没带妆，把毛巾捂住脸，让自己平静一下，想想该怎么回答。 “你晚上要一公，嗓子还要不要？”张芒瞪着叶澜，恨铁不成钢了。 叶澜穿的厚款的运动装，出了汗也不会贴在身上，造成走光。摸出自己的毛巾，顺便看了一下表，看看表，有点呆呆的，她只听到饭，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肚子，点点头，“我饿了！” “谁把她带走，让人给她护嗓的药。”张芒无语了看看，叶澜还真是的是单细胞动物，看样子就知道，她还在戏里呢。叶澜想想清清嗓子，点点头，她的嗓子虽说不至于说不出话来，他们是用技巧在唱，若只靠嗓子吼，那叫什么专业。不过连唱三小时，也没喝水，感觉是差点。准备回去前，还是老老实实的对着江宁一鞠躬，“谢谢江老师指导。” “谢谢您指导我！”江宁无语了，这位脑子真不好。自己也对叶澜一弓身。 “教学以长，我也进步了。”叶澜摆摆手，这个她刚刚带着他练时，就已经明白了。就跟她做练习册一样，不管听没听懂，来来回回的做就一定能懂。而她还会把一道题做会了再不断的用新的解法来做，看看能找出多少种解法，这也是后来她参加国际大赛时，那些比她年长的老外们都不是她对手的原由，她把题做成精了。有时她把这个当成在自己的挑战，或者是玩。但是她没想到，她会为了教人，把同一个招式这么严格重来了几乎一百次。 她刚刚停下，擦汗时，系统爸爸提示，她的唱念做打八级了，昨天才七级，可是今天就八级了。理由很简单，同一种方式，她严格复刻了一百次，表示她对‘唱念做打’这四样基本功的控制力已经达到高阶水平了。 而叶澜自己知道，她回头想，武伯伯当初教她时，其实也没有这么几个小时，不断的重复，而且会完全一致。把枪和马鞭交给工作人员，自己晃晃头，她决定回院里要抱武伯伯哭一下，教学生真的太难了。 秦宵他们忙跟上，岳笑笑随身带着润喉糖，她是音乐担当，这是专业习惯，倒了两粒塞进叶澜的嘴里，并把那个铁盒放在了叶澜的手里。意思很明白，没事要吃点。卫橙子忙对叶澜说道，“我去打饭，给你弄点汤喝。” 叶澜笑了，自己提振精神自己回宿舍去了，真的，她进营之后，今天是最累的一天，之前怎么练都没这么累过。洗完澡，把汗透的衣服送去洗衣房，自己到食堂，看到秦宵他们已经在坐了，她的位置上一小碗小米粥。 还有一杯煮的罗汉果水，这是食堂阿姨刚刚煮的，也不好只给叶澜，就放在那儿让众人自己打，不过，秦宵用保温杯，给叶澜还打了一瓶，放在边上，“别大口喝，没事抿上一小口，润着嗓子。” “谢谢！”叶澜都感动了，自己先喝了一口，清凉甘甜，嗓子好像那么一刻就被抚平了一般。 “行了，两小时内，别开口了。就算你将来不干这行，也不能这么糟蹋嗓子。得亏下午就是化妆和走位，不用太担心。今天就是晚上演出前，尽量少说话。”岳笑笑忍不住轻轻的说道，她不心疼江宁的嗓子，他其实也已经不算纯粹的歌手了，他不靠唱歌吃饭。但叶澜的嗓子真好，就算不靠这个，她还是替她心疼了。 第145章 必须吗？ 第一次公演，俩俩对决，赢的全员晋级，输的队，按人气最低的四人淘汰。也就是说，输的除了人气最高的那位，其它人都会被淘汰，赛制真的挺残酷的。 但是，世间的事，都是可以操作的。比如二十个小组，再分好了组后，原本预定要要淘汰的人，勾出来，这样要被淘汰的小组其实也就差不多能能确定了。再确定一下第一批要淘汰的名单，这样安排两两对决，看着像是抽出来的，其实命运早就由看不见的手确定了。 叶澜是很淡定的，她们抽签时，她们同寝室的四人没碰上，她就知道咋回事了，不过，这话她就不说了。当然，秦宵他们也在这圈里混了这么久，他们比自己明白。 吃了早餐，她拿着罗汉果水去跟马冬冬她们练习。她不能用嗓，只是陪着她们练走位，练完了又是一身大汗，主要是，早上她真的有点透支，所以早上的群排她真的觉得自己快散架了，不过，不能为自己的事而影响了伙伴们，只能一直坚持，所以伙伴们也是第一次看到她训练时大汗淋漓。 “好了，你歇会，看我们练。”马冬冬拉住了她，让她一边坐下。 叶澜摇头，自己又抿了一口罗汉果水，跟着他们一块练习。她现在看出来了，系统说让汗水造就辉煌真不是假话，之前自己果然流汗流得太少了。 “江老师那个戏，能成功吗？”某人边擦汗边问道。 叶澜笑了一下，她不想回答，因为怎么答都是错的，自己有什么资格教江宁，她为什么早上要跟江宁鞠躬，除了是因为教学以长之外，也是不想让这事朝不好的方向走去。一碗面引发的惨案她可没忘。再说，怎么着也不能让江老师觉得自己飘了，拿这个出来炫耀不是。那不是白搭了自己给他补习的好感度？ “行了，不知道现在澜澜不能说话。大家喝口水，继续。我觉得我们走位其实问题已经不大了，大家现在要不要练一下声，我帮你们弹琴。”马冬冬有些生硬的把话题转了出去。其它三人对视了一眼，自己笑了一下，跟着马冬冬去练习了。 叶澜觉得很好，她又被上了一课，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等今天一公结束，就得淘汰40人，表示她们这些留下的，就要面对正面的厮杀了，所以此时，她们只怕除了马冬冬，都已经各怀心思了。谁又不想走得更远？把自己去了，他们就多了一分的机会。 午餐时，她还是先回去洗了个澡才回到餐厅，吃了饭，他们就得去一公的场地，在那里化妆，还有走位，做最后的实彩。 秦宵他们这回让阿姨又给叶澜烫了米粉，没加辣椒，上面还放上了一块排骨。 “你们怎么啦？”叶澜笑了，但还是喜滋滋的喝了一大口汤，喝了一早上罗汉果水，其实她都觉得自己缺盐缺得厉害。 “看你太辛苦了，再说，过会就去演出地，晚餐应该就是盒饭了。而我们应该不能吃，影响表演。所以中午你多吃一点。”秦宵淡淡的说道。 叶澜看看他们的盘子里，也是一人一小块牛排，但没任何的酱汁和配菜。就算这样，也是他们近期的难得的固体蛋白质补充了。 叶澜又低头喝了一大口汤，真的感觉全身的毛孔都松驰开来。也不再说话，开心的专心吃粉。 江宁进食堂时，就看到叶澜把头埋进了大汤碗里，不过没敢多看，自己忙打了两份饭自己回了房间，心理大夫来了。 商大夫算是业内顶流了，不然也不会给这些圈内顶流做咨询了。看江宁和小胖送上餐盘，小胖就忙退了出去，并帮他们关上门还怔了一下。他来是以为江宁出了什么事，必须要见大夫了，结果看江宁的样子并不像有问题的样子，主要是，作为心理医生，是会从方方面面的行为模式来分析患者的病情的。明显的，江宁能看到他，就去打饭这点，就属于较健康的一般待客之道。对，待客之道。他内心深处把自己当成了客人，而不是大夫，所以他是把自己放在与他平齐的状态上，而不是无奈的求助对相。 “有事咨询？”商大夫喝了一口蒸的小盅汤有点小惊艳，抬头看着江宁。 “对，一个……家里的小孩子，她心里有个人，这个人对她而言是活的，所以她会跟这个人说话，她会把自己经历的事和这个人分享，她除了自己亲奶奶，只信认这个人。父母和其它的家人对她束手无策，我也是很偶然才知道她内心有这个人，我该怎么办？”江宁有点严肃的看着商大夫。 “多大？”商大夫倒也不太惊讶，端起饭夹了点菜，扒了一点，点头，这食堂真不错。 “十八，特别优秀的孩子，不过她总像是个旁观者。她冷冰冰的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世界，包括才父母还有爱她的家人们。” “这种精神疾病一般都是童年阴影造成的，比如有个小孩子从小没有母亲，于是会给自己幻想一个阿姨出来，她会跟这个阿姨说话，她会让全家人都给这个阿姨让位。无疑，这是幸运的孩子，她用一种比较直接的方式，让家人接受她其实是个有病的孩子，于是包容她，爱她。等到有一天，一个可以代替她母亲的人出现后，她心理上接受了这个人，那个幻想出来的阿姨就消失了。当然这是比较简单一点病例；严重一点的是小时候没人理，于是慢慢的那个阿姨变成了魔鬼，把自己所有不可告人的想法都推卸给这个魔鬼。然后告诉自己，自己所做的恶，都是魔鬼逼迫的，于是，很可能这个人最后变态了……” “那不可能……”江宁愤然的喝止，看到商大夫探询的看自己，忙摇头，“我说我家那孩子好像不是。” “其实基本上无论哪种表现形式，这都是精神分裂的一种。分裂成一个，或者几个人格，很多国外电影都有过相关的探讨。最终结果要么被其它人格吞蚀，要么自己主动战胜，无论哪一种都需要及早的治疗。而且不能找我这种心理咨询师，而必须是专业的精神科心理治疗师。” “必须吗？” “必须！”商大夫放下碗，认真的点点头。 第146章 背后黑手是谁 同一时间，办公楼里，余博站在高峰和张芒的面前，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而跟着余博的执行经纪人也一脸苦像，他其实更像是大助理，因为公司现在经纪人团队搭建还没完备，签的都是偶像，除了像刘一一那样的一哥一姐们有自己专属经纪人团队，其它的像余博这样的小孩子都是团队经纪人，余博算是中间较活跃的，所以给他配了一个执行经纪人，处理一些日常事务，现在，出了事，自然要站在这儿，等着老板发飙了。 “你说，这是不是真的。”张芒扔出一张打印纸。这是从电脑里打印出来的微博热搜，上面赫然的时时的热搜第一名上，“余博恋情曝光。” “张总！”经纪人迟疑了一下，上前一步。 “你闭嘴，我要听他说。”高峰难得板起脸，轻喝了那位一声，转向了余博，“是真的吗？” “是！”余博在两位老板的逼视之下，低下头。 “今天你回队里去；你把他余下的通告全部取消。”张芒黑着脸。宣布着决定。 “张总，这时不应该……”经纪人知道公司的意思，余博这是被冷藏了。但这时，不是应该有针对性的进行公关吗？这时最好的公关，不该是公开承认恋情，编个故事，搏取公众同情吗？而不是这样保持静默。 “余博才值几个钱？人家通知都不一来一下，就公开了！这是啥意思若看不出来，自己交辞职信吧！”高峰拍了桌子，狠狠的盯向了那位经纪人。现在高峰不恨余博了，他恨这个蠢货。平时没看好余博，现在又想因小失大，看来公司这几年顺风顺水的，让公司这些人都养成了妈宝的性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余博抬头看着两位大佬，虽说有点受伤，不过此时他倒是难得的冷静了下来，自己去年才正式出道，他在公司算新贵，但是比起刘一一和公司上面的那些师哥师姐们来说，他算个屁啊，公司在他身上投的钱可还没收回来，这会儿，是壮士断腕还是拖泥带水？这个选择题其实挺好做的，就算他都能算出来。 “对不起张总。”余博老老实实的认错。 “回去加训！”张芒抬头但语气却没刚刚的那么严厉。 “你去带四队。”高峰指指那个经纪人，余怒未消。 “高总，那今天晚上的一公……”经纪人还在做垂死的挣扎。他很清楚，余博还是偶像，只公司不放弃他，那么等风头过了，他就能重新再起来。但自己就不同了，他在圈内的人脉其实就是公司的，跟他个人没什么关系。若不是带余博，圈内谁认识他啊。现在把他调到公司自己培养的训练生还是四队，谁知道，几年内能不能跑出来，简直就是逼着他辞职。当然，辞完职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新的工作，各种为难。 “行了！”张芒不想废话，直接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高峰恨恨的看着两人，今天一公，就在快要开始时，突然曝光余博的恋情，而且看了那些证据，人家跟余博也不是一两天了，今天才曝，这个时间点曝，这明显不是针对的余博，而是针对着公司。余博谈恋爱这个，他懒得管，为什么恨这个经纪人，把你派在艺人身边为什么？就是为了看着他们，管着他们。结果呢？出了事，你还不知道，并且完全不知道如何解决。这点就让高峰觉得可恨了！ 张芒直接去了演出现场，现在余博肯定不能再出现在一公的现场，那么她就得先把这事给解决了。路上她就想明白了，主持可以让江宁和刘一一来。等于是在两队导师一家抽一个出来，也不会破坏两边的平衡。当然，重点是让编剧赶紧把余博的词分给余博和刘一一。 一路上小明开着车，不时的偷看的后面的张芒。此时张芒明显很镇定，也看不出她在想啥。这一路上，就听到张芒打电话安排工作了。她刚刚看到热搜时，就安排人去打听了，看看背后是谁。这是助理该有敏感度，不过，她的电话还没来消息，时间其实越久，背后越敏感，她的心越来越悬了起来了。 “要撤热搜吗？”等着张芒放下电话，小明忙说道。 “不，让子弹飞一会。”张芒靠着后座上，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猜到什么？”小明迟疑了下，自己还没查到，结果张芒这么说，这是什么意思？ “唉，你忘记那个高家那个养子胖子了？他可在电视台采购部！”张芒嘴角牵了一下，幽幽的说道。 小明当然知道胖子是谁，那位刚刚被装修队赶出门的那位。张芒当时为什么不跟高峰多说那个胖子，其实他们是带着房产证还有高峰和张芒的授权，去打开了房子。然后直接报警，表明这房子被人侵占了。 胖子倒是带着高家父母一块去了，不过，那时高峰和张芒一块在外环跟着广告商开闭门会议，大家手机都在助理身上，根本没空搭理。等着他们会开完了，小明也把胖子的东西十分客气放到楼下的空地上，然后把之前房子里老东西小心的运出去，直接就把该拆的地方全拆了，包括全部的窗户。剩下的事，她就不管了，就交给设计师和施工队了。 至于说那位胖子兄怎么想，她没空思索。而高爸高妈跟高峰他们说了啥，她也管不着，所以她以为这事就这么了了。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是大意了？ “要不，让京台晚上澜澜上台前采访？”小明不敢再提那位，毕竟那说到底还是老套的宅斗电视剧罢了。她也觉得之前张芒这事管得不对，人家才是一家人，帮高峰对付他父母，回头人家才是亲生的。不过这些话，她也不敢说，只能说她能说的。 “算了，拉澜澜出来挡子弹，我妈得杀了我。”张芒长叹了一声，“行了，晚上安排他们包饺子。澜澜的饺子是我妈和小姨教的，一直被我妈和小姨用来教育我和生生。” “这好吗？叶澜的分已经很高了。”小明脸皱成了一团。 “我觉得江宁也许是对的，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尽可能的闪光，至少让她尽情的开心一回。”张芒又叹息了一声。 第147章 准备上台 正式公演是傍晚开始，但下午就开始化妆准备了。叶澜跟着大家走了一下台，就等化妆，不过她们因为穿的是营服，反而简单，所以排在后面，她找了一个地方，窝着打起盹来。 自己画好妆穿着小西服，半闭着眼。脑子里还是早上江宁的练习，刚去了系统下，现在她没关注自己的汗水值了，而是在想江宁早上的表现。江宁除了没有京剧的基本功外，其实他身体的柔韧度，掌控力都还不错，为什么就是觉得像是缺了点什么呢？看系统的回放，她忍不住看了光柱，“爸爸，你明明说他摸到门了，现在他的问题到底在哪？” “他摸到是艺术的门，但舞台艺术分类多了去，他且学了。”系统淡然了。 “爸爸，这人粉丝几千万，而且都是脑残粉，号召力可强，把他忽悠喜欢了京剧，说不定能忽悠几十万新兴的京剧观众出来。”叶澜呵呵了，就算这位的粉丝百分之一的出来喜欢京剧，对京剧来说也是一剂救命的强心针。 “好吧！不过，我对此持观望态度。希望宿主还是凡事靠自己为好！”系统爸爸果然惯性的对叶澜高标准严要求。 “他差在哪，我明明都往透了说啊？”叶澜还是有些困惑。 “无论哪种艺术，都是要靠自己悟的！其实宿主昨天晚上教得更好，给他看四种表现形式，让他自己来悟自己要的方式。”系统爸爸总归是好爸爸，顿了一下，还是说道。 “昨天晚上我给他看四种，那是因为我和我亲爹是会了前两种，于是我们能在前两种的基础上，进行自己的改编。但说实话，我亲爹和我的改编真没有武伯伯的那版好。真的，人家一辈子干这个，我们玩的，真的就说比人家好？我觉得这是自欺欺人。所以我觉得江老师说的是对的，他还没学会走，现在扶着他走原本就很冒险了。我还是希望，他能入京剧的门。”叶澜摇摇头。 “所以你还是你奶奶教出来的孩子。”系统爸爸呵呵了。 “不对？”叶澜觉得系统爸爸好像越来越像个人了，说起话来，显得特别可爱。感觉上，他是不同意自己对于京剧的看法的。 “其实前两种也是先辈的版本，你明白了吗？你红，你随便改。”系统爸爸淡淡的说道。 “这话也对！”叶澜笑了，“这就是老话说的，一个师父一个法吗？” “对，所以你今天教他丁大师的，是难度最高的。”系统爸爸又说道。 “应该说，武伯伯还在啊，他若能唱武伯伯的，回头武伯伯也许能教点有用的给他。他们有人气，若有位大师在后头，也能有点底气。”叶澜轻轻的说道，她也觉得自己有点功利，感觉上，若不是因为丁大师在行内的地位，她也许会挑个简单版的。 “想得不错。”系统笑了，把录像放给她看，早上最后一遍时，江宁的动作已经很熟了，他戴不戴麦，对系统没有用，因为他很靠近叶澜，叶澜听得见就，系统就能录下来。叶澜反复的看着，她要找出江宁问题在哪儿？ “喝点东西。”秦宵过来轻轻拍拍她，把她从系统里给拉出来了，秦宵给她一个没开封的纯奶。 “上台前不让吃东西。”叶澜笑笑，把奶放到桌上。她说得京剧行里的老规矩，老规矩里，是让人记得饿肚子的感觉，记得自己好好唱才能吃上饭；不过后来，是觉得吃太多，影响台上的发挥，但那是说吃东西，喝东西还是可以，没见老先生们上台前就会拿个茶壶润嗓。但是这茶壶得有专人看守，除了那位，谁也不能碰。现在就算是牛奶是封好口的，不过叶澜还是决定不喝了。就算她信任秦宵，但一些上台前的老规矩，她还是习惯守着。 “为什么？”马冬冬正吃巧克力呢，听了叶澜的话，忙回头。 “不知道，我奶奶他们上台前什么都不吃，说气足。”叶澜有点没劲，看妆好了，忙起身让没化的人上来，自己到一边动动脖子，她坐半天了，感觉有点不好，动动手脚和脖子，对着前方喊起嗓来。一天一直没开口说话，嗓子得在上台前开一下。 “很累？”秦宵也介意她不喝奶，倒是真的觉得她脸色有点差。这么久了，还真是第一次看她累成这样的。 “是啊，今天没睡午睡！”叶澜还动着脖子，还是恹恹的。主要是，早上训练，下午吃了饭就被拖到这儿，这么多人窝一块，她刚想睡都没睡着，深深的有种被伤害的感觉。 “可怜的，要不，我们挡着你，你去打个盹？”卫橙子也化好妆了，忙跑过来了。 “算了，现在睡，过会上台就会显得没精气神！”叶澜无力的说道，说完了，还是没忍住，打了一个哈欠。 “宝宝，你这样能上台吗？”马东东忙过来，一脸的担心。 “放心，我奶说了，戏比天大，上了台我就不是我了。”叶澜懒懒的说道。 “你还是快点提提气吧！”岳笑笑拍拍她的背，她真没见叶澜这么累过，刚给她吃东西，就是看她其实今天吃的真心少，觉得她不是因为上台前不能吃东西，而是因为太累了，完全没胃口吃东西。只是这个她又不能说，因为对方是江宁，不能说她峙宠生娇。 叶澜点头，她起来拉伸和喊嗓就是提气，让自己快点恢复过来，想想有点后悔，她刚刚就该老老实实的眯一会，哪怕五分钟，感觉也是会不同的。 “怎么样？”江宁也进来了，作为导师，他也要进来做开场的表演。化好妆，有点不放心叶澜，也就下来看看。 “没事！”叶澜忙点头。 “你们准备好没？”江宁也不能只关注叶澜，对边上的人笑道。 “就担心澜澜，她现在状态不太好。”刚刚和叶澜同队，但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姐们忙说道。 秦宵他们回头瞥了她一眼，那人闭了嘴。 “没有，我刚睡了一会，现在显得没什么精神。早知道不睡了。”叶澜忙呵呵的笑了起来，一脸的没心没肺。 第148章 傻瓜操作 “大家没事跟叶澜练一下他们京剧的基本功，真的挺有用的。”江宁回头看看众人，大家忙一块应了一声，江宁对大家点点头，自己就毫不犹豫的出去了。 当然了，出了门，他就摇摇头。刚那丫头说叶澜精神不好，其实是双层含意。一是向江宁讨人情债呢，叶澜因为你而累成这样，回头麻烦对他们这组宽容一点；其次就是给叶澜上眼药，脸皮薄一点的，只怕要想叶澜是不是和这些孩子们说过啥，让叶澜早上帮的忙反而是变成了两人中的芥蒂。所以啊跟小品里说的，‘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呢？’江宁再年轻，也在这圈里混了这么久，这点小把戏还真瞒不过他。当然，重点是，他还真比较相信叶澜。 “我们排后头，你再歇会吧？”马冬冬没看那位，直接对叶澜说道，她这些日子倒是看得很明白，这小组除叶澜之外的四人都来自不同的小公司或者是个人练习生，就算个人素质说起来也还可以，毕竟万分之一百，他们也是真的是一路拼杀出来的。 但是跟着秦宵他们这样大公司出来的练习生比，他们一点竞争力都没有。她们当初到这儿来，根本就没想成团的事，都知道，那是跟她们无关的。她们到了这儿，就是为了增加曝光度，自己公司不行，就得找大公司的热门人物来蹭。 不然第一天，她们都去找秦宵他们寝室，就是刷存在感的。不过这样想的人太多，明显的，用处不太大。她们本也已经灰心了。特别是跟叶澜一组之后，她们原以为没戏了。结果她们的排名跟着叶澜一块稳步升高。大家会刷叶澜时，也能刷到她们。 马冬冬是东北大妞，她有东北女孩的直爽和侠气。她知道，她们现在是托叶澜的福，可以多留一下，她不管别人，她对自己说，就是要学会感恩。再说直白一点，多个朋友多条路。叶澜看着迷迷糊糊的，可是也看得出，导师们对她都是另眼相看的。而她本人实力也摆在那儿，这样的人不巴结，难不成跟注定会糊的家伙往近了走，然后一块糊吗？ 她就奇了怪了，现在明明大家一块越来越好了，这些丫头们想什么呢？总不会以为离开叶澜，她也能红吧？脑子坏了，还可以用善良来弥补，若是脑子和心肠一样坏，那么她还有什么可说的，离得远远的就是了。 “不用，这会越睡精神越不好。真的得动一下了！”叶澜笑笑，把外套脱了扔一边，自己找了个小角落，她自己拉伸起来。 叶澜还真不傻，一个能把自己看到的东西都学全的家伙，一般来说，都不是那爱计较的人。因为她把计较的时间，都用在更有用的地方。一个就算有系统爸爸小黑屋的人，其实她的时间也永远都不够用的。所以对于这些妒嫉她的人，她向来无视。只要别撕到她的面前，她都能当看不见。 这点也跟她成长环境相关。徐淑和王老太都在各自领域里金字塔尖上的人物，叶澜是她们俩带的，骨子里其实就带着傲气。这不是老太太们教的，而耳濡目染，跟在她们身边，跟着傲气了一辈子的老太太们长大，那骨子里的东西真改不过来。不然，江宁也不会说她“独”了。 “你的基本功真的挺好的。”秦宵看看叶澜的拉伸，就算此时她穿着没什么弹性的小衬衫，但身体的柔软度却充分的展现出来。 双手手指互叉反手伸直向上，让自己的身体与衬衫保持了平行，她的肌肉自己收缩了起来，她和身体与衣服形成了一体，上半身后仰，她做了一个标准下腰。她互叉的双手没动，直接触到了地上。而且脚和手臂笔直平行，这么抻了一会，她一挺腰，自己再站起来，除了脸有点红，其它都还好，不过这样，她是显得好多了。 “京剧基本功练得最多的就是腰了，讲究的就是力从腰走。再说无论哪个行当，柔功都是必须的，这个若练不好，其它的师傅都不会教。”叶澜边说边把手前伸，整个人向前倾，她的脚没动，腰与腿呈90度，上半身左右各90度，她的脚都没动过。当然，这样并没有比刚刚的下腰更难。但是此时她做得也轻松随意。 “厉害，下回教教我们！”秦宵笑了，轻轻叹息了一声，所以她就是这样折服了老师们吧？早上叶澜离开后，导师们也都起来了，都看着江宁，江宁擦了汗，有点无奈的跟导师们一摊手，“我节目里要唱这段，跟小公主取经。” “很好很强大。我说小公主！”叶志风摇摇头，回头看看林静雅，“小公主是不是很强大？” “转行有点可惜，她这是童子功，所以她学什么都能举重若轻，刚刚真的好帅！他们唱的什么？” “这是重点，我们知道她会唱青衣，会唱高腔正净，现在她能唱武小生，而且非常专业，不戴麦，声音都能盖过江宁。明明累成这样，她刚刚的声音一点也没抖。了不起吧？所以，小公主，到底是学哪个行当的？” “她长在恶人谷，只要你知道的大师都教过她。”江宁也累，说完了，自己拖着沉重脚步慢慢回宿舍了，他现在知道叶澜昨天为什么让他去跟主办方说，让自己只表演身段，别唱了。就跟刚刚叶志风说的，叶澜没戴麦的声音也压过了他，她的声音更有穿透力。 “什么恶人谷，她生在京剧院！”张芒都无语了，拍拍手对这群不省心的吼了一声，但还是回头对学员们笑笑，“你们看看江老师，接到自己不在行的工作，都能一次次的练习，你们很辛苦、很努力，但永远比你们有天赋的人，更努力、更辛苦。” 当时秦宵笑了一下，就拉着卫橙子他们一块快步离开了。明显的，张芒那时说那些话是在为叶澜转移了目标，让人暂时忘记离开的叶澜，把已经成名的江宁挡在前头。让他们马上想到，人家顶流因为接了不太熟的工作，都还要从头开始练，他们怎么跟他们比？永远有比他们更优秀的人正在努力着，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现在看叶澜一点点的恢复精神，她会这今晚最闪亮的那颗星。早上人家已经充分肯定了叶澜，现在那位还在做这种小动作，真是傻得可以的。秦宵忍不住又看了刚刚那女孩一眼，她显然还有自得，以为自己已经在江宁的心里种了怀疑种子呢！她决定记住这个女孩，以后远离她。 第149章 这是什么烂情节 “澜澜，休息一会。”秦宵拉她在一边坐下，看看大家都慢慢的散了，才小声说道，“你知道自己艺术方面很有天赋吗？” “其实我曾经被很多人说过，特别适合做某件事。我特别适合去辩论，我特别适合学数学、我特别适合参加各种比赛……”叶澜笑了，轻轻拿纸巾按了一下额头，“其实哪有什么适合不适合，不过是我专心罢了。” “你这家伙！你看看这儿有不专心的吗？”秦宵摇摇头，用嘴呶了一下那些女孩们，这里是休息室不化妆的孩子都在这儿，大家三、五一群的，要么唱要么跳，一个个显得非常紧张的样子。 “可能我比较专注。”叶澜浅笑了一下，她就算此时关了麦，也不敢乱说的。瞥了那些一下，这些人哪里专心了，所谓的唱跳，为什么要离摄影机那么近？不过就算她和秦宵都关了麦，她也不想谈敏感的话题，“不过，这回的经历特别好。我学会了很多东西，有免费的饭吃、有免费的课上、还有你们，这个暑假，我过得特别有意义。” “唉，安静的坐会！”秦宵有点无奈了，她被凡尔赛了。但是，她却知道，这位还真的可以凡尔赛。这位是真学霸，因为是真学霸，所以她有学习的能力。所以她无论做什么，别人都能看到她的专业。但专业，不代表她必须从事这行。现在她都酸了，一个有天赋的人就可以这么率性而为吗？真让人羡慕了！不过，她也知道叶澜刚那一眼的意思，在座的女孩们真的专心吗？其实包括自己也许都不够专心，心里杂念太多时，怎么能专注艺术？更何况，她们这算不算艺术只怕还有待商榷吧？ 叶澜歪着头看着秦宵，这位咋了？不过她习惯了身边的人都不会跟她说全乎话，她也习惯了，别人不跟她说全乎话，她就当自己没听到，也不会多想。自己想想还是起身，自己找了一个空墙，自己去倒立了。 “你干嘛？”张芒进后台时，就正好看到叶澜在倒立，还没上妆，“你怎么还没上妆？” 叶澜无奈的又下来，她又不能解释，化妆老师快忙飞了，她宁可等一下。反正她的节目在后面。不过，张芒显然也没空听她的解释，匆匆的走到前面，对着众人拍拍手，“一公马上开始了，姑娘们做好准备。” 叶澜抬头有点怪异，来招呼的人不该是余博吗？张芒除了骂自己，几乎不会出现在学员们面前。 “你们余博师兄今天下午临时有事，所以今天的主持人换成了刘一一和江宁老师。对抗赛一边抽了一位老师出来，原则上公平性不会改变。”张芒也不让人猜，直接说道。 叶澜歪着着看着张芒，这是她姐，外人看不出，她还是看得明白，现在张芒很烦，而余博昨天就赶回来了，早上他们还见过。突然现在说，他下午有别的安排，这哄谁呢？显然，余博是出了事，不然张芒不会特意自己出来应对了。歪着头，想想，她又摇摇头，今天一公，为了让大家安心准备，今天早上，手机就没发，所以现在他们谁也不能跟外头联系，去弄清发生了什么事。 而其它人似乎并不关心余博可不可以参加一公，对她们而言，余博来不来，其实没多大的关系。每周来一次，能有多少的感情。现在最有良心的，也最多同情一下粉丝，白为余博准备灯牌了。 当然最失望的就是叶澜队除叶澜之外的人了，她们打不成情感牌了，江宁做了主持，那么导师的拉票的环节，这位是指不上了。 其实还是属于不会想的，是公演这事，主要凭的是个人的人气，个人的观众缘，到时投票的可都是现场的观众，又不是评委，更不会是主持人。当然，现场的评委和主持人是可以诱导观众，但这个作用，其实是非常小的。可以用赛制来完成的结果，为什么要用撒谎来解决，太浪费时间和金钱。 敏感度高的除了叶澜也还有别人，比如岳笑笑，她已经坐到了秦宵的边上，两人窃窃私语起来。她们俩讨论的不是余博出什么事，她们俩在讨论的是，这事后续会怎么样？会不会影响到比赛。余博可以召集人，一公可以缺习，以后呢？他们觉得这是麻烦与机遇并存。 叶澜听了两句，看张芒和几个女生说了几句话，算是安慰的话后，匆匆的离开，离开前都没注意一下叶澜。叶澜松了一口气，自己又倒立到了墙边，闭上眼。 倒立休息法也不知道谁教的，反正她不记得啥时候就会了。倒立背书，倒立打瞌睡，倒立让自己进系统，然后可以安安稳稳的休息一会。 “宿主想拍电影吗？”系统爸爸竟然会主动找叶澜说话，倒是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爸爸，你是让我去拍电影吗？”叶澜呆了一下，决定还是问一下吧。 “你应该可以帮你姐一个小忙，不过可能要去拍一下电影，你想去吗？” “你希望我去吗？”叶澜迟疑了一下，想想问道。 “这是你该决定的事？”系统倒是说得很平实了。 “所以余博的事有点麻烦，若是我去拍电影，也许能帮她解决？”叶澜想想，顺着思路想下去，但马上，“爸爸，怎么感觉跟旧社会被恶势力压迫一样？我这么干，我姐干吗？她的芒字是我姑取的，锋芒毕露的意思！她在哪，都得是根刺。我姑父觉得女孩这样不好，才改叫芒果的小名，希望能中和她一下，不过显然不很成功。你让我接电影帮她过关，她宁可杀了余博。” 系统不说话了，开始播放起一些叶朝的唱腔给叶澜当摇篮曲了。叶澜再次闭上眼，但还是思索了一下，“爸爸，什么电影？” “改编解放初的《舞台姐妹》，算是献礼片，原本女主与女配都是越剧名伶，不过被要求改为京剧了。剧情也有所改动。”系统屏幕展开，开始播放起解放初的一部老电影。叶澜默默的看了起来，她一点也不觉得倒立看电影有什么问题。 第150章 不速之客 高峰没想到张芒刚走，他的办公室里就出现了两位不速之客，一男一女，还都是那他爹妈在这儿，也得站稳了握手的主。 “米先生，小米姐！”高峰一点也没怪助理直接把人引到他办公室，主要是，这俩去别的地要不要等他不知道，但是到娱乐行业的办公室，一定不用等。 “我那天还跟高台说，要他把你和张总请出来聚一下，高台说什么也不肯，跟我要欺负你们俩口子一样，没法子，知道你忙，不过我和小米真有事，所以当了回不速之客。”米如风从容的坐下，解开西装扣子，把文明棍拿在手里把玩着。 高峰有点尴尬了，这事亲爹可没跟他提。不过，也是，他和亲爹的关系跟平常都算不上。父母跟张芒的关系可能更好些。这些年，也就是开公司之初也是借了点亲爹妈的光，不过，这几年，他更多是借的叶家的势，跟高家没多大关系。亲爹估计也明白，于是从来就没找过他。不过这俩找他们，他们就算不看亲爹的面子，也得掂量一下，他们有没拒绝的本钱。 “米先生有事？” “我的错，上回派了一个副导演来，结果什么也没谈成，回去想想也是，这事，就该我们自己来。大家能做主，好沟通。你说是吧？”米如风回头看看蔡小米，笑得有点阴险。 高峰觉得自己背后有汗了，这话说得他真法接了。感觉上就是他们不给米家公司面子。他细想想，他愣是没想起什么事儿。 “那个，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不知道？”高峰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老实问道。 “我们公司想翻拍一部旧电影，结果文化部很重视，希望用京剧名伶的角度来诠释，您知道若是越剧，我还能勉力一试，但京剧……”蔡小米叹息的摇摇头，“不过部里领导坚持让我出演，我也不好拂了他们的意，现在戏其实已经开机了，但是中间会有一段小时候的戏，我不想刻意的去追求少女感，所以想用有京剧功底的青年演员，我们挑了一圈，不过大家看了视频资料之后，都觉得叶澜来扮演十八岁的我比较贴合。上回副导可能没说清楚，所以我们今天自己来沟通一下。”蔡小米轻拍了丈夫一下，柔和的解释了一下。 她可不要被人说她以势压人，所以上回副导最多只说这是文化部重点项目，没敢说，这是他们公司的戏。当然，他当时也不敢说死。毕竟只是觉得她还不错，但是同期的还有几个备选，副导演还真的不敢说，就订了叶澜，万一人家知道这是蔡小米的戏，甩不掉就丢人了。种种原由，也就到了今天这步了。不过让他们俩亲自谈一个演员，这还是米如风和蔡小米双剑合璧之后的第一次，她都觉得有点气闷，不过，再气闷，为了呈现的效果，她还真不能不来走这一趟。 “那个，外婆答应没？”高峰终于想起那位牛皮轰轰的副导演了，也是，蔡小米公司的选角副导，绝对有牛皮轰轰的资本。但是涉及叶澜，他也就只能呵呵了，之前张芒已经说了，让他们去找老太太，她做不了主。现在引出这两尊大佛，让他怎么办？他更做不了主，现在可以他能不能真的娶张芒的关键时刻，他能得罪叶老太？想想他又打了一个寒颤。 “我师伯出面，徐大师答应做我们的顾问。她老人家会教我些戏里需要的身段和唱腔。不过对于叶澜，她的说法还是，叶澜十八岁了，她可以自己决定。”蔡小米的脸色更差了。 不过这回她连叹气都没处叹去，副导去京剧院倒是见到人了，但话都没接上，就这被打回来了。她想想，只能打电话魔都向大师伯求救。毛大师能怎么办，就算她在业内也算说得过去，结果到了徐淑这儿，她也只算小字辈，毛大师只能亲自飞过来登门拜访徐淑，就算不是一个剧种，戏剧圈里，辈份这东西还是挺有讲究的。 徐大师总算给毛大师面子，看了本子，才勉强答应帮忙指导。但对于叶澜的事，她打死也不松口。但也肯定的告诉他们，只要叶澜自己答应了，她和叶澜其它的长辈绝不阻止。所以他们俩口子只能出现在这儿了！他们必须要见叶澜，和她谈谈。 “今天一公，叶澜在准备，要不，明天我让她姐带她去您公司拜访，顺便试镜。她是傻孩子，京剧是还不错，啥都会一点，不过别的方面真不成。”高峰纠结了一下，还是苦哈哈陪着笑脸，圈内的鄙视链还是挺强大的，他们这么小公司，就算在流行音乐这块还可以，但和他们这些大鳄们比，他连比都不用比好不。 “明天我儿子生日，我们都放假！”米如风抬起了下巴，说得理直气壮。 “你们一公是晚上八点开始，我们现在过去，聊半小时应该够了。”蔡小米又拍了丈夫一下，你儿子生日了不起啊？主要是，看不得他那张扬的样子。虽说她明天也不会出来，从孩子出世之后，他们也都立了规矩，至少在生日这天，一定不能工作，要陪着孩子做他想做的事，这些年，倒成习惯了。看看表，浅笑了一下，她也好些年没有被人这么用拖字诀了，轻轻的摇摇头，“您也别担心，我们来见她，其实就是顺便试镜了，我们想看看感觉。” 高峰明白，这俩就是来见见，也没把话说死，若是觉得不成，就当他们没来过。不过能让他们亲自过来，他们也给足了老太太的面子。他还真不能拒绝。他们公司还得在这圈子里混，而明明蔡小米比他小好几岁，他也得老老实实的叫这位一声‘小米姐’。“姐”这个字，可不单单指年纪。叫人准备车，自己亲自带他们到了演出现场，找了个会议室，请他们坐下，就转头叫张芒和叶澜上来。让他们姐俩谈吧？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希望叶澜选上还是选不上。 第151章 两个呆子 叶澜有些懵懂，今天的独采怎么会这么早？不过她还是老实的跟着个工作人员一块过来，结果一推门，张芒和高峰都脸色不好的抱胸站着，会议室的一边，坐着一对男女。男的手上一根漂亮的文明棍，她低头看了一眼，马上把目光移开，自己乖乖的窜到了张芒边上。 “这是米先生是投资人，这位……” “您是不是唱过薛宝钗！”叶澜这时把目光转向蔡小米，有点面熟，但马上认出来了。虽说不是一个剧种，但都是一个行当，于是她记住了。也觉得自己刚刚有点突兀，忙对蔡小米一鞠躬，“蔡老师好！” “你看过？”蔡小米笑了，她没想到这位看到自己，想到的竟然是几年前的薛宝钗。 “嗯，我几年前陪我奶奶去看过，我们京剧里也有《红楼梦》，不过没有你们越剧那么深入人心。我奶对您的薛宝钗评价甚高，还买了碟回来让我看。说以后只怕宝钗得以您的名义命名了。”叶澜目光闪闪，想想回头看看张芒，又回头瞪着蔡小米，“您不会是被我妈请来教我越剧的吧？” “你妈？”蔡小米怔了一下，摇摇头笑了起来，“我不认识你妈妈，这是我先生。” “我认识你父母，他们公司的新集团上市是我们团队做的。你爸说你特别聪明，不过，这回我们来见你，没告诉他们。”米如风笑了一下，他可不是蔡小米，只知道叶澜是徐淑的孙女，他对蔡小米的事向来是准备充分的，叶澜的详细资料全在他的脑子里。 叶澜脸抽了一下，这个她该怎么说，她可以对江宁说，她爸是越剧名伶叶朝，可是她还真不能对着王政和的生意伙伴这么说，尴尬的笑了一下，虚按住准备起身的米如风，老老实实的说道，“请问叫我来有事吗？” “怎么看出来的？”米如风眉头轻挑，笑了起来。他们进来就坐下了，张芒先进来，明显张芒比高峰有骨气，她帮着小东西拒绝了。不过因为他们坚持要见叶澜，她再不开心却也不能太过，只能叫来叶澜，但他们都没注意米如风的腿脚不便。刚才高峰公司下来时，高峰也没想起这个，自己请他们出来时，看他柱拐，好像才想起什么，想扶不敢扶。而张芒压根就没往上想一般。这会子，这个女孩却抢先的按住自己，显然，她是看出了什么。 “您的文明棍被磨毛了，你磨毛的角度可以对应……”叶澜又准备摸自己的小本了，脑子动的飞快，嘴里还喃喃的计算着什么。 “好了，小米姐来找你参与一个电影。演她小时候，他们找过外婆了，外婆的意思是你自己做主，她不支持，不反对。”张芒轻轻的拍拍她的肩膀，直接说道。现在张芒的笑容自然多了，顺便对米如风他们笑了一下，“这孩子学数学的，有点书呆气。” “他们找越剧演员演京剧艺人？”叶澜没反应过来，顺便指指米如风手上的文明棍，“那个，文明棍不能当拐杖的，而且长度也不合适，您这根文明棍总长82cm，您的身高应该183左右，人手臂张开与身高相等，所以您的手臂的长度应该……” “好了好了，他的拐杖被儿子藏起来了，这是放在车上临时用用的，新的还在做。”小米笑了，柔声解释了一下，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儿子那喜欢米如风的拐杖，都不知道藏了多少了，得亏米如风没有拐杖只是走路难看，却不太影响别的，不过，能通过拐杖底的磨毛、还有角度计算这么多，蔡小米都对这孩子肃然起敬了，“你还会算这个？” “我高考数学满分。”叶澜忙说道。 蔡小米瞪大眼睛，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自己只是来招演员的，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么残酷的现实，这位不但是富二，还是学霸。 “这孩子是今年京城的高考状元，听说全国分数排第三，非常了不起的数学天才，你要不要学金融，你建数模应该很不错。”米如风轻笑起来，他当时看到档案时，也觉得被雷得不轻，这样的孩子跑来参加什么选秀，不过，算了，既然喜欢当明星，反而更好劝。 “那你为什么要参加选秀？”蔡小米果然呆滞的看向了叶澜，这些年，她在电影上是越来越精进。不过可能有孩子了，她的性子倒是越发的跟孩子靠拢。 “我姐办的，我来玩。”叶澜能说啥，有点狐疑的看着这俩，不禁又往张芒那儿缩了一下，现在她有点害怕了，主要是她和老人们一块，旧时戏曲行那些烂事，就算徐淑没说，她也听到不少。不过，知道王政和的名字，还是夫妇一块来，应该没太大的凶险吧？不过，叶澜从来就不是那容易信人的，防备之心一点也没放下。她华丽的把张芒刚说的话忘记了。 “那个你怎么想的？我的电影！”蔡小米点头，这话也对，这节目是他们家办的，所以让小孩子来玩一下，也不算什么，不过为什么她没回自己电影的话题，难不成以为装没听见就可以混过去？ “啊？”叶澜呆了一下，歪头想想，这才想起刚刚张芒的话，“您不是唱越剧的吗？为什么要演京剧艺人，再说解放前，女艺人的地位……” 叶澜没说下去，有些事可意会，却不可言传。号称冬皇的孟小冬还是最后托于上海大享翼下。 “应该说，我们这戏会以女伶入手，说的是一个时代的悲剧罢了。不过……没事，你有兴趣吗？”蔡小米正想问他们进来并没有告诉叶澜他们要拍什么戏，可是她却知道她要演的是个京剧艺人，不过刚想问出口，却又觉得自己傻了，肯定她的家人会告诉她的，想到这儿她又释然了，换了问题。 “《舞台姐妹》原版我看过，我觉得只是翻拍真的用越剧演员更好，您真的很合适。但是换成京剧其实剧本的改编会很大，而且有些观念现在的年轻观众不一定能收货。现在好些经典剧目都在翻拍，但成功的并不多。我觉得您这回可能会有点冒险。”叶澜想想刚刚看的电影，有点迟疑的说道。她很少看电影，刚刚系统爸爸给她看完了电影，还把近年翻拍红色经典剧目也做了一个综述，不得不说，她就算只是看剪切，她都替那些人尴尬。 第152章 你能吗？ “所以我请了你奶奶做顾问，我先生也请人重新梳理剧本。我们会有全新呈现，所以你有兴趣来扮演我青少时候吗？”蔡小米笑了，柔声问道。 “您这么年轻，为什么要找人扮演您的青少期？”叶澜看看蔡小米，她的妆很淡，刚她拉自己的手时，她的手并不细嫩，但脸十分自然，看上去比张芒都年轻，要知道梅大师六七十岁还在台上演少女呢！就算电影严一点，她绝对相信蔡小米能胜任这个年龄的跨度。 “感觉，我当初是准备自己来演的，毕竟只是十八岁，我觉得自己可以。可是读了新改的剧本之后，我考虑了很久，才决定找学京剧的女孩子来演这个角色。他们说你最像我，所以我来看看你，乔尼，她像我吗？” “长得不像，不过气质上有点像。从小受训那种根骨在，一看就是被鞭子打过来的。”米如风笑了，看看叶澜，“我们剧本按照小米的性子做了微调，所以十八岁的女孩按现在的说法是有点胆小，有点呆萌，但充满了热情。经历了社会的毒打之后，她的眼睛里，却还是有寻找光明的坚持。所以十八岁的女孩会跟师父撒娇，会渴望舞台。她会和师姐妹在后台偷看台上师父光鲜的样子，抱着师父的茶壶，会轻轻的哼唱。当然，很多戏都是师父闭门教师兄们，女孩偷学的戏。你也知道，那时代女孩不该学戏，这是师父对她的疼爱，最终，因为热爱，她还是走进了去，并努力让自己干净的活着。非常励志的一个故事。有兴趣吗？” “您有点像哄小孩去卖的怪叔叔。”叶澜退了一步，想想看着张芒，这俩个能帮张芒什么忙？若是钱和地位，王政和和自己奶奶都能帮得上吧？用不着自己接个戏来帮忙吧？她都不禁怀疑系统爸爸是不是老糊涂了？这玩艺也不知道有没地修修。当然她这么想时，她的心抽疼了一下，有点像过电似的。她知道，这是系统爸爸小心眼犯了。 “不想接没关系。”张芒忙说道，内心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觉得已经够麻烦了，再让她去拍电影，她觉得自己会早死的。 “那个余博师兄怎么了？”叶澜挽着张芒的手臂，想想还是问道。 “没事，有点小绯闻。跟你没关系，没事就去准备演出了。”张芒轻拍她一下，她向来没有跟叶澜说这些事的习惯，还是像哄孩子一样想把她哄走。 “会影响我们的比赛吗？” “怎么会，他才值几个钱。”高峰笑了，轻轻拍拍叶澜，“放心，要不要吃口东西？晚上楼下除了牛奶什么都没有。” “算了，太累了，不想吃。”叶澜摇头，高峰他们越这么说，叶澜越不安起来，回头看看蔡小米，“那个，我要上学的，所以他们只让我玩到开学，你的戏开学前能拍完吗？” “澜澜！”张芒忙拉住了她，“回头你妈来了，你怎么交待？” “我妈说只要我热爱，她会帮我准备违约金。”叶澜长叹了一声，回头看看米如风，“我妈其实算有钱吧？” “算！”米如风也叹息了一声，王家的当家太太，公司的重要股东之一，当然算有钱。 “所以我也不要什么片酬，当好玩了。你们什么时候能开始拍，我会尽力，但要在开学前结束。”叶澜想想，自己只是想让人知道京剧有叶家，现在换一种方式也许也不错。反正都是系统爸爸的安排，她安心接受就好了。 “那个，你是不是不认识我？”蔡小米有点尴尬了，虽说他们聊了半天，她原本不该问的，不过她越看越觉得叶澜和她说话的样子有点怪。哪里怪，她刚刚也说不清，但是刚刚说不要片酬时的样子，终于让她明白，叶澜的眼睛里没有附加的东西。这个女孩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她心里，自己只是越剧名伶而已。蔡小米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之前没事就想和米如风带着孩子父母去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去度假。现在好了，真有一个不认识的，她还觉得伤感了。 “我……”叶澜怔了一下，她刚一进来就认出她了啊，为什么现又这么问。叶澜迟疑了一下，回头看看张芒，这是啥意思。 “所以现在我觉得她很适合，你们鸡同鸭讲了半天，竟然都没发现这点。气质完美的契合在一起！”不毒舌还是米如风吗？立刻凉凉的说道。 他早就意识到了，他虽说一直觉得小米不聪明，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跟个小孩子还能傻乎乎的，果然自己把她关傻了吗？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拍戏和照顾家庭上了。当然，现在他倒是真的觉得叶澜是适合那个角色的了。 “她是读书的孩子，除了跟老太太看戏之外，几乎不怎么出大院。”张芒有点尴尬了，她回国这么久了，竟然没带叶澜去看过电影。轻轻的拍拍叶澜的肩膀，“小米姐除了是越剧陈派传人，主业其实是电影演员。而且她是大满贯皇后，除了奥斯卡，其它世界说得出的电影奖项，她都得过了。” “哦，对不起！”叶澜忙抱歉的对蔡小米一鞠躬。她脑子转了一圈，能让张芒叫一声‘小米姐’的人，想来也是惹不起的，迟疑了一下，“我会的京剧曲目不太多，都是老人们教着玩的，若是您时间配得上，我可以退赛。” “有什么要求？”蔡小米笑了，想想问道。 “没有，只要暑假结束前拍完就成。”叶澜摇头。 “澜澜！”张芒按着她的肩膀，皱紧了眉头。 “没事，姐，夏令营我已经待过了，挺好的玩的。现在去片场待一下就是了。蔡老师的薛宝钗特别好，她是真的把演技和戏感和谐统一在一起的，我很想跟她学习。” “你演的女孩后期要剃头，光头，我们希望能做出女孩破釜沉舟的决心。”米如风悠悠然的说道，顺便指指脑袋，又强调一下，“剃光，不是戴假发。” 第153章 事不大 “没事！”叶澜坦然的说道。 “不问为什么？”米如风笑了，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这个倒是真有小米的气势了。 “这有什么好问的，总归是需要才这么要求的。”叶澜倒是没什么想法，淡然的说道。 “那好，张总，我们能去看看你们一公的演出吗？”蔡小米笑了，她倒是真的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孩了，转向了张芒。十七岁入行，两世的经历，她自然知道行里那些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东西。现在叶澜在问了余博的事后，就马上回身答应了自己的邀约，并且不要片酬。虽说她没明说，但是有些事，原本就不用明说的。 “那个我们公司的小孩子出了点事，现在外面全是记者，您和米先生出现……”高峰迟疑了一下，现在他不怕记者，但他怕被米如风误会，这个他们小公司可承担不起这位的怒火。说利用他们俩口子转移公众注意力，回头他怕被米如风玩死。 “没事，我被拍习惯了。我其实是你们的忠实观众，我上期还给余博投过票。余博的新闻我看了，我觉得这是小事，现在粉丝们其实挺理性的，不用太担心。”蔡小米笑了一下，抱胸看着叶澜，“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一公结束，就要去吗？”叶澜看着蔡小米，现在她放松了多了。她隐约的猜到了系统爸爸的意思，用这位的名气来引流。原本就跟红楼梦里说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由这位大满贯影后来看他们的比赛，也代表了张芒公司的软实力，让背后的人也起到了警示作用。 “已经开拍了，你随时可以去。当然，明天我们会派人来跟你聊合约，还有片酬，不是你不要，我们不可以不给的。若是你觉得没问题，我需要你尽快报到，因为我是体验派演员，我需要你和我一样，沉浸在那个人生之中。”蔡小米目光炯炯，此时才能看出她对艺术的热爱。 这种样子，竟然让叶澜有种羡慕的感觉了。原来，这就是母亲说的，眼睛会发光的样子。因为她真的热爱着，所以她会这样幸福的双目发光。 而公演舞台后台的楼上，高峰和小明他们显得十分的忙碌，而另一边的办公室里，五位导师和一位特邀的嘉宾坐在会议室里，他们没说话，只是专心的看着各自的手机。 “那个，余博谈恋爱，他才多大啊！”刘一一终于拍下了手机，一脸的恼怒。 好像是故意的，他们的一公都准备好了，结果就在刚刚，某偷拍专业户在没“预告”的情况下，上传了余博的绯闻。有视频、有照片，看得出他被跟了不是一两天，余博是有自己的宿舍的，余博独自常常出入大楼，那么照片上的房子，只能是女孩的家。就算没拍到两人实锤，但是很多巧合却让人不得不多想。现在人家也说了，余博疑似恋情曝光，现在余博自然不能出现了。 弄得现在她得接下主持的工作，一切就得重来，她现在恨不得打余博一顿。而且她想到一个问题，余博可是她师弟，他们同公司，她可以想像，自己从这儿一走出去，人家会怎么追问她知不知道这事，还有对这事有什么看法，顺便还要问问公司对他们有没有不许恋爱条款。这些问题，她能说啥？真的是回啥都是问题啊！ “现在问题是背后有没人？”朱东辰摇摇头，他已经来回看了半天的视频和照片。狗仔可没拍到他们从同一间房子里出来，也没拍到他们同车。更没有什么拉窗帘的亲密照。不然，人家也不会说什么疑似了！余博最无法辩解的就是，他为何没事就去那个大楼。而且无论他怎么说，其实都没法真的洗白的。朱东辰可是老牌偶像了，经历的事多了去，好些事他绝对的不是面上表现出来的，“你要想，这针对的是谁？若是余博就是小事了，一个二十岁的小偶像，才出道能有点啥？以锋芒的实力还不至于会怎么着。但是针对锋芒，那这就是导火索了。” “你觉得这是针对谁？”刘一一懂，忙转向了朱东辰，用了这么多心思，挑这个时间点，人家针对的当然是锋芒啊！不然，拍到这种事，狗仔们求的是财，可不是气。正常的操作是人家第一件事应该找锋芒啊？让锋芒拿个几千万出来封口才对，这么轻易的就曝光了，除了刷一波存在感，让其它有点啥的艺人害怕之外，真的没啥收益了。弄不好，让锋芒反转了，他们不就白忙活了？ “我也这么想，他们这时间点，扔出余博，按照惯例，他们应该有后招的，你们公司一哥一姐没事吧？”林静雅笑着摇摇头，她在圈里也多少年，余博去年才出道，拍他有女友，就算是真的，只要操作得好，不见得是坏事。所以拿余博的绯闻来让锋芒相信他们的手段。毕竟与锋芒的一哥一姐的新闻相比，余博就是小儿科了。而锋芒一哥此时在国外拍mv，而一姐好死不死就是刘一一。 刘一一想想，摇摇头，“桂哥在国外，老板派了好几个人把他盯死了，有那心，没那命；我最近也在拍戏，所谓的绯闻也是为了戏预热，大家都不会当真。” “那我就猜不到了，说实话，余博这事，真不大。”林静雅手一摊，表示十分的无语。 “所以现在锋芒的人才会这么紧张，余博就算现在签了几个综艺，但是没正式启动，有时间危机公关。万一反转了，回头人家还得开心自己节目预热了。今天，不让余博出来，就是不想让媒体把关注点放在余博的绯闻上，影响节目效果。但也有坏处，变相的承认，这事可能是真的。当然，一公的效果越好，余博的事也越好解决。”朱东辰摇摇头，看着外面的人都是一路小跑的。锋芒总公司在城里，可是人都来了一次公演的现场，为啥，这里不能出事。出事，就让背后的人坐实了锋芒公司有问题。那么一个小小的余博，就真的引来大大的爆点。 第154章 版本 “若是正常的二十岁大学生，谈个恋爱谁管啊？”江宁摇摇头，随口说道。他不想管这些事，他其实同意刘一一刚说的，才多大，谈什么恋爱？主要是想谈恋爱进什么娱乐圈，当什么偶像？钱还没赚到，就什么都想要？想得还真美。不过，这不是他该说的，他就算出道时间也不短了，但在这些人面前还是小字辈。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当然他看的也不是余博的八卦，他在看串场的词，既然让他和刘一一主持了，那么除了开场秀，后面流程也得熟悉一下。这是彩排的录相，他们男女串场词编剧还在写，他总不能在舞台上出错，所以赶紧的熟悉，当然，为了节约时间，小孩们的演出他不看，他主要看余博怎么串的场。 当然看到了叶澜他们小组时，他准备跳过去的手指还是顿了一下，昨天看时，叶澜还没教自己京剧，经历了昨晚和今早，他重新审视叶澜在这首歌里的表现，果然，他能看出更多的东西。 今天早上叶澜一直用大师版来一次一次的带着他反复的练习。连唱带跳，她要让他形成肌肉记忆。但他明明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他也已经做到了他们所谓的身段，但跳出来，为什么就能感觉到差异。现在看看叶澜在舞台上的表现，她用力的方式真的跟他们不一样，她所有驱动都源于腰部的力量，真的刚柔并济，整个人充满了活力。 “你也说了，那是普通大学生，他若是想恋爱，进什么娱乐圈？”刘一一猛拍着桌子，本来气都平了，结果又被江宁给挑起来了。 “好了！”林静雅笑着摇头，转了江宁主要是林静雅刚刚注意到了江宁的心不在焉，他们都不是锋芒的人，他们对余博绯闻这点小事儿还真没刘一一看得那么重。她也在行内多年，对于这些小问题，还真的没放在心上。侧头，看向江宁，看他眉头皱得死死的样子，出于‘前辈’心态，她决定还是先来关切一下身边的人好了，“你在看什么？” “看叶澜小组的彩排。”江宁正在心里反复比较着，想着自己该如何使力时，他的手臂被打了一下，他抬头，是他身边的林静雅，忙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看。 林静雅看了一眼，摇摇头，“你还真是关心那丫头，放心，他们节目非常好，有眼睛的都不会淘汰他们。” “不是，我在想，要不要去学下戏剧的基本功。你们看叶澜舞蹈的动作，不，应该说，她一直用的联想法，她记动作和歌词是一起的，所以她只要练熟了，她就是一体，包括眼神、手势、舞步，都是有配合的。难道这就是人家说的一法通，万法通？”江宁是会跳舞的，他把手机投到会议室的电视上，自己跟着叶澜跳起来，这个舞蹈他能跳出自己的特色，十分完美。他又转了今早的视频，他下午自己也练习过，跟着再喝跳了一次，他能跟上，也能唱，就算除叶志风外都不懂京剧，也都觉得站在屏幕前的江宁是有点尴尬的。 “若实在担心，可以跟主办方说，你不唱只做动作。我早上看，你的动作还不错。”林静雅是好姐姐，相逢是缘，何况这位现在也是顶流了，不想乱得罪人，想想还是以鼓励为主了。 “静雅，那叫身段。”叶志风笑了一下，纠正了一下林静雅，但还是转头对江宁说道，“你若有空，跟她学学基本功也是对的。不过，生与旦的基本功还是有差异的，小公主家是名旦，就算是基础的云手，他们也是不同的，所以你自己问清楚了再学，别学错了。” “你真是，你看叶澜这小生唱得也不错，想来也差不多。”林静雅捅了叶志风一下，真是被他气死。他认真教人，可是也得让人心里领情不是。 “这就是我想说的，生旦真的不同。更何况，这是武生戏，要打的。这架式可见是受过专业的训练。我也看了她初选时的《贵妃醉酒》，那就是正经的正旦作派，唱念做打无一不到位的。那她到底学的啥？”叶志风急急的说道。 早上他问过一次了，给他的答案其实他并不满意，说什么出身京剧院，教她的都是大师的鬼话。他有打电话问过自己的亲妈，这不是小生或者老生戏，坐在那儿唱个没完。武生是有身段的，特别是长板坡这样的大武生戏，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得下来的。所以母亲的意思很明白，就算是票友，也不可能啥都能学。叶澜之前已经表现出了自己在旦角方面的天份了，而现在，她表现出了自己在武生方面更高的造诣时，这让叶志风怎么不凌乱。 “她说的是，除了她自己家的绝技，别人家的她都学了一个遍。她昨天这个给我唱了四个版本，今天教我的是大师版，我估计她想的是，我学这个，比较容易得行家的好感度。”江宁按了停，顺便口说道。 “等下，四个版本是啥意思？”黄远伦一直沉默的，他和林静雅的想法差不多，锋芒内部的事，与他们无关，他只是关注这个节目会不会受到波及，不管怎么说，他们一块做节目，出了这门口，大家都得被问，知不知道，对这事有什么看法，他也是选秀出身，对音乐是有点造诣，但是说起圈内这些事，他还是有点烦的。现在正好听他们换了话题，虽说谈的也是那个今年的锦鲤，不过他觉得比谈余博好，也就参与进来。 “网络流传版、大师版、还有叶澜父亲版、还有叶澜自己的版本，她对我说，她妈教的，上了台就是演员，每个人演的都是自己版本的人物。我最喜欢叶朝版的赵子龙，少年英雄英姿勃勃；叶澜版也是少年英雄，但显得莽撞而义气；她今天教我的是大师版，也应该是最合观众心里设定的，英雄无敌版。”江宁顺便切了画面，把昨天四个版本播放出来。 昨晚没有马鞭，就是她一手虚空，一手拿枪，他们中除了叶志风，谁也不懂京剧，但都是艺人，会唱的从唱腔来分辨，会跳的就是从身段上琢磨，大家都不禁有点呆了。 第155章 重点在哪 “那个，‘上了台，就是演员’这个我特别同意。不过，为什么还有网络版？是非专业的吗？”刘一一也呆了一下，演戏她会，她明白刚刚江宁的话，演戏是一百个观众心里就有一百个哈姆雷特。不过京剧也能这样？但再想想也是《王子复仇记》人家严格的说也是戏剧。其它三版她说不清，但就是觉得挺不错的，就是最开始播放的网络版，就是觉得有点怪，哪怪，她又说不清，只能问了。 “那其实也是大师版，只是没有音频留下，后来修复画面，配唱是别人，那应该是屏幕上最早版本的大师影像。看着是不是有点怪？其实配唱的也是大师，是根据大师的唱片做的底，按着这鼓点配的。但是每一位大师对自己的人物，都应该有自己的理解。因为是配唱的，感觉总差那么点意思。我昨天看了叶澜的解说，回去再重放，再看叶澜的，就明白，其实戏剧人也是在不断的努力求新求变，努力的跟上时代的潮流。所以我还是想唱，别后来我上了台，夸我的只有扮相好看、身段还成。”江宁摇头，这话其实也算是回答了林静雅刚刚说的，让他只表演身段，不配唱的建议。 刚刚他也算是解释了一下，为什么完全不懂的刘一一都会觉得怪的原因。当时没有音频留下，于是自是要找人配唱。当然，那也一定是大师级的。但是，这跟一般影视剧配音还不一样，对对口形就成了的。况且，好配音与不好配音的也还不同。好的配音是能为表演加分的。这些却只能是指的现代的影视剧，而非戏曲。 戏曲之前说了包含唱念做打，前头有老炮把都唱好了，录了下来，结果音频没了。也代表着锣鼓点什么都没有了。于是，只能由老师傅对着动作来配文武场（指乐器的配合），而配唱的演员就是按着锣鼓点来唱，两边都是老炮的情况下，配唱的就算是按着视频里的样子来配的，但是别人的肉，总也贴不到自己的身上。于是整个表演就有种错位的感觉。当然，这个只有看了好的，再回头看那个时，才会有的感觉。 叶澜是要给江宁做演示，当然只能严格按着视频来演，所以刚刚江宁播放时，是先播放了大师版之后，再才播放的网络版。大师版早上叶澜一直带着江宁在反复的练习，大家习惯了之后，再看网络版时，一下子就有了严重的违和感的原由。 这也和跟现在一些音乐主播在线上听不错，不能真的和歌星一块唱现场一样。他们平时下载伴唱带，单听都会不错，但不能听久了。听着听着就觉得那歌不对。 好歌都容易被翻唱，翻唱时，好的音乐人都会加入自己的理解，重新配器，重新调整声调、节奏，由此再调整自己的身段，所以很多好的改编，都会让人忘记原唱，那是他们的再创作；但主播们只是模仿，他们就算感觉唱得不错，但除非颜粉，对于主播的歌声听几次，就会觉得腻味的原由。 “哪一个是叶朝版，给我再放一次。”叶志风忙说道，四个版本，他刚没注意哪一个是。他现在就是以戏迷的心态来看这事了！ 江宁也不介意，这四段是单独剪的，没有叶澜的解说，叶志风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叶朝竟然武生也唱得这么好？”叶志风呆呆的看着叶朝版，喃喃的说道，感觉有点打脸，因为刚刚才说，生旦有别的。叶朝可是成名的乾旦，一个台上颠倒众生的美人，变成英姿勃勃的小将，这个这个，他现在就遗憾了，叶朝牺牲得太早了，不然，他就真的是他的铁粉了。 “你该想的是，叶澜是真的会，她唱出了三种完全不同的感觉，最后还自创了自己的版本！不能说她会比别人强，而是她能自我创新了！”林静雅也托着下巴，她虽说不是创作歌手，可是她唱功了得，在行业内也是举足轻重，这点观察力还是有的。叶澜自创版在她看来充满了少年的朝气，感觉上，就像是一个少年英雄丢了嫂子和侄子，必须得找回来，谁敢拦我，我打谁，样子真是萌萌可爱的！ “不，重点真在叶朝，叶澜是乱学着好玩，学霸属性，学什么我都不会惊讶，但是叶朝叶老板是名旦，是继民国四大名旦之后，首次以名旦被记住的乾旦。就跟现在俞老板一样，他们用自己的本事，在恢复着京剧的夕日的荣光。现在说叶老板对武生也这么有研究，也不知道传出去是福是祸了。”叶志风摇头，一脸的凝重。 “我同意静姐的话，重点不是叶老板为什么会唱武生，重点是我们的小叶澜能唱四个版本。”刘一一看着大屏幕上的四版，她真的不懂，但是叶澜能唱出四个版本，这就是叶澜与其它九十九个女孩最大的不同。一个基本功这么扎实的孩子，学什么不快啊？这就叫触类旁通，就算她去演戏，只要是对的角色，她就能把那戏演到出神入化。这孩子还怎么当学霸啊？ “我觉得都不重要，重点在，小江怎么选择的问题。叶澜为你选了大师版，应该是好心。教她的大师应该还活着，她用她的方式在给你牵线，回头大师看到了，她再帮你说两句好话，回头大师再夸你一句，你这点苦就算没白吃；但是，这是双刃剑。当初一位只是通稿里带了一句大师，被大师的儿子刺了一句，三年没翻身。所以你千万别小看这些人，你没把握，千万别提那位大师。”朱东辰摇头，他一路走过，为什么与人为善？谁也不敢得罪！ “是，只要你别提，大师自持身份，不会为难你的。”黄远伦点头。 朱东辰回头看了黄远伦一眼，自己说的是这个意思吗？自己说的是，若是没把握，就别选这段。要知道那些大师心里，不是谁都配学他们的。江宁这么学了，本身就是一种冒犯。不过算了，叶澜敢教，她能就按得住那些大师，他也别得冤枉罪人了。 第156章 站他边上 “各位老师，我们准备开始了！”一位pd进来，对着他们五人笑着打着招呼。 “有个问题，你们对词没？”黄远伦突然看向了刘一一和江宁，这俩可是要主持的。刚刚江宁还看看了一下余博的串词，刘一一尽顾着哀怨了。 “有提词卡。”江宁替刘一一答了，他们都没拿到串词，怎么对。所以刘一一不是不敬业，她真是气的。而自己没有刘一一的经验丰富，才看看余博的，并不代表自己比刘一一勤奋。 “先把今晚过过去。”叶志风拍拍他，现在余博的事可没有多影响节目，若是因为江宁的主持影响节目，他可能就要把被双重的怒火喷死。 江宁乖乖的放下手机，边挂机器边接过小胖送上编剧们刚刚写好的手卡，十对表演有串词，不过有红字提示，他们每段有十秒自己发挥的时间，可以自己来夸一下那二十组。想想二十首歌，他都有参与，昨天的采排，他也看了几个，想想摇摇头，“节目组做得有点明显。” “没事，有专业的剪辑。”刘一一也在看手卡，想想，“我没怎么参与，我那几个孩子怎么样？” “哦，毕竟是a班，整体实力在那儿摆着。这回f班的除了叶澜小组的那四个，应该全军覆没了。”淘汰名单虽说还没出来。但他们都是老综艺了，连江宁看看手卡都知道结果，更不要说朱东辰他们了。给手卡他们，更多是让他们引导话题，让淘汰显得没那么明显的。 “那四个应该也留不到三公。”叶志风轻叹了一声，“只要不跟叶澜一组，她们很快就被淘汰的。” “明星像这东西，其实很玄的。这一百个女孩，能不能红，其实谁上谁下，其实是能看得出来的。”朱东辰摇头，这回淘汰的大部分是之前d班的，这是他负责的，想想都觉得郁闷，明明之前他的人有一部分还能留到下期的。但也不过是留到下期而已，并不能真的走得很远。 “行了，除了叶澜和江月，这回原本就红不了几个。”刘一一终于看完了对阵表，摇摇头，“我a班的也就留两个。” “江月存在感太差，靠勤奋pk天才，想用龟兔赛跑这本身就是错的。叶澜可不是那个兔子，人家又勤奋又聪明。江月也就显得更笨了，这么笨拙，反而会让观众心生厌烦。所以赶紧建议公司让她换人设。”黄远伦摇头，“不过，我对叶澜也不看好。叶澜小组无疑是最好的，不过，大家也清楚，那四个孩子只要离开叶澜，她们就得被打回原型；但是这样的一个人放在一个团队里，除非别人都没脾气，不然，会很难受。” “她在蜕变，你们没看过最早的版本，这个版本就是她和小伙伴们合计之后的成品，她已经知道什么叫团结合作了。”江宁没提自己，只是浅笑了一下。 “偷说一句，若是最早版本，也许真的更好。”叶志风是知道最初版的，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很惊艳。 “不，我觉得这个更好。”江宁摇头，他能看到这些孩子们的蜕变，“之前叶澜太理想化，太想把京剧融入了。这样，其它四人跟我一样，对京剧并不熟悉，让他们鸭子上架，也许就算是有叶澜的设计完美，但其它孩子真的是还没下台就完了。但这个版本，大家都显出最真实的自己，他们就算被淘汰了，他们也重新定位了自己，他们会走得更远。” “你对他们付出的感情太多了。”林静雅摇头，轻轻的拍拍江宁，自己准备出去了。 “我们一块。”叶志风忙追了出来。 两人并排时，高峰、张芒、叶澜陪着蔡小米夫妇从另一个会议室里出来。 “蔡……”大家一块怔了一下，已经走进国际的影星蔡小米和她无所不能的老公，谁还能不认识。大家一块站住，刘一一都有点结巴了，她和蔡小米在几个时尚活动里碰过面，不过，她还真没资格上前打招呼，只能结巴一下，却叫不下去。 叶志风他们倒一下子对张芒夫妇肃然起敬了，要知道蔡小米从不参加综艺，婚前除了宣传，她连高端访谈都懒得接。现在张芒竟然能请她来做危机公关，这个成本是不是有点大？只是为了一个余博，太浪费了吧？ “小米姐和米勒先生大家认识吧？他们是来当观众的。”张芒干笑了一下，蔡小米算起来和张芒差不多大，不过，她现在的地位，就算是林静雅也得叫她一声“小米姐”。 “我是你们节目的粉丝，做得真好。”蔡小米忙笑着和众人一一握手，转向米如风给他介绍着，“他们都是国内非常著名的音乐人。” “幸会！”米如风笑了，也柱拐到他们面前，一一握手，到江宁面前时，退了一步，上下看看他，想想侧头叫了一声，“叶澜，过来站他边上。” 叶澜呆了一下，还是老实的站在江宁的边上，江宁侧头看看叶澜。 “小米姐让我演她小时候，所以我要退赛了。”叶澜不用他问直接解释道。 “拍电影时间够吗？赶得上开学吗？”江宁皱了一下眉头，他们节目是肯定能在她开学前结束，但是拍电影周期就不一定了，就算他和蔡小米没合作过，但他又不是叶澜，对行业大佬还是有一定的认识的，都知道这位一年只拍两部电影，为保持自己的艺术青春，所以她电影都是精益求精的，谁知道能拍到啥时候。 “小米姐说，开学前一定拍得完。放心、放心。”叶澜忙跟小苍鼠一样点着头，这俩人聊着又忘记了，这儿人很多。 “等拍完电影，若是有人再找你做别的你也去？要学会拒绝。”江宁也忘记了，有点无奈的轻轻的拍拍她的额头，一脸的忧心重重。 他中午和商大夫谈了很久，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一刻，他都想把张芒他们叫过去一起谈了。可是最终他忍住了，问了他能做哪些事后，细细的拿笔记下。他下定决心，要趁着这有限的时间来把叶澜拉出疾病的困扰。结果这位要去拍电影了？他此时就不想，这位是去跟蔡小米拍电影了，而是觉得这位最好别再经历更复杂的环境了，那更难治了。 第157章 幸或者不幸 “澜澜，你先去准备！”高峰干笑了一下，过去站在他们的中间，谁许他们这么旁若无人的说话了。早恋在叶家是坚决定的不能允许的。当然，这个不能明说，只是挡住了江宁，对叶澜柔声嘱咐道，“退赛的事，别忙说，别影响大家的心情。” “哦！”叶澜倒是不疑有它，乖乖的一点头，对众人挥挥，快步跑下去了。刚刚他们从会议室出来前就已经说好了分道扬镳，叶澜回去参赛，蔡小米他们去观众区。所以此时也不用特意的再告一次别。至于说，刚刚这些大人在干嘛，她一点也没往心里去。 周围的人都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们，顺便再看看米如风夫妇的表情。 米如风倒是一切正常，只是柱着拐，含笑看着江宁和叶澜之间的互动，当然，叶澜被支开，他也没阻止。 而蔡小米也是在叶澜站到江宁身边后，眼睛一直看着他们，看江宁轻拍叶澜的额头时，眼睛一亮，抱着胸看了一下，“乔尼，是我想的吗？” “当然，我的眼光从来就没错过。”米如风笑了，一脸臭屁。 自从做了蔡小米的粉丝王，他涉足影视制作后，他选角的眼光好到爆，当然，这仅仅只是针对小米投资的影视剧。而现在他们等于是自己的影视的公司，每年小米亲自出演的两部电影剧本都是要经过好几年的打磨，里面每个人物，他们夫妇在茶余饭后会不断聊起，一直到每个人物他们都熟到像身边的家人一样时，他们再把这些家人具像化，一个个从人群中挑出来，安放在最适合他们的地方。现在显然，他们选定叶澜之后，和叶澜的搭戏的小师兄也就顺便定下了，此时他们的脸上都有一种占了便宜的轻松感。 导师们面面相觑，虽说没听懂米如风俩口子的话，但是叶澜要去扮演蔡小米小时候这话他们还是听见了。叶澜可还没一公呢，就拿到蔡小米电影的入场券？ 现在蔡小米一年才拍两部电影，而米如风是生意人，他觉得没赚钱都算亏钱，当然还要在得奖的基础上，不然，也是巨亏。这种指导思想下，他们俩两口子每年出来筹备电影时，就跟春晚导演派英雄帖一样，那绝对的荣誉的象征。 这个入场券真是叶澜那有钱的后爹，或者院士的外公、外婆能搞得定的；而张芒和高峰就算混同一个圈子，但这个圈子也是有鄙视链的，基本上，跟蔡小米夫妇这样的啥都不缺大鳄面前，他们俩还真不够看。所以叶澜就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入了这俩位的眼了。 当然，他们有多羡慕叶澜，现在对江宁就有多无语，有这么对孩子说，要学会拒绝的吗？让她拒绝蔡小米，江宁的脑子看来也真不成了。 “会演电影吗？”米如风没管其它人怎么想，用文明棍指了一下江宁。典型资本家看上草标丫头态度，好在还离得远，文明棍没去抬江宁的下巴。 当然，他一抬起来，蔡小米就按了下去，还瞪了他一下。就恨他这样，在国外他更过份，特别是对曾经华尔街的那些老对手们，真的就是超级反派的嘴脸。跟他说中国人要谦和有礼，那就跟放屁一样，他就是子系中山狼，得志更猖狂。 江宁倒是没来得反应这个，他在想米如风的话，这是啥意思？当然，他还没反应过来，小胖子就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来，边跑边喊：“会、会、会，这是我们经纪人的名片，我们宁哥拍过四部电视剧了，两部古装，两部偶像。人气非常高！” “抱歉，抱歉！”江宁上前一步伸手拉过了小胖的衣领，想把他拽住，对米如风抱歉的一点头，“我下半年好像都支出去了。” 这真不是假话，他现在一天也睡不了几个小时，他们这些爱豆都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趁能赚钱时，赶紧了。真的是在拿时间换钱，他别说下半年，他记忆里，之后一年的时间他其实都签出去了。 “没事，我问你经纪人。”米如风笑了一下，从小胖手里抽出了名片，根本不在意江宁的说法。他当老大当习惯了，叶澜背后人太多，他是没法子才和小米一块来的，至于说江宁这种小爱豆，他还真的不放在眼里。给他经纪人打个电话，人家比江宁分得清轻重。 “小米姐，我是您影迷，放心，宁哥有空，我们可以推别的。谢谢小米姐！”小胖挣扎着对着蔡小米表着忠心。 “谢谢你！”蔡小米都喷笑了，她刚刚受伤的心啊，现在终于被这个小胖子给抚平了，她刚有一度差点以为自己人气下滑到零零后的小孩子都不认识她了呢！ “好了，小米姐，我们去观察室，等开始了，我们再去从侧边进内场。”高峰懒得管这些导师们怎么想了，引着他们先离开，张芒则对他们一点头，自己留下了。 “老板！”刘一一等他们走远了，忙上前。八卦之火雄雄燃烧。 “不是我叫来的，你们该怎么评就怎么评。小米姐允许今天她来的照片上网，所以你们实话实说好了。至于说叶澜……明天再说吧！”张芒都是一脸想死的表情了。 “张总，叶澜真的答应去拍电影了？”江宁还是皱紧眉头上前一步。 “她自己不要片酬，只要让她不耽误学习就成了。我没阻止成功。”张芒摆了一下手，她还有别的事，真的不想再为这点事烦了。说完就不耐烦的自己离开了！ 刘一一倒是挺了解老板的，公司内部的事大多都是老板娘在管，她此时这么烦，显然只是为了叶澜罢了。边按电梯，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我们老板有这样的妹妹，你们说是幸福还不是不幸？” “当然是幸福，小公主可只来烦了这位这一季，又不是每季都来。金主爸爸是人家后爹；国际影后过来站台，因为想让她去拍戏。能演蔡小米的小时候，不红我把朱东辰倒过来念！”朱东辰双手一摊，说得特别理所当然，“顺便，恭喜小江，明显的，小公主把好运也带给你了。” “到了，准备开场了。”江宁不想搭话，正好电梯到了，他大步踏了出去。 第158章 别太上心 本章节做了文字替换，_读_未_修_改_内_容_请_到_醋##溜##儿##文##学 “小米姐亲自来邀叶澜出演自己角色的少年版，那叶澜还能回去好好念书吗？”黄远伦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他心里也有了一丝淡淡的失落。他其实比江宁也大不了几岁，当然，长得是没江宁好看，果然，机会也是会看颜值的。 “这就是惯孩子的下场，都说只要孩子喜欢，我就让你开开心心的玩到风生水起。所以等我有了孩子，玩可以，到点跟老子念书去。敢进圈试试，打不断你的腿。”叶志风笑了，想想现在只怕最痛苦的就是丁薇薇了。得亏现在他们还没来，若是让他们知道这位听话退赛了，却跑去拍电影了。还是跟大满贯影后去拍电影，回头给她一个奖，这娃还能在象牙塔里好好读书吗？ “不过蔡小米一来，余博那真就是小事了。”林静雅听那关系都头大，决定换个话题了，但也开始考虑要不要和锋芒合作了，有这样深厚的背景，做艺人也会轻松一点。 “这真是好消息。”刘一一也酸了，想想啧啧的说道，“所以有好家世真的挺重要的，有好家世，机会都比别人多点。” “好了，快点。”朱东辰看前头江宁回头瞅他们了，忙拉着刘一一快跑了两步。 江宁还是一脸的酷哥样，看他们过来了，忙看向手卡，递了刘一一几张，“我们快点，趁着观众还没进场，我们过一下。” 后台里，一百个女孩们都准备好了，各自的pd们都在后台安排着。江宁扫了一眼，叶澜已经在一边倒立去了，秦宵他们在她的不远处，不过这回他们四个人在四组里。于是四组人零零散散的在她四周不远处。 “各位，余博有事缺席，所以现在我们把流程过一下，大家相互习惯一下。”刘一一拍拍手，朗声对众人宣布着。 大家其实都已经知道了，都在准备着。叶澜闭着眼，感觉她似乎倒立着都睡着了。马冬冬忙过去拍拍她，叶澜一个翻身，自己利索的站直了，不过看上去人似乎还没醒一样。 她从楼上下来后，其实脑子还是有点不清醒，她其实自己也没明白自己接不接这个电影怎么能帮张芒。不过不明白归不明白，她还是不敢拒绝。现在接了，回来倒立问问系统爸爸吧！所以一回来，就倒立了。 很好，系统爸爸准备很充分，一下子就把蔡小米的生平vcr给找出来播给她看了。叶澜呆呆的看了半天，只能给她写个服字，芭蕾、越剧、电视剧、电影一路开挂，就这么走上人生巅峰，“爸爸，这位人生开挂了吧？” “宿主，别光看贼吃肉，没看贼挨打。”系统爸爸无情的说道。 “爸爸，我觉得你真的越来越人性化了。”叶澜呵呵了，这位真的连俗话都会说了。 “宿主，长期倒立会爆血管，请宿主节制。”系统爸爸直接关机了。于是叶澜也就被踢了出来，正好马冬冬来叫她，她也就顺势下来了。 看江宁他们也下来了，倒也不觉得惊讶，看看时间，自己动动脖子，“好了，我们准备吧，走流程会很快，走完流程，就去化妆，换衣服。” 其实昨天已经彩排过了，现在只是配合刘一一和江宁，所以只是大家配合走位，演出内容不会有。刘一一和江宁其实也都挺有经验的，刚刚两人下来时已经把手卡念过了，现在走个位，把他们觉得不通的地方做上记号，回头和编剧一商量，这演出就能顺利开始了。 半小时后，大家重回后台，观众们也开始进场了。 “这两句话是不是有问题。”江宁拿着手卡对刘一一说道。 “什么？”刘一一呆了一下，看看手卡，自己还念了一下，挺顺的。 “北方人不会在状词后面加动词，这里，还有这里，这是南方语系，编剧老师一定是南方人。”叶澜正好经过，看了一眼，顺口说道。 “你怎么知道？”刘一一回头看着叶澜。 “我爸是北方人，我妈是南方人。”叶澜双手一摊，想想，“我大姑父是安徽人！” 刘一一不说话了，因为她是福南人，所以她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但是同是祖籍中部地区的江宁就是觉得这话太熟，于是才觉得有问题。 “上了台就不是你自己，别做影响队友的事。”江宁打量了叶澜一下，有点不放心。 “放心，我上了台就精神了。”叶澜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下意识的说道，“下回再累也不睡了，得听我爸的，越累要越动弹。” “你……”刘一一正想说，你爸不是不在了吗？不过江宁清了一下嗓子。 “要不，你说这段词，你说得比较顺。”江宁把手卡又递给了刘一一，“用你们的方言，感觉会好玩些。” “也成，我们再对一下。”刘一一深深的看看江宁，但还是接过了手卡。 叶澜原本就是经过，看他们不说了，忙离开了，她可不想跟导师太近，上回绯闻的事，让她心有余悸。 “对学员太上心不好。”刘一一看叶澜走远了，才像是不经意的看着手卡说道。 “我不介意她回家，但……复杂的地方不适合她。”江宁回头看了一眼，叶澜已经回到了伙伴中间，现在看上去她真的精神起来了，不过刚刚她随口说‘我爸’时，江宁有点揪心了。 现在江宁都想给商大夫打电话了，叶澜在心里幻化了一个爸爸出来，她现在所做的，她应该以为是她父亲所期望的。所以，叶志风觉得怪，为什么乾旦的叶朝会武生。也许那就是叶澜心里的魔，觉得她父亲是个完美的父亲！所以她把自己会的，也想像成父亲应该都会。江宁纠结了，他都想拿手机再给商大夫打个电话了。 “也是，她要是真走了，老板和老板娘可能会好点。”刘一一叹息了一声。 “你放心，这位真去了蔡小米那儿，你老板娘得愁得睡不着觉了。现在好歹在眼皮子底下，一切都在可控的范围内。”江宁摇头。 刘一一噗的又笑了起来，想想高峰和张芒刚刚那脸，简直比知道余博恋爱还差。她觉得江宁只怕猜对了！ “各位准备，观众开始进场了。”后来广播响起，提示着，大家现在要进入录影的状态了。 第159章 真真假假 本章节做了文字替换，_读_未_修_改_内_容_请_到_醋##溜##儿##文##学 叶澜他们化完妆后和其它学员在候场厅汇合，此时导师们正轮留开场。就算这些导师们都是久经考验，此时也自己默默的开始心里默打拍子，想着自己节目。 叶澜他们在候场厅里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像扫到观众席。 “蔡小米！”不知道谁指了向了观众席的一个身影尖叫起来，大家一扭头，镜头已经过了。 “爸爸，我为什么不紧张？”叶澜倒是没在意，她当然知道蔡小米夫妇在台下，所以一点也不关心，她乖乖的留在自己的系统里，和爸爸聊天呢。 “为什么要紧张？”系统爸爸反问了一句，“怕舞台还是怕观众？旧时戏台子和观众席离得可近，唱得不好，一碗滚滚的茶就扔台上了。当然唱得好，小姐、太太们扔金链子上台也不是没有。” “哈哈！”叶澜大笑起来，她觉得爸爸好像更人性化了，“所以现在舞台离观众远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艺人的地位提高了，舞台离观众远一点，其实是为了保护艺人，不过还是有度的问题。现在是太远了！”系统爸爸轻轻的说道，说完了，光柱下除了一块巧克力外，还有一个大大的波板糖。叶澜拿起了糖，拿在手上对着光看着，“爸爸，为什么喜欢送我糖？” “系统奖励！”系统声音平板的说道。 “爸爸，你真无聊。对了，爸爸，你觉得江老师能唱好吗？我想了一天，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了。” “你已经帮了他很多了？”系统黯了一下，声音更加平板了。 “他的问题在哪，你一天了也没回答我。”叶澜可没有被系统给忽悠住，坚定的问道。 “他从小练习跳舞，他教你用舞蹈的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但是，你所谓的京剧技巧，其实是让他糊涂了，他忘记了自己可以用舞蹈的技巧来解决这个问题的。你刚看了蔡小米的成长经历，她开始学越剧时，用的可是她芭蕾的技巧。技巧就是技巧，技巧可不分是哪门艺术的，聪明的人都会把现有的资源运用到极致。至于说‘唱’这部分，我不得不说，他得重头学。”系统呵呵了。 “我今天已经从发声开始教了！”叶澜也觉得有点伤心了，她一早已经教他了，这个不是一蹴而就的。 “只当自己温故而知新吧？”系统爸爸默默的收回了巧克力，叶澜都来不及去抢。 “爸爸！”叶澜跳着脚，真的被气死了，早知道她先把两个都拿上了。糖她是不吃的，就是喜欢看。但巧克力她有时还是吃一点的，结果还被收回了，系统爸爸真是太任性了。 系统跟着暗了下来，根本不跟叶澜废话了。叶澜默默的出来，看大家都挺兴奋的，抬头屏幕上导师们的开场秀了。这个大家之前也都看过，不过，现在重新来过，叶澜觉得江宁的表现好像更好了，他的舞蹈更有章法了。 “澜澜……”秦宵迟疑了一下，刚刚叶澜错过了镜头连带着扫进了王家四口的样子。秦宵他们互视一眼，别人她们不认识，但丁薇薇和小健他们是认识的。而这两人一起，再猜不到其它人的身份，就真白吃这些年饭了。上回小米妈一个人来，就扣了叶澜一百万分，现在叶澜追回来了，这回再来一次，还是全家都来了，她得被扣多少分，她现在就觉得叶澜命挺苦的。 “咋了？”叶澜忙回头看向秦宵。 “没事，感觉上江老师好像有些不同了。”秦宵还是没说，随意说道。 “他应该知道问题在哪了，所以他自己在融合之中。”叶澜刚刚正在想这个，忙点头说道。 “也是，你有再和我们一块练练，我也觉得气息好多了。”秦宵笑了，之前其实叶澜有和他们一块练过声的，她和岳笑笑也是从小受的专业训练的，再和叶澜一块训练之后，很多东西其实是共通的，一点就通的，大家训练起来，效果还挺好的，至少唱跳时，她们没之前那么辛苦，那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了。想想也对，像叶澜早上带着江宁一块又唱又跳几个小时，她累成那样，但是说话却还是不怎么喘的。可见气息上，他们京剧是有独到的方法的。 “他们讲究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我小时跟武伯伯踢花枪，可疼了。”叶澜点头，想想小时踢花枪的艰难，都觉得自己当初真的挺能忍的。 “那有什么用？”卫橙子忙问道，踢花枪这个她见过，倒是觉得好看，不过，他们这些非专业的，好像有点没用。 “后来体育课踢键子可有用了，班上就没人能踢得过我。小学时，我得过全市踢键子比赛的冠军。”叶澜得意洋洋。 周边的人一块瞪着她，张了一下嘴，然后不想说话了，现在他们也明白了，合着就是约等于没用。 叶澜想想也是，那个好像是没多少用，老老实实的看看众人的表现了。 可能导播也知道自己错了，再给里面的学员看导入图像时，观众席的都不再显现。一队队人慢慢的叫上去，每队人都有自己的绝活，叶澜都认真的看着，她还记得自己上次这么看他们的表演还是两周之前。说实话，虽说她并不清楚最后七人是谁，但是前二十名，她还能是能排得出来的。 比如此时在台上边说边哭叫江月的女生，最早是f班的，当初她给他们分组时，她并不是她所说的那么笨，至少在听完她唱跳之后，她分组并不困难。果然，她第二次分组时，就升到了c班，不过说是与她同班，但是现在是分组赛，所以她们也没什么交集，她能记住这位的名字，也亏得她在节目中各种的表现。前两周的节目，都已经突出了这个女孩的‘笨拙’与‘天真’。 作为学霸，就算她自己没想过要成团，但是好歹也是秦宵他们的朋友，总得关注一下秦宵他们的数据。所以把前十五名做了用电脑做了个曲线图，每天输入新的数据，除了自己的曲线正常一点外，其它人的曲线明显是有组织，并且精心计算过的。而江月就一直在前十里，不高不低，曲线就是标准的波浪形，把众人的曲线一合，她背后没人推就真当观众是傻子了。 第160章 傻娃 本章节做了文字替换，_读_未_修_改_内_容_请_到_醋##溜##儿##文##学 “到我了！”秦宵站了起来。 “放心，你们一定会赢。”叶澜站起抱了她一下。当然，她说这句话时，声音很小。 秦宵也知道自己会赢，不过被人这么说了，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尴尬的，轻轻的推开她拧了她的耳朵一下，“要学会让自己慢一点，笨拙一点。” “是！”叶澜点头，这个有人提醒过她的，慢一点，这样离受伤会远一点，“其实我觉得这是新版的阿q精神，以为自己不受伤，就真是不受伤吗？” “让自己反应慢一点，等知道自己受伤时，事情已经过了，于是至少受伤没那么深。” “我努力！”叶澜笑了，拉着她的手送她到队友们中间。 “加油！”秦宵拍拍手，对着新队友们鼓着劲。 新队友们一块加油了，笑着跑了出去。 “他们没事，这回我们都没事的。”岳笑笑站在叶澜的背后，小声的说道。她以为现在叶澜是在担心秦宵，毕竟叶澜是素人，她还不懂游戏规则。 “这话别说，秦宵姐刚刚有骂我。”叶澜回头跟着岳笑笑做了一个鬼脸。 卫橙子大笑起来，双手鼓起掌来。她搂住叶澜，坚定的换一个话题，此时三人穿着三种服色，“你们穿这样倒是真好，一下子就显出不同来了。” “我妈的建议，现在看，我越来越觉得是对的了。”叶澜看看，其实她真心的觉得那些华丽演出服，真的不如朴实一点。当然，若是人家都朴实时，她不介意亮丽一点。 “你们家是不是只有阿姨和小健支持你参加这个节目啊？”岳笑笑边看屏幕边说道，她其实也是没话找话，她就算知道这回秦宵他们不会输，但是也担心意外不是。 “那个，我估计我们家最不许我参加的就是她了。”叶澜笑了起来，想想看，奶奶不会阻止自己的决定，只要自己真的想要。她都会让自己试试！大姑、小姑有奶奶压着，他们再气也没用。只有自己亲妈了，奶奶拿她没辄，自己拿她也没辄，那是亲妈！撑着头，“我妈让我被淘汰了就好好念书，还说这是我爸的期望。你说，我能去找我爸去证明吗？我还不能说她骗我，你们说我妈是不是有点鸡贼？” “我建议你别说了。”卫橙子都想捂她的嘴了，他们都戴着麦啊。就算这个没被剪进去，不过现在叶澜的妈一家就在外头。 “也是，万一让她看到就不好了。”叶澜点头，她相信作为冠名商家，他们一定弄得到自己的视频，抬头看着视频，感觉短发的秦宵在五人的c位里，“宵姐跳得真好，透着那种自信，真棒啊！” “嗯，现在有点明白之前刘老师说的，我和宵太亲了，有时分开也许才是对的。”岳笑笑看着屏幕前的秦宵，她在c位，染成金黄的短发在五人中，冷峻的面庞，雪白细致的皮肤在镜头前真的纤毫毕现，她的光芒此时此刻似乎才真的全部闪耀了出来。 “别听他们的，世上最好的就是不搭档。那天有人跟我说，我太‘独’，就是独立的独。这不好，戏里也会唱，双拳难敌四腿，独木不成林，一枝独秀不是春……” “别念了，我出去了。”卫橙子看到自己小组召集了，拍拍他们，自己跳了出去，叶澜想去送送，结果她们开心的一块喝了一声，一齐出去了。完全没一点离愁别绪，叶澜觉得自己被深深的伤害了。 刚刚秦宵他们那组赢得很轻松，现在卫橙子小组其实和秦宵不是同一阵营，现在算是报仇，正好让人看热闹了，算是双方各有输赢，双方又有竞争意识。节目也就好看了，现场的氛围空前高涨。叶澜就跟一个看客一样，在下面喜滋滋的看着，一点也没想到，自己也得跟着一块竞争。当然，主要是，她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以参赛者的身份在这儿了，倒是有些伤感。 “别看了，该我们了。”马冬冬跳起来，去拍起叶澜。 “哦、哦。”叶澜忙点头，倒是想跟人打打招呼，不过秦宵他们演完了，在另一边，他们已经是最后了，跟谁能打招呼啊？自己怏怏的跟着出去了。 台上刘一一和江宁看看手卡，马上要出来的就是叶澜小组了，对视一眼，看看台下，在黑暗的深处有蔡小米夫妇，也许就是今天晚上，他们的新闻就会占据热搜前几，谁还能在意余博那点小小的绯闻。大众都是健忘的，只要他老实的在家待些日子，对外头的事不回应，很快大众就会把他忘记。 对着下面按了一下，看看手卡，“现在准备上场的就是你们的5g宝宝叶澜和她的姐妹们，请看vcr！” 巨大的屏幕上是叶澜他们为了这首歌前后的波折，从叶澜自己编曲编舞和众人一块唱跳，后来再重新推翻，把她说自己不能替她们做一百分的卷子，然后一群姑娘们追着呆呆的叶澜打，短短的三十秒的视频，下面一片哄笑。 江宁也是第一次看，虽说没有剪他和叶澜的话，但这个他还真的不介意，看刘一一说了她的词，他忙笑道，“欢迎观看《say you say me》！” “我姐还真是欠打了。”暗处的小健都在下面大笑起来，当然笑完了，被王政和给拍了，王政和坐在米如风边上，他们一家闲着也闲着，想着一公了，又是叶澜主动给丁薇薇打的电话，于是一家子就过来了。虽说刚看高峰和张芒那脸有点怪，不过他们也习惯了，他和米如风算熟，一个公司的上市，至少要用一年时间，米如风团队和王政和奋斗出感情了。当然，跟米如风奋斗出“感情”的大企业家也不止王政和一家，见面自然亲近了。 丁薇薇也摇头，她也没见过女儿这个样子，认真的告诉那些孩子，我替你们做的才是一百分，你们自己做，最多六十。就算是实话，也不能这么说啊！ 蔡小米也噗的笑起，侧头看着丁薇薇，“刚刚叶澜还在问我，你是我妈找来教我越剧的吗？” 丁薇薇呆了一下，摇头，“这孩子有点傻，您别介意。” 她还不知道蔡小米邀请叶澜去拍电影的事，此时态度十分自然。 第161章 我是叶家宝宝 “不，我喜欢她。”蔡小米笑了，看着台上，说得很肯定。 台上五个女孩从幕后跑了上来，穿着就是他们灰色小西装，五个孩子站起，叶澜还拿着一个京胡，自己拉起，五人你唱你的，一样的舞蹈却跳得跟群魔乱舞一般。 但台下的丁薇薇和蔡小米都是专业的，当然，非专业的也绝对相信，这也是经过设计的。只不过，丁薇薇和蔡小米是能看出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行动轨迹，每人都对着一个专门的机位，每个人都表现出他们最好的一面。毕竟现场的观众才几个人，重点在于，下周等着看视频的那些千万的少男少女们。 当然，蔡小米他们关注点在叶澜身上，他们看过网站放出的叶澜的集锦，不然，他们也不会把叶澜放进待选名单。 会玩京胡，有京剧的功底，家里还有位国宝京剧大师坐阵，这些都是叶澜的优势。而蔡小米团队向来不会只看这些，他们选完一堆人之后，最终还是回到叶澜这儿来，她身上有种气质是团队认为和蔡小米很像的。 她够专注！ 当初蔡小米当了演员之后，她就一直很专注，专注于自己的表演，为了让自己安静的活着，她就要做到最好，让人不得不敬她三分。现在，他们在这个叶澜的小朋友身上看到了这种气质，她是来学习的，所以她的进步，肉眼可见。 当然，也有不同。叶澜身上有种天然的领导者的霸气！这是蔡小米没有的，就算现在是国际影后了，她还是温柔的邻家小姐姐，温暖而俏皮。而叶澜显然是天生的领导者，无论是教大家唱主题曲，还是帮人分组，到现在成为c位，她都是绝对的领导者。不过，这个蔡小米倒不太介意，因为她找叶澜不是来演蔡小米，她要演的是一个韧劲十足，对自己也狠劲十足京剧名伶成长的一部分。所以，这正是她所需要的。自己可以用技巧演出来，而叶澜需要本身自带。 《say you say me》这歌倒是不用丁薇薇翻译，王老太这个年纪的人都听过的，不过听了几句就困惑了，转头看向丁薇薇，不过看丁薇薇正专注的看着台上，她笑了一下，再看看自己右边的蔡小米，她也专注的看着台上，她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也看向了台上。 王老太是女强人出身，虽说退休退得彻底，不给儿子媳妇找麻烦，不过脑子又没退休，人家跟丁薇薇说了，叶澜以为蔡小米是她妈找来教她越剧的，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呢？说明蔡小米去找过叶澜了，所以叶澜才会怀疑，这是丁薇薇找的人。现在蔡小米又说她喜欢叶澜，她们坐一排，之前几组的表现，他们这儿，除了小健没有人在意，连蔡小米都有意无意的把手抱紧丈夫的手臂里，两人说说悄悄话。一直到刚刚，叶澜要出场了，他们都专注起来。显然，这俩就是来看叶澜的。老太太觉得自己头有点大，要不过会装病把丁薇薇先带开，省得他们才好一点的母女关系又崩掉。 台上歌唱了一半了，台上五人对吼着唱完了说唱部分，五人互视，叶澜歪着自己的脑袋，自己拉着京胡唱了一句，其它四人慢慢的和了一句，叶澜自己慢慢的放慢了音调，慢慢的五人慢慢走近，就像是对话一样，五人慢慢的变得柔和。 叶澜也放下了京胡，五人慢慢的步调一致，其实这就是一部小歌舞剧一般，从冲突到和解，最后的合作，起承转合，就算完全不懂英文的，他们也能看懂她们所想表达的意思。最后，五人唱和音乐止，五个最后是手牵手而立，年轻的脸庞上，都露出温暖的笑容。 其实整首歌就算是乱的部分，其实也不乱，让人知道每个女孩都是独立且优秀的。而最后每人退让一步，成就了整个舞台。 刘一一他们一块再次上台，江宁看过他们彩排，可以说他是最了解这个节目的人，这回看，叶澜的表现特别稳，她此时也是，可能为了配合众人，也喘了一下，显得自己并非与众不同。 刘一一是第一次看叶澜的现场，回头看看江宁，自己还是笑着对下面笑道，“5g宝宝棒不棒？” 下面一片吼声，“棒！” “马冬冬她们也很棒对不对？”江宁赶紧补道。 “来，5g宝宝、马冬冬，你们来为自己拉拉票。”刘一一拉过了叶澜。 叶澜笑笑，自己弯腰去捡起来了自己的京胡，自己对众人一笑，自己拉了起来，马冬冬她们四人每人唱一句自我介绍。叶澜很了解她们的音域，而每人唱自己那句时，有配自己的动作，再一次加深观众对他们印象。 “你呢？”刘一一看众人都唱跳过了，只有叶澜站在那儿，只拉了琴。 叶澜想想顺手把琴放到边上江宁的手里，自己拉起架子，一下子就起了范，京剧念白脱口而出：“我非5q宝-啊-宝宝！” 边说边摇头晃脑，但突然，她猛的原地一个后空翻，蹲下再一翻身，再蹲着跑回，若是懂一点戏剧的就知道，刚刚她跑回这段是丑行里的蹲功，没个十几二十年是练不成的。此时，她伸伸脑袋，左顾右盼，样子就有些滑稽了，再开腔就是有点节奏的京白了，“我乃京城叶家宝宝，叶澜是也！” 下面再次笑倒一片！ 丁薇薇没笑，眉头一皱，盯着台上。 “丑角矮子功，这个她都会？”蔡小米呆了一下，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越剧里其实也是有丑角的，但是越剧可是美人戏，就算是丑角其实也不会像别的剧种那样往丑了扮，她们摒弃了一般丑角插科打诨的一些表现手法，用她们擅长的含蓄与幽默来代替。不能说哪种好或者哪种不好，只能说越剧是美的艺术，一切都在美的基础上进行服务。而京剧是海纳百川，是经历了三百年自我成长与净化之后的国粹艺术，他们表现手法也就更加多元。 第162章 态度 “这很难吧？”米如风跟蔡小米这么多年，这个越剧丑角他看得多，但越剧的丑角也最多在鼻子上点点白，但像矮子功这样的，他就没怎么见过，他都不敢说没有，毕竟他只看自己媳妇的戏，其它的都不看。 “矮子功和铁门槛是文武丑的基本功，主要是腰腿的劲儿，你刚看到叶澜原地翻跟头才难，那是暴发力……”蔡小米顺嘴说道，说完了发现丁薇薇回头瞥了她一眼，眼中似带着不屑，小米倒是不生气，就是呆了一下，“我说错了？” “没！戏班里，生旦净丑，丑角的地位最高，在京剧里，无丑不成戏的说法。旧时，装道具的箱子，只有丑角敢坐，上台前，丑角演员不化完妆，其它演员就只能等在外面侯着。您说的也没错，矮子功和铁门槛是文武丑基本功，一般能上台的文武丑角儿，这都不叫个事儿。”丁薇薇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 “啥意思？”蔡小米呆了一下，没听明白丁薇薇的话。 “叶澜不是专业丑角，而且只有十八岁。”米如风听明白了，轻轻对媳妇笑道。当然，手下捅了王政和一下，这么对他媳妇，米如风可忍不了。 王政和看看，这个让他怎么办？亲媳妇！他可不想回家看媳妇甩脸子，忙搂住了丁薇薇，“澜澜真聪明！” 丁薇薇笑了，她也这么觉得。 王老太和小健都不往他们这边看，专心的看着台上。 “对的，这孩子真是太聪明了，她怎么练的？怎么会练完了成绩还那么好？”蔡小米也不生气，忙拉住了丁薇薇一脸的好奇。反正别人她不知道，她练越剧时，觉得自己都快死了。这小孩子怎么练的？就算跟视频里说的，她跟着各位京剧大师们都学了一个遍，但是每一样若是都练成这样，这个是不是有点让其它人没路可走？主要是，练这么好，结果还是上的普通高中，考了全市第一，这个就让她一下子肃然起敬了。 “不知道！”丁薇薇顿了一下，才轻轻的说道。她陪着叶朝练过，叶朝说丑角的功夫最难，他就算是从小练基本功，但是学这个依然难于上青天。叶澜怎么练的，她才多大？至于说成绩好，这还用问？聪明啊！只是这个，她就懒得说了。 这回米如风忙拉回了妻子，扯开了话题。小米看王政和都不开心了，忙笑笑，回去和米如风说话了。她向来不傻，刚刚失态也真的是因为太喜欢叶澜了。叶澜在跟她心里那个人物慢慢的重合着。越来越具像，所以她想多了解她一点，这样，关于这个人物，她还可以再微调一下，让人物更加贴合。此时她其实整个人都在创作的兴奋之中。哪里注意到丁薇薇的不对，现在被米如风按住，再想想，刚被介绍了，这是叶澜的父母、奶奶和弟弟，她就没多想。可是现在想想，小米是知道叶澜的奶奶是徐淑大师。而刚刚叶澜也说了，她是京城叶家宝宝了，那么还有啥想不明白的。所以米如风一拉她，她立刻当自己啥也不知道一般，回身和大米做了一个鬼脸，不敢让王家人看到。 “好，大家请赶快投票，叶澜小组的投票通道即将结束！”台上江宁抠着流程。 五个姑娘一脸紧张的看着那闪动的光柱，包括叶澜，她知道这是她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比赛了，她内心此时真不是激动，而只是想知道，自己在这些观众们心里，能被打多少分。就是想知道这个，她刚刚才忍住了在大家拉票时说出自己退赛的话，当然，她不说也是因为她觉得那个有点太尴尬了。感觉上像做戏一样。不过，她现在也没想好，什么时候说退赛的话。只能抬头看着上面，面色跟着着那不断闪烁的数字，她的纠结，正好和其它女孩的担忧和谐统一了。 “十、九、八……通道关闭。”刘一一拿着手卡看着有点紧张的倒数着。 “好了，现在有请叶老师对叶澜小组做点评！”刘一一把话扔给了台下的叶志风。这也是一种公平，不能让导师左右观众现场投票的意愿。 “这个叶家宝宝跟我没关系啊！”叶志风忙回头对观众们言道。 又是一片哄堂大笑。 当然，王家人的脸都板了起来，包括小健，他可不喜欢这些所谓的成人笑话。 “不过，真的，这个宝宝是宝藏女孩。大家也看到了，这首歌无论是编曲还是编舞都是叶澜所主导的，这是一首完全属于她们自己的歌，所以在我这儿，这是今晚最好的一首，没有之一。”叶志风双手一摊，表明了态度。 刘一一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叶志风能不能靠谱一回，这么评了，她该怎么接。不会是觉得反正今天叶澜要退赛了，于是放飞自我了吧？ “谢谢老师，这首歌让我懂了很多道理，第一个道理是，别用自己的爱好来挑战专业。编曲的叶老师、舞蹈的江宁老师无私并专业的指导，才让这首歌真正成形；而也是江宁老师让我学会相信自己的队友。我以为的一百分，其实连五十分都没有，现在完整的呈现，是我们五人共同的结晶。谢谢江老师！”叶澜忙接住，拉过马冬冬他们，一齐对江宁和叶志风深深鞠躬。 “你教的？”刘一一忙回头看着江宁。 “我有时候还挺有深度的。”江宁酷酷的说道。 刘一一捂住了胸口：“天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江老师。” 下面又是一阵的哄笑。 “那林老师呢？您对叶澜小组有何评价？”江宁笑了笑，转向了林静雅，作为飞行嘉宾，她也是点评导师之一。 “其实这首歌是不适合做女团表演的，所以选这首歌，上面五个女孩真的很有野心。当然他们的能力也充分的显示了这点，冲撞与融合，他们用一个小小的歌舞剧呈现出来，非常了不起。”林静雅笑着点评着，看着热闹，其实啥也没说。 第163章 又扣了一千万分 叶澜他们退场，通道里一个小男孩，伸着双手，热情洋溢的冲了过来，大声叫着：“姐！” 当然，冲到她们面前，一下子窜到了卫橙子的边上，“卫姐姐，我是小健！还记得我吗？” 叶澜本来有点犯怔，但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小孩子的热情，准备伸手接住弟弟时，结果这小子竟然拐了一下，直接站在了卫橙子那儿了。叶澜现在特想找回手机，问问亲妈，觉得手有点痒，好想打人怎么办？不过，相信亲妈连回都不会回，根本不会搭理这样的‘小事’。 “你弟弟。”背后的马冬冬忍不住伸头，而明显的，在后台等叶澜出来的宿舍三人组，也在瞪那个小孩子。有点被打蒙了，为什么这个孩子可以在这儿？ “嗯，好像是！”叶澜深吸了一口气。 卫橙子伸手跟叶澜挥了一下，看看面前的小孩子，这个，虽说她也有见粉丝的经验，不过，这是朋友的弟弟！ “你怎么到后台了？”秦宵笑了，还是很直接。这里是一个探班的小孩能进的吗？ “哦，我找人带的路，宵姐姐，来笑一个！”小健已经拿起了手机，“小月，看到没，你喜欢的宵姐姐，来，宵姐姐，打个招呼。” “小子！”叶澜赶紧上前，这点规矩她还是知道的，挡在手机前，自己对着手机那头，挥了一下，“对不起，这里是后台，不许乱拍。” 她说完了，抽过手机关闭视频对话，再才把手机还给了弟弟，“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 “不是，我们都来了！奶奶也来了，给你带了汤，放心，不是她亲手熬的，保证能喝。”小健忙说道。 “快点出去，这里不许非演出人员进入。上回妈来，已经扣了我一百万分了，这回你们都来，我刚攒的分又被你们扣完了。”叶澜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不过马上释然，也是，可以不说为什么退赛了，直接被淘汰啊！眼睛都不禁亮了。 “嗯，我们故意的，反正你不被淘汰，她不会罢休的。”小健忙报告。 “你……你们……”叶澜真的说不下去了，就算自己想要退赛了，就算是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可是真的知道了，还是觉得有点扎心的。 “叶澜严重违纪，扣分一千万。”果然，广播里传来了张芒冰冷的声音。张芒亲自宣布，这事显然大条了，果然，很快，她又说道，“叶澜速到三楼会议室。” 宿舍三人组轻轻拍拍她，现在他们也就只剩下同情了，这位的亲妈真够坑的，主办方也是，我许你们见，我保证把你们孩子分扣光。这是有多大的仇啊？我反正总归是要把你赶出去的。 “澜澜，那是亲妈啊？”马冬冬也无语了，一千万分，这分扣下来，叶澜会不会直接被淘汰啊？ “其实有时我也怀疑，但是我姐长得跟我妈一模一样，脾气也是，完全没我……”小健准备长篇大论的，被叶澜捂住了嘴。这娃一开口就滔滔不绝，这嘴跟租的似的，她有时都替他累的慌。 “我上楼去，分都扣了，不见也不合适。”叶澜跟大家无力的挥了一下手，有点苦‘跸’的样子。 “等下，各位姐姐，看我姐的面子，跟我合个影吧？我保证不拿出去卖钱。”小健挣脱了出来，对着众人说道。 “这真是你亲弟弟？”小说重度爱好者歪着脸看着小健，果然，叶澜被扣完一千万分，大家对叶澜顿时亲近多了。 “唉！”叶澜已经不想说话了，退了一步，拿过小健的手机给他得瑟的站在几人面前骚首弄姿。 终于，小健又看到谁了，一下子冲出去，很快拉了一个人过来，“江哥哥，来拍照，我班女生都喜欢你。看我跟你合影，一会也会喜欢我的。” “小健！”叶澜抽了一口冷气，因为跟江宁拍了照，于是就是为了讨班上女同学的喜欢？这是自己亲弟弟吗？矜持呢！ “姐，最后一张，最后一张！那个，我能和……行，最后一张。”小健本来还想跟几位导师再拍几张，不过看到叶澜的脸，立刻抓紧了江宁。 “抱歉，江老师！”叶澜无奈的说道，扯着嘴角，忙对江宁又是深深一躬。 “没事，看你扣了一千万分，估计以后这种机会也不多了。”江宁还是酷酷的说道了，但还是站好搂住了小健的肩膀，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当然，还是忍不住对叶澜说道，“拍好看一点。” 叶澜就不说小健用的手机也是王家出的，里面关于摄影的这块，是她和技术人员一块研究定的，她去年放假时，和技术人员们在实验室里关了一个夏天，所以就算是人来人往的后台通道，她也能用这手机拍出最好的相片。 果然拍完了，江宁过来看了一眼，偶像包袱，总不能真的流出一张没p过的原片出去，回头麻烦。当然，看了一眼，倒是对叶澜刮目相看了，这看上去用的就是手机本身的相机功能，不过也不知道叶澜怎么调的，他略躬身以配合小健的身高，他和小健的表情都很好，小健一脸得瑟，而他没跟之前一样，没装酷，露出他招牌有点小羞涩的微笑，而后面虚化，看不出现在他们的所在地，可以说，这张照片真的拍得挺好的。 江宁点头，“传我一张！” 叶澜一怔，自己没有江宁的微信啊？不过算了，这个还是别说了，她也没打算加他，绯闻这个，还是要小心些。 把手机塞回小健，转向马冬冬，“我去看看我妈，回头见。” 大家也不说话了，一千万分，就算这回不被淘汰，想再追回来太难了！ 叶澜和小健一块到了三楼会议室，从玻璃上看，张芒和高峰都不在，叶澜觉得心更沉了，就算有王老太在，她觉得一会还要跟亲妈说去拍电影的事儿，实在有点难开口。 进了门，叶澜忙去寻王老太的，刚想好了，决心说事前一定躲在老太太的身后。不过刚进门，就看到蔡小米夫妇也在，头有点沉。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她已经知道了，还是不知道。一脸防备的看着亲妈，随时准备逃走。 第164章 求生欲 “好了，进庙拜神，进门要叫人。这是蔡老师，这是米米勒先生，美国投行的。”王老太无奈了，轻拍了孙女一下，叶澜才是她带的，小健是丁薇薇自己带大的，所以反而王老太对叶澜更亲昵。 刚刚演出完，大家退场，张芒就让小明过来引他们到会议室，不是她拿乔，而是她亲自出来，怕被人看到。王老太他们也无所谓，但米勒夫妇也一块时，王老太就知道不好，就算刚刚他们也没聊什么，但王老太心里的弦可没放下，总觉得会出事儿。所以此时说是让叶澜叫人，其实也是把叶澜护在自己的边上。 “哦哦，蔡老师好，米勒先生好。”叶澜乖乖的给两人深鞠一躬，然后回抱住了王老太，“奶奶，我可想你了。小健说你给我带了汤，说不是您熬的，保证能喝，快打他。” “又出卖我！奶奶，她骗你的，她上楼是因为芒姐扣了她一千万分，说扣都扣了，才上来的。”小健跳脚，立刻出卖叶澜。 “一千万？那你会不会直接被淘汰？”王政和忙过来，皱着眉头。他还是第一次看叶澜的演出，他都觉得叶澜很好，真的很好，不过不敢说让留下的话，但听说扣了那么多的分，一下子就紧张了。 “这才是我妈所期望的吧？”叶澜转向丁薇薇，对她做了一个怪脸，愤然说道，“您上回来，我姐扣我一百万分；这她直接扣了我一千万。” “上回你扣了分，网上全是支持你的，所以你分很快追了回来，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丁薇薇给她一个白眼，不过看婆婆一直护着叶澜就觉得有点碍眼，自己又不是后妈，他们至于吗？看着叶澜，“若是提前淘汰了，那先去海德堡？和奶奶一块去，这样奶奶也能在那边照顾你一段？” “那个，米勒先生，您没话跟我后爹说？”叶澜迟疑了一下，看看米如风，您不是号称认识他们吗，现在一块站在这儿，您要不抢前头顶一下。顺便把身边的王政和推了出去。 小健‘噗’的笑了，叶澜还真的很少对人说王政和是她后爹。一般就是叫‘叔叔’。回家也就叫‘王叔’，这还是第一次当人叫‘后爹’。 王老太倒是轻笑着摇摇头，小健不懂，可是一个称呼的改变，后面代表着很重大的心态改变，要知道‘后爹’也是‘爹’，叶澜肯当着人承认王政和是她的后爹，也是一种身份上的认同。 丁薇薇和王政和当然懂这个，他们来不及激动就打了一个激宁，要知道，叶澜有事也不会跟王家说，甚至不会跟自己说，也就是之前她上京教她《红娘》时，两人的关系才有所缓和。现在叶澜让米如风跟王政和说代表了什么？这丫头又惹事了。两人是一块回头盯向了蔡小米夫妇。 “嗨，小朋友，你长得还挺像你妈妈的。”米如风瞪了叶澜一眼，这小孩子真的太会转移目标了。凭什么叫自己跟王政和说啊？ “嗯，他们说了，我没我爸长得好看。”叶澜做了一个鬼脸。 王老太和蔡小米的脸都抽了，想笑不敢笑；小健忙照了一下镜子，为自己长得不如自己姐姐松了一口气。果然不怪自己！ 丁薇薇倒不生气，看看叶澜，冷哼了一声：“你自己吸取缺点，我也没法。” “我不觉得你爸比vivi好看。”王政和轻轻摸了一下鼻子，上前扶住了丁薇薇，轻点了叶澜一下，“又不乖！” “好的！”叶澜也不争，笑着一点头，转向了丁薇薇，“你老公真够盲目的。” “不然能当你后爹？”丁薇薇给了女儿一个白眼，她不知不觉之中和叶澜的相处好像容易了一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都不记得了，“快点说，这回你又干啥了？” “那个，我说是蔡老师先动的手，您信不？”叶澜窜到老太太的身后，伸了一个头看着亲妈。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冤得很。 “你以为你是喜羊羊，出来好好说。”丁薇薇都气乐了，现在想想觉得，之前那个乖乖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家伙，也没那么不顺眼。 “小米姐让我去演她的新电影，当然是演小米姐青少年时代。说我像她！真的，是她找的我，我姐都不想我答应的。”叶澜还是没敢出来，看亲妈的脸色，又急急的举着手发着誓，“我手机被收了，我是准备比完赛跟你们打电话的！真的，他们没事先通知。而且我说了，开学前一定要拍完，我是爱上学的好孩子。不信你问小米姐！我保证不是为了出名，也不是为了别的……” “蔡老师，真的开学前可以拍完吗？”丁薇薇不搭理女儿了，转向了蔡小米。 “当然，她要表演的女主青少期，这一段经历，对女主人生有极重要的影响，但比重真不大。令嫒的京剧功底，还有阳光的性子是我所欢喜的。而且徐淑大师也答应做我们这部戏的顾问，会跟叶澜在一起。”蔡小米忙说保证。 “是你奶奶让你接的？”丁薇薇脸色微变，转向了叶澜。叶澜自己喜欢无所谓，但是若是徐淑支持的，她就不干了。 “怎么可能？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奶去当顾问的。我觉得我出来比赛了，她可能觉得无聊了，出去挣两钱。真跟我没关系。”叶澜忙摇头，生怕老娘去找奶奶的麻烦，忙说道，“我是觉得好玩，才答应的。” “不是京剧电影，是讲述京剧名伶的电影。”蔡小米纠正了一下，转向了丁薇薇，“王太太，令嫒我很喜欢，我在这圈里还有点信用，我可以向您保证，她在我的组里，不会受到任何干扰。” “是，这个我不担心，不过……”丁薇薇皱起眉头，低头想了一下，把手放在桌了，细长的手指轻轻在桌上敲着，王政和轻轻的揉着丁薇薇的肩膀，一脸凝重，但却没开口，丁薇薇回头对丈夫笑了一下，这才抬头看着蔡小米，“她真的适合吗？现在已经很多人知道她是京城叶家的宝宝了，回头，上了您的电影……” 第165章 姐弟 “您怕她红吗？”蔡小米迟疑了一下，看向了丁薇薇，现在她试着用母亲的角度来看这事。叶澜学习好，她明明有一条阳光大道。这样的孩子，万一因为自己带着叶澜出来拍电影，而让她心乱了，作为母亲也会觉得心痛吧？ “这个孩子是徐大师按着她父亲的方式教养长大的，不同在，她父亲是找师兄弟们偷学各派的技艺，而澜澜从小在一群国宝大师们身边长大，她缺一个融汇贯通的机会。可是，就算是她父亲，也不敢让人知道，他其实是全系京剧艺人。您明白我的意思吗？”丁薇薇迟疑了一下，还是正视着蔡小米的眼睛。 “全系京剧艺人？”蔡小米呆了一下，忍不住问道。她当然知道谁是叶朝叶老板，她好歹想请徐淑出山，自然要了解一下其它。当然，看了叶朝的视频，她也惊艳了，现在知道他是全系艺人，她的嘴都有点合不上了。 戏曲行里，不是没有全系艺人。就像刚刚在台下，丁薇薇有说起过丑行。一些丑行大师就是全系艺人，但是他们所谓的全系，其实就是各行他们都会一些，他们在戏校里，是能担任多种角色的。但是说，他们能不能上台，这个谁也不敢说。而蔡小米相信，丁薇薇此时跟她说的叶朝叶老板绝不是那种，她说的全系，就一定是那种真的各行都精通的。 “对，世人都知道叶朝叶老板是了不起的京剧乾旦，但没人知道，生旦净丑，他其它三大行当，都非常专业。他不断的继承，也在努力发展。若再给他一点时间，也许他就成功了。可是……”丁薇薇迟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说完了，回身转向了叶澜，轻叹了一声，“真没想到十八年之后，我和你奶一样了，站在你的对立面。但今天我要跟你说清楚，我不希望你继续下去。玩什么都可以，怎么玩也可以，但别把做全系艺人当自己的目标，那不是你该有的目标。” “其实真的，我没拿这个当目标。”叶澜老老实实接口，她就算和系统爸爸签了一个绝世名伶系统，不过，她还真的没想过成为全系艺人。她当初也都跟系统爸爸说过，她不相信一个人可以什么都学得很好。就算现在，她看着什么都会，但是她知道，她不是。会折子戏，跟能不能唱全本是两码事。 “我们是电影，我的女主角不会做全系艺人，她只是一个想上台的女伶，慢慢的成长成为一代名伶的过程。”蔡小米回头看看米如风，忙笑着说道。 她好歹也是越剧陈派传人，是受着大师伯正规训练出来的，就算越剧也没有让小生出来唱青衣的。更不要说，这位还能玩转生旦净丑。若是叶澜只是好玩，所有人都当她是小孩子，谁会真的把小孩子当一回事?可是万一那些传承人知道叶澜真会学会了，这可能就捅了马蜂窝了。因为了解，于是才会慎重。而她现在是电影制片方，她再怎么着，也不会为自己的电影惹麻烦，更何况还是要去挑战一下那些老国宝们！ 米如风有点不懂，不过他保持了沉默。 “行了，说那么严重做什么？人不轻狂枉少年，只要你喜欢就成了，奶奶支持你。”王老太给了他们一个白眼，转向了叶澜，说得特别理所当然。 “对的，开心就好。你有我们，放心，你生下来就是小公主！”王政和忙点头。 “奶奶，还是你疼我。”叶澜抱着王老太狠亲了一口，不过回头看看王政和，有点无语了，“王叔，我敢混吃等死，我妈不得疯啊？” “我疯过了，你这点事还不至于！”丁薇薇给了女儿一个白眼，“反正我不管你学啥，大学你必须给我去。” “哦哦，放心、放心，我过会去跟小伙伴们说我退赛，然后去小米姐组里玩几天，就老老实实的回去上学。”叶澜忙跟亲妈保证着。 “真的？万一还有别的事找你呢？”丁薇薇看着女儿。 “什么事也不如上学重要，正确的时候，做正确的事，我们老师已经提醒我了，放心、放心。”叶澜忙举手，一脸正色的保证着。 “我说了，想玩就玩，就算签约了，我给你付违约金。但大学文凭你必须要有！用四年时间想清楚你要什么、你真的喜欢什么，然后做什么我都不拦，包括当明星。”丁薇薇脸色柔和了一点，轻轻的说道。 “妈别紧张，我没我爸的野心。我也没他的热爱，我就觉得我在这儿唱戏，引来蔡老师，通过蔡老师的电影，我能不能让更多人了解京剧，走近一点京剧？反正就是尝试，当是叶家传到我辈，为京剧做的最后一点贡献吧！”叶澜无奈的看向母亲，马上转向蔡小米，“抱歉，蔡老师，这是我的一点小小私心，您别介意。” “那你想学表演吗？我有间电影公司，我可以亲自教你。”蔡小米抿着嘴笑了，看着叶澜。 “不！”叶澜想也不想，直接摇头了。看大家都看她，“我家世还可以，若是想做明星，其实还挺容易的。” 米如风笑了，看着王政和，“她想当明星，你也支持？” “我家小公主想干什么都可以。”王政和对他假笑了一下，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脸二世祖的猖狂。 “那我能当明星吗？”小健仰起头，有点神往起来。听老爹一说，他们家有让他当明星的优势啊！反正他能不能当明星不知道，但能和明星拍照啊！ “你长像上没优势。”叶澜捧着他的脸认真的看了一下，摇摇头，“你看看江老师，你还是算了吧！” 小健想想点点头，坚强的说道，“没事，我还能回家继承家产。” “嗯，这可以！加油！”叶澜对他鼓着劲。 “王太太，您的俩个孩子真的教得挺好的。”蔡小米都无语了，这俩孩子正常不？好像挺正常的，他们心态上都特别好。 “谢谢！”丁薇薇呆了一下，看看这对姐弟，突然想到叶澜在小健半岁时到南港度假，小健在地毯上自己滚来滚去，自得其乐。然后叶澜进来，姐弟俩大眼瞪小眼，然后小健就露着无齿之徒的笑容，向叶澜滚去。然后叶澜退了一步，纠结了一下之后，然后盘腿坐下，跟小健继续大眼瞪小眼。他们就这么慢慢长大，相互的走近，相互扶持着。 第166章 对不起，我退赛了 “好了，小米姐，澜澜要归队了。”张芒敲门进来，轻轻指了一下手表。 “那明天我派人来跟张总谈？”米如风看了张芒一眼后，跟叶澜确定道。他话虽不多，不过现在也看出来了，这姑娘看着小，主意大。 “是，您若不介意的话，麻烦把剧本也先传给我姐。我想先看看；第三就是，我能公开说我接了小米姐的电影吗？”叶澜忙点头，边点头边说道。 “当然！”米如风笑了，点点头。 叶澜忙去抱了王老太一下，自己赶紧跑了出去，她知道外头有车在等她，这会子，回到训练营，就要公布成绩了。她今天，就要离开了。 “宣布完了就要离开吗？”叶澜在车上坐好，看向前头的小明。 “本来张总安排了包饺子的聚餐。”小明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的说道。 “已经安排好了？” “是，东西都在食堂里，想着大家辛苦了，跟你一块包包饺子，也算是团结的一种象征。”小明轻叹了一声。 “所以我要包完饺子再退赛吗？这对第61名不太友好。”叶澜靠着后座，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我扣完分是多少名？” “所以你想直接被淘汰吗？”小明笑了起来，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个孩子有点小小胆怯。 “也许这样比较简单。”叶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小明没说话，专心的开车。 训练营原本就不是很远，叶澜在体育场边上停车，训练楼那边还是灯火通明，他们第一期的淘汰名额有四十名。叶澜虽说也觉得有点残酷，但却不得不说，若不这么残酷，观众们也不会觉得好看了。此时，他们回来休整一下，回来考虑哪些人会被淘汰掉，只怕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 自己定了一下神后，叶澜走进了练习大堂，就是他们之前接受考验的地方，五位导师面沉如水的在那儿，手上还拿着一个名单。看看上面的电子牌，已经出了一些名次了，前十没有，现在最让人担心的应该就是六十名左右的。 “叶澜刚严重违纪，被扣除了一千万分，所以她的分先播放。”黄远伦看看名单，沉着脸说道。 “叶澜目前截止积分为两千五百一二万，原本排名第一！扣除一千万分后，现积分为一千五百一拾二万六千七百二十三票，排名65位。叶澜同学，这是你第二次违纪，这里是训练营，不是托儿所，若是你家里这么不放心，可以现在退出。”接着念的是刘一一，她其实真不想念这个，不过她才是锋芒的人，现在凭什么让别公司的人来得罪人，只能她来了。 叶澜能说啥，只能认了，也知道张芒这是给自己将来退赛找理由。看看总分，自己若不扣那一千一百分，她就一直在前十里面。她都想把数据透进电脑，看看曲线了。说不定，有一刻，她有登顶的时候。 她边上的秦宵他们能说啥，只能轻轻搂住了叶澜，现在他们很明白，叶澜妈过来，真是陷害啊，我不能阻止你参加比赛，我能逼你退赛。 “现在我知道我爹其实还不算太坑。”卫橙子也叹息了一声。当初只是把自己关起来，后来知道拦不住，也通过弟弟偷偷给她塞过钱。 “你弟弟挺好玩的。”岳笑笑能怎么办，只能干巴巴的说道。想想那个追着人拍照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叶澜也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我弟说了，那是亲妈。” 四人站成一排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他们偷偷说话的功夫，五位已经把一百个排名念完了。叶澜倒是准备去淘汰那边了。不过被秦宵拉住了，当然，秦宵的眼睛里没有不舍，只是一脸的难以言喻。 “叶澜虽说是65名，不过因为她这回是获胜队，所以她安全了！”江宁看看他们，冷冷的说道。 叶澜呆了一下，她差点忘记了自己是获胜队，可以直接晋级的事了。回身看看秦宵三人组，现在才明白刚刚秦宵为什么要拉着自己了，合着真不是不舍得自己，而是怕自己出丑。看看她们仨，她都觉得十分抱歉了。现在想想，果然，有些事，都是要自己来面对的。 回身先拥抱了她们仨一下，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说完了，她出列，看看晋级那边的透明的椅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走向了导师那边，先对他们五人深鞠了一躬，“我能说几句吗？” 导师们也知道，她要说什么，默默的给她让开了位置。 叶澜慢慢的上台，回身看着众人，牵了一下嘴角。 “上回我妈来看我，我被扣了一百万分；我妈这回带了一家人来，知道我被扣了一千万，就问我，这回能被淘汰了吗？” 下面的女生们一脸的哭笑不得，特别排名较低的，刚刚还在哭的，现在却觉得嘴巴苦了。 “那个，我妈不知道的是，就算今天她不带全家人来，我也要退赛了。谢谢大家这些日子的照顾，‘古人诚不我欺’，我在这里学到很多，也让我领悟了很多事，也交到了朋友，非常感谢大家。谢谢！”叶澜说完了，自己出来，对着下面的众人又深深的又鞠了一躬。 “澜澜！”秦宵皱紧了眉头，这个她下午都还没说的，现在突然退赛，她想的就是先制止她，“别冲动！” “谢谢宵姐！”叶澜深吸了一口气，对众人笑了，“我是真有事才退的赛，我接了一部电影，我必须离开了。不然开学前拍不完。” “老师，请继续！”不知道谁嗨了一声，直接说道。 叶澜自己噗的笑了，对众人轻叹了一声，“好了，我去给你们包饺子，算是给你们赔罪，所以就算淘汰了也别忙着走，我们北方人讲究上车的饺子，下车的面。饺子也代表团圆，我们一百人，最后一个团圆了。” “叶澜退赛得经过导演组的商议，所以大家先去餐厅，我们商议之后，再和大家宣布。”叶志风总不能表现出他们早就知道叶澜会退赛吧？所以站出来，跟大家说道。 五位导师跟大家一点头，一齐退了出去。表现出他们是去商量了。而等导师们一离开，大家一块把叶澜围住了。 第167章 我们包饺子吧！ “你搞什么？”马冬冬竟然是第一个说话的。 “真的，我下午才知道。然后我选择了电影！”叶澜迟疑了一下，还是对马冬冬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大家面面相觑，叶澜的选择并不错误，至少在他们看来是这样。他们真的热爱音乐？也许真的有，但是大多数人是把这个当成一份工作，能赚大钱的工作。怎么赚钱？先出名，出了名自然就能赚到钱了。现在，叶澜还没参加一公时，就拿到了演电影的机会，让她们选，她们…… “不对，你什么电影？”秦宵一直很冷静，目光一闪，她知道叶澜是来玩的，所以现在走，她也不觉得有什么，虽说心里不舍，但却也知道，这是她该走的路。但是把叶澜的话在脑子里转一下，就觉得不对了。叶澜是来玩的，为什么玩到一半，就去拍电影了。 “其实不管什么电影，对我来说都是尝试。就像是来参加训练营，我是来学东西的，我现在也真的学到东西了。又有了新的学习机会，所以我想再去试试。哦，那是一部讲述京剧名伶的故事，讲旧时的戏班子，戏人故事。我想去看看！”叶澜还是不想说关于蔡小米的话。 其实刚在会议室里，叶澜问米如风能不能说这是蔡小米的电影，就是为了此时。她性子向来是向坏不向好，总往最差的那头去想。所以，退赛的原由，她就得想好了，怎么说。撒谎肯定是不成的，这些日子在这儿，这些女孩们哪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就算是秦宵他们算是真心对她好的，但是若是自己对他们撒谎了，那么这段友谊也就真的完了。可是不撒谎，说自己接了电影，那么这就得问清米如风他们的意思了，能不能说，说了会不会引来什么后果？这些都是要事先都考虑好的。不过，现在她的想法是，她们不问她就不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后二、三十名看看表，一些早就知道自己这回会走的人，公司都派人来了，收拾了东西就准备走了。结果现在这位搞了这么戏剧化的一幕，于是怎么办？走还是不走？想想，推出了一个人。 “叶澜恭喜你，不过，我们真的来不及了。公司还有事，再说就算你退赛了，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我们就先走了。” “这么快？”叶澜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这点时间都等不了。 “我们还有别的工作。”人家也懒得来虚的，她们知道她们成不了团，过来，就是刷脸的，能从一万多名进入，原本就是在这圈子里有点知名度的，经过这几周的拼杀，除了刷了人缘，其实重点在她们现在有了一个统一的名号‘u你女孩’，管她们有没成团，她们现在都是‘u你女孩’了。 “加油！”叶澜跟她们一一告别，她有点羞愧，她记不住这些女孩的名字，只能一一的拥抱送她们出去。回头，看着剩下的那些女孩们，“走了，包饺子去。” 现在其实屋里剩下的就是前七十名了，有几个也是想走，但多少有点别的想法，于是也就留下了。要知道，刚刚江宁是由后往前念的排名，等着叶澜进来时，于是直接先念了叶澜的排名，以增加戏剧性。等着所有排名念完了，分数排出来，叶澜的分数从第一一下子滑到第65时，大家也就明白了，为什么要那么做了，因为她是之前的第一名。扣了一千一百万分，她还能在第65，也真亏了她。 而叶澜当时是挺开心的，此时的排行榜上，她身边的室友们也都在前十里。而马冬冬名次也增高了一点，挤进了前五，这样，至少马冬冬能再多留一两期了。 大家现在还是跟着一块去了餐厅，餐厅里显然已经经过了布置，天花上绑着各式花色气球，背景版上有庆祝的文字，当然一边还有堆起来的礼物。 而餐厅的桌子摆成了环形，有各种蔬菜和漂亮的猪肉，还有面粉，当然，还有火锅的原料。下面的女孩们还是一脸呆滞，发奖品她们是开心的，可是让他们自己动手，这个有点难，而且连大白菜都是整颗的情况下，她们对奖品什么的不怎么在意，他们在意的是，他们怎么做能显得不那么废柴。 “澜澜，我们中间就算有几个会包的，但现在这样从头做起，可能不太成。”岳笑笑抓紧了叶澜，这个肉还是块状的，面粉还在袋子里，这个‘臣妾做不到啊！’ “我会，我们分一下工！”叶澜倒是满不在乎，在她看来，包饺子当然从头来，不然，馅拌好了，饺子皮买现成的，那叫什么包饺子。叶澜对大家摆了一下手，想想，去找pd们拿了纸笔，看向女孩们，“认识桌上蔬菜的，出列。” 女孩们呆了一下，不过之前大多数都被叶澜训过，现在也特别听话，先看看桌上的菜，迟疑了一下，江月举手，“什么叫认识，我们应该都认识，不过，你的认识跟我们认识的是一样吗？” “就是认识！知道名字，知道味道。你们都会吧？”叶澜点头，她喜欢严谨，忙说道。 大家看看桌上的蔬菜，都是吃火锅，吃沙拉出来的，都是认识的，对着叶澜点头。 “包饺子，我要用大白菜、韭菜、荠菜、香菇、鸡蛋，我刚看过了，这些菜是净菜，你们分十个人出来把所有青菜再清洗一下，别揉，只是清水冲洗；两个人剥大白菜，把所有大白菜外四层的叶子给我剥下来，剥成这样，长得像娃娃菜的，放在一边，过会可以烫火锅吃；一个人切韭菜；一个人切荠菜；一个人切香菇，香菇分成两种，一种火锅用，香菇只去蒂；另一种香菇切成丁；一个人打鸡蛋，我要二十个鸡蛋打成蛋液，打散打匀就成了，不用太使劲；找四个会玩泥巴的，把面粉合一下，每人只拿这样的小碗，拿一碗粉，矿泉水瓶每次倒水五分之一。剩下的摆桌子，还有做准备工作，把成品的火锅菜分到各桌，有需要改刀的，自己分一下，过会我准备好馅，就教你们包饺子。可以吗？” 第168章 家的味道 “我说得太快了？”叶澜说完了，发现那些女孩们全都呆呆的看着自己，显然，这些孩子们脑子跟不上自己。叶澜无奈了，轻拍自己脑子，看着下面，“会炒鸡蛋不糊的出列。” 秦宵，岳笑笑出列了。 “打20个蛋，然后分一半出来炒成嫩鸡蛋，不怕有油，要做馅的；另一半只打的散，放一边待用。”叶澜在自己本上记上什么。 秦宵和岳笑笑去拿鸡蛋了。 “洗菜十人组谁报名。”叶澜再抬头。 这时刚刚的合作的五人组出来两队，正好十人，大家也看出来了，为什么叶澜要十个人出来洗菜，是因为正好十种蔬菜，每种菜其实也不多，他们脑子也不差，洗完了，把叶澜需要做馅的部分留出来，其它的分成七份，每个桌子上放上一份，也就够了…… 如此这般，叶澜拿个小本开始派工，大家也习惯了，都领了活自己去干。 叶澜把工派完，自己去切肉。她是真的会，大块的肉，在她的刀下变小块，再变成丁，再分成两份，再剁成馅，三个不锈钢盆，两个装上洒了葱姜水和花椒水拌好腌制的肉馅。 自己再去处理那些被剥下来的大白菜叶子，用开水把菜烫软，自己挤干水再切成丁，放到了其中一个盆里；另一个盆里放了挤水的韭菜，加了洗干净打碎的虾皮；第三个盆里就是鸡蛋和香菇和刚刚她自己煮的粉丝拌波菜，这是纯素馅的，她也不知道有没人不吃猪肉，做个素馅的比较安全。 大家都呆呆的看着叶澜，这个动作，真的太强大了。主要是，她安排大家干活的也是，现在虽说她最忙，但其它人其实也都领了活在干。而四方桌前，菜少了，而用餐区七个拼成的大桌子上也都摆了各式的菜品，就等着这边完成了。 “澜澜，那个为什么要把虾皮打碎？”一个女孩决定找点话做，举手问道。 “我知道，一定怕划喉咙。我就不喜欢吃虾皮，总觉得有沙。”一个女孩忙抢答。 “不是，我大姑父是安徽人，挺有名的安庆馄饨就是他们那儿的特产。不过我姑父家里在山里，挺穷的。虾皮都是买最后的那些细碎。不过我姑父的妈妈很能干，就算是用细碎的虾皮也能把馄饨做得特别好吃。我大姑不会包馄饨，就把虾皮给打碎了，包在饺子里给他吃。所以，我学的就是这种。”叶澜低头边拌馅边说道。 大家呆滞了，这个跟馄饨是不是有点远？现在他们不觉得叶澜大姑能干了，他们只觉得叶澜的姑父真的挺能凑合的。 “那大白菜馅呢？我看你没有特别动作？”一个北方女孩指了一下，看上去有些平平无奇的白菜馅，刚看到叶澜弄了很多的葱姜水和花椒水，而基础味只有盐和生抽、老抽、蚝油而已。主要是，她们都不知道一个饺子馅里，要放那么多酱油。而且是不同的酱油。 “这是我小姑父家的味道，我小姑父的爸爸只吃这一种味道，北方人爱吃的羊肉大葱馅都不爱，菜也要先烫熟了，肉馅里会加些水，所以这饺子会很好咬。”叶澜正在调素馅，因为素馅有点散，于是比较难包一点。她连头也不抬，只是专心的做自己的事。 “那素馅就是你家的味道？”卫橙子看叶澜熟练的样子，忙问道？ “不啊！我们家的味道就是食堂的味道。我奶不会做饭，我大姑、小姑都是嫁人后，自学成才的。然后他们觉得，不能让我受二茬罪，一定要把我培养得十项全能。”叶澜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个是我自创的，第一次做，你们试试看。” “问题是，万一你老公家口味不一样，你怎么办？该受的罪，你以为你能不再来一次？”说话的是江月，所以这会儿，这个号称“笨拙勤奋”的家伙，就看得出脑子在线了。 “就是，你都看出问题了，她们没有。”叶澜深深的为大姑、小姑的智商着急起来。 “没事，我们澜澜有领导力，她绝对有能力让她老公改习惯。”岳笑笑浅笑起来，说得特别理直气壮。 “不是应该找个给澜澜做饭的吗？”秦宵瞥了她们一眼，冷冷的说道。 “我奶也这么说，传说我爷爷活着时，家里是我爷爷做饭，我爷爷驾鹤西归之后，我们就吃食堂了。”叶澜点头，深以为然。 叶澜最早拌好素馅的，用刚刚的韭菜汁合上面，对着空手的人喊到，“谁会包饺子？” 北方的几个女孩出列了，拌馅和擀皮他们可能差点，但纯包，她们还是会的。 “那我现在就擀皮了，你们一人带几个人去包饺子，素馅的就是花皮、韭菜的是绿皮、白菜馅的是就是白皮。一队包一种馅，这样就不会乱。” 叶澜把刚刚玩泥巴的女孩手上的面团收回来，刚刚她们揉面时，叶澜有过去加盐和鸡蛋液，所以此时面团虽说揉得各有特色，但基本的味道是确定的。叶澜原本就不指望她们能揉得多好，把四大面团揉成一个大团，揉匀了，再分成几块，用韭菜汁揉的就成了绿色的面团；所谓的花皮就是绿皮面擀成厚面皮，中间包上白面，再切成一个个的小剂子，按平擀一下，就是绿边白底的荷叶边子；白皮就是纯色，叶澜是太忙，不然她刚有看到小南瓜，不然，蒸了，用南瓜茸揉面就是黄皮了。面中还南瓜的香甜味，吃起来就是鲜了。 “那你妈呢？她不会包饺子吗？”不知道谁突然问了一句。 “她……我妈是处女座！她还是学霸，她进厨房跟进实验室一样，先会制定计划，开单子让人送菜来。然后，她会按着计划来做，做出来的，保证跟菜谱一模一样。连摆盘都是！她煎的鸡蛋就是一个同心圆，我都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叶澜想想亲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所以，想想她得对王叔好点，跟亲妈这样的过了这么多年，也真是亏了他。 第169章 训练有素 “这姑娘真的啥都会了。”叶志风他们在观察室里，看着叶澜拿个小本在那儿分配工作，然后小朋友们竟然也都听话的各司其职，也是笑喷了。让导师们退场，其实也就是做个样子，退出来了，找个地方坐下，大家喝个茶，补补妆，再细致一点的，去换个衣服，一切就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这是干嘛？”林静雅看到这个也是一怔，真的没想过，竟然还有这个环节，这孩子今天退赛了啊！ “明显的，想吃火锅的，可以吃火锅，想包饺子的可以试着自己包包看，正好立人设。”朱东辰笑道。 “火锅也只有原料，所以，想吃也不容易。”黄远伦是吃过苦的，看看桌上那些食材，轻轻的摇摇头。 “那我们什么时候进去，进去了要不要也干点啥？”叶志风比较有危机意识。 “问问各位，你们会啥？”刘一一笑笑，“我不怕的，我平时都是自己做做沙拉的，我真会。” 江宁呆了一下，他看看表，“我还有两小时，下个行程在湘西，要赶飞机。” 江宁的意思很明白，差不多时间就要出去宣布，然后坐下，他就正好离开。 “我是你就留下，我觉得蔡小米那电影应该会找你。”朱东辰还在“耿耿于怀”中。 “那是公司的事，我明天的事不能耽误了。”江宁可不敢这会儿就把自己玩死，谁知道公司怎么想，就算签，中间的工作能完成的，还是要尽量完成。 “也不知道小余怎么样了。”叶志风则马上掏出了手机开始刷起热搜来，显然锋芒并没有花钱撤热搜，而此时，热搜上，关于余博的热搜有两个，不过他们训练营的新起的热搜也有不少，比如江月逆袭，还有宝藏女孩之类的。这些一看就是公司买的，宝藏女孩之前他们也看过，说的也是江月，笨拙而刻苦，挺励志的，看来人家公司也是挺下本的。不过这些导师都懒得多看，真的采访来了，他们自有一套自己的说法，现在叫话术。挺有意思的！ “没想到蔡小米肯让锋芒借这个东风，倒真的挺给小公主面子的。好些人没知会大米先生，后果都太好。”林静雅还没走，不过他们宣布成绩时，她在另一间小教室里等他们，现在他们出来了，自然要和他们在一块的。 “目前还没透，看看明天网络版会不会出现吧！”朱东辰也加入进来。 “我不吃了，真累了。”黄远伦有点烦这个，现在都想退席了。 “现在宿舍那边正乱着。你确定要回去？”刘一一呵呵了一下。 “现在让那些女孩走有点残酷吧？”江宁一怔。 “各家公司的经纪人早就来了，东西也都收拾了。人家一堆通告，就算被淘汰了，人家也忙着呢，谁有空哭。”刘一一呵呵了，这些被淘汰的之前公司都已经接到通知了。而且就算分数不高，不过已经比之前无人知晓要强多了，所以之前就接了各种工作，就等着他们公演完了，明天出去抢钱，怎么会让他们在这儿浪费时间。所以，刚看镜头里少了三分之一的人，就知道咋回事了。留下的，不是舍不得朋友们，而是不红，想多蹭点镜头的。 “那出去吧！快去快回。”黄远伦皱了一下眉头，宣布完了，他就回去睡，明天他也有别的工作，就算没江宁这么忙，他也不清闲。 六人也就都顺势站起，一块出来，当然，出来了，也就打开了随身的收音器，这会就是工作状态了。 进了餐厅，大家正忙着，包的人也分开了，一种馅就是一堆人，这样大家就都不会乱。 导师们左右看看，好像自己也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大家也就分开，混入包饺子大军之中，好歹感觉上，他们是参与其中了。反正馅和皮都是叶澜弄好的，他们只要跟着那些女孩们的步骤走就好了。 当然，很快大家就发现一个问题，他们这么多人手没叶澜一个人快，她把人分成三堆，一堆人包一种馅，这样就不会弄混了。她是每一种皮分成小份，这样每份分开擀，她结果六十多人，包得没她擀皮快，这就前点打脸了。她擀完了面，看看三种馅，自己加入留馅最多的那拔人里，自己低头开始包起来。 江宁偷看了一眼叶澜，她很认真，看看时间又早过了她要睡觉的时间，显然，她此时不想吃东西。但是她把这个当成一项工作的任务在做。看看这儿，明显的就是为了叶澜而准备的。结果中途冒出一个蔡小米。他都替张芒他们觉得无奈了。当然想到这儿，江宁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傻了，又不是第一天进圈子，竟然还感性上了。 叶澜此时就不讲好看了，全都是北方的捏水饺，双手那么一捏，就是一个胖胖的水饺，上面是荷叶边子，特别是用花皮的素馅，包出来特别好看。 “谁有空拿三个大锅开始烧水。”叶澜边包边喊。 几位男导师拍了一下手，自己去了，六七十人要吃的饺子，边上的工作人员自然知道要用厨房的大锅，那煮水就不是一点点，当然是男人们上。 而几个北方的女孩虽说不太会干活，但基本的还是会，比如把各种饺子分别放在大大的不锈钢盘里，包好一部分，她们就运到一边去洒面粉，码整齐。其实包饺子是特别有成就感的一件事，从无到有，然后一盘盘的摆出来，那些内心原本都快斗成乌眼鸡的，这会子也都是满满的幸福感，当然也有点馋了。谁一天没正经吃过东西，现在看到火锅，看到饺子会不馋的，哪怕不怎么爱吃饺子的南方人，此时也觉得饥肠辘辘。 “别洒那么多粉，过会一煮，汤就不清了。”叶澜无意抬头时，顺口制止。 “汤能喝吗？”一个小姑娘忙问道。 “原汤化原食，老祖宗的智慧。”一北方姑娘忙说道。 “好像在电视里听过。”那人点头，忙住了手。就看向了炉火，觉得水怎么还没开？ 第170章 能干的小朋友 “差不多够吃就成了。”刘一一真的看了一会儿就累了。 “有多少了？”叶澜抬起头看看那一盘盘的饺子，她刚一直在低头做事，真的没注意有多少了。不过她包得很快，现在看饺子馅不多了，她终于慢下来，开始包些锅贴了，一个个的码在一个大平底锅里，放上油加上水，用小火慢煎。这边，她码好一锅，就去包下一锅。工作人员也帮着拿了大大的平底锅过来。 “不用这么麻烦！”江宁时间快到了，看看表，过来跟叶澜打招呼。 “哦，马上就好，您先宣布结果吧。”叶澜手脚不停。 江宁点头，看看大家因为有叶澜的加入，手脚也慢了下来。想想拍拍手。 “大家停一下！” 除了叶澜，大家都停了下来，看着江宁。 “刚刚其实我们没有宣布结果，不过看来大家也知道了，叶澜退赛，那么就需要增补一位。原本应该是排名最高的沈云补位，不过，要知道，叶澜是65名，因为是团队对抗赛，所以比叶澜排名高，却被淘汰的挺多的。若只是按热度排名来定补位的人选，可能大家心里都有不服。”江宁看看叶志风，意思是让他继续。 “是，比如说胡小媛，这回真是团队拖累。综合成绩其实和沈云也相差不远，他们那组就是团灭的，真的挺可惜的。”叶志风别手别脚的在包饺子，听到江宁的话，也就顺着说下去，他们这些导师边干活边宣布，估计在选秀史上也都是挺新颖的了。 “简单的说，我们各有自己欣赏的选手，觉得有点可惜，所以我们选了六位，让你们来个加时赛。你六人组一个团队，下次公演时，只要你们的过了他们的平均线，那么你们就可以留下三人，若是你们六人能拿到全场第一，那么你们六人就都能留下。”刘一一虚空随手指了六下，看似随意，却直接送了一个大大的礼包出来。 下面除了叶澜，所有人都爆发了欢呼声，叶澜倒不是不关心，而是她真忙，现在所有的炉火都打开了，她一个人在长条的炉火边跑着，煮的饺子水开了，要点水。而生煎的那边，要移动锅子，保证每个饺子下面受热都要均匀。所以在人家欢呼时，她根本没听见，她的重点全在自己的这一条炉火上。 “有空的来捞水饺！”叶澜看看第一锅水饺，对外头喊了一声。她可是京剧传人，真的喊话，那穿透力可不是一般人能盖得住的。大家一块回头，看到叶澜拿了个笊篱，正站在锅边划拉着。肚子饿的忙跑了过去，盘子刚刚已经都洗好了，叶澜没空自己捞，顺手把笊篱递给了跑得最快的那个，“一盘十个，让每桌先尝味道。” 说完，叶澜又跑去看第二锅，其实大家的时间差不多，第一锅好了，第二锅也差口气了。 现在那些女孩也不傻了，第二队人忙接手，一个负责捞，其它的负责送。很快三种馅的饺子分三盘放到各桌上。 “没事的坐下吃，两种味碟，一种南方的，一种北方的，自己随意。”叶澜头也不抬，把生煎的位置移好，又回到煮饺子那边，把生的煮下去，每锅七十个，至少每桌人均都能有一个。 当然，新饺子下去，她也没停，还有饺子没包完，她把剩余的放一边，自己边看火边顺手包，比刚刚一群人时还快得多。 “行了叶澜，还有火锅呢，他们吃不了多少。”林静雅其实刚刚一直在观察叶澜，从电视里看和在她身边看是不同的。刚刚叶澜真的表现出了她家常的一面，但是家常的一面，也不用这么能干吧？ “马上就好。”叶澜拿看看锅，拿起了刚刚秦宵她们打的鸡蛋液，打开锅，舀了一大汤勺的蛋液，浇到了煎饺之上。没有那么大的盘子，叶澜拿了食堂的那种不锈钢的托盘，刚刚她找了一圈，只有这个大小合适，自己用盐擦洗了好几次后，放在一边待用。关了火，把托盘扣在平锅上，倒过来，煎得焦黄的整锅煎饺被完整的倒在托盘上。因为之前倒过鸡蛋液，所以煎饺边上还有煎得焦香的鸡蛋皮。 只有三锅不过大家也知道先送导师那桌，江宁看了看自己的表，他还有点时间，刚刚已经吃了水饺，看得出这家人还真的没什么自己的口味，白菜馅看得出是给老人吃的，馅很软烂，但特别鲜。一咬都出汤的感觉；而韭菜馅里是吃不到虾皮的，但满满的虾皮味道，估计是把虾皮打碎，也存着当成味精用的心思在里面。虾皮原本就有点咸味的，那种隐隐的咸鲜，在饺子里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至于说素馅倒是没什么可说的了，粉丝代替了肉的软嫩，鸡蛋、波菜和香菇就是颜色了。花色的面皮非常有嚼劲，里面的馅料四种颜色分明，口感也相互配合，与他之前吃的完全不同。原本说不想吃黄远伦也坐在那儿吃个不停。这时生煎的上来，黄远伦就十分配合的伸出了筷子。 江宁回头看看，叶澜已经在捞第二轮水饺了，但这回是放在大碗里，让工作人员拿去，现在已经很晚了，但因为他们都没睡，于是工作人员们也都不能睡。这时，三盆热饺子，对他们来说也许不够塞牙缝的，但感觉却完全不同。 “这姑娘太强了吧？其实她可以参加美食节目的。”刘一一每种吃了一个，正在努力的克制自己再吃的欲、、望，只能有搭没一搭的吃着沙拉，看着叶澜一个人在灶台边忙着，“她其实并不太需要人的帮忙吧？” “所以脑子好的孩子没法子，她是需要人帮忙的，一些基础的工作她分下去了，这样她能最大限度的节约时间，像现在，新的饺子煮下去了，煎饺也在煎着，她有空时，把剩下的饺子包了，看到没，她在包第种饺子，把所有剩下的馅合一起，现在我都有点好奇，那是什么味道了。”林静雅在家时出会做点吃的，她觉得自己是会的，不过看叶澜为了方便，把所有的馅料合在一起，自己还尝了一下，重新加了什么，然后开始包新的饺子，显然第四种饺子都是锅贴，她包成了月牙型，整齐的码在一边的方盘里。显是等着新的出锅了，好再继续。 第171章 黄世仁与白毛女 “好了，我走了。”江宁站起来，按了一下原本就干净的嘴，跟众人说道。 “路上小心。”大家忙起身。 叶澜也忙拿了一个打包盒出来递给了江宁，看江宁怔了一下，赶忙解释，“小胖没来吃饭。” 她刚刚一直在给工作人员送吃的，像几位导师身边的人虽说不出现在镜头里，但是平时也是常见的，所以没看到小胖，相信正忙着，所以特意留了一份出来，交给江宁。 “谢谢！”江宁点头拿了饭盒出去。 叶澜也不用他谢，给完了，她就跑回了自己灶台。她弄这些就是为了小明说，这是张芒准备的。张芒既然准备了，她就不能让张芒白准备，所以她努力的做好。终于她把馅全包了，多的面团擀成了手擀面，下在了火锅里。而就像林静雅说的，那些姑娘们真的只是尝味道，叶澜后面的水饺和锅贴都送到各个工作人员的手中，连楼上的张芒和高峰都有一份。 “这个剪个特辑，好歹让人知道澜澜退赛有多可惜。”高峰也不知道哪个是什么味，挑了一个最好看的，咬了一口，看看里面，竟然真是纯素的，细嚼，点头，“好吃啊！” 张芒不理他，自己夹了一个韭菜的，她有听到叶澜说，这是父亲家里的味道。她都不知道饺子里竟然还有父亲老家的故事，自己咬了一口，慢慢的细品，就是自己家的味道，从小就吃到大的，她从来就没多问，也没多想，小时还挺不喜欢吃，觉得韭菜味大，吃得全身都是味，所以从小，老娘也就觉得她不爱吃面食。 “怎么啦？”高峰看张芒吃得用心，忙问道。 “觉得有点对不起父母，所以不能怪他们疼澜澜，澜澜在成长过程中一定给他们很大的快乐。”张芒终于咽下了饺子，才轻轻的说道。 “所以人都是自私的，你就想到你爹妈，我就同情澜澜了。她要学得那么多东西，还学得这么好，她一定很累。”高峰摇头，看看下面正专心收拾的叶澜，她一口也没吃，那些小孩子们看着叫得欢，其实都和刘一一一样，没有人真的敢吃，包括尝味道都是，每种吃一个对他们来说也是大大的负担，还有锅贴，这在半夜吃，简直就是犯罪了。还有火锅，别管清汤还是辣汤，都是热量惊人的，所以，每桌其实还是饺子吃得多，而每桌上的青菜能生吃的，都是被人拿着生吃了，当作自己吃过了。而其它的肉食，就真的是一家人整整齐齐。 江宁走了，叶澜把饺子都分给了工作人员后，一回头，那些姑娘们也走了一大半了。秦宵她们三个加马冬冬留下了，而马冬冬可不是叶澜，忙叫住几个关系好的，于是人叫人的，小半没来得及跑的人就这么被留下了。 没碰过的分类放回大的食物箱里，送进了冰柜中，该洗的洗，该擦的擦。一直到全收拾了，大家才欢呼起来。 “澜澜，你真的什么也不吃？”卫橙子小声问道。 “我得快点去洗澡，睡觉。”叶澜都想给自己换一块运动手环了，就是看看自己这一天跑了多少。现在她真累，就想躺下。 “不过澜澜，你是不是太能干了？”另一个小姑娘说道，她是看着叶澜从头忙到尾的，所以被叫住，她也觉得不好意思，忙帮着收拾，这真是真心实意的。 “我啊！真是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去学习的路上。”叶澜打了一个哈欠，终于到了他们的房间，正想拿衣服去公共浴室的，但门口站着小明，还对她挥了一下手，“小明姐？” “你被淘汰了，该走了。”小明对她一摊手，说了句特别残酷的话。 “你老板真是黄世仁，我真会唱白毛女！”叶澜一下子睡意全消，不禁跳起脚来。觉得张芒太过份了，竟然一晚都不让她睡。 “行，记得对着老板和老板娘唱，跟我没关系。”小明把她的箱子推回来，她刚帮她收拾好了。包括进来之后发的那些衣服，她也给她塞进了小箱子里，之前有点空荡荡的箱子，这会子倒是满满的。 “小明姐……”秦宵都忍不住开声了，她也觉得有点过份了。她们还想着跟叶澜再聊聊，好些话都没来得及聊呢！ “车在等你，快点。”小明对叶澜一点也不客气，转向秦宵笑了一下，“她家人在外面等着，你们也别着急。” “太过份了！”叶澜跺脚，去顺着抱了一下秦宵她们，“记得跟我微信，有事说话。” 秦宵她们也知道，叶澜被淘汰最重要的原因并不要去拍电影，重点在她的家人都来了，人家不同意她继续了。只能默默的站在原处，目送着叶澜气鼓鼓的冲出去。 叶澜真是气着了，她当然知道外头家人不是丁薇薇他们，想想张芒他们竟然一晚上都不让自己待，真的太过份了，她都想好了，她要回去告状，跟奶、大姑、小姑他们顺着告状，大姐又虐待她了！ 小明背着手抿嘴笑了起来，她觉得老板只怕又得头痛了，不过回头看看秦宵她们，还是清了一下嗓子，“早点休息，明天宿舍就要打散了，所以你们也别难过，你们仨还能不能在一块都不一定。” “其实……”秦宵他们其实想出去送送，结果小明堵在这儿，她们动都动不了。 “早点睡！”小明笑了一下，对她们一笑，看她们都进了屋，等了一下，估计叶澜他们已经走了，这才低下头，背着手上楼了，她没必要告诉这些人，张芒在等叶澜，要带她回家。 果然，楼外高峰的车停在门口，车内灯里张芒坐在后座，正低头看着什么。 高峰看到了叶澜，自己下车打开了后备箱，帮她把行李放到后面，指了后座一下。 “姐……”叶澜这会儿就怂了，觉得还是别把张芒刺激得太狠好了。想想拉开了后车门，自己老实的坐在后头。 “别叫我，我担不起。马上就跟国际影后拍戏了，多牛气啊！回头说不得我还得巴结你！”张芒低头刷着薇博，边淡淡的说道。 第172章 在车上 “姐，我是觉得小米姐在推广越剧上做得多成功啊！所以……”叶澜忙解释道，她觉得自己真的好苦啊！ “蔡小米的师伯是越剧团团长，是越剧的领军人物，人家说了能算。你以为你是谁？你能代表京剧吗？”张芒放下手机，抬头看着叶澜冷冷的说道，“外婆都做不了的事，你冲前头干什么？” “总可以学点东西吧！”叶澜顿了一下，虽说不知道蔡小米她们怎么回事，但京剧太大，甭管谁冒头，后头一堆拉后腿的。所以，还真的不是她这个没正式学过小字辈能代表的。她想代表也没资格不是，忙换了一个角度，讨好的一笑。 “有什么用？你在这儿，好歹对你基本功、舞台的表现力有点帮助，你跟他们去拍电影，你觉得你能学什么？”张芒真的火冒三丈了。 “很多啊，至少能了解曾经号称京剧最辉煌时代的背景。我奶当顾问，我也能学点京剧杂七杂八的东西。我觉得最好就是这个了，我和我奶公费旅行了。人家出钱给我们学习，这多难得。”叶澜拼命找着理由。 “懒得理你，你先跟我回公寓！明天你还有个采访，等采访结束了，我再送你回外婆那儿。”张芒不想搭理叶澜了，直接说起明天的安排了。 “那为什么不让我住在宿舍？”叶澜不懂了，既然现在也是去张芒的公寓，等着明天去接受采访，那为什么不让她在宿舍睡，若是在宿舍，她现在应该可以躺下了吧？ “为你省告别时间，不然明天早上，你还要再依依惜别，多尴尬？”张芒说得理所当然，现在睡前大家都累了，赶紧走，大家都不会尴尬。不然，明天大家都在时走，不是显得太刻意了。她真的觉得自己是在帮叶澜。 “姐，你是不是有社恐？”叶澜听着倒是挺有道理的，不过转头看着张芒，探循的看着张芒。 “滚！”张芒喝了她一下。 前面开车的高峰咯咯的笑了起来，不过刚笑一下，就看后视镜里张芒正瞪着他，他忙清了一下嗓子，也不敢说话，老实的开着车。 同一时刻，向机场的方向，江宁和小胖对坐在公司派出的商务车里。明明很热，但车上的窗子全开着，江宁郁闷的看着对面的小胖吃锅贴。 “宁哥，这锅贴真是叶澜让你带给我的？”小胖用手拎着个锅贴整个扔进嘴里，一盒子的锅贴已经没剩下几个了。 “快点吃，吃完了，去机场刷牙，不然上了机，人家还以为你带了生化炸弹呢！”江宁一脸嫌弃的四处看看，看车里有没有窗子没打开。他把天窗都打开了。饺子真的挺好吃的，但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有人吃韭菜馅的锅贴，他还是觉得有点可怕。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锅贴了，不过这是什么馅啊？什么啥都有？”小胖才不理江宁呢，连吃几个后，觉得没那么饿之后，他决定研究一下饺子馅。 “这是最后剩下，可能觉得分成三部分包太麻烦，就把馅合一块了，大白菜、波菜、韭菜、粉丝、虾皮、鸡蛋、肉！”江宁三种都吃了，想想伸手从他的饭盒里拿了一个自己咬了一口，三种馅合一块，竟然有新的感觉，点点头，“小丫头手艺还不错。” “可惜了，太年轻。不然，你要偷偷的恋爱，我就替你瞒着胖姐。”小胖忙含糊的说道。 江宁不想说话了，胖姐是小胖的亲姐，当然也是他的老板及经纪人。胖姐倒是不是不放心江宁才把小胖放在他的身边，反而是觉得江宁人还不错，够自律，于是把自己弟弟放在他边上，其实是让小胖锻炼及成长。可以说，这是很信任江宁的一种做法了。果然，小胖不怎么靠谱，几个饺子就被收买了。 小胖也不说话了，饺子吃完，喝些纯奶，能有效的去除韭菜味。而且有些胃不好的人是不能吃韭菜的，会‘烧心’，打嗝都是韭菜味。那么喝此纯奶也可以有效的缓解。当然，边喝边偷看江宁。 “那部电影会找你吗？” “你们希望？”江宁在看手机，瞥了小胖一眼，他相信小胖应该已经跟胖姐说过了，虽说胖姐没跟自己打电话。不过看小胖晚上没跟自己就赶着收拾行李，估计他们是有决定了。 “谁不希望啊！能拿到那位的英雄帖，可比春晚强多了。至少不会四、五个人唱一首歌，一般观众都认不出谁是谁。”小胖好歹也长在那样的家庭里，多少也知道点。 “真有春晚的邀请，你不接？”江宁瞪着小胖，说得好像他有多不在意春晚一样。 “当然接，为什么不接。只要不是跟那位的英雄帖冲撞，打破头也要接啊！不让观众找到你，只让粉丝知道你去了，就是江湖地位，表明这一年，你成绩够亮眼。”小胖真的节操掉满地了，立刻就换了一个一个说法。 “唉，你累不？”江宁都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不累，为了你，我累死都乐意。”小胖拉着江宁的手说道，一脸的情真意切。 江宁被说得都恶心了，直接拍开了他。自己打开私人手机，开始游览某宝的页面。里面都是京剧人物娃娃，不过看着都不是很精致，也没有特别大，可以抱的那种。 商大夫说了，这种心理病一般得有替代性的寄托。现在知道那个人是她父亲，他觉得要不要找个京剧娃娃，让她转移一下精神寄托。不过现在在某宝里，好像也没有特别合适的。 “在看什么？”小胖看了一眼，“京剧娃娃？送叶澜的！他们家应该这种周边一定很多，人家世家好不，你不如送个大熊。小女孩，送个比人还大的熊，抱着多有安全感！偶像剧里全这么演。我们有，粉丝送了几个了，回头我让人寄给叶澜。” 江宁瞥了他一眼，重点在他们有现成的吧！ 第173章 我们一起去 叶澜跟着张芒回了她的公寓，高峰自然不会上楼，直接放下他们就回自己公寓了。叶澜洗了澡就在张芒家的客房里沉沉的睡去了，她真的累了。不过张芒却睡不着，她刚在车上看微博，蔡小米去现场的新闻已经有了。不过他们官方还没承认，这个还是明天跟蔡小米的团队联系之后再说。至于说余博，热搜还在，不过因为没有回应，而显得后继无力。主要是，还不够红！ 张芒去客房看看叶澜，她睡得很沉，缩成了一团，她好像在一本书里看过，缩成一团的孩子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这种形态，是胎儿在母体里的姿态。 所以自己在感念父母时，高峰会想这个孩子的可怜。她为什么能学得那么好？一切优秀都是训练出来的，所以，她一直努力的让每一个人都喜欢她吧？ 她接受蔡小米的邀请应该是为了余博的绯闻，她应该猜到蔡小米是能帮自己的，于是她接受了。就算她提也不提这个，但她还是在努力想帮自己。 晚上做饺子宴也是，小明有跟张芒说，自己为她准备包饺子的东西。于是叶澜也许是以为自己需要她去做这个，于是她去做了，而且还做得那么多，这也是她要把叶澜马上带走的原由，她不想让叶澜那么累。在宿舍里，她不可能安心的睡着吧？ 当然小心眼的张芒也记下了先走的那些人，第二次公演时，她不管谁家花了钱，她一定会让她们走的。没有同理心的小孩子，原本就走不远。 而第二天一早，蔡小米就发了薇博，一个一家三口的背影合影，前面一个小蛋糕。文字写的是，“祝小王子生日快乐，不过小王子问我为什么看演出不带他，他好喜欢那些小姐姐们的。” 照片里都没有正脸，不过可以看得出一家三口十分幸福的样子。虽说没有提哪个演出，也没有透出训练营三个字，不过该表达的也都表达了。 “看到没，这就是老艺人素质！”这个张芒一早就给叶澜看了，顺便鄙视她，“你怎么连个薇博都没有？” “实话是有，用来看新闻的，从来就没更新过。”叶澜喝着牛奶，吃着张芒煎的香肠鸡蛋，还有麦片粥，她其实有点小痛苦，不过没敢说。主要是，张芒早上起来就动手了，根本没给叶澜反对的机会。 “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山顶洞人。”张芒瞪了她一眼，不过也没有多说，喝了一口咖啡，“正好今天有个采访是京大那边准备的，所以你干干净净去就好，我让小明跟你一起去，她在应对上还不错。” “不用，采访学霸要带什么人？让人看到了还不得说我未红先骄。那我采访完了，是回家，还是……” “你妈的意思是，你采访完了，去酒店找她，她婆婆好像准备住几天，她让你去陪陪老太太，你先回家跟外婆说一声，反正拍戏时，你和外婆会在一块，这几天跟那位一块也成。”张芒低头把培根和鸡蛋夹进了面包里，自己拿在手上咬了一口。 “哦，那我先回家。”叶澜点头，这个可以，“大姑他们知道我要拍电影不？大姑会生气不？” “你开心就好，你管他们做什么？小脑袋里乱想什么？就算不想拍了，你妈不是说了，她帮你赔钱吗？今天签约时，我会关注一下违约金，反正你也不想要片酬，又没想过混那个圈子，所以不用有压力。” “你们真是，为什么没事都想帮我赔钱？我好像从来没半途而废过吧？”叶澜翻了一个白眼，想想，“不对，我刚退赛了，好像是我第一次半途而废了。” 去电视台不是叶澜一个人，而是王家一家人加徐淑一块陪着的，王老太听说叶澜要去参加采访，忙拉着小健说去看看，受受教育；王政和立刻响应了，这可是大露脸的，这是因为当了京城状元才能被接受的采访，跟参加选秀可有本质的不同的。所以一早就等在了张芒家楼下，坚定的要陪叶澜参加。丁薇薇其实觉得应该徐淑去，感觉有点摘桃子，不过看王政和那么积极，想想还是给徐淑打了一个电话，约好去接她，既然要去都去吧！至于说，叶澜看到了他们什么表情，丁薇薇一点也没在意。 所以叶澜打开车门时，有点后悔拒绝张芒说让小明陪她的建议了，早知道，让小明陪也好啊！ 张芒看看一车的人，只是笑了一下，老实的跟徐淑挥了一下手，自己头也不回的跑了，一秒都没停留。 叶澜能说啥，老实的上车，看看，还有点尴尬。 “奶、王奶奶、王叔、妈、小健怎么都来了？”叶澜能说啥，上了车，一个个的打招呼。她只能感谢，大姑小姑没来，不然就更乱了。 “说是全国的前三一块访谈，可以带家长，若我们没来就算了，难得我们都在，自然要给你加油的。”王政和边开车边一脸的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个，这车不错？”叶澜呵呵了，深深的觉得王叔竟然还是成功人士，真是没天理啊！不过，这个能说啥，亲妈的老公，她还是得给亲妈点面子。她四下看看，有点生硬的转换着话题。当然这是一辆七人座的benz，里面挺宽敞的，跟个小房子一样，叶澜这么夸也没错就是了。 “喜欢吗？你去学个牌，叔叔送你一辆。”王政和忙说道，这是北京分公司的车，想着人多，于是让他们送了一辆七人座的商务车过来。看叶澜说好，忙说道。 “真是，她才多大，要什么车？”徐淑忙说道。 丁薇薇坐前头，若没有徐淑，她可能就坐到后头了。不过因为有徐淑了，她跟他们保持距离了，根本不想参与他们。 “要买也不买这种，当然，你要当明星，奶奶给你买那个最好的保姆车。”王老太忙说道。 “不要！”叶澜给自己系好安全带，下意识的说道。看大家看她，忙摇头，“谢谢王奶奶，不过我还要上学的，等上了学，给我买个自行……好像也不用，有共享单车，扫码就成，还不怕丢。” 第174章 大家都难 “姐，你要啊，你不开放着，等我十八岁给我啊？我爸一定不会给我买这么好的。”小健伸头一脸恨铁不成钢。 “等你十八，好车都放旧了。”叶澜扒开小健的小脑袋，看向徐淑，“奶，我好想你，你想我不？” “不太想！看你在营里混得还挺开心的。你的大武生还不错，我给你武伯伯看了，他笑死了，说那个男孩白长那么好看一张脸了，笨死了。你三天就学会了，结果你那么教他，他还不会，你武伯伯都想去骂人了。”徐淑真想叶澜，叶澜坐下后，就拉住了她的手，满眼的激动。 “我进步了，看出来没？”叶澜得意洋洋的对着徐淑晃着小马尾。 “嗯，你武伯伯也这么说，说你能克制自己这点特别好，问你要不要拜他为师，他正式教你。”徐淑笑了。 “那算了，我会点经典名段就成了。”叶澜立刻摇头，看向了王老太，“王奶奶等访问完了，您想去哪完，我陪您？” “不知道，你想去哪玩？”王老太想想，她以前可是女强人，京城的著名的景点她可都陪着或者被人陪着逛了一个遍，真是应酬，没多大意思。 “不知道，我没出去玩过。我连蔡小米都不认识。对了奶，蔡小米来找我，我以为她是越剧演员，结果她特郁闷的问我是不是不认识她。我都尴尬了！” “姐，我觉得是蔡小米尴尬，您竟然连现在我们国家在国际上最出名的电影明星都不认识，真亏了您啊！”小健又伸头替蔡小米说道。 “好吧，我错了！”叶澜忙回头，“她最出名的电影是哪部，我看看，回头跟她一块拍戏，总不能真的完全不认识对不？” “算了，还是在片场里慢慢的认识好了。比较有新鲜感！主要反正她也知道你没看过她的电影，人家对你没抱什么希望。”小健摇头，直接说道。 “也成，一部电影一个半小时，是挺浪费时间的。”叶澜想想也是，自己拿出了电脑，她早上还有别的事要做。 “姐！”小健无语了，帮她按下了电脑。 “怎么啦？”叶澜回头。 “聊天，我们多久没见了，你不想跟我聊聊？” “聊什么？”叶澜又呆了一下，想想看向徐淑和王老太。徐淑和王老太倒是没啥，两人并排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当然也是顺便看两小孩相处。现在看叶澜被小健问住了，两老太都笑了，却也不帮叶澜，就看叶澜怎么解决了。叶澜低头看看自己的电脑，又回头看了小健一眼，“你作业做完没，让妈给买点卷子吧？” 王老太‘噗’的笑了。 “你竟然是这样的姐姐……”小健都颤抖了。小健指着叶澜，一脸的难以至信，完全不能相信，这是自己姐姐说的话。 “真的，你半岁时，我刚上学，放假去南港，跟奶奶在外头玩回来，妈就站在门口，拎着我上楼做卷子，也不说话，拿个闹钟和一把打人的尺，你知道重点是什么吗？” “什么？”小健张着嘴。 “她反锁上门，把她和我锁一块，意思是，我不做完那些卷子，就别出去了。” “你做了？” “没，我背着手瞪她。她就坐我对面，不说话，也就那么瞪着我，反正我不做也没关系，她不打我，但不给我吃也不给我喝也不让我睡。我们就那么熬着，看谁熬得过谁。” “像我妈干的事！”小健轻叹了一声，轻轻摸了一下叶澜，提振了一下精神，“后来呢，爸和奶奶去救你了吗？” “唉，王叔和奶奶敲门，她不理；后来王叔从凉台爬进来，看我们俩就是熬鹰，他就找个地方坐下，意思很明白，只要妈不打死我，他就决定不管了。” “嗯，很有我爸的没节操。”小健再点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后来呢？谁赢了！” “费话，当然是妈赢了。我看王叔这样也知道没人能救我了，自己按了闹钟，乖乖的做卷子，等着卷子做完了，她改完了，才打开门让我出去。我们在房间里对抗了四小时！然后王叔偷偷跟我说，别跟妈对着来，她说啥听着就完了，回头他会给我买糖吃。” “爸，你真的……真的……”小健看看前头开车的王政和都无语了。 “这叫策略！以后你姐白天跟你奶奶出去玩，回家老实的做卷子，两不耽误。多好！”王政和哼哼着，他那时咋办，一边亲妈，一边亲老婆，他能向哪边？只要媳妇和闺女别自相残杀，他真的就知足了。 “奶奶，你就不能不白天带我姐去玩？我妈一定是不好意思说您，于是这是做给您看的。”小健忙看向王老太，这明显是婆媳之争，为什么老太太没反应。 “我知道，不过我觉得澜澜做卷子越来越快，一点把柄也没让你妈抓到时，我就知道，她在学校一定能混得不错。看到没，这些年，你姐过得多顺？”王老太得意洋洋。 “其实奶奶是为了我好，我那时虽说已经开始考第一了，但是我肌肉记忆，她问我计算题时，我其实并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算，但我知道答案。然后她就开始带我去康奶奶家吃早茶，让我跟着阿姨帮人结账，等早茶喝完了，再让我去跟康奶奶算账；下午再带我去打麻烦，南港牌、香江牌，潮洲牌，呆湾牌一个个的教我打，然后让我给他们算番。唉，真的，那个寒假，奶奶你输了很多钱吧？”叶澜看着王老太，她和王老太亲近，她是真的觉得王老太对她好。 “没有，后来都赢回来了，你脑子好，记得牌，你都会学之后，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了。”王老太得意的晃着脑袋，顺便看了小健一眼，“小健差远了，现在连南港牌都不会。” “后来除了康奶奶，谁看到我都是给我一把零钱让我快点出去玩，别靠近牌桌。”叶澜也噗的笑了。 “她最喜欢你，扫一眼桌子就知道人家要付多少钱，然后收钱又快，没到中午你账就算好了。不然你王叔为什么后来带你去公司了，外头已经没什么可以让你学了。”王老太轻笑了起来，侧头看看徐淑，“太聪明了，这不好。” 第175章 浪费时间 “是啊，不知道是聪明还是傻了！”徐淑有点尴尬了，说孙女是聪明，她同意。她学习上特别聪明，可是，她好像把所有的聪明都用在学习上，其它方面上她显得有些笨拙的。 她之前是知道孙女和丁薇薇之间关系不太好，但却从不知道她丁薇薇有过那么对峙的时候，抬头看看前面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女人，她曾经的儿媳妇，她都记不起曾经丁薇薇什么样。哪怕到了今天，她其实对丁薇薇都不怎么在意，若她不是叶澜的生母，她只怕早忘记她了。 她没想到，因为王老太带叶澜出去玩，她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对待叶澜。是啊，极端的方式，两个人关在一个房间里，不打、不骂，只是盯前女儿，若叶澜是普通的孩子只怕早就吓傻了。 而叶澜也是倔强，竟然和丁薇薇一样，也是一言不发的和她对峙着，一直到王政和进来了。王政和也许没有像普通人那样救她，但王政和是用的更聪明的方法。他其实用自己的温和让叶澜有台阶可下。知道没人能帮自己时，她就妥协了。所以王家人其实真的疼叶澜的，而丁薇薇也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不关注叶澜。 她其实此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点啥了，说啥好像也不对。对王老太笑了一下，想想回头对叶澜说道，“你外公那天去家了，说人家送他一台电脑，他用不上，给你送来。” “我有电脑！”叶澜呆了一下，王家好歹也是走在时代尖端的企业，而张芒他们是觉得只要让她好好学习，这些三c产品当然得用好的，所以她还真不缺，只是为什么外公要送自己电脑？ “真是，小丁，你爸好像不知道澜澜考试的成绩。我们告诉他时，他都惊喜了。”徐淑轻轻的拍了叶澜一下。 长者赐，你说你有是啥意思？不想要？就算是一模一样的，也得欢欢喜喜的收下。这是规矩！不过她说这事，还真的不是为了电脑，重点在，老头亲自来的，估计是想来看看叶澜，结果叶澜不在。再聊一会，老头竟然不知道叶澜考试的结果！ 老头当时看徐淑那震惊的样子，还以为叶澜考得不理想，忙说考得不好没关系，南港大学他说话还有点用，想读哪个系都可以；若想出国也可以，老头竟然还给了一张卡，说是这回国家的奖励，让叶澜出国读书应该是够的。 老太太收电脑是可没什么负担的，可是收老头的卡，这就不成了。主要是，她得告诉老头，叶澜她养得还不错，真用不着老头浪费他的面子和钱。弄得老头失落了半天，不过老头的失落也刺激了徐淑，这是啥意思，不让你给叶澜走后门，你还不乐意了？我们孩子啥时候也不用走后门！ 当然，送老头走了，徐淑就纳闷了，丁薇薇竟然连亲爸妈都没告诉，这是不是就有点问题了。 “他们在做课题，我不想打扰他们。”丁薇薇没回头，把手臂撑在车窗边上，撑着自己的头，顺口说道。 “是，等老爷子出关后，就直接上京了，我们也没碰上。对了，爸还在京城吗？”王政和忙说道，顺便问着丁薇薇。 “不知道，他没跟我联系。”丁薇薇还是清冷的说道。 “好像在，说是他接受采访还提了我。”叶澜举手，老实的说道，她记得江宁有跟她提过。 “提你做什么？”丁薇薇猛的回头。 “那谁知道，我只是听导师说了一声，现在弄得人家都以为我家世有多好一般。所以就算小米姐不来找我，他们也想劝我退赛。估计是觉得惹不起老爷子。”叶澜怂了一下肩，觉得丁薇薇可能不想为这个话题，忙拉住了徐淑，“对了，奶，我姐和高大哥好像要结婚了，我有偷看到他们拥抱。” “你真是，不是好像。他们准备结婚了，双方家长都见面了。”老太太轻拍了她一下。 “为什么不等我？”双方家长见面这种大事，竟然没人告诉她？ “你又不是家长，总不会指着他们给你见面礼吧？”徐淑给她一个白眼，想想，“不过我总觉得芒果没那么喜欢高峰，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不知道。奶，我能不结婚吗？” “为什么？”徐淑一怔，她还真没想到叶澜会突然跟自己这么说。 “不知道，觉得爱一个人不可控。而且有点浪费时间呢！”叶澜歪着头认真的说道。 “浪费时间？”王老太也回头看叶澜，复述了一遍。觉得麻烦，觉得不可控，她都能理解，可是为什么还有一个浪费时间的选项？ “嗯，主要是要负很大的责任，觉得好像不是自己了。而且，我好像很忙，我可能没时间爱一个人。”叶澜想想张芒和高峰的那种状态，她是理解奶奶说他们之间的感情还不到的感觉，但是她却不能说，她真的觉得，张芒应该是拖不下去了，于是才会选择结婚。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姐，其实你可不用那么忙的？”小健轻轻的说道。 “啊？”叶澜有点没转过弯来，不明白小健在说什么。 “其实你不觉得你在忙着玩？有什么事是你觉得你必须要做的，觉得是你不做不行的事？”小健问道。 “上大学，妈说，她不管我学什么，大学文凭必须要有。”叶澜认真的想想，她又郁闷了，好像自己人生里真的没有什么是必须要做的事？当小学霸，那是她觉得不能让奶奶丢脸；而参加选秀，现在参加电影拍摄，好像都是系统爸爸逼的，什么是她真的想做的，她还真的没有。不过这话不能跟小健说，只是给他一个白眼，淡淡的说道。 “她只让你上大学，又没让你第一名毕业。也没让你非要学到院士才许停！你这么聪明，若只是想毕业，那用五分之一的时间就足够了。那么还有五分之四的时间你想干嘛？”小健忙说道。 第176章 学霸的长相 “那你说，我那五分之四的时间该做什么？”叶澜睥睨着亲弟弟，她们就算不是一块养的，但她也就这么一个亲弟弟，每个假期大眼小眼这么对过来的。她还真的了解他，这位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找个帅哥谈一个甜甜的恋爱；然后毕业了，把他甩了。然后留学！再找个外国帅哥，再谈个恋爱。毕业回国，找公司的高管结婚，生个孩子，然后人生是不是特别浪漫，特别充实？”小健说得都在幸福了！ “我为什么要嫁一个公司的高管？你不是打牌让我嫁给你爸公司的某个高管吧？那要不要帮你干活，然后你就可以去游戏人间？”叶澜点头，替小健说下去。 “那个，我爸一直说我没你聪明啊！”小健呵呵着搓着小手。 “妈，你拿出当初管我的本事啊？”叶澜对着前头那个位置嚷着，这也太过份了，管自己那么严厉，怎么养儿子这么随意？ “他脑子没你好，所以也就敢想想。”丁薇薇倒是回得挺自然，一点也没给儿子面子。 “妈，我听得见。”小健郁闷了。 “嗯，你刚的话我也听见了。”丁薇薇慢慢悠悠的回着，一点也没在意儿子此时幼小的心灵。 “那我姐不想结婚，你怎么不管？”小健愤愤的看着母亲的背影，深深的觉得自己被伤害了。 “我十八岁时也不想结婚，也觉得太浪费时间。那么多未知的世界在等我，我哪有时间为一个男人停留。”丁薇薇浅笑了一下。 “所以只要对的人出现，曾经的想法都是自己说过无数蠢话的一条罢了。”叶澜点头，接口说道。 “说得对，十八岁时说的话，大多都是蠢话。神兽就是神兽，就算到了十八，也别指望他们能进化。”丁薇薇点头，一点也不介意。 叶澜怔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被丁薇薇套路了，所以她在说的是，自己刚刚说的，都是蠢话。自己现在就是蠢孩子似的神兽之一！ “王奶奶、奶，我是神兽？”叶澜转向两位老太太。 “神兽比你好养。”王老太摇头，坚定的说道。 徐淑倒是想说点啥，想想，摸摸叶澜，“没事，没事，好歹也是神兽！” 后面的小健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叶澜不想说话了。 抬头看前头，后视镜里她看不到母亲的脸，可是她能看到王政和那泛起的嘴角。她决定算了，好歹她把一家人都逗乐了。 电视台门口查了他们一群人的身份证，还有让老师来接。主要是，门房没想到一家子都来了。很快迎出来的还有京大的章老师，之前叶澜参加国际数学奥林匹克（imo）时，这位也是组队的带队老师。 “终于被淘汰了？”章老师看叶澜跳下车，忍不住笑道。 “没，我自己退赛的。”叶澜立刻摇头，自己不要面子吗？怎么着也不能让人说自己不行的。 “那还不如淘汰，淘汰是技不如人，我们知耻后勇。退赛那就是认怂！”章老师立刻脸一板。 “那个章老师，这两位是我奶奶，我父母，我弟弟！”叶澜深深的觉得自己被这位教坏了，不想理他，直接指指车上的人，不然人家不让进。 “哦，哦，快请进。”章老师有点蒙，不过也不是那脑子不好的，忙跟门口的保安挥手。 老太太们觉得门口也不太远了，忙让王政和别开车，自己先下来了。 徐淑忙对着章老师伸出的右手，“章老师，澜澜常在家里提您。” “您好您好！”章老师忙弓身，他是带队老师，叶澜的简历他真是看过的，有些事简历上还是有的，所以刚刚叶澜冒出的“我父母”这个，他就蒙了。只是不敢说，现在老太太来握手，他能怎么办？感觉太尴尬了。 王政和停好了车也忙还着丁薇薇过来，“章老师幸会幸会，麻烦您了。” “没事。”章老师只想呵呵，啥也不想说了，只能指着里面请他们进去。 “你老师很单纯。”王老太偷偷的跟叶澜说道。 叶澜一怔，这是啥意思？ “所以我姐也不是真聪明，其实有点傻。”小健听懂了，又笑了。似乎这样，他才能找回一点安慰一样。 “我好歹读书聪明。”叶澜扒了弟弟一下，有点愤愤的说道。 进了演播大厅，离访谈还有点时间，除了她之外的今年全国理科的状元，榜眼已经在了，边上还有两对中年的男女，应该就是这俩的父母。 这俩她也认识，就是跟她一块参加过imo的队友，不然，章老师也不会来一块参加了。那俩看到叶澜，一块过来了，两人对视一眼，一块跟叶澜鞠了一个九十度标准日本躬，“老大！” 叶澜闪一边，伸出脑袋，“你们脑子进水了？” “没，我们俩就想知道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俩人一起起身，一块愤愤的对她说道。 “我做什么了？”叶澜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为什么不接受保送？你不接受保养，害我们俩都不好意思保送，现在你又换跑道，跑去当明星，回头上了电视，我们俩不就成了脑体倒挂，还肥头大耳……”状元脸都气红了，戴着的小眼镜都要滑下来了，自己还扶了一下，小胖脸，小肚子一抖一抖的。 “主要是我们就长了一付学霸的样子，你……你配叫学霸吗？”榜眼也不干了，扶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愤愤的看着叶澜。 这俩都是男孩子，长得吧也不丑，不过一个爱吃所以胖乎乎的，一个呢有点不修边幅，嘴上还有点小胡子，看着就有点惨不忍睹，站在叶澜的边上，真的就有学霸的意思了。 “那个我们要不要先化妆？有老师吗？麻烦把他有胡子递了，头发也修一下。”叶澜嫌弃的看那谁一眼，回头对空地喊了一声。 “化妆？”小胖子不忙气了。 “台上有灯光，不化妆上去你就更傻了。走了！”叶澜挥了一下手，决定带他们去化妆室。 “姐，你没介绍。”小健拉住了叶澜，对这俩男孩子充满了好奇。 第177章 暗战 “霍天奇、王小悦，今年的天南省理科状元和吴江省理科状元，天南和吴江都是出天才的地方，他们的卷子能把你做哭。是去年跟我一块去美国，参加过imo的队友！”叶澜轻扒了小健的头一下，“这是我弟弟小健，小学渣一名。” “你亲弟弟？”霍天奇低头看看小健，有点惊讶，不过很快释然，因为在一块训练时，叶澜家没人去看过她，她话也不多，他们自然也不知道她的家庭情况是什么样了。所以这会儿，冒出一个弟弟，虽说有点惊讶，不过也能接受。 “如假包换，这是我爸妈，这俩位是我奶奶。”叶澜一一的给他们介绍着。 “奶奶好，叔叔、阿姨好。”这俩倒是很自然了，忙跟王政和他们行礼。 “你们一块去比赛的视频我看过，脑子真好！”王政和笑得嘴都咧开了，就算知道叶澜只是懒得跟人解释什么父亲的问题，但能这样跟人介绍自己是爸爸，他也特别开心。 “没她脑子好。”两人一块退了一步，正色的说道。 “团队作战，大家都不可或缺。”王政和忙笑眯眯的说道。 “小奇、小悦！”边上的那四位终于过来了，看看叶澜，“叶澜，好久没见了。” “是，霍叔叔、阿姨，王叔叔、阿姨，这是我奶奶和父母。”叶澜忙对四位一躬，跟他们介绍道，“奶奶，之前比赛时，霍叔叔，王叔叔他们常去看我们。” “还可以去看，你为什么不说？”徐淑瞪着眼，她不知道叶澜可以探望，所以那一段时间她只能远远的眺望，还不一定能看到，而叶明和叶玥他们定时送吃的进去，让她知道叶澜嘴不亏才略略安心，结果现在说可以探望，她就生气了。 “我不许他们告诉你们啊，不然，就跟这回一样，我妈去看我，害我扣了一千一百万分，若不是我是获胜队，我就被淘汰了。”叶澜坚定的摇头，若是让他们去看，自己别比赛了。 “我们看你比赛了，特别好。”霍爸笑了起来，“怎么想的，这么不想当学霸？” “学霸受歧视，我们必须改变世人对学霸的偏见。”叶澜指指王小悦，“您能让他刮一下胡子吗？真的太难看了。” “成熟你懂吗？总比你一学霸跑去参加愚蠢的女团强吧？”王爸还没来得及说话，王小悦立刻说道。那瘦高的小身板真的努力挺都不直。 “唉！”叶澜捂了一下眼睛，果然跟精致的人在一块久了，再看这么糙的，真看不下去。一手拎一个，把他们俩拉去后台。后来都差不多，叶澜很快找到了化妆室，主持人化妆室她没去，直接进了一个大化妆间。 “你爸妈真年轻。”化妆间里只有他们和化妆师后，霍天奇侧头看着叶澜。其实他们并排坐着，从镜子里也能看到，不过习惯了要看着对方的脸说话。 “我妈生我时研究生都毕业了，不算年轻吧？”叶澜想想只能说丁薇薇这些年贵妇人当下来，花在脸上的脸还真的没白花。虽说没有动刀动针的，不过日常保养也真是挺费钱的，“主要是，还是得有钱有闲。” 后面的化妆师‘噗’的笑了，他们知道今天的这几个孩子都是小状元，男孩子倒是挺像学霸的，这女孩看着太有明星像了，都有点怀疑，这是不是学霸了。 “老师，麻烦把他有胡子给剃了，太难看了。”叶澜又指了王小悦一下。 “我的胡子又没招你。”王小悦真是恨啊，为什么非拿自己的胡子说事。 “招了，碍我眼了。得了针眼，你给钱治？”叶澜根本不接受他的反对的意见。 化妆师看王小悦反对得也没有太强烈，忙动手给他把脸刮干净，当然，心情也是有些伤感的，他们都是电视台正规化妆师，给人刮脸，真不把村长当干部了。不过他也是爱美的，对小姑娘说的深有同感，你这样出去，让人知道是我化的，我还怎么混，所以也顾不上掉不掉价的问题，直接就给他刮了。 他们在里头化妆时，家长们坐在了观众席上。主持人也出来了，她习惯在访谈之前跟身边的人聊一下。不过看到王政和怔了一下，想想，她在回忆，自己刚看的资料，这三个孩子好像跟这位南方电子大佬没什么关系吧？不过三个里好像有个姓王的，但看着真不像。 “王董？”主持人还是热情的先给大佬打招呼。 “我是叶澜的爸爸。”王政和边握手边忙着自我介绍着，一点也没注意人家其实只是来打个招呼而已。 当然他说完，大家一块侧头看他。外人是觉得奇怪，姓王的爹，怎么会有姓叶的闺女。而徐淑和王家人就是对王政和有点鄙视了。也就丁薇薇强点，当然也就那么一丁点。她不是很喜欢王政和这么说，她有时和叶澜一样，都认为叶澜的爸爸是叶朝，但总算理智占了上风，没有表现出来。 主持人脸抽了一下，忙点头，转向王政和边上的丁薇薇，“丁姐，还记得我吗？” “是，上回的专题片拍得非常好，我和王生一直说进京要请你出来坐坐，好好谢一下。”丁薇薇对她笑笑，这位除了是主持人，还是个制作人，制作过一期5g中国的专题片，王氏也是重要的一站，所以主持人也是认识王政和夫妇的。当然丁薇薇这话，也真的就是客气了。又不是特意去采访王氏的，那是国家行为，不过是花花轿子人抬人罢了。 “所以叶澜是您的女儿？”主持人还是忍不住问道，她是记得丁薇薇是二婚的。当初他们的爱情故事还是挺多人感动的，当然主要是王政和这个超极富豪备胎转正这事儿，让一群小姑娘们震惊也感动，自然对丁薇薇也就只剩下羡慕妒嫉恨了。 “对，亲生的。”丁薇薇笑了一下，知道她想问什么直接说道。 主持人松了一口气，转向霍王两家，互做了介绍，大家坐下，想想，“叶澜怎么会想到去参加《u你女孩》呢？” 第178章 炫娃狂魔家族 “她想让人知道京剧有叶家，叶家有传人。说起来她是丰庆班最后一个嫡系传人了，她也许是想证明一点什么吧？”丁薇薇想想说道，看了主持人一眼，“您知道丰庆班吗？” “不，我不太懂京剧。”主持人倒不觉得被冒犯了，而是实话实说。 “让徐淑大师给您讲讲，挺有意思的。”丁薇薇请了一下徐淑，她没叫过徐淑，无论是妈，还是别的，对外人会说是叶澜奶奶，现在还有王老太在，她就直接用官方的称呼好了。 徐淑也不介意，直接跟主持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丰庆班和叶派青衣的由来，徐淑毕竟一辈子干这个的，介绍得连王老太都听得津津有味，不住的点头，“所以澜澜觉得不让人知道太可惜了，我现在也觉得有点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现在几个人喜欢京剧？还没开始就想换台了！”徐淑倒是不觉得，对主持人笑了一下，“澜澜还是小孩子，想法单纯也直接。不过她最终还是要回到学校的。” 主持人点头，转向了霍天奇和王小悦的父母：“那他们三个都是imo的团体冠军，而最后，也只有叶澜选择了数学，霍先生、王先生，天奇和小悦是有什么别的考虑吗？” “叶澜选择数学，天奇和小悦都不觉得奇怪，他们说叶澜不选才怪。若是说，他们中间谁能在数学上有所建树，也许只有叶澜了。天奇本身很喜欢计算机，所以他选择了自己喜欢的。”霍爸笑了一下，说得很官方，并转向了王小悦爸爸。 “我们是普通家庭，当时说实话，小悦能参加奥林匹克数学大赛我们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们也不懂，所以他说，若是叶澜学数学，他们就还是找别的学吧！”王小悦的爸爸说得比较实在了。 “哈哈，叶澜真的那么喜欢数学？”主持人笑了，其实意思和霍天奇爸爸的说法一致，都是说若是叶澜去学数学了，他们还是换个方向吧，不然就是陪跑。可见叶澜之前他们俩的压力有多大。转向了章老师，他是带队老师，他应该是他们中间最了解他们的人。 “叶澜很适合学数学的，她的想象力和逻辑思维都非常强，她是一个闭着眼在脑子里就能做运算的孩子。天奇是有想像力，小悦是有逻辑性，他们俩配合起来，就能组合成一个叶澜。”章老师说得有点让霍爸和王爸尴尬了。合着他们两个孩子才顶得上一个叶澜。 “可是天奇和小悦这回高考的分数比叶澜高吧？”主持人看向章老师。 “又不是全国统一的试卷。”章老师顺口说道，一脸的不以为然。 “那个，澜澜一直说天奇和小悦特别聪明，她在天赋上远远不如的。”徐淑有点尴尬了，忙说道。人家孩子也优秀，人家爹妈好容易上京来陪着孩子上回电视，总得让他们心里舒服一点。 “怎么可能，比天赋，谁能比我们澜澜强？”王政和不干了，别的他算了，比天赋，他坚决不肯不认输的。 “若只谈天赋，澜澜倒是真不缺什么。”王老太也不肯承认叶澜天赋差，但还是跟霍王两家的家长笑了一下，“不过，我们澜澜除了学习，真的啥也不会。别的方面，可能比你们孩子差远了。” 主持人有点尴尬了，这家人是炫娃狂魔吗？这让其它两家的家长怎么办？你们好歹客气一下啊！ “所以她喜欢数学？”主持人还是忍不住问道，一个女孩去学数学，其实是有点辛苦的。而世界范围内，天才的女性数学家不是没有，但是这个真的不多这点也能证明。这和性别歧视真没什么关系，所以她想知道这是家长们的想法吗？ “不！”徐淑也不是那话多的，轻轻摇头。 主持人又看向丁薇薇。 丁薇薇想了一下，也摇头，“她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所以她学了自己擅长的，说数学是科学之母，这样转行比较容易。” “不知道？”主持人怔了一下，一句不知道，真的就很有趣了，“她是不知道自己未来的选择，还是不敢让你们知道，其实她志不在科学研究之上？” “她不知道，她是学什么都很专心，会全情投入的性格，但是说她特别喜欢什么？至少我目前还没看出来。您呢？您觉得她喜欢什么？”丁薇薇看王老太，王老太是真疼叶澜的，她相信王老太应该会了解一些吧？ “她喜欢赢。”王老太笑了，“特别聪明但太好强，无论带她去哪，随便指指，她就能坐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然后自己就学着做，然后做得像专业的一样。所以说起来，她只喜欢学会之后的感觉，至于说，有没用，她不在意。她可以随手学，也可以随手扔。” “所以她是喜欢学习的过程，无论是艺术还是科学，她其实都是有兴趣的，但说热爱又都谈不上。只是天赋太高，只要想学，她就能学得会？”主持人终于明白了这家人在夸什么了，想想，有点同情霍天奇他们了，原本一直是天之骄子的，结果碰到了一个天纵英才的，让他们怎么办？ 和家长们的聊天也就算是背景的调查，戏肉在对三个状元的访谈上。虽说她也没说，这回主要采访的还是叶澜，主要身上太多的可挖掘性。无论身份上，还是新闻性上，都绝对是观众们喜欢的点。可以说老少皆宜，但这个，还是别让霍天奇他们及家长们知道了，太伤感了。 时间差不多到时，主持人准备，观众进场。她在侧边按了一下自己的耳麦，与导播室联系试音。她也是老主持了，每一次上台之前，她其实都很紧张。这也是她能走到今天的原因，她把每一次的访谈都用一百二十万分的心来对待，哪怕是对方只是三个高中毕业生。 “文姐，京大那边透露，叶澜是丁院士的外孙女。”导播突然在话筒里急急的说道。 “哪个丁院士？”主持人脸色一变。 “还有哪个，现在最红的那个，我们想约没约上的那位。”导播无奈的说道。 第179章你们去德云社吧 “大家好，这里是今年高考的特别节目，我们把今年天南省、吴江省、京城的三位高考理科状元请到节目中来，而且很巧合的是，他们三位还是去年国际奥林匹克数学大赛的冠军队选手。果然是状元的团队吗？”主持人对着下面的观众笑盈盈的说道，“有请我们状元团队！” 掌声响起，叶澜三人一块出来，叶澜没换衣服，还有白衬衫和牛仔裤。不过，她逼着霍天奇和王小悦换了。也是白衬衫和蓝色的牛仔裤，因为脸上收拾了一下，两人也就不太显得奇形怪状了。 “霍天奇，来自天南省。”霍天奇站第一位，对观众鞠躬背着手自我介绍道，但小胖脸上，还是显得有点紧张的颤动。 “王小悦，来自吴江省。”王小悦出列，也背着手，刮了脸的他又瘦又高，一脸稚气，但也显得有点书卷气了。当然，弓着背，还是显得有那么点怂的样子。 “叶澜，京城人氏。”叶澜最后出来，她最坦然，毕竟是在训练营待了一个月，此时她的镜头感非常好，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能显出一个明眸皓齿的漂亮小姑娘。当然，主要是站在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的边上，感觉上就是在胖头陀和瘦头陀的边上的建宁公主，七八分的美貌也能衬得十分出色了。 “所以理科也不是男孩子的专利，看我们小姑娘真是美貌与智慧并存。”主持人站在叶澜的边上浅笑着说道。 “女孩学不好理科？”叶澜怔了一下，转向霍天奇和王小悦。这个她还真不知道，反正她们班上女生占了一半的，她并不觉得，理工是男孩子的天下。 “怎么可能，这都是歪理邪说，是对聪明女生的嫉妒。”霍天奇立刻退了一步，忙说道。 “是，你是老大，你就是证明。”王小悦就差没说请看我真诚的眼睛。 主持人笑喷了，她刚真是冲口而出，稿子里真没句，毕竟这是会引来歧意的，没想到这两位男生一下子就忘记这是台上了，立刻跪舔，显然，女孩占着绝对的主导地位。 “大家坐，能问问天奇和小悦为什么叫叶澜老大吗？”主持人顺势请他们坐下，顺便拐回正题，就好像正是因为刚刚两位男生的退让，把问题拐到这儿。 “我们一块参加imo，六人一组，她是队长。所以，我们习惯叫她老大了。”王小悦点头，顺嘴说道。 “刚我问了，你们高考成绩是比叶澜高啊？”主持人有点脸上露出了夸张的笑容，典型的告诉观众，我是来挑事的。 “又不同卷，那不作数的。叶澜高二就英语八级，雅思八分。出国比赛时，对外应对的，都是她，所以她英语成绩跟我们不用比了；至于说数学和理综那个，我们也不用比，当初进队时，她是最早去的，她问我最好的是什么，我说计算能力还可以，然后问小悦，你呢？小悦说我几何还可以。她她拿个本子记上，过了几天，她跟我和小悦说，你们换一下，从今天起你负责空间想像，小悦负责逻辑计算。我们俩都傻了，不过事实正明她是对的。”霍天奇比较活泼，嘻哈的说起来。 “那个我没太听懂，若是说她能看出你们的特长，就做出相应的调整，说明她是一个很细心，也有领导力的优秀队长。但和成绩有什么关系？”主持人呆了一下，她真没听懂，还是学霸的世界她进不去？ “很难懂吗？”霍天奇呆了，看向了王小悦。 “天奇的意思是，叶澜自己全能，所以她也很善于发现别人的特点，我们小队每个人她都有帮助过，后来参加比赛时，我们发现，她是十项全能的，她能补足我们任何一个人位置，并且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是大家很信赖的队长！”王小悦给了霍天奇一个白眼，自己十分有条理的说道。 “天才女孩，你怎么说？”主持人转向了叶澜。 “我觉得不是，我刚刚还在跟我弟弟说，我学习更像是肌肉记忆，从小反复训练的结果。天奇和小悦是真聪明，天奇对空间的想像力是超乎常人；小悦的逻辑之严密，令人叹为观止。他们双剑合璧，就没有解不出的题，而我最多就是站在他们身边给他们掠阵的人，还有小黑、守一、怪乔，那一段时间在他们身上我学到很多东西！”叶澜还是一脸的笑意，柔和的说道，小黑、守一、怪乔是他们六人小组其它三位，他们三人接受了保送，不过叶澜不能不提一下。 “您客气了！”霍天奇和王小悦异口同声，说完，两人还击了一掌，一脸得意的笑了起来。 下面的观众也跟着大笑起来，他们也看出来了，霍天奇、王小悦和叶澜的关系是真的好，不然，也不会这样了。 “听说你们三位都放弃了保送，然后自己参加高考，顺便一骑绝尘，就这么喜欢当冠军吗？”主持人有点疑惑，她当初进台里可是第一名考入的。然后一块做节目，边上的主持人说，谁不是第一啊！只有一个主持嘿嘿的笑着说他不是，他是保送的。那就是凡尔赛本人了！结果这三位不要，她都不知道这些孩子怎么想了。 三人一块摇了头！这个不是答案，至少对他们三个来说，绝对不是。 天奇和小悦看了叶澜摇头后，两人块往边上移了一下，和叶澜保持了距离，并且对下面观众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和她不一样。” “你们一块去德云社吧！不说相声可惜了。”叶澜被这俩弄得没脾气了，真的是一唱一喝，当这是他们训练场吗？ “那我先问叶澜，叶澜，你为什么放弃保送名额？若只是喜欢数学，我听说，京大当初也是给你了内部通道吧？为什么还要自己考一回？这么喜欢赢？”主持人笑了，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叶澜。她记得刚刚王家老太太说了，叶澜只是喜欢赢。 第180章 我在寻找 “不是！”叶澜想了一下，还是摇了一头，“我其实也会有惰性的时候，能被保送，其实是对我这么多年学习的一种肯定。仿佛告诉众人，我已经不用高考成绩来证明我的优秀了。” “不是仿佛，您已经足够证明你的优秀了。”霍天奇摇头，情真意切的说道。 “拿了表格，我回教室的路上真特别想跟同学们说，你们忙，我回家了。我已经是大学生了！”叶澜瞪了他一眼，想想，脸上露出了孩子气的一笑。 “切！”霍天奇和王小悦切了一声，他们真了解自己这位队长，她就没这种时候，所以他们一个字也不信。 “不过，路上看到教室的灯火，我又迟疑了。感觉自己有点像逃兵，感觉怪怪的，所以还没走回教室，我又折回去把表格退了回去！”她不想说教室里发生的事，没有意义，主要是，在训练营里一个多月，其实她还学了点别的东西，比如说职场潜规则之类的。 真的在职场撕起来，谁赢谁输其实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两败的结果！像刚刚，她若是说我同学说我靠姑姑是教导主任才拿到的保送名额。也许现在这一刻会引来同情，但是事情发酵之后，结果会是什么？ 大众不会觉得叶澜的同学们怎么样，只会说叶澜一定平时与同学的关系不好，不会做人，才会被同学们针对；并且大众们会关注一个重点，她还有一个在学校当教导主任的姑姑。那么叶澜的优秀真的不是侵占了别人的利益而来？真的是黄泥到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但她现在若是这么说，就不同了，给大众的观感是什么？‘我是与大家同舟共济，我舍不得离开我的同学们。至于说我顺便一骑红尘的把他们远远的抛在后面，那不是我的错，我实在太优秀了，我又不能控制我的分数对不对？’那么就算有同学被采访时，他们若是要出来自曝其短，那也是他们的问题了。 “家里不生气吗？这么大的事，你自己就决定了？”主持人觉得这应该就是十八岁少女的幼稚的想法，但她身边的大人呢？这种时候不该出来制止一下吗？保送水木，那可是一个可以吹一辈子的。 “嗯，我很感谢我奶奶和我妈，我告诉我奶奶后，她就说那从今天起，我们要小心过马路了！我妈知道了，竟然没骂我只是说，‘自己考一下也可以，能证明虽说你傻但还能考试。’”叶澜看看观众席的丁薇薇，一脸的无奈。 这话真是丁薇薇说的，她知道叶澜放弃了保送之后也气疯了，当时说这话时，真的满满的嘲讽。现在听起来，倒又把观众们逗得笑成了猪叫。 主持人也是，边按着眼睛，边看向霍天奇和王小悦，“你们也是吗？觉得对不起同学们，于是和他们并肩作战？” “当然不是！”霍天奇和王小悦再一次异口同声，说完了，两人又击了一下掌，可见叶澜刚说的，他们是最佳拍档还真没说错。 “那是什么？”主持人有点好奇，这俩看着处处和叶澜唱反调，又明显的与叶澜关系十分亲密，于是对他们真有点好奇了。 “我们准备约她去玩的，结果她说她要参加高考，没空跟我们玩。说跟章老师说的，若是淘汰那是技不如人，但自己退赛就逃跑了。接受保送资格，感觉就是自己退赛了，心里有点不落忍。然后我们俩蹲墙边一夜，冒着被爹妈打死的凶险去退了表，参加高考。不然，得被她笑一辈子。结果您还真的双标。高考您不退赛，女团你退赛了。你好意思吗？真的，万一我高考前被车撞了，你会不会内疚一辈子？”霍天奇瞪着叶澜。 “不会，因为你放不放弃保送，跟你会不会被车撞是两码事！你万一接受了保送，出去玩时被车撞了，难不成你会怨恨因为保送让你提早出校门，才会害你被车撞？”叶澜给他一个白眼，“至于说女团我退赛，不是因为我害怕被淘汰，是因为我接了一部电影，我要去演电影了。” “小悦，我们去德云社说相声吧？”天奇回头生无可恋的对王小悦说道。看看叶澜那样，人家随口说自己要去演电影了，就算不可能是女主，不过人家显然，又玩出一个新高度，这让他们俩真的过不下去了。 “他们这回招的是‘龙’字科，我不想改名叫王龙悦，再说你叫霍龙奇也有点怪。”王小悦扶了一下眼镜，认真的想了一下。 “也对！那算了。”霍天奇果然是听劝的，忙点头坐好，顺便看了叶澜一眼，“你拍完电影回来学习吗？” “嗯，我答应我妈一定大学毕业，放心放心，我怎么着也得把大学念完的。”叶澜安慰了她一下。 主持人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台上有点多余，这三位其实自己就是一台戏啊？ “叶澜那你能说说为什么放假了，不好好的休息一下，或者像别的同学那样出去旅行，增广见闻，而是跑去参加女团的比赛？真的只是想学东西吗？”主持人忙又问道。 “是，跟我奶说的，只当去参加夏令营了，有人管饭，还免费教课，还能交到朋友。真的挺有意思的！”叶澜甜甜的笑着，但往深了也不多说了。 “他们跟我说，你并不喜欢艺术，当然也不喜欢数学，那什么动力让你学得这么好呢？” “不，我没有不喜欢，我只是没那么热爱。”叶澜忙摇头，想想，“我和天奇、小悦不一样。天奇喜欢高科技的东西，电脑上的东西他自己摸索着就能学得很好，然后跟我们显摆，特别得意；小悦严谨，所以他喜欢有规律的东西，比如他的物理就很好，他能把他看到的每一样东西用物理的方式来解释；我……我很笨拙。我没有特别喜欢什么，我只是有点强迫症，觉得既然我学了，就得学会的那种强迫症。所以，我正在努力寻找自己喜欢什么，我希望像他们一样，为自己热爱的东西为之奋斗终身。”叶澜说得很慢，边说边想，神态很慎重。 第181章掌握节奏 “笨拙？你笨拙？”天奇又伸头了，然后坐直回头看王小悦，“她说她笨拙。” “笨拙又不是傻，她还说她有强迫症呢，一般有这种毛病的都是天才，他们在自己既定的轨道里高速运转，一般人追不上。所以这也是一种凡尔赛！”王小悦又扶了一下眼镜，谴责的看了叶澜一眼。 “唉！你要这么说我也就不说啥了。”叶澜笑了，不想继续了。 “所以没有特别热爱的，于是什么都学学看，那么，若是你父母希望你向某一方面发展，你会为之努力吗？”主持人继续问道。 “应该会吧！不过，我家里人对我要求不高，我妈也只希望我有张大学的文凭而已，至于说我想往哪个方向发展她无所谓。感觉是，开心就好。我奶他们的意思也差不多。”叶澜想想都有点汗颜了，自己家人对自己的要求好像真的有点低。连小健都觉得这都不算是要求了，现在上个大学多么容易啊？ “那是很低！”王小悦摸了一下头，想想，“所以你无聊了，不想费脑，于是去女团了？” “你去男团连前进都进不去好不！”叶澜瞪着他。 “我不会去，人精力有限，所以我要把我精力用在更有用的地方。”王小悦反唇相讥。 “那天奇和小悦都考上了自己心仪的专业，并要为之奋斗，那么你们觉得叶澜更喜欢什么？” “她……”霍天奇本来想说啥的，可是一张嘴，只说了一个她字后，就说不下去了，转向了王小悦，“她喜欢什么？” “她喜欢赢，她喜欢证明自己什么都学得会，一般来说，数学系特别难出来，好些师哥师姐上到大二就开始怀疑人生，能毕业的都是牛人中的牛人。我觉得叶澜一定能全优毕业，然后再换一个专业，慢慢的学。”王小悦笑着摇头，轻叹了一声。 “真的吗？因为没有特别的喜欢的专业，于是就把自己感兴趣的专业学个遍？”主持人看着叶澜。 “应该不会，我只是想用四年时间想清楚我未来想做什么，数学是科学之母，我无论转哪项学科，学好数学都是必须的。”叶澜很坦然。 “所以你也有可能会继承你外祖父母的衣钵，从事通信科学？”主持人突然说道，并回头，“大家不知道吧，叶澜的外公是刚刚得到国际大奖的我国号称通信之父的丁光平院士，外婆也是同为通信领域的工程院士黄牧先生。身为他们的孙女，你有心把他们当成自己的榜样吗？” 叶澜怔了一下，回头看看下面，她看到丁薇薇板起的脸，她内心微安，这不是丁薇薇喜欢的话题，不过，她在这儿说，她不会，好像也不对。对主持人笑了一下，含糊了一下，“一切皆有可能。” “那丁院士和黄院士对你的前途有什么建议吗？”主持人追问道。 叶澜又看了下面一下，想想，“我说了，我家人对我要求不高，我小时候我王奶奶哄我睡觉时偷偷跟我说，没事，奶奶有钱，你将来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奶也是，我小时第一次考第一时，特别高兴的告诉她，我第一了，我不是小傻子。我奶特别开心，然后说，以后别考第一了，容易交不到朋友。在他们看来，我能不能开心，交不交得到朋友比较重要。”叶澜笑了一下，柔柔的说道。 “所以……” “所以我和天奇、小悦、小黑、守一、怪乔他们一块参加比赛时，也特别开心，除了我，他们都是天才型的选手，他们时刻能迸发出天才的灵感。您开头时说得特别好，我们是一个冠军的团队，因为有他们的存在。”叶澜笑眯眯的打断了主持人的话，柔柔的把话接了过去。 “嗯，小黑去了国防科技大，他从小就喜欢军装，不过眼睛不好，他努力学习就是为了特召入伍，那天我们打电话，他还笑着像傻子。对了，他找不到你，让你给他弄岳笑笑的签名，他是粉丝。”霍天奇虽说看着有点鬼头鬼脑，不过人家是国际认证的好脑子，立刻接口。 “守一比较实在，他保送去了师大，他喜欢当老师，说他是受老师大恩的人，所以他想变成他老师那样的人，守护自己的学生。”小悦点头，轻轻的说道。 “怪乔有点像我小时候，不怎么爱说话，但是他是我们中间最理性的，所以每当题目来了，他和我一样，是给大家掠阵的。当然我们负责的方向不同，我和怪乔算是一组，小黑和守一组，小悦和天奇一组。等我们做完，我再负责汇总，怪乔负责查错。非常了不起，他已经进入研究院做专门的纯数学研究，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会有一个了不起的数学家朋友。”叶澜点头，顺口说道。 “所以说是冠军团队，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盲点，我和天奇有时也会聊一下，从他们身上看到自己的不足。我们也许会觉得自己在自己那一方天地里是天之骄子，可到了京城，看到叶澜和怪乔，才知道有些人是你永远也无法超越的。天赋其实谁都有，不过我更喜欢叶澜常说的，解题就像打麻将，上帝会把运气等同的赋予我们，只不过看我们抓不抓得住，就算抓住了，能不能利用这机会胡场大牌。” “这是我王奶奶说的，我是一个精通南方四地麻将的青少年选手。”叶澜对下面的观众做了一个特别可爱的歪头杀。 “去！”霍天奇和王小悦又很默契的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嫌弃。 访谈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结束了，后面主持人都没什么机会说话，叶澜掌握了节奏，他们三个把戏唱了一个全场，也针对着现在关于学习，前途，梦想方向都做了些阐述，绝对的正能量，也干货满满，谁又能说，他们不合作。当然，后半部，主持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至于说，回头这节目怎么剪，叶澜一点也不在忽，能不能播她更不在乎了。 第182章兄弟 “谢谢老师！”演播厅厅全亮，观众们一一退席，叶澜还是笑容满面的跟主持人深鞠了一躬，表达谢意。 主持人都要气疯了，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架空了主持之后，现在当啥事都没有？ 三家的家长都过来，王政和对叶澜一笑，“跟奶奶他们在外头等一下。” “别，走吧！”叶澜知道王政和要发飚，不过她真的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走吧！”丁薇薇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说的，转向两个男孩子，“你们很好，有空到家里玩。” “妈，你一点也不诚心。”叶澜笑了，转向他们，“我回头让我妈送你们新款手机。” “谢谢阿姨！”两个男孩子忙一块给丁薇薇一个九十度的深鞠躬。 “行了，把地址给澜澜，我让人给你们快递。”丁薇薇笑了，拉着王政和的手往外走。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聚一下。”两个男孩也跟上叶澜，把主持人扔在后面。 “这么怕你女儿知道，你被自己的父母关进精神病院吗？”背后一个充满了恶意的声音。 叶澜回头，看看那主持人，沉默了一下，“恶言不出于口，忿言不返于身。” 说完了上前几步，扶住了丁薇薇，对她笑了一下，拉着她出去了。 王霍两家两头看看，虽说惊恐，但是马上，拉着各自的孩子出去了，两边的事他们管不着，但是他们也都是有自己的评判标准，此时他们也不喜欢主持人那面目可憎的样子。 徐淑和王老太一块走在最后，慢慢的经过主持人边上，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两人手挽着手小声说着闲话，慢慢悠悠的走了出去。就好像刚刚只是某种动物乱咈了几声，毫不影响什么。 大楼外，王政和去拿车了，叶澜轻轻的搂住了丁薇薇，左手轻轻摩挲着丁薇薇的肩膀。 “澜澜……”丁薇薇想说点什么。 “没事，我小时候也被他们说是自闭症、发育迟缓儿、小傻子！”叶澜笑了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的说道，“已经过去了，我们都没事。” 丁薇薇抱住自己的双肩，她向来坚毅，此时更不能表现出什么。但有些苍白的脸，还是让人看出她此时的不对劲。 小健有点呆，他毕竟还小，再聪明此时也没什么用，他只知道这事儿有点严重，只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霍王两家离他们几米左右停住了，他们可能在思考，要不要走近，当然，也是怕他们说话，会打扰。 “抱歉！”丁薇薇注意到了，转向了两家人，对他们一点头。这些是叶澜的朋友及他们的家人，她不能表现出失控来。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电话？”霍天奇先对丁薇薇一笑，转向叶澜急急的问道。 “我可能要去拍戏，看今天签合同后会有日程安排，回头我请你们吃饭。实在不成，等开学，他们几个应该也都要进京的，到时也可以一块聚一下！我让我爸给你们一人送部手机。”叶澜笑笑。 “别，你爸家还做什么，手机我妈才给我买了新的……”王小悦忙说道，“折现最好。” “去，那是不可能的，回头他们还要宣传，这是状元手机的。”叶澜把自己的新手机扔给王小悦，王小悦看看背后的镭射签名，点点头，“那成，我回头把我的签名发给你。” “小悦，你真是太无耻了。阿姨，我喜欢碳晶黑，上回让我妈给我买，她没舍得，您给我挑那个啊。”霍天奇忙露出最可爱的笑容对着丁薇薇说道。 丁薇薇笑了，她知道，这是小孩子们在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安慰自己。正好王政和的车也到了，对他们点点头，自己上了车。 叶澜送她上车，但自己没上，转头向王政和说道，“我带奶奶和小健去玩，您和妈妈忙去吧！” 王政和点头，自己开着车离开，但明显的，他此时一脸铁青，心情正极度不爽中。 丁薇薇跟王政和走了，叶澜回头对霍天奇和王小悦张开手，上前拥抱了一下，“谢谢！” “好兄弟讲这个做什么？”霍天奇轻轻的拍拍她，“你这家伙，竟然还是富二代。” “不是，我们是富三代，我们从爷爷代就是有钱人。”小健伸头强调。 “那是你。”叶澜推开了小健，对他们俩笑了一下，“我妈好像挺有钱的，不过她有多少钱我也不知道。估计我暂时也拿不到，所以我最多借花献佛，拿我后爹家的手机送你们。” “你快走吧，你奶奶们在太阳下头。”霍妈妈远远看看两位老太太远远的晒着太阳窃窃私语，忙对叶澜说道。 “谢谢阿姨，电联！”叶澜笑笑，拉着小健对他们一点头。 “走吧！”霍爸搂住了儿子，看看远远的，叶澜顾着两位老人，还拉着弟弟，轻叹了一声，“这丫头不错。” “那当然，我们老大呢！”霍天奇一脸自得。 王小悦给了他一个白眼，远远的看着叶澜已经叫了一辆了商务车扶着两位老人上车，再把弟弟拎上车自己还回头对他们挥了一下手，这才上了车，感觉上，她就是这家人的主心骨，“叶澜家里的事，我们好像都不知道？” “比赛时，我们哪有时间说这些？再说我们的宿舍离得那么远。”霍天奇摇头。 “你脑子真不好，回家好好学习。”王小悦鄙视了他一下，拉着父母走了。 霍天奇回头看看父母，“我脑子不好？” “跟他们俩比，可能差点。不过没关系，我们已经比天南省其它人好了。”霍爸倒是很随意。 “也是反正人外有人，我们比上不足，比下还有余。”霍妈点头，也开心起来。 霍天奇看看父母，深深的觉得自己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也是不幸，太没争胜之心了，摇摇头，“我们去吃烤鸭吧，我昨天查了评分，这附近就有家分数高的，走路就能去。” “那个主持人是不是有毛病啊？”王妈妈等坐上车才不禁絮叨起来。 “有时这些喉舌们坐在那个位置，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其实也不想想，她们能当喉舌，是因为坐在那个位置上。若不是，谁买他们的账。”王爸摇头，想想，“小悦，你和叶澜关系好吗？” “还成。”王小悦小声说道。 “保持！”王爸牵了一下嘴角，想想又加了一句，“保持就好，别再近，也别再远了。” 第183章 挑事 演播厅后面的化妆间里一片寂静，包括化妆师都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访谈时，他们这些人实在看太多了，根本没想过再过去看看。他们都窝在主持人化妆间里聊天，等着人节目完了，他们帮着卸了妆今天的工作就完成了，没想到没人通知节目完了，主持人一下子推开门铁青着脸进来。刚刚几个小化妆师立刻逃出去，当自己从来没来过，都是社会人，都是知道怎么保全自己的。 主持人的化妆师就不行了，她虽说是台里的编制，但是一般来说，台里几位当家的主持，都有自己偏好的化妆师，久而久之，慢慢的也就有了种类似专属的意味。 化妆师老夏其实也就四十来岁，在台里也是高级职称，平日里，就算主持人也得尊称一声‘夏老师’的。所以此时夏老师看看边上人都噤若寒蝉的样子，想想自己年纪大一点，还是拿了主持人的保温杯轻轻的放在她面前的桌上，“小文，妆在脸上时间长了不好，不如……” “走开！”主持人一把扒开了杯子，厉声喝道。 夏老师都蒙了，刚说了她是台里的老人了，能让她亲自化妆的台里不超过五人，说白了，你没到这份上，你都没资格到我跟前。这位文主持也就是近两年红的，才有资格让她化妆，而且，她是在台里访问才有资格让她化妆，夏老师可不会跟着人出差的。她是性子好，不想底下人为难，刚才才出了一个头，结果这样，她也不发火，拿了自己的东西，默默的就走了。夏老师也是有自己的助理、学生的，夏老师一走，化妆间顿时空了一大半。 电视台的一般这种新闻类主持人跟外头明星真不一样，别看他们走出来都是人五人六、指点江山的，但他们的一切说白了都不是自己的。对，他们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包括他们自己！ 跟王小悦爸爸说的，他们只是因为在一个高处的平台上占据着一个位置，他们所有的发光体都是因为这个平台。只要离开这个平台，他们无论走到哪，他们名字前头都还得再加上一句，前xx台主持人。没有这个前缀，他们还是啥？ 所以这些主持人身边的人包括助理都是台里配的，台里给工资。真的有什么工作，台里配团队，当然她有选择权，可以凭着江湖地位跟台里撒个娇，搭配一下。但那也不过是“撒娇”而已，等同于小孩子跟家长要糖吃，反正事不大，于是家长一般不会反驳。只当是逗了趣了！当然前提是，你得懂事，得拿出东西。 文主持之前倒是往制作人方向转过，比如制作了《5g中国》这样的纪录片，因为很有时代感，课题通过，台里给了她经费和团队。但纪录片完了，团队还是台里的，那个纪录片也是台里的。她其实是想跟那位做美食的制作人一样，做成品牌，那位做美食成了之后，自己拉了队伍，出来自己干，人家自己就成了品牌。 文主持也想像他一样，所以做了《5g中国》，并大获成功之后，她就想策划一系列的《中国制造》类的专题纪录片，慢慢的形成自己的品牌。之前因为做了《5g中国》国内像王氏这样的企业其实还是挺给她面子的，毕竟宣传了他们企业，若是能入上头眼也是好的。所以，刚刚她和王政和他们说话时，王政和、丁薇薇都给足了她面子。这也就是代表了她此时在业界的一种缩影。 而最近，丁光平院士团队研究重大成果，不但绝对领先于国际，并且能最大限度的运用到实际之中，5g网络原本中国技术就领先于国际，而现在只要丁院士的成果运用到实际之中，那么，真就够得上国外那波人再赶上一阵子了。 这对文主持来说，感觉上就是她的成果一样，她也是第一时间去约了丁院士。当初在拍《5g中国》时，她其实在南港采访过丁院士的，虽说只给了她半小时，不过，那一次她还是很高兴。因为国内能采访到丁，黄这对神仙夫妇的除了行业顶级老大外，真没别人了。而那次的采访是国家任务，所以丁院士当时能接受她的采访，就算只有半小时，她也是心满意足的。当然，她也提出想一同采访一下丁夫人黄牧院士。不过，那时丁院士婉拒了，黄院士的研究也十分忙碌，没有时间接受采访。不过，她也知道黄院士脾气古怪，她也就算了。 所以在知道丁院士进京晋见大佬，她忙亲自过去迎接，并且提出了专访的要求。当然，丁院士根本不记得她了，只是对她客气的一点头，然后就离开了。丁院士的秘书直接帮丁院士拒绝了，丁院士此次进京除了公开的行程外，并没有接受专访的任务，所以见谅。 其实人家秘书回的很正常，丁院士接受大佬的授奖之后，接受央妈一哥的采访那是任务，不容拒绝的。其它的，老头根本不想搭理。 文主持特意还说了自己曾经采访过丁院士，他们是熟人。她希望能见见丁院士，哪怕不接受专访，她也希望有一次采访。她是新闻类主持，她也深知人脉的重要，若是和老头建立了联系，老头的徒子徒孙们，还有国内只要做5g相关的企业就都得给她面子，所以她真的志在必得。 秘书也没不给她面子，收了她的名片，然后客气的告辞了。回头再通电话，秘书还是老三句，‘抱歉，丁老不接访问，谢谢您的来电。’然后电话挂掉。 文主持在成名之后还真没这么受过伤，后来她去采访了一下老头的老朋友，还有徒子徒孙们，从侧面也聊起过丁老的情况，人家也帮不上忙，笑言老头除了自己女儿和孙子、孙女，谁也打动不了他。哦，应该是除了研究之外，对老头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女儿和孙子、孙女了。 文主持自然要去查的那位了不起的女儿是哪位？不过，说实话，丁家在南港还真是有人望，除了有人无意中透露丁老夫妇狠心的把独生女儿送进精神病院外，竟然毛都没查到。那女儿是谁，现在在哪，都没有任何的音讯。 文主持真的越查越心焦，之前的好胜心慢慢的被羞愤所代替，因为老头没接受她的访问，却接受了京大校办学生的访问。 老头笑容满面，非常温暖的回答着在她看来幼稚且无知的问题。就像是个邻家老爷爷对无知后辈无限的理解与关怀。当然重点是，老头在最后说，他的孙女马上就要到京大就读了，所以京大的学子，就和他孙女一样，他希望也相信孙女能在京大这样一个历史悠久并且人文气息浓郁的地方得到更好的培养。 意思多么明白，老头去京大，就是给自己孙女铺路的。所以他宁可接受学生的访问，都不接受她的访问，她怎么能又恨又气，深深的觉得自己的脸被踩了。 其实老话说得一点也没错，人千万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文主持出道之后一直顺风顺水，没受什么挫折，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世界的中心了。所以上台前，她还好好的，原本想着采访完了，和王政和再聊聊，看看能不能请王政和牵回线，让她去采访一下丁老。她记得上回就是由王政和牵的线，正好他们夫妇一块来了。 结果导播不知道哪查出，叶澜就是丁老的那位外孙女。她一下子就想通了，这回的访谈是京大的授意，虽说前三名里霍天奇和王小悦都去了水木，但没关系，他们都知道重点在叶澜身上就好。 其实在访谈里，文主持还是想和叶澜拉下关系的，提出丁院士夫妇，她是想着，老头那么喜欢孙女，孙女应该和老头老太的关系很好，深受老人的宠爱的。若是宾主尽欢，回头，借着叶澜的关系，她也能跟老头搭上线了。结果问一次，对方反应冷淡，问第二次，这姑娘直接架空她了。这让她怎么能忍！ 节目完了，她也知道她出现了重大的演播事故，她在这行里，差不多就要走到尽头了。她若是此时说对丁老头不接受自己的采访有所怨念的话，现在就是对他们一家子充满了绝对的恨意。 她突然想起了之前听过的那个传言，丁院士夫妇把独女送进过精神病院，虽说她当时没在意，也并没有当回事，现在看看，独女二婚嫁给了百亿富豪，之前觉得王政和痴情备胎，现在看，背后有老头、老太的技术支持，王家跪着也得把丁薇薇当娘娘供着。 那么叶澜是怎么回事？丁薇薇一婚的丈夫是谁？这个文主持还真不知道，不过事前采访时，她倒是听徐淑说了一下丰庆班与叶家，所以丁薇薇一婚的丈夫应该是京剧演员了。时间太紧，她也没法查，她当时是有想过，回头再查的，不过在刚刚，她实在太气了，当然，也是一种自救。 她必须挑起王家和叶澜的怒火，让场面混乱，这样，节目事故这事，就是双方的责任，这是有理说不清的。回头她就能最大限度的洗清自己。王家仗势欺人，丁院士的孙女脾气火爆……反正理由随她编。于是她才会那时冒出那么一句，不管那是不是真的，挑起事来最重要。 第184章你做得很好 叶澜则带着两位老太太和小健一块叫了个车，离开了电视台。找了个清静的茶馆，叶澜一行人坐下，叶澜给王老太和徐淑都倒上茶，自己才坐下舒了一口气。 “你知道什么？”王老太抿了一口普洱，这才抬头看着叶澜。从那位主持人冒出那句之后，叶澜表现得很平静，这是王老太最惊讶的，连一直跟她一块的徐淑当时手都一紧，但马上掩饰了，叶澜只是回头，平静的警告了主持人，‘你现在乱说的，将来会报在自己的身上。’表现得太好了些！ “有些事，不用人告诉。”叶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可怜的妈妈！” 叶澜在那位没提之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不过，她在这样的家族之中长大，她原本就比一般的孩子敏感，更何况，她还有个系统爸爸这样的大杀器。 那位主持人一开口，她就回系统调出第一次见丁薇薇的记忆。她可以不记得，但系统爸爸却不会不记得。 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那时，丁薇薇明显的还是个病人，苍白、瘦弱而且还有些疯狂。一直被王政和搂在怀中，远远的看着自己。在边上送她来的大姑父轻轻解释了一下叶澜的情况后，丁薇薇那时的崩溃的瘫软在地上大哭起来，整个人缩成一团，全身瑟瑟发抖。而那时的叶澜也吓得不轻，忙被还年轻的王老太抱走了。 之前她只是觉得母亲有些偏执，所以中间那些说不通的地方，他们都用这种偏执来解释了。不过，叶澜知道丁薇薇很爱她，再说徐淑一直告诉她这是亲妈，她也就只能认了。所以她一直对丁薇薇敬而远之。 现在想想，自己真傻，明知道丁薇薇很爱她，可是却在她最需要母亲的三年里音讯全无，这本身就十分可疑了。 而等她和王政和结婚了，她才第一次见到了她。这本身就充满了怪异，因为结婚了，就可以见她了？还是因为，因为结婚了，终于可以来见她了？ 刚刚那位女主持人一句话就解释了所有，丁薇薇从京城回南港就状态不好，而丁家夫妇都是很忙碌的学者，各自带着研究团队，让他们放弃自己的专业来照顾女儿，明显的不太可能。 于是，他们把丁薇薇送进了精神病院，也许在两位学者看来，这才是对她最好的，至少有专人照顾，至少有专业的医生来治疗她。而因为和王政和的婚姻，才把她带出了精神病院，可以名正言顺的照顾她。所以那时，丁薇薇才能见她。 “谢谢你，奶奶！”叶澜拉着王老太的手轻轻的说道。她真心的感激王家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感激。若没有王家，丁薇薇也许真的就毁了。 “你王叔说，她快死了，我没法拒绝。”王老太轻叹了一声，轻轻拍拍她的小脸，“不过我很高兴当时我做了那个决定。你王叔很爱她，至少这十五年，他是开心快乐的。薇薇也努力做个好媳妇，好妻子，好母亲。她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 小健这才明白那回老太太跟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所以父亲当初和母亲结婚，奶奶迫于无奈答应时，说的就是她快死了。那时母亲在精神病院里已经快死了，奶奶看到了，不忍心，这才同意让父亲带回了母亲。 “我外公……”小健忍不住有些怒意了，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母亲在医院里快死了，亲生的父母不管，让自己奶奶和爸爸伸出了援助之手？ “小健！”叶澜喝止了小健，叶澜不想批评两位老人，她也不能让小健此时口出恶言，对她来说，她跟那两位也不熟，她只能算是外人，没什么资格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批判什么。而且他们也是晚辈，‘子不言父过’，更何况他们是孙子辈，这些年，王政和、丁薇薇都只能忍，她们乱说，只会让丁薇薇和王政和为难，也会让人觉得他们俩没有教养。 当然，现在叶澜也终是明白为何她从小对丁家两位老人都没什么感觉，还不如一直带她，毫无血缘的王奶奶。照说外公外婆对外孙都会有种天然的感情，更何况丁薇薇是老头老太惟一的女儿，结果不但是叶澜没在丁家夫妇身上没感受到一丝感情，连丁薇薇每次带他们回去，感觉都跟受刑一样，比带他们去别人家做客还不如。能把独女送进精神病院的父母，还能指望女儿能与他们和平共处不成？能回去坐坐也算是给王政和面子了。 “刚刚做得很好！”徐淑对叶澜笑了笑，她刚也震惊，不过呢说实话，她和丁薇薇真没什么感情，她在意的不过是叶澜的表现。叶澜刚在演播厅里没有怒斥主持人这个做得就极好，毕竟叶澜还小，人生还很长，这时真的冲动了，只怕被人抓了把柄。 “是，诗句引用得也好。”王老太也点头，看看亲孙子，“知道你姐那句引自哪本书吗？” 王老太也很喜欢刚刚叶澜的表现，当然，她和徐淑不同，她站在大局观里看这事。 主持人为什么那时冒出那句？她可不信什么冲口而出，人家能上这样的平台，坐稳那个位置，能是一般人？被几个小孩子架空了节目，中间她不是不想重新掌握主动，最终为什么没能成功？因为三个孩子配合太好，原本当初就是一起参加过国际大赛的冠军队大家配合默契这才把那位名嘴给拦得死死的。所以她要找回场子，证明自己不是业务不成，而这些孩子们给她设了套。所以她是故意想激怒王政和他们这一家人，只要一个人发了怒，那么那位就有说头了。 叶澜没给她这个机会，叶澜也许不知道闹大了，对丁家老夫妇，对王家这个上市公司都不好。一对刚刚得奖的国之大儒，那么残忍的对待独女，绝对能引来无数人的关注；而丁薇薇除了是丁家的女儿，更是上市公司高管、董事长夫人！若是闹开了，她曾经待过精神病院，那对公司的市值都是有影响的。但叶澜知道，报复一个小小的主持人，方式还有一千万种，用不着在人家的地盘上，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185章过好自己 “姐，你不问一下那人为什么这么做吗？”小健没理祖母，而是看向了姐姐。 “没什么好问的，这样的人跟我们的生活又没什么关系。”叶澜摇头，随口说道。她从小就是听着这样的怪话过来的，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们也许根本就没什么目的，他们就是不忿别人所取得的成就，或者哪怕比他们略好一点的境遇。他们喜欢把自己的不如意全都归结于自己没有对方的好家世，没有对方长得漂亮，或者其它一切可归结的地方。从来不会思考，他们真正缺的是什么。 “姐，你这么佛系好吗？真的按那什么佛家说的，世间谤我、欺我，我只是忍他、让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小健愤怒了。 “这不是佛家说的，这是记载在《古尊宿语录》中寒山和尚和拾得和尚的对话，原句是‘寒山问拾得曰：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叶澜低头把茶叶取出，重新换上新的茶叶，然后重新沏茶，顺口回道。 “姐！”小健想死了，深深的觉得姐姐因为跟着奶奶长大，于是她身上就没一点青年人朝气。 “沉住气，她一直在提外公，最后又说妈被外公他们送医院的事，其实意思很明白了。她针对的是外公！外公现在是当红炸子鸡，国之重器！是定海神针一样的人物，她只能碰瓷，碰外公？没机会；碰妈？说实话，她不太敢；所以最后，她其实碰的人是我。”叶澜用毛巾轻轻擦擦紫砂壶底，由着这个动作其实也是加速开水与茶叶之间的融合。 “我们家她觉得你最好欺负？”小健目光一闪，但马上坐直了，“她脑子秀逗了！”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叶家可是在京城的地头蛇，跟老太太齐平的大师都没剩下几个了。没瞧见，蔡小米想请老太太，只能请毛大师亲飞京城求见。这些软实力，王家真没有。不然，王家当年进京时，是叶朝攒局帮着王家打开局面？ 而电视台基本上还是属于文艺界，只要是文艺界的事儿，他们就都得给老太太一点面子。所以之前，那位已经采访过老太太了，知道了丰庆班的历史，竟然还敢碰瓷叶澜，这脑子，也真的没谁了。 “行了！奶，王奶奶，中午我们去吃面好不，我这些日子就想吃面。我们去雪竹园，小健喜欢吃番茄面、王奶奶和我一样喜欢茄丁面，您喜欢打卤面，今天我们就点四样招牌面，这样，大家都能吃点。”叶澜抬头看看两位老太太，快中午了，她总得先把这俩照顾好了。 “好啊！”徐淑笑了，她喜欢叶澜这样，心里在有数，不会被外物所随便左右。 王老太也笑了，喝了口叶澜新泡的茶，点头，“看来你康奶奶泡茶的手艺你也学得不错。” “其实康奶奶最得意做蛋塔的手艺我最想学，她不教。”叶澜对王老太有点遗憾。 “她说了，你嫁给她孙子，她就教。”王老太呵呵了。 “那算了，我不怎么爱吃蛋塔。”叶澜忙一缩，坚定的摇了头。 徐淑转向了王老太，王老太笑了，“我的老朋友，家里开粤式茶楼的，中不中、西不西，不过有个百十年的历史罢了。澜澜放假常跟我去玩，老太太喜欢她，没事就爱拿这个开玩笑，澜澜还小，这个别说你，我都不会答应的。” “嗯，你办事我放心！”徐淑也知道这些年王老太是在叶澜身上用了大心的，就像之前叶澜说的，老太太知道叶澜其实是会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算时，她就带她去找老朋友们，让她学算账，学打麻将，训练她的逻辑思维，而效果是十分明显的。 还有就是叶澜三岁后第一次去王家度假后没多久，王老太就给徐淑打了电话。那时，徐淑其实也为叶澜担心，就算那时叶澜算是会说话了，但真不怎么喜欢说话，在别人家里，会不会不方便，会不会被嫌弃，这些都让老太太心急如焚。 王老太当时的电话其实是对徐淑有很大安慰作用的，王老太很婉转，先说了叶澜目前还不错，还特意让叶澜跟徐淑说了两句话，徐淑听到叶澜奶声奶气的童言童语，老太太都要热泪盈眶了，叶澜可不是那种傻听话的孩子，若是不开心了，谁劝也她也不会开口，哪怕电话那头是自己。王老太让她说，她就说了，显然她和王老太的关系很好了。有了这层认知，她和王老太的第一次通话也就比较能顺利开展了。 王老太给她电话，其实就是建议她们别为叶澜安排得太好，什么都放在她的手边，生怕她有一丁点的不方便。小孩子都有惰性的，啥都在手边上，她也想不出自己要什么，自然不会想着要说出自己的要求。不如为她设置点障碍，不顺着她一点，能逗着她多开口说点话。 王老太是商人，她话说得非常好听，没有让徐淑有一丁点的被冒犯，但话一说出来，徐淑就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叶澜的身世摆在那儿，所以一生下来就是她的命根子，而叶明，叶玥两姐妹也是，宝贝弟弟的遗腹子，那是揉进眼睛里都不会疼的珍宝，那真的就是一家子的眼珠子。所以叶澜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没必要说话，啥事都没发生的，他们都为她准备好了，她用得着说话吗？也亏得叶澜算是坚强了，不然早被他们惯坏了。 所以王老太太发现了这个，于是不但自己做了，还特意提示徐淑，别帮孩子做太多，会适得其反。也就是那一次，徐淑对王老太，对王家一下子就放下心来。所以每次叶澜到王家度假时，徐淑都会准备大把的礼物送给王老太，两位老太太因为叶澜倒是一直保持还不错的关系。万没有因为丁薇薇的关系，而有点尴尬的感觉。 第186章机场秀 叶澜离京去江南拍戏时都没再见到丁薇薇，只接了王政和的一个电话，他带丁薇薇回南港了，王老太和小健先跟她玩几天，玩好了再回去。叶澜能说啥，和分公司的联系了，把给霍天奇他们手机弄好，分头给他们寄出去，就带着两个老太太和小弟一块去了江南。 不过在机场有点尴尬，她和两位老太太和小健一块出机场时，竟然一群女孩子举着牌子在那儿喊：“澜澜，我们给你买肉！” 叶澜呆滞了，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出来时，张芒有让小明送他们，不过徐淑他们根本没在意，直接拒绝了。现在四个人站在机场，有点傻眼，这个，这个怎么办？他们会不会跑上来？叶澜第一次脑子当机了，都不知道调出系统爸爸。 “跟观众们打个招呼。”边上一个人拍拍她，小声说道。 叶澜抬头，江宁。有点恍惚，怎么哪哪都有这位啊？ 江宁也觉得有点郁闷，他真的没想过一下机就能见到这位啊。果然跟小胖说的，胖姐一接到蔡小米夫妇的英雄帖后，就跟个中了大奖的傻瓜一样，直接飞到了湘南，直接按着他签了合约，然后这些天就一直到日子，再带着他过来。可见这英雄帖有多么大魔力。 他其实上飞机前还想着要不要跟叶澜发个微信，问问她在哪了。结果拿起了手机一翻，突然发现他们竟然没有交换微信。一路上，他就跟自己较劲了。 原本想低头出了接机口就好去地下停车场了，结果一出来，就看一傻妞站在那呆着，和对面的粉丝们面面相觑。江宁真的想都没想，直接走过去了。 胖姐和小胖看江宁站到了叶澜边上，一下子心提起来了，这是炒绯闻吗？这个，公司没安排啊？ 江宁没有搂住叶澜，他只是拍了叶澜一下，就收回了手，两人之间还保持着半个人的距离。但站在她的身侧，帮她吸引了粉丝们的注意。此时机场还有一批更大群体江宁的粉丝，一下子就涌了过来，江宁笑着对他们挥了一下手，而叶澜看江宁挥手，忙跟着一块挥了一下，表示自己很听话。 江宁一支手挥挥，还有一支手对着后面摆了一下。小胖和胖姐及其它工作人员们也都过来，大家都是合作惯的，看到这情况自是知道江宁的意思，胖姐忙上前，搂住了叶澜，对着众人又挥挥手，带着她赶紧走了。 小健没经过这种事儿，小脸兴奋的直发光，不过也是懂事的，看有人帮姐姐，也跟着众人挥了一下，自己拉着自己钢铁侠的小箱子追上去了。两位老太太总算回神了，忙对粉丝们笑了一下，自己矜持的过去了。 江宁站在原处，对众人笑着，还走近她们给她们签名。总算叶澜的粉丝对江宁也不陌生，当然也会冲过来问，“江宁，澜澜你们同机吗？” “不是，我从湘南来。”江宁边签边笑着回道。 “你和叶澜又要同组了吗？”另一位是江宁的粉丝。 “好了，大家要继续支持叶澜啊！”小胖过来要他离开，江宁笑着跟大家挥了一挥，自己十分明星范的跟自己的工作人员离开了。 进了电梯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小胖偷看了江宁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叶澜他们一公的节目上星之后，叶澜的那期访谈也上线了，分上下集，上集有主持，中间剪了一下，下半场就是三个状元的表演秀，中间加了一段那位主持的独采，意思是，她只是抛砖引玉的人，她希望自己能做一个聆听者，把舞台更好的给他们。 于是这周叶澜上了好几次热搜，而且都是自己上去的。大家搜了一下，竟然没找到叶澜的微博号。 比如#叶澜退赛#、#叶澜被扣一千万分#、#叶澜是高考状元#、#叶澜接拍电影#、#叶澜的外公#…… 还有跟叶澜相关的，比如#女孩该会做家务吗？##高考状元也需要热度吗？# 反正这几天最红的就是叶澜了，至于说，余博恋爱？谁记得！之前有蔡小米看演出，后有叶澜强势出道，观众们谁还有空去想余博恋爱，或者说跟谁恋爱的事。 小胖现在就担心，江宁和叶澜一块出现在机场，回头怎么出解释了。叶澜一看就是没团队的，只能自己这边解释了。不过那位背景强大，就算没团队，也不容小觑，尺度真的好难啊！ 地下停车场，来接叶澜他们的车也在那儿，叶澜觉得不能就那么走了，所以让车到了江宁他们的停车外，一个没有镜头，也没人的一角。她觉得自己总得等着江宁下来，道声谢才好离开。 “江哥哥！”小健先看到江宁，忙冲上前，“你刚太帅了，这就是明星吗？” “怎么出来没带助理？”江宁轻轻的摸了一下小健的小毛头，对叶澜无奈的说道。他绝对相信，张芒一定建议了，而这个犟小孩子一定也没听。 “那个，我以为……谁认识我啊？”叶澜苦着脸，她真不知道自己已经红了的事实。 “现在事实是，很多人认识你了。”江宁摇头，对着她身后的两位老太太一点头，“您好，我是叶澜的舞蹈老师江宁。” “哦哦，这是我奶奶，这是我后奶奶。奶，王奶奶，这是江老师。”叶澜才醒悟要先介绍人。 “刚刚谢谢你啊！”徐淑点头笑笑。 王老太则打量了江宁一下：“真巧啊，您也是来拍戏的？” “是！”江宁点头，他也知道自己该跟着叫奶奶，不过这是叶澜的奶奶，他还真不敢，太敏感了。 “谢谢你啊叶澜，听说多亏你，才让小米姐看到我们江宁！”胖姐可是圈内王牌经纪人，忙上前，笑着言道，一句话也都解释了，他们是要拍同一部戏，不过呢，刚刚江宁帮叶澜解围除了有师生的情谊，主要是，叶澜帮江宁拿到了戏约。胖姐说着忙去他们的车上拿了一个巨大的熊，比小健还高的，一下塞到了叶澜的怀里，“对了，我是小胖的姐姐，你叫我胖姐就好。这个送你，是不是很好看？小女孩应该都喜欢的。” 第187章 大熊 “这个、这个！”叶澜下意识抱住，然后有点惊恐的看看那个熊，有些呆滞的看着胖姐，这是啥意思？ “喜欢吧？以后还喜欢什么告诉姐姐。”胖姐笑眯眯的说道，顺便叫人拿了一大包巧克力塞给了小健，“给你，小帅哥，记得刷牙，牙医好贵。” “姐姐，你喜欢人就送熊吗？”小健看看那包巧克力，再看看快把自己亲姐淹没的大熊，退了一步，他被这热情、有点像熊的大婶吓傻了。不过他是好孩子，他不敢叫胖姐为大婶，老实的叫‘姐姐’。 “你也喜欢？我还有个棕色的，我让人快递过来给你？这是白的，这跟女孩子们比较搭。”胖姐低头捧着小健笑了，还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在他的脸上留了一个大大的红唇印。 “谢谢！不客气，我房间小。”小健立刻摇头，睁眼说瞎话。他有点伤感了，还不敢给自己擦了。 江宁看看叶澜那傻样，自己笑了一下，之前想送叶澜一个大娃娃是想让她有所寄托，现在他也看出来了，没有惊喜，只有惊恐。这让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许多，很好，让这家伙连自己微信都没加。对徐淑她们一点头，自己上了车。 叶澜呆呆的给胖姐一点头，有点僵硬的回身，把熊抱上车，真的放在哪儿好像都有问题。只能放在最后一排，让它老人家独占一个位置。不过，看它那样，叶澜还是满满的恐惧。 “这是江宁送的，还是他经纪人送的？”王老太回头看了一眼，再看向有点傻眼的叶澜。 “这个不是问题，问题是，为什么送我这个？”叶澜呆了一下，看着徐淑，“我喜欢这个吗？” “你喜不喜欢我哪知道？不过，你小时你姨父倒是给你买过一个芭比娃娃，还买了很多锅碗瓢盆，然后你大姑说他乱花钱，结果你盯着那娃娃半天，连封都没拆。后来连着包装放在你柜子里，现在还在。”徐淑坐好，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也挺贵的吧？” “嗯，挺贵的，澜澜第一次要去南港时，我们也给她布置了一个满是娃娃的房间，她只看了一眼，就跑了出来。然后只能跟我住，那个房间她根本不进去。第二年把房间恢复正常了，她才总算自己进去了。”王老太也低头抿着嘴笑了，她就不说，刚刚有一刻有点担心叶澜和这位有什么，不然也不会问这娃娃是谁送的了。现在好了，若真的有什么，怎么会送什么。 “那送娃娃是什么梗？”小健还抱着自己的巧克力，回头瞅着那个憨憨的大白熊。 “可能是他们家也放不下了。”叶澜无意中真相了。 “怎么办？我姐喜欢吗，这带回京城，还得出运费吧？”叶澜开始着急起来，想想看，觉得这个大熊很难安排啊！ “回头寄回去。”徐淑想想积极的想着办法。 “嗯，回头再说。”叶澜决定不看了，她觉得这么大一个熊在身边，会不会晚上做恶梦。 到了剧组安排的酒店，还不错，蔡小米夫妇都不是那刻薄的人，一年两次的“大帕”怎么着也得各方面符合他们的身份。 叶澜和老太太分到一个套间，原本他们应该各有一个单间，不过蔡小米也了解徐老太对叶澜的感情，于是直接定的是套间这样他们俩能住一块，相互照应。主要是，让老太太盯着叶澜，省得有事怪剧组。 叶澜本来是要帮王老太定同一间酒店的，结果王老太又不是一般人，直接自己就在同一条街上租了一个民宿，还是可以做饭的那种，也给叶澜和老太太留了房间，这样叶澜他们若不想回酒店，可以在民宿里住。当然小健很忧虑，因为除了叶澜，就没人会做饭，做家务。 “你奶奶我有钱！”王老太看不得孙子那点小心眼儿，直接拍着孙子的头，顺便揉着他的脸，真是恨铁不成钢，“你以为我像你妈，不用保姆！” 她倒是想跟王老太他们住外头，感觉住在剧组有点尴尬。不过，徐淑把她拎回了酒店。徐淑倒不是怕麻烦王老太，而是他们老一辈的艺人都有种不能特殊的信念，所以自己在外租房住，像什么样子？ 叶澜想想也是，先把王老太他们送到住处后，抱着熊回了酒店房间，主要是江宁他们也住这儿，还是决定给他们点面子。当然，在同层看到了蔡小米。 “哇，这熊好可爱。”蔡小米先看到熊，然后看到了徐淑，她就猜熊后头可能就是叶澜了。 “谢谢！”叶澜特别想说，‘您喜欢就送您’，不过没敢。 “多大了，还要抱着熊睡，不过抱这么大的熊，你睡得着吗？”当然蔡小米越过大熊，拍拍叶澜的头，忍不住说道。 叶澜不想说话，她也怕，不过，这是礼物，她能拒绝礼物吗？她现在只想说，‘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说。’ 徐淑笑了笑：“刚刚别人送的，澜澜从小很独立，不怎么喜欢抱娃娃睡的。” “让张芒给你派个助理，这些东西其实是可以交给他们处理的。”蔡小米笑了下，看小了徐淑，“徐大师，戏服到了，您要不要跟我一块去看看。” “不是早就开拍了吗？戏衣怎么才到？”老太太皱眉说道。 “行头叫戏衣？”蔡小米一怔，她虽说也算是越剧演员，不过她把全部时间用在学唱学身段上了，行头这些，都是师伯他们准备好了，她跟着穿就好了。在戏剧行的底蕴上，她还是有所欠缺的。 “行头是所有配件的总称，戏衣……”老太太摇头，“我先放东西，跟您一块去。” 叶澜忙吃力的伸出头，这熊真的太大了，也不知道谁发明的，“我也要去。” 蔡小米身后的助理笑了，过来伸手帮叶澜抱过了大熊，叫了两人过来接过了他们的行李，“要去洗个脸吗？” “不用了。”徐淑摇头，拉着叶澜也不回房了，跟着蔡小米一块向外走去，“戏衣是定制的还是向京剧团借的？” 第188章 戏衣 “有区别吗？”蔡小米忙认真的看着徐淑。 “一般我们这些演员喜欢自己定做一些行头，京剧团的比较……中庸。”老太太很温和，轻轻的说道。老太太是有修养的人，有些事不能说得太明的。能说，京剧团的衣服几乎不洗，因为会伤衣服，洗勤了，衣服就毁了，戏衣是很贵的，京剧团的经费也是有限的，很多事都是没法的。于是，演员们为了能穿上自己特有的戏服，一般都很努力，于是也是一种良性的循环。 “一些普通的，我们是向地方的京剧团借的；不过，我还向几位同行借了几件他们私人珍藏；今天到的，其实是向博物馆借的真古董。”蔡小米轻叹了一声，为什么此时才到，其它的早就到了，这身是真的好玩艺儿，协调都用了不少时间。 剧组的戏衣存放在片场边的服装间里，当然，刚刚蔡小米说的古董戏衣正由专人从衣箱里拿出来。徐淑和叶澜一块自觉的去取了口罩和手套。蔡小米看了一眼，也乖乖的跟他们一样取了口罩和手套。 “无论是剧团的还是像这种可能有年头的老衣服，还是注意一点。”老太太很含蓄。 不过，这个小米也知道。因为之前借来京剧团的戏衣，借回来，那个味啊！而戏衣这种东西真不好洗，洗时，也要真的特别特别小心。蔡小米真是讲究人了，把这些衣服弄来了，真的第一件事就是消毒和专业的挂洗。所以此时看到这祖孙俩不先去看衣服，而先去戴口罩和手套，就看出这俩的专业了。所以想想，这会儿，就显出越剧在这方面，底蕴就不如京剧了。 戏衣箱都是专用的，看得出，当初捐出这套戏衣的人，只怕就是名角了。 叶澜专心的看着专业的服装小心的开箱，一件件的取出，小心的挂在假人身上，戏衣其实很重的，若是挂在衣架上，不稳当也伤衣服。服装老师还是挺专业的，做得很小心。 叶澜也专心的看着，现在她突然有点明白系统爸爸为什么非要她接这部戏了，也许是可以让蔡小米帮到张芒，但是重点在于行头和化妆。她在训练营里，根本没什么机会接触戏衣和戏曲里的化妆技巧，这回拍的电影是京剧剧团里的事儿，她就可以全方位的了解戏衣和化妆的一切。而且这回是老太太亲自教，再不是自己胡乱摸索了。不过她听小米这样问，觉得有点怪，她记得小米是上过台的，那上台穿的啥？ “小米姐，你之前上台，穿的戏衣是谁的？”叶澜忙转向了蔡小米。 “不都是团里的吗？”蔡小米怔了一下，她是知道叶澜想问什么的，她也知道京剧团的衣服太糟了，不过她真的觉得越剧的戏衣还好。至少她当时穿时，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当然，她也不觉得因为觉得衣服不好，于是自己买戏衣吧？难道京剧是这样的吗？ “一般来说，大家都想成角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成了角，就有自己专属的戏衣和行头了。括号，自己买的。”这个叶澜还真知道，她在京剧院里长大，有时会看到年轻的京剧演员们真的省吃俭用，要的就是能存到钱给自己买身专用的戏衣。他们还不能买特别顶尖的，没看郭班主没事让儿子给他“蟒”，真的“团龙蟒”好贵，而且重点是，京剧这个特殊性，不同颜色的团龙蟒穿的人物不同。唱老生的，没个几色的团龙蟒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唱老生的。 所以每件戏衣都是有自己特定的人物，然后看家戏多的演员，那买戏衣，配头面都是沉重的负担，不成角怎么办？ “祖祖辈辈都是这么传下来的规矩。”徐淑轻嗔了一声，抬头看那刚从防尘罩中取出的戏衣，点点头，“好东西！” “穆柯寨的大红女大靠，了不起！”叶澜抬头看了一眼，点头，她好像只有在这时，才会觉得自己是专业的。 “女大靠！”小米侧头看着叶澜，她知道这是刀马旦的戏服，穆桂英穆柯寨那出戏里穿的，但没想到这还有名字。 “这是老式的，现在扈三娘他们戏衣都是‘改良靠’了，小领、云肩、透明肚……”叶澜还真的知道，伸手指着戏衣上的各个部位。一一的把每部件拿出来给小米看，最后点头，“所以这真的是古董，现在看这么全的真不多见了，谁这么败家，捐了？不过是不是没借全？” “不全是什么意思？”蔡小米决定忽略她说败家的话，只问为什么要说不全。 “穆桂英上台又不仅仅只穿戏衣，头面呢？蝴蝶盔呢？靠旗呢？翎子呢？还有面牌……”叶澜拿出自己的小本，准备画出来，不过，一回头，边上的人拿着其它的配件过来了，叶澜点头，看向整套的红宝石头面，张了一下嘴，“太败家了！这是红宝石，当初按颗买的。不过，您借这个回来有什么用？您要穿吗？这全套穿上身很重的。” “这套衣服是你穿的！”蔡小米摇头，瞅着叶澜笑了起来。 “哦，对了，里面有一场，小丫梦里自己穿上《贵妃醉酒》的全套行头，唱了一出《贵妃醉酒》，算是女主对自己的事业规划、梦想吧！”叶澜可是熟读剧本的，听蔡小米一说，立刻知道哪段了。为什么借这样的古董戏衣，要的就是那种绝对的高贵感，造成那种梦想的感觉，“怎么改《穆柯寨》了？” “我们没借到贵妃的那身，梅大师的捐给了博物馆，当时梅家捐梅大师的那些行头时，是有条件的，我们与梅家人聊过，他们最终还是拒绝了。”蔡小米轻叹了一声，“这是我们能借到最好的一身了。” “其实《穆柯寨》也不错，爱情喜剧、欢喜冤家，也很适合剧本。小丫在梦里和师兄一块演出，也是一个萌点。”叶澜马上想到为何这么安排了，连忙说道。不过想到师兄是江宁演，她觉得天有点黑。 第189章 侮辱不强，伤害极大 “嗯，就是这么想的，才换了《穆柯寨》，毕竟《贵妃醉酒》是独角戏。但是从戏剧的张力上说，这也能预示女主最后的结局。最终，她孤独站在最好的那个舞台。”蔡小米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看着渐渐完整的戏衣，还是有点遗憾。 “这个我得再看剧本！这等于玩游戏，等于是改变了主线任务。我只是觉得小丫最好专一一点，若是按着原剧本，小丫从想穿着戏衣上台，经过了无数的磨难，包括师兄的惨死，最终站上了舞台，虽然孤独，却也满足，她成功了，也代表了师兄的成功，她没有辜负他的牺牲。这条线挺完整，而且结局也算是圆满且升华了；若换了《穆柯寨》，那可能就得改成，她从小也许想上台，但也许她是更想和师兄一起站在台上。后来师兄死了，她最后站在台上没能唱《穆柯寨》，而是唱的《贵妃醉酒》，她的遗憾不是唐明皇，而是那位师兄。戏剧性也挺好，不过，格调不高。”叶澜想想，感觉换上《穆柯寨》有点像偶像剧的套路，当然说完了，觉得自己好像说多了，“不过，我觉得换《穆柯寨》也挺好的，年轻的观众一定会喜欢，而且这样，年轻时代的故事越美好，成年的严攸兰就会越令人心疼，也会为她的成功无限的唏嘘。” 叶澜听了这话，坦然说着自己的感觉。她这些天真的把剧本翻来覆去的看了，她和蔡小米演的是同一个人，一个演青少年时期、一个成熟期。她是通读的剧本，无论是少年时的小丫还是后来的成熟的严攸兰，他们还是同一个人。所以此时，她们是在培养默契。听蔡小米说没借到戏衣，就想《穆柯寨》的优点，所以一下子就理解了蔡小米编剧团队的想法。说说双方的优点，她反正觉得人家的编剧也挺好的，主要是，至少是懂京剧的。 “嗯，之前师兄的作用不是爱情，而是她前路上不断保护、支持、激励她的存在。当师兄最后为了保护她而遗憾逝去时，女主有了反抗那个时代的想法和勇气；跟你说的，用爱情，格调不高。”蔡小米也轻叹了一声，不过她上前抱了一下叶澜，“真好，你认真的对待了我们的戏，你真的对剧本很熟了。” “其实我觉得两条线都很好看！说不定，第二条线能吸引更多的年轻观众来看。”叶澜回头看向了徐淑，“奶，你说呢？你喜欢哪个。” “我觉得你刚说得很好，两条线都不错，第一条线比较好得奖，女主够励志，结尾也够升华了。第二条线年轻时会很好看，因为只有拍得越甜，结尾时，就会越让人遗憾，女主也会让人更加心疼。其实也是一种升华。我完成了，我也没有辜负你。”老太太觉得两条线并不冲突。 “那个，奶，我们家也有《贵妃醉酒》的全套行头吧？”叶澜挽住了徐淑。说了半天，最后，女主还是得用贵妃行头，而蔡小米没有借到。 “你还是想要第一条线？”徐淑倒没有舍不得，之前蔡小米并没有向她提出借戏衣的事，当然，她也没想过这个，现在孙女开口了，她倒是没有生气，她好像就跟张芒他们说的，她对叶澜真的耐心没够，叶澜若是觉得可以借出，她没什么舍不得的，不过，她想知道叶澜怎么想的。 “就算用第二种，结尾时，小米姐最后还是得唱一出《贵妃醉酒》吧！再说，我可能演不出爱一个人的样子，之前剧本里，小丫对师兄的感情就特别好，她崇拜师兄，也羡慕师兄，她对师兄其实是亦父亦兄的感情，最后师兄为了保护她而死时，她伤心、痛心，可是那是断臂之痛，不是剜心之痛、永失我爱，他们那时是最真挚的亲情。” “师兄是爱你的。”蔡小米忍不住说道。 “那关我什么事？我不爱他就是了。”叶澜坚定的说道，这是重点，她在意的是，自己不想演爱慕某人的感觉。 蔡小米想想也是，她当初让人写这个剧本时，也不想弄得太庸俗。想想，看向了徐淑，“徐大师您肯借吗？” “我奶可能会有点舍不得。”叶澜偷看了徐淑一眼，看徐淑没说话，故意小声说道。 “为什么？”蔡小米瞪着叶澜。 “我奶才说了，那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我们家的那个，你以为真的是一开头就能有全套？都是先用公用的，然后有钱了，今天买块云肩、明天弄个外饰飘带；而行头里，贵妃的行头最贵。因为真的满头珠翠，头面上的宝石、珍珠、水钻、点翠都是一点点的换成真的。这么大的缅甸红宝石、大颗的淡水珍珠，配齐了那么多颗，然后请大师一颗颗的镶上去；凤冠上还有大量的点翠，点翠要用翠鸟的羽毛，还得是活的翠鸟拨毛，现在只让用蓝缎了，谁敢用点翠的头面，网友得骂死。所以这些东西现在真就是绝响了。那凤冠、头面，我长这么大都只见过一次。戏衣是女蟒加云肩，上面的金线是纯金丝，我奶也就每年拿出来吹吹风，只敢开窗通风，还要放下纱帘，都不敢晒太阳。然后把戏衣穿在木人身上，然后我和我奶一块坐在下面看着。我是我奶惟一的宝贝孙女，这么多年了，我奶也没说传给我。梅家的那套也不会比我们家的那套便宜，所以他们不借特别正常。你之前问我奶，我奶连看都不会给你看。” “那你说啥？说你们家有，跟梅家的一样好，然后跟梅家一样，保证不借给我们。”蔡小米瞪着叶澜，她深深的被伤害到了。这位不借就不借，还说这么多，让她都想看看，这传了几辈子的全套行头了。结果她还要说看都不给看。 “我奶连拍照都不许，说有光伤害。奶，那戏衣，我爸穿过吗？”叶澜也觉得伤害巨大，她是亲孙女呢，凤冠和头面她看那次，还是十年前的从艺五十周年时，拿出来亮过相。女蟒和云肩倒一年看一会呢，想摸都不许的。也是，传了一百多年，那可是叶家最值钱的家传之宝。故意目光闪闪的看着老太太。 第190章 惶恐的男主 “当然，长安大剧院修复后开场演出，他就穿的就是那身。”老太太轻轻的说道。她就不说，自己也没穿过两次，不是特别重要的演出，她怎么可能拿出来。自己五十周年时，她也不过拿出来给人看看，当时可是找人定了玻璃大罩，行头穿在木人身上，供人参观罢了。她这么多年，能听不出叶澜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是想让自己借出来，她就不接这话，看她怎么着。 “所以，我想穿是没指望了，我爸是长安大剧院的开场戏才许穿，我得啥时候能穿？”叶澜抱紧了徐淑的胳膊，深深的觉得奶奶越来越不可爱了。自己都暗示成这样了，奶奶怎么也不搭个话。 “真想穿？”老太太看着她。 “有点！小丫梦里穿着这戏衣唱了一出《贵妃醉酒》，其实我也想，我也想像我爸一样穿着那身在舞台上唱一次，用我爸的身段，叶派的唱腔，就跟一个梦一样，我现实完成不了，只当借小米姐的戏完成了。”叶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那就穿吧！不过不早说，那个，我不去拿不出来。所以就得回京城，把东西再运过来。不过，那凤冠和头面真是重宝，我买的保险是不能出京。所以我不用你们的租金，但真的只能穿两次，一次是叶澜梦里演一次，一次是你最后登台，所以这两场戏最好你练好了让我回去拿，拍完赶紧送回去。”老太太拧了叶澜一下，对蔡小米说道。 蔡小米当然明白是啥意思了，借给她是有时间限制的，不可能跟这一套一样就放在这儿。也是，叶家三百年前就开着戏班，一百多年前家里出了第一位名旦，然后叶家在乾旦这块就闯出了一片天地，而丰庆班也是一直留存到解放后，再由梅大师等几位大师联合，成了后来的京城京剧院也就是后来的国家京剧院。 而叶家一直传承有序，所以他们刚说的不是不比梅家的便宜，而是说的是梅家的不会比他们家的便宜。别小看这个对比的顺序，这个顺序是在话术中，可是特别有讲究的。 “所以叶澜已经会了？”蔡小米忙问道，虽说她挑叶澜是因为她有基础，但是她没想到在老太太心里，叶澜是会的。 “对，纠正一下气口就成了。所以的经典名段，她都会。所以，若是你不想要替身的话，最好让叶澜快点把那段教给你。”老太太一点也客气。 “老太太，您不教？”蔡小米看着老太太，自己可是请这位来做顾问的，结果这老太太自己不教，让叶澜教。 “我没她的耐心好，我怕被你气得吐血，你赔不起我的医药费。”老太太理直气壮。 蔡小米想想也是，这老太太领的是国务院特殊津贴，有事自己还真赔不起。轻拍了叶澜一下，“麻烦你了。” “又不让咱们唱全本，精典唱段才四分多钟……您有越剧的功底，应该不太难。”叶澜开头没当回事，不过说到四分钟时，她都有点说不下去了，她又想到江宁的那四分钟。 那个江宁的节目是直播，她去看了眼，她只能说还不错，他是中间表现得最好的，被他的粉丝们吹得啊，镜头还扫向了那个教他的小生哥哥，也是一脸的欣慰。叶澜想想，觉得也成，反正好玩，都不太懂，就这么着吧。 不过，想想，蔡小米好歹也有越剧的底子，应该没那么糟吧？她努力安慰着自己。 第二天就是围读剧本了，叶澜要回去上学，所以他们必须在剩下的一个月时间里，把戏赶出来。而围读剧本这个是磨刀不误砍柴功的事儿。主创每人拿个剧本，围坐一圈，用剧中人的口吻来念一次剧本，这样大家就算没有表演，但是用什么样的情绪，导演是知道的，这是能快，并直观的了解剧本的方式。 叶澜是很熟剧本的，她拿到了合约和剧本后，就和两位老太太，还有戏精的小健一块玩剧本。连王老太老过了一把戏瘾，不然王老太能带着小健一块来了。 他们四个人把里面的角色都读了一次，就像围读剧本会一样，叶澜还是学霸习惯，剧本里的每一个人物，她都读了，了解他们的前世今生。人家拍戏是用手机看剧本，拍到哪儿，印到哪，而且只印自己的那部。而叶澜把完整的剧本，还有每个人物的人物小传，都印出来，而且印了好几本。 每个本子里几个人物，把人物关系写在一个大大的白板上，让她能更直观的熟悉每一个人物。而她自己把每个人物每句台词上都标上她自己的想法，看得小健直冒冷汗，而王老太和徐淑一块戴着老花镜拿着她的剧本特开心。 当然，她在自己的系统里也是按着戏里的人物每个人物都反复的揣摸着。她也许是除了蔡小米夫妇和编剧导演之外，最熟悉这电影的人了。 所以她来时，箱子里衣服不多，就跟之前去训练营一样，就带必须的，其它的地方，装的就是她的剧本和电脑。 此时她只拿了自己角色的那个剧本，坐在江宁的对面。而蔡小米虽然和他们没对手戏，不过，此时她和编剧、导演一块听听看。 原则上，他们想法是，叶澜和江宁的少年版是单独拍，回头怎么剪，回头再说。主要是，叶澜和江宁都不专业，真的让他们参与多了，反而乱。所以他们的剧本也是单独的，只不过叶澜当时还问她要全部的剧本罢了。 江宁对自己的角色也算熟了，胖姐接到了英雄帖之后，也要了剧本，这些日子除了工作，他也被逼着每天读一下，用胖姐的话说，这是蔡小米的电影，而这个人物没让他试镜，就直接定了他，机遇与危机并存，真的成了，他就不再是男花瓶了，可是失败了，那么他就真的只能被固定在不会演戏的流量男明星的耻辱柱上了。 所以一进了会议室，就忙对导演有点惶恐的说道：“我看戏里很多师兄唱戏的镜头，而且师兄是武生，这个……” 第191章 你可能演不好 “我们会对你们进行培训，当然请放心，我和京剧团也说好了，这回的黄金配角很多都是专业的京剧演员。”蔡小米浅笑了一下，顺便指了徐淑一下，“叶派的徐大师会是我们戏的总顾问，专业上的问题，她会指导。” 徐淑对大家笑了一下，只是点了一下头，但没说话。 叶澜也没说话，低头看看剧本，电影里，她反而没什么唱段，她最多在后台跟着前头的人小声呤唱，而最完整的演出也不过是梦里穿着一身华丽的戏衣唱了一次《贵妃醉酒》罢了。所以她的戏大多都是文戏。 “大家开始吧！”此时从门外大步的走进一个人，叶澜抬头，是米如风，他终于换了一个拐杖，看上去行走正常多了。 她和江宁一块站了起来，而米如风的身后还有一个小姑娘，看上去和叶澜差不多大，看上去有些羞涩，看到大家，对着大家微微一欠身，“大家好，我是鹿纯，来自京剧学院。” “好了，大家坐。小鹿是我从京城京剧演剧挑出来的即将出演徐筱艾少年时代二妞的演员。她从小就被选入京剧院，然后一直在戏校里，是一直很被看好的天才花旦演员。”米如风给大家介绍着。 叶澜对小鹿一点头：“叶澜，没受过专业的训练。不过我从小长在京剧院，多少会一点。” 江宁不喜欢说话，或者说，他在人多，不熟的地方，他话不多。也是点头，“江宁。” “很好，坐吧，围读剧本，就不用找那些前辈们来配戏了，你们三个都是一周前接到的剧本，现在开始吧！” 米如风坐在了蔡小米的边上对他们三个一笑，然后双手抱胸，等着他们围读剧本了。 只读了两页，米如风就敲了桌子，叶澜没抬头，她在看自己的剧本，手上还拿了一只笔，刚刚她明显的一心二用了。边读边记着什么。米如风敲桌子喊停，她也是先坚持把自己的那几个字写完。 “叶澜，你在写什么？” “我在调整语速。”叶澜看看自己的剧本，皱着眉头说道。 “为什么？”这回问话的是蔡小米。 “因为要和小鹿、江老师的语速要相互配合，他们的语速节奏感很一致，所以那我调吧！”叶澜低头看看自己的笔记，并没当回事。 “那你不觉得是他们有问题？”蔡小米想想又问道。 叶澜怔了一下，回头看看江宁和小鹿，低头看看自己的笔记，摇摇头，“是，他们这么理解人物也是对的。戏班的人都是苦命的人，师兄从小习惯包容下面的弟妹们，所以凡事，他会慢上三分。江老师的语速是对的；至于说小鹿是班主妹妹的女儿，从小养在班主家，班主也很疼爱她，她在这个戏班里，也是受宠爱的。所以性格没那么坚强，而且她从小爱慕师兄，学师兄说话，所以小鹿的台词也是对的。” “那你之前怎么理解的？”米如风抱胸看着叶澜。 “小丫是班主的独女，就算班主如何疼爱她和二妞，但她们俩连名字都没有，小丫的意思是小丫头，二妞是因为她在家里叫妞子。这是戏班女孩的宿命，是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存在。所以她的未来是被早就确定下来的，未来嫁给师兄，继承戏班，然后像祖祖辈辈那样，把戏班传下去，然后给师兄弟们找到饭辄子。只不过，小丫不认命罢了。她不想按照父亲的安排生活下去。她想像师兄那样上台，她不知道为什么，女人不能上台？不，她应该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女子唱戏就下贱了。所以我刚刚开始时，口气是有点硬的。从编剧老师的台词上也能看出，少年时小丫，其实是身上带刺的。所以我除了口气硬外，语速也是有点快的，显出她性子里爽快强硬的一面。” “那为什么要改？”米如风抬头看着她。 “怪！”叶澜想想，摇摇头，“我们这是《舞台姐妹》，讲述的俩姐妹的故事，小丫最好的朋友、姐妹就是二妞，二妞就算不那么喜欢唱戏，可也陪着她一直偷偷学戏。而在她们的成年期，师兄死了，也是俩姐妹相互扶持着支撑起了戏班。说实话，二妞对不起的也只是她自己罢了。她对得起小丫，对得起戏班，她的选择在那个时代并不算是错的，只是她对现实低了头。但她还是鼓励、支持着小丫别低头；而师兄是戏班里惟一支持小丫的人，告诉她，女子若是想在戏台上被人看见，就要比男人努力一百倍，他一直包容、开解，并且引导着小丫，所以小丫可能对别人会强硬、刻薄，但对师兄和二妞不会。她和他们在一起时，她应该会变得温顺些。” “温顺？”米如风看向了小米。叶澜用的是“温顺”，感觉上就是一头随时暴怒的狮子，只是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显得温和一些罢了。 “是啊，我没有朝这个角度想过。不过我同意的对二妞的理解，我们这部戏与原版最大的不同就是对二妞的诠释。至于说师兄这个角色，就是我们对现实的低头。就像你说的，我们需要有点时代的亮点。”蔡小米温柔和的笑了，她这些年生活顺随，性子倒是越发的温柔平顺了，说了好话，转向编剧老师，“怎么样，你的作品，学霸这么理解对吗？” “其实我写时也没有这么想，她其实站的角度并不全是小丫的。所以感觉上，她用的方式，也不全是小米常用的体验式表演法，她不会把自己的变成剧中人，她其实在审视每一个人。”编剧也是一位温柔的女子，笑着说完了，看了叶澜一眼，“现在我有点怀疑，你能不能演好二丫了。” “为什么？”叶澜没想到编剧老师会这么说？事实上，这些年，好像从来就没有人怀疑过自己的能力。她下意识的问道，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劈了。 第192章 剧本问题 “小丫不是一头狮子，这部戏里，小丫所做的一切都出于热爱。明白吗？师兄、二妞所做的一切，是因为知道小丫的热爱，这是他们爱小丫而做的妥协！小丫是勇往直前的勇士，她不是刻薄，她只是心无旁骛。所以少年时，她心直口快，她说话直接，都是因为她根本无心思考。她把自己全部的身心都放在了京剧和舞台上了。”编剧老师轻叹了一声。 叶澜呆了一下，回头看看徐淑，想想看，“我不热爱。” “没关系，你可以假装自己热爱。”徐淑柔声说道。 “这个我要想想。”叶澜低头看看剧本，直接把剧本塞回包里，又重新拿了一本出来，重新翻开，看着大家，“我们重来吧，那我现在是十八岁有梦想的少女小丫。” 大家古怪的看着她换剧本的操作，都特别想问，您到底有多少本剧本。不过看老板们都在，于是低头重新开始，这回大家都还不错，很快念完了第一部分，小丫父死，她拒绝接受父亲的遗命，嫁给师兄，继承戏班。 “所以你无论哪一版也不想爱师兄？”米如风安静的听完了，趁着大家调整的工夫，侧头看着着叶澜。从两版的语调上看，小丫都对师兄没什么感情。 “哦，昨天我忘记告诉你了，徐大师决定把叶家的贵妃行头借给我们，不过那行头不能出京，我昨天联系了一下保险公司，他们建议，让我们就把那两场放到京城再去拍，不必要让凤冠冒不必要的风险，我们花不必要的金钱。” “不让出京，是保险公司说，还是徐老的意思？”米如风转向了徐淑，他做金融的，自是知道，若是保险公司说的，那就只能代表这东西是保险公司vip承保物品，只要东西出库，保险公司就得派人派专车跟着，这里产生的费用是要承租方来负担的。而就算这样，保险公司其实也不敢让东西随便出京，风险太大。 “当然是保险公司意思，我建议重做保险，费用我们自己负担，他们也不同意。因为那凤冠出京太麻烦了，所以我们还别为难保险公司了。”蔡小米笑着轻拍了丈夫了一下，转向了老太太，“那凤冠和头面一定很了不起了！” “不然，为何梅家不许出借。”徐淑轻叹了一声，她说起来，自己家这套若单说珠宝价值，其实是远超梅家的那套的，毕竟底蕴摆在那儿，叶家世代开戏班，虽说有起有落，但丰庆班能在京中三百年不倒，人家真怂。但是梅家那身毕竟是梅大师穿过，上过纪念邮票的物件，人文价值就自动加上去了。所以说哪套更有价值，还真不好说了。 “我找过评估公司了，第二个剧本他们更喜欢。”米如风明白了，不说行头了，决定说说剧情。刚说行头，其实小米的意思很明白，她们已经借到了行头，剧情就可以不用改了。但是米如风这些日子也没闲着，除了挑演员，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有第二个选择之后，立刻开会讨论，他是老制作了，他对剧情是有天然的敏感度的。 “我和叶澜都喜欢原版，不然，徐老也不会把行头借出来。”蔡小米轻轻的摇摇头，虽说话说得很婉转，但表达了自己的不喜。 “行头已经借了，叶澜《穆柯寨》你会唱吧？”米如风不会当着这些人的面跟小米对着来，直接换了一个借口，反正我行头已经借出来了，你不用就是浪费，你总得穿一次，让我回本。 “我没问题，问题是，江老师怎么办？若是《贵妃醉酒》，只有我唱，小米姐到时只用学动作，唱腔我可以帮她配音。但是《穆柯寨》的杨宗保很难演的，就算一句词也没有，但光身段就能把人练死。”叶澜皱着眉头回头看着米如风。 “小米你不用担心，她不用你帮忙。”米如风想想看看江宁，“至于说江宁的身段，他前天晚上的综艺你看了没，人家架子还不错的，有这样的底子，你不用太担心的。” 叶澜深吸了一口气，显然米如风是不知道江宁那天的架子也是自己教的。然后武伯伯丁大师一块看的，边看边骂，若边上没有叶澜哄着，丁老怪就要公开骂人了。回头江宁再上一段《穆柯寨》，叶澜现在就能想丁大师手撕江宁的血腥了。 “那个，小米姐我觉得我们剧本是不是有问题啊？”叶澜决定换个话题。 “哪？”编剧姐姐不干了，两位老板说的她没法有意见，反正当惯编剧的人都习惯了，老板是爸爸，您说啥是啥。我喜欢什么不重要，老板喜欢才重要。但是叶澜凭什么说自己的剧本有问题？一下子就冲着叶澜去了。 “原版的《舞台姐妹》里，其实二妞那个角色是小生。她和小丫是舞台的搭档。若是按着戏里的走向，班主死了，师兄也死了，班子的老人们觉得长胜班完了，于是纷纷出走，自立了门户。戏班子里除了没处可去的那些孤儿，就只有两姐妹了。那么小丫就该是这班子的主心骨，那么，谁能替师兄的地位？两姐妹不可能都是旦角吧？”叶澜其实以为，二妞会是像原著那样，是小生的。结果刚刚米如风带小鹿进来明确的说了，二妞是旦，那么，这班子里两个青衣，那么这班子能排什么戏，不是让人 “澜澜！”老太太轻轻的制止了叶澜，剧本她也熟，其实剧本一看就是那不懂京剧的人写的，所以对于专业的，说得都是很含糊的，备注上说了，到时会重新填词，这也是说明了蔡小米团队的专业，人家不确定的，根本不往上写，所以此时，叶澜才会，你们角色怎么分配的。小丫的主要要行头一个《贵妃醉酒》、一个《穆柯寨》这也都是旦角的。那么这戏怎么搭？ 第193章 臣妾做不到 “嗯，这个我们其实也一直在研究。”蔡小米也点头，“我们原本想按着原著让二妞改小生，不过，你也知道，国内京剧女小生太少了。所以，之前乔尼就问你能不能剃头。我们决定在师兄死后，小丫怒而剃头，转了小生。不论是《贵妃醉酒》还是《穆柯寨》对小丫或者严筱兰来说，都是一个梦。而这个梦，也是到了最后，其实我们想表达的是，旧时代，她不是热爱小生，而是不得不走向小生。到了新时代，她才能真的做回自己，挺直腰板真的唱一出《贵妃醉酒》，让世人知道，严筱兰的本行是大青衣。” “这个，不太好改吧？”小鹿觉得自己不能再装透明了，忍不住举手怯怯的问道。 小鹿说得其实是没错的，比如说像戏中，严筱兰已经是成名的坤生了，结果新中国建立了，她不唱坤生，改大青衣，这本身就是悖论。这说出来，其实就挺外行的。 “是，若是说小丫从小在剧团，所以她应该什么都学一点，为她改小生做了铺垫。”叶澜点头，想想，自己边记边说，“若是后来她自己没放弃，中间加些她和二妞一块练习的细节，其实也能说得过去。” “所以你是都会的？”小鹿看她的样子，感觉上，她不仅是来出演少年严筱兰的，她简直把自己当成了主角的化身。 “嗯，我也从小长在京剧院，我啥都会一点。不过也就一点，真的会是指能唱全本，能得专业认可，我不算。”叶澜是学霸，而且是学数学的，她向来讲究个严谨。 “那个，谁能说说，第二个剧本是什么吗？”江宁看了一眼叶澜，转向了蔡小米他们。他已经听了半天了，明显的，还有第二套剧本，叶澜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不想要第二套方案。但是就算没要第二套方案，现在叶澜他们说的，其实剧本的方向明显的和之前的还是有差异的，好些都是要修改的。 当然此时，他又伤感了，感觉自己这个角色，在这儿就是为了等死一样。他都有点想回去跟胖姐说，不演了。谁爱演谁演，真是太吃力不讨好了。 “哦，他们之前没有找到贵妃的行头，于是弄了一套《穆柯寨》的，这样，主线可能就得改成，小丫和师兄两情相悦，她的梦想不是想唱贵妃，而是想和师兄一块演《穆柯寨》。她不再是为了梦想而成为的严筱兰，她是为了师兄而努力成为了严筱兰。这也就是我刚说的，女主最后成坤生经历。”叶澜回头说道，想想苦着脸说道，“其实米总的想法也不为错，若是第二版，三个人的感情线其实是比较好看的。比如二妞为何嫁给富商为妾，她爱师兄，师兄死了，她接过了师兄的遗愿，好好的守护着小丫，守护着戏班。在最后最无奈的时刻，被恶人污辱赔上戏班，还是嫁给欣赏自己的大老板为妾，这个选择题其实很好做。其实从人性的角度来说，也是很说得过去的。只是我自己对京剧没有多少热爱，演第一版，还能用技巧来演饰，但演爱情，这个臣妾做不到啊！” “演的是少年时代，又没船戏，也没吻戏，你有什么做不到的？”编剧姐姐不干了，自己这么干净的剧本，拿到哪用最严格的标尺来量，都是能昂然走过去的。怎么就在这小丫头这儿，成了‘臣妾做不到了’？ “您敢加这两条，就不是臣妾做不到了，我大姑、小姑就能让您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叶澜缩了一下脖子，小声说道。 要知道，叶主任和赵夫人知道叶澜终于退赛了，本来还挺欢欣鼓舞的，觉得这孩子总算听话了一回，结果张芒只是淡淡的说，叶澜退赛是为了去拍电影，老姐俩又炸了，想着既然拦不住了，然后老四位拿着剧本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绝对比那全国人民都骂的部门审核的严格多了。 跟编剧姐姐想的一样，剧本里倒是没什么让人说嘴的地方，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老姐俩还是不放心，坚定的觉得老太太是老傻子，她的话不用听，所以叶澜自己一定要自己把握住，别被人骗了。什么改剧本的话千万别听，哄她什么为艺术献身的话也千万别信，谁敢这么说了，打电话回京，他们过来弄死他们。 所以，叶澜真心的觉得，不许他们改剧本真的是为了他们好，那老姐俩就算现在不弄死他们，回头看了戏，他们也能弄死他们。主要是就算弄不死蔡小米，弄死编剧还是有余的。 小鹿‘噗’的笑了，自己拿了个剧本蒙住了脸，自己还向外伸了一下手，“当我不存在。” “老太太，您觉得哪个好？”米如风倒是知道叶澜小姑父是谁，笑了下，转向老太太。 “我无所谓，叶澜还小，她现在可能演不出感情戏。对舞台的热爱，也许她可以当成考试，用好胜心来试下。但是若是加感情戏，我觉得可能会有点破坏气氛。”徐淑是谁啊？她是叶澜的亲奶奶。反正无条件支持叶澜就是了，再说，她也不觉得让叶澜演感情戏好，跟叶澜说的回家没法交待。 “那个，叶澜是不是也能唱穆桂英？”编剧姐姐都听不下去了，决定把叶澜也当爸爸，既然爸爸不想演感情戏，金主爸爸又想加感情戏，那成，我想法子。 “是，她都成。”蔡小米点头，想想，这姑娘显然除了唱戏真的对其它的毫无感觉。 “行，让她唱两次，一次跟江宁唱，她唱穆桂英；一次她跟小鹿唱，她唱杨宗保。你们少年时代的戏就跟那原版一样，完全不改。可以吗？”编剧姐姐撑着脸，对着他们三个。 “行。”叶澜点头，她多少猜到一点编剧姐姐的意思了，两版《穆柯寨》，回头她和师兄的那版可以做成年之后严筱兰内心深处最珍贵的回忆，我想和你演一出欢喜冤家，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遗憾也许能勾出观众的同理心。 “我也可以！”小鹿点头，她虽说不是刀马旦，不过好歹从小训的，这出戏重学，对她不难。 江宁抬头看着叶澜，他特想问，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他都觉得自己快抑郁了。 叶澜点头，苦着脸说道：“没事，我教你！” 第194章 教学 叶澜下午不是教江宁一个人，她还得教蔡小米。因为若是唱杨宗保，她演成年之后的严筱兰也是得学。于是练功房里，包括小鹿也在，她是花旦，她多少也会一点，要知道当初穆柯寨也是梅大师的看家戏之一，虽说没留下影像资料，但是音频是留下的。 “《穆柯寨》是大女主戏，说的是穆桂英归宋的故事。杨家破不了天门阵，听说穆柯寨上的穆天王穆桂英有降龙木，于是杨延昭就派焦孟二人前往穆柯寨求助穆桂英。穆桂英下山打猎，碰到了焦孟二人，这俩人打不过穆桂英，于是叫来杨宗保助拳，杨宗保就被穆桂英抓去当了押寨相公。就算这样，穆桂英也没说想帮公公克敌制胜，于是杨延昭就以阵前招亲为由，要辕门斩子，穆桂英救夫心切，被公公套路，大破天门阵，成就一段佳话的故事。” 叶澜穿着在训练营常穿的白t恤、练功裤，手上还拿了一杆银枪。简单的把故事说了一遍，她还真不是好为人师，而是真害怕有人不知道。这是在训练营里训练出来的，她无论说什么典，包括自己说出身‘恶人谷’的话，大多数的小朋友们都是听不懂的。现在叶澜也看出来了，她就是被一群老古董们养大的，她其实和现代的年青人也是有代沟的。 “其实若是说和师兄对手戏的，一般都是挑《这员小将真不错》选段。不到三分钟，杨宗保完全不发一言，整个的就是大女主调戏傻小子。但是这三分钟最难在，这是双人对打戏。两人都有翎子功。就是戏台上武将头上那两根长羽毛。一边手拿银枪一边还要耍翎子，两人的动作还要配得上，非常考功力。”叶澜头戴了翎子，一手拿了根枪，顺口解说了一下。叶澜看向了小鹿问道，“小鹿姐，会这段吗？” “看过，不过不熟。”小鹿不太敢演，当然主要是，叶澜已经说了她都成，她也摸不清底，自然不敢上前的。 小鹿是知道这个故事的，不过她没多说，她是从京剧学院里被挑出来的，京剧这种情况，能出来拍戏，还是蔡小米的戏，连她的老师都十分激动，直接就把她赶出来的。好歹是条出路。她刚刚看到叶澜在会议室里的侃侃而谈，说不羡慕就是假话了，不过，她倒不嫉妒，她是徐老的孙女，人家家里还有那么了不起的行头，她就有资本坐在那儿指点江山。 不过，现在她在这儿，真是来看叶澜水准的。她还真的不信一个人啥都会，就算她说，她不算真的会了。但她言语中的自信表明，她只是不能演全本，不过演折子戏是不错的。但是，能叫经典名段的折子，可不是简单的，那都是整出戏里最精华的部分。 “奶，您来穆桂英。”叶澜转向了老太太，顺手扔给她一根枪。 徐淑也换了衣服，一身大红的运动服，随手就接了，就是一付随时准备去制霸小区广场的王霸之气。自己热了一下身，清了一下嗓子，对着叶澜做了一个手势，也不要伴奏了，自己喊了拍子，两人拿着枪就是一翻对打。 就像跳舞一样，两标银枪你来我往，此时在边上看的，若是对戏熟的话，就会知道，戏上的穆桂英一身大红女靠，背插着大红的靠旗，而杨宗保一身粉色大靠，粉蓝相间的靠旗，边打边在台上旋转，真是一红一粉，你来我往，光是这段对战，就十分之养眼了。 两人打到正面对着观众一亮相，穆桂英一手拿枪一手却拿着翎子，目光流传、笑意盈盈。那一靠，真是风情无限。而不解风情的杨宗保用肩怼开她，两人再次对打，但此时，就明显的看出，穆桂英那情意绵绵了。 “这员小将真不错，威风凛凛战山坡……”老太太开腔，一下子，大家已经看不见这是一位头发已经银白的老太太了，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单手拿枪，却怀春的少女，对着面前这少年郎满满的好感。 “好！”小鹿是会叫好的，两人对打的间歇，小鹿叫了一声好，之前她可是连老太太的边都不敢靠，他们中间差了好几辈，真是老太太的徒孙都比小鹿的辈份高。 两分多钟很快就完了，这会儿，小鹿也就领教了叶澜的实力。老太太不用说了，但是，叶澜那枪和翎子也不是随便玩的。那弓膝、那对枪，在老太太唱时，若是杨宗保的演员弱一点，大家其实是看不到杨宗保的，因为他这一段里是没有唱腔的，全靠身段取胜。但刚刚，就算对手是老太太，叶澜那枪也是舞得花团锦簇，一个英俊却有点木讷的少年小将一下子就在台上立住了。 “真好！”米如风好歹也是看小米演了这么多年越剧，不管听不听得懂京剧，但是好赖却真的看得出来。这祖孙俩，刚刚那手真是真功夫。此时真的是觉得，找叶澜来演小丫是多么明智的决定了。 “是，徐老的声音真好听。”蔡小米是真的懂，也忍不住叹道。 “老了，声音不亮了。”老太太拿了纸巾按了一下额头，看看叶澜，“你这段跟谁学的。” “我的武生戏都是和武伯伯学的，穆桂英是和红奶奶学的。”红奶奶是因为那位刀马旦大师喜欢穿一身红衣，于是叶澜小时就习惯的叫那位红奶奶了。 “你把我刚唱的，用你红奶奶的方式再唱一次。”老太太把枪放回枪架子，自己站在一边看。 叶澜点头，自己喊拍上场，就算只有她一个人，她也是演出一个二八少女情窦初开的那份娇羞，她的唱腔并不如老太太那么清亮，但也许她音域极广，她唱出来，就有些举重若轻，颇具韵味的感觉。 这里头也就小鹿是专业的，她在下头呆呆的看着，好一会儿，再回头看看徐淑：“徐老，叶澜不是您教的？” “听出来了？”徐淑笑了，“这是梅派的唱腔，是不是特别正宗？” “是！”小鹿老实的点头，有点尴尬了，叶派的孙女，结果唱的是特别正宗的梅派。当然，她都有点好奇叶澜那位红奶奶是哪位了。 第195章 看家戏 “除了叶派，其它派我都学得不错。”叶澜对着徐淑做了一个鬼脸。 “别怪我，是你妈不许。”老太太立刻哼了一声，根本不承担这责任。想想摇摇头，“你的‘威风凛凛’气口不对，跟我重来。” 老太太用的是梅派重教了一次，叶澜跟着唱了几次，点头，她学这出戏时，也就只有几岁，还能唱，就已经是系统爸爸的作弊器了，不过有老太太重新指点了一下，她立刻就不同了。老太太边教，边指了小鹿一下，意思很明白，她不单单只教自己家的孙女，也在教她。 小鹿一下子就激动了，有种被二百万砸中的感觉。跟着叶澜一块学了起来，这段小鹿也是要学的，所以现在老太太亲自教，那真是可遇不可求。 叶澜原本就是会的，她是大师倾力打造的，老太太其实也没什么可教的。很快他们就兵分两路，老太太教小鹿，叶澜教蔡小米和江宁。 蔡小米就算有那个底子，不过，问题是，她学的大青衣，跟小生八杆子打不着，要把武生的那种帅气表现出来，光步法就能搞死她。 而江宁就算上周起跟着叶澜学了赵子龙，不过呢，也是这一周，他深深的感受到了，京剧之难。上周他回湘南被之前的小生哥哥好一顿的夸，然后人家也没真的继续教他，他还是跟着叶澜的视频在学。不过，前两天的直播，他也事后看过视频，他是不满意的。已经知道了什么是好的，再看自己的，他就只能揉一下眼睛。他都快对京剧过敏了，原本已经下定决心要跟京剧说拜拜了，以后他坚定的是传统艺术的崇拜者，但是他决定只瞻仰好了。为什么他要来拍这部戏？ “学会了吗？”中场休息时，米如风转向了江宁。 他刚注意了一下小鹿，她已经会唱了，现在就是学身段。不过她是从小就学的，而且是真的系统教育，就算不是大师之作，却真是童子功。所以小鹿是一日千里，明显的，再练练就能正式拍了。主要是，他们不是上台，他们是拍电影，电影呢是可以剪切的。当然了，能一镜到底也不错。不过就算不能一镜到底，也无所谓，到时可能也就是切个三十秒出来，他们不可能真的在不到两个小时的电影里，把唱段完整的放进去。 小鹿没问题了，他自然就担心江宁了。就算这段里，武生没有唱腔，但也不是那容易的。 “很难。”江宁动了一下脖子，他现在不想说话，他就觉得心好累。他刚刚有一刻觉得叶澜是对的，第一版不相爱果然是对他们大家都好。 “是啊，这身段真的太难了。”小米也跟着一块在练习，叶澜发挥了复读机的优势，按着她的习惯教，自己喊着拍子，让他们记着拍子做动作。先慢后快，但她能保证每一次的重来，都是一模一样的。小米知道叶澜教他们，难的是叶澜。不过现在她真的想哭，早知道就答应部里，把戏改京剧了。 要知道《舞台姐妹》的原版也是部里的重点文化工程，当时真的集中了一批人，当初的上官云珠只是在里面演了一个小配角。可以说，当初这部电影有多么受到重视。而事隔多年，小米是自己觉得对不起师伯他们，因为自己结婚生子，久不上台，就算她支持他们的越剧电影，但她还是想为他们再做点什么，于是提出重拍这部讲述越剧艺人的电影。结果没想到，部里更重视了，直接让他们改京剧了。 她也了解部里的意思，越剧这些年锐意进取，其实年轻人接受度越来越高。但京剧就算是越来越多的年轻一代走出来想做点啥，但结果都不太理想，蔡小米当初凭着一已之力重振了越剧的二次辉煌，这点是部里最看重的，直接让他们改成京剧，对他们来说，有枣没枣的，先薅几杆子再说。 蔡小米也不想跟部里的关系弄僵了，重新组织剧本，还要跟毛大师他们道歉，深深的觉得自己两头不是人。现在自己跟个小孩子练习，她就真的觉得，自己之想得浅了。艺术这东西，真的是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二天不练行家知道；三天不练大家都知道了。自己这放了下的，再重新捡起，而且是换了行当，她就只想哭了。 “这段不算难，因为现在你们可以先把动作练熟，到时你们是有对手的。比如说江老师对戏的是我，我就能配合江老师的动作来，拍出来，大家一般是看不出来的。但《穆柯寨》后头《穆桂英大破天门阵》这折里有一段四分多钟杨宗保的独戏，那一段也没唱只是跳，那才会让人哭。”叶澜抹了一下汗珠，十分同情的看了他们一眼，她也是专业的，现在她真同情江宁，这里只有他是没基础的，其它人练上几天就能找回状态，只有江宁，就真是找感觉中，“不过，既然到了这儿，我多嘴问一句。一般角都有自己的看家戏，师兄和严筱兰都是大武生，那么，你们的看家戏是什么？比如我武伯伯，长板坡，穆柯寨都是他的看家戏，我奶的看家戏《贵妃醉酒》、《凤还巢》，所以你们一个演少年成名的师兄，一个演未来的大武生的严筱兰，你们总得有两出让人叫得响的看家戏。之前电影《霸王别姬》那兄弟俩最拿手的，就是一出《霸王别姬》这是叫得响的。” “所以你还是希望我和师兄是一脉相承的？”蔡小米听懂了，看着叶澜。 “主要是，这样我可以少教一点。教完了江老师，小米姐也就跟着一块学会了，剧本也好圆，你们一脉相承。不管两人有情无情，怎么说都说得过去。”叶澜顺口言道。 “那你说我们学啥？”江宁是觉得自己学啥其实也没差，反正都是个死！ “其实对你来说都是死。”叶澜苦笑了一下，但还是振作了一下精神，“不过，我觉得那天你演出时，其实真的还可以。这个月你好好跟我练，等回京城我把你介绍给武伯伯，你会变得很强。真的！也许就真的进门了。” 叶澜努力安慰着江宁，特意表示，好好学习，她就给他介绍大师。 “不客气！”江宁黑着脸，自己去洗脸了。 第196章 戏剧人生 少年版的小丫其实和叶澜小时差不多，当然，叶澜小时候更幸福一些，京剧地位提高，特别是他们是国家剧院，叶澜跟随的都是大师，有一个为了让程大师好好教叶澜学琴，老太太也拿一把琴在边上跟着学，不过，叶澜不知道的是，老太太拿的是程大师最心爱的古董琴，‘敢不好好教，我就乱拉，拉坏为止。’程大师拿老太太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让老太太拿着他的“琴质”，乖乖的教叶澜拉琴。 小丫的父亲老班主按现代的说法，就是情商极高的一个人。在所有人都争当名角时，他就深耕乡里，他和周边世绅们的关系都不错，几辈子的老交情，所以他们生活条件还可以，每年光是走这些乡邻大戏和世绅的小堂会，他们日子就能过得下去。当然，重点是比起那些高端之争，他们小戏班子其实相对要安稳一点。 一切也就在小丫十八岁时改变了，老班主老了，他倒是想让自己徒弟兼未来女婿唐筱银继承衣钵，所以一直带着他四处拜码头。不过，是金子总会发光。唐筱银从小学艺，原本就天赋过人，而容貌也十分俊美，一次在一位乡坤家唱堂会时，这位乡坤的儿子回来给老父拜寿，看到了唐筱银的一出《伐子都惊马》，一下就把这儿子给惊了，于是就算他们这班子想安于平淡都平淡不起来了，因为他们有角了。 大武生其实想出头挺难的，当初各报纸没事就评个四大名旦，四大坤生……各家都有自己评判，每天报上各种吵，还有就是每个名角的背后其实都是有人的。而唐筱银的背后就是那乡坤的儿子，好些事儿，还真的有得就有失。戏班子升级了，他们能在京城的戏院里演出了。甚至他们还接到了去上海滩的邀请，好些老板都是在上海滩上打响了名头，然后一个回马枪打回了京城。 因为小唐师兄的成名，小丫看着自己师兄在台上的风光无限，于是原本就十分热爱京剧的小丫，也就更加向往舞台。小唐师兄的性子十分温柔，平日里除了练功之外，他知道小丫喜欢京剧，但师父觉得女孩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帮着打理一下戏班子的内务即可，京城不是没有女班，但是女班又算什么？ 唐师兄就瞒着师父教小丫功夫，小小的四合院里，师兄妹俩人练着山膀：“左手握拳，由下向上画半圆，在面上位置拉开，移到左侧，虎口向下；这动作就是手要握拳，手由下向上，一直保持着画半圆。手换了地，你的眼睛也要跟着，然后手换了地，就要正脸亮相……” 二妞就在一边看着，一脸笑意，没一会儿，就拿了一个热手帕过来越过了小丫，把帕子递给了师兄。师兄直接把帕子扔给了小丫，然后自己到一边的井边，打了桶手随便洗了一把脸。 “师兄，你生病了上不了台怎么办？”二妞看着小丫做鬼脸，转向了小唐师兄。 “哪里那容易生病。”小唐师兄笑了一下，披上一件白布褂子，又在屋檐下拉下一个长布巾子擦了一下脸，“云手其实男女不同，但有一点是一样的，圆！两个手永远保持着画一个圆。” “为什么？”小丫看着小唐师兄。 “祖祖辈辈的都是这么传下来的，谁知道为什么？”小唐师兄笑了，抬头看了她一下，无奈的摇头，“小丫，世间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可……”小丫正想说啥。 “做饭去。”老班主出来对着他们大吼了一声，转向了小唐，“你搭理她做什么？晚上不是有席吗？还不快点去换衣裳。” “时间还早。”小唐还是一脸温柔的笑容。 “你别总惯着她们，她们学那有什么用？”老班主手上拿了一个茶壶，自己慢慢悠悠的咂嗼了一下嘴，回头看小丫她们不在了，才双手抱着自己的茶壶，苦着脸说道，“我们戏班其实也就你强一点，真的跳得太高，你真的觉得好吗？” “是，我再想想。”小唐好脾气的说道。 “嗯，回头你再想想。我想这两天带着班子下乡了。一些老关系可不能丢了，我跟丰庆班说好好，这几天你就去他们的班子搭戏。” “师父。”小唐站直了一脸愕然。 “行了，师父知道你是好孩子，我能把你教出来，就是我的能耐。不过，你在我们这班子，有点糟蹋，而其它的师兄弟们只怕也难受，所以木秀于林啊。” “那我不去林老板那儿了。” “行了，你永远是我徒弟。回头我死了，你还得给我摔盆呢!你好了，将来我闺女才能过好日子。”严班主轻轻拍拍他，自己哼着小调回去了，把小唐一个人留在小院中间发呆。 “卡！”导演终于喊停了，“江宁，最后一个镜头重来一下，你的眼神不对。你现在等于是被你师父赶出来了，你现在应该什么感觉，不该是委曲，而是困惑！为什么师父要赶我走？我表现好，是为了戏班，是为了让师父和小丫过好日子。为什么，反而要走的是我？” 江宁抬头困惑的看着导演。 “就是这个，记住这个感觉。”导演点头，回头拍手，“大家准备，只补最后一个镜头。” 重来，只是补最后一个特写。但是当镜头拉近，江宁刚刚的眼神又没了。 “江宁！”导演拍下了剧本。 叶澜就在导演的后面看着江宁的情绪变化，她对剧本很熟，其实她觉得刚刚江宁委曲反而是对的。小唐师兄的性子其实是因为江宁的原因又做了微调。再说，觉得困惑的那是有野心的那个小唐师兄。而现在这个，是被从容、淡定、情商高严班主当儿子养大的。而且纵观小唐师兄短暂的一生，他就是重情重谊的师兄。 可是她知道，此时她不能走出去，这里是导演的主场。她绝不能跑出去说江宁没错。左右看看，自己移到了小米的边上，轻轻扯了她一下。 小米抱胸看看她，一脸玩味的笑意。 第193章 臣妾做不到 高峰没想到张芒刚走，他的办公室里就出现了两位不速之客，一男一女，还都是那他爹妈在这儿，也得站稳了握手的主。 “米先生，小米姐！”高峰一点也没怪助理直接把人引到他办公室，主要是，这俩去别的地要不要等他不知道，但是到娱乐行业的办公室，一定不用等。 “我那天还跟高台说，要他把你和张总请出来聚一下，高台说什么也不肯，跟我要欺负你们俩口子一样，没法子，知道你忙，不过我和小米真有事，所以当了回不速之客。”米如风从容的坐下，解开西装扣子，把文明棍拿在手里把玩着。 高峰有点尴尬了，这事亲爹可没跟他提。不过，也是，他和亲爹的关系跟平常都算不上。父母跟张芒的关系可能更好些。这些年，也就是开公司之初也是借了点亲爹妈的光，不过，这几年，他更多是借的叶家的势，跟高家没多大关系。亲爹估计也明白，于是从来就没找过他。不过这俩找他们，他们就算不看亲爹的面子，也得掂量一下，他们有没拒绝的本钱。 “米先生有事？” “我的错，上回派了一个副导演来，结果什么也没谈成，回去想想也是，这事，就该我们自己来。大家能做主，好沟通。你说是吧？”米如风回头看看蔡小米，笑得有点阴险。 高峰觉得自己背后有汗了，这话说得他真法接了。感觉上就是他们不给米家公司面子。他细想想，他愣是没想起什么事儿。 “那个，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不知道？”高峰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老实问道。 “我们公司想翻拍一部旧电影，结果文化部很重视，希望用京剧名伶的角度来诠释，您知道若是越剧，我还能勉力一试，但京剧……”蔡小米叹息的摇摇头，“不过部里领导坚持让我出演，我也不好拂了他们的意，现在戏其实已经开机了，但是中间会有一段小时候的戏，我不想刻意的去追求少女感，所以想用有京剧功底的青年演员，我们挑了一圈，不过大家看了视频资料之后，都觉得叶澜来扮演十八岁的我比较贴合。上回副导可能没说清楚，所以我们今天自己来沟通一下。”蔡小米轻拍了丈夫一下，柔和的解释了一下。 她可不要被人说她以势压人，所以上回副导最多只说这是文化部重点项目，没敢说，这是他们公司的戏。当然，他当时也不敢说死。毕竟只是觉得她还不错，但是同期的还有几个备选，副导演还真的不敢说，就订了叶澜，万一人家知道这是蔡小米的戏，甩不掉就丢人了。种种原由，也就到了今天这步了。不过让他们俩亲自谈一个演员，这还是米如风和蔡小米双剑合璧之后的第一次，她都觉得有点气闷，不过，再气闷，为了呈现的效果，她还真不能不来走这一趟。 “那个，外婆答应没？”高峰终于想起那位牛皮轰轰的副导演了，也是，蔡小米公司的选角副导，绝对有牛皮轰轰的资本。但是涉及叶澜，他也就只能呵呵了，之前张芒已经说了，让他们去找老太太，她做不了主。现在引出这两尊大佛，让他怎么办？他更做不了主，现在可以他能不能真的娶张芒的关键时刻，他能得罪叶老太？想想他又打了一个寒颤。 “我师伯出面，徐大师答应做我们的顾问。她老人家会教我些戏里需要的身段和唱腔。不过对于叶澜，她的说法还是，叶澜十八岁了，她可以自己决定。”蔡小米的脸色更差了。 不过这回她连叹气都没处叹去，副导去京剧院倒是见到人了，但话都没接上，就这被打回来了。她想想，只能打电话魔都向大师伯求救。毛大师能怎么办，就算她在业内也算说得过去，结果到了徐淑这儿，她也只算小字辈，毛大师只能亲自飞过来登门拜访徐淑，就算不是一个剧种，戏剧圈里，辈份这东西还是挺有讲究的。 徐大师总算给毛大师面子，看了本子，才勉强答应帮忙指导。但对于叶澜的事，她打死也不松口。但也肯定的告诉他们，只要叶澜自己答应了，她和叶澜其它的长辈绝不阻止。所以他们俩口子只能出现在这儿了！他们必须要见叶澜，和她谈谈。 “今天一公，叶澜在准备，要不，明天我让她姐带她去您公司拜访，顺便试镜。她是傻孩子，京剧是还不错，啥都会一点，不过别的方面真不成。”高峰纠结了一下，还是苦哈哈陪着笑脸，圈内的鄙视链还是挺强大的，他们这么小公司，就算在流行音乐这块还可以，但和他们这些大鳄们比，他连比都不用比好不。 “明天我儿子生日，我们都放假！”米如风抬起了下巴，说得理直气壮。 “你们一公是晚上八点开始，我们现在过去，聊半小时应该够了。”蔡小米又拍了丈夫一下，你儿子生日了不起啊？主要是，看不得他那张扬的样子。虽说她明天也不会出来，从孩子出世之后，他们也都立了规矩，至少在生日这天，一定不能工作，要陪着孩子做他想做的事，这些年，倒成习惯了。看看表，浅笑了一下，她也好些年没有被人这么用拖字诀了，轻轻的摇摇头，“您也别担心，我们来见她，其实就是顺便试镜了，我们想看看感觉。” 高峰明白，这俩就是来见见，也没把话说死，若是觉得不成，就当他们没来过。不过能让他们亲自过来，他们也给足了老太太的面子。他还真不能拒绝。他们公司还得在这圈子里混，而明明蔡小米比他小好几岁，他也得老老实实的叫这位一声‘小米姐’。“姐”这个字，可不单单指年纪。叫人准备车，自己亲自带他们到了演出现场，找了个会议室，请他们坐下，就转头叫张芒和叶澜上来。让他们姐俩谈吧？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希望叶澜选上还是选不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199章 相互帮助 “你看到了？”叶澜笑了，那回的访谈她也看了，剪得还算有诚意，有些事情是不能往明了说的。总的来说，也突显了他们仨人的友谊。 “看看我们5g宝宝在别人的地盘上表现怎么样。”江宁笑了，想想，“那主持人感觉有点怪？” “可能是想给我们年青人机会，我后来表现还不错对不对，我姐说，我其实很适合做主持，有大将之风。”叶澜给他一个白眼，有些事看破不说破，这娃且教了。 “你啊，做什么都挺适合的。这也是你最大的优点！你其实特别用功，你看你的剧本。你估计是这儿除了编剧老师之外，最深入学习剧本的人了。”江宁摇摇头，轻轻的说道。 “我只是对自己每一次的比赛都倾尽全力。”叶澜想想说道，“总不至于因为我专心了，就觉得我喜欢？” “你不要把什么事都当成比赛，换个思路，把每一个比赛都当成因为我太喜欢了，所以才努力的。” “假装自己喜欢？” “也不是假装，就是挑出自己喜欢的点。真的喜欢下去，昨天我看你无论演杨宗保还是穆桂英，都特别好。我看你和徐老对战时，眼睛会发光，帮我时，就差远了。所以你其实还是喜欢和高手过招啊！那对你来说，就是一种自带发光的感觉。我形容不出来，但是特别好。我觉得那时的你是喜欢的。” “你希望我走艺术？”叶澜转向了江宁。 “当然不是，我没有希望。我……”江宁想想，动了一下脖子，“就像你希望我好好练习，然后给我介绍好师父一样，你是希望我尽快入门，让我的路走得更长远一点，而只是一个‘爱豆’，年老色衰了，被人笑。我啊，就是不喜欢看你这么茫然。赢不是人生惟一的目标！” 江宁轻叹了一声，他看了那个访谈，她的队友们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最后只能说，她喜欢赢。 “好了，过来开拍了。”那边导演助理开喊了。 叶澜和江宁忙站起一块过去，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俩背后一直坐着小胖和胖姐，他们俩刚刚就在不远处，看着俩人聊天，一块去拍戏，两胖乎乎且相似的脸都挤一块了。 “姐，你跟我想的一样吗？”小胖喃喃的说道。 “也许就不是我们想的呢？”胖姐脸抽了一下，远远的看着江宁已经开始拍刚刚最后的那个镜头了，再看叶澜还是老实的站在导演的背后，她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的紧张。 “那个，宁哥好像只愿意跟叶澜说话，之前无论上什么节目，他的话都挺少的，不过跟叶澜聊时，好像都能聊很久。”小胖轻声的说道。 “那是朋友！”胖姐瞪了弟弟一眼。 “嗯，一定是朋友。”小胖点头，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宁哥能过吧？” “应该能！”胖姐不敢上前，她手下好几个爱豆，真不靠才华吃饭，她带他来这个剧组，真的只是来镀金的，结果这才是第一天啊。非要证明他们爱豆真的不行吗？ 江宁刚刚已经调整好了，刚刚叶澜的话还是挺有效果。无论用哪种表情，他已经想通了种种后续，所以做起来都可以。导演跟他说的是，再拍一个困惑的眼神。所以江宁站回原处，想想又去把脸打湿了，之前他拍时，脸还是有点湿的。演严班主的那位老师忙出来，给江宁搭了一下戏。 老爷子轻轻哼着小调慢慢的转身，跟刚刚一模一样。叶澜调回了系统里的记录，老爷子那转身，开始哼调，跟刀刻一样，与刚刚那一版一模一样。所以这就是黄金配角，每一步都是黄金比例，分毫不差。 而江宁困惑的表情一下子就露了出来，手上拿着的帕子似要捏出水一般。 “过！”导演笑了，回头对米如风和蔡小米说道，“看到没，他一定做得。” “小江知道导演的意图了？”米如风看向了江宁。 “嗯，叶澜刚跟我说了，若是困惑的话，会记人物更丰满，而不是梦中人。”江宁轻轻的拿着长布巾轻轻的轻轻擦了一下脸。 “不错，小姑娘有前途。”汪导指了叶澜一下，“你的戏也不错，不过还是没有小姑娘的那种热情。” “是，刚刚江老师说了，并且给我指了一个可借鉴的目标人物，我知道该怎么演了。”叶澜忙说道。 “挺好，你们能相互促进非常好。”汪导一脸的喜色，拉着蔡小米直摇，“小米姐，这回你真是目光如炬啊，选人选得太好了。” 叶澜深深的觉得这导演是不是吃错药了？ “你怎么叫江宁老师啊？”小鹿等着大家忙别的去时，轻轻的问着叶澜。 “他是我的舞蹈老师。”叶澜坦然说道。 “你们家请家教规格这么高？”小鹿呆了一下，回头看看正在拍戏的江宁，再看看叶澜。 “哦，他是这回‘u你女孩’训练营的舞蹈老师。我之前参加了那个比赛。” “u你女孩是什么？”小鹿呆呆的看着叶澜。 “真好，终于有比我还宅的了，谢谢！”叶澜回头看看小鹿一脸的开心，终于只有自己不是那个山顶洞人了。 “我一直在学校，每天除了练功就是练功，就算这样，其实有时觉得也前路茫茫。”小鹿轻叹了一声，看看戏里的人，“叶澜，京剧还有前途吗？” “你喜欢京剧吗？”叶澜回头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我四、五岁就被爸妈送了戏校，然后小学也只上半天课，到了中学就进了戏校走专业了。我也没想过会干别的，结果米总来挑演员，他们就直接把我推出来了，感觉上，能跑一个是一个。好歹能改行。”小鹿撑着脸，一脸茫然，“若是不能拍戏，京剧又完了，我们这些从小学戏的半文盲能做什么？” 小鹿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声音都声不可闻。 “我奶还没让过小学呢？后来都是边学戏边自学其它自己喜欢的，她喜欢画画，所以把我大姑嫁了一个画家，顺便免费教我。跟你说，我画樱桃可好了，我姑父说，我画樱桃有齐白石的感觉。” “齐白石不是画虾的吗？”小鹿一脸别欺负我文盲，再文盲我也是知道齐白石的。 第199章 进步 “好了，明天要走了。”老太太出去转了一圈，跟众人告了别，把一些大家用得着，自己不好带回的东西分了出去，回到房间，竟有些不舍了，“明天那个江宁是不是也回京城？” 拍电影这事，快有快做，慢有慢做。时间一直不是质量的主要问题。棒子国有部戏才拍八天就结束了，成片之后，瞎得奖！ 叶楠演的只是女主的少女时代，这段从剧本上看，在这部电影里占的比重是不超过六分之一的，拍得这么细，其实是米如风会做一个单独的微电影，回头当成电影的预告片。 叶澜被江宁提示了一下自己可借鉴的对象后，拍起来非常顺利。当然叶澜和江宁的关系好像更好了。 江宁从开始对京剧的敬畏，到后来，叶澜让他慢慢的试着用自己舞蹈的功底来使劲，艺术总是相通的。江宁原本在舞蹈上是有十分的自信的，叶澜跟他练过舞蹈，叶澜是知道中间的门道的，所以再教时，会特意以舞蹈的形式来解释。 蔡小米自己也是学舞蹈的，虽说是芭蕾，但艺术也都是互通的，大家相互找到共同点，慢慢的就近亲繁殖了。 不过，叶澜对蔡小米和江宁的要求还真不一样，她私下和江宁聊天时，还是一再说，她希望他把京剧的基本功练一下，既然是互通的，他掌握了京剧基本功，真对他的舞蹈有特别大的好处。就像武侠小说里说的，舞蹈是外功，京剧那就是内功。真把京剧的基本功练会了，他以后学什么都会比别人容易。顺便还把蔡小米的经历一说，她就是靠着越剧起家的，所以她最早就是古装四大美人被大众熟知。所以，没事时，叶澜就教他做一些基础的训练。 所以老太太才会有此一问，青春组杀青了。江宁还要回京参加那个女团比赛，之前签合约时说了，每周六要请假赶回去拍摄，这回杀青了，正好又赶上周末了，于是跟他们同机回京。 “嗯，马上总决赛了。前天宵姐还给我打电话了，橙子被淘汰了，宵姐和笑笑姐的网络人气还是很高。不知道能不进决赛。我有跟江老师说，别为难他们，奶，我这是走后门吗？” “不好意思，你姐说了，人是内定的，你们那些导师为难越多，对学员们更好，因为能帮她们搏关注度。” “所以我应该找我姐走后门？”叶澜忙点头，然后摇头，“算了，我姐会回我，‘你给钱’？” “唉，又乱说，快想想，这些东西怎么办？”老太太扒了叶澜的头一下，指指一地的东西。就算送出一堆了，地上还有更大的一堆。 “要不托运吧？找快递公司，我昨天问小米姐了，他们每次拍戏都是全家总动员，跟搬家一样，所以都是把东西打包交给快递公司。不然太着罪了。”叶澜刚刚主要出体力，总不能让老太太来收拾吧。真的把东西收到一块，她也吓了一跳。而且还有一个巨大的熊沙发。叶澜看看那些都觉得可怕。 “也行，快叫人。”老太太不在意这些，老太太这一生真的舍弃了太多东西，她到这会子，已经不觉得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扔下的了，只要人在，东西算什么。看叶澜打了电话，下了单想想，两个人好像又没事了，想想，“这回拍戏，有收获吗？” “有，我觉得江老师跟我说的话有点意思，他建议我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寻找亮点，当成自己爱好。我最近重新审视京剧，我觉得我喜欢它。”叶澜坐回了大熊沙发里，认真的想想才说道。 “他这么说的？”老太太怔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听叶澜说起这个，她当然知道叶澜对于自己爱好这点，她有点迷茫。她和王老太也谈过，她们也不知道怎么来纠正叶澜，对她们来说，叶澜这样是因为她本身太过优秀，做什么都太容易了，所以她很难在成功中得到快乐。所以这个真的没法劝，她还真的没想到，江宁也发现了，而江宁想到了办法，并且用他的方式让叶澜听进去了。当然，她更关心叶澜和江宁的关系。 这些日子她也觉得叶澜和江宁一块聊天的时间太多了，在片场里，他们没戏时，就会坐一块窃窃私语；就算他们不在一个场景里，他们也会关注对方的戏，老太太心目中，这世上除了叶澜，没什么值得老太太再多用心了。所以这些日子，她其实一直在观察叶澜和江宁，但从来没特意叫她回来。 对于叶澜要不要早恋的问题，她跟其它人想法不同。叶澜当然可以现在恋爱，对象是谁她也不在意，只要孙女喜欢，至于说，能不能成功，她也不介意。 老太太活了快八十年了，觉得人这辈子，要跳的坑都是注定的。既然总要跳的，早跳比晚跳好。真的跟丁薇薇一样，一直保持理性，然后老房着火的爱上一个人，最爱时失去，直接疯了。这才是大坑！她宁可叶澜多谈几个，反而不容易受伤太深。明显的，江宁这样的偶像，可不敢真跟叶澜有什么，注定他们之间不可能。多好的初恋选择啊！ “原话不是这个，他其实表达能力不成，他可能因为这样才不喜欢说话，所以一般他说一大段，我要精练总结。不过，奶，我觉得他快入门了。当然，之前他已经已经快入门了，而这回，我觉得他已经摸到那道门了。”叶澜忙看向了奶奶，希望能得到她的支持。 “你真傻，他其实一直在门里，只是你对门的要求太高了！”老太太摇摇头，想想，“不过，他进步很快是真的，在演戏上，在京剧的表演上都跟刚进来时完全不同。之前他是有点怕京剧的，杀青时，他的动作已经有些看头了。” “嗯，他这回的表演有层次了，只是我觉得他还可以更好。真的，他应该还可以更好，这回戏太少了。他真的需要特别好的导演，特别好的本子。”叶澜想想摇头。 第200章 回京 “那你希望他能走到哪一步？”老太太看着叶澜，现在她听得有点怪了，叶澜显然对江宁不是爱情，而像是对学生一般的要求。 “走到极限吧！只有每一次走到极限，才能更进一步吧！我每一次都是这样，以为自己走到头了，发现其实没有，我可以更进一步。”叶澜轻轻摸了一下自己已经有点小发茬子的小青皮，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她这些日子每天就在剧组里，除了自己演戏外，她还参与化妆和行头的工作。在他们拍戏时，江宁演饰的小唐师兄上台前，要勒头，穿戏衣的工作其实一般都是有戏班小孩子们做的，叶澜后来提议让自己来做，不是为了给自己加戏，而是为了表现她把自己对舞台的渴望表现在为师兄化妆和穿行头上。 等着江宁的戏杀青了，她自己剃了光头，自己给自己勒头上妆，外头锣鼓响，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小唐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那把老茶壶，自己戴上插翎帅盔，托着前襟，一声：“拉马来！” 小丫少年时代结束！叶澜也就跟着杀青了。全场跟着一块鼓起掌来。而对叶澜来说，她回身时，系统爸爸终于把唱、念、做、打、乐器、化妆、行头七项基础技能被加满了，绝世名伶系统正式进入第二阶段，生、旦、净、丑！ “澜澜，其实你觉不觉得你对别人要求太高了？宝贝，你不能按自己的要求来要求别人的？”老太太看着叶澜有点泛青的小光头，有感而发。 叶澜剃头是在戏里现场剃的，戏里小丫坐在空空的后台，二妞就在边上，他们面临着要不要把戏班卖出去，然后姐妹俩找个乡下隐居的选择。而转卖戏班，戏班的那些小孩子也要跟物件一样被卖出去，小丫就一个人坐在父亲、师兄坐过那张太师椅上，面前是一张小镜子。 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看着自己珍惜的那条麻花辫，她看了好久，没有下定决心的眼神流转，她似乎在镜子里看到父亲老好人的细弥罗佛般的笑，还有师兄在台上540度的大翻身，她拿起了剃刀轻轻的举起，对着镜子就从头发的中间那么刮了下去，鲜血淋漓，她面不改色的第二刀…… 其实当时设计的是叶澜拿剪刀剪掉自己的辫子，但是不得不说，叶澜用剃刀更加充满力量。演二妞的小鹿尖叫了一声，跑了过去，想阻止，可是最终只能一手撑着桌角，一手捂着嘴哭。 小鹿这可不是演出来的，这是她此时最真实的反应。导演也没叫停，一个长镜拉下来。没一句台词，但是，这一幕应该是比师兄悲惨离世更加令人震撼。不过，正是这样，把剧情又拉回了主线，女主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狠绝，才能有之后的一切。 那天蔡小米和米如风都吓到了，但是等着导演喊了过，他们才醒悟过来，飞快的叫人去叫大夫。叶澜的伤不重，就是刮破了头皮，不过，回头看回放，效果实在太好了。鲜血是一滴滴的出来的，先一颗颗的血珠，慢慢的越来越多，汇成一小簇的血流。 “所以，我做错了？那您为什么不拦我？”叶澜呆了一下，看着祖母，祖母其实是很严厉的，她走到今天，可真不是跟着他们说的，老太太把她惯坏了。她能练成这样，中间充满了老太太的心血。她有什么问题，老太太会第一时间指出，然后陪着她改过来。完美是不断纠正出来的！ “因为你提的意见，都是你能做到的。可是你没想过，别人是不是能做到，但是你的初衷是想把这戏做得最好。虽说对他们来说，可能会有点讨厌，但又不是我投资的戏，所以只要你能学到东西，我不介意你多学一点。”老太太对她做了一个鬼脸。 “奶，那我一定特别讨厌。”叶澜忙苦起了脸，若是老太太都说，会惹人讨厌，那么就一定很讨厌了。 “你若是没这个实力，当然就是特别讨厌，你提出时，你自己全都能做到时，他们就只能乖乖听着，并且照做，你这么小都能做到，他们不好意思做不到。”老太太有点得意的一摇头。 “还好，我要回学校了，不然，我真的没脸再见小米姐他们了。”叶澜一脸的灰暗，这个，她的性子还没那么强硬，她真的没有那个勇气让别人跟她改，不过她当惯了leader，所以习惯性的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然后找出对策。就算之前江宁告诉她要相信队友，但是，她真的只是针对那一次。想想这一段时间，她在围读剧本，还有片场里自做主张的那些事，她都要无地自容了。 “还要见，你们回京之后还要拍《贵妃醉酒》！”老太太轻笑道。 “那还早，小米姐他们在这儿拍完之后才回去。还有两个月呢！”叶澜用大熊的手臂蒙住了脸，她现在真的觉得没脸见人了。 老太太大笑起来，轻轻的捏了叶澜一下，她没追问江宁的问题了。她注意到，叶澜也没有真的回答自己的问题，老太太也不想挑明了。她也年轻过，在丈夫去世之后，她也不是没人追求，所以叶澜这种表现，要么是真的心无旁骛，要么就是有点动心，于是不敢面对。无论哪种，她都不想过多的干涉，虽说她也想让叶澜有些经历，但可不想拔苗助长。 第二天一早，把不能随身带的东西交给了快递公司，就坐了剧组的车和江宁小胖一块去了机场。胖姐早就回去工作了，这里还是江宁和小胖。 因为有江宁，叶澜和老太太很没义气扔下了江宁和小胖，她觉得过了一个月，她这个“过气”的选手应该能躲开了。主要是，上回她和江宁在机场的合体，真的让他们传了一次绯闻，不过，很快剧组出来澄清了。这回两人又一块回去，叶澜都觉得心脏受不了，所以还是离远一点。 当然，叶澜也没戴墨镜口罩，一付生怕不惹人注意的样子，就是穿她常穿的t恤牛仔，惟一不同的就是。她戴了一个黑框眼镜还有个长帽沿的棒球帽。 第201章 人生智慧 “感觉有点欲盖弥彰。”老太太进了vip厅才轻轻的笑道。 “算了，真的跟那位一块，我们至少晚十分钟进来。”叶澜看看表，江宁这会还没影呢！ “嗯，你姐说了，还是离远点，那位前途不错，十年内不可能跟你有什么，我们家又不是那能让你谈地下情那么委曲的。”老太太拿出手机，边说边给自己亲闺女发微信，把自己航班号发了过去。 叶澜正和自己导师联系，这些日子虽说在拍戏，不过跟之前在训练营一样，她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所以她就算是说假期放松玩了一下，不过，她其实一天也没休息过。 老太太的话她还怔了一下，她脑子是够聪明的，不过呢，她的聪明是很专注，专注的做每一件她觉得自己应该做好的事，就像剃头，她那时其实都没觉得疼，她整个人都化成了小丫，那场戏也是小丫向严筱兰过度的重要的一场戏。头发没了，小丫也就没了，所替代的就是未来的一代名伶严筱兰。 等着米如风叫大夫了，大家一拥而上时，她才感觉到了疼。找专业的消毒，顺便把头剃了，光光的头皮上几处狰狞的血痕，老太太心疼的直掉泪，当然，边流泪边拍照，发到家族群里。当然了，引来两位姑姑的愤怒，当然她立刻就接到了张芒的电话，就是严厉的训斥了。直接就是她脑子坏掉了，就算是这么做效果好，也不能就听人忽悠，万一伤到要害怎么办？当然，听说这是她的临场发挥，张芒直接挂电话了，叶澜知道，张芒那会挂电话是气的。估计觉得叶家又出了一个戏疯子。 所以，叶澜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聪明的，她真的只是觉得自己是因为足够的专注和努力，还有系统爸爸的加持，才能学会这些技能。于是这些年，她的心态一直还不错。现在听到老太太的话，说什么地下情，十年？这是啥意思？感觉上有点超出自己思想认知了。 “没听明白？”老太太发完了，回头看孙女看她，笑眯眯的说道。 “是！”叶澜点头。 “我一直挺遗憾，你这么漂亮怎么就没人追求呢？你大姑小姑小时候，不是我吹，从一年级起，书包里就全是小朋友们送糖果和零食。我和你爷爷下放到干校里，他们仨也一直被小朋友们哄着敬着。更别说你爸了，那真是……” “你觉得我丢家里的脸了？”叶澜有点呆滞的看着老太太，现在她有点明白大姑和小姑为啥不许自己听老太太的话，这老太太真是骨骼精奇，不同反响了。 “那当然不是，我是想说，奶是不反对你谈恋爱的。真的，从来就不反对。只要别跟你妈似的，爱个人就要死要活就成。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学学你小姑。当初追她的人可多，你小姑父说实话，真是里头长得最难看的。”老太太左右看看，轻轻说道。 “然后呢？”叶澜呆滞的看着老太太，她还挺喜欢小姑父的，小时候，他有什么好的，总不忘记给自己一份，哪怕只有一份，他也会先送来给自己。老太太出国演出不好带她，小姑父也会跟大姑父说，一家带几天，不能总让大姑家出人出力，所以她和小姑父的家族都是很亲近的。她也管二姐的亲爷爷叫爷爷的，这么多长辈，她就这么一个爷爷。 “真不可爱！”老太太拧了叶澜的小脸一下，“你小姑可不势利，你小姑父家那点势，我们家还真看不上。” “嗯，小姑父说过，当初追小姑的有权有势的一大把。”叶澜点头，好歹叶家在京剧圈里的江湖地位也不低，小姑在部里的干部里那也是稀缺的资源，是大院子弟的最爱！真要嫁比小姑父家还高门大院的，真不难。 “你小姑之前喜欢个长得漂亮的，没办法，我们家都是长得好看的，一般二般的真看不眼。”老太太对颜控这个，向不讳言。 “失恋了，然后觉得我小姑父听话可靠吧？”叶澜呆呆的看着老太太。 “不是，她跟那人触了一下，就把拒绝人家了。然后选了你小姑父。”老太太摇头，“说实话，当初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问她，她说，那长得太漂亮了，跟他一块还得被人说配不上，不如找个长得丑的，一出来，人人就得说她下嫁了。” “这观念您觉得对？”叶澜汗了一下。 “这话估计也是她哄我的，不过这些年看下来，你大姑就没你小姑聪明。你大姑当初也是高门大户任选啊，结果非挑个穷小子。他们结婚时，分的宿舍连厕所都没有。结果还吵了快二十年，差点悲剧了。所以啊，你小姑这辈子，最好的就是知道自己要什么。”老太太轻笑了一下，轻叹了一声，“我们这样的人家，说起来，高门任选，其实身份是有点不上不下的。大姑硬气，真欺负了你姑父一辈子。若不是你姑父大度，老实，说实话，我都替她悬；小姑可能是老二，若她是儿子也许还好点，她又是女儿，下头又来了个弟弟，我的性子又太马虎，你爷爷纵是那好性的，其实三个孩子，又是在那最艰难的时候，其实能一块活着就不容易。她是三个孩子里最心细最会看事的。所以她也挑了不很出众但各方面都说得过去的赵家。看这些年下来，你小姑父虽说升官慢，可是稳！赵老太爷哪怕哪天没了，她们家也不会有啥事儿。这就是智慧！” “您想跟我说啥？别找漂亮的，找像我王叔或者像我小姑父那样的，真爱我，而家里没乱七八糟事的人家？”叶澜安静的听着老太太的故事，认真的想想总结道。 “其实你王叔也不是好选择。”老太太摇头，“你王奶奶是好人，一辈子精明强干，对你也是真好。你相信不，她只怕留了遗嘱，会给你一大笔遗产。不过，她瞧不起你妈，若不是你王叔没你妈不行，她连多看一眼都嫌多余。” 第202章 别教坏小孩子 “奶！”叶澜无奈了，轻轻的拉住了老太太，就算现在王老太不在，她也不愿奶奶这么说王老太。对她来说王老太也是奶奶，也是把她带大的人之一。幼年时，在南港孤立无源时的她若没有王老太的细心与温暖，她长不到今天。包括训练自己说话，训练自己对逻辑与数学的启蒙，这些都是用了大心思的。她其实更像是叶澜的老师，她关注叶澜的与众不同，她用她的方式把叶澜教得更加卓尔不群。 “我又没说她坏话，我也不太喜欢你妈。”老太太给了叶澜一个白眼，“不过她比我做得好，我对你妈是装看不见；她这些年，就以礼相待，对你好。这点我不如她！我只是告诉你，家里有这样老太太的人家也不能嫁，她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你妈的闺女，是你足够优秀。若不是她也瞧不上她儿子，你妈的日子得多难啊！” 叶澜总算知道老太太在说啥了，王老太是好人，而且她也不会像别人家的妈妈把自己的儿子当成天上地下第一好的孩子，于是对于丁薇薇还带着几分恻隐之心，不然就不是现在和丁薇薇这么和平共处了。当然，这也是因为丁薇薇觉得王家在她最艰难时向她伸出了援手，后又照顾了叶澜，所以对老太太一向尊重得体，不然，这家的戏就不是一般的豪门恩怨可以写得出来的。不过看看老太太，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奶，其实我爸这样的更不能嫁吧？有两个厉害的大姑姐，还有您这么挑剔的婆婆，真是死几回都不够。”叶澜忍不住说道。 “说得对，所以幸亏你姑他们生的都女儿，不然，我都替要嫁进他们家的女孩担心。”老太太一点也不介意，说得不要太自然。 “奶！”叶澜都无语了，老太太这样跟网上说的，‘只要我不觉得尴尬，那就是你尴尬’吗？不过想想又有点困惑，“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妈？无论家世背景，还是才华品性，都没什么可挑的吧？她嫁我爸时，脑子可没坏掉！” “准确的说，我不算不喜欢她，当然也没喜欢她。基本上，我根本不认识她。”老太太对叶澜假笑了一下，“嫁给叶朝一年，我都没看清过她的脸，我们也没说过两句话，顶天算是走在路上碰到了，不会以为自己认错人的那种。其实她眼睛里只有你爸，你爸干嘛她都喜欢，她也都支持，就算你爸去杀人，她都会鼓掌，说杀得好，然后再递把刀的主。这样的媳妇，搁谁也喜欢不起来吧？” “为什么？”叶澜这个真不懂了，老太太最爱的其实还是她的儿子，叶家天才的传承人。一个这么热爱并支持自己儿子女人，老太太为什么还不满意，还不喜欢？不是应该‘只要你是真的爱他，我就爱你’吗？ “所以你还是没在完整家庭里长大，多少有点缺陷的。”老太太轻轻的捧起了孙女的小脸，一脸的心疼，“其实我也不知道你爸应该娶一个什么样的妻子，你大姑，小姑我也瞧不上，可能就跟别人说的，只把自己儿子当宝，把别人家的女儿都当成草的那么坏婆婆。但我就是觉得你妈不合适，你会不会觉得我武断？” “不会，其实我妈一定有点偏执，不然也不会因为我爸没了就那样。而这些年，我和她相处其实也挺累的。所以我特感激王叔他们，若没有他们，我就真的是孤儿了。”叶澜轻轻叹息了一声，想想，“所以长得好看优势很明显对不对？” “所以我就纳闷了，你怎么连个传纸条的都没有呢？”老太太忍不住又旧话重提了。 “奶，我那些老师谁不是我大姑的同学、同学的同学。我去哪身边没人？出来拍个戏，您还跟着。对了，您不是顾问吗？我戏完了，人家的戏又没完，你怎么就回了。” “我跟他们签就是你的拍戏期，要问的赶快，过期不侯。”老太太一脸自得，‘咱就这江湖地位，你还能咋地？’ “那您说，我时刻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我倒是想有点啥，有机会吗？”叶澜都无力反驳了。 “那怪你姑，跟我没关系。我是支持你的！对了，那个小胖子不错，一定很好玩，学的是计算机，肯定死宅了，一准能陪着你。”老太太顺口说道。 “呵呵，他是死宅，死宅的陪着他的电脑，我若是找他，打电话没用，只有用电脑。”叶澜对老太太假笑了一下，长得那么圆圆滚滚的，一看就是不爱动弹的主，天天就是在电脑跟前，然后键盘比马桶还脏的主，真是送她都不敢要，“奶，我才十八。” “所以我说了半天的意思就是让你多谈几个啊！最后等着二十四五，找个蠢得死的嫁了，一辈子就能安安心心的过下去了。”老太太说得特别理直气壮。 “奶奶，您这样教孩子不好吧？”江宁有点无奈的回头了。 “是，我也这么觉得。”小胖在后头露了一个头。 “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叶澜呆了一下。 “正好听见你奶奶让你多谈几个。”江宁还是酷酷的，但给了叶澜一个大饮料纸杯，也给老太太一个。 “我说你们怎么这么晚，买饮料去了？”饮料还是热的，叶澜打开看看，是热奶。忙晃了一下，自己吸了一口，是甜牛奶，她喜欢的。 “谢谢！”老太太笑着接过，他们在背面坐下，喝着咖啡。 江宁他们坐在他们背面的沙发上，向来不多话，特别是这些日子真的有点累，两地奔波，一边拍戏一边还有综艺要录，时间压缩的都是他睡觉的时间。别看现在终于拍完了，不过明天晚上他又得飞回湘南，做别的工作。还有一部戏约，他也要见导演，他现在都有些耳鸣，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了一样。所以，此时，他真的就是想安静的坐一会。 当然，想到老太太竟然对叶澜说，让她趁年轻多谈几个，到了二十四五再找个蠢得死的结婚。他竟微笑起来。蠢得死是湘南话，老太太估计也是学舌了，不过也觉得叶家人真是有趣了，竟然让这么宝贵的孙女去找个傻子嫁。 第203章 双赢 “你要不要把工作停一下？”叶澜喝了一口牛奶，侧身回头跟江宁说道。 “停？”江宁看着叶澜。 “是啊，我觉得你现在有点看头了，要不要我把武伯伯介绍给你，他常说你蠢的，你这回就回去让他知道，你不蠢的。”叶澜笑了，轻轻的说道。 江宁看着她：“我蠢？” “《长板坡》叶澜学，只用了三天。”老太太对江宁笑了一下。 “怎么还没准备登机。”江宁看看表，又看看大玻璃窗外飞机，看上去，正在装行李，显然他被打击了。 叶澜大笑起来，不过笑完了，看着小胖，自己伸手进包里拿出一个大大的棒棒糖递给了小胖，“要不，你跟你姐说说，让江老师去见见丁大师，没我引见，他连门都找不到哦。” 小胖看看糖，再看看叶澜，又看看天，他有点伤了。不过，这时就没人救他了，就看他什么反应。 “妹子，你觉得我能被一个糖收买？”小胖没回身，直接站起，绕回到叶澜对面，十分正色的看着她。 “不是，我看你喜欢糖，所以送你。就跟朋友圈配图，放心，没有必然联系。”叶澜也一脸正色，表达了，自己说的，跟做的，真的是两回事。 小胖接过了糖，放进了包里，然后再抬头，想想，“拜拜京剧大师有什么用？” “你傻不傻，你看我，在我奶前头，狐假虎威这些年，谁不看我奶的面子给我大开绿灯？当然重点是，香江的天王是变脸王的徒弟；天王嫂要拜二人转大师为师；最出名的是就是蔡小米是陈派传人，有事时，毛大师第一个冲出来，谁敢欺负我的人？”叶澜给了小胖一个白眼，开始跟他摆事实，讲道理了，“这是身份，这是出身。甭管学没学会东西，后头有个师父，师父的师兄弟们好意思不管你们？师父收的徒子徒孙们，好意思不搭理你们？一个好汉还三个帮啊！兄弟。” “听着好像挺有道理的，我问问我姐。”小胖对叶澜肃然起敬了，忙点头，说话着就拿起了电话。 “小胖！”江宁瞪着小胖，他们能不能先经过一下自己。 “没事，我就跟我姐一说。说不定她舍不得钱，不让你去呢！”小胖根本没放电话，非常没诚意的忽悠着江宁。 “小胖说得是，你现在多能替胖姐抢钱啊，停的时间不是时间，真是金子。若是胖姐肯让你停下去京剧院，那就真是好经纪人了。”叶澜笑了。 江宁看看叶澜，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话他听进去了。若是胖姐真的让他去学武生，那说明，她真的在为自己能走得更远而打算，而不是趁着有合约的这几年，把自己的像柑查一样，糖水榨干了，就扔弃一边。 小胖和胖姐倒是没谈两句，显然，就跟之前小胖听到了蔡小米要给江宁发英雄帖时就五十米冲刺一样，胖姐也是那懂行的，一听小胖说了，想都不想，直接就说，她马上也回京。 “胖姐也要回去？”听小胖说了，叶澜倒是觉得有点意思了，这位行动力太惊人了，不过王老太在叶澜身上的用的心思，这会子就显出来了，叶澜下意识的就明白，胖姐是要自己跟京剧院建立联系了。不过这个她还真不在意，她看得出胖姐是那会经营的，有她和京剧院的联手，说不定，就真的形成了双赢，这是她所乐见的。 “嗯，我姐说，她亲自陪宁哥去拜师。还问呢，拜师要准备什么，我们按着你们的老礼来。”小胖可没叶澜脑子快，他真的觉得自己姐姐还真是对江宁认真负责了，真不是那些目光短浅的经纪人，她们是有良心的。 “那个是第二步，我们澜澜只是引见。能不能拜上师，那可得靠你们自己了。”老太太终于开口了，现在她也觉得叶澜是人才了。她对江宁说丁大师时，说的一直是引见，一句拜师的话可没说。而对小胖说的都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其它的都是他们自己引申，纵是现在有人录音，都不能说叶澜许诺了什么，她真只是引见。不过老太太人老成精的主，还是先把丑话说前头，省得将来麻烦。 叶澜笑了，她若没把握，她根本不会说。丁大师很喜欢她，这点不用怀疑，十八年一个院里住着，而她是丁大师最得意的门生，只不过，她没正式入门罢了。丁大师最喜欢拿她去教育他的那些徒子徒孙，而这些年，每天早上，丁大师为什么就拿枪盯着她打？就是不想她放下，收徒的贼心就没死过。 每位大师说实话，都面临着传承之痛。可是传承之痛又分两面。一面是京剧越来越来越边缘化，一面是没有好的传承人。但这两样又是相辅相成的，若是京剧现在蓬勃发展，他们还能收不到好的徒弟，有了好徒弟，京剧当然就更加百花齐艳。 所以想想看，不管江宁的基本功怎么样，但只要江宁肯，丁大师就一定肯收。因为这样，对丁大师来说，也是最大的双赢。因为前头无数的事例也证明了这点。不然，叶澜怎么敢这么建议江宁。 当然，她劝江宁停一下，也真是为了江宁好。看江宁每天累成那样，她都替他不值，他那些工作，除了钱，还有什么？钱是赚不完的，但快钱却是很容易失去的。况且，听着钱很多，但到江宁手上的，她也就懒得说了。 而她在剧组里才知道，蔡小米请的黄金配角一点也不便宜。更不用说老太太这一个月，剧组里给他们把关戏里的门道，戏衣，妆容的费用是按天结的，就这样，老太太还不乐意多待，孙女一杀青，老太太就收拾东西了。根本不搭理后头的那茬了。这是啥？就是江湖的地位。 而演严班主的那位，片酬比江宁高一倍。当然了，这部胖姐不敢拿江宁外头的价格给米如风。不过，那位真的就是来客串的，还能高一倍，就可以看得出，网上说什么明星天价片酬的事有多可笑了。那些流量能拿到的，那不是给他们的；而给这些真正戏骨们的，却就是真金白银，跪着追着给的。所以只有延长了自己的艺术生命，那钱才是细水长流。 第204章 武小生三级 “你啊，就这么希望我学京剧？你自己还不肯学呢！”在飞机上，江宁才忍不住轻声斥道，他们的机票一起买的。不过叶澜和老太太在左边的最后一排，江宁坐另一边的最后一排。等飞机稳了，大家不注意时，他才和叶澜聊了起来。背后是板，跟后面的经济舱隔着帘。他们说话，也有一定的隐私性。 “我不是不肯学，我是家里不让学。学杂了，其实跟没学一样。”叶澜笑了，想想，她在系统里，反而生比旦的数值高。可能她之前一直教他们学武生，她这个月，真是把武生戏都唱伤了。当然，也就是因为这样，她的生那栏里数值最高，但是，生那栏打开，老生、小生项都几乎没有，只有武生那项已经三级了。 之前叶澜有说《长板坡》是大武生戏，基本上，文小生，武小生说谁难谁易还真的不一定。当初谭鑫培老爷子就是从武老生转的老生。因为身段好，唱腔好，才真的重新定义了老生。于是，中华大地第一部电影影像是记录的啥？就是老爷子的《定军山》。 但文小生的身段也不容易，文小生里还分扇子生、袍带生、翎子生、穷生！所以而翎子生其实也是交叉学科，算是文武小生。所以真的分，有时还真的分不清。 当然，正如他们说的，只要是经典的名段，叶澜都是会的，包括大武生戏里的《挑滑车》、《伐子都》、《火烧裴元庆》经典名段她都是会的。在电影里唐师兄《伐子都惊马》的身段是她做的替身，因为这段戏，江宁再练三年也都学不出来，所以只能她来配。而再拍几个江宁的近景特写。后期时剪在一块，一般二般的也是看不出来的。 当然，叶澜把这一段演完了，满场连那些黄金配角老戏骨们都一块起立给叶澜鼓掌，完全不敢相信，叶澜连票友都不是，她就是从小学着好玩的。 而现场其实还是有京剧团的人，要知道，他们戏中是有大量的台上戏，这样上台前，打幡的、开场的龙套们、还有戏台边上的文武场们，他们要盯着台上的演员来配锣鼓的，场上又没指挥，就是凭着多年的配合大家把这台戏给圆了。所以这些人可不敢请外头一般的龙套，都必需是专业。 而以米如风那龟毛的性子，自然处处在细节上要显出他们的精准。他是直接从附近的京剧团请的人，都专业的。当然，角们也说好了，万一有拿不下的戏，请他们过来救个场，那是按场算钱。不过有了叶澜，米如风的线就省了。不过当时叶澜还真不知道，她才是米如风的备用计划，人家准备了一配的。不过，考虑试试看的心情，还是让叶澜先试试，因为叶澜有镜头感，她知道往哪使劲。若是她能替下来，米如风就懒得再找人，搭面子了。 而那天在现场的人也才第一次真的知道叶澜没吹牛，所以精典的名段她都会。小鹿当时都惊呆了，学戏这么多年，她也许不会武生，但欣赏还是会的，这真的只是玩玩而已？ 这戏出来了，叶澜再在京剧的问题上有什么建议，在场的包括米如风和蔡小米都会老实听着。虽说真不见得会听她的改，不过专业上的，他们都会很尊重，这种尊重就代表了叶澜的专业。 所以小米现在也不怎么说，自己只是玩玩而已的话了，太伤人。会被人说凡而赛的！现在江宁开了口，她还真好回，她知道江宁的意思，她这样却不往专业上走，却让江宁这种连半调子都不算的人往里挤，终归是有点伤人的。 “家里不让还学这么好，那让了，你不得上天？”江宁‘噗’的笑了，再一次被叶澜打败了，这真是红果果的凡尔赛了。 “不一定，就跟那些逼着孩子学钢琴的，99%的孩子都成不了朗朗。而这99%的孩子里，超过七成的都想把钢琴给劈了。我奶当初若是真的逼我学叶派，我可能也是那九成九的一员。”叶澜顺口胡说着，转向了老太太，“您是这么想的吗？” “是也不是，让你跟那么多人学，玩的成分更大。而你实在太好强，就跟丁大师说的，人家一个月才学得会的，你三天学全了，让那些老师父们怎么办？你学得太快，旁人自是要比的，学《长板坡》用了三天，那学《定军山》你准备用几天？《定军山》也会了？那试试《智取威虎山》……你若是学得慢点，那些老头老太太也不至于抢你玩了。他们其实也想知道，你到底能学成啥样。但那时，你真是玩。除了学习，那就是你的玩。若是我真的每天逼你一早起来喊嗓，练功，你只怕早就跟你姑他们一样，逃得远远了。”老太太又咯咯的笑了起来，为自己当初跟老哥们，老姐们一块打赌而自豪。虽说拿自己孙女来打赌这事，还是别告诉孙女了。 “那叶澜真的去坤生了，您介意吗？”现在江宁也懂点戏曲行的术语了，也伸头问着老太太。他是真的觉得叶澜现在趁着这几个月的东风，只怕真的可以走专业坤生的道路了。京剧再景气，瑜老板的票也是一票难求的，别管她在哪儿演，年轻的戏迷真的一大把。跟瑜老板说的，观众对坤生真的有天然的好感。 “她不走专业。”老太太这个倒是回得很快，完全没有一丝回转的余地。这个老太太还真不是装的，当然，也不是像其它人想的那样，叶澜可以读书，为什么要走专业这个原由。她想的很简单，叶派最后一个传人了，结果没有继承叶派青衣的传承，转了大武生，叶家真的丢不起这人。 “对不起！”江宁看看老太太，忙抱歉道，对叶澜笑笑，“回去就回学校了？” “嗯，导师已经把课程发给我了，除了一些公共课，他已经给我准备了专门的研究方向，开学就不得闲了。”叶澜点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她这些日子也看了下导师的期望，也真的觉得难怪数学系能读到大二的都是疯子了，太难了。 “那个我就不问了，我去超市都还是算不清账的。”江宁笑着一摆手，想想叶澜说到研究方向时，眉头微皱的样子，若是连叶澜都觉得很难的东西，他还是要不要听了。 第205章 新生活 大学生活对叶澜来说也不算什么，不过惟一还不错的是，她有伴。她们当初一起参赛的怪乔也签了京大，不过跟叶澜不同在，他不喜欢上课点卯，他就想专门研究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好。他用不着一个文凭来限制自己。从这点看，叶澜觉得这位的天赋是他们当初六人中最高的。 而怪乔选京大，也是因为京大说签了叶澜。他和叶澜合作过，叶澜是让他最舒服的，而且也最和他最合拍的，一个思想上，还有智商上跟自己并驾齐驱的人，比一个好大学，好老师强多了。当然，这是他一个人的想法，其实像叶澜就知道，成果是资源堆出来的，她选京大是因为数学研究上，京大甩了隔壁几条街，那么，无论师资还是别的方面，积累自然也甩了隔壁校n条街，她有巨人可以投靠时，她为什么要和别人一起从山底爬起。 所以叶澜和怪乔就在京大安营扎寨了，两人本来就熟，而这回带他们的也是当初的带队老师。学院非常明确，让你们来，就是出成绩的。而叶澜和怪乔就好像一下子回到高中参加比赛前的集训一样，只不过，这回他们就是两人一个小组，当然，叶澜还是组长。怪乔这点很明白，他除了学习，研究啥也不成，不像叶澜能各处打交道。当然，低情商的怪乔还嘱咐了叶澜一下，别为那些杂事影响研究，得不偿失。叶澜真的有种想把这位打一顿的冲动。 第一个休息日回家，她也把怪乔带回了，怪乔家不在京城，当然，家里情况也不是很好就是了。所以，怪乔拿的是工资，而不是奖学金。叶澜觉得周末她是必须回家的，可是把怪乔放在学校，那么那两天，他就一定在他们的研究室了。那里有特批的一台高级工程电脑。 进了大院，叶澜还是跟每个人打招呼，当然，每个人都不想搭理她，直接看着她身边的又高又黑又瘦的大眼镜，一个个真跟儿歌里唱的，眼睛瞪的像铜铃，“澜澜，这是谁？” “我同学，家在外地，我带回来休息。”叶澜扯着怪乔的袖子，真是拎着他往前走的。 “休息？休息是什么？”武伯伯丁大师不干了，一杆长枪恨不得就要冲过来了。 “就是休息啊，吃吃饭，晚上去运动。然后明天我请他帮我看看我练功的样子，看看有没办法用数学的方式来做一个建模。”叶澜先推开了怪乔，省得被武伯伯打到，然后自己一个侧身换了一个身位，和武伯伯对面一边按住了长枪，一边瞪着武伯伯，“伯伯，你晚上拿什么枪？” “想杀人，你介绍的徒弟，我想打~~~~”老头边说边晃着脑袋，就跟叶澜一声长呤。 “那就打！”叶澜一拍手，扎着马步，回了一句京韵念白。 “唉呀呀……”武伯伯又晃起了头。 “师父！”后头酷酷的一个声音。 武伯伯清了一下嗓子，立刻收了枪，站直了。对着叶澜挥了一下手，“你回去吧，有空来伯伯家玩。” “江老师，这周怎么样？”叶澜回头对着江宁笑了起来，这位回京之后还是加了对方的微信，不过，叶澜是不看朋友圈的人，太忙，没时间。而微信也就是跟家里人联系下，当然，若没有人主动q她，她还真的不会看。所以就算加了微信，他们俩也算一周没见了。 “还可以，快回去吧！”江宁点头，彬彬有礼。 “我大姑他们今天回来了，你到我家吃饭去吧。武伯伯家的饭不太好吃。”叶澜跟这院里每家都熟，看看武伯伯还瞪她，故意说道。 “不用了，我和师父吃食堂挺好。”江宁笑了，他回京被胖姐拎到了叶澜家，叶澜忙拉着他去给丁大师看，丁大师把江宁骂得哟，还拿了他们综艺的视频，边播放，边骂，顺便还不时的暂停一下，自己再做一下示范，最后说，“你真是太蠢了，我们澜澜那么手把手的教你，竟然你还没学会。出去了别说你学的是程派武生。” “伯伯，那晚没教好，您看，我都是个半调子，怎么可能教对人，是我对不起您！”叶澜挽着丁大师的手臂，轻晃着。 “你教得好，你奶把你教他的视频都给我看了，那个早上的，你能保持两个小时，腔调和动作完全不变，了不起的！”丁大师还真不是京城人，虽说平时听不太出来，不过和自己亲近的，那南边的调子就出来了。 “那是我从小在您的身边长大啊？像不像，七分样。我奶才说让我去学团学学看的。不过，真的，在女团里，就数您教的有用了。”叶澜忙小声的说道，“您别告诉红奶奶，花奶奶她们哦。” “那是，不过你京胡真好，你琴爷爷可开心了。” “嗯，那个我也觉得我还不错。”叶澜笑得跟偷油的老鼠一样，一老一少笑得特别像。 胖姐他们也不着急，胖姐现在看出来了，有叶澜在，老头总能被她哄着把江宁收下的，所以现在她就拉着江宁特别老实的在边上等着，一脸的尊敬。 江宁就这么被老头留下了，虽说现在他是叫师父的，但俩人的师徒名份也没确定下来。丁大师跟那位变脸王还真不在一个层次上，想当初蔡小米拜的可不是毛大师，就算这样，毛大师也是考验过的。 叶澜也偷偷跟江宁说过，考验是好事，回头宣传时，丁大师会自己说，他看中的不是江宁的名气，而是人品。有大师的背书，江宁在传统行业里，应该会好走一点。江宁自不用叶澜这么个小孩子来提示，于是他也就在京剧院外的宾馆住下了，每天一早过来跟着丁大师学习，以便通过考验。 当然，叶澜引见完了，自己也就去上学，做自己苦逼的可怜人去了。若不是此时看到他们，她发现自己真的把他们都忘记了。 “伯伯，你不能请个阿姨回来做做饭？”叶澜瞪着武伯伯。 “有食堂，请什么阿姨？”老头手一挥，带着江宁昂首走了。 叶澜真的都无语了。这位的夫人去世之后，他也没动再婚的心思，他和夫人也没孩子，想想日子过得是有点随意。扯过怪乔，“走，回家吃饭去。” 第206章 智商偏低 叶家这回倒是人到的挺齐，张画家和叶主任忙出忙进，赵司长和赵夫人也没闲着，大堂屋里已经摆上了大桌子，上面还放在了一个转盘，他们家都是懒人都没有站起来夹菜的习惯。 而张芒在一边打电话，高峰很会做人的在听张画家夫妇的指挥。而叶澜终于见到了好久没见的赵生生。一下子就扑了过去，“二姐！” “哧，我们家大明星回来了。”赵生生笑盈盈的张开双臂抱了叶澜一下，顺便拿下她的帽子，头皮还是青的，伤痕尤在，“唉，你那电影说啥我也得包一场请人看了，你这血可不能白流。” “就是，人家出钱，你出命啊？我和你小姑一不在，你就乱来？”叶主任正好端着菜出来，顺便吼道。 “妈，米勒先生给我们打电话了，一个劲的夸澜澜，一直说，这样有天赋的孩子，不多见了。蔡小米都生了收徒的心思，不过不敢。”高峰忙说道。 “姐夫，您这‘妈’叫得是不是有点早？”赵生生忍不住笑了起来，从刚刚就看到高峰处处巴结着张画家夫妇，真的觉得张芒驯‘夫’有术了。 “去，我还没说你呢？说去十天，结果去了几个月，你搞什么？”张芒打完电话，立刻转移了焦点。 “对了，大姑、小姑，这是我同学怪乔，乔一飞。我们一块比的赛，现在又在京大当同学了，是不是很幸福？”叶澜忙拉过了还有点木的怪乔。 “嗯，在电视上见过，特别天才的孩子，说是智商快二百了，是不是他？”赵司长扶了一下眼镜，忙看向有点呆的怪乔。他也顺势转移了话题。 “就是，我们当初那个小组，他的智商就是最高的，大家平均就一百六到一百八，就他是两百。真的，太惊人了。”叶澜点头，看大家看她，忙投降，“我就是最低的那个，才一百六。” “她故意的，我觉得！”怪乔用手指把眼镜也一推，侧头看看叶澜，一脸鄙视，“我估计她要么比我高，要么跟我差不多。装一百六太过了，你要装，也装一百八比较像。” “亲爱的同学，要相信科学，用‘你不要我觉得，只要自己觉得’，这是不对的。”叶澜给他一个白眼，她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一块六人测智商，然后她这个组长最低，这结果谁信啊。当然，大家也都不信，觉得叶澜在污辱他们的智商，可是叶澜真的觉得自己真没有，她就是平常人罢了。 “行了，那又不能当饭吃，过来吃饭。”老太太都听不下去了，她当时听说叶澜是最低的，她也不信，结果一打听，正常人的智商在90-109之间，中上等的水平是110-119之间，而120-139是很优秀的水平，大于140以上是非常优秀的水平。孙女一百六，竟然还是这些孩子们中间最低的，这上哪说理去，不过，这个最高的刚说的话，让老太太心里很舒坦，忙叫怪乔赶紧上桌，“澜澜说你们在学校吃得不好，你们算题真的要吃肉。***指挥三大战役时，就要吃红烧肉，来你大姑这个做得可好了，你能吃吗？” “我可以。”怪乔点头，他面前一大碗饭，自己夹了一块五花带皮的红烧肉放在饭上，连饭带着肉吃了一大口。 桌上一桌子菜，当然还有大盆的米饭，张画家是安徽人，面条，饺子这些只能偶尔当点心吃，他的主食还是大米饭，而叶家其它人虽说也是正经北方人，不过叶家的家庭聚会，也还是依着张画家的习惯，大家以米饭为主食的。 大家看他吃饭了，呆了一下，这个高智商的孩子，真是心无旁骛啊。不过叶澜也无所谓，对大家笑了一下，然后拍了怪乔的手一下，把他别手别脚拿的筷子拿下来，给他换了一个不锈钢的长柄圆勺。顺便对家人们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这位跟陈景润大师差不多，生活基本不能自理。所以我才把他带回来的，不然周一回学校时，估计就在研究室里发臭了。” “不准确，他们会以为我死了。我只是会一直在研究室里，然后影响研究室的空气。”怪乔纠正了一下。 “行，快吃吧！吃了，我带你去练功房看刚刚武伯伯教徒。”叶澜摆手，她懒得和怪乔废话，拿了一个盘子，把怪乔要吃的菜分文别类的装好，放在他的面前，顺便指了一小团青菜说道，“一定要吃。” 怪乔不再说话了，低头专心吃饭，感觉上让大家觉得，桌上可以当他不存在。 “这样好吗？”赵生生也没跟学霸吃过饭，看这样，有点怪异啊。 “挺好的，他吃着吃着可能就走神了，所以一般我就把他要吃的东西这么摆着，让他机械吃，不管想什么，吃了是最重要的。”叶澜这才拿起自己的筷子，给边上的赵生生夹菜，并且对老太太笑道，“我刚回来时武伯伯说要打死江老师，江老师有这么差吗？” “还可以，算是听话。资质这东西，可遇不可求。也不是谁随便测测，智商都有一百六的。”老太太又傲娇了。 “奶！”叶澜有些无语，转向张芒，“那余博师兄呢？” “他闭门训练，不过，你想着帮江宁，为什么不想着帮我公司的人？我公司很多小帅哥啊！”张芒没盛饭，她倒了一碗汤，不过没喝光瞪叶澜了。 “我跟你公司的小帅哥最熟的就是余师兄了，不过他那没事摸耳机，连演傀儡戏都不演好，还指着他来唱戏？”叶澜想到余博那没事摸耳机的样子，就觉得这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当小爱豆吧？ “不过，你这么帮江宁，有没想过，会引来不必要的误会。”赵生生夹了一小块鱼肉，但没吃，放在了叶澜的饭上。 “可是你们怎么不想想江宁也帮过我啊？”叶澜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家人们，“你们不会只看到了我帮他，却没看到他帮我吧？” 第207章 科学进程 “所以你帮他，是因为他帮过你？”赵生生点头，自己又夹了一块鱼放进嘴里，慢慢的吐着刺。 “也没那么功利，我就是觉得他人挺好的，真诚。他觉得我是来混日子的，他就让我退出。他觉得我有潜力，他就努力帮我；他觉得我有不对的地方，他也会指出来。除了……” “智商不高，其它还可以。”怪乔说道。 叶澜回头，先看他碗，饭菜已经吃完了，忙用他的碗给他装了一碗汤，“慢点喝，汤有点烫。” 怪乔又低头专心喝汤去了。 叶澜想想江宁，轻叹了一声，“好吧，智商可能属于正常范围吧！” “不过长得不错。”老太太忙说道。 “就是演师兄的那个？是不错，不过没我们叶朝长得好。”赵夫人忙说道。 “比张芒公司的那些孩子强多了，我都分不清男女。对了，张芒，你们公司的那些艺人为什么男的不像男的，女的不像女的？”叶主任有点纳闷的看着亲闺女，她是为了支持女儿工作才关注的，结果看了那些孩子，她都觉得辣眼睛。 “就跟京剧一样，乾旦、坤生更受待见，世人眼光一直如此，他们更欣赏中性之美。”张芒也慢慢的喝了一口汤，但还是看了怪乔一眼，又看看爹妈，为什么这些人对于叶澜第一个带回家吃饭的男孩子一点关注度都没有。 “差得好远！”老太太鄙视了，“所以澜澜都看不下去了，逼着江宁拜丁大师，不过江宁吃苦的劲丁大师觉得还可以，说资质差，上台够戗，但是打磨一下，别的方向还是有点指望的。” 叶澜正吃肉呢，结果被老太太这句话给呛了，好在家里规矩不错，她第一时间捂住了嘴，想想看着老太太，“奶，您这是夸吗？” “你难不成还想他上台？”老太太瞪大眼睛，“丫头，戏台子可不是你们的那什么舞台，可不是你二把刀随随便便就能上的。” “把他这样粉丝几千万的超级爱豆拐回来，我容易吗？不让他上戏台，您的票卖给谁？现在那些说相声的，说脱口秀的，有点名气的，自己都抢不到票，上线就秒没。当初毛大师为什么招蔡小米，一路扶着她上位？人家捎带手的就把越剧拉把起来了。当初蔡小米登台，您记得吗？我们差点没挤进去。门口全是她粉丝，不管听不听得懂，人家就有这号召力。这些爱豆也是，带货能力那都不是您能想的。”叶澜抚额了。 “京剧有自己的坚持，若是他能上台，我们一定让他上，但他必须有那个本事。”老太太摇头，根本不为所动。 “可以做个数模，看看机率。”怪乔又接口了。 “那不用你，我明天还约了天奇和小悦，到时你们帮我做数模就够了。”叶澜立刻摇头。 “你想做什么？” “我们休息时有说到京剧，我想让他们帮我用数字的方式把京剧一些东西计算出来。我记得我看过一些资料，我想用数学的方法来解释一些东西，当然，这些东西我现在也说不清，只有一点很模糊的感觉。”叶澜摇头，随口说道。 “叶澜的想法其实世界上已经很多地方开始运用了，比如在体育项目上，把动作输入电脑，通过计算是可以进行标准化的规范的，比如体操项目中，一些容易受伤的动作，后来通过了计算，就知道，受伤不是动作有问题，而在做动作时，运动员的身体各方用力的协调力出了问题。效果是很显著的。”怪乔又推了一下眼镜。 “你要规范京剧的动作？”老太太有点吃不下了。 “不是，我想知道可不可以更美。”叶澜摇头。 “运动可以，艺术很难。”赵生生摇头，“梵高的画你不是特别喜欢那幅《星空》吗？第一次带你去看画展，你就站在那儿动也不动，指着那画说，你喜欢。记得吗？你什么都还不懂，可是那天你就呆呆的站在那幅仿作前，一动也不动。” “到现在我也喜欢，除了买不起，我真觉得那画没挑了。”叶澜知道赵生生想说啥，无非就是，艺术不是可以复制的。 “那画是梵高在疯人院里画的，那是一个精神病人眼里的星空。当然了，若不是他有超凡的才华，他也画不出来，但我想说的是，正是因为那时他思想不受控制的情况之下，才有了那么超凡脱俗的杰作；还有李白斗酒诗百篇；王羲之半醉成就《兰亭序》酒醒了，写不出来了……艺术是无数的偶然造成的，你要规范化？”赵生生都要气乐了。 “规范化了，也许才能批量。”怪乔又扶了眼镜一下，想想，“我觉得叶澜说得也没错，星空真的我们买不起，我们分析一下，然后我们可以用数字建模，可以做一幅完全一模一样的，包括梵高的每一笔的力道。这个不用特别聪明的，我就能做到。还有现在3d打印的技术，好些博物馆已经运用到了实际应用之中，这是科学的力量。我们为什么拒绝科学进入艺术？国外，科学已经进入神学领域了。可以用科学解释宗教了。” 怪乔一脸怪异的看着赵生生，他们这些天才看来，世间没什么事是不能用科学所解释的。 “所以你也这么认为？”张芒呵呵了，看向了叶澜。 “应该说，我其实还不太确定我想做什么，我只想先试试，闲着也闲着。”叶澜甜笑了一下，不想把话题弄得太沉重，并转向了老太太，“奶，我没想改变京剧，我就想看看京剧还能不能更美一点。” “行，试试吧！”老太太笑了，动动转盘，“吃虾，你大姑特意给你买的。” “姥，您这么双标，您的学生知道吗？”赵生生都无语了，瞪着老太太。 “若是澜澜现在是京剧演员、我的学生，我就打断她的腿。可她不是！她是数学系的高才生，她的同学是天才，他们要拿京剧当成素材做研究，我能说啥？”老太太瞅了外孙女一眼，说得理直气壮。 “您说得对！”怪乔点头，“您还真不能阻止科学的进程。” 第208章 辈份 “明天你下午把时间空出来。”张芒的手机响了一下，她瞟了一眼，然后抬头看着叶澜。 “为什么？我明天约了朋友去吃火锅，他们说我赚钱了，要均贫富。”叶澜忙抬头，张芒一般不会没来由的跟她说无意义的事。所以她也不是拒绝，她只说自己的安排，看看张芒的的事是不是重要。 “你的女朋友们明天要决赛了。”张芒瞅着她，就是一付，看你那些天才朋友们重要，还是你在训练营认识的那些朋友们重要了。主要是，明天晚上的决赛，那些淘汰的家伙们都要回来，一块见证成团之夜。这是晚上最煽情的一刻！叶澜是退赛的，但也是百分之一，而且叶澜退赛时，也上了回热搜。这回让叶澜回去，那是必须的。 “那你多给我几张票吧？让他们这几个傻子看看疯子。”叶澜点头，能见证秦宵他们的成团夜好像挺重要的，忙回头看怪乔，“明天跟我去看看？” “有点浪费时间！”怪乔歪头想想，他今天跟着叶澜回家，那真是因为叶澜是组长，他真的反对无效。他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跟叶澜一块了。不过，他觉得叶澜家的饭还真的挺好吃的。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抉择。 “哥，放松！你看我玩了三个月也没退步对不？结果我除了比你多会一门外语之外，我还学会唱歌跳舞了。”叶澜想想，决定还是跟这位谈谈。 “所以我说你智商比我高，我智商不高，所以得努力。”怪乔边说边扶眼镜，一脸的认真。 “去看看漂亮的姐姐，真的，我认识好些漂亮姐姐，明天最好看的十多位姐姐都在……”叶澜觉得这位总算是男生了，连小健都喜欢最青春活泼的卫橙子。这位不会连漂亮的小姐姐都不喜欢吧？ 怪乔就瞪着她，仿佛她在说故事。漂亮的小姐姐，在台上又唱又跳，叶澜参赛时，他也被群里那些损友们被动的看了些片断，他当时惟一的想法是，叶澜是不是有病啊？这么多时间，为什么不做几道题？现在叶澜还说带他们去看现场，他觉得自己心里的天平无条件的倾斜了，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叶澜一起做研究了。 “算了，明天我带天奇和小悦去，你不去，就蹲门口。反正我肯定不回去的，研究室的钥匙，你也别指望我会给你；还有，你会用手机叫车吗？不会吧！你还没有钱。”叶澜瞪着这位高智商的伙伴，假笑了一下。 怪乔看看桌上的盘子，拿筷子夹了一个虾塞住了嘴巴。现在知道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乖！”叶澜点头，拿筷子又给他夹了一个丸子，反正饭吃了，汤喝了，可以让他吃点菜，当填鸭了。 满桌子人都笑了，他们还真不担心叶澜会跟这位早恋，主要是，一家子颜控，这位真的连入门的资格都没有。就觉得这位天才，真的生活不能处理了。 饭后叶澜就拎着有点腆肚子的怪乔去了排练室，果然丁大师正在骂江宁。 “大摇大摆会吗？没看过电视，中了状元要被招为驸马了，皇帝得多傻，找你这个苦瓜脸当女婿……” 叶澜低头‘噗’的笑了，看看江宁那脸，她都同情江宁了。不过，江宁脸上的表情一向不多，他是沉寂的性子，所以让他学春风得意马蹄扬的感觉，好像有点难。虽说他也演过爱情戏，不过，那面瘫脸，真的不用什么演技啊！ “澜澜！”丁大师和江宁一块抬头，丁大师果然很喜欢叶澜，看到他们进来，一下子又不要江宁了，冲到了叶澜的面前。 “武伯伯，现在师父不是这么教的。”叶澜都想替江宁哭了，这老头真是！这么没耐心，把学生赶走了怎么办？又不跟旧社会似的，徒弟是卖给师父的，打都不打不走的。 “唉，澜澜，真的，我觉得我这辈子啊，太亏了。年轻时，没有识人之明，明明岁数一大把了，结果拜个师父还拜了个辈份低的，明明大家岁数差不多，你叫我伯伯，叫他们爷爷奶奶……”老头又摇头晃脑起来，决定跟叶澜痛说一下革命家史，自己辈份上不去，下面的徒弟还不争气。这日子啊，真的过不下去了。 “武伯伯，我大爷还没走远，这大晚上的……”叶澜忙拉住了他，丁大师的师父是京剧泰斗，去年九十多高龄才去世的。那位之前也教过叶澜，不过别看岁数大，但那位跟叶家老太太同辈，他们京剧院辈份这东西还真不能乱，叶澜也只能叫那位大爷，到了丁大师这儿，自然也只就只能叫伯伯了。 丁大师看看外头，也打了个哆嗦。回头瞪着江宁，一脸的嫌弃：“那个，让叶澜来一段，真是的，连走路都……” “武伯伯，你这就是欺负人了。武生走原本就比跳难。”叶澜故意对丁大师吐槽道，转向了江宁，“不过，才一周，你开始学走了？江老师，不错哦！” 江宁低头笑了，他和老头子一块一周了，也知道他没什么。虽说没练几下就得被说一句，这段叶澜练才用了多久，结果教他真比教猪都难…… 现在他训练，小胖都不跟了，小胖都听不下去了。不过呢，他们也能聊一下叶澜的小时候，好像才一周，他真的好像听了一整个叶澜的童年。包括他们训练的这个练习室，也是叶澜最常待的地方，曾经叶澜做功课的小凳子都还在。就摆在一角，感觉上那里从来就没变过。 喝了一口水，他明天要去做节目，所以今天晚上要加练，不过没想到叶澜会来。润润嗓子，对着叶澜笑道，“怎么知道我们还在练？” “武伯伯若是觉得谁还有点前途，就会让他加练。对不，武伯伯？”叶澜觉得自己有必要帮着丁大师留住徒弟，这么多年了，老头怎么就不吸取教训呢？ “我觉得你最有前途，从没让你加练！”丁大师摇头，再次伤了江宁刚刚有点点愈合的心灵。 第209章 偶像包袱 “那是我奶和我大爷没让。”叶澜无情戳破了丁大师的谎言。 当初老太爷就特别疼她，估计也是因为觉得叶朝太可惜了，所以看到她就比看到自己个的重孙女还好，那真的是一招一式的从头教，教得那叫一个细。每次他们学习时，边上蹭课的可不少。 而丁大师那会还没退，还有演出的任务。每次回来看老太爷没事陪个小姑娘玩，还真的一招一式的从头教，丁大师就觉得让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了，还那么辛苦，实在不像话。正想劝劝老爷子，结果被老爷子抓了壮丁，‘你怕我累，你来。’ 丁大师那会还真的不敢跟老爷子说‘不’，于是老头就坐下头，看着丁大师教叶澜。老头对叶澜就跟老太太似的，耐心没够。对自己亲徒弟就没那么耐心了，就拿个树枝子，丁大师一点敷衍，那一鞭子就刷到跟前了！丁大师可算是一下子找回了幼年的“初心”。 老头去年去了，丁大师哭得跟死了爹了一样。那会一下子就觉得，能五、六十岁还能被师父追着又打又骂的，是件多么幸福的回忆。 当然，叶澜的武生戏这么好，真的就是因为两代大师这么一招一式喂出来的。丁大师那么想让叶澜拜他为师也是为这个，她虽说没正式入门，但学的真是他们的精粹。而老头无妻无子，等着老太爷去了，丁大师这世上就连一个亲人也没了。而所有的徒弟里，只有叶澜跟他最亲。 “坏小孩子，快，教教他杨宗保大破天门阵那段独戏。”丁大师哼了一下，拍拍她。 叶澜指了一个角落，怪乔去坐下，拿了个数码相机摆好了，叶澜回头对江宁叹息了一声，“没骗你吧？杨宗保之前跟穆桂英的那场戏不算啥吧？” “看着不显山露水，不过节奏有点难。”江宁有点尴尬了，这个他刚也觉得有问题，感觉上杨宗保在台上怎么跟小孩子一样，看着在走，其实感觉上就是小朋友放学，又蹦又跳一样。他真有点放不开，还不如让他拿把枪好好的跟着对打一架。 “其实这段是翎子生和武生交叉的一个角色，也是我说，这段比《这个小将》难得多的原因。但我也觉得这段也不难，这段最重要的是小男生的感觉。您是专业的演员，您一定能把握这种感觉。”叶澜摇头，找个翎子发夹戴在头上，“知道自己媳妇大破天门阵了，他怎么样？得意！与有荣焉。还有种战胜自己父亲的小得瑟，反正你就按着中二男生的那种小自得演就成了。” 叶澜站好，边喊拍，边踱步，手上还拿着翎子尖，那小生的那种得意，一步三晃，那翎子都要被她玩飞了，还有那脸上得意而张扬的笑，感觉上整个戏台都装不下了。 “看澜澜的眼神没？你现在最大问题就是眼神了，你的眼睛没神。没感觉，你要想自己媳妇，没媳妇就想你喜欢的人，看看这眼神飞的，那种喜悦都要溢出来了。”老头顺便现在教育了。 “还得要基本功，有什么可以训练眼神的？”江宁看着叶澜的表演，想想回头看着自己还没拜的师父。他能不知道叶澜演得好吗？不过他不是觉得自己有点尴尬吗！ “知道就好，别以为我们容易！好吧，我们澜澜学得太容易了一点，我们家老头都说了，三百年叶家的戏啊！全在在她一个人身上啰！”老头轻叹了一声，轻轻拍拍江宁，“算了，你也甭跟她比，你这岁数才开始学，能学成这样也算难得了。” “师父，其实我也是从小练跳舞的，最多只能说中途转业。”江宁觉得自己的心又中一箭，真的太痛了。老头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呢！三百叶家的戏，全在叶澜一个人的身上了，说叶澜继承了叶家三百年的京戏基因。所以，别人都不用跟她比吗？就算她根本不走这行，她依然是最好的那个。 “这个你要怎么做？”叶澜终于演完了，但是开口的却是一边按相机的怪乔。他回头慢放了一次，抬头看着叶澜。 “不知道，回头我跟我姐借数码的拍摄室，到时我带着数字点来演，这样你收集数据能容易点。”叶澜取下翎子，自己全身跳了一下，“刚刚没热身就演了，容易受伤。” “数字数据？你想做动画还是做游戏？”江宁擦了一下汗。 “不，我们做数字分析，看看能不能有更好的表现。”叶澜摇头，想想，“你觉得我们做动画更有戏？” “现在传统的东西慢慢在回归，不然，胖姐也不会一听说能拜到丁大师门下，就开心的一路小跑的回来了。而动画电影我觉得是好的主意，记得当初《大闹天宫》的孙悟空其实就是京剧脸谱，就算六十年代拍摄的，我都很喜欢。”江宁想想说道，觉得只要挑得好，这不见得是坏事。 “没钱！”门外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张芒和赵生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在了，而开口的是张芒，“《大闹天宫》六十年代就用了一百万人民币。一百万在六十年代就跟现在一个亿差不多，而制作一部动画片，成本两个亿算是正常投资。你们有吗？” “唉，我们继续。”叶澜捂了耳朵，她现在真的觉得张芒真的太不可爱了，对江宁笑笑，“这段其实就是表现得意，把你的得意感染给观众就算赢。甭管怎么做，大家感觉到了你的得意就成。至于说动作，其实要求没那么高。” “我基本功不成，我可能做不到。”江宁摇头，迟疑了一下。 “别这么想，我觉得你要不要试试练习一下大笑、大哭。舞台剧有个共通点就是直面观众，就是用自己强烈的情感来感染观众。若是你一下这么淡淡的，可能路会走不下去。”叶澜深吸了一口气，她不喜欢江宁做什么都是这么慢条斯礼、深思熟虑的。就算很用功，可是他也有他过不去的坎，时髦点话就是偶像包袱太重了。不过也是，她还听说有男爱豆为了不跟人撞衫，跑去穿女装。这听着像话吗？ 第210章 我想让他们活过来 晚上，怪乔也就住在叶家了，就睡在吃饭的堂屋里。给他搭了个行军床，当然，叶澜直接收了他的电脑。给他，就等于床就白搭了 张芒和赵生生也都没走，其实张芒是要走的，老太太这儿又没地方给她们睡，不过，张画家觉得叶澜这么久没回来了，姐妹们应该多相处一下。赵司长一听也觉得是对的，于是，忙跟赵生生说，你一块吧。然后她们俩就被留下了。于是，叶澜弄了两个充气床垫，在自己房间里打了两个地铺，铺上毯子，自己老老实实的占了一个靠边的床垫，对两位乖乖的笑了一下，不过真不知道该说啥了。她发现自己好像跟张芒和赵生生一块，就跟和两位姑妈一块，这俩感觉都是教导主任的化身的。 “你要管那个科学怪人多久？”张芒睡床，不过她坐在床上，居高临下看着叶澜。 “我不担心那个，我是觉得你和那个江宁。”赵生生靠在小床边，笑盈盈的看着窝在套在大熊的小沙发里的叶澜。 “这个……”叶澜抽着嘴角，被两个姐姐逼问，真的太难了。 “你可以一个个的回答，我们不急。”赵生生还是笑容满面。 “二姐，你现在可像笑面虎了。”叶澜长叹了一声，她目光一闪，“对了，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在日本待那么长时间？你在日本交男友吗？” “不算男友，遇到一个久不见面的朋友，生意完成了，正好也觉得有点累，所以办了延期，在他的作坊住了一段时间，跟他学习一些手工。不过，那里也不是我喜欢的生活，所以我回来了。”赵生生很坦然，然后看着叶澜，“你可以说了吗？和那个万一传绯闻，就要发配出国的家伙为什么越走越近？一块去拍电影还不够，现在把他还带回了京剧院，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你罩的？” “二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叶澜忍不住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小毛头，毛毛的，正是手感最好的时候。 “大姐，我误解她了吗？”赵生生笑了，回头看着张芒。 “你可以先回你二姐。”张芒轻轻的摇摇头，她现在真的觉得赵生生好像真的挺可怕的。 “好吧，我刚在饭桌上说的是真的，我就是觉得江老师人挺好的。挺真诚，和他相处不累。不过，我才十八，我奶说让我早恋，恋谁无所谓，多恋几次，到了二十四五，找个像姑父他们那样的老实人嫁了。一辈子过得平平顺顺。所以让我跟那谁谈一场地下情，我自己都不乐意；等我二十五时，他应该还会继续红吧？能娶我吗？所以放心、放心，我觉得你们最不该担心的就是他了。”叶澜双手一摊，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那堂屋里的科学怪人呢？” “朋友！之前一块在京大受训时，我其实还是没把他们当朋友的，当然，他们应该把我当朋友了。才智相当的人，很容易产生共鸣。不过这回在训练营里，我收获真的挺大的。学会相信队友，她们就能创造出奇迹。这回再见他们，他们真的挺好的，怪乔是因为我选择了京大才进的京大，没看我要读大学，而他不用，他直接就是研究员。他是真正的天才；天奇和小悦也是，他们可以无条件的支持我，配合我。这点我特别感动。所以这回我真的想和他们成朋友。我终于有朋友了！”叶澜对两个姐姐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可是你这么照顾他，将来怎么办？”张芒是理性的人，现在叶澜把那个小孩照顾得无微不至，回头怎么甩得出去。 “照顾一个人用不了多少心思的。”叶澜笑了，照顾一个天才其实特别容易，给他吃喝，让他注意休息就完了。培养一个保姆也做得到，这个她一点也不担心。 张芒还想说什么，却被赵生生按住了。赵生生看着她，“你现在想用科学的方式来解释艺术，我不能说你错了。其实有时我对艺术也产生了疑惑。艺术的标准是什么？我这几个月一直在一个手工匠的作坊里跟一位号称几世传承的工匠学习。每一步都近乎严苛！作品像用三d打印出来一样标准。每一件器物，从熔炼到成型、打磨，最后完美的呈现出来，我能想到的是高三刷题。一次次的训练自己的手速，让自己不用思考，手就能自己写出正确答案。可是那器物出现在你面前时，你却又不得不说，那就是艺术，那是杰作。” “其实每种艺术都一样，就算在女团里，我们每天除了练习就练习。一次次的排练，训练与队友之间的默契，训练自己与歌曲、舞蹈动作的默契；电影也是，一次次的被卡，然后重来。‘爹’可能都要喊一百次。我为什么不想用剪刀剪头发？因为导演说，我若不想不断的接发，剪发，再接发再剪发，就争取一次过。我就让他们把这场戏留在最后拍，这就是我的杀青戏。我之前酝酿了很久情绪，对着镜子，我没拿边上剪刀，因为我那时就是剧中人，剧中人没有拿剪刀一刀一刀剪头那种矫情，那时的她，已经没时间了，所以哪怕割掉头皮，她也不想再做小丫了，这是一种情绪的积累。厚积薄发，哪行哪业都这样，都是经历无数的枯燥之后，最后呈现出来的，也许就是宝光蕴含的傲然挺立。” “那你还想用科学来代替？” “我没说代替，艺术能不能被科学所代替，这个我觉得也许可能到我死都不可能争论成功。但是怎么说呢？我想让他们活过来。”叶澜的手轻轻的挥着，她此时显然还是没想好自己要什么，应该只是一种很模糊的感受。想想她站了起来，“我教江老师唱长板坡时，我其实那时就像是个全息的投影仪，我不断的重复，让他跟着我的动作和唱腔在做。若是真有一个呢？一个全息投影，把那些已经永远离开的大师们复活，与我们对话，还会有人说，京剧已死吗？” 第211章 损友 “老大，为什么要早上，我们早上状态不好啊！”天奇觉得自己更胖，不，他觉得自己是因为没有睡好，所以全身都浮肿了。 “因为下午带你们看姐姐去。”叶澜一早就给天奇和小悦打电话，把饭约到了中午，让他们一早就来，他们早上找了一个空的练功房，叶澜递给了还有些没在状态的天奇一杯咖啡。 “姐姐有什么好看的？”小悦拍了怪乔一下，坐在地板上，看着他们昨天晚上拍的视频，而他手指也在电脑上不断敲着什么，心不在焉的回到。 “我就是跟你们一块太久，我姐才说我不正常的。”叶澜都想揍人了，这三个能不能有点十八、九岁少年的热血。 “我们中间，你最不正常。”天奇呵呵了一声，喝了一大口的咖啡，然后坐在了怪乔的边上，看了一下，他是他们中间惟一学计算机的，直接把电脑拉到自己的面前，想想抬头，“你要做成标准化，就得给我们标准的配乐。你自己喊拍，快一点慢一点，我们也不懂。但我们代表的就是路人，所以你最好给我们一个标准。” “若是标准，我就不找你们了。用我奶的话说，中年时的梅大师和老年的梅大师唱同一出戏都是不同的。我们这个没时间限制，甚至我不知道我想做成什么样，反正慢慢的探索吧！”叶澜摇摇头，自己摆好架式，“昨天是翎子生，今天我给演……” 叶澜跟他们三个早上其实上的就是一堂京剧普及课，若是他们三个一点概念都没有，那么谈什么以后？这是他们四个人以后将要面对的课题，他们要用不知道多长时间来把这件事做好，但他们会做下去。 午餐时，就在京剧院外的火锅店，还是他们四个，叶澜给怪乔弄好沾料，再给他在他的小锅里放着肉。 “老大，他选跟你一块，不是指着你这么伺候他吧？”天奇看看怪乔盯着他的小火锅，等着吃的样子，都有点气不顺了，“所以智商高是不一样啊！早知道有这福利，我也选京大了。” “你当初不是因为老大选了数学，你才不选的吗？”小悦不怼他还是小悦吗？ “依哥这智商，就算不在水木，在京大计算机系也能独领风骚的。”天奇给小悦一个白眼，从锅里捞出煮变色的肉放进沾料里，然后一口包进了自己的嘴里，“不过，你们京城的火锅为什么水是清的？” “因为我们吃火锅是指去川味的那种，若是请你们吃京城的口味，我就带你们来吃涮羊肉。”叶澜自己也把锅里的肉轻轻的扒开，让每片肉保证烫得恰到好处。 “不对啊，我们昨天说的是去吃火锅吧？”小悦是严谨的人，忙说道。 “是啊，可是若是现在去那家，过会我们就不能搭我姐的车去看现场了，没我姐带，你们三个能进后台吗？”叶澜给他们一个白眼，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了他们仨，做了多么大的努力。 “其实我们可以不去的。”怪乔看他们都吃了，觉得自己的肉应该也好了，准备去夹了。 “肉放进去要把肉打开，全部变色才能吃。”叶澜真的想打人了，换了筷子给他把肉一个个的掸开，果然，他就是扔进去就不管了，所以肉真的有的已经煮老了，另一边还是血红的。 “我怎么觉得怪乔被老大管得越来越傻了。”小悦有点嫉妒的说道。 “他有工资了，我准备申请一个生活助理给他。”叶澜一边跟他们说话，一边盯着怪乔。 怪乔在叶澜注视下，成为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涮肉机器，关注的着每一片肉的颜色，然后一片片的捞出来，机械的沾沾酱料，再放进嘴里。他的表情也不能让人觉得肉好吃了。不过，他吃得很有效率，用行动告诉大家，嘴巴是用来吃肉的，在大家看他时，他安静的吃完了两盘“头脑”。 “去，这小子把肉快吃完了。”天奇很快醒悟过来，赶紧开始抢肉了，怪乔的嘴角露出了几许似有若无的笑意。 四人打打闹闹的吃完了饭，跟张芒的车去了演出的现场，这是现场直播，所以下午开始，他们就开始彩排，还有化妆了。之前淘汰的小姐姐们也都回来了，看到叶澜带了三个奇形怪状的男孩子进来，一个个都不知道该给他们怎么表情。 “澜澜，你的头发呢？”卫橙子冲过来，刚想抱叶澜，不过看她的帽子，扒她到后头，看她又粗又黑的马尾不见了，尖叫了起来。 “那你怎么化妆？”马冬冬直接打开了叶澜的帽子，捂住了眼睛。他们这些爱豆，真的看到叶澜的小毛头，头皮还有伤痕，这个怎么办？她过会要上台的，哪有上台还戴帽子的，但取了帽子，这头型怎么办。 “那个，来介绍一下，我的兄弟们，智商200的乔一飞，被称为同龄人中最聪明的人；霍天奇、王小悦，都智商180加，霍天奇也是今年高考理科最高分、小悦第二、我第三。”叶澜对着围着她们的姐妹们介绍着。 刚刚还吵吵的女孩们安静了，看着这三个男孩，想想卫橙子扯了叶澜一下，“那个，还可以带人来？” “我先约的他们，结果说你们要回来，我就把他们带过来了，让他们这样的土老帽看看小姐姐们。顺便让他们知道，我在干嘛。”叶澜笑着拉过卫橙子，“我在训练营的舍友……” “你弟弟的偶像，经过数字分析，她是三个人中消失的最快的，由此也看出这个比赛还算公平。”怪乔扶了一下眼镜，木然的说道。 “明明是最适合转行的一个。”卫橙子脸都气红了。 “怪乔，正常一点。”霍天奇轻轻的拍拍怪乔，鼓起了肚子，“我是霍天奇，是老大最忠实的小弟，姐姐们好！” “老大？”这些姐姐们可没时间看叶澜的访谈。 “不好意思，我就是他们的老大！虽说他们长得有点怪，但他们三个智商加一块，我都想不出还有啥能难得住他们。”叶澜摇头晃脑。 第212章 奔跑 “那个，我们想知道，他们怎么进来的？”卫橙子总算找回自己想问她啥了。 “我又不怕扣分了，他们还能怎么着，我可能是训练营里扣分最多的主了，怎么着也得给我一个特权是不。”叶澜瞪大眼睛，总不能说，因为张芒是她姐吧？ “来了！”导师们出来，看到了叶澜，也一块过来打招呼。 刘一一瞟到叶澜后面的男孩们，指指霍天奇，“你……那个状元？” “谢谢姐姐，不好意思。”霍天奇忙老实的给刘一一深鞠了一躬。 “不客气。”刘一一有点呆，这个好像没法回。自己说什么了，这位啥意思？ “他的意思是，谢谢您还能知道他。不过，他不好意思在，第一是因为他们那今年的题都在射程内；二是因为我们有三个兄弟没参加高考。”怪乔解释了一句。 “所以若是您参加了高考，就没他什么事了？”刘一一问道。 “不，今年我们那儿变态了。所以再一次证明，被保送规避风险，是智商的碾压。”怪乔轻轻的拍拍叶澜，意图明显。 “是，您三位的智商都比我高。”叶澜苦着脸现在他也想掐死怪乔了，看向小悦，“你怎么不说话？” “缩小存在感，躲开无差别扫射。”小悦默默的离怪乔远了一步。 “准备化妆，大家别闹了。”江宁拍拍手，让大家散了，看看叶澜的头发，想想，“还是再刮光吧！” “我好容易才攒了三毫米。”叶澜摸着自己的小毛头。 “其实没有，可能只有两点二、三毫米。”这回说话的是霍天奇，他伸头看了看，就差拿个尺子来量一下了。 “我给你们找地方坐下，还有，你们三个别说话，老实看表演。”叶澜指着他们三个，真的被他们三个气死。 “过会让小姜给你化妆。”江宁走了，小姜是这里的化妆师，虽说江宁也有自己的化妆师，不过让自己的化妆师来为叶澜操刀，只怕有些不妥，但让小胖去偷偷找小姜沟通一下。 叶澜懂他的意思，自己点点头。 “你也要上台？”怪乔看看乱七八糟的后台各处。 “应该是，不然怎么会叫我来。所以，你们现在来着了，你们可以看到我。”叶澜对他们做了一个怪脸，但还是带着他们在后台转了一下，在后台最里面的那几个房间里，十几位留在最后的女孩在里面化妆，这里和外面好像是两个世界一般，房间里一片寂静，大家都好像没有话说。而最最里面的化妆室是导师们的房间，那里显得温和得多，导师们和他们的助理都在房间里，大家显得轻松得多。叶澜没有进去，只是匆匆一瞥之后，赶紧把那三个带离。 “这里很残酷啊！”小悦轻轻的说道。 “每一个领域都是残酷的，为了成为最好的我们，只能闭着眼睛，假装看不见，然后奋力向前。”叶澜摇摇头，她又想到了曾经她没进入的那个教师。她已经记不起那个班上的同学们了，或者说，叶澜并不想记起那些曾经的过客。 “我爸也说，开车在马路上，只有跑在最前头，才不会堵车。”霍天奇点头。 叶澜笑了，抬头看着黑漆漆的顶棚，那里接着管管线线，那里是所有光鲜亮丽前台的丑陋背面。 她把三个天才交给了小明，自己回到外面热闹非凡的化妆室里，被淘汰的那些女孩们把这回当成了一次有趣的工作而已。 叶澜安静的等待着。 “你的那个电影怎么样？”卫橙子坐到了她的边上。 “还差点，等着他们棚里戏拍完了，回京城补几个镜头就好了。”叶澜笑了，“挺有意思的，你要不要换个跑道，我觉得你们三个里，你最适合拍戏。” “唉，你回学校了？”卫橙子不想谈这个，谁不知道拍戏好，可是像她这样的女孩子，不说完了，光这间房里都一大堆。只是这些话，她能怎么说，决定换一个话题。 “嗯，那个乔一飞是我现在的伙伴，天奇和小悦曾经是。”叶澜很敏感，忙跟着转换了话题。 “能适应吗？你别说你的专业，我超过十以上的数字加减都不成。”卫橙子忙笑道。 “我没离开过，每天我会抽点时间看电脑，那里我会跟导师聊一下，其实那时我也在做些方向的研究，等着回学校了，把这些日子的成果总结一下，就知道，我们的下一步。”叶澜试图用更简单一点的话来解释给她听。 “所以你在这儿和去拍电影都是好玩，对你来说，你的数学还是最重要的。”卫橙子点头，但是马上意识了什么，“我是说，你做是对，你永远知道自己什么最重要，所以你都能做得很好。” “不，不……”叶澜摇摇头，努力的想想，“橙子，其实我知道，很多时候，并不是你跑在最前头，就能避免堵车。因为你不可能永远跑在最前头。每个人每天要经过很多的人和事。如何保持在最前面？” “想说努力吗？” “不是，奔跑！”叶澜笑了，轻轻的说道。 “奔跑？” “是啊，奔跑，我知道我不可能永远保持最前列，甚至不能保持第一序列。可是若是有一天，你停下奔跑时，你一定就离开那个地方。奔跑至少能让你退得慢一点。”叶澜做了一个鬼脸。 “可是也只是慢一点，看着无可奈何花落去，那种无奈的心态，还不如就地趴下，至少我可以说，我至少没努力。”卫橙子幽幽的说道。 “唉，若是小健听到这话，会怎么样？他一直那么懒，然后他的偶像，你，这么想了。他是不是更容易找借口？”叶澜瞪着卫橙子，她有点难过，三人小组，卫橙子原本在这个团队里过得很辛苦，她真的努力了，她也为她的团队尽了最大的努力，而且她也其实为她的团队吸引了无数的路人缘。估计刚刚怪乔的话真的打击到她了，她只想到自己的缺点，却没想过自己的优势所在。 第213章 相互的不理解 “叶澜到你了！”小姜解决了手上的一个女孩，就对叶澜喊到。 叶澜轻轻的拍拍卫橙子，有些时候，朋友也只能点到为止，所有的结论也只有自己来决定。 “天呐，你的头皮怎么啦？”小姜是个挺正常的青年，当然，有时还是会暴露一些化妆界的传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只要是化妆师都会有点细腻。 “上任剃头师不太合格。”叶澜正色的说道。 “谁，拉他进黑名单。”小姜挤出了剃须泡沫，一边愤愤的抹在她的头上，一边愤怒的说道。 “我！所以我总不能啦自己进黑名单对不对？”叶澜对小姜笑了下，“过会小心一点，头上的伤还没好。” “主要是，这些伤怎么办？光头没事，光头上还有几个疤。现在都是高清，你告诉我，我怎么办？”小姜还拿了一把传统的剃刀，在一块皮革上来回蹭着，有点像古老剃头匠的那种，叶澜在刚刚结束的电影里见过。被剃头时，其实还挺舒服的，小姜手艺还不错，很快就把她好不容易才蓄了2.2或者2.3毫米的小发茬子，就跟着那些温柔的泡沫一起被温柔的带走了。有泡沫的中和，剃刀和头皮的亲密接触好像都没那么刺痛她了，她的心好像跟着一块被治愈了。 镜子里，她的头又变得光亮如新时，叶澜有点看不清自己了。拍完了杀青戏之后，她也就是早上刷牙时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不过那也只是看看自己的脸是不是干净，有没眼屎。她过得很匆忙，她没时间在镜子里审视自己。或者说，在戏里镜子里的那个是小丫的自我审视，而不是叶澜的。 “所以你头型很好，跟电影说的，是不是美女，得看剃光头。”马东东他们过来，看着镜子里的叶澜笑道。 “这疤怎么办？粉都盖不住。”小姜又崩溃了，因为疤痕在额头的正上方，三条十分明显的有手指粗，一指多长的黑色长疤，第一条最长，第三条最短，但是从疤上可以看出，剃的人没有过迟疑，就那么狠狠的剃了下去。 “那就别遮了，这是澜澜拍戏的勋章，也算是为了那部戏牺牲巨大了。由它去吧！”卫橙子看看那疤，轻轻扶着叶澜的肩膀说道。 “其实我可以戴帽子的。”叶澜看看镜子中的自己头上疤痕，自己都有点嫌弃了，“当时我这么做时，我都觉得我被别人灵魂附体了。那一定不是我！” 大家一块笑了，他们都是艺人，就算没有演过戏，可是他们在舞台上的时间更多，他们知道，舞台上的那个他们不是他们，只是他们扮演的那个爱豆罢了。他们了解叶澜说的那个感觉，他们一块笑了起来。 “不过听你这么说了，我好像觉得我们都是好演员。”马冬冬轻轻的拍拍她的小脸，想想，“我听说，你和江老师一起拍戏？是他介绍你去的吗？” “啊？”叶澜‘啊’了一声，她细细的回想，她好像从来告诉过任何人自己和江宁一块拍戏，不过，她不关注娱乐新闻，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需要保密。 “好了，你别问叶澜了，她又没经纪人，哪里知道什么该回答，哪些不能回答。”卫橙子忙制止马冬冬。 “其实这也是一种回答。”马冬冬笑了。 “冬冬姐！”叶澜有点无奈了，这些人真的让人无语。 “好了，我们彩排一下，你们不用再学主题曲，甚至不用假唱，你们穿上小西装，然后站在你们之前的站位就可以。”一个导演拍拍手，对着大家说道。 叶澜觉得这位导演还真是太让人失落了，她竟然肯定这些姑娘们一定忘记了主题曲。 “你还会唱吗？”某人突然过来看着叶澜。 “我想我会。”叶澜对她笑了。 那位想想，摇摇头，“为什么，为什么我忘记了。明明，你比我早走的。” “因为在这的一段时光，我觉得特别开心。”叶澜说得特别官方。 “这太假了。”卫橙子挽着她，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挺好的，我在学校和科学怪人一块，我们几乎不说话，我们用数字说话，有时觉得，我们应该配个插座，只用插上电就好了。”叶澜对卫橙子做了一个鬼脸。 卫橙子大笑起来，自己还故意做了一个大大的哆嗦。 跟着大队人马走了一下台，然后再坐到他们专属的位置，坐了一一会儿，导演这才拍手，“好了，我们再来一次。” 叶澜没任何的反应，而下面暗处，三个男孩却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怪乔忍不住说道，“这些女孩智商低到，走位都要彩排两次？” “我们是直播，不能出一点错。” “那是不是一个女孩摔倒了，就出名了？”霍天奇忍不住问道。 “你以为是十年前，现在某个女孩子敢摔倒，所有公司都会对她说no了。”小明浅笑道。 之前倒是有很多人用这种“意外”来搏眼球，不过有人得益，自然就会有人因此而受害。比方说参加电影节，结果某人在红毯上摔倒了，所有媒体都拍那位去了，其它走没走过的艺人都不再重要，那一刻，大家只关心一件事，是真摔还是假摔！再然后，若是那会演的，一个礼拜都是她一个人的戏了。那电影节怎么办？那得得奖的影帝、影后怎么办？还了花了大价钱的广告商们，全被那位玩了。所以这事发生了几次之后，马上就有内部的通报了。敢再来一次试试，大家联手封杀。 所以这些女孩们也是，来之前家里都通知过，所谓的个人练习生也会被主办方通知，敢就试试，就一定让你一次就玩完。 “你们觉不觉得，老大就算剃光头都比那些女孩好看啊？”霍天奇突然冒出一句。 “你瞎！”怪乔低头拿了个纸和笔用手机的手电在计算着什么，他们这些学数学的，其实真的有时，就是笔和稿纸。反而有时灵感更重要，电脑更重要的是验算他们的结果，却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好吧，我现在有点瞎，除了老大，我怎么会觉得其它人长得都差不多？”霍天奇点头，第一次认同了怪乔的话。 “你不是一个人。”王小悦坐下了，低头看向了怪乔的草稿本。 第214章 令人尴尬的成团夜 晚上的比赛就是走流程了，14人选7，训到此时，真的每周都在减人。而今晚，就是14分2队，各表演两首出道曲，最后进行实时投票选举，最终确定出道人员，并确定团名。因为每年都有一次训练营，虽说男女轮留，等于就是两年一届。但每年都要取个团队名字吧？于是就有了，让成团的孩子们自己取名，成不成的，你们自己负责。 这点叶澜还是觉得张芒真的挺不负责的。就算你只是为了赚钱，节目完了，你钱赚到了，所以其它的，她就不管了？看张芒公司的那些人，她就觉得她是不是在养蛊了。反正能跑出来，我就支持你，但是想让我雪中送炭，那是不可能的。毕竟爱豆圈更新换代太快，想不被人淘汰，就自己努力。比如看看台上的江宁，想不被人追上，就得拼命。 跟着大家走了流程，大家果然没有人敢摔倒，她跟着大家一块坐到看台二楼的一边，离舞台不远，感觉视野还不错。 第一轮比赛完了之后，叶澜有点担心了。秦宵和岳笑笑各带一队，感觉上两人是在同室操戈。而两人显然都是知道规则的，他们只有表现到最好，他们才能真的冲出来。不过，她觉得自己不适合这行了。因为你不知道何时，你的对手是最好的朋友。就算这个竞争，也许是良性竞争！ “今天还来了一些特殊的观众，大家知道是谁吧？”这回的决赛，请了一位专业的主持人，虽说传说中主持人届挺有争议的一位。他说完了，灯光一下子就照到了淘汰小姐姐们席。 叶澜呆了一下，他们刚刚采排时，没说有这环啊。 “我看到一个特别闪亮的脑袋，为什么在女孩里有个光脑袋？”那位自以为幽默的说道。 现在叶澜终于知道这位为什么有争议了，有这么说话的吗？自己脑袋光了又怎么了？又没碍着他的事。 “叶澜！”下面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喊叫，然后很快又来了一阵齐声吼叫声，“澜澜，我们给你买排骨！” 叶澜能说啥，自己老实站起给观众们深鞠一躬。心里还有点尴尬了，自己在他们心里，得多吃货才这样啊？ “叶澜，看着粉丝们这么喜欢你，你后悔当初退赛吗？”主持人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叶澜。 “没有！”叶澜被递了一个话筒，她看看话筒，她都不敢看队友们了，这里光说她，感觉上更尴尬了。 “那你有没有话对你的姐妹们说？”主持人脸抽了一下。 “加油！”叶澜看着下面的十四人，她就认识秦宵和岳笑笑，其它人真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她举了一下话筒，对下面的人笑了。她的目光和秦宵和岳笑笑时，目光有所碰撞。她们俩一块微笑起来，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就好。 “那我们看看叶澜宁可退赛、放弃了飘飘长发的，却永不言悔的电影什么样。”主持人退了一步，手指指向了大屏幕。 非常短的一段，这应该是他们那戏的先导片。没有他们的台词，三十秒概括了两人的纠葛，最后一幕就是叶澜拿着剃刀，把自己的头发剃掉，其实头发那时还在，但叶澜已经满脸鲜血了。 “哇！”主持人夸张的一摊手，又指向了坐在上面的光着头的叶澜，大屏幕上分出一半屏幕，就是此时的叶澜，聚焦了叶澜头上三道伤疤，正好与满脸都是血，一脸坚毅的的叶澜。 “叶澜，所以你为了拍戏，自己把头剃成这样？”主持看向了叶澜。 叶澜左右看看，笑了一下，“我退赛除了是因为喜欢电影，更重要的是，我已经不断的在拖累自己的队友了。比赛时，宵姐、笑笑姐、橙子姐起码要用大半的心思在我这儿，怕我出错；怕我不能和朋友们相处；怕我学不会歌唱、跳舞……所以那时我觉得江老师说得对，我不该占着位置，让原该站在台上的人饮恨。所以趁着电影的机会，我退赛了。宵姐、笑笑姐，加油，一定要站到最后！” “所以你就跟着江老师去拍电影了？”主持人显然不想放过这个话题，根本没接住叶澜转回的话题。 “是我跟她。”江宁忙摇头，笑着站起来，“当初国际影后蔡小米小姐一眼就看中了叶澜，特意来看她的一公，就是为了签她扮演蔡小姐电影中女主角的少年时代。后来，看了演出之后，觉得我和叶澜合作过，也许能更有默契，这才签我来演戏中唐师兄一角。” 江宁心里也在流泪，不过，演出前接到了米如风的电话，人家一周时间剪出这个容易吗？就是为了赶今天，所以，他们今天一定要粉丝们都看到这部电影，并且期待这电影。 “那最后叶澜把头皮割破，是导演的要求吗？”主持也是有剧本的，跟念口播一样，这是今天最大的插播广告，必须得好好的演完。 “非常了不起的表演！”江宁认真起来，指着暂停时的满面鲜血的叶澜，“剧本里准备让她剪辫子的，在开拍前半小时，她就已经坐在那儿，没人打扰她，让她自己在那儿。终于导演喊了开始，她好像没有听见，在那儿一动不动，若是你们去看电影就知道，那时，她的眼睛里是有戏的。这时，师妹告诉她，要买他们戏班的人就要来了。她还是坐在那儿，大家等着她最后的决定。她没有拿起导演准备好的剪刀，而是打开了妆奁盒子，里面的剃刀是她为师兄刮杂毛用的。她拿起了那把刀！那时，她剃掉的不是头发，而是她之前的人生，从此，她要不但要独立，还要承担起一个戏班了。说实话，那天，我看到这段戏时，都惊呆了。片场里包括导演都呆住了，最长的一下是第一刀，接着第二刀、第三刀，看着越来越短，但是力道却是越来越重，这时，叶澜已经不是叶澜，而是化为戏中人了。” “所以，俩位在戏里的关系。”主持人忙说道。 第215章 “我在戏中扮演的是她师兄。”江宁笑了一下，抬头看看大屏幕，他和叶澜一样，都不喜欢这么生硬的推广，“这可不是什么电影的推荐会，叶澜只是退出了比赛，但她依然关心姐妹们，所以让我们回到比赛。” “没有感情戏？”主持人还是没理江宁，忙问道。 下面一片笑声，当然，江宁的粉丝们也一阵的‘嘘’声。 “其实这只是戏里非常非常小的一段，算是主演的少年篇，只占全篇内容的十分之一。”江宁既不能否定，也不能承认，只是轻笑道。 “那么，现在你和叶澜拍了这么长时间的戏，那么，你觉得叶澜退赛是对的？”主持人忙问道。 “这个问题要问叶澜了，我个人觉得优秀的人在哪都优秀。无论在哪个舞台，她都会全力以赴，做到最好。顺便说一下，戏里一些很难的戏曲动作，都是叶澜做我的替身，所以这里，她是我师兄！”江宁笑着，对上面一鞠躬。 叶澜忙避开，自己还了一礼，但没说话。现在她也看出来了，这位收钱了。你能拦着收钱的人念广告吗？ “唉，我有点好奇叶澜怎么会来参加比赛的。”主持人尴尬的一摊手。 叶澜根本不想理他，直接闭紧了嘴巴，坚定不让他有机会再说下去。 “刚刚老大只是不让我们说话，是不是没说不让我们做啥？”霍天奇忍不住说道。 “你想干啥？”王小悦故意问道。 “其实我可以把那个丑家伙的话筒黑掉的，这里wifi，我还有手机。”霍天奇撑着小胖脸，看看上头，很认真的说道，“老大都不想跟他说话，他还瞎bb！” “别，这是叶澜姐姐的节目，再说你这样也会捧红他。”边上的小明全身打了一个激宁，忙说道。 “哦，那就算了。”霍天奇歪了一下脖子，“等下回，他上别人的节目，我再黑他好了。” “叶澜让我们别说话。”怪乔回头看了霍天奇一眼，这个人真是，想干啥干就得了，bb个啥？一脸的鄙视。 “那你还说话？”小悦冷冷的哼着。 “怪乔，你题做完了？”霍天奇的脾气不错，也回头看怪乔。 “没有，叶澜说让我们认真看小姐姐。”怪乔坐得直直的看着台上。 “我觉得不好看。”霍天奇摇头，不过他还是抬着头看着台上，他们的位置很好，他们能很近的看到漂亮的舞台。他们三个其实都很听话的认真的看着舞台，就算他们没有领会到叶澜为什么让他们坐在这儿，不过他们还是老实的看着。 最后一次的演出，为了时长，十四个女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这都是大型催泪的现场，当然，把下面的三人看得呆滞。这个，这个，叶澜想让他们看什么？看她们的“悲惨”人生？每个女孩都要哭一场，他们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都是啥啊？为什么比赛要哭？比赛不是该跟他们一样，老老实实的抢答、做题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哭？梦想不是说出来的，是要努力去实现的好吗？ “不过，刚那个和老大演戏的男的是谁啊？”霍天奇瞪着江宁，忍不住说道。他们可不懂什么节奏，什么舞台。他们都不觉得这时拿戏的片段出来突兀，他们只觉得为什么叶澜要和这个漂亮的男人拍戏？ 刚刚那戏，男人死时叶澜那痛哭流涕的样子，让这群小子十分不爽，就算知道这是拍电影，他们也觉得不开心。主要是，没见过叶澜哭过，看叶澜哭得撕心裂肺，还有最后，她坐在镜前，弄得满脸都是血的样子，感觉上，她必须承担起师兄的责任，她以后就是班主了。他们能看出叶澜与师兄的情感。 “昨天见过，他也在京剧院。”怪乔轻轻的说道，这里只有他昨天见过江宁，今天早上，天奇和小悦来时，江宁不在。 “他也在京剧院？”霍天奇和王小悦一块回头瞪着怪乔，这个太惊悚了。 “嗯，所以他说叶澜是他的师兄也不算错，叶澜给他介绍的师父曾经也教过叶澜，所以叶澜的确是他的师兄。”怪乔扶了一下眼镜，十分冷静的说道。 “老大给他当替身，所以他的脑子也不成。老大对蠢货的耐心一向不足，所以不用担心对不？”小悦也扶了眼镜一下，看看已经恢复正常的舞台，再看看舞台下几位导师还在窃窃私语，感觉上没受刚刚的影响，他们正在欣赏着上面的演出。 终于下半场，没什么意外，大家顺顺当当的成团了。一切都温馨而感动，就好像刚刚的电影片断没有发生一般。 “姐，太生硬了！”从舞台下来，叶澜已经拥抱了成功成团的秦宵和岳笑笑，但她没去庆功宴，刚刚的电影片段，已经让人太尴尬了。所以看到张芒时，忍不住就抱怨道。 “这是米勒先生的要求，人家给了钱。”张芒面无表情。 “姐！”叶澜无力了，看看表，已经晚了，就像她不能说主持人不该无休止的问话一般，一个节目，原本就是广告加广告缧起来的，对怪乔他们一挥手，“我带他们走了。” “要小明送你们吗？”张芒也不想谈这个，忙顺势说道。 “不用，我自己找车，我要带他们去吃点东西。”叶澜摇摇头，她给他们还定了房间，这点回大学，也住不进去了。晚上，他们跟剧组一块吃的饭盒，对怪乔他们来说有的吃就成了。不过她没吃上，因为她和女孩们一块，女孩们不吃，她也只能饿着。 张芒也不拦他们了，看看三位奇形怪状，还是笑了笑，叶澜有几个朋友也不容易，忙对他们说道，“想看什么演出告诉叶澜，一般我都能拿到票。” “谢谢！”霍天奇退了一步。 “不客气！”同时，王小悦也是一脸抗拒。 “不用了！”而怪乔最直接，拒绝了。 “好了，我也不指着你们三个能正常了。走了！”叶澜无语了，现在看他们的脸色也知道，自己下午白安排了。 第216章 每个人的方法不同 “所以澜澜这些朋友比，澜澜还算是正常吗？”张芒抿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刚那个小胖子差点黑了主持的话筒。”小明想想，纠结了一下，还是说道，这一下午，她本来是想陪他们走走看看，放到地方就找个人陪着算了。结果走了几步就知道不成。她真的一步都不敢离开，生怕这群天才会用他们的手机弄出什么事来。 “为什么？”张芒回头瞪着小明。 “感觉上他们三个挺听澜澜的话的，不过他们觉得有人欺负澜澜，他们立刻就要给那人好看。”小明摇头，想想，“电影先导片不生硬，主持太差了，若是能串词好点也不会这么尴尬。” “开播前才拿来，又要求把要说的都说了，搁谁都难。”张芒轻轻按着头，她只觉得米如风有点欺负人了，不过她却没法子。 “您真是，直接拒绝就是了。米勒先生难不成还找不到更好的平台？”小明有点不高兴了，这是典型的看不起他们了。 “没有比我们更好的平台了!两个人都在这儿，粉丝也都在这儿，所以我们这个平台首发，也是为我们打了广告，小米姐都看我们的节目，由这个节目挖掘到了叶澜和江宁，还把电影最早的预告片首发放在我们这儿，说她们欺负我们，我都觉得没脸。” 张芒摇摇头，轻叹了一声，若是提前三天，不，哪怕提前一天通知，不用给他们片子，只说，我们会把片子给你们首发，张芒都不会这样。马上直播了，突然送来了片子，她都觉得米勒他们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还有就是经济因素了，米勒可没给广告费，谈都没派人谈过，只是派了个人送了片花过来。若换个人试试，张芒早就把他们赶出去了。 又不是我公司的艺人，就算在我这儿首发，什么价钱还没谈呢！就送片花？就算是米勒团队也不成。没有合同，没谈好条件，一切都免谈。 要知道，这是他们节目的成团夜！这天海内外光vip的客户都不止千万，这这种广告效应，是一般节目能比的吗？还给了他们近三分钟，这若是卖广告，千万都不算贵。有这么干的吗？只是，这些话，她不能说。米勒家不过是知道，叶澜是她妹妹，于是有持无恐罢了。 小明就是知道这个，才会生气，而张芒气归气，却有苦难言。 “芒姐！”小明轻叹了一声，她也替张芒委曲，可是又没法，“往好了想，澜澜这回的形象很正面。重点是，她还没薇博，真的一点把柄也没有给人留下。” “好了，今年终于完了。让大家再辛苦一周，一周后，老规矩，大家可以轮留休一周带薪假。公司报销双人国内游的头等机票。”张芒也真的累了，轻轻的揉着脸。 “哇，那我们都去西--藏。”小明故意的说道。 “随意。”张芒给她一个白眼，“你们有本事每年都去西---藏。” “行了，小明，你也早点回去。”高峰推门进来，他也很忙，这时刚刚忙回来了，拿了一个披风给张芒披上，“你一定想不到，澜澜他们电影片花已经上了热搜。像我们澜澜这么有热搜体质的孩子真是……” 高峰都有点无语了，对于自己家的艺人上热搜这事，大家都很审慎。是上还是下，除了花大钱之外，大家重点都在于，之后结果是什么？他们都要做无数的预判！ 结果叶澜这个连薇博都没的家伙，上热搜都跟玩似的。然后，他们近期花了几笔大钱，都是为了撤叶澜的绯闻。高峰有时都想拿着账单去找王家报销了。不过没敢！现在看张芒这么累，当然更不敢了，忙搂着她挑好的说。 “评论怎么样？” “还不错，毕竟小米姐的电影，团队都是千挑细选出来的。”高峰完全不担心这个，看张芒，“你真的不用太担心澜澜的，她对自己要做的事都很有目标，每一步都很清晰。谁也阻止不了她前进的道路。能拿着刀子那么对自己的孩子，你还担心什么？” “不觉得她傻吗？她又不喜欢京剧，可是还在为京剧拼命。”张芒走进电梯有点困惑，边按电梯边气乎乎的说道，“她叫来那些小天才，想把京剧数字化，她想把那些逝去的大师们复活。她知不知道那要花多少钱？” “不好吗？”高峰怔了一下，这个他还真的不知道，昨天叶澜说时，他也不在。而今天高峰和张芒真的挺忙的，自然没时间说这些题外话。 “你说呢？”张芒瞪着高峰。 “好了，澜澜又没说让我们投资，再说，她又没说一定要今年做。她还有大把的时光来想自己要什么，再说了，她还有自己的研究任务。我们要开始学做父母了，你知道父母是什么？装聋作哑。我觉得外婆对澜澜的教育就很好。不过，外婆能这样，是用了大量的时间。所以，芒果，将来我们有了孩子，我可能没多少时间管公司了……”高峰又陷入了自我的yy之中。 张芒不想理他了，正好到了地下停车场，张芒拉着那位还在做梦的家伙往车子那边走去。正好另一个电梯里出来了江宁，而江宁正在打电话。 “是，有合作的不错的动画专业团队吗？嗯，最近有些新的想法，不一定真的投拍，但是有idea。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们先准备起来怎么样。行，我近期都在京城，我想多见几家。”江宁一脸严肃，正说着，一抬头，看到了张芒正看着他，想想，“东哥，我要开车了，您找到人，再聊。” 江宁有点尴尬，忙挂了电话，把电话扔给了小胖。小胖忙对张芒一点头，自己抱着东西去开车了，也不敢在跟前待了。 “你要投拍动画电影？”张芒抬头看着江宁。 “只是去见一下专业的团队，看看流程，进了行发现自己好些东西都不太懂，也想学学看。”江宁还是温柔的笑着。 第217章 烦人 “她天马行空的想法，你就想为她实现？”张芒瞪着江宁，此时张芒都忍不住有点生气了。 “不，不是。只是觉得她的想法挺好的，我觉得和优秀的人一块，离成功都会近一点。”江宁站直了，说得很诚恳。若是眼睛里没那一丝慌乱就好了。 “所以，你觉得她自己都没想清楚的idea，你就去准备，万一她想的与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样呢？”张芒冷笑了了一下，“她要让大师复活，她根本想的不是拍一个动画电影。” “大师复活？”江宁有点疑惑。 “对，让那些逝去的大师们活过来。让人知道，京剧没死。”张芒假笑了一下。 “也挺好。”江宁点点头，但没有继续说话。 “那你还要见那些动画组？”张芒看着江宁。 “又不影响什么，我觉得近年传统文化的动画电影挺受欢迎的。我对幕后也很有兴趣。”江宁还是一本正经，表达着自己真的不是为了叶澜，而是他自己很有兴趣的事实。 “你知道要花多少钱吗？”张芒真不是瞧不起他，她当然知道江宁与经纪公司分成比例算是公平，人家回来时就已经红了，跟那些需要捧的练习生可不一样。所以回国这几年，加上他的勤奋，他手上应该有点钱。不过，让他拿出两个亿，应该也不可能吧？ “我之前修过一些关于电影的课程，米勒先生也说过，没有人会一口气拿出几个亿来拍一部电影。”江宁很平静，这个之前他已经准备不了，一个动画电影正常的周期是五年。因为每一帧是要人画出来的。在之前还有各种准备的工作，还不要说剧本了，所以他有的是时间，然后每年拿点钱出来，压力也不会太大。再说，还有广告与投资之类的。自己最多就是养筹备组的前几年。这个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你们都是好人，我是坏人了。”张芒笑了一下，自己一挥手，自己收紧了披肩，快部的离开了，就像逃离一样！ 高峰对江宁笑了一下，轻轻的拍拍他的手臂，想想：“开完会，我们抽空见一面。” 说完了，高峰就追着张芒而去了。 江宁明白，高峰跟他说见面，就表示，他也会支持，不过江宁并没有开心的感觉，有些事，他并不想让人知道。 自己低头慢慢的走向自己的车边，小胖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他在刷薇博，正喜笑言开。 “哥，片花上热搜了。”小胖举着自己的手机，从片花上线，到他们的比赛白热化，江宁哪有时间刷这些？等着比赛完了，他们总得和那些姑娘们一块应酬一下，说点话，这些都是要拍成后续的片花的。刚刚总算把事情应付完了，江宁就接到电话，也就这会儿才有点时间来跟他说一下。 “很正常。”江宁坐好，也没要回手机，现在他就觉得有点累了。自己闭上眼，让自己先放空一下。三十秒，剪个预告片其实并不容易，所以七天时间绝对是片方日以继夜赶出来的，而以米勒先**商本性，配套也一定是做好的，这边他和叶澜一块借了训练营的比赛全民高人气高热度发布出来，他们片方再加一把火，不上热搜才怪了。 小胖本还想说点什么，不过也知道他的习惯，跟司机无声的挥了一下手，司机关上车门，慢慢的滑动，保姆车里慢慢的调暗了灯光。 “去酒店吧，明天要陪师父晨练。”江宁还是开口了。 “嗯！”小胖忙点头，其实他也知道，现在还没正式拜师，总得把这些空出的时间更好的利用起来。看看江宁累得不行的脸，刚刚他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车子慢慢的在京城的路上移动，等着他们到了酒店，去大堂拿钥匙时，正好看到了叶澜他们。小胖有点想捂头了，这里是小酒店，若是让人拍到这俩一前一后进了酒店，就算叶澜现在和她的朋友们在一起，也是说不清的，他都想拉着江宁赶紧出去，哪怕今天京城的房子去，明天早点起，也比被传绯闻强。之前传绯闻时，他们内部都知道，叶家是花了大钱的，人家不想再看到这个。小胖也被姐姐耳提面命了，敢让叶澜和江宁再传绯闻，他觉得他得被亲姐打死。 而叶澜他们此时看不到江宁他们，他们三个正在对着叶澜像小孩子一样尖叫。 “我要一个人住。”怪乔抓狂，很有天才的风度与敏感。 “天奇会打呼。”王小悦捂头，表达自己的痛苦。 “小悦刚吃了蒜……”霍天奇也在跳脚，全身的肉在抖。 “闭嘴！”叶澜都听不下去了，每一次安排宿舍，这几位都会这么闹腾，她都奇了怪了，这些人明明智商超高，为什么不长记性？ 三人一块闭嘴了，老实的看着叶澜。闹腾是他们的习惯，听话也是他们的习惯。 “怪乔跟我回家，小悦和天奇住标间。”叶澜先说了自己的安排，看小悦和天奇又要闹腾，立刻瞪着两个队友，“单间不在一层楼，你们俩什么德性不知道啊？走丢了算谁的？” “为什么他可以跟你回家？”天奇不干了，他指向了怪乔。凭什么他就可以跟老大回家，自己和小悦不可以。 “因为你们三个里，他生存能力最差。所以你们俩相互补充一下，还将就。明天早上，到我家去吃早点。晚上，把门锁好，不许再出去，对了，除了火警，谁叫也不许开门，知道吗？”叶澜拿了房卡，对着两人说道。 “好的。”霍天奇和王小悦听话了，但拿房卡时两人又瞪着对方，两人都在抢那张房卡，似乎拿到了房卡就拿到了主动权一般。 “小悦拿卡。”叶澜又吼了一声。 王小悦得意的对天奇晃了一下脑袋，不过终于，他们看到了江宁。 “你怎么来了？”霍天奇也抽了一下，这会他就想不起，自己抢卡失败的事了。 第218章 天才的豪气 “我也住在这儿。”江宁能怎么办，谁让这家小酒店是离剧院最近，也算是管理最严谨的一家了，看叶澜只拿了一张房卡，也知道她应该马上要离开了，忙说道，“快点回家，你已经上了热搜，小心有麻烦。” 小胖也想到了叶澜应该要走了，他立刻对叶澜挥了一下手，自己去柜台拿房卡，若是这会儿，他们一块退出酒店，那才是给媒体讲故事的机会。 “为什么？”叶澜哪里想得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江宁他们的脑子里已经转了无数的圈了，她还在想热搜的事。 “片花，特别好看。”后面柜台的小哥窜出来，直接拿了一个小本，“叶小姐，能帮我签名吗？还有能合个影吗？” 他刚刚趁没人已经偷看半天手机直播了，他原本就是叶澜的粉丝，叶澜为数不多的视频他真的都刷了无数次。连最早她带着团队去国外参加比赛的视频他都找出来看了。若是之前，他是为叶澜的可爱而倾倒，而越到后来，就真的越觉得这是个宝藏女孩了。若是人设可以立，但是，国际大赛总不能让她去混，更不可能让她成为队长。 所以刚刚看到叶澜带着电视里出现过的学霸来开房，他差点要晕倒。能镇定的帮她处理了手续，就在边上看着几个男学霸就像小孩子一样闹腾，而叶澜表现出了大姐大的风范，处理得游刃有余。他都有一种幸福感，他觉得自己正在经历他们小组在国外比赛时经历过一切。 不过，听到叶澜有点呆萌的问热搜的事，他自然冲了出来刷存在感。主要是，他更幸福了，他刚刚经历了叶澜的霸气之后，又经历了她的呆萌，他决心一定要把今天的经历写出来，分享到叶澜粉丝团里去。 “能一块吗？”叶澜接过笔，这给那小哥签名，边问道。 江宁瞟了一眼，叶澜的签名不是娱乐圈里那种签名方式，不过拍戏时，叶澜在教蔡小米画樱桃时，有顺便写了提款，那时有说过，她是从小跟着姑父练书法、绘画。而因为张画家修的是颜体，于是她练的也是。女孩们一般不常练习颜体，颜体笔画丰满、端庄雄伟。女孩其实练这个，不容易出彩。但正好也显出叶澜性格中的温暖厚重的一面。此时用中性笔来签名时，这种感觉又不同了。显出叶澜有些霸气的锐利！ “当然！”小哥一脸的惊喜，拿着签名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叶澜抽出他的手机，让他打开，塞到了江宁的手上，她回头看看自己跑回去站好，拉着小哥调整了一下位置。看江宁拍了照，她又叫了怪乔他们，五人又拍了一张合影。 拍完了，叶澜也没动，顺手又把自己的手机扔给了江宁，对小哥笑了一下，“再拍一张，我也留个纪念，还是第一次有人认出我。” 叶澜说得有点羞涩。 小哥真是受宠若惊了，忙点头。 江宁接了手机，看了叶澜一眼，心里暗暗的叹息了一声，要知道，他们的拍照的背景是对准了酒店的大堂的，除了酒店的logo，还有墙上的一顺溜显示着世界各地时间的时钟。拍好了，江宁把两个手机还给了小哥和叶澜，脸上还是淡淡的微笑。 “你们快上楼，除了火警，不要开门。”叶澜把天奇和小悦推上电梯，看他们上去了，对江宁笑了一下，挥挥手，自己拉着怪乔快步离开了宾馆。 “怎么这么急？”怪乔都觉得叶澜刚刚表现得有点让他不认识了，就算是200的智商，也不是能理解的。 “因为不能和那个人在同一个酒店里待太久。”叶澜无可奈何的拿着手机对怪乔晃了一下，出了宾馆她就松了一口气，她刚已经估算过了，她和江宁重合的时间不会超过十五分钟，应该不会再传绯闻吧？况且，她自己还有证据，证明自己带着朋友，同学在这儿，并且离开了。 “唉，所以小悦他们说得对，你这个暑假真的太另类了。”怪乔想想看，摇摇头。反正他们几个知道叶澜跑去当爱豆时，他们都惊呆了。当然，天奇那时还说，要不要把叶澜的票做到第一去，不然好像有点丢脸。然后怪乔原本不怎么开口的，那天特意反驳了，真做到第一，真的不回来了怎么办。天奇才没那么干。现在好像退赛了，平静的生活也没回来。 “你们专心做自己喜欢，并能做得最好的事，我觉得是对的。而我，我一直没找到自己最喜欢的事，所以我在不断的尝试中。怪乔，你想过除了数学之外，还研究别的什么吗？”叶澜看着怪乔。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怪乔背着手，轻轻的说道。 “什么？”叶澜怔了一下，有点狐疑的看着怪乔，暗想，‘我都不知道自己想什么，您怎么知道？’ “我们无论学什么其实都应该不难，不，我是说学习上的。你身体的协调力是异类，我没有！我们这样的人，学习、开发自己最大的潜能，看看自己能做到哪一步，若我是你，也会想去试试。爱因斯坦还是运动健将。还有达芬奇，天才的科学家、发明家、也是天才的画家。天才就是这样的，谁知道我们能做到哪一步。”怪乔说到后来都豪气顿生了。 “唉，真是啊！”叶澜有点无语了，果然自己与天才之间有这么大大鸿沟吗？看看人家的心，再想想自己。难道智商也有格局问题吗？ “不对？”怪乔想想，看着叶澜，显然，自己说的，她不同意。 “不是，我可能算是半调子，我所做的一切……”叶澜原本想说，自己这个暑假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系统爸爸的要求，但是说到这儿，她怔住了。她拍戏回来，其实有跟祖母说过，她有点喜欢京剧了。她想让大师们复活，她是真的觉得太可惜了。她是因为喜欢，才会想着叫自己的朋友们一块出来做点事。这一切都不是因为系统爸爸的建议，这是她第一次自己希望做的。 第219章 我不纠结 “上了热搜会很麻烦吗？”怪乔侧头看着叶澜，叶澜又走神了，她显然这时还没想好，所以他换了一个角度，主要是，他也看到了对面好像有人在偷拍。 “有点！我毕竟不想在那个圈子里混。再说，主要是我不想让我妈和我姑他们看到，有点麻烦。”叶澜想想看，终于看到剧院的侧门了，她觉得自己好像进去了，就安全了。就算这个门看上去黑洞洞的，但那里就好像是她的巢穴，最温暖的地方。几步单脚的跳过了那个小小铁门，回头展颜一笑。 怪乔一步上前，挡住了偷拍的方向。他虽说很瘦，不过，他脑子好，想偷拍，总是要角度的，他刚看到了，自然就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进了院子，门口是有门房的，叶澜跟守门的老大爷打了一个招呼，老大爷摇着扇子，也不搭话，但是叶澜知道，若是别的生面孔敢进来试试。老头就能让他们知道，碰瓷本瓷是啥。 “我也许不是计算机专业的，不过还可以做点事。”怪乔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马路对面的小个子，背着手对叶澜说道。让他学跳舞可能不成，不过，霍天奇那小子会的，他觉得他都用不着费心思学。 “不要，你们的才华，可不能浪费在这儿。再说，这个热搜是电影方所需要的。不然，他们也不会用一个礼拜时间，就剪个片子今天就放出来。今天是成团夜，今天的广告费没有一千万，都没资格透出一个字，就算那是我姐。人家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就是为了热搜、为电影预热！你把人家黑了，人家一千万就白花了。”叶澜摇头。 “三分钟一千万？”怪乔这回震惊了。 “刚刚的江老师接这个节目，若是几年前，至少得两千万。现在限薪了，不过，工作方式不一样，人家收的是时薪。我现在出去参加一个节目，五十万起步！”叶澜对他耸了一下肩膀。 “现在我也想学学唱戏了。”怪乔忍不住笑道。 “所以要感谢谢我家长辈还算努力，我没那么缺钱。不然，说不定我就去捞钱了。”叶澜轻轻的抬头看着楼上还透着光的那个房间，那是奶奶的房间，她还没睡，她在等着自己回来。 “其实我挺缺钱的。”怪乔瞪着叶澜。 “那个，导师让我们做的课题，若是成功了，英国那边有一百万英磅的奖金。最多奖金我不要，都给你？”叶澜看着怪乔。 “好的，明天我们回学校吧！”怪乔认真的点头。 “你们明天帮我想京剧！”叶澜瞪着他。 “好的。”怪乔笑了。 叶澜清了一下嗓子，“奶，我回来了。” 她边叫边往楼上跑着，怪乔呆滞了，这个，这个，他有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认识了一个假的叶澜了。 而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小胖，他是从电梯里一直到房间都在跟自己的嘟嘟囔着，“这家伙是不是太聪明了？” 而江宁一直没搭理他，一直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小胖还在偷看窗帘外面。都是圈内人，好些事，真的一眼真假。 “宁哥，叶澜真是太聪明了。”小胖真的必须要跟人谈谈了。 “全国一千万里这几位占了前几名，而叶澜是他们的头。”江宁轻轻叹息了一声，“所以啊，聪明的孩子一般敏感；而敏感的孩子，更容易受伤。” “哥，那是状元的头，人家很会保护自己。”小胖瞪着江宁，他们刚刚看到了，叶澜听说了热搜，立刻就想到这里是酒店，而江宁也进来了，就算她马上离开，有些事，也会很麻烦。所以她一听到有小哥要跟她合影，立刻就把自己的手机扔给了江宁，而她在那一瞬间自己找到了角度，而江宁只是配合她罢了。先和穿着工作服的小哥拍，再和自己的队友加小哥再照，重点都在墙上的logo和时钟。所以想想看，真的有不好的消息传出来，叶澜自己手上是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她是来送同学的。 这么一会的功夫，人家已经把后路都想明白了，这脑子，江宁竟然还觉得这位容易受伤。小胖觉得，其实自己才是那个容易受伤的人好不！江宁不想理他，自己低头刷薇博去了。 不过江宁并没有真的在看薇博，他在想张芒在地下停车场说的话。叶澜是想让逝去的大师们活过来，她是想让大师们活过来，还是想让她的父亲活过来。用数字的方式，复活他们的艺术，让自己父亲艺术生命永远不老！自己放下手机，想想，又拿起。 “商大夫，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扰您了。”江宁边打电话边走进了套间里，并关上了门。 小胖歪着头看着那紧闭的门，他没偷听，这点隐uuu私他还是尊重的，不过商大夫是心理大夫，想到到江宁这样，他又担心了，不会是因为江宁最近工作压力太大，焦虑情绪严重了吧？不过想想，好像最近他安眠药吃少了，大运动量的练习，每天规律的生活，若是还失眠，那就真的严重了。 正在纠结着要不要跟自己姐姐打个电话时，胖姐的电话来了。 “怎么江宁的手机占线？”胖姐倒是快人快语，根本没有让小胖有什么回避的机会。 “他在跟商大夫打电话。” “失眠？”胖姐急急的问道。 “不是，我觉得能没事主动看医生是好事，我看宁哥最近吃安眠药都少了。”小胖忙说道，他有点不敢说在酒店见到叶澜了，这个太难了。不说，回头来个周一见怎么办？说了，好像马上就得挨骂。 “那个片花我看了，做得太好了。不过今天晚上，江宁和叶澜是不是太没cp感了，两人一点眼神都没对碰一下？”胖姐打电话过来特意就是说这个，多好的机会，在现场直播时，两个人被主持人采访时，竟然连对视都没一个。戏里明明那么有爱，这时来个相视一笑多好…… “那个姐，叶澜的朋友和我们住同一个酒店，我们晚上碰到了。不过，叶澜待了十几分钟就走了……”小胖觉得自己亲姐快疯了，急急的说道。 “一个房间？”胖姐尖叫起来，炒粉红是可以的，但让人拍他们一块上酒店，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第220章 最难的原来在这儿 在叶澜再一次放假时，蔡小米他们的戏才杀青回到京城。而回来之后，她们也没有马上让徐淑取出行头，而是亲自到了剧院，她要先练习《贵妃醉酒》这出戏。虽说之前，她是让叶澜录了一段，自己跟着叶澜的录影练习了无数次，不过她是专业演员，她对自己的要求真的是精益求精。 叶澜事隔三个月才再见到这位，真的有点感动了，她都不禁想这位号称“婚后一年只拍两部戏，只是为了延长艺术生命而已”真是骗鬼了，这一部戏，她就已经弄了快半年了，那么一年两部戏，她只是真的没时间拍第三部而已吧？ 到了练习室，这里可不止他们几个，蔡小米的团队还在拍纪录片；叶澜的奇怪三人组也在一边等着录她的唱段；还有张芒听说蔡小米要来学《贵妃醉酒》，也跟着来了，就在一边默默的看着；老太太也带着她的司琴司鼓一块来了，当然，还让徒子徒孙带了自己的贵妃行头过来，充分的表现一个老艺术家的自我修养。 叶澜也懒得多说啥了，她看蔡小米唱了一次，自己也不说纠正，只是自己重来了一次，她之前进系统练习过，此时唱得倒不很吃力，这是叶朝当家戏里，她唱得最熟的一段。当然，这会儿，老太太就不得不重新指点了他们的唱腔。这回借出的是叶派家传的行头，当然要唱叶派经典，到时蔡小米宣传时，也一定要说，她唱的是叶传的传承。老太太当然不能让他们出去丢人的。 而之前叶澜的气口也一直被丁薇薇所诟病，等着老太太亲自指点之后，叶澜总算明白亲妈是啥意思了，所以就算有亲爹的视频和系统爸爸的金手指，有些东西还真是得人教，靠自己，真的啥也指不上了。 蔡小米虽说没有叶澜一点就通，但是人家也是开过光的，这些年又不是混过来，唱腔上差点，不过，身段上，倒是很快练熟了。 等她们都练熟了，把自己平时上台的行头给她们扮上。老太太这套虽说跟祖辈传下来的那身没法比，但比一般的还是好很多。这也是跟着老太太南征北战，进过中·南·海的好玩艺，此时能拿出来给他们穿，也是很大的面子了。主要是让他们真的感受一下，穿上行头的感觉。 “哇！”蔡小米穿好了，总算是明白老太太是啥意思了。穆桂英的那身大红女靠她也是穿过的，上面的盔都十几斤重。加上背上的靠旗，穿着那身三十多斤重的行头，把《那个小将》唱完了，她都快脱力了。现在把老太太这身常用的穿到身上，她就觉得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徐老，那个凤冠会比这个还重吗？” “是，那上面全是真宝石和珍珠，为了承托，用的也是贵金属。”老太太点头，这就是她要让她们先试试这身的原由。原本凤冠就很重，而武将的大靠加靠旗本身很重，这样相互支撑，对演员来说，除了有点吃力之后，其它的还没什么。但是，贵妃这出戏，除了唱还有身段，特别是衔杯下腰那段，这么重的凤冠…… 叶澜穿上后，没说啥。刚刚蔡小米穿，只是感受，但由叶澜来穿，就是要真的试唱。她自己穿着走了一圈，拿着小扇子，自己感受了一下，前面的还可以，但到了衔杯时，她果然就差点摔倒了。 “不然，怎么这叫艺术。”蔡小米冲上来扶住了叶澜，不禁感叹道。 “所以，这才是行头的最高难度。”叶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她没上妆，但是她的戏衣都是按着规矩来做的，之前她也穿过戏衣唱戏。比如在戏里穿着男女大靠唱过杨宗保和穆桂英，还有帮江宁做替身的《伐子都惊马》。但当时，她感觉还好。毕竟全身的重量分布是比较平衡的，虽说做动作也很累，但武戏讲究的是力量。衣服重，她打出力量感，只是费点力气，但是不违和。但贵妃戏就不同了，除了行头的重量不平衡之外，还有就是，这里的贵妃可不能力气外露。贵妃可是美人，美人要笑不露齿，要柔若无骨。她这四分多钟里，无时不刻的要表现出一个绝世美人的闺怨。这闺怨也是要绝美的，令人痴狂与挠心的一动。而这会儿，别说美了，她都不能动，还谈什么美？她想想，侧头看着祖母，“所以叶派前一百年都是站得好好的唱，唱得缠绵绯恻？其实就是因为行头太重了？” “澜澜？”老太太对自己孙女儿真是没脾气了，有这么说话的吗？老祖宗就是这么传下来的，好好的学就完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我是合理猜想。”叶澜忙退了一步，自己闭上眼回到系统里，她最近回来都是进小黑屋做题。学业也让她伤不起，现在她真的觉得天赋的重要性了，比起真正天才的怪乔，她觉得自己若没有小黑屋，真的好像只有死数一条一般。此时一身行头的她站在了光柱的面前。 “爸爸，帮忙看看我亲爹怎么做的？” “你不想用叶派的方式？”光柱机械的问道。 “当然不，用我家的行头，当然得用我家的法。”叶澜跳着脚。 “我说的是叶派！”系统暗了下，似乎有点说不下去了。这个小傻子，明明好好优雅的唱才是叶派真正的传承，这位就能把叶朝的当成叶派传承，一下子就把之前的老叶派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好吧，也许用叶派也不错，不过，我还是想用我亲爹的法子。”叶澜跳着脚，全身的珠翠哗哗的响。 “这身也挺贵！”系统又暗了一下，更无力了。这么跳身上的珠子都要蹦掉了。 “爸爸！”叶澜觉得系统爸爸真的越来越人性化了，“爸爸，你有法子帮我的吧？” “那只能说，你的腰部力量不够，得加练。”系统干巴的声音，不过说归说，他还是把慢慢的隐退，光柱里显出叶朝版《贵妃醉酒》，叶澜忙站在边上，穿着一身厚重的行头，跟着一块慢慢的低声呤唱起来。 第221章 傲气的叶朝 “好像每次看我爸表演，我都有新的感动。”叶澜跟着练完了，回头看着光柱，目光闪闪。叶朝开头的动作轻柔而显得漫不经心，但是那就是贵妃的矜持，我知道他去了别人那儿，那有如何？我对月舒怀，我微醺，我自娱自乐，而最后，那一声高力士的‘娘娘’，才最是动人。 “你跳下来了。”系统爸爸没理叶澜的感动，而是轻轻的点出一个事实。 “啊！”叶澜怔了一下，有点不明白系统爸爸在说什么。 光柱慢慢的展开，刚刚叶澜和光影一块练习的视频播放出来，叶澜唱下来了。刚刚，她很从容的跟着叶朝把整段唱了下来，就算是衔杯下腰，刚刚她在外面差点摔倒的片段，她刚也做下来了，一点也不生涩。她衔着杯子，竟然还有些醉态可鞠的萌感。 “为什么？”叶澜瞪着光柱。 “你自己跳的，你问我？”系统爸爸又不耐烦了。 “爸爸，你变了！”叶澜叉起了腰，感觉系统爸爸真的越来越不爱搭理自己了。 “宿主可以出去了。”系统爸爸把叶澜踢了出来，根本不搭理叶澜撒娇。竟然连颗糖都没给！ 外面对徐淑和蔡小米来说，也许刚刚只是一瞬间的事。他们只是觉得叶澜刚刚只是闭目思索了一下。 “再来一次吧！”叶澜对边上的司鼓和司琴抬了一下手，定定神，摆开了驾式，决定重来。 “知道问题在哪了？”徐淑笑了，刚刚叶澜闭目思索，想来就已经明白问题出在哪了。她从没担心过叶澜的基本功，从小练到大的。不会只因为穿上行头就不会唱了，只是不习惯罢了。想明白了，她就能做到最好。 叶澜笑了，刚出来时，就已经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第一次穿上了祖母的行头，她其实想得更多的是在保险库里的那套。若是这套她们都觉得重了，那么那套怎么穿？叶澜还未唱就先胆寒了。所以刚刚她在这儿，她差点摔倒是因为她怕凤冠掉下来，于是她把力道分散了。 现在知道问题在哪了，她自然能重新开始。而且，她相信，她能唱得更好，除了因为祖母的指点外，她更是看懂了父亲在戏里想表达的意思。所以锣鼓响起，她回想起刚刚父亲表演，她记住了那种感觉。就算她没有恋爱过，但是代入学霸的思维，把渣男想像成那些说她酸话的同学们，那种傲气顿生，一场戏唱得如行云流水一般，她自己都不禁沉浸其中，等着锣鼓完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从戏中走出来。 “可以吗？”这里可不是系统爸爸那儿，她纵是要看回放，也得找在墙边的蔡小米团队或者自己奇怪三人组。不过，她更想从祖母那儿知道结果，有点期待的看着徐淑的反应。 “可以吗？”徐淑的嘴唇颤抖了一下，转向了蔡小米。就好像这里她才是收货的那个人。 此时，徐淑的心是激荡的。刚刚她好像又看到了儿子在台上！曾经他在自己面前表演过，不过，自己那天只顾着生气了，却没有真的看到他的思索，他的艺术成就。而现在，她在孙女的身上看到了，所以这就是儿子想告诉自己的吗？他在发扬叶派，他没有毁掉叶派。只是这些话，她再也不能告诉他了，她只能转向蔡小米，但微微的失态，也显出了她此时的心境。 “太好了，徐老！叶澜太好了。”蔡小米虽说不知道徐淑为什么这么激动，不过她真的觉得叶澜表现得太好了。大唐盛世贵妃的高贵、典雅还有她的骄傲。对，之前她是看到了闺怨的。可是这一回，竟然没了，此时大唐贵妃，她更加高贵，也满满的骄傲。自己想想，有点疑惑，“那个《贵妃醉酒》这么傲气好吗？” “哦，我唱完了，半拍时，高力士上，叫了一声‘娘娘’。这是和原戏略有差异的地方！”叶澜忙说道。 蔡小米是谁，走到今天这步，靠的也不是运气。圈内比她还勤奋的真不多！立刻就明白了，这声‘娘娘’的点。 “太好了，你怎么想的？”蔡小米都要激动了，戏曲她也是讲究入戏的。所以这一刻，她一下子就跟着叶澜入戏了。 “我爸想的，我觉得我爸骨子里就傲气，所以他的每个角色都能看到他骨子的里的傲气。就像是这戏，杨贵妃还是依附于男人存在的，可是他还是要表现她的傲气，但为了戏，他又加了高力士一声娘娘，把他回现实，这想法多棒啊。感觉一下子，戏都升华了。”叶澜此时想到父亲的设计，都不禁心生向往，这样的神仙人物，自己却不能相见，也一下子遗憾起来，“这是不是就是名伶？我按我的想法改，然后我也能让戏变得更好，奶，我爸其实若是能多活几年，也许就是像梅大师那样的人，他们真的懂戏，他们就是为戏而生的。” 徐淑点头，轻轻捧着孙女的脸，却说不出一个字。是啊，叶朝真的优秀，他就是为戏而生的。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也许就能真的能闯出一片新天地吧？但又摇头，那时，自己为什么严厉的制止？因为那时老家伙们都还活着。老家伙们不会让叶朝这样的年轻人，又非传统四大家派的传人冲出来的，那时，她那么严厉，说白了，她明白，叶家人太少了。就算是三百年传承，仅靠着她一个人支撑的叶家，是保护不了当时的叶朝的。只是这些话，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就算老家伙们死了一多半了，她也终于不用看人脸色时，叶朝却不在了。 “蔡小姐，您从现在起，就戴着凤冠让叶澜带你。虽说电影里，您是也可以用剪辑的方式来错位，只要会做几个精典的动作就好。不过，不过这段挺美的，真的学会了，其实挺有用。”老太太笑了一下，转向蔡小米。她现在对蔡小米就客气起来，她了解孙女的意思，她这么忙还坚持用叶朝的方式宣传京剧，她又有什么理由不支持？ 第222章 不懂事 “是别想凤冠，我刚刚就是太把凤冠当回事，才会摔。”叶澜把凤冠给了蔡小米，忙提供了自己的经验。 “那身体重量的不协调你怎么克服的？”蔡小米看着叶澜。 “没克服，我忘了。就像您跟我说的，上了台把自己化成戏中人。所以我爸这版的大唐贵妃是高傲的；微醺时，她是自嗨的。‘不过是个男人罢了！没他我也能自娱自乐。’而最后，我爸加了高力士的一声‘娘娘’，一下子把她拉回了现实。她是娘娘，她从来就不是她自己。所以过会，我到点帮您垫一句，您再扶着我的手臂，一下子就像是真的醉一般，被人扶下。”叶澜站在小米边上，边讲解，边做着身段。 蔡小米基本功也不是浪得虚名，人家也是从小就练功的。她到现在也是一次次的在刷新自己，不断选战自己中，她的戏感那更加能甩叶澜十几条街的。进入叶澜指定的情境，慢慢忘记凤冠带给自己的压力，果然，蔡小米很快就跟上了叶澜的节奏。 “特别好，您现在就是唱腔问题了，就一点点。按我们的说法就是气口。台词的说法就是断句……”叶澜对蔡小米还是很温柔的，轻轻的陪着她边唱但身段也没有停，就按她在训练营时训练姐妹们一样，唱时，她会刻意的把动作多做两次，让蔡小米形成肌肉记忆，在伸手时该发什么声，举扇时，该收了。 蔡小米慢慢的真的忘记了凤冠，拿着那小折扇，越练越顺，她的嘴型也越来越好看，她的声音其实和叶澜不在一个音区里。不过，叶澜配合了蔡小米，两人慢慢的越来越契合了。 “特别好！”门口传来了鼓掌声。 叶澜吓了一跳，刚刚她和蔡小米都在戏中，硬生生被打断，她真的有种特痛苦的感觉了。回头，米如风站在门口。 看他们回头了，米如风忙进来：“徐老，您真是有办法，小米现在好像已经找到了精髓所在了。” “你喝错彩了。”老太太黑着脸看着米如风，他们这些老艺人最讨厌这些人乱喝彩，不懂装懂，实在讨人厌。 “啊？”米如风呆了，这是啥意思？ “戏曲里叫好是有讲究的，乱叫不如不叫。突然的叫好，打乱台上的演员的情绪，破坏演出的整体性。”叶澜有点无奈，这位真是……白给越剧演员当家属了，听说话剧演员也不许人在下面乱说乱动，所以舞台艺术应该是相通的吧？难不成这位觉得在练习室里，就可以随便叫停？ “哦，这个，好吧，我错了。还要练几天可以正式拍？对了，你明天有没空？”米如风有点尴尬了，上前拉住了蔡小米的手，转向了叶澜。 “您得先说有什么事，我其实真的挺忙的。”叶澜没说谎，她和怪乔正在写论文，她们已经完成了研究，现在已经是论文阶段，而这是要投到国际专业期刊的，怪乔的论文能力真赶不上叶澜，所以这论文主笔就是叶澜。时间对她来说，真是金钱，万一有人比她们快发表相似的结论，她们很可能就错过了评奖。 “明天有个发布会，你和江宁的微电影登陆三大视频网。收费的！”米如风得意的晃着脑袋。 “没时间！”叶澜摇头，看看表，米如风这时来，也是来接蔡小米的。表示今天的练习结束了，对怪乔他们三个挥了一下手，“我们回去吧！” 怪乔刚刚在角落里摄影，而天奇和小悦都在一边拿着电脑做着什么。这三个月，他们都利用休息的时间在分析京剧。对，他们在分析京剧。他们都不懂京剧，他们就是科学的工作者，他们就是按照着科学的方式在研究京剧、分析京剧，看看怎么来破解京剧。对这群天才来说，只要非专业的，就是休息。不过，这三个月的集训下，他们三个也慢慢有点看得懂京剧了。此时一听叶澜说话，立刻存盘合上自己的电脑，一句话都不说，准备跟着叶澜一块离开了。 “为什么？”米如风完全理解不了叶澜的想法。这是三大视频网站同时播出，然后有一家花大价钱请他们去做推广，然后有采访环节、游戏环节，这些都将随着视频的播出，而不断的投放，这是多么好的出名机会。结果这位竟然直接拒绝了。她拒绝了！ “因为有一百万英磅在等我。”叶澜对他们一笑，回头看看蔡小米，“小米姐，特别好。您可以先在家里练练，若是觉得可以拍了，提前给我打电话，我最近真的有点忙。” “好的、去吧！”蔡小米笑了一下，轻轻抱了叶澜一下，“你特别优秀。” “优秀的是他们，我只能用时间来堆积。”叶澜对蔡小米笑了一下，指了一下怪乔他们三人，不过怪乔他们都显得很不想理叶澜，看叶澜动了，他们三个一块先出去了，他们都不是那种喜欢应酬的。叶澜看跟他们三个一块赶紧离开了。 “她不会未红先骄吧？”米如风有点生气了，主要是这些年，好久没人拒绝他了。他甚至觉得叶澜不懂得感恩了。 “乔尼。”蔡小米拉拉丈夫的手，制止了她，转向了徐淑，“对不起徐老，乔尼就是个香蕉人，国内有些东西，他不太懂。” “澜澜在写论文，很重要的研究成果。这些日子，她和那小子每天都只睡几个小时。今天若不是你的是早就约好的，只怕她还在忙。所以一些无关紧要的就别叫了。”老太太还是解释了一下，她虽不惧他们，不过想到了叶澜还年轻，也不想太替她得罪人。 “乔尼先生！”张芒慢慢的站了起来，她今天是主动来的，她知道蔡小米来了，自然也知道米如风会来，所以有些事，她觉得要先跟他们说一下，不过，她看了半天，她对叶澜更加充满了骄傲，这就是小舅舅的女儿，她永远没忘记她出生即有的责任。哪怕这个责任并不是他们所赋予的。 第223章 尴尬了 “张总监！”米如风对张芒点了一下头，总算给一块合作的伙伴有点点面子。 “根据合约，我记得叶澜没有配合宣传的义务吧？”张芒假笑了一下，清清嗓子，十分清晰的说道。当初叶澜的合约可是张芒带着公司的律师一块跟米如风公司的律师和副导演谈的。当时就想到他们的宣传期叶澜应该已经开学了，那时也不知道叶澜会在哪上学，所以这条一定不能有。对于艺人签约，张芒是熟手，配合宣传这条是坚决的被删掉，而且一点后患都没有的。 “不过……”米如风可是出名的奸商，这点事，他还真不怕。他是奸商，他觉得天下事，没有什么是不能谈的。 “没有不过，叶澜当初接拍两位的邀约，只不过是因为放假无聊。对她来说，不，对我们家来说，叶澜的学业最重要。”张芒沉着脸，说得十分斩钉截铁，利诱什么的不用根本她都懒得听，我们家孩子学业第一，你什么样的利诱，也不行。 “张小姐，电影还没拍完，我们不是非叶澜不可的。”米如风冷笑起来。他真的有点生气了，一个小姑娘罢了，就算后爹是有钱人，就算姐姐开了一个小小的娱乐公司，他还真的不惧。这圈里，比拼的东西多了，现在就跟他叫板，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 “无所谓！你随意。”张芒假笑了一下，扶过了徐淑，米如风这么说，就跟撕破脸一样。他在说，他们的电影可还没真的拍完，而叶澜的角色不过是剧情之中的一小段。圈内临时换头的电影又不是一两部，他在表达，他宁可把叶澜的镜头都剪光，也不会受张芒的威胁。不过张芒怕他吗？真不好意思，张芒还真的不怕，她们叶家也不是那种能被人轻易威胁的。 “好了！蔡小姐，之前叶家答应的，都会遵守。若是还需要按着之前的进度来，我们会配合。”徐淑轻轻的按了一下张芒，她是老派人，她有自己的骄傲，但是她的傲气可不是这种义气之争，客气的对蔡小米一点头，温声说道，想想，“叶家不会不讲道理，不过澜澜这回的论文很重要，往大说是为国争光；往小了说，她不缺钱，可是她的小伙伴缺，无论与公与私，她都不容有失。所以，有些事，我们不能退让。” “是，乔尼刚刚也是想和叶澜商量，不行的话，没关系。您放心，我很喜欢澜澜，这么多年，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天才与勤奋的结合。我也很想珍惜并保护她。若是下回的正式拍摄，我们除了提前通知之外，还要做什么吗？要不，我们在这附近搭景，配合叶澜？”蔡小米是谁，她和米如风这些年也是早就习惯了打配合，现在徐老递了梯子，她当然要就坡下驴，一切照旧。 “院里有个老剧院，现在我和老伙伴们也没事在上头玩玩。不过，倒是很契合你们解放初的背景设定。”老太太笑了，现在她真心觉得，这姑娘不错了，难怪能走到今天，直接送了他们一个大礼包了。 “可以吗？”蔡小米都惊喜了，这个老礼堂他们不是没试图和京剧院谈过，不过别人懒得搭理他们。没想到徐老随口就能应承下来。 “为什么不可以，你派人来收拾一下，不过，那是老院的根基，一根钉子都不能乱动。”老太太随意的摆摆手。 “徐老，真的太谢谢您了。这是我助理小梅，那我让她与您联系。”小米都想哭了，这个不用徐老再强调。忙拉过了小梅，她都不自觉的把米如风挤到一边了。 徐淑可没接名片，徐淑回头对司琴、司鼓一笑。他们过来是被徐淑叫的，徐淑这是要走了，他们自然也不会搭理小米他们了，收了东西，直接就跟着徐淑一块走了。 张芒接过了名片，她当然知道老太太刚拦她的话头啥意思，要撕别在这儿撕，也别当着众人的面撕，老叶家可是讲道理的。所以老太太其实也没让步，而是画了一个更大的饼，让米家两口子不得不低头。 而徐淑的徒弟对蔡小米干笑了一下，轻轻的拍拍行头箱，她刚刚就是帮老太太拿行头过来的，现在当然得帮她拿回去。这身行头可贵了，也是八十年代后，跟着老太太南征北战，进过核心的。 蔡小米都有点尴尬了，忙把凤冠还给了那位，她别说成名之后，她从进圈起好像都没这么尴尬过。 行头收走了，人家也走了，训练室里，蔡小米的团队都赶紧走了，只留下了米如风夫妇还有各自的私人助理，加上张芒。 张芒好像这会儿才看清了名片上的字，轻轻的抬起头，对小梅笑了一下：“上回成团夜片花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叶澜是我们家的软肋，但不代表您可以用叶澜来对我们予取予求。” 张芒说完了，对米家夫妇一点头，就离开了。 “乔尼？”蔡小米都要气死了，不过她不是生气自己刚刚的尴尬，而是她得知道，米如风到底干了什么，让张芒这么生气。明显的张芒在这儿待几个小时，可不是来陪伴祖母和叶澜的。她刚刚的最后一句才是今天的重点。 “她啥意思？我们的片花放在他们节目首发，这是多大的面子，我们帮他们上了热搜……”米如风还气呢，自己给他们机会，结果回报竟然是这个？ “等下。你说！”蔡小米不想听米如风说了，指了一下米如风的秘书。她还是米如风的亲老婆，这会就有了亲老婆的自觉性，总会不自觉的想会不会是下面的人不懂规矩，才让事情失控的。 “why?我们免费把片花交给他们首播……”米如风的秘书也有点气愤了，他也不觉得片花那件事有什么问题？他们的片花，免费给一个小小的选秀节目首播，一般人不得笑死。现在这是什么表情？跟他们欠了他们钱一样，这是什么态度？他都在心里给锋芒娱乐打了一个大大的叉，下定决心，以后再不跟他们合作了！ 第224章 人精 “要不，我去打听一下。”小米身边的小梅忙上前，她也看出米如风和秘书的那种愤然，她觉得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毕竟米如风还是不是真的这个圈子的人，所以她还是觉得自己出面好一点。 “过会，你送个水果篮到徐老家。给叶澜也买点营养品，她瘦多了。”小米点头，瞪了米如风一眼，“我大师伯在徐老面前都只能站着，人家还借了那么珍贵的行头，你就不能客气一点？” 她后面说的好像是怒斥丈夫，其实也是在解释，她不是在为他去道歉，而是因为徐老的江湖地位低头。 米如风一般来说，小米决定的事，他是不会反对的。再说他又不是真的脑子有坑。电影都快拍完了，真的换头就算叶澜的戏份不重，中间的花费也是巨大的。为了一时的义气，让他把自己的钱扔进水里，他又不傻。所以蔡小米和徐老搭了梯子，他也就算了。 米如风刚被张芒刺激了一下，现在他都觉得头顶直冒烟了。之前他是真的觉得叶澜这小姑娘还不错的，不过，他现在实在对他们这家人喜欢不起来。你们家孩子是宝，我们这些为了电影付出这么多时间精力的人怎么办？我的时间难道还不如你珍贵？只是这些话也不好说了，就只能可怜巴巴的看蔡小米，感觉自己不会再爱了。 “算了，走吧！”蔡小米真的无奈了，但还是给小梅打了一个眼色，拉着米如风走了。 小梅也习惯了，让边上的小助理们收拾好东西，自己看了一下手机地图，自己急急的去买礼品了。 而小梅不知道自己老板的宏愿，她买了果篮还有补品，老实的送到了叶家。当然，进屋时，经过看到了叶澜房间里，三个男孩子在一边一个人拿一个电脑，他们低声窃窃私语，但表情严肃。而叶澜一个人坐在一个大白软沙发里，她手上也是一个电脑，双手跟弹钢琴一样飞快的飞舞着，好像根本不用思考一般。 小梅不禁放缓了脚步，幸亏她没有穿高跟鞋的习惯，不然，她就只能脱了鞋子，光脚进屋了。 引她进屋的张芒对小梅都有了好感，能在蔡小米身边这么多年，果然都是牛人。引进了堂屋，小心的关上门。 “抱歉，不知道澜澜这么忙，哦，这是小米姐让我去买的营养品，她觉得澜澜都瘦了。不过，还是小孩子，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这是洋参，熬夜时，比喝咖啡好。”小梅压低了声音，轻轻的说道，送出了一盒没的切开的完整洋参。外面盒子上的logo也足够证明它的出身了。 “小米姐客气了。”张芒双手接过，原本就是人抬人高，她也不指着小米夫妇会亲自来道歉，所以刚发生，马上小米的私人大管家就过来了，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那个，米勒先生的团队都是圈外人，所以有些东西可能半知半解，有些事，小米姐一般都是会让我再跟进。因为叶澜很独立，所以有些事，我忽视了，这是我的错，真的很抱歉。”不得不说小梅是在圈内打滚多年的主，放下东西先道歉，然后送上自己的名片，意思很明白，米如风团队的联系不用搭理，有事跟她联系就好。 “其实事情过了，我今天也是一时失态了。”张芒请小梅坐下，自己给她沏了茶，想想看，“不过您来，应该也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生气，所以我还说一下。” 小梅安静的听着，现在她总算明白张芒的气从哪来了。当然，也知道米如风团队的气愤从何而来了。 “真是抱歉，这么临时通知，就把片花塞给您，大米先生真的太过信任您的团队了。不过，您的团队也的确优秀，做得真好。立刻就引来了巨大的反响。”小梅听完了，温和的笑笑，客客气气的说道。 “哪怕他提前几小时通知，我也不至于在现场那么尴尬。”张芒说着重点，“还有就是，我们节目是和视频网站合作的。节目的每一步，都是要照顾各方的利益的。因为叶澜是我妹妹，我给了你们的片花三分钟，视频网那边非常的不满。所以，这回就算了。但是以后，米勒先生还这样，我相信小米姐会十分困扰的。” 小梅这回真的懂了，除了时间上，米如风还啥东西都没跟人签。直接拿了片花过去，就让他们播，若是她是张芒，她也得疯。这节目是他们办的，但是背后爸爸可不少。若不是这回有叶澜，节目里最大的金主爸爸是她继父，只怕这回的事视频网都不得善了。谁会相信，米家的公司会不知道上节目是要给广告费的。还有就是，他们什么都签，逼着张芒播了，回头，万一有事，张芒也是担了极大的风险的。没有合约，谁能说得清权责。 “真的对不起！”小梅这回站起，老老实实的对张芒深深的一躬，她真的想回去让小米打米如风一顿了，太讨人嫌了，但光道歉有什么用？重点在于张芒这回是吃了哑巴亏的，怎么解决问题才是重点，“米勒先生一直以为片花放在你们的节目上，是在帮你们。所以有时，合作伙伴之间，就跟恋人一样，你不直说，直男们永远也不知道他们错了哪了。那时您就该直接拒绝他，告诉他，想宣传可以，请先签合同。” “下次我会记得。”张芒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位大管家，这时说什么要先签合同，不是事后诸葛亮吗？ “不是下次，而是这次。我们会补签一个合约，你们完整的完成了你们广告的工作，那么我们就该完成合约。”小梅笑了轻轻握住了张芒的手，十分诚恳的说道，“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你和你伙伴们的心结！也是我们将来合作的绊脚石，对我们，对你，都是巨大的损失！” “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能在小米姐身边这么多年了。”张芒看着这位，由衷的叹服，但对小梅摇摇头笑了起来，“那个这还真不是钱的事，所以到此为止。” 第225章 人作自有天收 “这是什么意思？”晚餐时，叶澜和三子坐在桌前，他们此时算是终于暂时休息，而张芒特意说些与他们学习无关的话，也是为了让他们换换脑子。不过叶澜可能还没从自己的论文里恢复出来，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问道。 “意思是，这圈里都是人精，所以你还是好好的在你的学术界好好混吧！”老太太给怪乔他们分着排骨，轻轻的摇头，“这是我们食堂打的，肉可安全了。” “好吃。”怪乔他们和叶澜一样都爱吃肉，一口一块，不到一秒就只吐出一个小骨头，果然是上好的小排，肉多骨头小，肉味四溢。 “真累！”天奇也同步吞了肉，却是在跟叶澜说。 “你听懂了？”叶澜瞪着天奇。 “没，才说累。小悦你懂吗？”天奇呆了一下，转向了小悦。 “差不多，芒姐不能重新签合约，因为收了钱，感觉就是为了钱才发他们的脾气。可是对方这么说了，芒姐其实还是输了，因为等于是，丢了钱，还丢了面子。所以奶奶才说是人精。”小悦低头拿纸巾抹了一下嘴，清晰的说道。 “你别学物理了，改学经济吧？你这脑子比他们强多了。”张芒点头，对王小悦笑了起来，给叶澜夹了些菜，淡然的说道，“其实我左右都不行。哪有没合约，事后补的。收钱、不收钱，其实都是坑。不收，可能还好点，至少不用被人怀疑我和蔡小米公司合伙洗钱，坑合作伙伴。现在反而直接跟伙伴们说，你是我妹妹，我就是为了捧你，才免费播的更合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叶澜看着张芒。 “意思是，这些人都是人精，你智商两百都没用。所以，离得越远越好。他们说啥，你都别信。全是骗子！”张芒坦然的看着叶澜。 “放心，我不会的。”叶澜笑了，上前抱了张芒一下，“对不起姐，我让你亏了一千万！” “去，账不是这么算的。我们又不是春晚，还有时长的限制。播不播这三分钟，我都不可能赚一千万。播他们不给；不播，也没有新的三分钟让我去卖一千万，所以这是伪命题。”张芒这个倒是想得极清楚，所以她能淡定的跟小梅说这次就算了的话，因为这钱她真的拿不着，太烫了！她在饭桌上说这个，真是除了给叶澜换脑子，更重要的就是想说，资本进入娱乐之后，已经不是他们这些小屁孩子能玩得转的了，“你好好念书，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反正你已经让所有人都证明了，你就是那个最棒的。” “就是，他们今天这样，其实说白了，就是不舍得换了你。换你，他们又得再投几千万。说实话，就算换了，重拍，他们都不一定能过审。到时才是真的人财两空！所以你姐说的也不全对，人精这事，这世上哪有蠢人？或者说，这世上，真聪明的，就是那些专心做事的，没花花肠肠的。傻子才会以为自己能骗得过天下人，其实连自己都骗不过。”老太太呵呵的笑着，自己拿了一碗汤慢慢的喝着。 深深的觉得蔡小米还是清醒的，立刻派人来道歉，真的像她那个蠢货老公想的，花大钱换了叶澜，然后叶家退出他们的电影。就算是他们叶家人一声不吭，他们的电影也没人敢过审。 因为一部没有京剧界老前辈们认同的电影，谁敢让他们上？只要电影押上几年，蔡小米也就被打下神坛了。还敢说自己是传统文化的传承者？ 就像上回那位号称名嘴的文大主持，那个节目之后就销声匿迹，叶家可并没做什么，老太太问都没问过。有些事，并不需要他们做什么的，做了才是给他们脸了。 “比数学题难。”怪乔的饭和肉吃完了，也正捧着汤在喝，听老太太说完了，有感而发。 “其实会不会是你们太聪明，于是高手对招之后，你们聪明的把对方也想得特聪明，然后就这样了？”叶澜呆了一下，乖乖的小声问道。 “你想说啥？我误会他们了？” “不，应该说，你们之间都没有互信，所以你们之间相互防备之后，也只能相互脑补。”叶澜想想摇摇头，“我觉得王奶奶有时做得就很好，她从不说自己是生意人，她常说自己就是个死了老伴的老寡妇，所以我要什么，我就明说，你们给就给，不给别给我耽误事。当然，她说的也不全是实话，不过，就像她教我打梭哈，明牌总要两三张的，最后的底牌，不到图穷匕现时，万不能露出来的。所以姐，你要跟我王奶奶学学。” “你要不要学点好的？”张芒要捂胸口了，那位王老太到底教了叶澜些啥啊？除了南方的麻将，竟然连梭哈都教了。 “她说，人只有都经历了，才不会被人骗。我啥都玩过了，谁若跟我说，小妹妹，带你捞金鱼，我一定马上报警。”叶澜手一摊，想想，“我被这群老太太养大，其实也是问题吧？” “我是老傻子，你是被王家教坏的。”徐淑立刻退后，坚定的不沾这火星。 张芒和其它三人组都噗的笑了，晚餐氛围也一下子就轻松了起来，叶澜喜欢看到奶奶和姐姐此时轻松的笑意，所以这就是家吧？他们疼自己，自己也爱他们。 “所以明天你真不去那个发布会？”天奇又抬头了。 “为什么要去，要画妆，要回答一些狗屁不通的问题，重点是，我现在头发长得有点尴尬，长不长短不短的，做造型特别难看。对了，还有那些粉丝，奶，你知道吗？京大竟然还有我的粉丝，我去食堂，他们竟然争着抢着给我买排骨。弄得我只能让怪乔去买饭了。太可怕了！我在他们心里，得多馋啊！”叶澜想到这儿，都觉得太痛苦了。 “网站说，你点播最多的视频就是挨着给家里人告状，在训练营没肉吃的。都出表情包了！”张芒倒是不介意给她添一把火。她也永远记得，叶澜告完状，自己的倒霉样。想想都觉得气愤了。 “人作自有天收！”小悦他们也看过那个视频了，轻轻的夹了一个大虾放到了叶澜的碗里。 “我去写论文！”叶澜不想理他们了，太讨厌了。正这时，她电话响了，看看名字，怔了一下，却还是接起，“江老师，有事吗？” 第226章 及时雨 “他劝你明天去？”老太太等着叶澜打完电话忙问道。 “不啊，他只是来问一下我明天去不去，再就是让我忙完了，给他一个电话，他有事跟我说。”叶澜动动脖子，想想，“他让我有空了，再给他打电话，我要是一直没空呢？” 餐桌上众人无语了，张芒现在觉得自己就是多心了，抹了一下嘴，“江宁注册了一家动漫公司，框架已经搭起来了。你姐夫也以你的名义参了一股，这公司算是你的创意，不参一股，好像有点吃亏。公司主要做一些京剧的动漫周边，也算是为以后做积累。做动画片、动画电影都是需要大量的画稿的，所以现在他们从做动漫的书籍开始做起。第一批样稿已经卖了，做生意上，江宁还是挺敏感的。” “也挺好的，为什么要参一股，我又没时间。现在江老师应该找的是京剧院这些老人啊？这才是最大的无形资产。”叶澜看着张芒。 “就算你姐夫不参这股，他也是要分点股份给你的。京剧动漫这个原本也是你的创意。他说，将来要借助你的地方会很多，你姐夫可不想占他的便宜。”张芒随口说道。 现在想想江宁这个人还是挺厚道的。明明是想帮着叶澜完成梦想，可是他就能遮遮掩掩的做成让大家都舒服的方式，体贴的善意谎言，也是挺暖的。主要是经过了刚刚的事，她现在真的觉得，这小爱豆能这样，也算不错了。 “没时间。”叶澜想想，摇摇头，想想，看着天奇和小悦，“你们不是有问题吗？我让我姐夫带你们去那家公司，看看他们能不能帮到你们？” “也许做的不是一件事。”怪乔扶了一下眼镜，想想说道。 “你们先去看，互通有无。他们有公司，应该比我有钱。若是有相通的，你们三个也能拿工资了。比我包饭强！”叶澜也觉得自己这么用朋友太亏心了。 “没事，姐给你们当经纪人。你们的知识就是无比的财富。先富的人，必须是你们。”张芒忙说道。 三个男孩一块扶了眼镜，立刻回头看叶澜，显然，他们还是愿意听叶澜的话。 “我这几天要验证算式，所以你们先去他们公司玩。我们要什么其实现在还没成形，找一群专业的人集思广益更好，我这边完成了，再去找你们。我也和江老师开个会，看看将来方向怎么走。放心，我的股份平均分成四份，真能赚钱，我们一块。”叶澜拍拍天奇的小胖脸，并按了小悦一下。 说现在她在写论文其实也是不准确的，一般来说，他们学理工的论文这个只要有成果，写出来并不难。而叶澜最近这么难，是因为他们俩现在做的课题是由无数小课题组成的。 之前叶澜也跟他们说过，她在训练营和拍戏时，也在接受着指导老师的指导，做了一些小的项目，到京大之后，她发现怪乔也做了相同的研究，两人都没商量过，他们俩的研究思路是不同的。而他们合体后，他们要做的就是把两人的研究合在一起，冲击最终的项目。 之前他们的小项目每一项都是能各自发表论文的，原本数学研究就是各自表述，根本就没有谁对谁错的问题。只看路径上，谁能走到最后罢了。 叶澜和怪乔开学之后，就是成果互换，互相验证对方的思路。等着他们了解了对方的思路之后，再结合自己的，他们剩下的就是冲击最终的难题。当然怪乔之前就很服气叶澜的，而看了叶澜在放假期间，除了去玩了，竟然该做的研究都没有耽误？所以之后的研究，叶澜也占着主导地位。 他们从对方的研究中都找到了灵感，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快找到了结果。等他们成功之后，问题就来了。他们现在得把一路走来的路径融汇贯通。所有的成果人家评审也是要经过验证的。所以在他们交出论文之前，她都得自己把论文中所有需要验证的算式及结果都要再验证一下。 “早知道我也该跟你们一起的。”天奇又撑头了。 “亏了！”王小悦也点头，回头看看怪乔，“所以你最聪明。” “二十个智商的差距，就是喜马拉雅和马里亚纳海沟的总和！”怪乔淡然的点了一下头，指了一下叶澜，“看到没，一个连智商都能掩饰的聪明人，才是真的智慧。” “干活！”叶澜懒得跟他们说话，自己去忙了。她对于怪乔对智商这种东西的迷之自信，十分的不屑，虽说她也真的觉得怪乔就该专心的做研究，其它的事还是别碰了。 老太太和张芒再一次无语，现在真的觉得叶澜有点问题了，江宁，她没感觉。这三个男生，她无性别差。这个，他们真的没想过让她成一个专心致至的科学家啊！ 当然，叶澜开电脑时，还是给江宁打了一个电话。 “让你的天才们去公司看看？”江宁怔了一下，他记得自己刚刚没有告诉她公司的事吧？ “是，我姐刚在这儿，我和怪乔最近真的没多少时间。所以把天奇和小悦送到你们公司里，也许更有用。虽说我姐送他们去也成，不过，我觉得还是想跟您说一声。”叶澜看着电脑跳动的光标，心不在焉的说道。 “不用那么客气，那也是你的公司。想做什么，直接说出来的。恭喜你，你终于学会相信团队的力量了。”那边很温和的回道。 “老师，我其实不知道我要什么。”叶澜抬起头，看着黑洞洞的窗外。 “没关系，想到什么先做了再说。我们一点点的做，我们每一步只要走实了，回头看，哪怕不是一条直路，但我们为自己埋好了无数的基点。”江宁笑了。 “所以就像我的研究，每一块都有它们的无数可能性。”叶澜灵光一闪。 “别！你的研究我可不懂。我只相信，每一滴汗水都不会白流。”江宁故意说道。 “谢谢，回头我忙完了请你吃饭。”叶澜笑了起来，此时她的心好像定了下来。 “好！加油！”江宁挂上了电话，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但也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第227章 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今年就这一部吧，太累心了，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晚上，蔡小米和丈夫一块牵手散步，靠着丈夫的肩膀，轻叹了一声。 她晚餐前已经接到了小梅的电话了，不过她没跟米如风说。只是和父母宝宝一块开开心心的吃了晚餐，就和米如风一块出来散步。她不想跟米如风解释什么。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阴差阳错，所以谁对谁错，真不重要。 “亲爱的，今年快过完了。”米如风吻了一下妻子手背，给她做了一个鬼脸。 “唉，我这部拍完了，三年都不想再拍戏了。明年我就跟师伯上台去，你就老实的在魔都待着陪我和宝宝吧！”蔡小米笑了，抱紧了丈夫的手臂，他们婚后就说好了，两人互相陪伴。所以这些年，他们都没有离开过对方一步。 “若不是非让我们拍京剧，我们早拍完了。”米如风忍不住气道。若不是部里非要把越剧背景改为京剧，他们怎么也不会落到被这些京剧人反复的虐打了，愤然说道，“所以京剧才要完吗？被这些遗老遗少们这么糟蹋，不完才怪。” “乔尼！”小米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笑道，“我好久没这么过瘾的演一部戏了！所以，流行的话也没错，人呐还是要跳出舒适区，才能更进一步。有点感谢部里，把背景改京剧了。我也有点理解叶澜，为什么那么想重振京剧了。这么了不起国粹艺术，真的被时代的洪流所淹没，太可惜了！” “你真是，你怎么不想，为什么叶家都不许她进入这行。哪怕都教成这样了，成名和学业相比，她就得老老实实回去好好学习？”米如风轻轻叹息了一声。 “若是你女儿，你会怎么选？”小米侧头看着自己的丈夫。 “我又没女儿！”米如风故意的，想想，摇摇头，“我想说的是，叶家已经出过一个了不起的传人了，然后现在他们是真的爱叶澜，若不是真的爱，他们就逼她继承家业了。今年让叶澜惊鸿一瞥，让所有人知道，我们家叶澜有本事继承家业，但我们就是懒得要。叶家人的傲气啊！这种傲气真让人受不了。” “因为傲气，他们才能坚持三百年吧！”小米‘噗’的笑了，叶家的傲气真的把米如风气得不轻啊！这会还忍不住要带出来。摇摇头，“你要想，若不是这回我们没找到叶澜，我们这电影也许就黄了。心怀感激的想这家人吧！” 这一回，也许是他们夫妇拍得最辛苦的电影了。今年是毛大师整寿，小米是觉得这些年没能上台，于是觉得对不起毛大师，年初时就跟人说了，今年的电影要跟越剧有关。越剧电影每年他们还是要投钱，不过蔡小米自己没参与罢了。现在拍一部关于越剧的电影，说说越剧的故事也挺好的。 结果这件事，从报审开始就不顺。报审时，部里直接叫他们过去，“建议”他们改京剧。越剧在宣传方面做得很好了，部里也希望小米能为宣传一下京剧做点什么。当时他们还觉得有点不舒服，京剧的电影电视剧从来就不缺好不好。主要是，她是越剧陈派传人，现在让一个越剧的传人，去传承京剧，您问过京剧那些大佬们答应不？ 所以这戏从筹备到正式开拍，特别不顺。弄得连米如风带着自己的团队放下手上的事，专心来做这个。中间还是拍不下去，他们就只能又回了京城。那时，他们才真的知道，这戏的难度有多大。 其实少青版是后来让编剧加的，那时，他们就决定找两到三个小爱豆加盟，至少到时电影还有新的看点。但那时，他们心里都明白，其实那时，他们就已经对这部电影放弃和妥协了。不过他们那时心里都有点苍凉，第一次有了也许一世英名这回就撂这儿了悲观想法。 后来无意在家陪宝宝看电视时，宝宝喜欢那个没肉吃到处打电话告状的小姐姐。每次看她吃饭，儿子都会拿着小包包开心的拍，然后对着电视屏幕晃一下，然后大口吃掉。他们夫妇为宝宝的孩子气十分无语，不过也由此知道了这个出身京剧世家，一个能号称自己家就是名门的叶澜。他们一下子就找到了突破口一般，立刻让人去签人了。 所以他们找叶澜，真不是因为她会京剧，而是因为她的出身！有她在，一个号称载入了京剧史的家族，总能为他们的电影保驾护航吧！ “所以，我们一开始就动机不纯。请了叶澜，然后看到江宁和叶澜的互动，我们就一块想到了绯闻。我出道时最怕绯闻，所以成长，就是让我们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个人。”小米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戏不好，那是他们俩的责任。”米如风笑了，轻轻叹息了一声，“当时我们虽然都没说出来，但其实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们也有这么怯懦的一天。成长就是让我们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所以叶澜是不是真的很好，这回宝宝真的帮了大忙，挑出了一个最合适的人。”蔡小米轻轻的抱着丈夫的手臂浅笑着。拍戏时，他们也带着宝宝去了，宝宝早喜欢跟叶澜一块吃饭，两人就一块拿个包包在手上拍着，然后抢着吃。宝宝那一个月都胖了。 “我还是不喜欢她的家人，太自以为是，他们以为这是爱她，不过是想像中的爱罢了！”米如风瞥了蔡小米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这家人太傲气了，一个破落的家族……” “今天叶澜教我的不是叶派，是她父亲改编版的。我真的觉得特别、特别好。她一直在强调她父亲的傲气！所以她父亲的很多人物都满满的傲气。就像一个小女孩在炫耀自己从没见过的父亲，那种感觉让人心疼。”蔡小米挽着丈夫的手臂，轻轻的说道。 “一个没有见父亲的孩子，于是努力站在最高处，用自身的光芒来告诉众人，我不够优秀，最优秀的其实是他？”米如风一挑眉，看着妻子。 “你快把我说哭了！”蔡小米轻轻的锤了丈夫一下，“我喜欢这个孩子，我想帮她告诉世人，她有一位最最了不起的父亲！而能把孩子带成这样，我也相信她的家人都付出了最大的努力。” 第228章 夯实基点 叶澜第二天根本就忘记了发布会这档子事，江宁的电话给了她灵感，她晚上在系统里，把之前和怪乔的分段论文又都重新验证了一次，其实这些她曾经都验证过的，现在重来，感觉果然又不一样了。重新开始，她把怪乔留下，两人一早开始重新来过。 “我们已经知道结果了，为什么还要换一种方式重来？”怪乔不懂。 “不是换方式，而是我们试着用自己曾经的路径再试一下。但是当时我们没用你的，也没用我的路径。我们根据的是我们俩证明的结果，找了一条捷径。这不能证明你错了，也不能证明我错了。我就想试试，能不能顺着我们曾经的路径证明出来。”叶澜解释了一下。 “为什么非要这样？蒙教授已经说了，我们的证明路径是对的。”怪乔还是不懂。 “基点！我们进入学术界的第一步，我们哪怕迟到，也不能跳空。”叶澜抓着他的脖子使劲的摇着。 “知道了，我重新验证。”怪乔忙老实的点头。 “不用，我已经验证好了，你的路径一点错也没有。现在，你就按着你原先的思路继续下去。我有种感觉，我觉得你是对的。”叶澜摇头，想想说道。 “那我们一起重来？”怪乔忙说道。 “不要，我当时的思路也是很清晰的，哪怕最后一步失败了，我也义无反顾。”叶澜对他假笑了起来，发给他一个论文的模版，“我按你的路径写的，你只要证明完了，把算式填上去就可以了。到时，这就是你独立完成的。” “为什么？”怪乔又不理解了，为什么要分得这么清楚？ “别耽误我时间，我很忙。”叶澜吼了他一声，自己回了自己房间，每一步走实、走稳了，对他们俩来说，都是件很重要的事。其实他们已经证明了算法，有了结果，反推出来，也不是难事。若是这样，她也不会说算出来算怪乔独立完成的话了。因为现在她希望怪乔不要反推，而是每一步按着自己路径走下来。 叶澜重新开始，她昨天晚上已经在系统里重来过了，并且也写好了重来的计划，回到自己房间，正好把天奇他们安排出去了，自己默默重新验算起来。 一直到晚上，二人组回来了，结果就看到叶澜和怪乔分别在两个房间里连房间里，各自做着题，而老太太和叶主任在厨房。当然老太太在喝茶，叶主任在做饭。 “奶奶，他们在干什么？”天奇小声的问着老太太。 “不懂，他们一早就这样了，中午是把饭端进去的。不过两个人都没吃。”老太太摇头，看着他们俩，“你们呢？去那间公司有没学到东西。” “方向不同，等于说我们要的东西是不同的。”小悦坐下。 “那你们还待了一天。”叶主任和赵夫人知道叶澜这回放假是为了写论文，于是就轮留过来做饭，总不能让他们天天吃食堂吧。所以对他们也很熟。 “他们设备不错，而且素材的采集做得挺好的。我们今天一直在他们研发的部门里。他们主管分给我们一个办公室，让我们自己建模，可以联他们的数据库，今天收获很大。”小悦忙说道。 “有帮助就好。”叶主任伸头看看外头，想想，“他们不是快做完了吗？为什么感觉上，又不对了？” “不知道！”老太太还是一问三不知，看三人都看着她，“我真不知道，他们说什么路径，还有夯实基础什么的，听起来好像是要重来。” “重来？难不成他们验算出了问题？”小悦看着天奇，他们好歹之前也学过，多少知道一点。 “那就不知道了。”老太太摇摇头，“我们这样的人家，家里竟然出个学数学的。真的她的功课到五年级，我就不懂了。” “您就吹吧！还五年级，她五年级时，您是不是只看得懂她的语文书？”叶主任呵呵了，想想看，觉得自己亲妈真的太搞笑了。现在正常的家长，五年级的小学逻辑题，就算是高知夫妇都不一定会，反正就是各种的绕着弯子来，不难倒家长，就显不出老师的高杆，这个，她是老师，都不很能理解。 “无所谓，我一个半文盲，能把叶澜带到今天，也算是成就了。”老太太还是悠悠然。 “你们谁去叫叶澜他们吃饭？中午就没吃，再不吃，我怕他们出事？”叶主任觉得要做点有用的，对两个小的说道。他们假期就住在叶家了，叶澜跟老太太一屋，这样，加上堂屋就多出两间房，北方房子有暖气，这三个家在南方的小孩子宁可在叶家打地铺也不肯回自己家。这些日子，还真的处成一家人一般了。 “看来这回的事有点大条，之前老大是叫我们吃饭的，她什么时候都会给自己上闹钟，盯着我们吃饭的。”天奇看着外面，轻轻的摇摇头。 “主要是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在关键时候，这会打断了，想再捡起来就麻烦了。”小悦也觉得无奈，想想，“准备面包吧！就放在他们边上，这样，吃起来没什么负担。” 叶主任忙递给他们自己烙的芝麻葱油驴肉火烧，个头小小的，里面包的干干的卤驴肉，就算吃也不会弄脏手。不过他们不敢过去。她们不懂他们的学术，也不敢送。现在正好这两个小的回来，让他们去好了。 “大姑，真的好好吃。”天奇摸了一个小火烧咬了一口，火烧外酥里嫩，为了不掉渣，特意没做成千层的，但驴肉的味道鲜美，都能掩盖全部的缺点。 “快去送，还有热了牛奶，这是怪乔的，他的要加糖。这杯是澜澜的，别弄错了。”叶主任忙分成两个托盘，拍拍这俩。 叶澜低头演算着，地上全是她演算完的稿纸。小悦小心的托盘放到桌上，换了她放在一边的杯子，然后把小盘子的饼放在杯子边。自己低头把稿纸一一捡起，自己坐到一边，拿了笔，自己演算起来。不过只算了几步，就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小心的把稿纸放在一边，自己退了出来。 第229章 天才的碰撞 “怎么样？他们在做什么！”叶主任看小悦出来，忙问道，主要是她看到小悦有拿笔计算，她觉得他一定是看得懂的。 “我看得懂的不多，他们研究的很深了。”小悦有点失落，才一个学期，竟然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这么巨大的差异，昨天，天奇说后悔没有选择去京大，他知道意思，能和他们一起研究，回头拿奖的就是他们四个了。但现在想想，就算一块，他们能越过这个巨大的智商鸿沟吗？ “嗯，怪乔的草稿我都看不懂了。”天奇也十分伤感的自己又拿了一个火烧咬了一大口。 “所以，人生的道路只要分叉了，大家就会分道扬镳。”小悦也深有体会。 “那个，谁能告诉我，他们不是一个团队吗？为什么分开了？”老太太放下杯子，让叶主任送上饺子，一人一大盘子，然后柔声问道。有点像狼外婆。 “不知道！”小悦和天奇异口同声。 老太太和叶主任想打他们了，不过看他们的小脸，两人也就轻轻捏了他们一下。 “我回去了，老张还在等我回去吃饭呢！”叶主任看看表，决定也不等了，跟老太太打了一个招呼。 “回去吧，让老二明天别来了，我们食堂挺好的。对不？”老太太问着两个小的。 “嗯，比学校的好。不过，大姑做得真好吃。”天奇忙说道。 “有饺子为什么给我火烧。”门外传来一个纳闷的声音。 大家一起回头，怪乔拿着牛奶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们的饺子。就算他们都是南方人，不过不耽误他们喜欢吃饺子。 “快来吃。”叶主任立刻端了一盘给他，小悦他们让开了位置。 老太太忙凑过来，笑眯眯的看着怪乔，“乔啊，你们在干嘛？” “按着我们放假时做的作业，设计出一条通路登顶。”怪乔饿坏了，不过对给饭的人，他们三个都是特别尊重的，边低头狂吃，边含糊的说道。 “你们不是已经登顶了吗？”小悦和天奇这个是听得懂的，忙说道。 “我们放假时的作业是一样的，不过我们走的路不同，等开学之后，我们相互研究了对方的研究路径，然后我们找到了一条中间路到达了顶锋。今天早上，她让我用我自己的路径重来。”怪乔表示也很无奈啊。 “也不为错，这样就是两篇论文，而且你们之前的论文也可以一起发表，这就是一个很完整的课题论据了。”小悦点头，但马上，“这样的话，你们中间万一有一个人错了怎么办？” “没怎么办，每一滴汗水都不会白流，我们回头看时，我们的每一步，都是我们坚实的基点。”叶澜也拿着空杯子进来，她是喝了牛奶才发现火烧。看了时间，才知道已经是晚上了，她不饿，她是怕自己忘记了怪乔。出来看他们都在吃，松了一口气，自己去倒了点温水，轻轻润着嗓子，她的脑子还在课题上，她就差一步了。不过，现在有点打结。 “怎么署名？”小悦皱着眉头，这个虽说有点难听，但却又是不得不说的。之前他们一起完成的课题，这样的话，论文排名，叶澜和怪乔是并列的第一作者。现在若是按着各自的路径来的，最好的结果是他们的路径都可以走通，可是就算这样，也还有谁优谁劣的问题存在，这对他们这个课题组来说，其实也是不太公平的。因为之前三个月，他们俩付出的辛苦无法对外人道。 “嗯，前三个月我们一起的学习验算都没有白做，所以无谁的路径成功了，都是我们共同成功。除非叶澜不想带我玩！”怪乔低头边吃饺子边说道。 “又说傻话……”叶澜笑了，轻拍了他一下，自己准备回去做题了，但马上回头，“你成功了！” 若是怪乔没成功，万不可能这么说。他这么说了，表示他已经成功了，于是他不介意分一半成功给叶澜。 天奇和小悦秒懂，一块回头。 “你是反推的吗？你们若是已经得到了结果，而之前路径也证明是对的话，那么，反推是很容易的。”天奇忙急急的问道，他真的是叶澜的脑残粉，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怪乔会比叶澜快。 “蠢脑壳！”怪乔给了天奇一个白眼，他都觉得自己都不该跟傻子聊天。 “若是他反推，也不用一天时间了。”叶澜笑了，轻轻的揉了怪乔一下，“所以你真的比我聪明。” 她没接怪乔的话，她还真没到要去抢夺别人成功的地步。 “我的路径看着是一条大通路，但是，我比你绕得远。”怪乔对叶澜摇头，“你可能当时是时间不够，所以你当时都没多想每个课题之间的联系。你的每道题都解得特别简捷，设想是很天才的。你别想着为你每道题之间搭座桥，这才是不对的。” “一切没有成功之前都是假设。”叶澜笑了，慢慢喝了一口水，摇摇头，但看怪乔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叶澜心念一动，“所以，你连我的路径都想出来了？” 怪乔没说话，只拿了一个杯子跟她碰了一下。 叶澜呆呆的看看自己的杯子，自己闭着眼睛想了一下，她没有回系统，她只是有点累，她今天特意没有回系统的小黑屋做题，她有点在和怪乔比赛的意思在里面，或者说，她不想占怪乔的便宜，所以她一直就在外面，努力的演算着。 今天计算过的每一张稿纸，现在都在脑子里，怪乔说自己的设想很天才，自己把每道小题都独立解决的。所以他们之间是没有明确的通路的。正是因为这样，她今天所有时间都在搭建路径，其实才会比怪乔慢。不过…… “我明白了！”叶澜睁开了眼睛，对怪乔笑了，“谢谢！” 叶澜放下杯子，快步的跑回了自己房间！他们伸头看看，叶澜已经拿着笔在稿纸上飞快的在写算式，显然，她已经知道如何证明了。 “所以你真的连她的证明路径都想明白了？”小悦看着怪乔，这还是证明，怪乔脑子真的特别好了。至少他们俩真的并驾齐驱了？ 第230章 很贵的课程 “应该说，我们之前搭建的就是她的路径，我看到她的设计之后才明白我走了弯路，她把每个小节都当成一个全新的节点在做，看着相互不搭，其实她的每个点的设计都是都很天才而且很灵巧的，非常的简洁。而这回，虽说我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想要我重走路径，不过我相信她是为了我好，因为之前有她的提示，所以我虽说绕了一圈，但我的路径是一脉相承的，顺下来很容易。而且我绝对相信，这回她重新设计出来的路径会更简洁，会让学术界大吃一惊。就像窗户纸，特好捅，就是没人去捅。”怪乔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好的脑子怎么长的？” 天奇和小悦对视了一眼，他们听得懂怪乔在说什么，不过现在他们都不想说话了，此时他们也觉得其实没选数学系果然是对的，跟这俩怪胎一个专业，太伤自尊心了。 老太太和叶主任笑得就跟一朵花一样了，只要是夸她们叶澜的，她们就爱听。 晚上，叶澜果然就完成了算式，然后两人一起反复验证，这回他们的论文就十分简单了，每人出了一个论文书，把之前每一个结点的论文都放进去。然后两篇大论文一块发到了指导老师的邮箱。 “所以之前你不是写不出来，而是你真的感觉到问题了？”晚上，四人坐在堂屋里，从放假起，他们四人第一次有了一种轻松感。 “有种不踏实的感觉，一直到有人跟我说把每一步走实，回头看时，不管是不是弯路，但那是我们的基点。”叶澜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所以重来，我们无论走到哪个舞台也不惧了。” “应该说，这回的算式，比我们之前的更加直观而且它就是你的路径，它完美的解决了我们之前的问题。” “对，所以还是你更聪明。”叶澜拿杯子跟怪乔碰了一下。 “不，你聪明！”怪乔摇头，摆了一下手，“你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也许一时间是表达不出来的。但是你心里非常清楚，你要什么。” “你们呢？今天有收获吗？”叶澜不想谈这个了，一件事完成了，她就要考虑下其它的了。 “那家公司算是很用心了，而且他们是有用专业的京剧老美工大师、专业的动漫电脑设计。所以他们现在出的是京剧的普及画册，还有q板的京剧人物周边。听说他们的手伴已经网上卖得有盗版了；听芒姐说，这间公司这个月就能达到收支平衡，可以说，你的那位老师当爱豆不如当生意人成功。”小悦忙说道。 “他有多少粉丝啊，他给自己公司带点盐，粉丝钱不要太好赚。三个月才收支平衡，算是老实人，没敢赚快钱。”叶澜可是王老太养的，这些生意里的门道，她还真的明白，“说你们的收获，跟我们的设想有出入？” “原本就不是一回事，其实若是你说想让大师复活，在我们看来，真没什么难度。有设备就成了，只是现在设备还太昂贵，若不能走进手机里，我们其实就达不到目的。所以这些日子，我们三个想的就是如何简化达到的目的。但明显的，你的目标不仅是让大师们复活，你最终目的还是要推广京剧，让京剧像之前那样，与观众之间零距离。而这点，你老师做得就很好，q版的图册、还有漂亮的手伴。用他的人气，来带动年轻的粉丝，也许他们不懂京剧，但慢慢喜欢这些可爱的q版人物也挺好的，我觉得他的路径反而是对的。”小悦点头接着说道。 “主要是，他是有一条通路的。投资办公司，可没一上来就投电影，先做便宜的图册，我看了订价，每本都不到十块钱。可是每册十多页，上面都没几个字，也不是铜版纸，但是印得很精美，现在印刷公司和纸张公司一定能把成本压到最低。就算不是你老师的粉丝，经过书摊时，也会买本看一下，没有什么负担。手伴也是，不到一百块，我都想买一个放到我爹的车上，一定特别好看。等着他们赚到钱了，其实他们的粉丝也培养到位了，慢慢的再出普通一点的动画片，简单一点的故事，一边赚钱一边也是积累经验，最后应该就是动画大电影了。没有利益的为爱发电，最终只能证明是空想。他做的就是良性循环，我觉得会比你走得长远。” 天奇也点头，他没有叶澜懂生意，可是他知道，若是让他一直赔钱，他再热爱也只会放弃，就像他和小悦知道怪乔和叶澜选择京大数学，他们就立刻放弃一样，因为知道有他们在前头，他们注定不能出头，所以他们转道了。 “嗯，江老师一直让我脚踏实地。所以他用实际行动告诉我路该怎么走。这堂课，真是好贵！”叶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江宁就算三个月达到收支平衡，但前期的投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回。所以为给自己做个示范，他还真是花了真金白银了。不过，这个她就不多说了，看看自己的表，时间太晚了，她还真的不能跟江宁联系。 “你有新的想法吗？”怪乔不想谈这些废话，既然他们的研究告一段落，就该想想下一步了。 “嗯，还在想。明天再说，我得好好睡一觉。”叶澜摇头，自己起来，“早点睡。” “叶澜，你要不要跟你外公报个喜，并且把你的论文发给你外公。”王小悦看她站起，轻轻的说道，“你能这么快出成果，你外公一定很开心。” “为什么？”叶澜看着王小悦，她还真没想到，王小悦好好的为什么说起自己外公了。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位了。她这几个月倒是按点跟亲妈打电话，他们都没再提及那天的事。所以这会王小悦突然说起外公，她心里多少都会有点胳应的。 “我们才大一，也不知道有没有独立的署名权。你外公好歹也是大学教书的，比我们明白里头的门道。”王小悦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笑了一下十分含蓄的说道。 “亲，你对我们说话都这么含蓄，是追不到女朋友的。”叶澜拍拍小悦的脸，无语了。 第231章 成熟的作法？ “小悦说的不是字面上的意思？”怪乔看着叶澜。 “他担心我们，觉得我们现在拿着研究成果，就是小孩子抱着金元宝上街，等着被人抢。若是现在我就向我外公'报喜'，把论文转给他。那么，外公的面子至少能保证我们不会被人抢光。”叶澜细细的跟怪乔解释了一下。但还是回头，“找我外公，有两个麻烦。一，他也许会和对方达成什么协议，我们的成果至少有一半是不归我们的。这是大人世界的潜规则；二，等成功发布了，所有人说不定会说，因为我外公是丁xx，于是把另一半的成果也抹杀掉。” “至少还有一半。”小悦扶了一下眼镜，他明白叶澜的意思，大人的世界有各种利益的交换，也许大人们觉得觉得退一步海阔天空，对他们将来好，于是才会这么做。就算小悦他们不是天才，全部失去，还是失去50%，这个结果其实很好算；至于说叶澜说的第二种可能性，他觉得这个没什么可在意的。‘不遭人嫉是庸材’，说句凡尔赛的话，他们就是从小被人嫉妒大的，被人酸几句，算得了什么？说叶澜因为有外公撑腰，于是教授让她搭边，这种话，几个专业的会信？ “你真是，当着我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得这么含蓄，我是傻的，你不明说，我真听不懂的。”天奇搂住了小悦的脖子，使劲的揉着他的脸，但还是回头看着叶澜，“小悦是担心你们，没有坏心的。” “当然，谢谢你！”叶澜也揉了一下小悦的脸，并且转头看向了怪乔，“你担心过署名没？” “你是组长！”果然回答很怪乔，‘你是组长，这些事都是你的，与我何干？’当初他就是因为对叶澜这份信任，才选择京大。他相信的是叶澜，可不是京大。 “所以你要怎么做？现在可不是要面子的时候。”小悦扒开了天奇，也不理脑子不正常的怪乔，急急的看着叶澜，说了这么白了，您倒是给个痛快话啊？他们都是平凡出身，有些事，真的发生了，他们也无可奈何。但是叶澜不同，她有国内学术大拿的外公、外婆，他们能保证叶澜小组的成果不被人全部夺走。但这时，叶澜总得有个决断。就算是外公外婆，您总得张个口啊！ “你们真是的，谢谢！”叶澜轻轻叹息了一声，轻轻的揉揉他们的脑袋。她真心的感谢小悦他们，他们应该放在心里很长时间了。却一直等着她完成之后，才提示，就是怕影响她的研究进度。有这样的朋友，她真的觉得挺感动的。 这回的研究，就像她跟昨天她和米如风说的，有一百万英磅在等她。这个课题是国际难题的一个很重要的分支课题，奖金是有一百万英磅的。这么多年，没人拿到，也就证明这道题有多么不容易。而数学研究对研究者来说，也是有黄金期的，而且这个黄金期非常短暂。这么大的诱惑下，所以学术界的龌龊事自然也就层出不穷了！ 王小悦他们不想让他们人生第一役就遭遇挫折，不然明知道她和外公家的关系比一般还一般时，还要她寻求帮助的原因。现在把论文交给丁院士，由丁院士为叶澜保驾护航，一切事情会相对简单一点。打个电话，谈好条件，一切水到渠成。真的等事情发生了，再让老头、老太太出来帮她讨回公道，那才是两败俱伤。所以不得不说，王小悦这回的想法是真的很成熟了。 “叶澜，这不是说谢谢的时候！”小悦真的有点抓狂了，这是说谢谢的时候吗？现在说的是解决办法。 “我们的前阶段的基础研究成果，论文在开学前我们就分别投到《数学学报》、《中国科学》！”叶澜给他们一个白眼，轻飘飘的说道。 这也是叶澜这一段时间都没敢动笔的原由，她的心里总有些不安，哪里不安她也不知道。而昨天她和江宁打电话时，她还那种不安感其实已经到达了顶点。不然，她也不会和江宁说不知道自己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话了。等到江宁说到夯实基点时，就把她一下子打动了。什么时候都要打铁都需自身硬！ 之前他们算式，是可以证明现在结果的。但不能，至少不能完整的证明那是他们的成果。所以今天，她逼着怪乔重来，一定逼着他用自己原始路径证明出结果。经过今天之后，再也没有人能抢走他们的成果了。 她在给蒙教授的邮件里，除了她和怪乔新写的论文外，还附了之前论文的发表地址，表示，他们在假期里，研究了高中时的研究路径后，找到灵感，于是终于各自证明了结果。请老师批评指正。一切都在阳光之下，我们在没进大学之前就已经从事这项研究了，然后进了大学，在假期里，我们通过之前的路径，最终证明了结果，现在请指导老师验证，这也是学生的应有之义。一切都漂漂亮亮，至于说蒙教授会不会吐血，她就不管了。 “我们怎么不知道？”小悦他们呆呆的看着叶澜。《数学学报》和《中国科学》都是国内数学论文发表最高的期刊。影响因子也是最高的，这样的权威的期刊发表了之前的研究结果，为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大学前发表论文，也不过是为了写简介时好看一点。”叶澜摇摇头，轻轻的拍了他们一下，说完就离开了。她其实好奇的是，为什么蒙教授明知道她和怪乔已经发表了论文，却还要他们继续研究。这样的论文，一般都会请专业的评审来对论文进行验证，结果出了，才会给予发表。她投稿之后，第一时间，就被编辑给骚扰了。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给予发表，都是懂行的，都知道这是冲击小高峰的集结号，集结号都吹响了，胜利还远吗？这是国内重大的研究发现，作为数学界的一份子，蒙教授不可能不知道这事，而且既然看了两篇这么翔实的论文，他完全可以自己另起炉灶的。为什么，非要他们来？正是这样，这些日子，其实她一直是有点觉得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第232章 暗战 “所以她也早就防着了？”小悦看着怪乔。 “我不知道！我完成了研究之后把结果告诉她时，她在南边拍戏。我都不知道她帮我写了论文，并投了稿。”怪乔真不知道，他是做完研究之后，一时得瑟，就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发给她了，哪里知道会有这种结果？ “我先看看。”天奇才不管呢，直接拿了电脑开始搜索，很快，他就搜到了他们的论文，叶澜还真的挺强的，把课题分成四块，每块相关几个小课题刚好前几天把最后一期登上。 “很快应该就要寄单行本了，到时你们帮我签名，我要收藏。”小悦低头看了一眼，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一般来说，这样的论文期刊，对于重量级的论文是会出单行本的，留着给作者送人用。所以，叶澜一直在等，却一直没写出来，显然是在等着论文出来。 “重点是，她都是开学前投的稿，人家分了四期发表。”天奇伸头看着论文的编者按，“老大毕竟是老大啊！啥时候都能气死不偿命。” “这就能证明，这是他们入学之前的研究成果，所以就算有导师的指导，但是也能证明，他们研究的主体结构其实是在入学之前就成型了，真的打起官司，京大可不占理。”小悦苦笑了一下，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不过，这样，以后谁还敢带她？” “有了这样的成果，她还用谁带？”怪乔给了小悦一个白眼，深深的觉得这些人是不是杞人忧天了？ “也对，之前我们不是说了，只有跑在最前面，才不会堵车。”天奇忙点头，我一直在领跑中，你们追去吧！ “你们不睡吗？”怪乔看着小悦他们，他其实是等着他们快点走。这里是他睡觉的地方，他们不走，他就不能睡。今天他也算了一天，真的好累好不。 “是！所以，你真的聪明，一直跟着老大。果然，跟着老大有肉吃！我又后悔了，早知道我还是应该跟着老大的，当千年老二也不错。”天奇又纠结了，跟着领跑者，是不是也能算是领跑？超不过老大，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但他们至少超过了别人。 “你当不了老二，有我们在！”怪乔像拍小狗的头一样，轻轻拍拍天奇的大脑袋。 “你一天纠结三回，累不累？”小悦也踹了天奇一下，自己站起来，顺便拎着可怜排行老四的天奇回了叶澜之前的房间。 而叶澜管不了纠结三人组，此时已经老太太屋里沉沉的睡了。她现在真累。今天觉得她把脑子都榨干了。至于说小悦他们三人怎么想，她就不管了。她当初写论文是看到了怪乔的研究之后，就想到了导师想法。想想就写成了论文，分别署名投给了两家不同的数学期刊。 她当时其实想得没这么深的，她是觉得既然已经开始研究了，也有了阶段性的成果，若是有国内一级期刊的论文加成，进京大数学系是不是比什么高考状元更加有含金量。知道会分成四期来刊登，并且最后一期送单行本，她也都无所谓。反正这些都不重要，重要是，发表，能算影响因子就成。 当时选择在国内发表也是因为她其实对自己的研究是很有信心的，把这条通路打出来，放到国外的期刊上，万一让别人抢先就不好了。所以，有时想想她也算是沾了谨慎的好运气。 进了学校，第一个研究任务就是继续突破难题。那时，她其实内心是有点纠结的。之前虽说是导师布置的研究题目，但是，那是属于私人性质的研究，他们都是自己在家研究，说是接受之前章老师的指导，但说实在的，和章老师的来往通讯都是电子邮件沟通，她那会忙得要死，让她和老师们在线沟通，她没那个美国时间。所以回头看看那些邮件，说章老师指导了是有点牵强的。她相信怪乔的也是这样。 当时，进了校，他们直接跳过了之前参加比赛的章老师，变成了蒙教授，章老师当时带他们去时，那种欲言又止，让她不得不多想。蒙教授倒也没有多话，让他们继续研究，还给了间研究室，当然，这个研究室是挂在蒙教授的名义之下。叶澜的脑子可是女强人王老太灌输的，而王家做的就是高科技产业，对于知识产权这个，他们可以说是严防死守。那会心里若是还没点数，就真白瞎了王老太对她的培养了。 所以这些日子，蒙教授想往他们小组派人，她没答应；而蒙教授转向怪乔，怪乔搭理他才怪。怪乔可是因为相信叶澜才来的京大，可不是因为京大给的条件好。别说蒙教授了，就算是之前的章老师来对怪乔都不一定有用。 而数学的运算，真的只有靠自己的脑子，给他们台工程电脑，除了帮他们进行验算之外，也没其它作用。就算这样，叶澜都很小心，电脑放在死角处，验算后，所有数据都会被清零，保证没有人能从他们的电脑里找出任何东西。 等他们成功证明了之后，叶澜其实更不安了，正好那会她也快考试了，她特意让怪乔别忙着公布，等她考试完了再说，不然，被人打扰，会影响她学习的。怪乔是不用考试的，所以那一段时间，他干脆就住到了叶家，让叶澜专心的在学校考试，保住她的全优奖学金。他就在叶家，研究叶澜的京剧。这样，写论文也就自然而然的拖到了放假之后。当时他们都没告诉任何人，他们已经证明成功了。 等叶澜放假回家，拖了几天，才把运算的结果投给了蒙教授，但没有详细的过程。那时，她其实也不是真的完全不信蒙教授，她只是习惯性的谨慎，她从小就没被当成傻白甜来培养过。 她看了回信，那回的回信内容就很多了，主要是针对她论文的撰写方式，还有表达方式上。当然，她和怪乔都是最了解他们研究的人，看了蒙教授的回信，她心里那种不安也就更加强烈了。她有种不好的感觉，只怕蒙教授的论文也成型了，而现在让她写出论文，只是因为中间一些重要的步骤还没有罢了。若是她把论文交出去，那么等开学时，她就得去恭喜蒙教授成功证明世纪难题。 第233章 体面苕 一早六点，叶澜就醒了。洗漱完时，老太太也起来了。想想，她好像很久没跟老太太一块了，“我事情做完了，给您去买焦圈吃？” “这么早，他们还起不来吧？”老太太这些日子都是自己出门吃早点，让他们能在家多睡一会。现在她都终是知道做学问也是极辛苦的事了。 “其实我们可以一块去吃早点，然后过会给他们带点回来。”叶澜想想看笑眯眯的看着老太太。 “好啊！”老太太笑得特别少女。 叶澜喜欢老太太这样，挽着她，帮她搭好了衣服，再才一块手挽着手一块出了门。 “你喜欢做学问吗？”老太太边矜持的跟两边的人打招呼，边和叶澜随意的聊着天。这些日子，明明都放假了，但她好像更忙了，每天拿着个电脑，都不知道在忙什么。不过，听其它两个孙女说，这是好事，她也没敢问。 “还可以，跟做京剧是两种状态。”叶澜想了一下，摇摇头，“数学其实很有逻辑性，我们找到路径就能到达目的。当然也需要灵感的，我觉得数学更需要灵感，我们的灵感就是找路，找到路，解题特别快。可是问题是，我们身处迷宫之中，您看，我和怪乔都找到路了，可是就算我们把路放在别人跟前，他们也走不通。您听着这话，是不是觉得我和怪乔特聪明？” “那必须的！我孙女当然是最聪明的！你三天学会的，那个大傻子……还在练呢！”老太太正得意着，顺便就指了一下小广场上一个穿着白色老头衫的高个男孩子，正悲催的拿着杆枪在可怜的跟武伯伯对……好吧，是正被武伯伯打。 叶澜笑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是没有戴手机的习惯，不然都想拍下来给他粉丝看看了。 “澜澜！”丁大师终于看到叶澜了，立刻就不要亲亲徒弟了。转向了可爱的叶澜，当然，人没过来，他老人家就挑了一杆枪飞过来了。 叶澜也算是习惯了，真笑不出来了。慌慌忙忙的把枪拿住了，急急忙忙的闪开，这么多年，丁大师真的太喜欢偷袭了。从小被这么偷袭过来了，叶澜这些日子被课题折腾得不行，若不是前天跟着蔡小米练一下，今天估计也是被打的可怜人了。 拿着枪先躲了几下，调整了状态之后，回身跟着老头对打了一起来，她边打边喊拍，等她把拍喊起来，老头也就跟着她的拍子慢了下来，他们就跟着节奏起了范。 江宁明白了，来练习可不是站在这儿被师父打。而是要自己找节奏，他们是来练习的，不是来练挨打的。 “澜澜好久没见你了，你不是放假了吗，若不是你奶每天买那么多吃的，我都还以为你妈那儿了？”丁大师练半天了，终于停下了，有点小小的缺氧，不过觉得不能在小辈跟前认怂，撑着枪在那儿直接喘。 “学校有寒假作业，昨天才做完。hi，江老师。”叶澜应了一声，顺便还跟江宁打了个招呼，不过看老爷子喘得急，也忙喘了起来，“唉，您精神真好。我好些日子没练了，真不成了。” “作业做完了？”江宁忙过去给自己师父拿毛巾，顺便跟叶澜说起话来。他是昨天晚上过来的，节目完成，过来给师父送点特产，现在他也算是老爷子的爱徒了，不用住宾馆了，可以住在老爷子家了。当然，若是能别一早起来挨打就好了。 “谢谢你，给了我提示，昨天找到正确的道路，成功登顶。”叶澜顺手就帮他拿过了枪，一块放回枪架上，顺便拉住了江宁，回头笑对丁大师，“武伯伯，一块吃早点，我请客。” “坏小孩子，你是想跟他吃，还是想请我吃。”老爷子产 “都想，我作业做完了，开完会，应该得去南边过年，所以，能一块吃，都一块吃了吧。”叶澜也不介意，一手拉着江宁，一手拉着老太太，对丁大师做了一个鬼脸，意思就很明白了，我反正要和他们吃了，您来不来吧！丁大师没法子，只能把枪放回去，自己跟上，当然，拍开了江宁，自己牵住了叶澜的手。 “乖乖，回头我那些不成才的徒弟要给我办个演出，你来玩不？”老爷子啥时候都不忘记把叶澜拐到他门下的。 “我奶从艺六十年都不许我去！”叶澜回头看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太的六十周年晚会就在年前，不过，老太太根本不许叶澜露面。意思很明白，你来了，我的徒子徒孙们怎么办？现在老太太真是保护自己的徒子徒孙了。现在叶澜的名气可比她的徒子徒孙们大多了。 “所以你奶就是死老筋，乖乖，伯伯疼你，想上台跟伯伯说，回头伯伯就告诉别人，你是我的关门弟子。”丁大师忙说道。 “伯伯，那我江老师呢？”叶澜看看可怜的江宁，真的同情他啊！她记得上回江宁拜师时丁大师有说过，他年纪大了，这就是他最后一个徒弟了。所以这个徒弟他要亲自教，差一点，他都不会承认他学会了。当时还上了热搜。可见这事对于京剧界和综艺界来说，都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儿。 “有了你，我还要他干嘛？除了长得好看，他还有啥？用我们湖北话就是‘体面苕’！”丁大师一脸嫌弃。 叶澜噗的笑了，探头看看江宁，他非常淡定，看出来了，跟老爷子相处这些日子，显然，已经很习惯了。 “伯伯，我没他好看吗？”叶澜收回了目光，忙歪起楼了。 “你比他好看，他在男孩里算是不错的，跟你没法比。”丁大师立刻纠正，向叶澜保证着，叶澜在他心里最好看，没有之一。 叶澜大笑起来，但也深深的感动了，她从小就在这些老头老太们的呵护下长大的。所以她才会觉得这个大院是她温暖的源泉吧！ “你看了那个微电影没？”江宁看看叶澜，想想也真的好久没见了，这些日子虽说电话打得不少。现在看看她，感觉上好像清瘦了一些，头发已经长出来了，因为半长不长，没有细心的打理，因此看上去也就更像学生了。 第234章 没兴趣 “对哦？差点把这个忘记了，你看了没？”叶澜其实对那个没多少兴趣的，不过，她又不是真的不会人情世故，总不会打击江宁的积极性的。 “唉，好歹也是您第一部电影，昨天的微电影，您可是绝对的女主角，您竟然可以忘记？”江宁都无语了，昨天他一直在刷数据。 三大视频网之前已经开始做宣传了，而江宁也在自己的薇博也转了片花，原本写上一段感性的话，可是想艾特叶澜时，却发现她根本没有薇博。于是把那段话删了，重新写道，【本想艾特一下女主角，发现女主角在家写作业；那艾特一下@小鹿啾啾师兄已死，师姐靠不住，你顾好自己吧！】 他哪里能想到，这位真的靠不住，真的一点也不记得昨天她人生第一部电影上线了。 “没办法，我昨天是最忙的一天。武伯伯，你看了没，好看吗？”叶澜缩了一下脖子，忙看向了丁大师。 “好看！你的《伐子都惊马》真好。小宁说，你这个是一个镜头跳下来的。”丁大师点头，他是晚上和江宁一块看的，老头最在意的就是电影里那几段京剧片断。他知道这都是叶澜替身，自然来回看了，对叶澜更加满意，“怎么样，徐老师，乖乖还是应该跟我学武生吧！” “那是你没看她的《贵妃醉酒》！”徐淑认怂才怪，她昨天是用手机看的，虽说小，不过她还是很感动，那其实就是一集电视剧的长度，老太太看了两遍，第一遍当然是看叶澜的表演，第二遍，才把关注点放在了故事上。 这时，老太太也真的知道为什么部里一定要蔡小米来拍了。当时让一个越剧背景的故事换到京剧背景时，京剧院这块是不很感冒的。京剧没人了，为什么要抢别人的。还要一个越剧的传人来推广，这等于是打了所有京剧人的脸。所以当时米家人找来时，她也懒得搭理的原由。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京剧的脸面。 若不是毛大师亲自上京，若不是叶澜接受了邀约，她怎么也不会接受的。而叶澜回京，她也跟着回京。多少也是给同仁们一个交待，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所以为了她，我什么都会做，谁也别想拦我。也因为这样，大家都闭嘴了。 而昨天的微电影，除了说是给电影预热外，其实也是给京剧界的一种示好。我们特意拍了一个番外出来，三位主演，一个京剧世家传人，一个京剧武生的弟子，一个正经戏校小花旦。这是米家给京剧界的交待！ 而老太太先站在专业的角度来看，她没挑出什么错，这点她很满意。自己大大顾问的名头在那儿，真的让同仁们挑出错来，她们叶家的三百年的面子啊！ 第二次就是站普通观众的立场来看了，她喜欢这个小故事。特别简单的一个故事，画片非常细腻，而色调和他们在片场看的不同。她都被故事里的俊男美女所吸引。每个人物，包括小鹿都灵动可爱。而她也第一次觉得孙女真的长大了，孙女儿也有了女子的韵味。她如花蕾一般，正在悄然的绽放起来。 “小米姐说，你们排得差不多了，等她练得差不多了，就可以拍最后一场戏。”江宁点头，他也相信叶澜不管唱哪个，都绝对的大师之选。 “这是啥话，就是说她还没练好呗。你自己说说，你在戏里演的那叫个啥？手脚都没处摆了，若不是有澜澜帮你替身，你说你是我徒弟我都没脸认。”武大师立刻转向了徒弟。 “没事，您到时跟人说，我拍这个时，还没拜在您门下。”江宁忙说道，他都能住进老爷子家了，自然跟老爷子也没多少客气了。 叶澜笑了，她现在觉得自己当初的做了一个特别好的选择。之前是为了江宁，现在她觉得，有江宁这样有点乖，有点呆萌的小子在老爷子身边，老爷子明显的比之前更活泼了。 他们没有去食堂，而是去了大院门外的早餐店，叶澜让老太太和丁大师坐下，她和江宁一块去买早点。 “武伯伯人挺好的，武伯母去世之前，他其实不这样，老太太去世了，他们又没孩子，老爷子性子其实怎么说呢……”就他们俩了，她觉得还是应该和江宁解释一下，她还是希望江宁能真的喜欢老头，而不会像圈中那些所谓的师徒，透着那么假。 “不想让人觉得他可怜，所以他除了你，对别人都很冷淡，包括对自己的徒弟。去看他都不可以！”江宁笑了，轻轻的说道。 “是，因为他觉得我和他一样。所以对我比较好。这院里的老头老太们因为我爸，对我都很好。”叶澜小声的说道。 “难受吗？”江宁的心一抽，小声的说道。 “小时候会，我不喜欢看到他们看我时，想的却是另一个人。不过现在，我会很开心，我爸得多优秀，这么多年了，这些人还记得他，他还是无可替代，是不是很了不起？” “是！”江宁笑了，“你到底有多不在意微电影啊？” “我们自己演下来的！”叶澜小声点到为止，顺便跟着总台挑选早餐。 “电影是导演的艺术，这还是你跟我说的。”江宁看到包子了，准备给她点时，被叶澜按住了，指了牛舌饼和门钉肉饼。 “知道了，回去我看看。你觉得拍出来会不同吗？”叶澜真的觉得有点浪费时间，主要是，她今天时间也安排了。 “光影的感觉会完全不同。”江宁跟着叶澜拿着票去领餐，边走边说，两人都是素颜。而江宁出来时，也就套了一件长羽绒，两人在人群中其实还是很醒目的，但是这里慢慢吃早点的都不是年轻人，所以除了年轻的几个小服务员偷偷的指指点点外，他们在人群中都挺随意的。 “我其实要谢谢你，你前天的电话，给了我极大的启发。”叶澜发现自己真的对那个没什么兴趣，所以急急的换了话题。 第235章 直男宁 “唉，现在我终于相信，你对演艺没兴趣，也许你只对京剧有兴趣。”江宁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不，我也许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演艺，所以才会觉得无所谓。我在演时，很开心。但是我有时觉得我只负责演，我开心就好了，就算我做数学题，我喜欢一直在解题的乐趣里。但题目之外的东西就让我很讨厌。”叶澜想到那些龌龊事，就不禁摇摇头。 “人不可能活在真空里，我们都是在玻璃渣里找冰糖，也只有这时，才会觉得幸福。”江宁对她摇摇头，轻轻的拍拍她的额头。 “小宁和澜澜之间……”丁大师远远的看着，小声的对徐淑说道。 “没事，澜澜还没开窍呢！”徐淑给了丁大师一个白眼，想想，“不过你徒弟还可以，澜澜的初恋若是他，会不会有点伤？” “放心，若他们真恋爱，敢分手，我就把小宁的腿打断。”丁大师忙替徒弟保证着，现在他觉得这是好主意了。 “去，就是要分手，才让她选的。粉红一下，回头就分手，等着过几年长大了，找个乖巧的过日子多好。”徐淑忙摆手。 “那我徒弟太吃亏了。”丁大师不干了，瞪着徐大师。 “放心，你徒弟女粉丝几千万。”老太太忙安慰着丁大师。 丁大师不想理徐淑了，把自己徒弟当试验石了，太过份了。 等着江宁把大碗的面茶、豆腐佬、豆浆、杂碎汤端回桌子时，老头、老太太都各自低头刷着手机，互不搭理。 “您两位吃什么？”不过，江宁看着四种不同的汤品有点傻，豆浆算是最普通的了。其它三种该怎么分。他可不敢帮着他们挑，这俩位都是能揍他，他万不敢还手的主。 老头、老太一块抬头，然后一块看看桌上的汤品，再转向了还在各窗口去取点心的叶澜。 这里是个综合早点铺，有老北京的传统早点，也许没那几家传统的专业，但是口味算是很平均。 “是不是，傻大憨粗！”徐淑对丁大师忙说道，表明自己真的最多让自己孙女跟这位试下，但是长远那是不可能的。 丁大师给了徒弟一个白眼，也不动手，等着叶澜过来。 江宁看叶澜取好了糖油饼、门钉肉饼、牛舌饼，忙过去，帮她端回来，叶澜也不抢，而是很快去餐具柜那边，又拿了几套餐具，把面茶、豆腐佬、杂碎汤都装了一点，放在江宁面前。然后才把杂碎汤放在丁大师面前，把面茶放在老太太面前。她自己拿了豆腐佬，最安全的豆浆自然就是江宁的了。 “你是甜党还是咸党？”叶澜最后分豆腐佬给江宁时，忍不住笑了起来。京城的豆腐佬是咸的，然后她就想起了网上豆腐佬的咸甜之争。她听说，真的会友尽的。现在她有点想知道这位是啥了。 “我无所谓。”江宁还是面瘫脸，倒是第一个拿起了豆腐佬，配上卤汁加了点桌上的辣油，自己搅了一下，让豆腐佬和上面的卤充分融合，两口就喝了，然后把空碗放一边，看点心，糖油饼很大一张，门钉肉饼有两个，看着不大，但有点厚，而牛舌饼也有两个，是酥皮的，“京城的早点，就是这样吗？” “最传统的是喝豆汁吃焦圈。那个，你还是别试了，我自己也不成。早点上，我觉得我妈是对的，北方不如南方。”叶澜把桌上的点心用筷子和汤匙切成四分，三种点心，三种口味。糖油饼是甜的，有点甜甜圈的感觉，但真的比甜甜圈松软、甜蜜；门钉肉饼里长得像老宫门上的那种大铜钉子，这是软煎咸口，皮薄大馅，很有京城的厚重感；牛舌饼其实也可以做下午茶的酥点，是焦盐口。配茶，配牛奶都是可以的。叶澜分好了，自己也先喝了一口豆腐佬，再配上了糖油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真好！前些天，我都不知道自己吃了饭没？不过，江老师，你刚刚的回答太直男了，这样是交不到女朋友的。” “为什么？”江宁呆了，他正在酥饼，嘴角还有渣，被叶澜说了，一脸的呆滞。 “我问你无所谓，若是你喜欢的女孩问你，你要回，‘你喜欢甜的还是咸的’？若是一般的朋友，要说，‘虽说我是甜党，但我绝阻止你做咸党。’” “为什么？我是说为什么一般朋友也不许说我随便？”江宁十分困惑了。 “唉，你说，我都可以，表明自己太没立场，没个性。太有个性，又容易得罪人。所以，对一般朋友，你也要表明自己的要求，然后要表明自己绝不会强制对方的兴趣爱好。这样，别人也不好意思来要求你了。”叶澜说得得意扬扬。 “那好朋友说啥？”江宁想想问道。 “好朋友自然知道你是甜党还是咸党，万一选错了，就是没把你放在心上，就可以慢慢的跟他们疏远了。”叶澜手一摆，说得特别坚定。 “唉，你聪明的脑子要用在正处。别玩这些没用的。”江宁无语了，轻轻的拍拍她的额头，自己指指牛舌饼，“跟那个卖点心家的不太一样，口感好像没那么重。” 叶澜笑了，拿了纸巾给他，又分给他一块糖油饼。现在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所以跟我唱戏去，保证不用动脑子。”丁大师看他们停了，忙说道，他对于能拐叶澜回去唱戏这件事是认真的。 “学习好玩！普通人里能唱戏的应该百选一吧？但能学数学的，百万选一真不夸张。”叶澜对丁大师做了一个鬼脸。 “你跟你爸一样，太好强。什么都要当第一，太累！”老爷子摇头，说完了意识到什么，忙回头看看徐淑，有点怯怯的。 “她比叶朝聪明，她学习像她外公家的人，我们家可没那脑子。”老太太优雅的拿着汤匙慢慢的刮着面茶的边角。 面茶按着老京城的吃法是要拿碗溜边吸食的，但徐淑这么多年了，也没在人前这么干过，她都是拿个勺轻轻刮边，再慢慢的放到嘴里。老太太真是永远保持风度！ 第236章 你们说得对 “方向不同，我觉得我爸在京剧上的天赋是我没有的，热爱也是我没有。不过我喜欢京剧，我真的喜欢。”叶澜忙接口说道，回头忙看向了江宁，“江老师你呢?我听说你接了部关于京剧的电视剧，而且是央视的定制剧？” “嗯，机缘巧合，金师兄正好是制作人，听说师父收我做了关门弟子，就把机会给我了，不过师父也没领情，把他赶出去了。”江宁知道要把话题给左开，忙笑着说道。 他说的金师兄是丁大师的徒弟之一，不过年轻时就改行做了演员，虽说也没演出名堂，但是会做人，慢慢的竟然让他做到幕后，二十年光景，成影视大鳄，拍过不少脍炙人口的火剧。这回选题京剧，而且还是拍大武生，也真是为了讨丁大师的好。不过丁大师理他才怪！当初他辞职离开京剧院时，老头就没让他进过门，丁太太去世时，老头连他的花圈都不收，一般人只怕早就翻脸了，那位这些年，还是不屈不挠，也算是挺有心的。 “武伯伯，金大哥挺好的。给我买过遥控车，特别大个。”叶澜故意做了一个大大的手势，她不缺玩具，就是因为总会有人送她一堆，她能记得金师兄送她大车，那是因为那车真的大，可以让她坐里头，然后家长开遥控。她当时都惊呆了，得多傻才会坐那车？所以一直觉得那金师兄是不是傻！当然，她自是知道那位不是傻，所以她让车在她家待了一周之后，就转送给老太爷的重孙子了。就是金师兄的师爷，丁大师的师父家。算是各得其所！ “哼！”果然，丁大师听到那车又哼了一声，转头对江宁吼道，“你少跟他牵扯，把你卖了，你还帮他数钱！” “好，您趁热吃。”江宁还是好脾气的给师父拿点心，笑眯眯的应着。他戏都快拍完了，现在说这个有啥用。再说了，金师兄也不是他得罪得起的。自己若不是老爷子亲口承认的关门弟子，那位他叫金总，人家也不过只是跟他点点头罢了。 “您真是，我觉得金师兄这些年做得挺好的。他若是真拍京剧武生题材，那一定比别人做得好。他自己专业，那东西做出来一定好看。”叶澜也轻叹了一声，还是劝了一声。 江宁现在是顶流，圈内请他们拍戏反而是流行。好处十分的明显，一是蹭流，这不用解释；二就是背锅，现在圈内以骂流量为己任，戏扑了，就骂爱豆。说他们没演技，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不管做没错事，先出来认就好了，多好的背锅侠啊！其实真实原因是啥，大家心里门清，只不过是因为爱豆最好欺负罢了。 所以，自己那位金师兄这戏估计就算不请江宁，也会请别的流量。只不过正好江宁拜在丁大师门下，这应该对金师兄来说就是两好就一好了。一边在外打造了他尊师重道，被师父骂了这么多年，还是‘无怨无悔’的支持师门，支持师弟的好师兄模样；一边还得跟江宁套套瓷，好歹正经的师兄弟，他们是自己人。只怕江宁都不好意思收他全额的片酬。所以看到没，这就是金师兄的算盘，蹭流量都能蹭得这么两面光，就是金师兄能做得出来了。不然丁大师怎么就那么烦他，其实也是‘我惹不起，总躲得起’的心态吧？ “哼，他就是算计太多，才学不成戏的。你别学他，你要学就学叶澜她爸，啥心思都没，就爱戏。叶澜为什么学得好，就是她和她爸一样，学戏时，就一门心思的学戏。读书时，就专心的念书。那么多心窿眼，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上当，只上一回！”老爷子冷笑了一声，转向了江宁，几乎是厉声的说道。 “伯伯！金师兄算计是多，但是想想这些年他的大火剧，其实都是扎根传统的。他也是从小学戏，就算最后没出来，但品味在那儿，所以这是双赢的事！”叶澜忙给老头递上纸巾，总不能让老头真的气着不是，让江宁学自己亲爹，这让他让哪学去，自己都只能跟着dvd学，想想，“让江老师上他的戏，说实话，江老师最多少赚点钱。但金师兄的戏一向都不缺流量，江老师能上他的戏，其实是江老师占便宜。钱毕竟是小事，有作品才能走得长远，您说对不？所以江老师还是得谢谢您，若他不是您的关门弟子，金师兄认识他是谁啊！” “你啊，总把人往好了想。将来会吃亏的。”老头还是哼哼了一下，但还是接过了纸巾。 叶澜笑了，老头其实当时没阻止，应该也是一种态度了。估计也是觉得毕竟跟央视有关，这才没说啥。转向了江宁，“金师兄也不是学不出来，只是他转行时，是京剧最艰难的时候，那时好些京剧大师都接拍电视剧，那时叫触电，不算是什么新鲜事儿。我爸那时常帮人做音乐，让京腔京韵融入流行音乐里，挺有趣的尝试。” “你爸怎么相同！”老头又不干了，他们这些老人对于叶朝总会有失去了总是最好的感觉，于是对于之后慢慢离开京剧的青年时，他们都会不禁的回想起叶朝，似乎叶朝还在的话，情况会不同一般。 “都一样，都是找出路。我觉得金师兄这些年也为京剧的推广做了贡献，顺便让他自己脱贫致富走向人生巅峰，我觉得挺好的。至少表明他的选择没有错！”叶澜随意的说道，转向了江宁，“对不？” “无所谓对错，只有需要与否。我们能做喜欢的事，是因为我们父母够努力，让我们衣食无忧，可以追求精神。金师兄是我们父母的那个年代，他能做到现在，算是很励志了。我们坐享其成，有什么资格评价他们！”江宁摇头，但看到丁大师瞪着他，马上求生欲极强的说道，“但师父您绝对可以！” “江老师！”叶澜唾弃的对江宁，“你要说你们说得都对！” “哈哈！”徐淑和丁大师都不禁大笑起来，总算把刚刚的紧张给度了过去。 第237章 示弱 “你功课是不是完了，若是得了空，要不要去公司看一下。我听他们说，你的小天才们真的很能干。”江宁点头，动漫公司那边他其实无瑕顾及的，他其实是希望叶澜派人接手。这也是他和商大夫商量的治疗方案之一，替代性治疗里，其中一项就是做喜欢的事。既然你喜欢某件事，那么就支持你做到极致，让你的心思被喜欢的事慢慢充满。也许不能完全替代失去的空虚感，但是也能暂时替代一下。让空虚感不会放大！ “他们回来也夸你了，说你比我脚踏实地，做事更有规划。所以他们让我想清楚，我到底要什么。我今天会跟他们再聊一下，也想跟你开个会，看看我们要不要做个时间表出来？”叶澜脑子转得飞快，她今天也是准备做这个的。 “不要太紧张，慢慢的做。不用现在就想‘我要做成什么样！’那没什么意义！一年前的我也没想到，我会认识你，会来学京剧。所以，明天说不定，你就被命运支配去做别的了，所以别紧张，把手上的事一条条的做好就可以了。”江宁低头专心吃早餐，慢慢悠悠的说道。 叶澜歪头想想，“这样会浪费时间！” “你时间很多，放心！”江宁喝了一口杂碎汤，想想又喝了一口，点点头，“这个不错，我还以为会油腻，竟然出乎意料的鲜美。” “所以我你是让我多尝试，也许美好就在不经意间？”叶澜看江宁认真的试着每一个味道，所以他是在分辨着他有可能会喜欢的味道。 “唉！小朋友，别紧张。我就是觉得这汤很好喝而已。我喜欢这里的香菜味。”江宁对她露出好看的笑容，轻轻的拍拍她的额头，“开开心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反正年轻，时髦的话说，容错率会很高。你还有时间让自己犯错。” “你犯过错吗？”叶澜觉得有点奇怪，江宁好像总喜欢跟自己说，别紧张，自己紧张吗？想想看，好像有点，她做事总好像有点紧张感总害怕自己犯错，而江宁却在跟自己说，没事，年轻人容错率很高。这个对吗？ “我的心理大夫跟我说，都是对的，也都是错的。”江宁对她做了一个鬼脸，想想，“你刚说公司我做得好，我准备做这件事时，没有人支持我。包括你姐，她觉得我疯了。但我不觉得，我不可能做一辈子的爱豆，既然觉得你的创意好，我为什么不做？现在我还能赚到钱，用这钱去炒高房价还是做点以后我能继续做一辈的事？这道题正常人都会答。失败了也无所谓，我现在还能赚到钱。” “那个你要不要去写鸡汤文，一定比当明星有前途。”叶澜呆呆的看着江宁。 “知道了，我会努力练习文笔。”江宁点头，这也是好主意，他们这些爱豆可被是被冠以没文化的，会写两个字的都被夸得不行，所以他也该提高一下。自己看看书，练练笔，应该还不错。他面前的食物不知不觉中已经吃完了，感觉了一下，好像已经饱了，不过想想觉得有点奇怪，好像缺点什么，一抬起头，看到了徐淑和丁大师，终于知道缺啥了，“您两位怎么不说话？” “我们是来吃早餐的，没想到你们一早就上心理课。”丁大师瞪着自己的亲亲小徒弟，“你没事看什么心理医生？跟我喝酒去，多少事都喝没了。” “这个别听武伯伯的，定期看心理医生是对的。我妈也要带我去，说是人都有病，心理的感冒没那么容易好，所以要没事去消毒。”叶澜忙跟江宁说道。 “把我的大夫介绍给你？赚了我那么多钱，送你两堂课总是应该的吧？”江宁忙说道。 “算了，我妈的大夫赚了她快二十年钱了。你还是顾自己吧！”叶澜缩了一下头，想想电视里坐在沙发上，感觉上有点任人宰割，“你什么毛病？” “焦虑症，怕自己不红了怎么办，怕没工作了怎么办，怕自己没赚到养老的钱，就不红了怎么办？”江宁点头坦然的说道。 “现在好点没，我给你介绍了好师父，小米姐的电影出来了，估计短时间内没人会说你不会演戏了。等着你再出几部不错的戏，应该就能稳定地位了。”叶澜点头，忙问道。 “我天天被我师父打呢，我现在的焦虑是，我万一学不会怎么办？我上头为什么有个十项全能的你！”江宁瞥着叶澜。 “唉，哥，该吃药还是吃药吧！”叶澜轻轻的拍拍他，为这些艺人们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看向了丁大师，“所以，武伯伯，狠狠的打，没事，你要想，你是为了他好。” “不过江宁是很好，一直真的把澜澜当成学生一样爱护。你要好好的教！”徐淑看着江宁笑了，所以他其实也在告诉叶澜，没有人的人生是容易的吗？每个人都在努力且辛苦的活着，包括这些表面光鲜的爱豆，顺便踢了边上的丁大师一下。 “你们太坏了，让我好好教，还是狠狠的打？”丁大师瞪着这对祖孙，都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真心了。 “当然是好好教！好好教了，才要狠狠的打，不然有空去玩多好，为什么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老太太笑了看着江宁说道，但说完转向丁大师，“教不好我去撕了你老婆的照片。” “唉，您真是啊！当年为了让程大师教澜澜学琴，拿他最宝贝的琴；找袁大师时，你拿他的画；能换个法子吗？”丁大师真是气死了，自己当初教叶澜那是老太爷还活着，老太爷喜欢叶澜，逼着自己教。没用老太太要挟什么，不过想想，老太太跟自己老伴关系不错，当初就算老太爷不说，他为了叶朝，为了自己老伴也得教。所以现在，老太太用自己老伴的照片来要挟自己好好教自己的关门弟子，这个，是不是哪不对啊？老爷子又困惑了。 第238章 进步 “我一个老寡妇，我又没儿子……”老太太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叶澜忙递上纸巾，被老太太扒开了她，自己掏了一个丝绸的手绢，还轻轻的一抖，自己拿手指拎了手帕的一角，轻轻的按着眼睛。真是唱大青衣的有没有，别看快八十了，一招一式，绝对在点上。叶澜都想为她喊拍了！ “行、行、行，您说什么都成。”丁大师投降了，深深的觉得这日子真过下去了。 “看到没，你王奶奶的招我也会。”老太太对叶澜眨眨眼，刚刚红的眼眶一下子就没了，眼睛里就满是灵动了。老太太这是特意演给叶澜看的，她还记得之前叶澜说过，王老太没事就会说她是个老寡妇，徐淑是没机会展示，现在终于有机会了，立刻演了一把，王老太这方面，一定不如自己。 叶澜歪着脑袋，好半天。就剩下佩服了，他们这样，地下的爷爷们知道吗？ “示弱是好法子，把自己最弱的一面坦露人前，这样反而就没弱点了。”江宁忙机会教育，他学不来，不过不介意让叶澜学。不过他忘记了，他刚已经在叶澜面前示过弱了，说自己有焦虑症。 “我的弱点是什么？”叶澜这回没打击江宁了，认真的思考起来，现在看出来了，这个真的挺好用，比强撑着好啊！ “太爱学习，这点不好。”江宁摇摇头，对她笑了。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又轻轻的拍拍她的额头，柔声说道，“放松，我们只是聊天。” “这……”叶澜正想说什么，老太太的电话响了，老太太伸头看了一眼，直接把电话递给了叶澜，叶澜看看，上面写的是‘叶澜妈’。叶澜这回倒是没纠结，忙接过了。 “喂，妈！嗯，我跟我奶在外头吃早点。哦，外公……”叶澜叫完一声‘外公’后就没再说话，脸越来越沉，好一会儿，“您让我妈接电话。妈，那也是你的意思吗？行，我知道了。那您和叔叔来一趟吧！好，谢谢妈。” 叶澜终把电话挂上了。 “有事？”老太太不喜欢看到明明刚刚还阳光明媚的孩子一下就阴沉下来。 “我外公说我‘刚易折’。”叶澜冷笑了一下，“刚易折，柔易曲，宁在曲中求，不在直中取？奶，你同意吗？” “我这个年纪的人都同意，不过若是你不想同意就别同意。我们这么努力为什么？就让你开开心心的，你爸当初我就是管得太死，现在，你就算捅出天来，奶也给你包着。”老太太忙的说道，叶澜这种状态，自是不想同意的，她的孙女，就该有说不的权利。 “奶奶！”江宁皱了一下眉头，现在他也是服了叶家的气，叶澜这样都能保持清醒，真是孩子自己本质好。转向了叶澜，“什么事？” “我有金元宝，号称我导师的人说那是他的，不过看我抱了一会，不介意分点我。我没同意，他们找我外公了，说我坏了规矩。”叶澜看着江宁，“你呢，也同意我外公的话。” “你才开学半年，若是觉得在学校不开心，换个学校就是了。你小姑姑不是在德国吗？去德国怎么样？你学的是数学，其实在哪上学都一样。”江宁没回话，只是笑了一下，轻轻按了她的额头一下，那是叶澜当初刮伤头皮的地方，“刚刚不是说了，要示弱，不要硬刚，上回差点把头皮都刮坏了，谁能赔你？” “可是逃避是办法吗？我这回逃了，下回呢，下下回呢？我妈难不成就得世界各地乱飞，给我办转学？”叶澜还是没放过江宁，江宁是让她躲开吗？因为她家有钱，于是她可以逃走，但是学术腐||败这种事，世界亦然，她能逃到哪去？每一次都祈求上苍，让自己别遇到个坏的导师？ “你真是！他们都找你外公了，其实就是拿你没辄。不用理他们，退学、换场，不搭理就完了。你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江宁给她一个白眼，又轻轻的拍拍她，“狗咬你，你难不成咬回去。我天天网上多少人喜欢我就有多少人骂我，我真的都介意，早活不下去了。有那功夫，好好睡一觉是正经。” “其实你挺蔫坏的？”叶澜瞪着江宁，江宁的重点在，人家拿她没辄！只要没辄，她就有的是操作的空间，但要做出一个姿态来。他说了，自己不是小孩子了，所以这件事，最坏也不过是她退学罢了。但是对别人来说，就不是了。 “我没有，我只是被动自保。”江宁很正色的说道，但没看叶澜了，自己专心的喝起豆浆来。 他边喝边看着外面，快七点了，这不是休息日，路边满是赶着上班上学的人群，他开始认真的看着他们的脸，之前他都没空停一下，这么安静的坐着看一下普通人。 所以之前无论演什么，看上去就是一张面瘫脸，若是符合人物个性还好，若是不行，就会被批得体无完肤。想想看，自己出道这些年，倒是没人说过他是阳光少年，因为他脸上总没什么笑，看上去有点面瘫。这也是别人说他演技不好的原由。 不过，跟老爷子学戏后，面瘫这个好像有点治不了，不过眼神好点了。他也知道用肢体来补足戏曲的张力，现在他有点明白一些老戏骨们为什么被说全身都是戏，真的一句台词都没有，老头老太太光那儿坐着，就满满的戏。 叶澜自己也低头想了一下，慢慢的喝了一口咸豆腐佬，想想自己轻轻的笑了，想想拿起了电话，“妈，你和王叔别来了，我没事。我自己能处理。” 江宁笑了，对她点点头。 “老师你学坏了。”叶澜侧头看看江宁，可是目光却盯着丁大师，现在江宁虽说没说话，但是她能在他的肢体上，看出情绪了，所以这就是他近期的进步吗？ “不是我教的，我这么坏，还能现啥都没有？”丁大师立刻坐好。 第239章 需要什么 “怎么啦？”王政和看着妻子。 丁薇薇接了电话，根本没说话，就结束了，而她此时正看着电话发呆。 “没事，澜澜让我们别去了，她自己能处理。”丁薇薇看着丈夫，有点百感交集的意味。 “还是先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为好。”王政和倒是没想太多，她让别去就别去，那要父母做什么。说完了，他忙看向了还气鼓鼓的丁氏夫妇。 丁院士夫妇一早就来了，看上去气急败坏，来了就说要和丁薇薇单独谈。而丁薇薇觉得她没什么事不能让婆婆和丈夫知道。至于说小健，他是王家的独子，总要长大的。让小健当时都不禁挺了一下小胸膛。 不过丁院士夫妇坐下了，却只是问叶澜联系方式，他们有话跟叶澜说。根本没解释他们一早急急的过来干什么。 丁薇薇也了解父母，根本懒得和他们歪缠，打叶澜的手机，叶澜没接，不过丁薇薇也不觉得有什么，叶澜不是时下的小孩子，离了手机就走不动路。所以直接给老太太打了，果然就找到叶澜。他们所知的，也自是从丁院士的那只言片语里的猜测而已，所以要知道始末，也只能听丁院士重新说了。 “我们收到澜澜的导师的邮件，澜澜负责的小组在课题上取得了极大的进展，但是蒙教授看了澜澜的初稿，觉得澜澜是不是不太懂怎么写论文，所以把论文转给了我。”丁院士叹息了一声，“人家看我的面子没好意思直说，澜澜在论文的署名上根本没有写上蒙教授的名字，连通讯作者都没有。她在挑战什么？” “就是，用着导师的实验室，把论文寄给导师批评指正，结果竟然连导师的名字都不署上，她到底脑袋里想的什么？这是在羞辱蒙教授吗？这是丢我们脸，人家把邮件寄来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我们没教好孩子。”黄院士也猛的一拍面前的茶几。这位老太太是火爆的脾气，和温和的丁院士是两种类型。 “您客气了，您根本没教过，所以叶澜是好是坏，跟您两位真没关系。”丁薇薇假笑了一下，毫不客气。 “你！”黄院士瞪着丁薇薇，不过被丁院士按住了。 “好了，现在说这个没用。你要劝一下澜澜，这么挑战导师是件很没有必要的事情。她才大一，这么做，除了让蒙教授没面子，更重要的是，在国内还有谁敢做她的导师？她就算出国念完了回来，难不成不在国内做研究了？好，就算回国在你们公司工作，做她不管不顾的大小姐，但这性子，难不成你们要护她一辈子？”丁院士安抚了妻子一下，转向女儿，皱着眉头说道。 “老丁，你什么意思？这件事是关系叶澜的学术品格，你这这么和稀泥，这是纵容叶澜。”黄院士瞪着丈夫，这怎么听着像是丈夫在说，没事，只要在通讯作者上写上蒙教授的名字就好，有这么糊弄的吗？ “那个，一件件的来。现在是不是说，叶澜的课题已经成功了？”王老太听不下去了，决定自己来掌握节奏好了。 “是！真是聪明啊，才入学一个学期就解决了世纪难题，这脑子……”丁院士一脸自豪了。 “那也不能骄傲到不顾忌导师，人家提供也实验室，也指点了课题的设计，怎么就能说成果是她自己的呢？”黄院士对这种学生深恶痛绝。曾经她也被自己的学生背叛过，还弄得好像她是要剽窃学生的课题成果，这件事，她即使到现在想起也是痛苦不堪。 “我不觉得澜澜是胡闹，澜澜是个有分寸的孩子，若是她觉得不该署教授的名字，那就不该署，也不用署。”丁薇薇对母亲假笑了一下，回头对儿子笑道，“你姐是不是特别了不起，人家都解不出的题，她和队友就解开了，所以你还想像不出她成数学家的样子？” “唉，我若是跟我同学说，我姐是数学家，他们一定要疯了。那再给她几年，她是不是成就能超过华罗庚、陈景润？”小健昨天也是拉着他认识的所有人去看叶澜的电影，而王家一家四口也是接上电脑看的，一家人看着叶澜第一部主演的电影，他们都满满的感动，而一晚上，小健都在接同学们的电话，他的亲姐姐和江宁演情侣啊，而之前小健和江宁的合影也是让他在朋友圈里很是风光了一把。结果才一个晚上，他明星姐姐成了数学家了，小健现在都有点晕了，幸福来得有点太突然了。此时，王家人的脸上都是一脸的喜悦。完全没有把丁院士夫妇刚说的话放在心上。 王政和也笑了，回头看看黑着脸的岳父母，清了一下嗓子。 “爸、妈，要不，我们找知识产权的律师问一下。澜澜从小跟我在公司，这种责任规避做得极好，一般不会出问题。所以您也担心，最多我们不在京大念了。我们澜澜这么聪明，世界上哪个学校不得争着抢着要她？真是太聪明了，怎么可以这么聪明呢？”王政和都忍不住嘴角上扬，他的意思也很明白，我们家孩子从小玩法律熟得不要不要的。想要在法律上欺负她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其实也是在暗示老头老太太，京大这么做是愚蠢的行为。 “我说了半天，你们怎么就听不懂呢？有点钱是不是把你烧糊涂了？叶澜聪明是肯定的，但是问题是，她能单枪匹马的一个人在学术界打拼？将来，她要不要进科学院、工程院？那还得大家投票呢？”黄院士真是对女儿一家失去了信心，这种脑子，她都怀疑叶澜是不是丁薇薇上哪抱来的了。 “那个学术界需要什么？除了进两院那么久远的事之外！”王老太看着黄院士，忍不住问道。虽说听他们说自己家被钱烧糊涂了，不过她也不介意，能不能进两院，可不是光投票就能解决的，说到底，还得是数据第一。叶澜若是一直保持研究的势头，那么谁又能拦住她前进的步伐。 第240章 都是狠人 “人或者钱您就别说了，我们有自己的研究所，澜澜可以带着自己的团队玩，还有啥？”王政和忙点头，忙问道。他就是有钱烧的，怎么着吧？我们就可以让叶澜自己玩！ 王家有自己的研究所，这还是当初王老爷子活着时建立的，请的也是两院院士主持，这些年投入下来，在通信领域里也是挺有份量的研究机构了。叶澜若只是研究数学，加个项目，真不难。 “外公、外婆，你们凭啥让我姐退？你们的院士成果难不成都是从学生那儿抢来的？”小健呵呵了，反正他和丁家夫妇的关系差得很，后来知道亲妈被他们关了精神病院三年，他对他们的观感也就更差了。只不过，那是长辈，他还真没法子。现在也就只能bb两句了。 “瞎说什么？叶澜的成果是挂在蒙教授的研究室名下，她就算有证据证明蒙教授没对她的研究有任何的帮助，但中国是人情社会，澜澜还不到二十岁，我和你外婆能活多久，现在人家给我们发电邮就是不想把事弄大。你们要想，为什么这么好的项目给叶澜小组，才大一的学生？”丁院士按了一下愤怒的妻子，还是好声好气的对小健解释道，并看向众人，“就算你们送她出国了，澜澜总归是要回来做研究。还就是，任何领域爬得越高，圈子越小。学术名声、学术品格不是小事。你觉得你们的钱，能护她到几时？” “你们……”丁薇薇正想说啥，不过王老太拍拍手。 “等下！”王老太摇头，想想看着丁家夫妇，“亲家，我不懂你们的研究，现在我就想问问，你们相信澜澜吗？相信那是澜澜自己的成果？” “她一个大一的学生……”黄院士皱着眉，她实际是不信的，所以才会这么生气。 “外婆，我姐高二就带队拿了世界奥赛冠军。一群天才认她当老大的。”小健不干了，跳了起来，“我跟您说，我姐别人的东西她看都不会看一眼，但是别人敢碰她的，她也绝不答应。那臭不要脸的敢抢我姐的成果就试试，我就让全国人民看看那臭不要脸的丑恶嘴脸。” “所以你们都相信，那成果真的是叶澜自己的？”丁院士按住了黄院士，皱着眉头看着女儿和女婿。 “我姐在拍戏时，就已经在写论文了。那会她还没去大学呢！”小健哼了一声。 “是，我们当然相信自己的女儿。放假时，我就给她买机票让她过来。但是她说她已经出成果了，只剩下论文了。所以她还把自己的队友带回家，要继续工作。”王政和说得特别自豪。 “知道了！”丁院士拿出了电话，“老刘，我一早收到了蒙教授的电邮，我不懂是什么意思。转给你，别给我面子，我和老黄的意思是，小孩子该管还是要管。我们一定不护短！行，我把电邮转给你。好，调查清楚给我一个回话，谢谢！” 丁院士把电邮转发给了刘校长，想想，抬头，“薇薇，让澜澜把她的论文发给我。” “老丁。”黄教授真的觉得老公是不是疯了，啥都还不清楚的情况下，竟然就直接站在了孩子的那边。 “孩子第一次出成果，如果真是她自己的，还被人抢了，我们这些年就白混了。”丁教授摇头。 “事情还没搞清楚，你现在往大了搞，叶澜只能出国了。”黄院士严肃惯了，她真不是那种惯孩子的家长。而且刚刚他们并没有不相信叶澜的成果，他们更担心的是叶澜将来的学术名声。现在等于是用他们俩的名义在向京大施压，这会坏事的。 “你放心，我搞大了，他们才不敢把澜澜怎么着。”老头冷笑了一下。 “问题是，有些事情是搞不清楚的，你我都知道，这事叶澜讨不到便宜，只会让人觉得我们霸道！我觉得你还是冲动了。”黄院士真是气急败坏了，她坚决不能让人觉得自己孙女也被惯成那种一切以自我为中心的孩子。 “你们要不回家吵？”丁薇薇可不想听父母说啥了，她还是给秘书打了电话，她要去京城。不管叶澜需不需要，但她还是想在这时跟女儿一块。 王政和忙也拿起电话，让京城分公司约律师，显然，这会子，王政和可是充满了斗志。典型的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种开心。 王老太对儿子媳妇早就不指望了，不过看看丁家夫妇这样，她又不能太过份，对丁院士夫妇笑了一下，她再看不上他们夫妇，现在他们是亲家了，总得给媳妇面子不是。 “澜澜是很纯粹的孩子，不管是学习，还是做其它的事，她都会全力以赴。而且她不是那种不懂感恩的孩子，若是人家做了一分，她一定给人家十分。这回她若是不肯写那个教授的名字，就表示，教授除了没帮过她外，只怕真一直没安什么好心。她的性子这点像我，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真是不好意思，把孩子教成这样了。” 小健觉得，其实最狠的还是老太太。看这话说的，丁家夫妇都无话可说了，脸色变幻不定。 不过王老太也是白说，丁家夫妇都是那读书精明，处事一般的学者。所以听王老太这么一说，人家就真的只听字面上的事儿。 “若您能和叶澜说得上话，那您去劝叶澜一句！这事真不能这么干。现在我不管那成果是谁的，证据在学术界真的没有什么用。”黄院士转向了王老太，“就算我们都相信叶澜，护着叶澜，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叶澜还不到二十岁，人生的路可还长，回头网上乱传一些话，我们还能一个个的跟人解释，说叶澜没有以势压人？依靠家里有钱、有势，强抢导师的成果？” “老黄这话说得实在，我们其实就是担心毁了孩子的前程，甭管大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孩子好容易长大了，总不能好好的就坏在心高气傲上。”丁院士点点头，看向丁薇薇，“你也是，你觉得由着她就是对她好？这回我们来处理，不过你还是要跟澜澜把利害说清楚了！” 第241章 谁欺负你了 而京城里，徐淑觉得这是大事，于是拿起电话在家族群里吼了起来。好像不把一家人全叫回来，就不罢休。 “老大叫没肉吃，其实是跟老太太学的吧？”怪乔抹了一下额头的汗，他们刚刚边吃早餐，边听叶澜介绍一下情况，他们其实都挺相信叶澜的，若是叶澜觉得没事，那么他们就相信，不过，为什么一下子就成这样了。 怪乔说完了，被叶澜打了一下，根本不拦着老太太。主要是，她也拦不住，还不如由着老太太叫回一家人，只当聚餐了。她就直接在网上买菜了，一家人都回来了，家里总得做饭的。 而最早到的是赵生生，而跟赵生生一块进来的，还有一个胖乎乎的老头子，三人感觉这老头子都有一百岁了一般。不过老头子能走路，除了有点胖，好像也没啥。 叶澜开门时也吓了一跳，忙侧开身让出了走道，“奶，赵爷爷来了。您真是，这儿又没电梯，您怎么就上来了。” “生生在我那儿，说你被人欺负了，我就跟来看看。乖，别哭啊，有爷爷在呢！谁敢欺负你。”老头柱着拐，上三楼对老头来说真是吃力了，声音有点嘶了，轻轻的拍拍叶澜的小脸，然后挺着个大肚子，柱着拐跟徐淑还打了个招呼，“小徐，还喊什么，打个电话就完了。” “赵老，您怎么出来了。”徐淑也瞪了赵生生一眼，还是上前扶住了老爷子。顺便给老爷子取下了大围脖，小心的扶着他进了堂屋。 “他们都不许我乱跑，我老了老了，变坐牢了。”老头愤愤的说道，终于坐下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左右看看，指指三个小毛头，“是他们欺负你吗？爷爷帮你把他们送警卫营关个把月就好了。” 三个家伙吓得一缩脖子，能把他们关起来的主，他们还真的不敢乱叫，躲在一堂屋的一角。 “爷爷，他们是我同学。过来，叫爷爷。”叶澜深深的觉得老爷子哪是来看她的，他就是放风的。 赵生生忙给老爷子解开了外衣，又取了他的帽子，再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真是忙出忙进。 “爷爷，您不乖哦。您看把我姐忙的。”叶澜看看赵生生的样子，忙蹲在老爷子的面前，笑嘻嘻的说道。 “她也不乖，很久没去看我了。我都要认不出她了！好歹看电视还能看到你，看不到她。”老爷子指着赵生生，愤愤的说道。 “我常去，你又赶我走，说让我谈恋爱，不要陪你！”赵生生笑了，轻轻的搓搓老爷子的脸，但还是有点内疚了。拿了温毛巾，给老头抹了脸和手。又递给老爷子一杯温水，让他润着嗓子。 老爷子做了一个怪脸，像个老小孩一样，样子挺好玩的。叶澜也心酸起来，她是和老人们长大的，虽说这些老人们给了她大大的安全感，可是老人们越特别容易离开，之前京剧院的老人就走了好几位，叶澜是他们共同弟子，一个个的送走他们，也让她特别的难受。她轻轻的摸了老爷子柔软的小细毛一下，“爷爷，以后想见我们了，就打电话，我们一块去陪您玩。” “谁欺负你了？”老爷子笑了，他歇够了，他真的多少年没上过三楼了，真是累坏了。现在看叶澜乖乖的在他的边上，轻轻的拍拍她，“从小到大，受多少委曲你奶都不吭一声，这回是不是事大了？” “没有，我奶想得太多了。真的没事！”叶澜笑着搂着老爷子柔声说道。 “到底有什么事？”赵生生把老爷子安顿好了，看着叶澜。她现在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非要跟上了，重点在这儿，老太太自己一个人养大叶澜，从来就没叫过一声苦，现在突然在群里喊全家回来，这也是第一次，所以定是有大事发生的。 “我论文写完了，我和怪乔分别证明了算式的可行性，算是为中国数学界在世界数学竞赛上领先一步了。”叶澜手一摊，转向了老太爷，“爷爷，我们是不是很棒？” “就跟陈景润一样？”老太爷想想问道。 “差不多，他的研究也是哥德巴赫猜想的一个分支。真的需要解决问题，其实还需要很多步，可能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完成。”叶澜笑了一下，她就别跟老爷子解释世界那些世纪难题了。 “怎么署名的？”赵生生点头，回头看看很乖的三个男生。她已经懒得问叶澜了，转向那些倒霉蛋好了。 “我和怪乔分别是各自论文的第一作者，对方论文的第二作者。通讯作者是当初出国比赛时带我们的章老师，因为这个研究项目是他的提议。虽说没有帮我们设计路径，但课题设定是他。” “我记得你们实验室的导师是蒙教授吧？”赵生生皱着眉头。 “嗯，我们主体研究在开学前就研究完成了，论文也都在开学发表的。蒙教授让我们挂在他的研究室下继续研究，并没有干涉我们的研究方向和路径。不过还是让我们定期汇报研究工作。我们放假前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不过我觉得结果不太理想，所以我就放了一下，专心考试。放假了，我把他们叫回来，重新按照我们高中时的路径重新来过。才把结果完美的证明了。”叶澜说得很细致，也很有条理。她是知道赵生生是政治系毕业的，这家人，斗争的脑袋最好的就是她了。 “第一，你们的主体设计是高中时代完成的，现在成功的论文是以那个为基础的；第二，建议你们选取课题的是章老师，不是蒙教授；第三，蒙教授的指导下，你们其实也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但是有缺陷，于是你们放弃了那个选择？”赵生生脑子动得飞快。 “是！”叶澜觉得赵生生总结得不错。 “你们怎么证明，你们现在的研究与之前蒙教授指点下的研究没有关系？我记得，这个小子拿的是蒙教授的工资吧？他拿蒙教授的工资，在蒙教授的研究室工作，他的研究成果，原本就该是蒙教授的。”赵生生尖锐的说道 第242章 吵架 “他的论文很严谨，就是他高中时代研究的完美延续，傻子都知道，不管有没有蒙教授，他出成果都是必然的。”叶澜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她不喜欢姐姐把她和怪乔分开说，想想看，“我刚说了，我们有两篇论文。我们分别用不同的路径，证明了算法的存在，我可没拿蒙教授一分钱。” “你挂在了他的研究室下，你的论文还是得交给他来审阅。”赵生生瞪着叶澜，现在她有点想打她了。 “我其实可以不用他审阅，昨天发给蒙教授同时，英文版已经发到了sci。我给他不过是有始有终，课题我完成了。和他想的不一样。”叶澜淡定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赵生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别说大学了，在单位发表个文章都要把领导写前头，您写这么重量级论文，结果连通讯作者都不给写上。这是什么脑子！ “我有在论文最后感谢蒙教授，对研究室提供的工程电脑作为计算验证所用。”叶澜抬头淡定的看着姐姐，坦然的说道。写论文，她也是专业的，该怎么署名还有感谢，她是按着规矩做的。她不认为照实写有什么问题。 “你让章老师做通讯作者，你经过了章老师同意没？”赵生生抿着嘴看着叶澜，“章老师会为了一个通讯作者，得罪所有的学术界同仁？” 赵生生怒斥道，她一直觉得叶澜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并且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结果，真的是只要做事，就是闯祸，她现在都有些心力交瘁了。 “所以在你们成人的世界里，我就该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成果写上导师的名字，然后得一个懂事的名头？回头，导师总会补偿我？出国公费流学，毕业留校任教，说不定还能评个长江学者？”叶澜抬头看着赵生生，她真的没想过章老师，她做事都是凭着本心，她也不觉得一个通讯作者能帮助章老师什么，她是真的觉得这是他应得的，结果被自己姐姐说，自己害了他。这时，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成人世界的无力，也许觉得自己刚太硬刚了，对赵生生摆了一下手，“行了，这个我做不来，我准备退学了。” 叶澜和赵生生现在感觉上就是在吵架了，老爷子拿着拐闭着眼，当自己没听到。而徐淑直接躲厨房去了；三小只缩成一团，他们真没想到，来的第一拔，竟然就是来骂人的。 “退学威胁不到我，这只能做你威胁学校的手段！”赵生生可能也觉得自己刚刚的态度有点问题，自己低头想着，放缓了声音，“你昨天发的，今天蒙教授那边应该有反应啊？” “他找我外公了，我外公应该跟你想法差不多；不过我妈和王叔说会尽快进京，我估计，她说不定已经在京城了。”叶澜想想还是觉得要说一下她其它家人的态度，“两种证明方法，我的更加轻盈，而且真的与蒙教授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外公怎么说的，我要原话。”赵生生眉头一跳，脑子转得飞快，叶澜的意思很明白，她的论文更有价值，所以蒙教授去找了丁院士，她难不成比不上江宁的脑子。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中间的关节，抬头看着叶澜。 “记不清了，反正意思是让我退，要尊师重道。不过我想，蒙教授再没脸，也不敢明说。应该是暗示我外公，我是甩开他了。若是我妈逼我，我也许没法，但我妈这回是支持我的。大不了，我带怪乔出国留学去，没事，我妈出钱，你不用担心。”叶澜对怪乔笑了一下，她怎么也不会让怪乔在那种无耻的教授门下的。 “我没担过心！”怪乔真没担过心，他特别老实的躲一边，小声的嘀咕着。 “老大，我也想去，我跟你们学数学好了，这回我不改了，我就跟你们一块。”天奇苦着脸，一脸悲伤。他觉得若是叶澜他们走了自己留下和王小悦一块，日子得多么苦逼啊？ “你最低能接受到哪一步？”赵生生懒得理他们的孩子话，继续问道。看叶澜这样也知道，她不会轻易妥协了，她也不想硬逼，决定看看她最后的底线。 “其实姐，我现在退有用吗？就算现在我把论文撤回修改，把蒙教授的名字加上去，我还能在京大吗？他们能相信章老师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叶澜看着姐姐，她不喜欢姐姐这样。主要是，现在她觉得挨骂都是没有意义的事儿。 “不能了。”赵生生摇摇头，冷冷的说道，“不过你得给章老师留条活路，你总不能连老师也带走吧！” 叶澜沉默了，自己走了，可是章老师还得在学校。而蒙教授根本不可能留下什么把柄让她来把他弄下来。就算把他弄下来了又怎样？会不会引来其它教授们的人人自危，说她因为有背景于是横行霸道。 “因为我要脸，我有在意的人，于是注定了我要输吗？”叶澜黑着脸，她现在的头上的火，蹭蹭的往上冒。 “那你还想怎么着？”叶主任一家回来了，也不知道他们听了多久，现在听到叶澜这么问了，尽快冲口而出。 “好了，澜澜和生生都挺好的。”张画家忙对着他们眨了一下眼，顺便跟赵老爷子打招呼，“赵叔，您好啊！” “好、好，你最近还画猫吗，我的小咪老了，你帮我画下来，我怕它没了。”老头苦着脸对张画家说道，说到后来，老头都要哭了。他也有好些视频，照片，不过有时他觉得画出来的更有感情。 “好，我拍了好些照片，放心放心，回头我给您画小咪从小到大的。”张画家忙说道，因为叶家姐妹，这几家人早就连成一线，不分你我了。 “嗯、嗯。”赵老头点头，看看叶主任，“小明又乱嚷嚷，吓着孩子。澜澜又没说错话。澜澜，没事，不想做就别做。爷爷给你打电话，我给你骂校长。他们不敢回嘴的！” 第243章 端水 “爷爷！”赵生生都无语了，自己小时候老爷子也没给自己学校校长打过电话，真是年纪大了，成了惯孩子的家长了。 “好了，骂骂当给她长记性，重点是要夸！我们乖乖为国争光了！乖乖，做得好。”老爷子笑了，拍拍手，指了一下提着吃食刚进来的张芒和高峰，“宣传一下。” 老爷子别看年纪大了，耳朵可不聋，刚刚一直安静的在听着。一边是亲孙女，一边是自己心疼的孩子，所以他刚刚决不选边。现在看着，他看似还是两边端水。看着随意的话，不过，可没人敢把这话当玩笑，老爷子可是加重了“重点”两个字。 “你说呢？”张芒刚刚在外头听他们吵架半天了。事情她已经听明白了，所以老爷子开了口，看看高峰，“是不是得等论文出来比较好？” “真是的，澜澜出名的事就这一件啊？你忘了，江宁可才把澜澜又送上了热搜！”高峰谁啊，那脑子可是从小长在新闻记者之家里养成的。他对于新闻的敏感度，那可是天生的。 老爷子重点一出，立刻就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乖乖在为国争光！’而张芒担心的是，没有由头，高峰立刻就想到了今天江宁和叶澜又上一次热搜的事了。 起因就是江宁的那个薇博，他随口说叶澜在家写作业，然后小鹿跟着发了一张叶澜穿着戏服打电脑的样子，坐在个小板凳上，地上还满是写满数学的符号的稿纸。配的文字是，“师姐，好好写作业，我们支持你。” 于是今天叶澜的热搜是，#写作业重要还是当明星重要#、#叶澜的作业#，当时高峰看时，还觉得叶澜是不是有热搜的体质，怎么有点啥事就上了热搜？没想到，竟然还有用。 “其实当明星比写作业容易。”天奇忙拿手机刷薇博，看了一眼，小声说道。 “也不一定，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张芒瞪了他一眼，敢把叶澜劝回来当明星，她杀了天奇。 天奇缩了脖子，现在他觉得自己家老大能活到今天也不容易，这家人太强大。光两个姐姐都是一脸的杀气。 “跟赵爷爷说的，重点在澜澜为国争光了。趁着年轻，正是出成果的时候，这时出国不好。明明是我们自己国家培养出来的优秀学子，怎么可以便宜老外学校？澜澜，不许这么不爱国。”高峰果然是一流记者的儿子，按了张芒，对叶澜轻斥道。于玩笑，老爷子刚可是定调子，只要老爷子和上头人随便聊一下，相信主流的宣传就是这口径了。 “嗯，爱国很重要。”老爷子点头，笑眯眯的晃着脑袋，就好像自己啥也没说。 “我去做饭！”叶澜不想说话了，觉得成人的世界太累了。 “乖，我要吃肉肉！”老爷子忙对着厨房喊着。 三小只顺着墙根溜回了叶澜的房间，长长的叹息。听说还有两位大人没回来，他们三个刚刚都有点想逃走的想法了。 “爷爷，厉害了！”高峰看大家不在，小声的给老爷子竖了一下大拇指。 “那是，端了一辈子水。”老爷子摇头，指指张画家，“你岳父也是！” “没，我两头受气，不敢端水！”张画家看看厨房那边，小声的说道。 “人民内部矛盾，忍忍就过了。”老爷子点头，小声说道。 高峰看看这两位，这是啥意思？让自己跟着学？感觉暗示意味很浓重呢？ 不过张芒很快回来了，因为她也帮不上忙。叫高峰帮忙把桌子摆上，又拿出大的圆桌面摆在桌上。帮不上忙的还有老太太，她拎着赵生生出来摆筷子和勺。他们家老派人，家里真的没有一次性的餐具。真的是全套的餐具，摆出来也同款的。 “现在这样的都不多了。”老爷子点评。 “还好我丈母娘没这习惯。”高峰看看张芒和赵生生规矩的摆着餐具，那连筷子都是红漆万寿同款。他在张家好像没这么讲究。 “这是老款餐具，现在哪有这种。现在都是日式，韩款，一点也不科学。”老太太很得意，“我家的东西都是经典。” “这家活的，不能碰澜澜；东西一样也不能摔。敢摔，自己出去。老太太是碎一个，扔一套。”张芒看高峰在帮忙，活闲闲的说道。吓得高峰差点把手上的碗扔出来，当然又老实的紧紧抓着。 “你太爷活着时，别说摔碗了，敢把筷子掉地上，就别吃饭了，自己吃饭的家伙事儿都拿不住，还能干啥？”老太太说的太爷老太太的公公，叶澜的太爷爷。 “外婆，我别说太爷了，我连我外公都没见过。”张芒忍不住对老太太假笑了一下，转向高峰，“为这个，我回国第一件事就是给她装修厨房，买了最大的洗碗机。” “像我这么好说话的老人真多，一般人真不会让她们动，我，乖乖的带澜澜出去住了，一声都没吭。”老太太还不乐意呢。 “外婆，您真了不起。”高峰点头，对老太太又竖了一个大拇指，现在他都觉得老太太很可爱了。若是家里有这么一位，一定很有意思。我的生活方式我不会许你们改，但是你们想要生活方式，我也不拦。所以他们祖孙三代，就算有再多纠结，因为老太太的智慧，于是他们姐仨其实反而比一般表姐妹的关系更加亲密。 “逼的！”老太太长叹了一声，自己又昂首进厨房了。她虽说不会做啥，但是她是好监工。 赵生生开始端菜了，高峰伸头看看，叶澜在自己丈母娘的指点下，正在娴熟的烧着菜。此时看看，在叶主任边上，叶澜反而更像是女儿，两人配合默契，做好了，还给叶澜夹一小块让她尝，那小眼神绝对的亲生的。所以跟张芒说的，这家里能喘气的，叶澜不能碰。不能喘气的，这些玩艺不能碰。因为这不仅是老太太的心头好，也是这家的传承。 第244章 尴尬 到吃饭时，张芒打开了电视机，调出了叶澜的那部微电影，她给徐淑买了会员， 当然，这部微电影会员还要加六元才能看。若说时长的话，感觉是有点亏的，不过江宁的粉丝还真不在意这点钱，为爱豆花六块钱，这就算是应援了。此时，这微电影已经放在了视频网的首页，而在热度排行榜上，也把第二远远的抛在了身后，下面的评分高达9.2，虽说不是豆瓣评分，不过在视频网上，评分过8的，质量都还不错。 老太太倒没吃饭时不许看电视的规矩，这家老太太最大，别人自然也不能说啥。主要是，赵司长他们下班赶过来也没问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叶澜就直接问微电影的事儿。结果老太太就一问，发现她自己和张芒他们小俩口，其它人都没看过，老太太忙让张芒赶紧的，趁着全家人都在，正好一块看。 “姐，有点尴尬！”叶澜觉得自己快吃不下饭了，一大家子人都在，还有她的朋友们都在，坐一块看自己的电影，这个，太尬了。 “你看了没，演得怎么样？”赵生生还真是忘记了，她一做艺术品买手的，从不关心热搜那些事，所以这会听老太太说了，从包里拿出了眼镜，对着大电视，顺口问道。 “我演了一个月，还有什么可看的？”叶澜背对着电视，给赵老太爷夹着菜边说道。她听到那音乐响起，都全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们用的现场收音，这对现场和演员的要求会高很多，不过这样，观众是能跟着演员的情绪走的。不过，从电视里听到自己念台词，叶澜一阵的恶寒。 “说这话就是菜鸟。”张芒已经看过了，若不是老太太让她给她弄到电视上，她都也想不起要帮老太太调出来。想想又亏了，老太太手机上已经付过钱了，自己也付了一次，这回电视上的vip，她合着又付了一次，老太太手机上的vip绑的可是她的卡，所以为了这破电影，她都付三回钱了。她突然有点心堵了！ “对，拍得真好。不，应该是你和江宁演得好，我都不知道江宁还有演技。所以，真的，若这戏还得是小米姐他们来拍！”高峰忙说道，他和张芒一块看的，毕竟这是叶澜的处女秀，他们自是要关注的。而且他们心里也明白，当初叶澜接拍也是期望着蔡小米帮忙把余博的绯闻给压下去。虽说想法很幼稚，可是这份情她们是领了的。 “嗯，他们都是懂戏的。”老太太也点头，她跟着一块拍了一个月呢，她的感受就直观多了。 “我们澜澜真是好看。”赵老爷子端着碗，也戴上他的老花镜，伸着有点光的大脑袋看着，他也喜欢大电视，手机都是秘书管。叶澜拍电影的事，他是知道的，不过没想太多，自然不会想着上视频网去看，他现在都是让秘书把叶澜参加选秀的视频存起来，没事在电视上看看。 “故事也不错，很有旧社会那味。”老太太忙说道，说实话，老太太也没真经历过旧社会，那会儿她还小呢！不过，五十年代中期之前，老京城的戏班里，旧时的艺人，哪那么容易改。她长在叶家，也是属于被改造的那批人，所以她多少身上还存了点那会的影子。没看老太太现在还穷讲究，就是那会留下的残余。 老太爷比徐淑大十多岁呢，他是经过那年月的，当初他是敌后的小交通员，岁数不大，可参加革命的时间长。那会他就是混迹在天桥，都是各班子的老兄弟们给打的掩护。所以解放之后，他参加了文化班的学习之后，就一直在文化部工作，真的和这群人混了一辈子。 他端着碗自己移到了沙发那边，专心的边吃边看，赵司长拿老爹也没辄，挑了他能吃的，拿个盘子装了，放到了他面前，这会儿老爷子不喜欢跟人说话。 叶澜的三个小朋友原本坐在桌上就难受，一看老爷子都跑了，忙一人拿个大碗装了自己爱吃的菜，也一溜的坐到电视那边去了。 “你们看了没？”叶主任看向赵夫人小声的问道。 赵夫人摇头，不过眼睛倒是停在电视上。她又不关注娱乐新闻，她只关注叶澜罢了，叶澜没在意的事，他们自然不会在意。当初她也去探过班的，不禁把脑子里看叶澜演时的样子，和此时相比，“感觉跟拍的时候不一样。” 赵司长也扶了一下眼镜，电视够大，他都不知道自己亲爹为什么非要靠得那么近。不过，那是亲爹，他还真不敢说。他也在文化部，对于电影他也是专业的，所以他只有在叶澜出现的镜头才会着意的看一眼。 “那个男孩是不是一直和澜澜一块的那个小明星？”赵司长果然是那有斗争经验的，看了一会，正好叶澜去厨房倒水，忙伸头对妻子小声说道。 “嗯，她的舞蹈老师，蔡小米是因为看到他和澜澜说话，就选了他当男主。所以我们澜澜就是有福，谁沾她的边就能沾到运气。”老太太忙点头。 叶家人都不说话了，这个话真没法接。赵司长明明想问问江宁和叶澜的关系的，现在也没法问了，看眼神，这男孩不会对他们家的孩子有意思吧？赵司长又扶了一下眼镜，这会看电视里那帅哥目光一下子就严厉起来。 天奇听到了，深以为然的点头，他现在也这么觉得了，他觉得要不要回去跟自己爸妈打电话，跟叶澜他们出国留学去。跟着叶澜，他觉得日子一定很有意思。当然，还没想完，小悦就拍了他的头顶。天奇忙扒了一口饭，专心的看电影去了。 叶澜出去倒水就是为了避开尴尬的，实在在堂屋里待不下去了。别说看自己的戏，光听，她都受不了。她还觉得有点羞耻感，不知道为什么，而且还是当着全家人的面。她现在就剩下幸运了，她坚定的拒绝了所有感情戏，她对师兄完全没有一点点的情感波动，不然，真的出个船戏、吻戏，她觉得当着老太爷他们，她真就不用活了。 “怎么不看了？”赵生生出来了，她也没看过，不过，看叶澜出去就没再回了，她就出来找找。看叶澜坐在厨房的餐桌边，不禁笑了。 “所以我还是不能做艺人，我演时没什么感觉，可是让我看，我可能做不到。”叶澜有点不好意思了。 第245章 与苟且共存 “你要想，人家十八岁，好点的拍个小视频，作为自己人生的记录。您的十八岁，直接有国际影后的团队帮你掌镜；有顶流的小帅哥跟你配戏；顺便还让您还小赚了一笔零花！这么想，是不是要觉得自己很幸福？”赵生生轻笑道。 “被你这么说了，好像真的很幸运了！”叶澜一听，忙点头，自己若能活到奶奶这么大时，回首自己十八岁，倒真的有很多东西可说、可看。 “电影你真的演得很好，我竟然不知道你有这种天赋。没什么可尴尬的，大大方方的接受自己就好。”赵生生笑了，自己也坐下，远远的还能听到电影的台词，叶澜的声音还是能听到，赵生生看到叶澜听到自己叫‘师哥’的声音时，她的脸皱成了一团。 “我觉得你和江宁真的配合得不错。姐夫说得没有错，这电影必须得蔡小米夫妇这样的人来拍，换个人，就算是你来演，也做不到这样。”赵生生意有所指了，她对那个江宁总有点不太放心。 “姐，我和江老师没早恋，真没有。”叶澜举手投降，她就是纳闷了，为什么这些人就不能相信，她其实真的跟江宁是朋友呢? “用词错误，你现在不算早恋，所以你现在恋爱，我们一定不拦着。但我个人是不支持，你找一个这么光彩夺目的主。在阳光下受所有人祝福的恋爱比较舒服。”赵生生想想，说得有点有感而发。 叶澜小心的看着，不过不敢说话，老老实实的去给她热了个牛奶，并往里放了一勺冻干咖啡粉。这是老太太的习惯，她喝咖啡的习惯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叶澜没有这习惯，但她习惯帮他们弄了。 赵生生给她一个白眼，她和张芒都是喝黑咖啡，更不会喝这种速溶了。但还是拿在手上，听到堂屋那边传来的锣鼓声，想想刚刚看的镜头，从掌镜的角度、色彩的运用上，这电影是有很明确米式风格的。 他们拍出了那年代的质感! 不得不说，蔡小米因为拍古装戏、年代戏多，她的团队在这种风格上，就是充满了梦幻的色彩。而不是像现在一些年代戏，特意加上一层暗灰色来表达那时的灰暗与颓废。有时，在梦幻中的绝望，才更能打动人心。 “你拍戏时像蔡小米说的，把自己化作了剧中人？”赵生生忍不住问道，她刚看了一会，她真的觉得叶澜演得好，不过那不是叶澜，所以说，这是叶澜用了自己生活的体会，也许也不对。所以她特别想知道，叶澜是怎么演出来的。 “当时没多想，不过现在想想，还是剧本好，所以我其实当时自以为是了。”叶澜回过头再想想拍戏时的种种，想想，蔡小米团队算是脾气很好了，自己无论说什么，他们都会认真的讨论，大家出结果。她当时觉得是蔡小米他们并没有准备好，现在看，人家就是准备得太好了，才会有各种应急的方案。还是那句话，别用自己的爱好来挑战别人的专业，明显的，蔡小米的团队拍电影就是专业的。 “所以，你看到的，并不是事件的全部。”赵生生用手指轻轻划着自己的杯沿，意有所指了。 叶澜抬头看着姐姐，所以，戏肉现在才到吗？说了半天闲话，其实重点才刚刚开始？动了一下脖子，想想，却还是没有说话，等着赵生生开口。 她突然想到了早上的江宁，江宁就会告诉她，‘别紧张，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想想他若想跟自己说什么，他也会直截了当，不会这么暗示来暗示去。所以和他在一起时，她才会慢慢的放松下来。 “我知道姥一直让你自己做主，你习惯了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而且目前为止，你的能力总能为你的决定负责。不过呢……”赵生生笑了，抬起头，“但你有没想过，若你像那三个小子的家世一样，就算你天纵英才，也许最终，结果就是折戟沉沙？” “让我反思？”叶澜看着姐姐。 “应该说，成长就是妥协与坚持的两难。当然，若你是我的朋友，我会支持你选最困难的路，然后一路坚持下去，因为这样，你就算不能获得巨大的成就，也能比一般人更加坚强、优秀；但你是我妹妹！我就你一个妹妹。”赵生生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所以你们一直想把我当猪养？”叶澜歪着头看着赵生生。 “哪有你这么聪明的猪！”赵生生白了她一眼，想想又笑了，“人家的世纪难题，你半年解开了；还跑去选秀、拍电影，没事就上个热搜，重点是您连薇博都没。让薇博官方都觉得郁闷吧？所以我才有点害怕！年轻人总会有挑战世界的勇气和决心，但挑战一般都是损敌一千，自损八百。你一个数学家，你其实会算对不对。” “所以你让我除了诗和远方之外，也要学会跟苟且共存？”叶澜想想，看着自己的姐姐。 “所以说你真聪明，应该说，苟且一直在身边，若是一直挑战到底，你会很累。数学研究的黄金期只有这么几年，过了就过了，别把时间浪费在这儿。适时的让步，其实相对会简单一点。孙悟空大闹天宫很勇，可是被压五百年也很丧啊！”赵生生的意思，之前的事算是结了，但是该说的话，她当姐姐还是必须得说。 叶澜看着姐姐，让她说啥。说她明白了，以后注意。不过，她说不出口。她还是觉得意难平！主要也是觉得，若是事事这般思来想去的，她真的啥也别干了。只是嘟着嘴看着赵生生，但没开口。 “那就去研究，其它的事我们来做。这事你知道你错在哪？你就该老老实实的写论文，其它的告诉我们，看看这毛毛糙糙的，多添乱？”张芒进来，瞅了赵生生一眼，自己对叶澜说道。 “大姐！”赵生生真是气死了，自己说了半天成长与成熟，结果大姐一杆子把事情打回了原型。甚至更差，她把别的都收上来了，叶澜只用专心研究就好，其它都不用想，这才是养猪吧？或者养蛊，你只负责壮大，其它的与你无关。这在赵生生看来，也是危险的。 第246章 千年的狐狸 在赵生生和张芒针尖对麦芒时，京大刘校长家正举办着家宴，学校党委的书记，还有数学学院的几位院长、书记都在。大家一块喝了点，大家都显得兴致还不错。 “新学年过了一个学期，这批新生怎么样？”吃了饭，刘校长他们转入书房，亲自给书记倒了杯茶，给别人甩了烟，顺口问道。 “挺不错的，对了，那个丁老的宝贝孙女叶澜，你们知道吧？她的电影昨天在网上播了，我孙女逼着我们全家一个人买了一次，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我和老伴一块看了，还挺好看的，小姑娘演得真是好。我还想着跟丁老说说，人家孩子有这种才华，就别逼孩子学这么枯燥的数学了。”数学院的院长笑了起来，他是工程院士，当初丁老上京时，也和他说过的，叶澜要进京大了，正好也是数学系。好些话不用明说的，现在校长问，他自是要提一嘴的。 “您可别这么说，叶澜可是拿的全优奖学金。这回考试，全科第一，孩子聪明得很。我还想问问丁老怎么教的孩子。”主管工作的副院长忙摆手笑着。都是千年的狐狸，好好的请什么家宴？而且全是数学学院的主要负责人外，还有校党组的书记也来了，若不是他们学院出了什么事，鬼都不信了。先拉个好学生出来说说，也能分担一下火力。 “那个乔一飞呢？叶澜是京城的状元，人家都是经过高考一路过来的。基本的，应该差不太远！倒是那个乔一飞，当时是当作研究员引入的，作为高中毕业生，当时我还是觉得有点冒险。”刘校子深思了一下，轻挑着眉头。他记得，这回一起研究的还有乔一飞，他是蒙教授签的人，从他这儿平衡，应该比较合适。 “哦，他在蒙教授的研究室，他和叶澜是一块参加过国际奥数大赛的队友，当时同意到京大也是因为小章跟他说叶澜也选择了京大。所以进来后，叶澜依旧是他们小组的组长。”副院长忙说道，说得非常有经验了，“再具体的，我们就不知道了。毕竟这是他们数学研究所的事。” 数学研究所是八十年代时建立的，其实算是数学学院的研究机构之一，与四大系都不一样。当然，研究所的所长也一般都由院士兼任，但今天也没请来。现在吉凶难卜的情况下，死道友不死贫道。 “叶澜是大一生，怎么在数学研究所兼职？而且我看了，研究所好像也没她的名字，她只拿了自己本科的全优奖学金。”校书记放下了自己杯子，他向来温和，不过这回的这话，显得有点严肃了。 一早刘校长就找了他，这种事，总得大家一块负责。回头让人觉得他帮丁老打压自己手下人，这容易动摇军心。俩老头自然要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好决定该怎么做。 结果把事情弄清楚了，这俩玩政策比专业还溜的就想骂人了。你实验室都不挂人的名字，人家凭什么挂你的名？连不认字的老太太都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连个名字都舍不得给人挂？真是想帮他，都找不到可帮的点了。 问题搞清楚了，可是问题还要解决。这不是小事，这是注定要引来国际关注的重大成果。很快京大数学院就会在舆论的中心，所以，这怎么平衡，就是艺术了。 所以刘校长才说，在他家设家宴，也不用说什么丁老打过电话这些事了，一切显得自然些。不管这些院长们知不知道，重点在，怎么统一思想的问题了。一定得在最小范围里，把事给解决了！ 大家对视了一下，现在若是还不知道今天刘校长请吃饭，只怕戏肉在这儿了。而从两位班子的言语之中也能明显感觉出，他们要把叶澜摘出来。也是，叶澜背后还有丁老、黄老，人家在两院，自己手上就有两票。还不算他们的徒子徒孙们，还有整个南方学派。他们可不敢轻易得罪！ 没看书记说的，叶澜是研究小组的组长，但人家研究室里根本没有叶澜的名字？摘得都让人无话可说。 数学学院的众位的当家们笑了一下，用目光把稳如泰山的院长推了出来。 院长能说啥，刚副院长也说了，那是数学研究所的事。可是人数学研究所也在数学学院的领导下。他还真的不能说跟自己没关系。 “其实叶澜当初也是可以直接进研究所的，不过，叶澜说家里希望她稳健一点，循序渐进才从大一开始的。”老头呵呵了一声，“现在看来，叶澜在大一，其实是对那些普通孩子们的不公平。简直就是智商碾压！” “哈哈！”大家一块大笑了起来，一块佩服起老院长来，这话有水平。数学学院没叶澜的名字是叶澜自己不愿去，把她留在数学系，其实是对其它学生们巨大的压力，抢人家的全优奖学金。 其实叶澜当时都没拿到北大的直通卡，这和当时智商的测定还是有点关系的。叶澜显示的是160，跟天才标准的180差远了。当时的比赛是京大组织的，所以他们觉得叶澜是有组织能力的，但他们还是更相信天才的乔一飞更有特招的价值。于是智商200加的怪乔，就被特招进了研究所，而160的叶澜只能凭着自己考。他们再联系叶澜，那还是叶澜考上京城状元，不然，他们都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位了。谁知道叶澜是丁老是外孙女啊！所以，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一开始就没政策，之后好些事都被动了，好在叶澜在这方面有点呆萌，不在意这些，于是这些“大人”们也就装了糊涂。在他们看来，学生帮老师干活，那是光荣！其它的东西，你没要，我就当不存在了。 现在上头问了，大家自然只能打个哈哈，不打哈哈也没法不是。当然，他们的心还是有点焦的，到底什么事，让这俩位组这么个局？隐约的，他们觉得，这回只怕事不小了。 第247章 只能沾光？ “也是！我听说叶澜和乔一飞在入学之前，已经分别在《数学学报》、《中国科学》上发表数学论文了，而且都是关于黎曼(riemann)假想的？”刘校长笑了一下，他不想纠缠在这些事上，慢慢的转向正题。 “哦，那两篇论文我都看过，俩个小孩子都挺聪明的，叶澜感觉上东一抓西一爪，每一个素数解法都不同，有意思的是，竟然还让她都解出来了；相对，乔一飞显得稳重多了，我验算过，乔一飞的方向是对的。假以时日，说不定就让乔一飞给解出来了。”学者型的另一位副院长终于开口了，忙说道。 “那么你觉得叶澜若想完整的证明，其实不太可能？”校书记深思的想想，轻轻的问道。 “完整证明黎曼(riemann)假设？那怎么可能！每年像他们这样，现在想进入黎曼世界的后花园的初学者不知道多少。当然，叶澜他们已经算是很幸运的，各自找到了一扇门的钥匙。但是，能不能通过后花园，进入中心最美丽的地方，那还是未知之数。”学者副院长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若是他们都打开了门，并且找到了正确的路径呢？重点在，他们找到了两条完全不同的路径，却得到同一的证明。”刘校长也拿到了两篇论文，也找到数学院士，重新验算过了。两篇论文用不同的方向得出同一个结果，那么，这两篇论文的价值就不是一加一大于二了！ 一下子书房里，一片静寂。大家的心里一下子就燃起了一团火。这等于是把“黎曼假设”往“黎曼猜想”的方面推进了一大步。这两个小孩子证明了，黎曼当初不是乱想的。 “叶澜和乔一飞的事，可能只有小章最清楚。”学院的书记直接拿了电话，就算书记不懂专业，可是千禧难题啊，在他们的任上被两个学生推进一大步，这是大大的政绩。所以，现在一定得知道第一手的资料。 刘校长和书记没动也没拿出他们查出的东西，只是安静的等待着。现在他们也无力吐槽了。都看过人家还没进校就发表的论文了，竟然还能这么淡定，我说你们是傻，还是傻呢？他们俩在心里都骂了一堆娘了。 主管副院长思索了一下，看向了学者副院长，“那个你当时没找他们谈谈，既然已经出了论文，他们肯定会继续研究的。学院对于这样有自主创新的学生们应该在奖励的，他们难不成没有申请课题和经费？” 就算是叶澜他们在研究所，经费也是要院里统一批的。他不记得有这项支出啊。主要是，若是课题没报院里，而前期的研究已经开始了，那么院里就尴尬了啊！ 刘校长和书记一块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个清醒的，当然，心里也就更恨了。大家这会就清醒了，那么之前为什么没人说？包括那个蒙教授，为什么也不跟院里提？说白了，人家也想贪天之功。也想把京大撇了，那是他的成果，回头就能出国住洋房、养洋狗，走上人生巅峰。 学者副院长又笑了，拿起了茶杯慢慢的吹起了茶上的浮叶。都不是傻子，人家已经下了手，旁人怎么好插手？坏别人的好事，可不是他们能做的，想想，“若是叶澜和乔一飞都解出来了，那是不是应该快点译成英文，赶快发表sci。这个，院里倒是能帮帮他们，毕竟他们还小，sci论文的格式，国际发表的一些行文规则都是挺麻烦的。叶澜英文怎么样？” 学院的班子们刚都一块佩服院里书记，就算他不懂专业，这才是真人精。校长和书记显然都是为了乔一飞和叶澜的论文找的他们。问题是，他们都是学院一级的大佬，这是数学系那边的事，而且，这些事，只怕系主任都不会知道，要么是指导老师、要么是辅导员。正常的学术问题当然应该找导师。可是老头就能直接找了利害关系相对较轻的辅导员。这种政治敏感度就非同一般了。 而现在，他们一块都佩服起学者副院长了，果然术业还得有专攻啊！看看，一下子就釜底抽薪了。我不抢你们的，不过我可以帮你翻译，你好意思不带我们玩？ “等章老师来了，问一下吧！”刘院长呵呵了，淡淡的说道。他现在有点不怀好意了。这看他们就知道，心里只怕都打起了小九九。他也不介意好好的看看他们失落的表情。真当叶澜他们是抱着金元宝的傻娃娃？ “不过，不管叶澜的英语能不能拿下，她可是丁老的孙女！”主管副院长怎么会让学者副院长在上头面前讨好？作为全国排名第一的学院，内卷跟他们的名号是成正比的。 “好了，那是后话了。其实这时，应该叫叶澜或者乔一飞问一下的。过会小章来了，让他给叶澜他们打个电话，看有什么需要学院帮助的。”院书记点头，一脸的沉重，回头对校书记笑笑，一脸的自责，“唉，书记，看来还是我们工作滞后了。我代表院班子向校领导自我检讨。” 这会儿，大家一块一脸的自责了。感觉好像都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刘校长和校书记倒是没跟他们想的先安慰，再帮忙打个太极，最后成决议。他们只是笑了一下，刘校长看了校书记一眼，悠悠的喝了一口茶，“不管怎么样，叶澜和乔一飞可能是才进校，丁老和黄老又离得远，好些事也不太明白。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京大的人。他们有了成果，也是我们京大的荣誉。您说呢？书记！” “是！”书记这会就惜字如金了，一点也没有学校开会时，脱稿两小时的口若悬河。 这会儿，大家就有点不好的猜想了。刘校长也是两院士，一流的学者。人家也是讲究一个严谨的，看看他刚刚说的啥？‘叶澜和乔一飞可能是才进校，丁老和黄老又离得远，好些事也不太明白。’，然后呢‘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京大的人。他们有了成果，也是我们京大的荣誉。’那等于说，京大在这次的事上，只有沾光的份？ 第248章 学校之光 打破沉闷的，是章老师。都住在学校里，章老师很快就到了，在门口还有点激动，还是第一次到这边的老校区，除了领导和一些德高年勋的老专家才能住在这边。跟保姆进了门，结果看到大佬们竟然都在，都呆了一下，他只是一般的老师，跟这些大佬们可没什么交集！感觉自己都不是自己了。听了两次才算是明白大佬们在问叶澜他们的论文。 章老师还有点纳闷，但是他也想岔了。他以为他们问的是叶澜他们之前在毕业假期时写的那批论文，赶忙说道：“哦，当时叶澜签完了字，就跑去参加女团比赛了。当时我也是怕他们玩疯了，就给她和乔一飞选了个题目，让他们别放松学习。没想到他们俩都很聪明，竟然他们都成功了。叶澜还帮着乔一飞写了论文，当时有问过我，在通讯作者写我的名字，不过我拒绝了。我也没有帮过他们，都是他们自己研究出来的。” 章老师呵呵的一脸宽厚的笑着，但也一脸的骄傲，要知道当初去谈叶澜和乔一飞的人都是他，别看他这些年专业上没什么建树，但是，这些学生们倒都真的有出息。 “后来呢？”学者副院长放下杯子，皱了一下眉头。 “后来？后来怪乔进了蒙教授的研究室，不过是怪乔难搞，除了叶澜，谁的话也不听。所以蒙教授就让叶澜去照顾怪乔了。”章老师想想说道，看大家还看自己，忙摆手，“怪乔就是乔一飞，他就是有点天才的怪癖，叶澜过周末都带他回家，不然……” “他们已经证明了第一阶段，各自用自己在高中时代的路径验证的。”刘校长牵了一下嘴角，看着这位辅导员，这是自己校内的老师！校长都有点怀疑人生了。不过看这样也知道，这位啥也不知道。 “成功了？”章老师也怀疑人生了，那个千禧难题什么时候这么容易解决了？不过马上一阵的狂喜，“我就知道，他们就是天才，别看叶澜智商不高……” 所有大佬们一块盯向章老师，这位说叶澜的智商不高？不过不想在这种没营养的问题上纠缠。 “所以据你所知，他们的研究是从高中毕业假期开始的，而且主体研究在入学之前就已经完成了。”院长刚才已经用手机把查了一下论文，果然找到了两个人的论文，都是专业人氏，看看论文的题目就知道，他们的研究方向了，“你还真是敢出，这种题目，怎么会想着给他们出？不过，那时他们已经签定了京大，你作为指导老师给他们出题，就算没有帮忙设计路径，也算是我们京大的要求！” 现在大家终于觉得，院长就是院长，人家能占住那位置，还真的不是白来的。一下子就找到了事情的核心。题目可是章老师代表学校跟他们签定了入学合约之后，给的研究方向。所以说章老师代表的是学校，这里头，可操作的余地。 “他们入学时，离成功也就一步之遥了。蒙教授知道叶澜他们的进度吗？为什么不汇报？”院书记看章老师那发懵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了，直接喝道。 院长的意思很明白了，虽说他们假期时已经证明完成了主体的论证，但那是章老师代表学校的要求的。而最后一步，也是在校内完成的。想脱开，那是不可能的；书记发怒，就是真的怒了。若是说章老师不懂，他们也相信，但是蒙教授不懂就有点当大家都是傻子了。所以院里一点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就昭然若揭了。 章老师呆了一下，下意识的摇摇头，蒙教授为什么不汇报，他怎么知道。至于说，代表学校出题这个，他华丽的掠过去了，开什么玩笑，他什么时候能代表学校了。 “问这些做什么，小章怎么能知道别人怎么想。你给叶澜……不，你给乔一飞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看看有什么是学院能帮忙的。论文发表中间还有很多门道，让学院的教授们帮着把把关。”院书记找回了刚刚想的，他必须得让院里先掌握主动。找叶澜，那位脑子太好，还有就是，人家背后有两个两院院士，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乔一飞比较容易解决。 “等下！”学者副院长按住了大家，他刚去刷sci网站了，一般sci投完稿，还有个预览网站，大家可以在那儿找到最新的资讯。刚他搜了一下riemann，下面很快出了一堆论文，而上传时间最近的，赫然就有两篇。点开，学者副院长有点发抖了。内容不说了，都是专业的，看看主要的条目，再看看署名，再看看下面的感谢，还有啥不明白的。他下载了，直接发给了校长和院长。 两位听到‘叮’了一声，各自狐疑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了自己的手机，戴上眼镜，和学者副院长一样，知道重点在哪。校长和院长看完了，两人的脸都哆嗦了一下，这会儿，他们都觉得心好累。 大家看看这三位的表情，也都不敢说话了。 “好了，学生自己的成果，想发哪儿都是自己的自由，特别是叶澜，原本就是为了照顾乔一飞才去的研究所，她本身也不算是研究所的人，所以她的论文，原本就没有必要经过学校或者老师。”刘校长轻笑了一下，放下了手机，拿下了眼镜，掏出一块布来轻轻的擦了一下镜片，想想，“不过，这种学习的态度要表扬，也要好好宣传。这孩子可以说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了。你说是不是书记？” 纵是两层书记都不是专业学者出身，但敏锐度比这些学者强多了。特别是校书记，在高校多年，这个她真的专业的。目光一闪，嘴角一牵。 “嗯，高中时代就带队为国争光，入学之前也完成了主体的课程设计，取得了关键的成果，这样的孩子当然要宣传。也是我们京大之光！”书记目光一闪，也哈哈的笑了起来。转向了院领导，“你们回去要好好挖掘一下，叶澜和叶澜团队的先进事迹，蒙教授能无为而治，给予学生们充分的学术自主，还不争功这点，就做得非常了不起，现在这么有学术良知的学者真的太少了。而这次叶澜小组的成功，充分展现京大宽松的学术氛围，也是你们数学学院之光啊！” 第249章 心理治疗 “是，还是书记有高度。小章也不错，挖掘了两个好苗子。”校长看了书记一眼，也笑了起来。他刚刚其实还是想把乔一飞卡一下的，不过，书记这么一说，他用的是叶澜团队，这就是要送丁老他们一个整人情了。主要是，事情到这一步，顺势而为，不撕破脸，对京大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数学学院的大佬们现在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真白混了，一块牵了一下嘴角，但他们却笑不出来了。却也知道，现在口径必须统一。心里把蒙教授死骂一通，但面上都笑得十分开怀了。 叶澜哪里知道今天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不眠之夜。她此时在院里的小广场上发着呆，晚上送走了那些家人们，她就觉得脑子嗡嗡的，也不想回家了，只想自己找个地方坐下清静一会。那里有个小秋千，小时候，她喜欢在这儿晃，也不用人推，她就喜欢这么坐着发呆。 “这么冷怎么坐在这儿？”江宁一身时尚“战衣”的站在前头，边上还有推着行李的小胖，看来他要回片场了。这身衣服，这是给街拍的那些记者们预备的。 “要走了？”叶澜跟边上的小胖轻轻的挥一下，看看江宁。 “嗯，不过坐高铁，可以睡几个小时。”江宁看看表，他还有一点时间。坐到了她边上，自己晃了一下，显然跳舞的人平衡能力是好，很快她就靠着自己，就能荡很高。叶澜看他玩的开心，也自己荡了一会，她也会用力的，只是她不喜欢把自己荡得很高，看江宁慢了，也就跟着慢下来。配合他的节奏。 “玩的时候就好好玩！”江宁看叶澜跟着自己一块停的，忍不住又伸手拍了她的头一下。玩的时候为什么还要配合别人？ “你家里人多吗？”叶澜看着江宁，忍不住问道。 “我很小就出国学习，回国之后一直在外头跑，跟亲戚们不太熟。”江宁就坐在她的边上，想想，摇摇头，他能猜到叶澜想说什么，可是这个他还真的没法回答她。他就算过年都是回不了家的，在全国各地赶场，哪有时间回家感受亲戚们的热情。 “所以没人敢烦你？”叶澜抬头看着江宁，若是回去的少，跟大家不熟，自然不会有人来烦他了。 “坏丫头！”江宁笑了，好一会儿，轻轻的拧着她的小脸一下。这是戏里，唐师兄有时会这么捏一下小丫的小脸，叫她‘坏丫头’。但这更像是亲昵的安慰，绝没有什么嗔怪的意思。 “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很坏呢！他们明明都很爱我，不过让我觉得水深火热。”叶澜轻轻叹息了一声。 “你是小孩子啊，所以他们怕你有事，恨不得几十双眼睛都盯着你。在训练营里，我看你姐那么盯着你，我都替你难受。等你退赛了，我又觉得，他们其实也不容易。你一退赛，我们在训练营里几乎看不到她们了。连小明姐都看不到，反正你们自己比吧，自己配合剧本就好。”江宁耸了一下肩膀。 “所以你是家庭至上吗？上回就让我好好对我妈，现在又让我理解我姐？”叶澜睥睨着江宁，深深的觉得这位是不是好好先生了。 “好了，他们为什么烦你？因为你不肯妥协吗？”江宁决定问点有用的。一早她不开心就是为了这个，这么大的事，家里人肯定会有想法的，虽说他绝对相信，他们一定都是为了叶澜好，但有时中国人爱孩子的方式，真的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他们这回会支持我，但是……他们的点不一样。我大姐的意思是，我写论文就好，其它的事交给他们来做；而二姐希望我下回成熟一点，照顾一下各方的意见。”叶澜双手抓着自己秋千的绳子，回头看着江宁，“你呢，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我回国时，国内根本没人认识我。后来是你姐找我做导师，让蹭着节目的热度让人知道，有个家伙跳舞很好看，长得还不错……我这些年，其实若没有小米姐的电影，我也没用拿得出手的作品。而你逼着我来拜师，我知道，你想把我逼得更强，只有更强了，我才能红得更久一点，选择度会高一点。”江宁对她做了一个很囧的表情。 叶澜瞪着他，“要不要给你挑点书，其实你可以去写点鸡汤文，劝人向善的。” “好的，说不定能省点看心理大夫的钱。”江宁点头，看看表，他真的要走了，起身回头轻轻把叶澜半长不短的头发揉乱，“我知道你很聪明，你能为自己做主，哪怕错了，你也能为自己的错误买单。更何况，你又不可能去犯‘杀人放火’那种低级回不了头的错误，所以你看我对你多放心。” “那是你不爱我。”叶澜笑了，站起来，“送你到门口。” “所以不傻嘛？爱你才会烦你，虽说以爱之名有时真的很烦，可是换个角度，当这世上只有我们自己时，我们又该如何？”江宁想想打了一个哆嗦，自己赚到第一笔钱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父母换了个房子，所以因为有人可牵挂，才是他一直努力奋斗的动力吧！ “哥，你多大啊？”叶澜大笑了起来，她真心的觉得江宁给自己说这些话，就像个老头子，若不是自己从小跟老头子们长大，只怕扭头就走了。 “关你屁事！回家学习去。”江宁瞪了她一眼，自己戴上口罩，大步走了。 小胖跟叶澜挥了一下，自己追了过去。小胖特别想问问江宁，怎么叶澜在这儿。可是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在训练营的心态，就怕老大回训练营。现在他有点怕江宁回京剧院了，没法子，叶澜就住在这儿。他能拦着这位不回来吗？ 车在院门口，他想着用不着特意开进来，坐好，对着门里的叶澜挥了一下手，叶澜就在黑暗里，只是她不愿出院门，大院像她的茧，而她还是像个无法破茧的蝶。 当然，叶澜没敢出大院，谁知道院外会不会有长枪短炮。她可不敢前事未完，又添新罪。不过好像笑完了，心情松快了一些，好像每一次和江宁聊完了，她好像都能好一点。 第250章 要认怂吗？ “老大，你不是出来跟他约会吧？”某人不怕死的冲出来喊了一声。当然被另两个镇压了。 “去！”叶澜抬头看看他们三个，“怎么出来了？” “奶奶担心你，我们就出来找找看。”小悦很淡定的说道。 他们是看叶澜出来了，就没回去，然后老太太就在窗户那儿不时的伸头看，也不敢让人知道。他们也知道老太太很担心叶澜，就忙跟老太太说了一声，跑了出来。 他们还脑补着叶澜暗自神伤呢！结果就看到叶澜和江宁笑着说话，叶澜还笑得特别大声，他们觉得有一点点的受伤。他们都那么担心她，穿着大棉袄跑出来找她，结果她正和帅哥聊天，还依依不舍的送帅哥上车，太过份了。 “唉，看我是不是觉得特别可怜？”叶澜轻叹了一声，大家应该是怕她有事，才跑出来的吧。 “不啊，多幸福，这么点事，一家人都当成大事这么紧张，你就当成孝顺，给他们表现的机会就是了。”天奇忙说道，“你是没见过我家那些亲戚，他们直接问我拿了多少奖金；还有，让我给他们的孩子补习；不然，我为什么放假不想回家。太可怕了，你家人好多了。” “你那是亲戚，澜澜是家人。”小悦拍开了天奇，想想手一摊，“家里人只是怕你受伤，但最终决定的人是你。所以你决定，我们跟着就是了。” “你们觉得我错了吗？”叶澜看着三个小朋友，她突然想到刚刚赵生生说的，自己带着团队，有三个小朋友要跟着她，她的决定，不仅是自己。 “其实国家明文发布了他们是错的，可是这种错误的事，却到今天，让所有人都说正确的人错了，我现在三观有点碎。”果然还是怪乔，扶了一下眼镜冷笑了一下。两篇论文其实都是叶澜写的，署名时，叶澜也跟他解释过为什么。结果现在全家人如临大敌的样子，他真的脑子里一串问号，为什么？明明是对的事，结果为什么人人都说错了？ “是啊，明明是错的事，到头来，正确的人反而是错的。这是什么道理？若是坚持，说不定会像是孙猴子被压五百年，这有道理吗？”叶澜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老大！”王小悦轻声制止着，他懂，所以最早提示叶澜的人就是他。他不想说谁对谁错，但是有时，别太明确的挑战规则。何必呢！ “嗯，对错这事，咱们别说了。重点是刚刚的帅哥，你们真的感情很好吗？”天奇还是伸着胖脑袋过来，很严肃的说道。这是天奇觉得此时最重要的事了。他真的不喜欢叶澜和帅哥那么聊天的样子，看上去，跟他们一块时完全不同。 “滚！”叶澜扒了他一下，“正好你们下来了，我们商量一下。听他们的意思是，我应该不太可能留在京大了，可听赵爷爷说的，他们也不会让我们出国，京大丢不起这人，国家也丢不起这人。我们四个要不要想想怎么办？” 叶澜找个地方坐下，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示意他们坐下，既然他们四个已经是一个团队了，那么团队的命运，他们总要再商量一下。 “我们四个？”天奇一脸惊喜了，感觉自己只要被包括就满意了。 “也对，这事跟你和小悦没关系。”叶澜想想看，把目光投向了怪乔，“我背后有我外公外婆，估计他们会迟疑一下。但是这回饼有点大，你比较好欺负，万一他们不敢欺负我，转向你怎么办？” “我听你的。”怪乔根本没想过，他绝对相信叶澜不会不管他。 “是啊，这回饼太大了，谁不想咬一口？我觉得你姐真的是为了你好。总不能为了不被人咬，从此就啥也不干吧？”小悦忙劝道，他觉得自己是这里最理智的人，一定得把利害给叶澜说清楚了。 “好了，说以后，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办。”天奇忙拉了小悦一下，转向了叶澜，谁不知道叶澜姐姐们的话是对的，但是这世上最难听的不就是真话吗？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所以还是拉开小悦，转换着话题。 “让我后爹给京大捐个研究室？”叶澜看着怪乔，若离开不了，那么只能认怂了。 “这样好吗？”怪乔看着叶澜，让她后爹捐研究室，这个明显不是她平时的作风，一个死不低头的家伙，最后让家人认赔，这会让叶澜睡不着觉的吧？ “不过赵爷爷说得也是，我们这时离开，京大的脸就被我们踩脚底下了，以后还回得来吗？京大的数学系可是全国最有影响力的，我们除非离开这行。不然，根本绕不开这些老行尊。”叶澜想想看着怪乔，实话实说。就算他们一块离开了，她们以后也很难再回来了。 “那就转行吧！我们就让他们看看，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是最棒的。”怪乔笑了，一脸傲然。他觉得比起让叶澜低头，转行没什么了不起。 “为什么？为了这些臭不要脸的，我们转行？”天奇跳起来，全身都要炸毛了一般。他一点也没想起，他自己已经转了。 “其实现在转行，也是打了京大的脸。若干年后，你们在别的行业极度出色之后，你们十八岁就解开了千禧难题就成了他们绕不过去的坎。人家总会追问，为什么在解题之后，你们就消失在数学界了。这等于是把京大钉在耻辱柱上，还没给京大一个解释的机会。”小悦都替京大哭了，人家其实啥也没说啊！ “你才是我二姐的弟弟吧！”叶澜给他一个白眼，他站哪边的，不过也知道，一个团队里，总得有个理性的，王小悦显然，就是释放冷却水的那个。自己撑着头，脑子飞快的转着，比起逃走，或者说让后爹捐钱，都是她不能容忍的。就算是在众人看来这是不成熟的表现。 “老大，刚你和帅哥那么多话，现在怎么跟我们没话。”天奇还是觉得那个， 第251章 我充满了斗志 “因为他不会……”叶澜正想说，江宁不会跟自己说那些没有意义的话，他有那些时间，他宁可去休息吧。突然目光一闪，看着怪乔，“我们解开了第一步，趁胜追击走第二步才是对的。而且之前我们也设计好了路径，我们不做，让老外们摘桃子，有点太可惜了。” 他们的论文发表之后，他们就给世界提供了两种最新型的可能性，而且他们用两种路径证明了同一个结果。那么就等于告诉数学界，他们已经把一个假设性的问题具像化了。 世界上数学天才多了去，根据他们的路径，想再进一步，其实是很容易的。当然，这是叶澜自己的想法。若真的那么容易，蒙教授最早看到完整的路径，他不是没和自己的研究生们一块试图解决，最终他们没能成功。有时通路，他们自己心里很清晰，对于别人来说，其实是很难的。 “现在一切还没明晰之前，若是又有成果，会有点麻烦。”小悦听明白了，叶澜想继续，而且她有信心把第二步尽快解出来。 “刚刚江老师说，他自己很努力。小米姐也这么说过，不想被脏，我想他在说，我们惟有证明我们不再是小孩，证明自身的强大，才能让人相信，我们可以挑战规则，甚至于，我们可以制定规则。”叶澜眼睛里终于充满了战意。她不想低头，也不想让家里人帮她低头，所以与其让家里帮她赔钱，她宁可自己奋起。 “所以你觉得最好的反击，就是我们尽快再出成果？”怪乔明白了，所以这就是叶澜的反击，她要用力打那些想抢她们成果的人一个或者很多个耳光。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们用实力打脸。”叶澜把手伸给了怪乔。 “那开始吧!”怪乔点头，站起来，准备回去了。 “那我们呢？”天奇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我们像现在一样，当好朋友啊！反正我们都在京城，周末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我们的京剧项目还是要做的！回头我让江老师给你们发工资。”叶澜回头，下意识的说道。 “可是我觉得我跟你们一块研究会很好玩。”天奇歪着脑袋，小脸鼓鼓的。 “放心、放心，我难得交朋友，所以我不会轻易放弃的。”叶澜对他们笑道。 “这样你会很辛苦！”王小悦看着叶澜，现在开始新的研究，就算他们之前已经设计了路径，看着好像比这回容易，其实若是真的容易，也不会为难全世界那么多学者，每一项都拿最高额奖金。 “我刚想了一下，回去写给你看。”叶澜拍拍自己膝盖，她只要心定了，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他们不是让你接受采访吗？”小悦看叶澜这样，显然是准备马上准备开始了 “那跟我们的研究有什么关系？”叶澜反问了一句。 “所以现在我也看出来了，我们不能在一个小组，自尊心容易受伤。无论是智商还是心态！”王小悦拎住了天奇，“你这懒货，你连他们的草稿都看不懂了，还想加入？” “那是你们没跟我们一起进入状态。”叶澜笑了，和他拍了一下手。 “老大，你还是没说你跟那个帅哥的关系。”天奇不死心的再问道。 “亦师亦友，我和他在一块很自在，跟你们的自在不一样。哪不一样我也说不出来，就是他很容易让我放松下来。”叶澜也知道自己回避了半天了，再回避，就真不当他们是朋友了。 “武侠小说说过，漂亮女人会骗人，越漂亮的女人越会。同理可证，漂亮的男人也是，所以要小心。”怪乔慢慢悠悠的说道。 “做题去！”叶澜吼了怪乔一声，这些人真太讨厌了。 三个小子一块哈笑着，跑了起来。现在他们四个，一块都真的放松了下来，他们只要确定自己要做什么了，主要是，看到叶澜又恢复了斗志，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叶澜没有马上回去，她拿起了电话，第一个电话给了亲妈，她说她要来的，而且她也相信，亲妈和王叔一定会尽最大的能力来保护自己。可是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怎么啦？”丁薇薇真的第一时间就接起了。 “你们到京城了吗？”叶澜不禁微笑起来，早上打完电话，亲妈就没跟她联系，实在太不像她，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已经到了，并且一直在研究对策。 “我和你小姑姑联系了，你去他们学校非常方便，若是你觉得不能放弃那个同学，可以一起去，花不了几个钱。”丁薇薇忙说道。 “妈，我和怪乔他们准备开始第二步研究了。所以你和叔叔什么也不要做。” “你要做什么？”丁薇薇迟疑了一下。 “我喜欢研究，而且我们有方向了，所以对我们来说，最好的反击就是继续研究，并且出成绩。”叶澜柔声对母亲说道，“妈，相信我。” “澜澜，我绝对相信你能成功，只是，我还是希望你有更好的学习研究环境。”丁薇薇沉默了一下，才轻轻的回道。 “我们之前已经把框架搭起来了，这回我相信不会用太长时间。再说，妈，我不想低头！也不想你和叔叔替我低头；逃离，我也会唾弃自己。怎么办，我就是这么不成熟。既然我已经这么不成熟了，您和叔叔再纵容我一回好不好？” “你想好了吗？” “是，现在的我，充满了斗志。”叶澜干劲满满。 “半年够吗？若是半年不能成功，就听话换个学校怎么样？”丁薇薇想想，还是给了一个期限。 “是！”叶澜笑了，果然是亲妈啊，就算说相信自己，先给自己一个期限。不过若是之前，她也许会烦。不过，现在好像她和家人都能和解了。 而第二个电话，就是章老师了，赵生生的话还是给了她一点影响的。她没经过章老师的同意就用了他的名义，这本身就是极大的不尊重。 章老师的电话倒是等了一会，才接起。而她还没说话，章老师那边就尖叫起来了。 “叶澜，你们成功了！” 第252章 重头开始 回到家，叶澜就开始分配任务了，上楼时，她也又有了新的想法，既然天奇和小悦都想和他们一起共进退，那么就共进退吧。 此时叶澜的心态就放松多了，她很庆幸，她能跟章老师打个电话，她啥都来不及说，章老师就跟爆发了一样，竹筒倒豆子般，她完全插不上嘴。不过，倒也把事情了解了。 虽说章老师也知道的不多，但是校长和书记最后的话倒是复述得很清楚，叶澜可不是章老师，她对于校长和书记的话倒是理解得更加透彻。 两位的想法虽说略有不同，但是显然，这回他们有了决定。对她这样“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他们要忍了这口气。并要让学院好好宣传自己和怪乔，向大众表明京大宽松的学术氛围。其实，他们是很清楚论文的价值，就跟刚刚小悦说的，此时京大就是全世界的焦点，若是有点风吹草动，京大都会是众矢之地了。所以自己在楼下做的决定是对的，若是能一直努力，他们就只能最后默认，到最后，他们可能会彻底的改变态度。 “所以，看到没。当初听我的话没错吧？我们京大是不是特别了不起？”章老师在电话里也是满满的感动，叶澜都不禁怀疑，是不是因为校长夸他了！他才会这么的得瑟。 “抱歉，章老师，这回的事，我太欠考虑了。”叶澜低头轻轻的对着电话道着歉。 “又胡说，科研当然是要争分夺秒。”章老师这点倒是立场一直很坚定。有了成果就一定要马上发表，决不能让人抢先了。 “我是说，我把您写为了通讯作者。我和怪乔的论文，您都是通讯作者。”叶澜有点尴尬的说道。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章老师，您还在吗？” “哦，你早点睡。”那头一付神游天外的声音，叶澜估计那位几天之内，不能好好的过了。 “非常抱歉！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这么做了。”叶澜还是要把话说清楚了，总不能连该说的话都不说吧？后面的话，她没敢说，主要是对这么单纯的人，说那些，感觉会不会有点残忍。 “唉呀，你真是，非要我哭，还是让我说谢谢你，让我沾光了。不许再胡说了，我挂了。”章老师先挂了，叶澜能感觉到他的羞涩，有时，觉得她喜欢的人都差不多，感觉上，她喜欢的家人朋友，都是这样简单而纯粹的人。 所以上楼时，她的心一下子平静且雀跃起来。她从亲妈那儿得到了半年时间，还有就是在章老师那儿得到安慰，所以一上楼，她就真的充满了干劲。 并且她也决定新的课题带上天奇和小悦，主要是，她只有半年时间了。加上天奇和小悦，他们的进度应该可以加快吧？她是了解他们的，就算前一段没有加入，但是基础在，叶澜先跟他们解释了题目，还有之前他们解题思路，堂屋没有大的白板，叶澜直接用上投影，自己在电脑上演示，边写边解说，小悦和小胖基础在那儿，而且又是一起合作过的，之前说是看不懂，那是他们没跟上思路，现在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一块参加比赛的时候。 怪乔也没觉得他们在浪费时间，他们在学校时，其实就已经开始准备新课题了，只不过当时叶澜心里有事，而那时，他们对路径的理解其实也没现在这么清晰。而现在，叶澜是下定了决心，再重新审视之前的课题，他们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晰，所以此时叶澜在重新梳理时，他也认真的做笔记，脑子里灵感不断闪烁。 “不，我们不做这个。”等叶澜梳理完了，她突然合上了电脑，看向了怪乔。 “为什么？”天奇刚刚找到感觉，结果叶澜说不做了，他一下子觉得被吊在那儿了。 “我们要做两个。”怪乔知道叶澜想说什么，接过叶澜的电脑直接开始输入，他的手指也动得飞快，若是此时有人拍摄的话，一定没人会觉得除叶澜之外的三个奇型怪状了。 “我们以为走第二步容易，其实梳理之后，我们是可以二、三步一齐顺便一块证明的。”叶澜拿着激光笔对着白墙上的算式解释着，果然，她和怪乔这几个月一直一块，脑子是共通的，而她也很相信，天奇和小悦很快能跟上。 小悦和天奇也正和叶澜想的一样，拿着纸笔在记录，脑子慢慢的在跟上，等着叶澜和怪乔他们演示完了，天奇好像找了到了什么，拿了记号笔，左右看看，直接拿个的凳子站上去，就在老太太练功的大镜子前飞快的写起算式来了，小悦忙用了另一边，他们得快点把自己的灵感给记录下来。 怪乔和叶澜也没搭理他们，他们各有所想，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做自己的，回头再碰。 时间好像变得不存在，四人完全沉在自己的世界里。老太太偷偷的已经过来看过几次了，想想给他们热了牛奶放在手边，不过看看自己一面墙的大镜子，上面写着各种她看不懂的符号，她看着都觉得眼晕。不过不敢说，看时间，想到叶澜晚上都没怎么吃饭，想想还是把晚上的剩菜煮在一块做成面卤，再煮点挂面，她的厨艺水平，也就只到这儿了。趁他们讨论时，一人手里塞上一碗，然后自己再退出来。 果然，这四人都不挑，一人一海碗，拌匀了，一人吸了一大口，可眼睛都放在老太太那面墙的大镜子上，估计此时，他们灵魂和肉体是分开的。 老太太也没法，根本不敢说话，她听说这些做学问的，就怕突然被打断，她可不敢打断了宝贝孙女的进步。既然不能打扰孙女，那她决定打扰一下外孙女们，她觉得晚上在厨房里，他们姐仨似乎有些不妥，他们这辈就他们三个，老太太还是觉得应该替他们说和一下。心动不如行动，老太太轻轻的关好门，自己还走到离堂屋最远的沙发上，这才拿起电话，清清嗓子，“芒果，叶澜为什么又开始做题了？” 第253章 外孙女 “为什么？”张芒他们还没睡，和高峰正在和团队视频会议，新的结果好好的，老太太说叶澜又开始做题了，而且四个人一块，张芒拿着电话，看着高峰，一脸的懵。她好像离开老太太家没多长时间吧？ “重点是，叶澜做题是好事啊！”高峰忙说道，他忙对视频的众人摆手，“按刚刚决定的做。” 张芒也跟着众人挥了一下，公司的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他们下午因为要去老太太那儿，有些事没谈完，所以回来顺便谈清楚。老太太这电话来得也算是时候，正好他们谈得差不多。所以，高峰结束了会议，她也算了。专心的回到电话上，“外婆，澜澜回去说了什么没？” “没，她在院里坐了一会，跟着他们三个在楼下谈了什么，然后他们四个人，进来就开会了。”老太太想想，叶澜是最晚上楼的，上来就直接跟他们三人一块开会，就没说过啥。当然，他们相互有说过话，但是那些话，她也得听得懂不是，老太太忙把刚拍的照片发给张芒，顺便还吐槽起来，“这回是他们是四个人一起算的？之前不觉得小胖怎么样，结果他们把我的镜子都写满了。” 张芒看看四个小孩子一块坐在地上，然后他们抬头看着巨大镜子上的算式。满满一面镜子上，全是他们看不懂的算式。在镜子上写东西，就是把镜子当成白板，一般他们做编剧时，也喜欢用。直观，好写好擦。若是四个人一起准备，那就是大事了，不过他们才离开，叶澜就能叫他们重新开始，张芒不禁微笑了起来，她喜欢叶澜这不服输的劲儿。 “所以他们开始新的课题了？”张芒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所以呢？”老太太反问道，她当然知道，他们又开始了新的课题，不过，之前叶澜都是在学校里做，她还是第一次在家看到这些，现在她真心的觉得，其实叶澜做学问也是挺累的。 “什么所以，他们研究，您就看着呗。反正我们也帮不上忙！”张芒又纳闷了，不过她现在特别想知道，为什么要问自己？老太太不是应该跟自己亲妈，她老人家的长女打电话吗？不过，这话她不敢说，“澜澜性子独立，所以她现在又开始做题了，就表示她知道自己下一步做什么，您别担心，我明天给您请个会做饭钟点工，您只要注意让他们吃好喝好就成了。” “可是我们家出个数学家这像话吗？”老太太忍不住说道，看叶澜这样子，感觉上，她好像离成功越来越近了，为什么他们打比方用的人是陈景润，那是中国数学界离世界最近的的一次。 “外婆，我们家已经出了数学家了，您孙女已经跟陈景润一样，推进了世纪难题的一大步。她现在其实啥都可以不做，也能吃一辈子了。不然，你以为她那导师在急什么？因为这种机会可不是时时都有的。”张芒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您现在才想起来，你们家出个数学家有点不像话。早干嘛去了！非要考第一，现在好了，好过了！ “你们说，当初我们有没可能抱错了？”老太太还是忍不住问道。现在她觉得就算是丁家的基因好，这基因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外婆，就算是真的抱错了，咱们也不换。这样的你以为好捡！”张芒觉得外婆真的越来越搞笑了，“好了，外婆，我还要开会，别担心，京剧世家出了数学家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您还是认了吧！” “好吧，你开会吧！”老太太挂了电话，从刚刚的对话里也知道张芒根本没在意晚上厨房里的对话。她很满意，决定给赵生生再打一个。 赵生生在她自己的家里，小客厅的小茶几上放了一个小小的大馨，边上还有一根维罗。她用维罗轻轻的敲响大馨的边缘，幽幽的声音传来，好像她的心也跟着安静下来。 这是今天才到的，她回家时，在快递柜里拿到。这是信二寄来的，没有留下一个字，小小的木盒里就是隐隐泛着铜光的紫黑钵体，她正在专注的看着那东西，电话就响了，把她还吓了一跳，看到'姥'这个字，整个人才定下，定定神，这才拿起了电话。 “喂，姥，还没睡？” “没呢，睡不着。澜澜又开始学习了，四个人一块在做题，不过这回他们没分开做，是四个人在一个房间里，又是投影，又是用镜子当黑板，弄得我都不敢说话。”老太太忙跟二孙女告着状。 “科学是这样的，也许一下子灵感来了，若不抓住，一下子就溜走了，您别管他们，他们累了，自然知道睡的。”赵生生坐在地毯上，面前黑漆漆的大馨静静的待在茶几上，她的眼睛看向了窗外。 她靠着沙发边室内的灯没开，窗帘外是繁忙的夜景。夜里好像看不到白天的尘埃，那些霓虹似乎能穿透一些，让空虚的人也能一下子被填满。 “她这样没事？”老太太年老成精，一下子就听出赵生生此时和叶澜刚刚吃面一样，心不在肝上。 “没事，其实她这么做是对的，保持自己创作势头，成果出得越多，她的地位就越稳，外面的流言就会越少。说白了，这世道就是欺软怕硬，她越强，世人越不敢把她怎么着。”赵生生淡淡的说道。 “可是你不是说，我们家不需要她这么强？”老太太有点担心的说道。 “我只是希望她成熟一点，这样她以后的人生会舒服些。但若不想变得苟且，就努力向上。显然，她选了后者。”赵生生轻笑了一下。 她晚上和叶澜说那些话，是必须要有人跟她说的。人生不仅是诗和远方，还有近处的苟且。她当初就是不想与苟且为伍，她离开了。而现在，她必须把这个选项告诉叶澜，她不能帮她选。叶澜显然除了匹夫之勇外，她还有叶家人的傲气和骨气。 第254章 女团和学霸 叶澜接受采访是三天之后，不过这回的活动是新成团女孩们第一次演出，然后再接受直播室的专访。叶澜作为在京的女团淘汰成员给她们献花。 当然，叶澜现在也是当红炸子鸡，她的电影才出来，又没薇博，正是全国人民都在找她的时候，她来给女团的姐妹捧场，也算是给了姐妹们大大的面子。 在后台三小只也跟着一块来了，不是为了看热闹，而是他们的时间都挺紧的，这几天都在研究他们的项目，叶澜还好就显得有点熊猫眼，有点瘦外，其它都还好。那三只，连天奇的脸都尖了。若不是张芒亲自去老太太家，叶澜都忘记了还有采访这回事。 张芒真的是硬着心肠把叶澜拎上车的，叶澜什么时候能再出成果，这谁也不知道。在张芒看来，只要她别就此消极，她就无所谓了。所以今天的宣传一定是要的，因为他们必须得占好先机，一但叶澜的论文发表，谁知道会出什么牛鬼蛇神。她可不能现在就把宣传的阵地给扔了。 三小只根本没让人叫，一个拿个电脑，跟着直接跟着叶澜上了车。也不问他们去哪，就有种叶澜在哪，他们就会跟到哪的态势。四人在路上还在一直在讨论、演算着。 张芒和小明还有司机就是一脸的懵圈，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说啥。小明也就剩下佩服了。能说一路他们完全听不懂的话，这是啥境界啊。 张芒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说有些学者生活不能自理了。他们绝不是什么不能自理，而是他们把全部的心神都用在他们的研究之上了。她都怀疑，叶澜这么下去，会不会也变成这样了。 叶澜被按着化妆，而三小只还有敲着电脑，路上他们说了新的方向，他们正在验算中。 这回四人一块进度非常快，原本很多事，就是之前怪乔说，不过就是一层窗户纸而已。他们之前通过第一关，而且用的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径。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反而更加了解这道题了。 等他们再重新梳理之前的结论，然后一块设计后面二、三步时，四个人就路径就很明白了。路径是明确的，但还有验证方法的问题，所以这几天，他们的真的就是累极了，窝着睡一会，等醒了继续，完全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若不是张芒过来揪人，叶澜他们还记得起来就完了。 “澜澜！”秦宵和岳笑笑一块跑了进来，他们知道叶澜来了，等化了妆，就跑了进来。 叶澜正在系统里演算呢，她时间紧任务重，此时正是关键时刻，若不是张芒把她拎过来，她早就忘记了这回事儿，等到了这儿，她化妆时，也就想着趁着这点时间在系统里算题。被秦宵他们真的吓了一跳。 “怎么了，黑眼圈这么重？”岳笑笑看看镜中的叶澜，看着她真的又黑又瘦，眼睛都陷下去了。 “在做题，你们看那胖子，都瘦了。”叶澜拍拍自己的脸，顺便指了后面的天奇。 “其实并没有，因为疲劳，我更胖了，疲劳肥！”天奇打了一个哈欠。现在他的眼睛里没有别人，不过听到有人说他瘦了，他不喜欢听到人说他瘦。 怪乔没动，只是看着自己的屏幕，“结果不好。” “我知道！路没错，方式错了。”叶澜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回头看看秦宵她们，笑笑，“你们看着还不错。” “看来跟江老师说了，你这些日子真在家做作业呢？”秦宵捏捏叶澜的小脸，但还是有点小心疼，“若是忙，出来干嘛？” 看叶澜这脸色也知道，叶澜这会子真的挺忙的，既然这么忙，就不该过来。她们也挺了解叶澜的，她明显比上回总决算是状态差远了。而她又没有签经纪公司，原则上，没有人能逼她过来的。要知道几天前的微电影宣传叶澜都没去，却上这儿来。 “忘记告诉你们了，张芒是我姐！”叶澜对他们苦着脸一笑，也打了一个哈欠，“亲表姐！” “所以那会你就说你进不了决赛？”岳笑笑瞪大眼睛，现在叶澜在训练营里发生的事，也就都有了解释。 “嗯，所以她那会烦死我了，没事就扣我分，一心一意要赶我走。不是骗你们，那会真不好告诉你们。”叶澜起身抱了她们一下，这世上不可能有永远的秘密，她和张芒的关系总会暴露的，还不如现在说了，“我答应来时，还真的刚结束了上次的研究，所以我是想来参加你们的活动的。” “相信你！所以现在你正红，于是张总让你来了。”秦宵笑了，叶澜没必要对他们撒谎。 “红什么啊？”叶澜又打了一个哈欠，“估计是觉得我天天在家宅着浪费粮食，也该出来为她赚点钱了。” 秦宵和岳笑笑一块笑了起来，看看叶澜的额头，“还好没伤到发囊，真的秃了怎么办？” “会秃的，我们这些学理工的，听说都会秃。”叶澜点头，顺便又指了天奇一下，“他学计算机的，会秃得更快。” “秃的都是傻子，我们一百八的不会。”天奇手指飞快，和他的体形成了正比。 “好好做题！”叶澜拍了天奇一下，自己回头对秦宵他们笑了一下，“我们都有点呆！” “澜澜你的电影我们看了，特别好。”门外又跑进一个女孩，跟叶澜拍着手。 “别说，我尴尬！”叶澜看着她有些面熟，但是叫不出名字来。一听他们说电影，自己立刻清醒了，忙摆了一下手，坚定的不听了。 岳笑笑和秦宵一块笑了起来，她们就知道叶澜会这样，所以刚刚都没提这个，果然，反应和她们想的一样。 “老大!”怪乔叫了一声。 叶澜跟秦宵她们忙挥了一下手，自己慌忙过去，低头看着怪乔的电脑，“这儿有问题！小悦，从物理路径怎么样。” “不行！”小悦言简意赅。 秦宵她们对视了一眼，自己默默的退出去了，感觉，这些读书好的家伙，实在太可怕了。 第255章 这是一个搞笑的节目 秦宵他们的首演结束之后，就由网络直播大咖带着团队进行了访谈。其实这次的访谈和演出其实是一体的，把他们的首演放在这位的直播室，也是真的别出心裁了。那位网络人气超高，和女团他们一块也是真的相得益彰。 访谈开始了，上半场是女团姑娘们，叶澜抽空会看一眼，然后会低头继续看怪乔他们演算，她有一种感觉，他们就快成功了，她甚至感觉到了那扇门的存在了，就只需要推一下了。只要找对地方！ “澜澜，上场。”张芒拍拍叶澜，帮她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把她推上了场。 好歹叶澜也是经过训练的，走了那几步之后，她总算回了神，抱着花，对着直播室的人点点头。自己得体的把花送给了队长的秦宵，并抱了她一下。 “哇，江宁大帅哥在薇博里千呼万唤都没见到你，结果你来这儿了？”主播小哥哥果然很可爱，看叶澜抱着花上来。忍不住调笑道。 “不是我不回应，是我没薇博！”叶澜怔了一下。 “我做证，叶澜有微信，不过，她常不带手机。若是想找她聊天，对不起，一定找不到。朋友圈里，她保证不会点赞。这些浪费时间的事，她从来不干。”秦宵忙笑道。 主持人指指刚送上的椅子，“来，跟直播间的小朋友们打个招呼。” “大家好！别再说给我买排骨，我学校食堂阿姨都知道我馋排骨了。”叶澜跟设备挥了一下，正好看到一个弹幕，忙指着那个说道。 边上的主播和秦宵他们一块大笑起来，排骨成了叶澜过不去的坎了。 “所以今天特意来看秦宵他们的？”主播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是，我和宵姐、笑笑姐同屋，她们一直很照顾我。这是她们成团之后第一次公演，我觉得自己必须到。”叶澜坐在了主持人的右边，和秦宵她们相对。 “小米姐，我不是挑事啊，她自己的电影不去宣传，她来替别人宣传？”主播忙指着镜头说道。 “喂！”叶澜也知道这个话题是绕不过去的，所以用这种方式先挑出来，让叶澜自己出来解释，才是比较好的解决方式，现在叶澜知道自己在训练营里受的训练真的没有白费。 “给个机会你向小米姐道歉。”主播忙指向镜头。 “小米姐对不起，不过，那个小米姐跟我说时，是上线的头一天，那时我正在写一个特别重要的论文，而且说实话，那时正是瓶颈期，我都快要没信心了。所以小米姐让我第二天去参加宣传，我真的没有信心。不过，电影上线给我和我的队友们带来了好运，就是上线的那天，我想通了。特别顺利的完成了论文。然后张总说，你工作完了，那就参加一下秦宵他们成团之后第一次公演吧！我那时真的觉得我会休息一段时间的。所以就答应了。所以，只能说，小米姐，真的，我不是故意的。只能说，生不逢时！”叶澜对着镜头道着歉，特别诚恳的样子。 后面就是套话了，之前他们之间有什么趣事，逗得下面的观众们哈哈大笑。叶澜后面的话就不多了，老实的当自己的布景版。 到最后十分钟了，主持人笑了笑，“现在我知道秦宵他们没说谎了。叶澜就是读书人，直播时，还能走神，所以叶澜你知道自己的微电影爆红网络吗？” “我只听能说评分降了，豆瓣说是只有8.6？”叶澜摇头，这还是江宁给她留言看到的。江宁知道她没时间，所以他有时会挑些重要的消息总结成一句话，给她留言。后面还要附一句，‘不用回’。所以她是知道，电影评分从9.2一路下降，到8.6时，总算稳了。让她这个只考第一的人来说，这个分数，让她有点一言难尽了。若不是理智告诉她，艺术这个东西没有一定的分数，她都想回去重拍了！ “那个，你知道超过八分的，都算是高分电影了吗？”主播侧头看着她，“开播9.2，经过一周的沉淀，稳在8.6.这还只是一部微电影。” “其实这只能算是《舞台姐妹》的番外篇，或者前传。我其实更想看看正篇，正如我姐说的，这戏只能小米姐来拍，也只有她才能拍得好。成长的严筱兰，一定绝代风华。” 总是人抬人高，该夸的还是要夸。虽说她不敢看自己演的，但她相信，蔡小米一定能演得更好。 “所以你其实自己都没看那部戏？”主播瞪着叶澜。 “那个……小米姐，我奶、我妈、我姐他们都有买正版！我是觉得在屏幕里看自己有点尴尬。”叶澜脸红了，有点慌乱的先跟手机道歉，就好像跟蔡小米就在直播间里一样。回头瞪了那谁一下，认真的强调了一下，“当然，我也是真的忙。” “所以江宁说你在家写作业是真的了？大学的寒假作业啥时候这么多了？”主持人故意说道。 “不是学校的作业，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在一块做些研究工作，其实这项研究是从高中时代就开始了，在进大学之前，我和我搭档有了决定性的进展，不过后来又走了弯路……”叶澜笑了一下，动动自己的脖子。 “你不是已经完成了吗？为什么又开始了！”主播有点困惑，但这是之前和张芒他们对词时，有特意提过，这是一定要问的。 “是，之前有位老师提示我，他不懂我的专业，但让我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每一步，把每一步当成自己人生的基点。于是我和小伙伴从头开始，老师让我知道，蹲下是为了跳得更高。所以我们三天前，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然后那位老师又告诉我，人生要不断的挑战自己，然后正好又有了点灵感，于是工作又开始了。”叶澜想想看，有点困惑的看着镜头，“我老师好像有点不太靠谱呢？我怎么就听忽悠了？” 下面的笑倒一片，连秦宵和大家一块都笑抽了，因为秦宵真的太了解叶澜了。这就是叶澜，看着聪明，但太好忽悠了。所以叶澜一说，她和岳笑笑就笑做了一团。 第256章 灵感 “灵感？我记得你是学数学的吧？”主播没纠结那个老师，他在意的是叶澜刚说的灵感。他真的不知道，数学也需要灵感。 “是，我们现在就像在迷宫里的老鼠，正在找出逃的路径。现在我们知道路径的方向，但我们得证明，证明这条是对的，所以……”叶澜想着如何解释，双手给主持人画着房子，突然灵光一闪，立刻回头，“怪乔，我们能不能用几何的方式……” “等下。”怪乔知道她的意思了，手一举，自己打开了电脑，飞快的演算起来。 叶澜对主持笑了一下，自己也跳下台，从天奇的手里拿过纸笔，自己也跟着画起图来。 小悦和天奇也不用叶澜说啥了，他们就知道叶澜和怪乔的意思，两个人分头做自己的事。 主持人和观众们还有七人团都呆呆的看着叶澜他们四人，显然，真的没想到，叶澜会把人扔一边，自己跑去做题了。 “我们不是直播吗？”某个团员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声的说道。 主持人忙回神，转向了秦宵，“秦宵，叶澜一直这样吗？” “她就是学霸，在训练营里，她是能用科学方法来教我们如何训练的。而且那么累的情况下，她每天也是在学习的，她在训练营里也是带着电脑的。随身带一个小本本，没事就写写画画的。”秦宵笑了一下，看看下面拿个小本子写写画画的叶澜 而现场里，已经有人把镜头转向了叶澜他们，要知道，除了这直播间之外，还有好几台摄像头对着他们，这是张芒的安排。回头，也要剪一期节目出来的。 谁知道叶澜会突然跳起来解题？所以叶澜的表现是被完整的被记下来了。而很快，叶澜看到了一个大白板，这是人家直播室开会用的，不过，叶澜不在意，跳起来，抓起上面的笔，飞快的写起算式来。 “你们谁看得懂？”主播小声的把直播设备取下来，小心翼翼的对准了叶澜和那个白板，现场非常安静，叶澜的手很快，很快一面被写满了，她很熟练的把白板翻了一面，继续写着，中间几乎没有停顿，而张芒直接叫人快去找别的白板，先在楼上楼下借。 好在这楼里直播间很多，这种大白板还真是每家都有。很快好几块大白板被推了上来，就放在一边，叶澜不知道这些，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演算之中。 而叶澜的这种直播，估计在直播界里也算着一股清流了，叶澜的那些粉丝很多都知道叶澜是学霸，可是，她们真不知道真的学霸是什么样。他们喜欢的是什么，是叶澜的呆萌而已。结果，这位竟然真的是学霸，重点是，字幕上，全是问号。 好容易有人写字了【我大三，为什么看不懂这大一写的啥？】 当然被群嘲了，不过叶澜不知道，她正在白板上奋笔疾书。岳笑笑看看那笔迹显得不那么鲜艳了，忙左右看看，看到有地方有笔，自己过去在手上试了一下，挑出好的，轻轻的弓身过去，放在了叶澜白板的笔托上。 张芒忙叫人去买了，在每个白板的笔托上，都放上了两支。当然，还准备了别的颜色，谁知道这位会缺什么。 江宁拍完一场戏，看到小胖张着嘴看着手机，然后小胖边上还站了一堆人，大家都一脸呆滞，没一个人说话。江宁过去，伸头过去，就看到一个女孩在白板上写着他不懂的字母和数字，而那个背影，他很熟。 “她在干嘛？”江宁问着专心致志的小胖。 “她在接受直播专访，然后，突然有灵感了，于是她现在正在直播做题，虽说没人知道，她在做什么。”小胖的声音很空灵，估计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话，现在估计直播间大多数人都和小胖一样，正在面临着心灵的拷问。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为什么我会看一个女孩证明，一个我也许一辈子也不懂的东西。” 全国主播直播室里在线人数越来越多，而越来越多的专业人氏进来了。 “那个，怎么都挡脸了。”江宁指着全是各种色的弹幕，竟然还有人打赏，打赏竟然还说，给叶澜买排骨。看看那数字，真的可以给叶澜买很多排骨了。 【别挡屏幕。】立刻就人出来大吼，红色的大字十分刺目，表明了对方的愤怒。 【你可以关弹幕】下面就会有人回复。 然后下面全是这种没营养的对怼。而江宁就想看看叶澜的脸，结果就是密密麻麻的弹幕，别说脸了，人都看不到了。 “你能把弹幕关了吗？” “不能，因为白板上写的东西，没人看得懂，不看弹幕，谁知道她在干嘛。”小胖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那现在你知道她在干嘛？”江宁那叫一个气，真心的觉得自己这助理不能要了。 “不知道，不明才觉厉！”小胖竟然有种愉悦感，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会儿，叶澜和江宁的关系无形中就被拉开了。 想到前几天，他们一块离开京城时，江宁和叶澜的依依惜别，还有江宁上车之后，一直在查什么，小胖也不懂江宁在做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那一定跟叶澜是有关的。现在，叶澜直播做题了，那就是真学霸了，听谁说过，哪个真学霸和爱豆之间能有点啥的。这就是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啊！ 正好导演叫了，江宁也不理他，自己回去拍戏了，此时他的心里是开心的。叶澜用了最直观的方式保护了她自己。所以果然聪明就是不同，一下子就明白，什么方式都不如让自己变得更强来得重要。 直播室里，几个女孩也在帮忙了。帮着小明他们移白板，并小心的把写光的笔收走，把新的水笔放在白板前的笔托上，还有新的白板擦也是拆了玻璃纸，给她放在最顺手的地方。现在女孩们的想法就很直接了，谁说我们女团没文化，看到没，我们女团中就是有这么有文化的。 第257章 成功了 下面的三小只则各有各的事做，一个个面带严肃，完全把自己跟一个有点拥挤的直播室给生生的屏蔽开来。 “去把这些白板买下来。”张芒顺便对一边的小明说道。 “买？”小明看看叶澜还在写，还不知道要写多少呢，她想的是弄几个，这样，第一块写完了，在叶澜写第二块时，就可以把第一块擦掉。多弄几块，就是让叶澜思路不断。不过看叶澜没动，她也不敢去擦，只能放着，由着她一块一块的写。正发着愁，结果老板还让她去买下来，这白板难不成老板还要带回去？ “没写字之前叫白板，写了字，万一她成功了，就是创造历史的珍贵的文物。”张芒抱着胸，很淡定的说道。 小明不说话了，她现在双眼直放光，放的是金光。金子的金光！无声的闪出去，叫人去准备白板了，反正马上让人去买，然后把新的还给之前借的，然后把新的白板装好，小心的推进直播室，随时准备送进去给叶澜预备着。 叶澜思路极快，刚刚的灵光，让她一下子就碰到了刚刚她明确感受到的那扇门。现在她已经推开了，但是她现在要告诉全世界，她已经推开了。 她觉得写得很快，等着她终于写完时，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盯着白板，好一会儿，“怪乔，验证了吗？” “是！”怪乔和她的思路是相通的，叶澜在上面证明时，怪乔就已经按着她的思路开始验证了，“成功了。” “真是太好了。”叶澜笑了，“我妈只给我半年时间，我总算提前交差了。” “老大，在直播。”天奇拿着手机边给白板拍照，边提示了一下。白板上的程序是要拿回去写论文的，可不敢丢了。 “直播好，一个人看，可能会被泄露。这么多个一块看，那就是证明了。”怪乔推了一下眼镜，懒得告诉天奇，现在拍照没有意义，不过也没拦着。 叶澜呆了一下，回头看着一屋子的摄影头，一下子就怂了，“你们……你们怎么没关？” “那个，叶澜，我也看不懂，不过，现在你要不要跟直播间的观众们说说，你工作是完成了吗？”主播刚刚看到几个专业的弹幕，知道叶澜这个牛逼大发了。她亲眼见证了历史，真的有点激动了。 “没有，我和我的搭档之前用两种完全不同的方法证明了假设的存在，算是这个世纪难题的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而我们刚刚做的，是把二、三步走通了。”叶澜想想，十分中肯的说道。 “所以你们还是没有真的成功。”主播呆了一下，数学到这份上，也真不是她这种普通人能理解的。 “是，我们并没有完整的证明千禧难题。”叶澜一摊手，并对镜头深深的一鞠躬，“抱歉，我和我的朋友们会努力，希望在我们的有生之年，完成梦想。” 大家除了张芒都淡定了，因为都不懂，于是觉得他们并没有真的证明出来，于是也都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 京大校长室里，秘书也是后来接到的消息，立刻就向刘校长汇报，并且帮他调出直播间投到大屏幕上。那时，叶澜已经写了两个白板了。刘校长忙叫数学系的几位专业的大咖们过来，大家沉着脸，抱着胸，就那么专注的看着。 此时好像大家都在等待着，看着这个女孩能不能挑战成功。 校书记看不懂，但也不说话，只是抱着胸盯着大屏幕。 而几位学者拿着小本自己记着什么，表情严肃，目光专注。 等着叶澜收笔，并向观众道歉后，视频其实就已经结束了。叶澜和三个男生回到了白板前，显是还有收尾。而这边就是直播间里，主播和几位明丽的少女们做收尾告别。 当然，此时秘书没敢关了视频，因为有老师还在专注的看着此时是背景的叶澜众人，叶澜和她的伙伴们还在白板前，镜头渐远，但是可以看到叶澜换了别的颜色的笔，在白板上的版式中，标注着什么。然后她和怪乔、小悦、天奇四人一块小声的探讨着，他们四人应该都是共同研究人，连那个胖子也拿笔，在空白处加着什么，不过已经太远了，大家已经看不见了。几个专业的教授都有点急了，不过急也没用，他们又不能冲进屏幕。 刘校长没在意，他只转向了数学学院院长，“怎么样，她的思路是对的吗？” “显而易见，她成功了。”院长摇摇头，他又不是那些弹幕里的傻子，真的以为叶澜只是万一里长征，才走了三步。此时的叶澜，已经可以和陈景润、陶哲轩他们一样，载入数学史了。还不到十九啊！院长都激动得想哭了。 “开始宣传吧！”刘校长也知道院长此时的激动为何，他也激动，不过，他想得更多罢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忍不住还是说道，“这丫头是故意的吗？” 明明他们已经决定认怂了，为什么还要公开搞这么下，她到底有多不信任京大啊。老头现在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委屈。他毕竟还是老派的文人，也许这些年，他显得有些功利了，但一个学者的操守，他还真不缺。所以此时，他真的被伤害了。 “这真的是现场想出来的？”校书记也迟疑了一下，当着全国人民的面证明出了世纪难题，这个，怎么看着像假的？主要是，他和刘校长想的一样，叶澜公开证明，然后，京大只能就范，敢越雷池一步，那就是仗势欺人了。这让这些行政级别部委级的老人心里多少都有点不爽的。都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早就证明出来了，可是怕他们这些人想要抢夺，于是闹了这么一出。 “真的，她的思路没有问题。”学者副院长抬起头，看大家看着他，忙合上笔，想想，“她中间有几处是擦了重写的，那是思维的惯性，很快，她发现那条路不对，于是马上回头。若是早就证明完成，这种思维惯性是不会出现的。真的假的，专业上还是能评判出来的。” 第258章 团队 “是，她的专业很扎实，在证明过程之中她有几次迟疑，也都是难点所在。她能那么迅速做决断，也可以看出，这孩子的素质。而刚刚，看四个小孩之间的配合，他们各有所长，所以，我相信，他们的论文，不出明天，就能出来了。”院长有点无奈的指出刚刚他看出来地方。 院长自然知道刘校长他们的意思，不过，现在叶澜走到这儿，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无论是早算出来，还是真的在网络直播时灵感迸发，其实意义都差不多。因为没有人能再抢走她的成果。现在老院长谁也不恨，就恨那位蒙教授了。若是他早点说，然后院里出点钱，成果虽说也抢不走，但是，京大绝对能放在首先被感谢的人员名单里！现在，他们只能说，研究人员是……院长猛的抬头，“那俩个小子是谁？” “什么那俩小子？”刘校长一怔，忙抬头。但马上明白了院长的话，这里研究的有四个人，不仅是叶澜和乔一飞，他目光扫过所有人，“那俩个小子，你们别告诉我，不是京大的。” “不……认识！”秘书结巴了一下，这个他真不认识啊。 “好像是和叶澜一起参加国际奥赛的。”学者副院长想想，忙说道。他这几天把关于叶澜的资料都找出来了，包括国际奥赛的，里面有张得奖的照片，于是有点印象。他也不敢说那俩是不是京大的。 “是我们学校的吗？”书记脸黑了，再问一次。 “好像不是！当时的六个人，只有决定学数学的叶澜和乔一飞选了京大。”副院长扶了一下眼镜，他没敢说，当初叶澜他们六个都被隔壁的水木发了直通卡，不过叶澜和两个好友没要；而京大只给怪乔一个人发了直通卡，而怪乔后来是因为叶澜选择了京大，他才跟京大签的约。不然，也许也去了水木。 刘校长抿着嘴不想说话了，校党组书记同样的，每年招生虽说是大事，但也不至于放到校务会上来讨论。特别是像数学院这样的大院，他们自主招生的权限是很大的。现在很好，非常好。他们俩就觉得一阵的乌云盖顶了！这是高傲的代价吗？ “其实，叶澜当时各方面的条件，也的确不太适合特招。除了国际奥赛，她并没有什么特别成绩。而在国际奥林匹克数学大赛期间，她表现出来的也是卓越的领导能力和外语能力。所以小章作为带队老师，当时也没有看出她的科研能力。”院长看校长那样，也知道他气得不轻，这个责任好像已经推不过去了，忙解释道。顺便愤愤的说道，“丁光平那个老混蛋，把孙女放在我们这儿，不会就是想来炫耀的吧？” “看她解题的思路看，叶澜各方面好像都很平均，所以也许看着不会显得哪一科特别优秀。”学者副院长轻轻的叹息了一下，谁知道这位早就融汇贯通了？对刘校长笑了一下，“我昨天有研究过乔一飞和叶澜的论文，他们的思路上，乔一飞就是真正的数学天才，他用的是就是天才的数学方式来证明了假设的合理性，就凭这一点，就能证明当初选他进京大的正确性；而叶澜不同，当时我不是说了，她是东一抓，西一爪，互相不挨着，不到最后一步，谁也没法相信，她竟然会成功。所以，就跟盲盒一样，谁能知道叶澜是宝藏呢？” 大家点头，不谈其它对数学没什么兴趣的孩子，单说这俩对数学有兴趣的，一个证明了学院的眼光，另一个，明显的，原本就是一个非正常的存在，让他们怎么去预见。大家都不好说，他们其实在拼命的推卸着责任。 刘校长和校书记不想说话了，事已致此，还有什么可说的。现在，这题是京大和水木两边的同学共同完成的了？他们现在只能安慰自己，很好，至少主导这件事的是京大的孩子吗？刘校长现在觉得自己要爆血管了！ 而此时，全世界都在讨论这个宝藏女孩是谁！直播开始做数学题，传到数学系那边，还是要点时间，等着那些专业的赶到了，谁知道叶澜或者女团是谁。而那时，很多人当时就选择了录频，于是油管很快就有了非完整版。等着油管上一有，全世界各个角落也就差不多都有了。 于是不管什么时差的数学家们，都在进行着相关的讨论。当然了，这些专家们有点不如京大的地方，京大这些教授是很了解叶澜和乔一飞的论文的，于是对于他们的研究方向是了若指掌的。所以叶澜开始在白板上解题时，是跳过了很多步，连几何的步骤都跳了过去，直接就是后面的证明，京大的老师们都看得明白，但把那些老外急得不行。后面的步骤他们差不多有种感觉，就是这个结果。但是之前呢？之前呢？他们四处打电话，想知道这个解题的女孩是谁？ 叶澜可不知道，国际数学界已经为她疯了，他们在人家直播室又待了两个多小时，因为他们的白板在这儿，毕竟刚刚的解题是突然的灵感的迸发，他们后面还有事做。 毕竟这是她刚刚灵光一闪之后的成果，这跟草稿没什么两样。所以草稿上，她是解通了。可是还是需要论证的。于是天奇、小悦负责挑错，而叶澜和怪乔一块负责把她论证中的bug给补齐。 原本天奇和小悦当初就是叶澜挑出来打配合的，现在他们一个学计算机、一个学物理，在建模和物理上，他们的数学原本就很加分。而这一段他们在京剧的合作上，四人配合的默契比之前更胜一筹。而此时，他们已经把各自的优势发挥到最佳状态。 四人相互的论证，等他们讨论完了，他们的论文其实也就成型了。 “所以这回写完了，就直接上传吗？”怪乔看看电脑，之前叶澜已经写了大部分的文字内容，因为路径是早就确定的，他们需要的就是把解题的过程贴上去。所以他们要确定的就是，他们的过程要绝对的经得起考验。 第259章 凡与烦 “嗯，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解出来了。”叶澜都有些怅然若失了，她那天在梳理时，知道他们会很快，不然，她也不会不眠不休了。结果这么快还是出乎了她的预料，感觉上，就像是一碗绝世好肉，吃完了就没有了，一下子就失去了斗志一样。 “主要是你们要快点上传论文，就算全国人民证明你们公开演算的，但是臭不要脸的人还是大多数。”张芒忙说道，她可不能让叶澜白演一场。 张芒刚刚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她还是第一次看叶澜的研究，虽说叶澜研究什么，她完全不懂。不过看她一个白板一个白板的写下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又小看了叶澜。 曾经在训练营，她也觉得自己没有真的好好认识过叶澜，而现在，她才发现，叶澜原本就不用她的保护，她真的一直做得很好。她就像赵生生说的，她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们这些做家人的，只要支持她，适时的提示她一下就好。 女团的姑娘们一直就坐在他们背后看着，就算懂，不过他们就在这儿看着就有种幸福的感觉。包括之前觉得叶澜那些天才队友长得有点奇形怪状，现在她们也觉得这三个是骨骼精奇，一看就不同凡想了。当然了，若是天奇他们知道，也许会被吓死。 终于四人松懈了下来，天奇最没看像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看着那些算式，他都有点感动，他们竟然一块完成了，他和老大他们一块完成了。他都有点想大声呼喊两声，不过清清嗓子，嗓子有点疼。 “我喉咙哑了。”天奇说话的声音果然有点嘶哑，主要是一天他们都忘记了喝水，而刚刚两个小时，他们不断的相互论证着，嗓子不哑就怪了。 “温水！”一个小姑娘立刻送上一个保温杯，这是她们自己的水杯。看天奇看自己，那小姑娘立刻拿了一个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出来，“温润嗓子的，我早上泡的，还有枸杞和西洋参。” 小悦瞪大眼睛，回头想问问叶澜，这是谁。竟然会给天奇那傻子送养身茶？ 叶澜也叫不出这位的名字，但是，一直是女团里的可爱担当，和卫橙子的风格有点撞，而秦宵他们三人不能都进，于是只能把卫橙子淘汰出局。现在这位竟然主动给天奇倒水？这个……她不禁回头看了张芒一眼，很明白，您不管管？好歹这两年，这女团归你们管吧？ 这点小事不用张芒出手，小明立刻让人送上温水给四人，那女孩就很巧妙的被隔开了。搪瓷杯子里的就是白开水了，兑了凉纯水的白开水，这会儿，她都不敢给他们别的，她现在真的觉得这四个都是国宝，国宝怎么可以喝那些不健康的东西。 天奇哪里想得到那么许多，喝了那个女孩的养身茶，感觉好一点了，然后看小明送上的带着把的搪瓷杯子，都有点愕然，天奇跟前的那个上面还印着‘为人民服务’的大红字。这杯子怎么感觉这么不正常？不纠结杯子，看看水，这个能喝吗？觉得还是刚刚那女孩送的茶好，虽说他不爱喝热的，但更不爱喝这种温的白开水啊！ “姐，有饮料吗？”天奇伸头甜甜的对小明笑着，他向来知道，给饭的人最大。 “喝温水对身体好，你们现在已经不属于你们自己了，你们属于国家。”小明把杯子推过去，说得特别坚决，转向了叶澜，“澜澜，白板还用吗？” “哦，对不起，我来擦。”叶澜觉得头皮发麻，他们啥时候就属于国家了，听小明姐这话，就跟要把他们上交给国家一样。听着咋这瘆得慌呢！不过小明问白板了，她忙起身，白板是借的，自然要擦干净了再还给人家的，忙站起，准备去擦白板了。 “别动，这些白板，我们刚买了。”小明忙尖叫了一声，拦住了叶澜。很快，一堆人上来，每个来人都戴着口罩和手套，先把白板移开人群八丈远，再在白板上蒙上塑料薄膜，再用胶纸密封，再一个个的推走了。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就好像生怕把白板上的痕迹碰花一点点一般。 “姐。”叶澜回头，这是干嘛。 “回头，我捐给京大！”张芒抱着胸，牵牵嘴角，若是证明了叶澜的证明真实有效，那么这些白板就是文物，而且是无价的，跟叶澜现在用的那些草稿纸一样，“你之前的草稿本都在吧？” 叶澜也不知道该回答张芒啥了，说在还是不在？ “都在，我们要随时回去复核，所以更相信手写的。”小悦不得不说是他们中间最接地气的，也理解了张芒的意思，忙说道。 “做得好，回去收好，我去取。包括你们其它的人，每个人的都要。”张芒笑了，轻轻拍拍小悦的脸，“小子有前途，以后可以来姐公司做事，姐给你高薪。” “也捐给京大？”这会子天奇就有了自己是水木人的自觉性，虽说他不是数学系的，不过为校争光那是每个水木人的天职。 “不一定，看吧！”张芒是生意人，轻轻拍拍天奇的胖脸，“你们俩是水木的，回头我保证让你们风光回去。” “哇，你还是水木的？”刚给天奇的水的女孩惊叫了一下，一脸的崇拜。 “嗯，我还是我们省的高考状元。”天奇感动了，他可是四人中间最不受重视的，现在他的自尊心终于有了一点点的抚慰。这才是正常的嘛，主要是跟叶澜和怪乔一块太久了，所以差点就忘记，自己其实也挺聪明的。 “就跟谁不是一样。”小悦‘哼’了一声。 “我不是！”怪乔呵呵了，用手指推了一下眼镜中央，淡淡的说道，“我是京大和水木一块邀请去做研究学者的，我不用上大学。” 天奇和小悦立刻就有种活不下去的感觉，怪物‘凡’起来，真是太烦了！ 第260章 重要的人 “唉，所以男的是不是都这样？幼稚且凡尔赛！”叶澜已经退到了秦宵和岳笑笑的中间，看三个小男生在一群女生们面前努力张开着他们的小尾巴。 “主要是，这样其实挺唬人的，若不是我们先认识你，我们也不相信，原来天才其实挺笨的。”秦宵轻轻的拍拍叶澜的肩膀，轻拍一下，感觉她单薄了一点，“真是瘦了，所以还是跟我们玩吧，当天才太难了。” “是，天才白痴。一面是天才，另一面就是白痴。我跟你们说，我是他们中间智商最低的，所以显得我最正常。”叶澜忙点头，一下子就平衡了。主要是，放弃数学吗？这个她好像没有想过。 “我们听得见。”三人一块伸头，对叶澜吼道，“说谁智商低？” 叶澜大笑起来，其它女孩们也一块笑了。他们和叶澜一块一个多月，可能认识的人如何她们都不会惊喜一样，更加容易崇拜与他们生活有点距离的。所以现在，看到怪乔他们，说说他们学校、成绩，都能体现这些男孩走了一条与她们截然相反的道路。可是现在看他们一块怼叶澜时，她们突然又领悟了，叶澜是他们的头，刚刚一切是叶澜的主导，而他们三人只是叶澜的辅助。现在叶澜说自己在他们中间智商最低，这不是故意讨人嫌吗？ “澜澜我们最爱你！”女孩们相视一笑，站好，对着叶澜做了一个女团的标准团礼，一齐对着叶澜喊着。 叶澜笑了，虽说除了秦宵和岳笑笑，其它五人她都叫不出名字，可是，她依然感动，上前与拥抱。而女孩们一拥而上，包括岳笑笑和秦宵，一块抱住了叶澜。看得出，这会儿，他们的感情真的很好。 天奇眨吧了一下眼，不敢说话，只是羡慕的看着。 小悦和怪乔一块笑了，果然叶澜在情商上，是比他们好很多。她似乎在哪儿都能交到朋友。 “走，吃饭去。”张芒很开心，现在她看自己旗下这些女孩们都觉得很舒服。 这个迎来了大家几乎同时的欢呼。叶澜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她又忘记带了。这几天，她和怪乔他们真的不眠不休，现在终于结束了，她才想起，自己是不是应该看看自己那些联系人？ 叶澜一回到家赶紧拿出手机，微信里很多留言，不过叶澜轻轻的划过，终于看到压在下面的江宁，他留言时间应该是直播结束。想想她又划回去，打通了亲妈的手机。 “妈！”叶澜笑了。 “恭喜你！”那边丁薇薇已经知道了，轻轻的说道。 “你也看直播了？”叶澜有点不好意思。 “嗯，小健要看你们的访谈，大家陪他，结果您直播做题了。你叔叔不懂，叫了个专家回来看，他们说你成功了。说你特别了不起！” “好了，我没用半年，我完成了。”叶澜对母亲轻叹道，好像知道母亲那三年不是没管自己，而是她顾不上自己后，她和母亲之间，好像已经天然的和解了。 “你叔叔还是希望你去海德堡，特别是现在。你太好了，这么好，就该有更好的环境，来充分的发挥你的潜力。”丁薇薇也是满怀笑意，看叶澜没有说话，她忙说道，“我没这么想，你显然能处理自己要面对的情况，所以我跟他说的是，等你来告诉我你需要什么。澜澜，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告诉我们，你需要什么。” “是，我需要帮忙时，我第一个电话一定打给您？”叶澜保证着，她知道母亲的想法，所以刚刚她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她的。 “记得你的话，忙去吧！”丁薇薇笑了，决定收线了。 “妈，谢谢！”叶澜觉得她和丁薇薇好像相处越来越容易了。丁薇薇挂了电话，感觉她有点害羞了。 叶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一抬头，看到老太太对她做了一个鬼脸，自己回房去了。 而怪乔他们看叶澜抬头了，忙一块退了一步，“我们去做后头的事，你忙你的。” 叶澜看看电话，扒回了江宁的微信，给他回了过去。 “才忙完？”那边也是第一时间接起，而电话里传来隐隐的锣鼓声，他应该晚上也没闲着。 叶澜转向厨房，坐下，看看表，已经晚上十点了，“还在拍戏？” “在练习，明天的戏要我演《盗御马》。”江宁边说话，边去关了视频，“你的直播我有看到，小胖都吓傻了，问个问题，你在白板上写的什么？” “千禧七大难题之一，我们算是有了点突破口。”叶澜怎么跟他解释把素数摆在一条直线上？ 估计这些非数学专业的人，直接晕菜，会深深的怀疑人生，直接会问为什么？就像她小时听说他们解决了1+1等于几的问题。小时候叶澜听到这个，也是一脸懵，就觉得国家养这些数学家是不是有病啊？ 到了现在，她也算是真的入了行，才知道，这些问题只要真的解释清楚了，是能解决国计民生重大问题的。当然她觉得写科普文章，这是她六十岁以后该干的事，现在还是别浪费时间了。不过这会跟江宁解释这个，也觉得有点尴尬，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他了。 “那个，你不会想有生之年把七大难题都解开吧？”江宁觉得自己是两位数的加减都要按计算器的，看到叶澜写满了那么多的白板，他就觉得胆寒了。他真的看着白板，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文盲了。感觉这会，就该怀疑人生了。但也深深的被感动了，这个女孩真的成功了。 “怎么可能，我这辈子若是能把这题完整的解开，就是撞了大运了。当初陈景润就是推动了哥德巴赫猜想的一部分，名载数学史。而哥德巴赫猜想，现在还是猜想。”叶澜举了一个江宁能听得懂的例子。 “这挺好啊，表示这辈子你都不用担心失业了，你可以慢慢的研究了。了不起哦，小朋友，你快把自己混成学阀了。所以还是念书好啊，加油！”江宁有点感叹了，他真心的觉得这个小朋友很聪明了，那天他只是提了一句，就真的把该做的都做了。只要她越强，别人就越不敢动她。 第261章 放松 “呵呵，老师教的好，所以以后谁问我，我就说是你教的。”叶澜大笑起来，突然想到什么，又愤然说道，“你该去看之前的访谈，我说了，你是不是大忽悠啊？感觉自己是不是大傻子，为什么你说啥我都信？” “坏丫头！我也相信你啊！《盗御马》有什么好的建议？师父有教过我，不过说我蠢笨如猪。”江宁在电话里也大笑了起来，当然，说完了又大大的叹息了一声，不过从他的声音里，却也没有听到郁闷，看来这回的戏对他来说没那么为难。所以在他正式拜师之后，这些精典段落，丁大师还真没给他拉下。而这回他回京工作为什么又特意回京剧院，就是把要用的戏，再找师父好好再学一下。 “《盗御马》这戏其实不算太难，但是脸谱很有特色。上回我唱的《京剧脸谱》里的那句词，“蓝脸的窦尔墩盗御马”，说的就是这出戏。这出戏也是武伯伯的看家戏，金师兄只怕得为难你的。”说这个，叶澜一下子就轻松下来，忙说道，当然她又想到了什么，马上提醒道，“金师兄当初这出戏也不错，让你来演，肯定要过一把师兄的瘾的。你让他教，不过也别表现得太差，小心他踩你。” “你真傻，你要想，师兄对别人和对我，能一样吗？”江宁喷笑了，轻轻提点了叶澜一下。若是一般的爱豆，金师兄定是要狠踩的。但自己真是他亲师弟，正式的拜进丁大师门下的关门弟子，自己也他叫进组里的，怎么都算得上是自己人了。给自己难堪，就是给别人看笑话，那是他识人不明。 “喂，我在说内外有别，你跟金师兄比，我当然向着你啊！”叶澜吼了起来了。叶澜觉得让江宁跟着金师兄学点东西是可以的，但是金师兄离开这行多少年了，当初都不是最好的，不然，丁大师能那么瞧不上他，现在若是踩江宁，她就不乐意了。 “好的，内外有别，对师兄来说，我也是内！”江宁不惯叶澜这毛病，不过江宁还是笑了，显然，叶澜这内外有别，自己是内，金师兄就是外了，还是挺开心的，“好了，这回回京，我有请师父把剧本里会出的戏都教了下我。这回不会让金师兄挑我的错的。” “其实那一段，别的都是小事，重点在你和观众的交流。你注意一下眼神，脸谱配合着演员的眼睛灵动，脸上的肌肉运动，这时，相反的，身段的配合就没那么难了。这段练好了，其实你其它的戏都容易了。包括你演电影、电视剧，因为你能调动脸部的肌肉为剧情服务了。”叶澜对这些戏都是挺熟的，和江宁说了一会话之后，她整个人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想不想来玩，我们过几天要拍《三岔口》，我记得你武丑也不错。跟我配戏玩，若我不成，你还能带带我。”江宁心念一动，他能感觉到叶澜刚刚接电话时的疲惫，此时显然放松多了，想想他们之前一起拍电影时，叶澜那时也在做题，那时她说的是自己在做作业，显然，她不想说得太严重。但拍戏时，她就显得放松了很多。她把自己变成小丫，似乎也躲开了叶澜这个身份给她的压力。 “可以考虑，正好这些日子动脑子动得我太累了。”叶澜心念一动，自己好久没练京剧了，生旦净丑，净和丑可一分没有。不过马上，“我得先给小米姐打个电话，看她时间，若是她的时间能配上，我就去找你玩。” “好！”江宁笑了，果然，此时叶澜就满满的热情了，他又对了，果然，现在对她来说，有点压力过大了。 “你别跟金师兄说，我要给他惊喜。”叶澜忙又嘱咐了一声。 “为什么？”江宁有点奇怪，江宁觉得叶澜在配戏上，那绝对的秒杀其它的京剧演员的。因为她除了会演戏，她还会跟着摄影机走。这是那些专业的不能比的，所以他才会这么放心的叫叶澜过来。 “反正你别说。”叶澜咯咯的笑了起来。金师兄和江宁比，她当然向着江宁。可是金师兄跟别人比，自然金师兄比较重要。 要知道金师兄当初和叶朝一起长起来，在台上也是配过戏的。所以他虽说对别人势利了一点，但是，对她始终还不错。只要回大院看丁大师，他都会特意备一份礼物给她的。他的孩子若要出去旅行、游学也会打电话给老太太，问要不要给叶澜报个名，人家心里真的挺在意叶澜的。叶澜从小对别人对她的好，都会记在心里。 叶澜挂了江宁的电话，正想给蔡小米打电话时，老太太拿着杯子进来了。刚看叶澜一个人到厨房打电话，她有点担心。就算不知道她在跟谁说，但远远的听到叶澜笑了起来。她又放下心来。看没什么声了，她也就拿着杯子出来，假装自己是出来倒水的。 叶澜看看时间，忙放下电话，给老太太去热了点牛奶。 “还没睡？” “还有电话要打？”老太太没问她刚给谁打，只是看她刚刚似乎准备再跟人打电话一般。 “嗯，事情马上就做完了，正想着，要不要跟小米姐打个电话，把最后一场戏拍了。”叶澜把牛奶放到了老太太面前，坦然的说道。 “又不着急。”老太太倒是知道他们证明成功了，不过她和所有的非专业的家长一样，我懂不懂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成功了。而老太太一生站c位，她习惯了，大家都应该配合她的。所以现在也觉得蔡小米就该等着叶澜，什么时候叶澜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再拍就是了。 “我想快点做完，就去找金师兄玩。”叶澜看着祖母。 “是找小金还是……”老太太可不觉得孙女跟那位金师兄的感情好到需要亲自去找他们玩。她记得，江宁在那边的。她倒是有点好奇，孙女难不成是长大了，动心了。 第262章 社恐 “奶，我觉得趁媒体还没反应过来，我们得找个大家想不到的地方，躲起来。”叶澜轻叹了一声，她在江宁邀她去剧组时，突然就灵光一闪。是啊，现在谁能想到她会去剧组拍戏去。主要是，在拍戏的地方，谁也不会在意她是谁。 “行！”老太太无所谓了，反正叶澜决定的，她就配合就好。不过还是有点失落，白激动了。 叶澜看老太太同意了，就忙给蔡小米打过去，之前有问过，蔡小米有说过，晚上十一点前，是可以打电话的。她睡得没那么早。 当然了，叶澜看到蔡小米的对话界面时，她还有点尴尬，蔡小米今天也跟她发过短信了，恭喜自己成功，这之前，她因为忙而拒绝了他们的宣传，结果她还恭喜自己，她真的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蔡小米倒是马上接了，直接急急的说道：“嗨，澜澜，你今天太棒了。乔尼觉得自己错了，他不该请你来拍戏，他在浪费一个天才的时间，这就跟谋杀一样。” 从声音上听，蔡小米真的挺开心的，显然，这一刻她真的没想过他们自己的电影最后一幕，她是真的感动，叶澜真的是了不起的学者了。 而说浪费时间等于谋杀的话，还真是米如风说的。他们哪有时间看直播，只是叶澜上热搜后，公司的公关总还是要向他们汇报的。因为里面叶澜有向小米姐道歉，也有夸他们的电影。大家还说，叶澜虽说没参加他们家的活动，但还是挺会做人的。那会，小米正陪着米如风在他的团队开会。接到信，小米还有点不高兴，叶澜说没时间，结果没隔几天，她竟然去了张芒的节目，说得再好听，其实还是有点打脸的。 其实这几天，蔡小米真的一直在做米如风的工作，米如风则是一种认命，惹不起我们躲得起。实在不成，我们连行头都不借了。反正就只有最后一幕！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们却还是在等待中。要知道，功成名就的严筱兰回首从前，所以这一幕，是很重要的。不然，他们也不会四处借行头了。珍贵的行头，其实京剧一种特色。所以她们是很想把这点给展现出来，但若是不成，就用普通的，若不特意注明，普通的观众其实也不大看得出来。 这会儿，电影后期已经在制作中了，至于说最后一幕，要不要，要怎么呈现，其实大家都在努力，希望能尽量的减轻最后一幕的重点。 原本米如风的心态都调适的差不多了，结果就看到叶澜参加张芒的活动。当时小米其实是有点崩溃的，正想怎么往回圆时，结果好好的女团出道首秀变成了现场解题秀。蔡小米和米如风都呆了，现在他们同情张芒了，她知道叶澜这么不靠谱吗？ 当然，蔡小米是真的松了一口气，觉得叶澜没有辜负自己的信任，她真是挺忙的。当然，小米也完全看不懂白版，不过米如风团队里却有看得懂的。 要知道华尔街这些人，除了学经济的，差不多有一半人是学数学的。京大数学学院的学院简介里，八成的本科学生都能推荐就业，而且全是计算机、保险、金融等优质行业。 米如风团队的某人看了一眼就只会叫‘上帝’了，这位边看还边打电话，听说话那声也知道，他把对方是从睡梦里叫醒的。听他那意思，被叫醒的那位还是他的导师。而蔡小米和米如风都觉得，这才是戏精本精吧？ ‘我学不成，我终于见证了历史。’戏精说的时候，他都热泪盈眶了，蔡小米都觉得他是不是疯了。 米如风也看不懂叶澜在写什么，可是他知道这些题的价值。所以听自己队友那电话的只言片语，也就明白了，叶澜还真的没骗他们，她真的最近很忙，就算是访谈时，她的目光其实也是有几许游离的。所以她跳起在白板上写算式时，她才应该是她自己吧？所以才会跟蔡小米说，所以他们真的耽误了叶澜太多时间了，这样的数学家，竟然让她去拍电影，真是太浪费了。 当然，米如风说完了，那位同仁打完电话，正好听到米如风的话，又尖叫起来，感觉上米如风简直就是罪大恶极了，怎么可以让一位天才，去拍他们无聊的电影。 蔡小米都没脾气了，瞅着那位，让那位终于想起，蔡小米是老板娘的事实。才灰溜溜的走了！当然也是因为这样，蔡小米才会真实的体会到叶澜的研究有多么艰难，也有多么重要了。 “对不起，小米姐，我那天真忙。我今天刚把事情做完了，就想问问您准备好没，若是准备好了，我们要不要尽快把最后的戏拍了。”叶澜有点乱了，果然被不懂的人吹捧，就跟她的演技被人夸奖一样任人尴尬。 “你不继续研究了吗？”小米都准备放弃了，让数学家给她去拍戏，这个实在有点压力啊！ “前三步是有关联的，所以时间很赶，后面的研究相对独立，所以没那么赶时间。”叶澜忙解释了一下，她尽量表达清晰一点。不过说得还有点心虚。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明白她在说啥。当然，她觉得又多了一个要把她上交给国家的了。好像这会儿，只有江宁会觉得这只是一份工作，所以这件事最好的是她永远也不会失业。其它的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让她不由得放松了下来。而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这会子，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若是你真的能抽空，那我马上联系保险公司，后天可以吗？”小米忙小心的问道。 “行，我跟我奶说，您明天派人来小礼堂布置一下。”叶澜可不想耽误时间。 “拍完了，要安排你和小朋友去度假吗？乔尼有个海边酒店的股份，可以为你们安排一个短期的休养。”小米忍不住还是想为他们做点什么。这种天才啊！她竟然认识这种天才。 “不用了，我们写完论文就各自回家了。谢谢小米姐，您不用客气的。”叶澜都尴尬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得快点跟三小只说一下，他们得快点逃走了。好多人要把他们上交给国家。 “那后天见。”小米也觉得有点尴尬，果然她到今天还是有社恐。 第263章 效率 “所以答应了？”老太太倒是没走，不过看他们打电话，她都替叶澜紧张了。 “嗯，后天拍，您明天把小礼堂和保险公司联系好。后天我们拍完就跑。明天我要去找武伯伯，我们一块去，我就能尽情的欺负金师兄了。”叶澜对老太太得意的一笑。 “唉，这个挺好。他敢不去，我拎着他上车。”老太太点头，这个可以有。 叶澜笑眯眯的点头，顺便帮三小只热了牛奶，给他们端了进去。他们的工作还没完成，最后的论文还要再确定。刚刚三小只已经开始了，所叶澜之前都把框架给搭起来了。所以回来之后，她就去打电话，三小只自然就在堂屋里工作。 叶澜把牛奶放下，自己接过了电脑，自己飞快输入起来，这些都在她的脑子里，她明显的更快了。包括之前的框架有要修改的地方，她也都在自己的心里，用英文输入这点，比怪乔就不止快一点了。 三小只老实的一人拿一杯奶，一边喝奶，一边看投影。叶澜可能是想快点，她接过之后，就没跟他们讨论了，自己飞快的写完，来回看后，她这边没问题了，才抬起头，看看他们，“还有问题吗？” “你不会准备走下一步吧？”天奇瞪着叶澜，刚刚那么快，天奇有种有种感觉，若是叶澜想趁一个寒假攻克完全部课题，她也一定能做到。不过想想，还要继续下去，他觉得有点天黑了。 “不是，我后天拍电影的最后一幕，等拍完我就逃走了。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所以你们跟我走还是回家？”叶澜看着大家。 “不好的感觉是什么意思？”天奇忙问道。 “小米姐今天特别客气，还说可以安排我们去度假。万一这论文投出去了，事情发酵了，我们在京城里就得被人当大熊猫，然后我怕我们连门都出不去。”叶澜表示自己还算是半个圈内人，她觉得想想可能有点可怕。 “你去哪？”怪乔看着叶澜。 “我去拍戏啊！我有个师兄正在拍部关于大武生的电视剧，正经角色我是没戏了，但可以去帮忙。你们也没见过拍戏吧？要不要一块去玩？”叶澜忙说道，她问的是你们，但眼睛却看着怪乔。她知道怪乔没地方回去，不然，她也不会一直把怪乔带在身边，忙问道。 “你不是去找那个帅哥吧？”天奇想了一下，眯着眼不怀好意的看着叶澜。虽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个剧组，不过他严重怀疑，他们是不是在一个地方？ “要去约会也不去剧组了。快点说，我好订票、订酒店了。”叶澜瞪着他们。 “我跟你去吧！”怪乔随意的说道，知道叶澜不会扔下他就成了。 叶澜看向小悦和天奇，看看他们要不要同进退。 “我要看你拍戏，等你拍完了，我再回家。”天奇忙说道。反正他觉得只要别让他学习了，他就都觉得还可以。比回家好，回家太烦人了。 叶澜看向了小悦。 “跟你们一块吧？事情发酵，估计我们回家也不安全。”小悦想想，点头说道。 叶澜预感没错，不过她还是把媒体想得效率太低了。第二天一早，她和丁大师一块运动时，就被闪光灯给打扰了。 看到闪光灯，叶澜立刻回头，而丁大师就一枪伸到了那位的脖子上，把那位的单反差点吓到地上了。 “等一下！”章老师真的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叶澜，这是我们校刊的刘老师，专业摄影师。” “章老师出什么事了？”叶澜忙让丁大师放下长枪，顺便看一眼 “学校要宣传你和怪乔，怪乔呢？”章老师忙抹着汗，忙问道。 “那用得着这么早吗？”叶澜看看表，还不到七点。就算是平时，她也不会这么早叫醒他们。 “想你不是这会最放松吗？”章老师忙说道，但马上，就跟叶澜说道，“若是你们今天还有课题，我们就随便拍两张就走。” 章老师带人来，也是被逼的。他昨天也看到叶澜的直播了，他真的热泪盈眶，他们四个依然在一起，他们再一次创造了奇迹。当然，还没感动完，他就被布置了任务，带人去采访叶澜他们。 找章老师的是学院的书记，那时都下班了，老头一点喜悦之色都没有，只问他看了直播没，然后就说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话。大意是好好宣传这个小孩子的全面发展，还有就是作为一个小团体的核心，她是如何起到作用…… 章老师再单纯，若是再听不出来有问题，就白干了。最后他还是只说若是叶澜要准备第三阶段的话，他就只拍几张照片。书记懒得多说，只跟着挥了一下，只当是把任务给布置了。 他也是知道叶澜的习惯的，每天一早会起来运动，之前会在校园里疯跑。之前他也问过叶澜，她在家，会在院里跟着老人们一块喊嗓、练功，当锻炼了。所以他觉得这是最适合的时间，若是叶澜没时间，他就只拍几张照片，随便问几个问题就好。谁知道那位摄影老师会开闪光灯呢？ “澜澜！”这时，张芒和高峰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人。 叶澜看那两位的相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在想，自己若是装不认识他们，会不会被打死了。 “随便跟丁大师配合一下，让他们拍两张照片。”张芒都有点没力了，谁一早被弄起来，都不会气顺。 老头伸头，“怎么啦？” “不知道，过两天我找您徒弟玩去，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叶澜对丁大师耸了一肩膀，忙跟老头小声说道。 老头想想，摇摇头，自己拿着枪跟她一块对打起来。叶澜想着她要去跟江宁配《三岔口》，所以一早她就下来跟着丁大师一块练习。所以现在她们把身体活动开了，再打起来，两人其实打得很精彩了。边上程大师都拉起琴来，真是各种精彩。 叶澜也忘记了外头记者的事儿了，身板挺得笔直，那拿枪的手特别有力，一看就不是那花架子。颇有些小将上场，威风凛凛的感觉。 第264章 采访 “澜澜这些年真是一点没放下。”程大师都十分感动了。 “所以我跟她奶说让她跟我学武生，她比我那个体面苕强多了。”丁大师忙说道，但老爷子没想过，他刚说的是，‘我那个体面苕’，他已经把江宁当成自己人了。 “武伯伯。”叶澜能不能别这么叫江宁，至于说什么，让自己学武生的话，她都懒得驳，反正也没人当真。 “行了，行了。”丁大师不说了，回头看张芒，“我走了。” “谢谢丁大师。”张芒忙跟老头客气送了一步。回头看向两个记者，“那个叶澜只回答三个问题，所以麻烦快点。” 叶澜瞪着姐姐，这是啥意思。这到底是让自己接受采访，还是不让。 当然，几位记者都有点懵，他们依稀记得自己今天要来采访的是一位少年数学家。为什么一早上来看到的是一位京剧传人？ “这是我爸妈派的人，你姐没法。”高峰走到叶澜边上，小声的解释了一下，一脸的抱歉。 叶澜明白，抽了一下，对那两位笑了一下，回头看看章老师，忙相互介绍着，“这是我姐姐和姐夫；姐，这是我们学校的章老师，当初也是他带我们参加国际奥赛的，然后这是校报的刘老师。” “哦，那你们也问三个吧。”高峰忙跟章老师握了一下手，配合的说道。 “我们是要宣传叶澜团队的，叶澜同学在校期间自主创新……”刘老师果然代表了学校，也是专业的，那套话，真是一套一套的。主要是，他和央妈记者们还有些不同的。他们来之前，和章老师一块聊过叶澜和乔一飞的，叶澜的主要情况他还是略知道一些，所以刚刚他就马上过来拍照，他脑子里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一个京剧的传人，还是少年数学天才的文案在脑中酝酿中。结果竟然只让他们问三个问题，这搞什么？ “谢谢学校的看重，先找地方坐，我们快点谈完，快点结束好了。”张芒没睡饱，笑着叫停那位的滔滔不绝，一早出来，谁也不会乐意。她现在真的只是给京大面子，不然就不是只打断他的话了。 “你好叶澜同学，我是其实想为你和你的团队做一个电视专访，毕竟能解开千禧难题，这本身……”央妈派来的果然高大上，直接越过了张芒，先到叶澜面前。还拿了一张名片，准备递过来。 叶澜退了一步，避开了那位。她还是不喜欢跟人太接近，高峰忙上来接了名片，挡在他们中间。 “先找地方坐，澜澜穿太少了。”高峰忙引着大家往外走。主要是，院里老人们还在看，要是叶澜烦了，这些老头老太太们一定让他们知道，你爷爷（奶奶）永远是你爷爷（奶奶）。 大家也看出这不是采访的地方，虽说跟着高峰走，但还不时的回头，生怕叶澜会跑一样。 叶澜套了件大羽绒，把自己包紧。说实话，她真的想跑，不过没敢。主要也知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高峰他们带着他们一块到门口的早餐店了，这附近也就这儿比较近，角落还有地方坐。给大家买了豆浆，总不能白坐人家的位置，不点东西。 “叶澜同学……”刚坐好，那位央妈的记者就忙准备开口，顺便，还拿了一个录音笔出来，放在他们中间，一付十分专业的样子。 “我得纠正一下您刚刚的问题。”叶澜坐好了，乖乖的坐着笔直，看着像在课堂的好学生，顿了一下，才清晰的说道，“一，我没解开千禧难题；二我们的论文昨天才成型，上传到sci的网站，并没有通过审核。所以这一切还需要国际专家的论证，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 “这算是您的回复吗？”央妈那位呆了一下，这个孩子是什么意思，这是拒绝他们的专访还是在说啥？这么严肃的纠正自己了。他都快忘记自己刚刚问了啥。 叶澜可是严谨的人，对那位认真的点头，并转向了章老师那边，“您问！” “我？哦，为什么第一篇论文才发出去，就马上写第二篇？”这是章老师自己想问的，三天前的晚上才打电话恭喜叶澜，结果才过三天，她们一下子上传了第二篇。他也想知道，是不是跟之前那些论文一样，是研究成功了，直接分批次上传了。所以他用的是马上‘写’第二篇，而不是说就开始了第二步的研究。至于说边上什么专业的刘老师挠他，他也没管，目光炯炯的看着叶澜。 “其实我们原本没打算这么快的开展新研究，那天跟您打完电话之后，我们对第一部分做了一次复盘和梳理。发现一个问题，第二步和第三步的答案是呼之欲出的。我们若不快点做出来，就便宜老外了。所以那时就觉得第一部分论文发早了。但也没办法，只能争分夺秒，并把小悦和天奇拉进来。争取在最快的时间里完成论证。” “那我们能问是什么原因让你们选择这个题目的，而且刚也听说，这是你们的第二篇论文，所以之前你们已经发表了一篇吗？”央妈的记者忙急急的问道。 “那个……”叶澜都想说您要不先把背景调查好了再来？就为了争取时间，结果啥也不知道，而且这已经不是个一个问题了，不过看看给她买了一杯甜豆浆的张芒，她也算了，“我高三毕业之后，这位章老师怕我玩物丧志，于是给我和我的伙伴乔一飞就出了暑期题目。刚我说了，我们并没有解开千禧难题，因为这个题目太大，无数人在为这个奋斗终身。我们只是为解决千禧难题而迈进了一步。” 央妈的记者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为什么这位说的话，他都听不懂。 “其实你想多了，你觉得呼之欲出，那是你之前已经思考过了，搭建的路径是包含了这一块的。我们都看了你和怪乔的第一篇论文，怪乔的，也许国外的天才们能摸到一点，但你的，百分百的不可能。所以这回你们决定合作了？我昨天看直播，思路还是带着你个人风格，别人很难复制。”章老师摇头。 第265章 大台“风范” “所以，这回的研究是以你为主吗？乔一飞是最强辅助吗？”刘老师终于不指望章老师能像个专业的记者了，直接问道。 “应该说，第一步是我和乔一飞分别研究的，不过非常庆幸这点，我们俩从两条路径，分别证明了这点；而第二、第三步，是结合了我们俩的主体思路。加入了两位曾经一起参加数学大赛的朋友一块，终于完美解决了问题。”叶澜眉头微挑，深深的觉得这位不是来挑事的吧？ 张芒和高峰都坐在另一边的桌上，也一人拿一杯豆浆对着打哈欠。不过俩人也会不时的听一下叶澜的访问，他们都没做说话，反正专业他们也不懂，不过他们听起来，也觉得训练营对叶澜的攻防训练真没白干，反正这位学霸是真的学到东西了，说话的节奏也是对的，不疾不缓，但是适时的停顿，让人会觉得她是有认真的思考过。不会让人觉得她在轻视，没头脑。当然，现在也没人敢说，叶澜没头脑。最多说她情商不高。现在看得出，她真的做得不错。 “该我了，你刚说了第一步是两个人分别，第二部是四个人一块，那你怎么会选他们呢？”又是央妈家的。 叶澜这回侧头看了高峰，您爸妈派人前，能不能专业一点。高峰也叹息的摇头了，不过他才不救那人呢，关他屁事。 叶澜对那位笑了笑，想想，“我们四个是一起参加国际奥林匹克数学大赛的队友。大家这几年，一直保持联系，后来他们进京上学，我家就是他们的家，这回他们正好都在，于是大家一块解决问题。” “其实路径你们四个是早就决定了，只是没有决定用什么方式来证明？”章老师是内行，忙问道。 “是，我们四个人合作惯了，这回配合非常顺利。”叶澜点头，“小悦学的物理，天奇学的计算机，他们可以给我提供不同的观点。非常有用。” “那你们都是京大的？”央妈的记者忙问道，他真的顺口一问。 “不，小悦和天奇都是水木的，他们也都是各自省里的理科状元，放弃了保送，自己考出的好成绩。”叶澜忙笑道，“好了，章老师，最后一个问题。” “我刚那不算？”央妈的记者忙挥手，开什么玩笑，他刚就随口问的，那算什么问题。 “我们第三个问题是，你们准备走下一步吗？进行到哪一步了？”章老师给了他们一个白眼，忙问道。 “你们这是两个问题。”央妈记者不干了。 “你们刚刚第二个问题不止两个吧？”章老师回呛着，谁怕谁，京大和央妈总台可是平级单位，谁怕谁啊。 “暂时不会！刚说了，我们赶着把第二、三步做出来是因为，通过我们的第一步，很容易就能推导出二、三步，不做不行；这次之后，我们可能要休息一段时间；至于说下一步，用现阶段的方式明显不够，我们要重新建模。”叶澜对章老师还是很诚恳的，忙言道。 “那后面你们四人还会合作吗？”央妈的记者还是问道。 “是，我们四个是好友，心意相通，这一次算是很好的尝试。”叶澜也没真的坚持不答，不过答完了，对他们笑了一下，摸摸自己的荷包，她又忘记带手机和钱包了，向张芒伸手，“给我钱，我要去买早点。” 张芒把手机给她，瞪着她，“能不能像个现代人，自己出门带个手机？” “忘了！”叶澜真忘了，早上出来训练的，谁会带手机。好吧，正常人都会带，她真不算是。 张芒有小额免密，开了屏幕，叶澜就能去买她要的早点，拎了一袋子，把手机还给张芒，自己开心的跑了，蹦蹦跳跳的就跟小孩子一样。当然，她还没忘记跟章老师开心的挥挥。感觉上，她就是逃走的。 “啊，我忘记问，我能不能采访其它人了。”央妈记者突然拍着自己额头。 “峰少！”央妈的记者看着高峰，你们家孩子，你们不管管。这几个问题，我们怎么办？两个人也就问了七个问题，还不接受电视专访。这回头，万一他们成功了，他们拿什么给观众看。 “叶澜的视频采访还是有的，她的奥数比赛、训练营、电影、包括昨天她直播的视频都能找到，再采访一下她认识的老师、朋友，专题片足够了。这还用我教？”高峰原本就不耐烦的。一早是自家老头给张芒打的电话，张芒虽说不是那种特别顺从的儿媳，但是对于公婆，还是温和的，所以约了时间，就拉他出来了，一早的起床气，这会儿终于可以对人发了。 “可是……” “想独家，那不太可能。叶澜连自己电影的宣传都不去，你还指望她给一个小时问些没营养的问题？回头烦了，也去你们那儿做题，你咋办？”高峰瞅了他一眼，都采成这样了，还有脸叫自己。就算人不是他叫来的，他也觉得脸都丢光了。 “那其它人呢？还有三个人呢！”那人倒真不介意让叶澜去做题，他现在纠结的是，他等于没有采访到啥啊。就跟他刚说的，他刚忘记了问怎么采访其它人了。现在他们就想的是，怎么做一个完整的采访。 张芒连笑都不想笑了，一早叫他们起来，可是呢什么都没准备，就算事出紧急，也不至于这样，说白了，就是顶着央妈的名头，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于是以为所有人都会给他们面子，无论他们问多白痴的问题，被采的都敢怒不敢言！不过他们哪里知道叶澜是连京大都不给面子的，为了不低头，她三天做出第二步。所以她肯给央妈面子才怪。 高峰‘哼’了一下，找他们仨，能弄死他们。那会他们就知道叶澜有多乖巧了。 那位忙看向张芒，张芒打了一个哈欠，根本没看他们。他们到这儿也知道，峰少虽说是高台的亲儿子，他们的关系真的比一般还一般；这回高台跟他们说的是让他们来找张芒的，显是张总给公婆面子罢子。但是，这面子的价值也是有待商榷的。自己只能和助手怏怏的离开了。 第266章 家长的失落 “张总……”章老师也准备走了，反正他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至于这之后，他其实并不关心。他是看着这四个孩子成长起来的，看到他们有这么大的成就，他真的比他们更开心，至于学校怎么想，关他屁事。 “澜澜您了解，她向来不喜欢这些应酬，所以有什么需要，您直接找我。她这两天应该要离开京城去南方度假了。”张芒看向章老师，把自己的名片放到了章老师的面前。 “应该的，应该的。”章老师忙双手接过，但马上把名片给了边上刘老师，意思很明白，我今天就是个带路的，以后我也不一定会出现了。 “等开学了，让澜澜给您带特产。”张芒非常喜欢章老师这样，笑容更加真诚。当然，意思也传达了，叶澜不到开学是不会回来的。 章老师回头看着刘老师，“不走？” “可是……”刘老师觉得自己好些问题没问，还有好些采访没做，忙看向了张芒，“张总是吧，请问您是……” “那个，我觉得叶澜说得没错，她的论文刚刚提交，所以很多事，不要太早了，让人烦。”张芒还是笑眯眯的，但意思很明白，一天没出结果，叶澜就都不会再接受采访了。 “这个您放心……”刘老师正想说他们学校已经论证了。 “小刘！科学是严谨的，这些话不要再说了。”章老师忙制止了，拉起了还想说什么的刘老师，只要有合理的理由回去报告就成了。 刘老师还能说啥，那位叶澜同学看着都不太像学霸。而这位张总明显的不好打交道。更何况，刚刚她老公可是被人叫‘峰少’，这皇城根下，能被人叫‘x少’的，都不是简单的。只能委曲被章老师拉走了。 “走吧！”高峰过来拉张芒，还是，“其实我爸妈你不用搭理的，一早上逼我们来，结果他们的人连准备都不准备一下，他们是不尊重我，还是不尊重他们自己？” “谁知道他们竟然这么马虎呢？好歹也是国字头，回头真的论文登了，他们还是澜澜的首选。希望下回，他们别这么应付了。”张芒叹息了一声，挽着高峰慢慢的往回走。 “所以你准备让澜澜去她妈那儿？” “随便去哪，反正论文没出来之前，别让她出现在媒体面前。这会就觉得生生是对的，我总觉澜澜还小，就想什么都帮她弄好，她只用做自己就好。现在看来我真的错了，她其实很好对不对？” “对，我真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是学数学的？竟然还学得真好。”高峰昨天是晚上回家才知道这事，他没有看到叶澜证明的过程，回家虽有看到视频，不过，作为一个真的不懂的数学盲，他还是忍不住抬头看着张芒。 “她之前参加了国际奥林匹克数学大赛。”张芒瞪着老公。 “亲爱的，我们是比赛型国家。”高峰表示这都不是个事儿，“现说的是真正的数学研究，千禧难题，澜澜刚说了，这个全世界的天才们都在努力的方向，让我们澜澜弄成了！” “又不是第一次！”张芒这会就显得有点矜持了，但脸上的笑容却掩藏不住。 “所以这回证明，她是真的太优秀了。她不是浪得虚名！”高峰摇头，“太了不起了！” “所以我才说生生是对的，澜澜是很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而且处理问题这件事上，也许不太成熟，但是不低头这个，我很喜欢。”张芒笑了，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不低头，而且有能力让自己誓不低头。是不是很棒？” “是！”高峰笑了，他特别理解张芒，她是老大，她从小就有一种责任感，所以对妹妹们，特别是对叶澜，她都有种像叶主任那种必须要保护的责任感。所以她看着对叶澜最严厉，可是她是希望把叶澜给全方位保护起来的。而现在他们竟然有种做父母的感觉，孩子长大了，独立了，他们既骄傲又失落。 叶家，叶澜和老太太、三小只一块吃早餐中。三小只不是江宁什么都能将就，给买什么，他都会认真的试试味道，然后找出自己能接受的地方。 这仨就有学者的气质，他们坚定的不吃北方的羊汤和咸的豆花，说是异端。这些日子，叶澜努力在他们中间平衡着。所以刚刚是叶澜买的都是各式点心，回家她给就准备做南北都能接受的粥或者面条、米粉。 前几天她没时间时，她会头天晚上泡米煮粥，好在她亲妈是强迫症，她煮咸粥这点，真是大厨真传。所以之前就算没时间，他们的早餐也都会是叶澜亲自做的。 今天有时间，她回来就蒸了一些馄饨，这是韩式的异端做法，叶澜有时不在家时，老太太煮馄饨就没成功过。要么生了，要么煮烂了。所以老太太很不喜欢速冻的馄饨，觉得不好吃。后来叶澜看韩剧里的饺子都是选蒸熟了，然后煮高汤，淋在熟的饺子上。这其实跟馄饨先煮熟了，放在汤里其实有异曲同工的。所以后来，买了馄饨回来，叶澜先一次蒸熟了，再分别冻好，等着老太太要吃时，直接加热就好了。 所以今天早上，等他们起来了，叶澜就蒸好了冻好的馄饨，这边煮好了高汤，正在烫面。看他们进来忙问道，“你们要不要吃馄饨面？” “这个你也会？”他们刚刚就喝了一杯豆浆，现在看到叶澜正好端面上桌，看上去，清酱的面汤，很整齐的柳叶面，碗边放了六个海派大馄饨，中间还放翠绿的香葱和小油菜心。卖像是很完美的。 “我是被我大姑、小姑、亲妈严格训练出来的。”叶澜对高峰耸了一下肩膀，“馄饨没有了，给你们做餐蛋面行吗？” “我要餐蛋面。”小悦立刻把面推给了高峰，他喜欢吃那块厚切午餐肉。 “哦，谢谢！”高峰对小悦点头，但还是拿了空碗，分了一半给张芒，自己拿了一块炸糕配面汤，还对煮面的叶澜说道，“澜澜，我和你姐分一碗就成了，我们刚喝过豆浆了。” 第267章 价值 “老大，我要吃午餐肉！”天奇看叶澜切肉了，忙举手。 怪乔也跟着举了一下，表示馄饨面跟午餐肉也不冲突。 现在小悦有点受到伤害了，感觉上自己又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叶澜点头，只放了一团面进去，自己去调高汤了。很快就煎了午餐肉和鸡蛋。本就开了一个罐头，切成几份，一人一份，为了安慰小悦的心情，她把自己的馄饨分了几个给小悦，总算让他觉得有了一点安慰。 “刚有人来采访了，我估计明天我们非走不可了。”叶澜边吃边跟三小只说道。 “这么快？哪的！”天奇目光闪闪，一脸希翼。 “有央妈的，不过他们完全不知道我们是谁。还有就是京大校报的老师，估计准备挑事。”叶澜摇头，自己喝了一口汤，还不错，汤是小姑熬的鸡汤，她碗里面条不多，配上馄饨和煎午餐肉，感觉非常满足。 高峰咬了一口馄饨，荠菜馅的，配上汤，还挺鲜的。再挑一口面，面也是超市买的湿面，这是北方人最喜欢的有手擀面的感觉。面条应该过过凉水，有q弹的感觉。他是正经的北方人，真不习惯一早吃面，不过配着汤和馄饨，也还可以。 “我丈母娘怎么没教一下你？”高峰回头看着自己的老婆。 “养我时，我爸妈没经验。”张芒吃惯了叶澜煮的东西，不觉得有什么，被老公说了一下，立刻一个眼刀砸过去。 “算了，你别在这上头浪费时间了。”高峰怂了，自己忙端碗去吃面了，想想又抬头，“澜澜，你别做这些事了，你的时间多金贵。” 叶澜不想理他们了，感觉上就跟昨天小明说的，自己现在属于国家，他们是不是就想把自己和三小只打包上交给国家？ 叶澜把自己几口面汤喝了，就开吃炸糕了。 “好吃！”老太太也给了高峰一个白眼，对叶澜笑了一下。老太太这点好，跟江宁一样，怎么着都能适应。她也是吃的馄饨面，不过北方人，不习惯早餐就吃面，所以她面条就几根，主要是吃馄饨。 “午餐肉好吃。”小悦开心的咬了一口厚切肉。 “嗯，都好吃。”天奇也点头，“每天早餐都好好吃，老大，你比我妈还能干。” “我妈常说的是万一我出国，至少可以不用被饿死。”叶澜耸一下肩，看看张芒，他们也都是留学的过来的，人家也活得挺好，“其实我不怎么挑食啊。” “你是会了，于是多了一些选择。”高峰明白丁薇薇的想法，海外唐人街最好买的就是潮州作料。这样，叶澜不论在哪，都有办法做上合口饮食。所以，丁薇薇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你们明天逃走？往哪逃！”张芒吃完了，抽了纸巾按了一下嘴，看看叶澜。刚刚叶澜有跟三小只说逃走的话，那么他们也这么想了，所以她也不说自己也希望他们离开，只算是问一下他们的安排摆了。 “明天把小米姐那部戏最后一幕拍完。然后我带我奶和武伯伯去找金大哥。他在拍大武生，有武伯伯在，我就能欺负金大哥了。”叶澜忙说道。 “他们跟你一块？” “嗯，他们没见过拍戏，主要是拍戏的地方，一定不懂我们四个是干嘛的。”叶澜给自己倒了杯牛奶，边喝边跟张芒解释着。 “江宁叫你去的？”高峰坐直了，眼睛瞪着老大。别的不知道，但金大制片请自己小师弟江宁拍新戏的新闻，所以叶澜说是去看金制片，他信她才有鬼。 “姐，我带一队人去。”叶澜立刻坐得直直的，十分乖巧的看着张芒，却没正面回答高峰的问题。她坚定的表达，我是会带着两位大师，三小只一块去。 “所以他也知道你活完了，于是叫你过去？”张芒看了老太太一眼，拿纸巾，轻轻按了自己的嘴一下，淡淡的说道。 “嗯，他看了直播，虽说不知道我在写什么，但还是觉得我这行好，一道题可以解一辈子，都不用担心失业的。感觉他说得挺对的，所以还是读书有用。对吧！”叶澜有点尴尬，忙回避了张芒的眼神，看向三小只。 “你老师一部戏你得赚一辈子。”高峰呵呵了。 三小只扭头看看高峰，又看向了叶澜。张大嘴，这也太打击人了。 “去，你们能长成江老师那样吗？人家也是从小训练，十几岁出国做练习生。所以咱们要做自己能做的事，这回只要论文出了，我们两篇论文，就能拿到奖金，一个一百万英磅，一个一百万美元。你们三天赚25万美元，你们赚得不比我老师少啊！”叶澜瞪了高峰一眼，“看到没，知识只要到了一定的时候，绝对能变成生产力。” “真的吗，我能拿到25万美金？”天奇瞪大了眼睛，一脸金光了。 “这是美国数学学会的奖励，你们水木应该还会给点，你们为校争光了，只要影响够大，基本上你们省市区都会给奖励。放心，若是按那澜澜说的，你们三天的产值，倒是和江宁差不多了。”张芒真的挺会扎心的，一下子把刚刚天奇的欣喜又被打击了。要知道江宁这是平均值，而他们所谓三天，真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他们不可能每三天都能拿一个成果！ “姐！你再说我就签到小米姐公司的！”叶澜真的是被自己姐姐打败了，有这么说话的吗？ “你放心，现在你想签，人家都不敢签你。”张芒立刻假笑了一下。 “你们别听我姐的，我觉得不能光用金钱来衡量。我们昨天做完了题，你们就立刻被小姐姐们围住了，他们都是有几百万粉丝的爱豆，可是那时，她们崇拜你们。而昨天我给小米姐打电话时，她都觉得拍戏是在浪费我的时间，他们都不再要我继续拍戏，而且还要提供酒店，让我们四个去度假。这种尊重是多少钱都拿不回来的。”叶澜明白姐姐的意思，经过昨天，谁也不敢把她签进娱乐公司的。但坚定的不能把三小只的积极性给打击了。 “那当然，你们的价值怎么是一个小明星能比的。所以还是读书好！”高峰忙点头，他真的觉得叶澜算是很成熟了，不禁笑了起来。 第268章 行头与戏 翌日，蔡小米他们都来了，还有保险公司的专业押运车，他们拿了好几个保险箱下来。老太太还有一把钥匙，小心的打开，蔡小米夫妇和三小只一块看着行头出箱，现在连米如风都觉得这个，搁他们也不敢让这行头出京，无论从艺术上还是材质上，全都是超一流的。 “这个能戴吗？”天奇看着那满头的珠翠。 “那个，这是真的珍珠吧？”小悦看看那一个个大拇指头一样大小的白珍珠，透着一种宝石的质感，一脸的不可思议！ “当然是真的，不然为什么花那么多钱放保险公司。”老太太轻敲了他一下，拿起了凤冠，“珍珠已经不算什么了，这点翠却成绝响了。这绿色是翠鸟的羽毛，工艺就叫点翠。而翠鸟已经是保护动物了，这种首饰就没了。” “所以其实什么行业都得做到最顶尖！”叶澜也只见过一次，还是老太太五十周年时。那时她还小呢，现在再看看，看清细节，也就只能感叹，昨天说到艺人的高片酬，现在想想，解放前的这些顶尖艺人，一点也不差好不。 她听老人说过，票房就是那时留传下来的，那会儿，戏园子门口的卖票的房间就叫票房。里头放一张大桌子，一场戏下来，桌上堆满了银元。而一般跑龙套的，可能好几个人分不到一块银元。剩下的戏园拿小半，剩下的拿个包袱皮包起来，送到‘角’家去。因为那时票房的保证当然是‘角’。不然，那时梅老板抗战时，直接蓄须铭志，有一定经济基础才有这种底气不是。 这回的试演，老太太没让蔡小米他们准备，而是叫来了她的文武场，还有院里一些黄金龙套和配角，要知道这回叶澜是要穿上家传的行头唱一出《贵妃醉酒》，就算不是真的上台，但对老太太来说，也是意义重大。 叶澜帮着蔡小米画上妆，在额头上贴上片子，在没穿行头之前，他们基本的都要先准备好。等着老太太把行头都检查完毕，抬到后台。 “您先还是我先？”叶澜看向了蔡小米。以着叶澜想的，应该是让小米先上，这是对长辈的尊重，还有就是她可以根据蔡小米的舞台再调整。 蔡小米看看那套堪称国宝的行头，下意识的摇摇头，“你要不先试试重量吧？” 叶澜点头，他们需要有个适应的过程，让自己这个直系的传人先试穿，也是他们的礼貌。也没有客气，系上红宝石的抹额，再穿上了戏衣，一层一层的穿好，最后才戴上了凤冠。 叶澜看看镜中的自己，恍然若梦。这是叶家传了几代人的行头，而且一代代的努力，对把这身行头配成这样。连老太太在八十年代初，用自己和老太爷的补发工资，买了一大块云南的纯绿翡翠换下了蟒袍玉带上的那块玉，表示她这一代也为这身行头努力过。 这身行头曾经老太爷穿过；老太太穿过；父亲穿过；今天终于轮到自己了。就算不是真的走上戏台，也好歹真的传承了一把。站在镜前，拿着配套的金粉小扇，缓缓的回身，看着老太太，牵动了一下嘴角。 老太太和她的老哥们、老姐们一块红了眼眶，他们都是看着老太太怎么把叶澜养大的。终于，叶澜也能承继家业了。这些老头、老太一块替老太太又是心酸，又是欣慰起来。 而下面的三小只也拿上自己的手机一齐对着叶澜，而他们前面各角度都架着摄影机，昨天导演已经来看过场的，他们已经试了，保证叶澜和蔡小米的表演能360度无死角的被收录下来。 叶澜边上的高力士也是老太太请的黄金配角，之前也和叶朝配过，他是最了解叶朝那版的。老头看看扮上的叶澜，对着老太太竖了一下拇指，却没说话。 第一次算是试拍，叶澜昨天就在系统里练习了半晚上。所以导演一喊开麦，叶澜就开始了，配角们都很敬业，老太太跟蔡小米说了，要拍就拍全套，不然会影响主角的情绪的。 叶澜出场时，果然星光熠熠，从开腔开始，下面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而叶澜自己穿上家传的行头时，她在镜子里好像看到的不是自己。 蔡小米算是很了解这出戏了，她这些日子，真的快把自己练疯了，还特意找了一个差不多重量的凤冠每天在家练习。现在看到叶澜的表演，她有点怀疑人生了。这是读书的孩子，人家解开了千禧数学难题，结果现在在台上风华绝代的大唐贵妃。一招一式，满满的风情与傲气。 四分钟的表演其实和那天跟她说的感觉又不同了，在知道了明皇去了梅妃那儿，她傲气压过了风情，她这种傲气是冷傲的；等微醺之后，风情超过了她的傲气，她多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我这么好，我需要被人夸奖吗？我这么好，我该更爱我自己。等着唱腔完成，高力士上，一声‘娘娘’！贵妃扶着高力士的手，轻怔了一下，一种无可奈何的踉跄，“醉了，醉了！” 高力士一脸悲苦的扶着贵妃下。 灯光渐暗…… “过！”导演盯着四台机器，终于喊了过。也就是说，这一场戏，叶澜一次过了。 三小只一块回头看着老太太，他们这一段时间都在研究京剧，多少也懂一点，但是对于唱腔，他们还是有点傻傻的分不清的，现在能点评的只有老太太了。 “她这不是她爸的版本了，这是她自己的版本。”老太太苦笑了一下，转向蔡小米，“麻烦回头把这个发个完整版给我。” “当然！”蔡小米点头，她听得出来，叶澜唱的就是叶派的韵味，而且因为她的音域较广，平时叶澜唱得会用中低音，而这回，叶澜特意按着叶派中高音的唱法。 之前低声浅唱，感觉举重若轻，之前那种表达，贵妃的傲气表现在她的贵气上，我不用高音来表现自己；而这回，叶澜唱得九转回肠，她的嘴巴也没有张开，但是，她的声音却真的放出来了，她找到了用气的方式。这时，蔡小米又觉得，这样也是对的，清亮的唱腔，配上身段，大唐贵妃妖娆又贵气之美，跃然于台上。她竟然忘记了，之前的《贵妃醉酒》什么样了。 第269章 我们重来一次 “这和之前排的不一样吧？”米如风可是一直陪着蔡小米排练的，可是现在，叶澜唱成这样，蔡小米可不能按着她的来。 “没事，没事，叶澜演得很好，到时可以配合的。”蔡小米忙说道。她想想看，叶澜的身段虽说不全是那天她教自己的，她做了细微的调整，她刚看了导演的回放，她突然意识到，叶澜这调整，其实是为了她，这样，她过会做下腰这动作时，她芭蕾的功底是能用上的，这样，她就不会显得太吃力。只要身段上可以配合，她其实觉得其它的可以配合。 “需要再来一次吗？”叶澜没更衣，而是出来，她并没有听到米如风的话，而是她唱完了，她回系统看了一次回放，就赶紧出来对导演说道。她也看出了问题所在！ “不用，非常好！”导演是和小米配合多年的，也了解小米的意思，忙摇了一下头。 “我唱时没在意，好像唱得不太对。”叶澜刚刚也入戏了，她唱的感觉与父亲的版本并不相同，这样会给蔡小米增加难度的，忙说道，“要不，我不卸妆，让小米姐先唱。看看能不能配合。” “不要紧，我觉得非常好！”导演摇头，他不懂京剧，但能看得出演员的状态。刚刚叶澜的表演非常有层次，他这完全不懂京剧的钢铁直男都被这贵妃拔动了一丝心弦。他相信表演是讲心情的，越演越会犟在那儿，所以他宁可只要这一版，转向蔡小米，“小米姐，换衣服。” 蔡小米懂导演的意思，她也是这个意思，为什么他们俩要一块演同一出戏，这是一个渐进，回头会把叶澜演的贵妃和自己演的剪在一块，代表了人物来回渐变。而叶澜这版会出一个单独的花絮，给网站当成福利的，所以当然要最好的。她忙上台，轻轻的拍拍叶澜，“做得好，层次分明。” “做得好！”高力士也对叶澜一笑，柔声说道。 蔡小米也是一次过，她上台后，叶澜在下面安静的看着。她能看得出，蔡小米这些日子看来真没闲着，就算是戴着价值连城的行头，她现在真的拿捏住了，每一步都稳稳的。她充分的感受到了一个超一流影后的专业素质。 叶澜跟刚刚她自己说的一样，并没有卸妆，她在等着蔡小米的演出，很快就知道，她就是跟自己之前教她的一样，心里就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蔡小米了。明明是自己教她的，结果临时换了，若是心眼小点的，只怕会说自己故意的。 她认真的看了小米的表演之后，自己回到系统里，按着小米的表演又练习了几次，回到现实之后，她对导演笑了一下，“我能再来一次吗？” “为什么？”导演看着叶澜，两人都一次过了，现在明明可以收工了，为什么还要再来一次。 “多一个拷贝，还是安全一点。”叶澜笑了一下，重新装扮起来，对龙套们抱歉的一笑，但她还是必须重来一次。 刚刚那一次，她更像是被这身祖辈的行头所绑架了。她可惜的不是自己，而是这身了不起的行头。一代代人的努力之后，这身的行头最后致臻完美。就像京剧一样，好容易完成了自身的净化，可是却被束之高阁了。她穿上的那一刻，她被这身行头所感动了。所以现在，她必须按着自己教蔡小米的风格再来一次，这是对电影的尊重。 蔡小米夫妇就在导演监视器的后面，看着叶澜重来一次，蔡小米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叶澜重来，她是严格的按着自己刚刚的节奏来的。每一步，甚至回身的角度都是一模一样。包括情绪的展现，她复刻了自己的表演。甚至自己的唱腔，她也是按着她的音域来的，这样，导演剪片子时，是可以各自减。 要知道国外大奖的评选，若是配唱不是本人，就与大奖无关，所以这些年，蔡小米非常非常少用替身，配唱就一次没有过。叶澜显然是知道的，所以她按着自己的来，这样，就能配上她的配唱，不影响她的表演，可见这个女孩是多么的细致了。 老太太欣慰的笑了，叶澜表现出了专业的素质与控制力。她在蔡小米完成之后，就知道自己错了。于是等着蔡小米完成演出之后，她按着蔡小米的方式再来一次，保证了电影的完成度。 “老大真好看。”天奇歪着头，他还举着手机，两段他都录了，反正他也不懂，不过呢，他就有种特别沉醉其中的感觉。 “现在我知道往台上扔金条的人怎么想了。”王小悦有点感动了。 “奶奶，哪个比较好？”怪乔看向了徐淑。 “都好！第一次的贵妃有曲高和寡的空灵，那个贵妃其实是一种无敌的寂寞；而这一个，就是一个‘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的虚幻傲气。当然，重点是，叶澜终于表现出她对自己的掌控力。她能看到蔡小姐的演出之后，按着她的表达方式，她能复刻出来。而且再复刻十次，她也可以表达得一模一样。这是对戏剧还有对自己的掌控力都达到了完美的境地，才能做到。她才十八，重点是，她还不是专业的情况下，她做到了。”老太太都有点激动了。 “所有科研论文中很重要的一点是研究，论证的方法要具有可复制性。”怪乔这点倒是没什么感觉，不能复刻，算什么科学。 老太太不想跟他说话了，我们是京剧，又不是科研论文，听着就觉得有点不顺耳。 叶澜终于卸妆下来了，对着导演和蔡小米夫妇抱歉的一笑，“对不起，我该等着小米姐演完再演的。” “不、不，都太好了！”蔡小米忙摆手，无论哪一版，叶澜都为他们的电影贡献出了最优秀的表演。 “您满意就好。”叶澜笑笑，看看导演，“还需要什么吗？我今天订了票，要带我奶奶离开京城，所以……” “没有了，非常好。”导演笑了，现在他也明白为什么她又来一次了，除了按着蔡小米的方式再来一次，就是为了给他们充分的素材，省得再以补镜头再找她。不过她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太假了，她都卸妆了。 第270章 滑头 “谢谢！”叶澜对众人点点头，准备离开了。 至于说行头，那是保险公司的事儿，老太太跟着保险公司的人一块查验了，再次封存。下一次再出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是去玩吗？什么时候回来？”米如风突然问题。 叶澜怔了一下，却没回话，只是抬头看着米如风。她不敢接不熟的人的话，怕有坑。 “我团队里有人是美国数学大师的学生，大师似乎准备要来见你。这是非常好的机会。”米如风忙解释了一下，团队那位半夜吵醒了饱受失眠困扰的怒火爆炒之后，终于把网上叶澜直播做题的视频的发了过去。那边老头子看过之后，也听说叶澜有论文投到sci，就忙过去找了，看完第一篇，自己算过一次之后，叶澜第二篇也就上线了，他连夜又下载计算了一次，他也不管sci什么时候通过，反正他要第一时间见到这个女孩。 “哦，谢谢您。不过我还是京大的学生，所以麻烦他们跟京大联系。”叶澜笑了下，自己挽着老太太出去了。 米如风看向其它三人，其它三人就跟着一块出去了，连看都没看他们，其中一个小胖子拿个手机伸出来给叶澜看，怪乔和王小悦跟在后面，一脸嫌弃的看着前头，但是可以看得出，他们四个就是一体的，别人别想进了。 米如风看着妻子，他真的觉得自己是不是跟这小姑娘八字不合了。 “她真是聪明！”蔡小米笑了，轻轻挽住了丈夫。 “为什么？”米如风瞪着妻子，他觉得就算自己在国内这么多年，他依然对于这些人情事故完全不懂。 “她说了，她是京大的学生啊！”蔡小米对丈夫笑着摇头晃脑，“她是学生，就算她的研究是自己做的，按中国人的观念里，这种外事的活动，还是经过官方比较好。” “亲爱的，我真的觉得你……我们的传统文化这么高深。”米如风及时的收回了自己失言。 蔡小米笑了，觉得米如风这个香蕉人，理解这些好些土生土长的中国人都不见得能理解的约定俗成，真的有点难为他了。 而老太太也正在问叶澜这个，之前防学校跟防贼一样，为什么，这会子又把京大推出来？ “我还是京大的学生啊！”叶澜抿起嘴笑了起来。 头天叶澜接到赵老爷子的电话，老爷子已经知道她又成功了。老爷子问的很有意思，她问的是，她是不是又薅着枣了？叶澜马上明白了老爷子意思，忙回道，‘树一直在那儿，她只不过幸运的站对了位置，伸杆的角度比较讨巧。’老爷子非常开心，笑得很大声。 叶澜明白老爷子的意思了，她连接两次的成功，再也不会有人觊觎她了。这时，就要学会虚怀若谷！所以在米如风说有老外专家时，叶澜忙想起了老爷子的话，深深的觉得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是啥意思了。 “唉，也不知道你跟我们这些老家伙们长大，是对还是错了。”老太太轻轻的摇摇头，深深的觉得这些老家伙们把孙女都教得不可爱了。 “当然是对的！”叶澜对老太太晃着头，顺便记天奇把她的第一段录影转给她，她转给亲妈。就忙着回家拿行李了。 丁大师拿着行李坐在门口，脸崩得紧紧的，他是被叶澜烦得不行，才收了东西决定跟着一块去的。主要是，叶澜说了，她去金师兄的戏里玩，金师兄不带她玩怎么办？老头一想也是，叶澜难得去玩，怎么能被人欺负？他就不说，自己是想他家的“体面苕”了。 他们买的高铁票，叶澜对于自己时间控制还不错，她个人也不太喜欢飞机。因为从小就南北的飞，她真的觉得太浪费时间了。而且飞机场一般都在郊外，无论是去机场还从机场到家，都要至少一个半小时车程，若是堵车，就更累了。所以有高铁之后，叶澜就计算过，若是车程不超过六个小时，那么坐高铁一定比坐飞机要舒服很多，而时间也差不多。不过这对叶澜也没多大的用处，因为去亲妈家，她也得飞来飞去。就算一直有人接送，但每次去，还是觉得累得不行。 自己叫了商务车赶紧的把他们送到车站，若是飞机，这时间肯定不够了，但是高铁，他们到站，时间就刚刚好，因为带着两位老人，直接问人要两个轮椅，把俩老头老太直接送上车。当然，这想被一向不怎么服老的丁大师和徐淑的白眼，他们啥时候需要坐轮椅了？不过他们一路跑到车前，车已经快开了，老头老太也就不说啥了。 上了车，叶澜才真的松了一口气，她买的商务舱，自己帮着老头、老太太弄好坐椅，让他们休息，自己才坐到第二排，和怪乔同排。 “这票比飞机票还贵吧？”天奇还是第一次坐商务舱，忙伸头问道。 “其实不，飞机商务舱比较贵。”叶澜忙说道，自己躺下，给自己盖上毯子，她准备睡了。当然，拿了手机，定好时，她决定下车前一个小时再给金师兄打电话。 “其实你现在打，他还敢不让我们去吗？”丁大师不干了，忙说道。 “我们不是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吗？”叶澜又笑了，她拿的手机又叮了一声，她忙看过去，亲妈的回复。 她下意识的先看了一下自己的表，她之前只给了丁薇薇一个视频，她发完了之后，她又不知道该写点什么了。所以就只有一个视频了。从发了视频到现在已经发了车，时间过了半小时了。 丁薇薇的回复也很简单，就是一个笑脸。 叶澜看着那个笑脸，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深深的觉得，亲妈真的还是很难面对啊。想想打上几个字，“《舞台姐妹》的最后一幕，今天杀青，电影正式完结。” 这条很快就回了，“要来度假吗？” “带着我奶和武伯伯准备去金师兄的剧组玩些日子。”叶澜想想，再之后就是老太太的从艺六十周年，武大师纪念演出，她想想，又打道，“也许只有过年能过去。” 第271章 可怜的金家父子 金制片正在现场看着台上的江宁穿着一身行头，十分英武的打斗着，下面一片叫好声。 金制片这些日子其实对自己的小师弟还是挺满意的，自己说啥，他也听。一点没有圈内那些刚红小爱豆的小脾气。功夫也还可以，毕竟才拜师，在他看来，能做到这份上，也不错了。 不过正像是他和叶澜说的，内外有别，他们都是丁大师的亲传弟子，就算不是同期的，但丁大师的亲传弟子还真的不多，老爷子近二十年，真的一个徒弟也没再收过，最多和徐淑一样，去戏校兼课，能让老爷子收他为徒，就算有小魔女叶澜的帮忙，也是真有自己的本事的。所以金制片还真的对这位小师弟，真的算是很照顾了。 “爸！”金制片的亲儿子金小青跑过来，小声叫了一下，并递上了手机。 金制片还真没骂儿子，毕竟这位打假期工，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所以一定有事。 他接过，看到上面三个字，小魔女。金制片打了一个寒颤。自己忙出去，接起。 “哥，你猜我在哪？”电话那头传来叶澜甜甜的声音。 “你只要别在剧组方圆十里，我都不介意。”金制片十分绝然的说道。 “小子，怎么跟妹妹说话呢？”一个严厉的声音吼道。 “师爷，您在哪？”金制片没话说了，十分气弱的说道。 “我和武伯伯、我奶，还有我亲爱的三位朋友在来的火车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叶澜笑得不成了，她决定打电话了，是蹲在丁大师的边上，打开了公放，坚定的让老爷子给她护航。 “老头、老太太那么大岁数……” “谁岁数大了……”老头又是一声大吼。 “我，我……”金制片开始挠头了，“师父，您几位啥时候到，我去接。” “师爷，我也在，我也去接您。”金小青忙伸头对电话说道。 “哦，青也在啊，乖！”老爷子果然态度好了点。 小青自己低头闷笑起来，都替自己亲爹难受了。不过想想也是，老人都是隔辈亲，他小时在老爷子家混过，爹妈那会都工作，他们住的那地又离学校近，真是丁大师太太包吃、包接送，有时还包住，小青跟丁太太是真亲。等着丁太太去世之后，小青真是把丁大师当自己亲爷爷，没事去看看，送点东西。所以老爷子最喜欢的小孩子，除了叶澜，就是小青了。 当然挨了亲爹一腿，“叫车去。” 俩父子也不管拍戏了，跳上车急急的往高铁站赶。他们开了金制片私人的那辆商务保姆车，空间比较大，而且有厕所、有沙发，老头、老太太能舒服些。 “爸，你怎么就这么怕我师爷？连我爷爷好像也没见您这样吧？”开车的金小青忍不住说道。 “你太师爷走的时候，你师爷嚎啕大哭，说再也没有人骂他臭小子了！”金制片轻笑了一下，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也就前两年的事儿。那回我都哭了！就真的觉得，到了这岁数，还有个老头追着打、骂你臭小子，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儿。” “其实您真的可以直接说，您从小在戏校，在我师爷身边长大，跟他比跟我爷时间长多了。”金小青笑了起来，他反正真的觉得他跟丁大师比跟自己爷爷、奶奶亲。 “滚！”金制片不想搭理儿子了，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到车站还等了一会，终于在接站口看到叶澜扶着丁大师出来，金制片和金小青忙冲上前。 “师父，您来了。”金制片忙上前陪着笑脸。 “体面苕呢？”丁大师左右看着，为什么江宁没来。 “谁？”金师兄一脸懵！看向儿子。 “师爷，您想我了吧？”金小青也一脸懵，但忙上前扶住了丁大师。 “没，上礼拜不是才见过。”老头看了徒孙一眼，直接说道。 叶澜大笑起来，“小青，你没叫我。” “师爷，她又欺负我。”金小青尖叫着。 “唉，叫姑姑。闹腾了多少年了，还闹。”老头一巴掌拍在金小青的头上，顺便从自己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大白兔，塞在金小青的手里。 金小青和叶澜一块笑了，这一幕上演了无数次，然后，每一次，丁大师都会这样解决。弄到现在金小青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欢老爷子哄自己的这颗糖，还是老爷子这亲昵的一打。 “小姑姑！”金小青对叶澜做了一个鬼脸，还是亲昵的搂住了丁大师的手臂，随便给了叶澜一个白眼，“听说您最近很红啊！没事就上个热搜，对了，还直播做题，看把您能的，地球都快装不下了吧？” “最近我忙，等着开学了，我就去你学校。哥，我帮你看看小青有没乱来哦！”叶澜瞪着小青，生生的觉得这小孩子太讨人嫌了。 “真是，还小啊，见面就吵。”金制片轻斥了他们一下，终于看到了老太太了，她刚去厕所了，三小只等着她，而丁大师忙着出来看他的乖徒、乖孙，所以先出来了。看到了老太太，金制片忙上前扶着了老太太，江湖地位在那摆着，“徐老，您辛苦了。” “小金、小青，你们都来了。”老太太和三小只走在后头，看他们闹得差不多了，才上前。老太太对于无关的人，一般都很客气，所以此时她对金制片父子也是满满的笑意，“这回没跟你打招乎就来了，真不好意思。” “徐老看您说的，您和师父能来，对我们剧组那是莫大的支持，是您辛苦了。”金师兄忙上前对着老太太一鞠躬，师奶那辈，真不敢造次。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让三小只都觉得这位真的太会来事了。 “徐奶奶好，小姑姑刚又欺负我。”金小青忙说道。 “乖，回头让你小姑姑给买糖吃。”老太太喷笑了。 这时叶澜忙递出一个大大的棒棒糖，“乖，小姑姑喜欢你。” 金小青看到了那个棒棒糖，头皮都要竖起了，自己比叶澜大两岁呢！ 第272章 女主好看吗 “你没告诉江宁，我来了？”终于大家上了车，老头脱了大袄子，盯着金制片。 “他正在拍戏，我没打扰他。”金制片这会子终于明白刚刚老头叫的‘体面苕’是谁了，瞪了叶澜一眼，就是她介绍的，还是赔着笑脸说道，“您特意来看他拍戏吗？” “不是，我陪乖乖来的，她没地去，找你玩。”老爷子指向叶澜。 “嗯，哥，我没地去，正好你拍大武生，我就来了。”叶澜忙说道。 “宝，你闲了找你姐啊？找我干嘛？”金制片瞪着叶澜，‘宝’是叶澜小时候，老太爷对叶澜的昵称，老太爷一叫一个‘宝’字，不过老京城的口音，就自然而然的被加了一个‘儿’字。金制片那会儿有事求老太爷的儿子，所以，也就跟着老太爷叫叶澜‘宝’，这些年也就习惯了。 “爸，其实不是！她是太红，估计觉得我们这儿没人认识她，于是来躲清静的。”小青忙说道。 “你干什么了？要不要出国玩几天，我让人帮你办。”金制片一凛，忙回头看着叶澜，自己家的孩子怎么嫌弃那是自己的家的事，换人欺负，那是不可以的。 “没事，就是我们四个做了个小成果，刚发了论文。那个，论文还没有得到国际论证，所以我们不想在这时被媒体找到。估计传统的媒体不会想到我会待在这儿！放心，我不管您要钱，只要是有关京剧的，都可以由我来做。”叶澜瞪了金小青一下，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跟金制片说道。 “怕什么，他还敢不答应？”丁大师瞪向了金制片。 “您是我亲爹！”金制片真的对亲师父没话可说了，转向了叶澜，想想，有点严肃的说道，“宝，若是能出成果，就好好的做。我在这边有别墅，你带着他们去学习，我保证没人能找到你们。” “不要，若是想找地方做题，我就带他们在京城待着了。大院里，记者没人带，谁进得去。我来放松的！”叶澜摇头。 “你的电影我看了，我真没角色给你。”金制片都要哭了。 “我不要角色，我说了我只做关于京剧的。化妆、行头、还有台上配戏，我都能帮忙。” “我是大武生，你能来替身？” “能！你不信问江老师，微电影里就是我做的替身。真的，哥，我比小青强多了，他从小就没天份。” “我在开车，别惹我。我那会上学了。”金小青在前头吼着，他后悔了，早知道，他就叫司机了。他就没正经学过京剧，现在叶澜拿这个跟自己比。太过份了！ “我后来也上学了。”叶澜淡淡的说道。 金小青‘噎’了一下，决定不跟她说话了，太受刺激了。 “我要看你们拍戏。”老爷子还是偏心，还是喜欢自己的关门弟子。 “小青，听到没，去片场。”叶澜呵呵的笑了，然后看着金制片，“江老师这回表现好吗？” “你叫我哥，叫他老师，他是我师弟，我们什么辈啊？”金制片瞪着她。 “各论各的，他教我跳舞，我教京剧。不过习惯叫他老师了。”叶澜不在意的挥了一下手，“他怎么样，我之前在京城见过他，我觉得他眼睛里有戏了。” “姑娘，我们是好姑娘，不兴这么追着臭小子。就算是我师弟也不成！”金制片捧着叶澜的脸，特别认真的说道。 “哦，哥，我没有。若不是你拍京剧的故事，我保证不来。”叶澜的脸被金制片给揉变形了，自己嗡嗡的说道。 金制片被丁大师打开了，反正就算叶澜不求救，他也会趁机打打金制片。金制片拿这位，他还真没法。 到了片场，叶澜扶着丁大师和老太太一块下车，电视剧拍摄跟电影真不一样，体量大，真不需要原声，所以很多戏里，就曝光出小鲜肉，爱豆们不背词，只会念‘一、二、三、四’！其实若是高质量的电影，谁敢不背词，所以他们敢不背词，除了是因为他们真的想趁年轻想赚点快钱外，其实也真的是剧方自己对这些爱豆们放低了要求，或者，压根就没想过对他们有要求，要的就是让他们来背锅的。 江宁正在拍一场感情戏，大武生的电视剧，跟他们的《舞台姐妹》故事也有些相近，不过，说那个时代，戏曲行的故事都是这样充满了血泪。这也是一个关于戏子能不能有傲气的故事！ 此时一身黑色的长衫，露出一双雪白中衣袖口的江宁颇有点浊世佳公子的感觉。一句台词没有，他就站在码头的一角，人来人往，他双手背着背后，就那么倔强的站着。此时他们也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从这个角度，就能看到他背着的手轻轻握成了拳，但是一直保持着站姿，一动不动。 “他在送别心爱的姑娘吗？”老太太轻轻的问道。 “是！”金制片笑了，点头，“小家伙好像在小米姐的戏里开窍了，跟宝说的，他眼睛里有戏了。” “女主角好看吗？”徐淑果然不是那种按着牌理出牌的老太太，立刻要跳着脚看码头下了。 “奶，下面没人，现在只拍这个镜头回头再切。”叶澜总算比较懂行了，忙拉住了老太太，老太太跟她不同，她出门都是一双跑鞋，老太太是一年四季都穿旗袍的主所以她的鞋都是有点小跟的，真怕把她跳出毛病来。 “那你们演戏还挺容易的。”老太太忙说道。 “所以你们是艺术家。”叶澜点头。 背影和正脸都拍完了，导演终于拍了手，“收工！” 江宁慢慢松了一口气把头上的礼帽拿下来，对边上的工作人员道着谢，这才接过了小胖的大羽绒，江南的冬天也是有着无尽的细雨，此时，才看到他的手已经冻红了。 “刚刚特别好。”叶澜跳到了他的面前。 江宁其实还没出戏，被叶澜这么一拦，还吓了一跳。不过看到叶澜，还是拿过雨伞，给她挡在头上，“不是明早到吗？” “我戏拍完了，就直接过来了。”叶澜笑盈盈的把伞推回去，拉着他跑到丁大师面前。 第273章 优秀的朋友 “师父！”江宁看到丁大师立刻就清醒了，立刻老老实实的叫道，当然，看到徐淑，觉得头皮有点紧，但还是乖乖的一笑，“徐奶奶！” “女主在哪，好看吗？”老太太还记着刚刚的事。 “哦，她今天在b组，不在这场。您明天就能见到她了。”江宁呆了一下，回头看看，才想起，女主的问题。主要是，他和女主好像关系挺一般的。 “重点是好不好看？”丁大师一脸嫌弃，“所以我说了，这就是个体面苕，我来了，竟然都不知道请假去接我。你说，你笨不笨？你……” 金制片终于好多了，果然师父还是那个师父。 “师父，饿不饿，我卸妆带你去吃饭好不。上回不是跟您说了，这里有种鸡做得特别好，还有丸子汤，您一定喜欢。”江宁忙扶住了老头，陪着笑脸。 “是，伯伯，让他快去换衣服吧，这么冷。”叶澜忙挽住了丁大师。 “真笨，快去快去。”老头忙说道。 “爸，我觉得师爷真的比较喜欢小师叔。”金小青忙说道。 “去，还不带师爷回车上，外头这么冷。”金制片给他一个白眼，转向了老太太，“女主是真的中戏毕业的，挺会演戏的孩子。” 老太太不想跟他们说话了，自己抓着丁大师一块去车那边了，这会儿，就算是丁大师武生出身，现在被老太太拎着，真是动都不敢动，真的老老实实跟着老太太走。一点没有刚刚骂徒弟的威风。 “哥，你真不了解我奶，她就喜欢好看的，她问了两次，都是在问女主长得好不好看。不好看的，我奶一眼都懒得看。”叶澜笑着说道。 “又不是来相孙媳妇的，她答应，人家还不敢答应呢！”金小青伸头小声说道。 他刚已经帮老头和老太太把车里空调打开，金小青觉得自己跟他们说不到一块去，就下来和叶澜一块聊天好了。 “我同学呢？”叶澜四处看看，终于觉得缺啥了。 “在车上，还问我，车上有没wifi。我刚看了一眼，他们一个拿了一个电脑，好像都像是学霸。”金小青忙说道。 “什么叫好像，他们真是学霸，他们有两个省状元，一个特招学者。”叶澜给他一个白眼。 “看到没，自己优秀才能交到一样优秀的朋友。”金制片忙对儿子说道，虽说他刚也没看清那三长成啥样了，但一个省的状元，总会有一种让人肃然起敬了。 车上的三小只刚刚停了车，就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江宁正在耍帅，于是根本没有下车的想法了。他们三个很一致，拍戏只要不是叶澜在上面，他们都没兴趣。 现在他们三个已经去刷专业论坛了，他们可没有叶澜那种淡定，他们其实都挺期待成功的。特别是天奇，出身还不错，从小到大，其实他虽说因为成绩好，不过，可能长得胖，于是大家总像觉得他不聪明。所以这回，他真的没告诉家里，就想放个卫星，让人对他刮目相看一回。其实有时真是这样，越熟的人，猛不丁的发现他其实在专业内特别了不起，但是就是敬重不起来。不然，怎么会说，距离产生美呢？ “怎么在外头。”江宁跑了过来，看金制片显然是怕叶澜冻着、淋雨，金制片父子把叶澜夹在中间，由这点就可以看出，叶澜和他们父子的关系真的都很好。 “等你啊！师父一下车就问你在哪。”金制片哼了一声，但还是搂着叶澜上车，一下子就忘记他还有个儿子了，伞就往叶澜那边倾斜。 叶澜对江宁吐了一下舌头，还是跟着一块上了车。 “小师叔，您请，我去开车。”金小青伤感了，所以现在他终于理解自己亲爹在师爷面前的心情了，所以自己和叶澜一块时，亲爹总会忘记他还有一个儿子。 江宁跟小胖挥了一下手，自己赶紧上了车。剧组的人其实都在，不过，看金制片一直给叶澜撑着伞，谁也不敢乱拍照。就连刚刚叶澜跳到江宁面前时，两人那么亲昵时，也没人敢多看一眼。 小胖是知道叶澜是要来的，不过，看她带了这么多人来，小胖的心情也是复杂的。他该怎么办！此时小胖终于有了一种秋风秋雨愁煞人的复杂感。 饭馆是江宁选的，那里有丁大师喜欢的味道。找了一个包间，然后叫老板自己配菜，看得出，他在这儿还是挺常来的。等大家坐好了，他才注意到三小只一人拿一个电脑，坐在包厢的侧边，若是神经大条一点的，只怕就把他们给忽略了。 “要吃饭了，让他们别忙了。”江宁拍拍叶澜。 “你们忙什么？”叶澜拍拍桌子，给他们一人倒了杯热水，想想，“你们上洗手间没？” “上了没？”怪乔抬头想想，有点想不起来了。 王小悦直接拉起了他，一手一个拉着他们出去了。估计被提示了，于是想起，他们好像半天没上洗手间了。 “我说，天才就这样？所以其实你也不算天才对不？”金小青忙伸头说道。 “他们平均智商都超过一百九了。”叶澜给了那谁一个白眼，回头看着江宁，“江老师我奶问你女主好看吗？” “好看啊，现在哪有不好看的女主。很会演戏，属于是那种没在脸上乱动的专业演员。”江宁忙说道。 “这是必须的，脸上44块肌肉，因为喜怒哀乐而相互牵连。哪怕僵一块，在国外，从此就离得奖无缘了。我们戏台上也是，就像那天我说的窦尔墩，还有南北的猴戏，全是表情，将来我教你‘髯口功’，用的就是肌肉力量。所以，江老师，有人让您打针，千万别听。那是害你的！”叶澜点头，边说边做示范。虽说现在没有髯口，但是可以想像得出，她真的戴上了那满腔悲愤无从述，气得全身颤抖，而胡子一边动一边不动的时，脸部肌肉的运动轨迹。 第274章 又有人要作死 “还好，你比他们正常！”江宁给叶澜一杯热茶，让她捂手，这些北方的人，对于南方的湿冷最没抵抗力了。他是看着三小只说的。他们从洗手间出来，回来竟然又拿起了电脑，这会子，他也懒得再拦他们了，只能欣慰的觉得，叶澜不像他们那样。 “你看看你的邮箱。”怪乔不搭理江宁，侧头对叶澜轻轻的说道。 叶澜忙拍手机，江宁拍她一下，从她放一边的大羽绒袍里，拿出了手机给她。 叶澜对他做了一个鬼脸，但还是接过，自己翻了起来。很快，她抿起了嘴，回头看看怪乔，“他们回复是要请人检验。” “是不是，比上回早。”天奇伸头，想想看。 “亲，时间差不多，都是三天左右。”叶澜看看上回的回复邮件时间，叶澜觉得三天收回复挺正常的，这一定不是怪乔让自己看的原由，“有新的想法？” “不是！”怪乔眼睛没有看叶澜，自己还在操作着电脑，很快才说道，“我发你邮箱了。” 叶澜打开看了一下，她划了一下手机屏幕，一目十行，嘴角牵了一下，对天奇他们笑了笑，“所以看到没，我们躲出来了是对的吧！” “怎么啦？”江宁坐下，原本靠门口的地方，是小字辈们坐的地方，而叶澜习惯了照顾众人，所以她自觉的坐到下首，而金制片自然跟着丁大师坐，金小青原本是把父亲身边的位置给江宁留出来了，不过江宁还是让了他坐了，自己坐到叶澜的边上。 “有争议了，有人怀疑我学术造假；还有人说的是，我剽窃了导师的创意。”叶澜轻叹了一声，轻轻拿着手指敲着桌子。虽说刚刚她显得很从容的样子，不过江宁看她的手指，显然她又焦燥了。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继续研究？”天奇忙说道，但是想想又觉得有点气，“一群猪脑子，若是你们导师那么牛逼，还等到今天，让我们剽窃？” “别傻了，跟赵爷爷说的，我们真的是站的位置和伸杆的角度对，不然你以为能薅着枣？”叶澜摇摇头，自己低头想着，她不是没想过用实力说话，可是他们明明三天时间证明了她们的实力，若是还想用相同的方式，且不说，他们能不能尽快出成果，又不是真的枣就在那儿，等着他们去薅。若是他们不回应，又没成果，只怕就被人做实了。 “不过是置疑，谁没几个黑粉！”正好菜上了，江宁给自己师父和徐淑盛了汤，给她夹了块排骨，又拍了她一下，漫不经心的说道。 “老师！”叶澜不乐意了，她最不乐意明明自己努力了，却被人这么轻易的抹杀掉。 “姑娘，你已经是数学家了，不管网上怎么说，你都是。”江宁对她动了一下眉毛，漂亮的脸上露出好看的笑容，“顺便，你年轻貌美，做什么都能甩他们几条街，你怕啥？” “你还有钱。”天奇忙顺着说道。 “我哪有钱！”本来被江宁劝得差不多了，被天奇一说，又怒了。 “你弟说你是富三代。”王小悦忙跟着说道。 “他是，我不是。”叶澜给他一个白眼，当着京剧院的人说她妈改嫁富二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妈还好吧？”果然金制片抬头了，喝了一口汤才抬头在看看叶澜。 “运气不错，我后爹一直挺听她的话；我后奶奶不算太挑剔；我弟除了成绩一般，其它都还算健康向上。”叶澜回头看了王小悦一眼，自己对金制片他们一笑。不过想想，自己亲妈好像第二次嫁的是比第一次好，至少人生很平静。 “所以人生的选择很重要，她当初老老实实的嫁你后爹多好，你爸要没遇到他，也许人生会很不一样。”金制片冷着脸说道。他和叶朝虽说差着辈份，不过同龄，他们又不同行当，也不存在竞争的关系，所以等着叶朝不在了，他们这些一起长起来的朋友们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谁的错？叶家人他们没法怪，最终，只能把怨气发在了不要孩子的那个自私女人的身上了。 “哥，这话，说得就有点亏心了。我爸下乡演出，他遇不遇到我妈，每年也都得去。谁知道会出事？这事，我妈也是受害者吧！她失去了她的全世界！”叶澜要翻脸了。 “师哥给你上了一课，看到没，人总只想看到自己想看到，想听到的。所以你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江宁轻轻的抚着她肩，按住了要发火的叶澜。 “我还是很生气。”叶澜侧身面对着江宁，看着他的眼睛，小脸气鼓鼓的。 “那就生气啊！我又没拦着你生气。千万别憋着，丸子汤喝不？”江宁笑了，双手轻轻的捏了她的脸一下，但慢慢的收回了笑容，慢慢的说道，“事出一定有因，学术造假这个，不用搭理，因为是不是，他们说了也不算；小胖胖说的是对的，重点在剽窃！” 江宁看着叶澜的眼睛，他说了，谁没几个黑粉，而这些年，他深深的知道，每一场网络暴力的背后其实都是一场战争，背后是有人操纵的。 “是剽窃？还是说抢投！”叶澜回头看向了怪乔。 “剽窃！”怪乔很肯定。刚刚叶澜已经看过了资料，所以她不会看错的。现在她只是在确定一下罢了，怪乔看看资料才肯定的回复了叶澜。 “所以……”叶澜回头看着江宁。 “别问我，你的专业我不懂，我只知道，山雨欲来风满楼，这种事，按我们的圈内的做法就是保持沉默，因为不作不死。他在作死！”江宁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笑着。 “你确定！” “我确定！别总这么紧张，弄得自己满身都是刺。喝点汤！”江宁轻轻的摸摸她的头发，给她一碗汤。 叶澜放松下来，乖乖的接过了汤碗，青菜汤，里面两个很满的氽汤丸子，轻轻一抿，丸子在嘴里就化开了，“好吃！” “好吃吧，吃点菜。”江宁给她夹了些菜，把桌上的转盘给了移到三小只的面前，“快点吃，不早了。” 第275章 最讨厌的事 “你让我们啥也不做，就等着挨打？”天奇还真没叶澜那种对着江宁有着无限的信任。 “你们相信叶澜吗？”江宁看着天奇。 “当然！”天奇立刻点头。 “我告诉叶澜的第一件事，就是一个团队，就算她是lead，也得依靠你们，她不是万能的；现在我要告诉她，学会相信家人。你不是一个人，主要是你家那些人战斗力太强，你能做的，已经都做了，现在该看他们的了。”江宁对叶澜笑了。 天奇马上点头，他想到叶澜那些家人，深以为然。 叶澜不吃了，瞪着江宁。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依靠家人，这与她从小受的教育完全不同。 “真是，我跟你说，我要拍《三岔口》了，你就来了。你是不是让我以后有事都不告诉你？”江宁歪着脑袋看着叶澜，“若是你有事，不告诉我，我会很难过。” “所以现在呢？我向他们求助？”叶澜瞪着江宁。 “唉，你太小瞧你姐了。等着，你要相信，你姐能弄死那位。我还就认识你一个姐而已。若是你其它家人跟你大姐一样，我跟你说，我都同情搞事的那位。” “现在我同情那位了。”怪乔点头了，他想到那天叶家的聚会了，太可怕了。 “奶，我要接受吗？”叶澜看向了祖母，这世上，她最在意的就是老太太的意见了。 “为什么不接受，奶最喜欢的就是你们姐妹团结。她们有事，你帮忙；你有事，她们自然也是要帮忙的。”老太太深深的看了江宁一眼，对叶澜笑道。 “可是我不想依赖……”叶澜还是迟疑，她习惯了凡事靠自己，有没事，她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她所谓求助，也不过是为了撒娇而已，真的有事，她也会自己解决，绝不会向人寻求帮助的。 “宝！”金制片放下了筷子。 “是！”金制片是长辈，叶澜平时虽说私下和丁大师对他颇多的不满，不过，他这么认真的开了口，当着这么多人，她还真的不能不给他面子。 “你是叶家人，你是我们京剧院的宝，欺负你，就是把我们京剧院的脸踩地上磨。这不是你的问题了！知道吗？”金制片黑着脸，一脸的不认同，他觉得叶澜这是矫情了。 “师哥！”江宁抬起头，给他也送了一碗汤，不过里面多加了青菜，“澜澜不过是小孩子心性，觉得自己能解决，就不想麻烦家里人。您这么说了，就给澜澜压力了。” “我们这样的公司都有合作危机公关公司。这种事，特别涉及舆情的，不是你自己可以解决的。不管是哪个行业，都要保持身家清白。你被人说剽窃，若不及时解决，以后有人搜你的生平，永远会有一条，在你十八岁时，被人说你学术的开场秀有剽窃疑云，但双方都保持了沉默，令事情疑点重重。”金小青也放下手里的筷子，喝了一口茶，才慢慢的说道。他好歹也是在读的大学生，也有朋友读的正常大学，这里，可能最了解情况的人了。 “是，我慎重的考虑。”叶澜还是有所保留。 “我建议你也跟你后爹说一下，他们是高科技公司，找出背后的那个人，比较容易。”金小青摇头，顺便说道。 “这有必要吗？我们公关公司这些事不也做熟的？”金制片不干了，忙说道。这些事，明明他也会做，为什么要绕那么多圈子。 “爸！”金小青轻轻的叫了父亲一声，现在他也觉得父亲太不冷静了。这是叶澜的事，若不让叶家人亲自动手，回头，他们金家才是里外不是人。 “行了，行了，你们安排去。师父，累了吧，我送您去休息。”金制片黑着脸，侧头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轻轻的拍拍金制片，“好了，好了。” 金制片笑了一下，扶起了老爷子，老爷子第一次没推开他，慢慢的起身。 “乖乖，要学会求助。”丁大师看了叶澜一眼，慢慢的说道。不过说完了，回头看了徐淑一眼，“不走？” 徐淑看看三小只，“他们应该没吃饱。” “你和师父先回去，我陪你们吃完。”江宁忙站起。 叶澜也跟着一块站起，大人起身了，没有说他们都坐着的。三小只看叶澜他们站起了，也呆呆的都站起。 金小青拍拍叶澜：“我送他们，师爷说得是对的，要会求助。” 叶澜对他笑了一下，但没说话。 “嗯，我要吃炒饭！”天奇看他们都走了，忙伸头对江宁说道。 “已经太晚了，把菜吃完。”江宁指指桌上的菜，今天是按着人头点的菜，结果徐淑他们就喝了点丸子汤，其它的几乎都没怎么动。 “他们要吃主食的。”叶澜忙看看桌上，江宁果然是圈内人，根本没有淀粉质的东西。忙起身去叫人去炒饭了。 很快炒饭送上来，三小只果然是要吃主食的，三人一人分了一碗，几乎不用菜，他们就专心的大口吃饭。 “你们也同意让我通知家里？”叶澜看着三小只，既然大家一个团队，这决定总归是要团队一块做的。 “你自己随意，不想通知就别通知。我在车上把几个方向总出来了，你回头看看。”怪乔边吃饭边说道，头也不抬。他除了研究，原本也不喜欢做别的，所以刚在火车上，把剩下的课题排了一个序。他觉得最难的其实他们已经做了！ 天奇扒着饭，有点像小浣熊眼睛乱转着，忙踢了一下王小悦。 王小悦喝了一口茶，想了一下，“我觉得这也不算是求助，家里一直在跟我打电话，问我在做什么。他们也许帮不上忙，不过，总还是想知道我们在干什么，我们遇到了什么困难。” “我们中间，最滑头的就是你了。”天奇顺便还踩了王小悦一下，转头看向了叶澜，“我和怪乔一样，你决定。” “你和怪乔一个房间，我最近失眠！”王小悦真的跳脚了，他真心的觉得，天奇就是传说中的叛徒。 叶澜不理他们了，自己低头喝起汤来，她还得再想想。 江宁也不说啥，他慢慢的喝起茶来。有些事，总归是要叶澜自己想清楚。 第275章 开解 晚上在酒店的泳池边上，这是江宁约的叶澜，这是江宁的习惯，有什么想不通的，先去动一下，出一身汗，回头什么也都想通了。 叶澜说道：“这是因为运动可以刺激内啡肽的分泌，使内啡肽的分泌增多，在内啡肽的激发下，人的身心处于轻松愉悦……” “我谢谢你！”江宁给她一个白眼，自己来回游了几圈，不理她。 叶澜其实没带泳衣，是直接在酒店买的，热了一下身，也下去慢慢的游了起来，她有个处女座的妈，她连游泳都是专业训练出来的，标准的自由式，听说因为丁薇薇觉得蛙泳和蝶泳太丑了。于是就让人教了叶澜自由式，那会叶澜竟然还觉得幸亏太丑了，不然，按她强迫症的习惯，让自己学全了，自己真不用活了。后来长大了，又觉得自己小时候是傻，明明游泳是呼吸的问题，只要学会了在水里呼吸，哪种姿势其实真不是问题。 不过在水里，叶澜又进入了系统里，她知道江宁的意思了，现在她想问一下系统爸爸。 系统还是空旷的黑房子，光柱成了这里惟一的光源。叶澜左右看着，“怎么觉得这里变大了？” 系统光柱没有回复，只是屏幕慢慢的展开了，慢慢的展现出叶澜白天唱《贵妃醉酒》的那段，还是她自己的那一版，叶澜闭上眼，听着自己的唱腔。 “你喜欢我这么唱吗？”好一会儿，叶澜等高力士那声娘娘之后，她才睁开眼。 “只想知道，为什么！”系统显得很有兴趣一般。 “什么？”叶澜没听明白。 “为什么这么唱，这一段里，充满了你的不甘心。杨贵妃不会有这种感情的。她没这种独立的心态的！”系统显得有点不认同。 “不是不甘心，而是可惜。可惜那身行头，可惜京剧。开始置疑，自己想要振兴京剧是不是对的，我自己都没有从此奉献一生的决心，我凭什么要叫嚣着振兴它？”叶澜想坐下，突然发现曾经放在一角的懒骨头不见了，曾经自己在这里不断的做题，小桌子小椅子，曾经出现自己用过的东西好像都不见了，“我的东西呢？” “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的。”系统机械的说道。 “爸爸。”叶澜要跳脚了，不过突然想到，自己上学之后，好像很久没过来了，就算来了，也是为了进小黑屋演算，好像跟系统爸爸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好一会儿，才有点尴尬的说道，“我有练习，我今天旦角的分数上来了。明天我就把其它的分加上来。” “宿主该出去了。” “爸爸，对不起，我好久没来找你聊天了。”叶澜盘膝坐在了地上，不过她身边被放了一个软垫。叶澜笑了，轻轻的把软垫抱在怀里，“爸爸，我该向我姐和我妈求助吗？” “你觉得这是求助？”系统爸爸又放出一块巧克力，然后才轻轻的说道。 “不是吗？”叶澜看向屏幕。 “主要是，你觉得这是什么。哪怕是求助也没什么，你向自己的家人求助有什么可丢脸的。再说，人无论在什么时候，要学会求助。你妈妈在最后艰难时，接受了你王叔的帮助，她最后求生了。因为她不是她自己，她还有你，她必须活着，活着看你长大，若是她不向你王叔求助，你能想像没有她的人生吗？” 屏幕里是精神病院的丁薇薇，一个单独的房间，看得出那里条件还不错，可是她被束缚衣绑着，头发长长的掩住了脸。隔着那束缚衣，也能看到她的瘦骨嶙峋。 叶澜闭上眼睛，她不止一次会想起第一次见母亲的样子，没想到，母亲最可怕的时候，她根本没看到。 “我外公怎么想的？” “谁也无法了解任何人的内心深处，包括自己的。”系统没有正面的回答。 “我还没到这时候！”叶澜终又睁开了眼睛，看到坐在轮椅上母亲，盯着单膝点地王叔，最后她抬头了，眼神很绝望，最后，她还是接过了。母亲显然没有求助，但她接受了那只伸向她最后的救生圈。 “为非要到这时才伸出求助的手？万一那时，所有能向你伸手的人，都以为你不需要帮助，而远远的离开你怎么办？”系统满是疑问。 “我奶一直教我独立自主。”叶澜看着系统，她似乎很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的和她的系统爸爸这么聊过天了。 “你觉得你妈不够独立自主吗？若她没有钢铁的意志，你以为你王叔能爱她这么多年？自尊不是自大，人不可能独自的活在这个世上的。你奶奶若没有院里的老人，她能把你养得那么好？为什么每个人都把自己毕身绝学都传给你？你以为那不是你奶奶的求助？” “谢谢你爸爸！”叶澜看着光柱，柔声谢道。 “出去吧！你要着凉了。”光柱慢慢的缩成光柱，慢慢的黯淡下来。 叶澜回到现实，自己爬回了泳池的边的休息区，江宁忙上前拿个大浴衣把她紧紧的包住，其实也不冷，她虽说游得很慢，总算也是运动了。 “您是来泡澡的吗？”江宁都无语了，泳池里叶澜真是姿势标准，他都觉得这是不是慢动作了？伸手给她叫了生姜可乐。 “我决定向我妈和我姐求助了。”叶澜给他一个白眼，自己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丁薇薇的电话。 丁薇薇刚和王政和应酬完，两人坐上车，刚喘口气，助理送上丁薇薇的手机，并帮他们按上了隔绝前后的防音玻璃。 “你们到了？”丁薇薇知道叶澜去陪江宁拍戏了，所以看看时间，忙问道。 “是，妈，网上有人说我剽窃导师的成果。”叶澜直接说道。 “说你，还是说你们？”丁薇薇收回了刚刚的温柔。 “只点了我的名。” “知道了，我……”丁薇薇准备挂电话了。 “妈！” “怎么啦？”丁薇薇收回了手指。 “我想请你和叔叔帮忙，找出背后的人是谁。至于说怎么做，我会请我大姐操作好吗？”叶澜浅笑了一下，柔声说道。 第277章 求助了 “为什么，对于这些事，我们更专业。”王政和不高兴了，直接嚷嚷起来。 “妈、叔叔，我不能只向你们求助。”叶澜笑着轻叹了一声，“不过我先给你们打的电话。” “你原本就该就先给我们打电话。”王政和忙说道。 “叔叔！”叶澜无奈了，但还是轻叹了一声，好一会儿，“好了，妈、后爹，谢谢你们，我爱你们！” “你没事吧？”王政和呆了一下，看看沉默的妻子，低头看着手机，他都想抢手机开视频看看，女儿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后爹，我没事。谢谢你！”叶澜对王政和好像真的只剩下感激，不过想想亲妈半天没说话了，“妈，你还在吗？” “我知道了，查到东西，我会交给张芒。”丁薇薇清了一下嗓子，才说道。 “武伯伯让我学会求助！像溺水的人，若死不开口，只能被淹死。我这么做对吗？” “你爸当年也这么说过，说开口没那么难，人不能独立的活在这世上。” “你学会了？” “没，但我学会了接受！至少心存感激的接受，努力把这份好意回报回去。” “是，我会努力！妈、后爹，我很感激你们。”叶澜哽咽了一下。 “乖！”王政和都想哭了，后爹也是爹不是。 丁薇薇也热泪盈眶，她到今天也没学会向人求助，但是叶澜勾起了很多记忆。好一会，“快点给你姐打电话吧，不早了。” “嗯！妈，后爹拜拜。”叶澜挂上了电话，一块格子的手帕递了过来，叶澜接过，擦了一下自己眼睛，自己另一支手划向了通讯录，按了张芒的名字。 张芒没睡这么早的，不过看到叶澜的名字，还怔了一下，看看高峰，还是接起了，“澜澜怎么啦？” “姐，网上有人说我剽窃，我回头把资料发你邮箱。对了，我让我妈去找背后的人了，回头她会跟你联系。”叶澜跟张芒说话就正常了很多。 “剽窃还是抢注？”张芒立刻厉声的问道。 “剽窃！”叶澜笑了，果然张芒也知道重点所在。 “知道了，我有准备。你和外婆没事吧？” “没事，我带着武伯伯呢，我金哥对我特客气。” “好了，慢慢玩。”张芒直接挂了电话，根本没想跟她多废话。 “我姐……”叶澜刚刚在丁薇薇那儿的柔肠百结，这会儿在张芒这儿就全没了，抬头看着江宁。 “为什么你们都在问剽窃还有那……什么？”江宁和她一块问了出来。 叶澜笑了耐心的讲解起来：“剽窃的意思你明白吧？就是说人家做出来了，被我复制粘贴，占为已有；抢注之前是不用在这儿的，一般用在恶意抢注域名、商标之类的。我姐不懂，所以用了这个词，不过算是比较传神了。和我之前和怪乔他们说的抢投是一个意思。大约意思是，某人写了一篇论文，然后被我抢先投稿。” “可是你说了，现还没发表。既然这么早被发现了，他若是觉得自己的利益有被侵占了，不是该向你投稿的杂志的进行申述吗？”江宁挥了一下手，一脸严肃。 “一般来说，抢投这种事想要申述要叙述其实挺简单的，一，找证据证明他是原作者。以我现在做到这种程度，想从我手上证明，论文是他写的，几乎不可能；二就是和平交涉了，找年高德勋的专业长辈说明问题，证明论文的确是他的东西。这个他最早就找我外公出面了，估计想说的是联合署名，不过我和我妈都没搭理。这个你知道；最后一条是，再不行直接联系期刊方，这都有官方联系方式的，特别是国内行情的话，都比较看重学术抄袭，举证然后要求调查或者撤稿。这又回到了原点，为什么？他没法证明他是原作者。我姐之前就把我和他们三个演算时用的草稿本收走了，还有我直播时用过的白板。我们数学演算，真的就是拿着笔，一步步的算出来的。这个几乎做不了假的。所以他现在没法用抢投这个来找我的麻烦，但是，剽窃不一样，他可以说的是，他让我来做的，他做的课程设计，每一步都是他的指导，所以，这是我偷窃了他脑子里的成果，他早就想像出了课题的真像，只是被我偷走了！” “所以你姐真的早就准备好了吗？”江宁想想刚刚张芒的态度也知道，她早就胸有成竹了。 “应该是！所以她直接问的就是这个，然后就挂我电话了。”叶澜轻轻的摇头，想想，“所以我们姐仨的智商都挺高的，只是我们三个表现的方式不一样。” “是，把姜汤快点喝了。”江宁拍了她的头一下，把才点的热生姜可乐给她。自己脱了浴衣，再次跳下去，他是蛙泳，看着他背上的肌肉在有力的臂膀运动下，各种嚣张，她不禁觉得亲妈是对的，若是她练成这样，她会痛苦的想死的。 叶澜乖乖的喝了姜汤，就去洗澡换衣服了，然后跟江宁打了一个招呼就独自回房间了。她和江宁又不住在一层楼，而且，她又不是不白受了张芒他们训练营的训练了。现在她发现人生每一个积累，都不是白受的。之前，张芒对她的训练可没放一点水，对记者的攻防，还有如何躲开狗仔的追踪。像电梯这种有摄像头的地方，一定不要跟有可能会成绯闻对象的人一块走。就算没事，也能被编出一部十万言的言情小说的。 老太太和三小只一块，明显的三小只在等着叶澜的结果，当然，天奇看到叶澜进来，忙跳了起来，“其实非要去游泳才能谈完？老大，我觉得他想占你便宜。” “我这柴火棍，他又没瞎。”叶澜把湿的游泳衣放进洗手间，出来给他一个白眼，“他只是让我自己找个地方动一下，然后自己想明白。我想明白了，我给我妈和我姐打了电话。我姐有准备，所以让我们放心玩。” 第278章 凭什么 “你还会游泳。”王小悦的关注点和天奇其实一致，不过他比较知道换角度。 “回去好好想想，也许我有什么不会。”叶澜把他们三个都拎起来，往外推。刚进来之前，她已经给他们分好了房间，现在她觉得，她就该给天奇和小悦买回家的飞机票，让他们快点滚远一点。 “我给你发了邮件，对之后解题的思路。”怪乔抱起了电脑。 “好，你给他们俩发一个，我们明天晚饭后碰一下。”叶澜对于正经事还是不好说不行，但手脚还是没有停，一直把他们三个一块赶出去，然后重重的关上门。 老太太就在屋里直笑，看得出，江宁的办法不错，让叶澜再一次放松下来了。不过想想晚饭时，江宁对叶澜不是情侣之间的那种感觉，他看上去像个父亲，他温柔的在引导着叶澜。也正是这样，叶澜也是信赖着江宁的。所以她生气时，她叫的是老师，她是真心的当江宁是老师的，所以刚刚江宁叫她去游泳时，老太太都没拦着。不过竟然还有一丝遗憾，觉得江宁是不是瞎啊？自己孙女这么好看，竟然还能看不到。 “他们三个一直在这儿？” “主要是看你啥时候回来，明明他们对你也没那种感情，但还是像钱包被抢了一样。”老太太想想三小只，也觉得有点气馁，孙女跟这三小只，竟然也是，连兄妹之情都不算，就是哥们、老铁。 “因为就是钱包啊？他们跟我一块，除了记得带电脑和手机外，啥都不会想。”叶澜叹息了一声，深深的觉得自己跟这三一块，就是浪费时间。 老太太‘噗’的又笑了，轻轻的捏了叶澜的小脸一下，“真的是运动了一下，就想通了？” “是，运动时，突然想到我妈。若是她没接受王叔的援手，我是不是十几年前就是孤儿了？”叶澜看着老太太。 “是啊！那真的太糟了！”老太太想想，轻轻抱抱叶澜。她一下子就懂了叶澜想说的，是啊，若是丁薇薇不在了，叶澜会怎么样？这十八年，就算不住在一起，至少，她还有个妈妈，她不会被人说她是没爸没妈的野孩子，她有妈妈，不管这个妈妈是不是给过她伤害，但她存在这点，对一个孩子来说，就是底气。 “我妈说是我爸跟她说的，说开口没那么难，人不能独立的活在这世上。” “是，你爸相信多个朋友多条路，所以他交了很多朋友。你后爹，还有你妈都曾经是他的朋友。他总是很热心的去帮助别人！” “我以为他很骄傲。”叶澜看着祖母，叶澜看过父亲的每一部戏，他的每一部戏都满是叶朝式的骄傲。 “他是业务上骄傲，在生活中特别是温和。比如你后爹进京闯码头，他就带着你后爹攒局，按着现在人说法，这也是一种求助了。这种事，他不知道做了多少。你觉得他是在替你后爹求人吗？” “不是吗？” “他应该觉得他相信自己的朋友，所以朋友们之间一定能找到共鸣的地方。你后爹能通过你王奶奶和董事会的考验，顺利接班，与他以京城为北方据点，打下大北方市场不无关系。” “所以，就算他不爱我妈，为了我爸，也不能看着我妈那么死了。”叶澜看着老太太。 “他当然爱你妈，因为爱她，才会跟你爸做朋友。不然，他就失去你妈这个朋友了。所以，开口，不是求助，这句话其实延伸了，意思挺广的。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是说不太出来。”老太太眼睛眯了一下，觉得有点纠结。 “有点像王奶奶说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按中国人传统的那种为人处事之法，就是一种结缘。所以我爸把每份缘分都变成善缘，变成福报。” “对！所以只要提到你爸，他们都会把这份福报报在你和你妈的身上。看到没，你可以专业上傲视群雄，但在别的方面一定要虚怀若谷，广结善缘。”老太太点头，随口说道。等说完了，觉得有点耳熟，再看到叶澜冲着自己坏笑，她想起了，这是中午他们上高铁之前，说过的。这是赵老爷子对叶澜暗示，怕以这些老头、老太太把叶澜教坏了，现在得了，叶澜就是被他们教坏的。老太太狠狠的拍了叶澜一下，“还不快收拾一下，准备睡了。” “好！”叶澜抱着奶奶使劲的亲了一下，自己去收拾了。 老太太的内心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叶澜也许学不会求助，但是她应该不会再向以前一样，拒绝包括家人在内的好意了。也许，这种成长，虽说痛苦，却也是必须的。老太太此时真的松了一口气。 当然不是谁都能像叶澜和三小只那样没心没肺，这一夜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不眠之夜。比如楼上的金制片父子和江宁就被叫到会议室了，剧组的公关送上了一打照片，叶澜和江宁游泳被偷拍了，江宁帮叶澜穿浴衣、拿姜汤，还有两人在空无一人的泳池里游泳，不得不说，显然角度找得非常好。他们在泳池里左右交叉而过看上去非常养眼。 “拍得不错。”江宁低头抹开照片，看到那张泳池的，浅笑了一下。 “小师叔！”金小青黑脸了，他绝不许江宁拿叶澜出来炒绯闻。 “若是没有她学术的事，这事当然要压下来。现在就炒起来，让大家都知道，叶澜在这儿。”江宁低头又挑出了一张叶澜刚和丁薇薇打完电话的照片，那时她在流泪，江宁递给了她一块手帕。所以，刚刚那一刹那，江宁也在思考，这事怎么办，可是看到叶澜和亲妈通完电话，那热泪盈眶的样子，他都替叶澜委曲了。凭什么？只是因为她年纪小，于是就可以这么任意的欺负吗？ 金制片也看到了那张照片，叶澜刚哭了。想了一下，“叶澜到底在研究什么？让人这么惦记！” “只要论文通过，她的成就就超过了陈景润，成为中国历史上最年轻的数学家！中国数学第一人！”江宁抬头，特别骄傲的说道。他并不是像他跟叶澜说的，他完全不懂，他是不懂数学，但是他尽量去了解叶澜在做什么。 第279章 三家联手 “去吧！”金制片这些年又没白混，立刻就跟公关说道，公关看他们的样子，也就知道老板的意思了。于是与狗仔之间的斗智斗勇就开始了。当然，这场战争，针对的主体可不是那些狗仔们，而是另一批看不见的家伙。 京城的张芒和南港的丁薇薇也得到了通知。当然是江宁通知的丁薇薇，倒不是想让丁薇薇做什么，而怕丁薇薇乱砸钱，把他们的热搜给压下去了，就白费了这翻苦心了。 王政和上回就想搞事，结果没搞成，这回主场还不在他这儿，王政和这后爹的心啊，深深的被伤害了。也叫了自己公司的公关过来，主要是他们没太听懂这些人在干嘛，一个学术的事件，为什么最后扯上绯闻？ 王老太太也穿着睡衣起来了，晚上他们回来时有提起了叶澜求助的事，王老太可不觉得这是叶澜的求助，这是给王家面子。因为这事，京城叶家绝对搞得掂。但叶澜先给父母打电话，请他们帮忙找出幕后的人，她其实应该是不想被父母觉得他们是多余的那个吧？ 王政和忙通知了公司科技部去查了，而王老太太摇摇头，让他们分出一半人，对蒙教授做精准打击。王政和和丁薇薇一块看老太太，这会子，他们就只想给老太太写一个'服'字了。老太太不在意背后是谁，但是老太太要先把危险份子打进尘埃，‘我不管你有没有罪，我说你有罪，你就有罪。’ 安排了，就各自去睡了。结果半夜老太太就听到外面有声，老太太自然要出来看看有什么事，正好公关公司的人来了，看了丁薇薇提供的资料，正好看到老太太出来了，王政和把主位让给了老太太，丁薇薇去给老太太倒了一杯红茶清口。 “怎么啦？”老太太也懒得再给儿子面子了，直接问道。 “澜澜不是去看江宁拍戏去了吗？被人拍到他们一块游泳了。江宁刚打来电话，意思是，让我们由这事发酵，是机会。”丁薇薇真的尊重婆婆的，忙轻轻的解释了一下。 王老太也看叶澜和江宁拍过戏，听丁薇薇一说，也明白了，儿子媳妇可能想听听公关公司的意见，于是半夜就把人叫家里来开会了。想想，看向了公关公司，“你们怎么看？” “资料我们看了，江宁应该是希望想借力打力，争取时间。他想的是对的，学术剽窃那事不能上热搜，不管真假，都会给小姐的学术生涯留下污点。江宁现在是顶流小生，他和小姐的绯闻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只要操作得好，对大众转移视线是很有帮助的。”这回公关公司老总是亲自带队，而且带来的团队之前也都做了不少功课，看老太太都亲自出来了，忙老老实实的回道。 “绯闻是双刃剑，玩砸了呢？我孙女才十八岁，还有就是，她是天才的数学家，她无论哪方面的名声，都要纯洁无瑕。”老太太黑着脸，这会儿，老太太就显出当初女强人的霸气了。 “老太太……”公关公司也为难，看老太太盯着他们毫不放松，想想，若是不想让绯闻闹得太过，让把大小姐带回就是了，“这样，我们会和江宁的公关团队联系，相互配合，至于说小姐，这一段时间能不能让她离江宁远一点。” “当然不行，她刚刚完成研究，好容易才出去玩一下……”王政和忙说道，不过看大家都瞪自己，马上清了一下嗓子，“这时让澜澜回来，不是承认她的绯闻？我们不能不打自招。” 王老太都不想看儿子了，自己低头想想，“你们先和对方公司联系好，没事你们挑热搜榜上别的新闻炒，钱我们出。” 公关团队忙松了一口气，现在觉得，这家人真够惯孩子的，不能耽误孩子玩，只要我们孩子开心就好，为了不影响她开心，他们就让别人不开心。这真的好吗？不过看看这一家三口，他们闭嘴了，说话，就等于是，等着自己不开心。与其这样，还是让别人不开心吧了。公关公司也是有渠道的，立刻让几个狗仔队拿出了压箱底玩艺，第二天一早，薇博服务器三次被爆停，热搜简直就成了吃瓜群众的盛宴，不过这时就显出叶澜和江宁的江湖地位了，某工作室爆出九宫格，叶澜亲自探班，穿着戏服的江宁立刻给她递上雨伞.动图；叶澜和挽着江宁和金制片谈笑风声.照片…… 九张照片里还有之前的两次传绯闻的照片，江宁和叶澜原本就一块参加训练营，又一块排电影，原本两人一块的照片就极多，想要挑出极尽暧昧的照片真不难。这回还有两人一块游泳，一块穿着浴衣对坐深聊的照片，想说他们之间一点关系也没有，真的挺难的。 所以就算此时薇博上风起云涌，叶澜和江宁的恋爱实锤依然被稳稳的挂在第一位。 张芒和公关公司也在盯盘，嘴抿得紧紧的。 “要不要把叶澜他们的绯闻压一下？”高峰有点迟疑的看着江宁恋情曝光的后面那个火红的沸字，真的有点心惊胆战。 “没想到天后离婚都不如江宁恋情曝光反响大？”公关公司也郁闷，今天一早接到了南港的通报，三地公关公司联手，顺便感受一下王家的财大气粗，但是还是万万没想到，江宁的粉丝黏合度这么高，叶澜一早真被那些小孩子骂出翔了！ “下午剧组会澄清，不能让他们炒恋情，王家说澜澜是学者，不管哪方面都不能有瑕疵。”张芒低头看着自己的ipad，淡淡的说道，“你要不要回去见一下你爸妈，我会把叶澜他们的笔记和白板捐给京大和水木，这些总要谈一下细节，看看怎么宣传。” 高峰想想点点头，他们在这儿就是要做得官面堂皇。自己想了一下，“老太太的六十周年，老太太不许澜澜去，怕抢了自己徒子徒孙们的风头，这个，我们不好拦。但我们澜澜除了是学者，她一直致力于宣传传统文化，继承自己父亲遗志！所以，我想给小舅舅做个专题纪录片，你看成不？” 第280章 普通观众 “高总，张总，公关其实和写小说一样，我们要主题和重点。比如这回的重点您是想把叶小姐塑造成青年有为的少年学者，才华横溢；还是想把她做成一个传统文化传承者。想要齐头并进，说实话，您自己乱了，网友们也不见得买账。”下面公关公司都瑟瑟发抖了，好一会儿，下面危机公关的副总清了一下嗓子，真的是壮着胆子说道。 这些张芒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干的就是这个。现在一是关心则乱，二也是，人多手杂了。南港那边已经悄无声息的在几个专业的网站里披露某些无德教授的卑劣学术品德的事了，只是这些事，在娱乐大瓜的掩护下，正悄然在专业人氏那边漫延，还没有到普通吃瓜群众的面前。等着回头，这些热度去了，那么，就会有人阴谋论，黑锅自然就扣到了某学术大拿那儿去了，包括叶澜的绯闻。 “先准备小舅舅的纪录片吧！赵老太爷那儿些资料，你去问问能不能解封。当然，这事要悄悄的办，能不能播，得看外婆的意思。”张芒先回头跟高峰说道。 叶朝当年牺牲，其实当时就是要宣传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不过老太太强烈的反对，赵老爷子也怕徐淑受刺激过深，就下令把已经拍好的资料又封存了。不然叶澜怎么可能在网上找不到曾经关于父亲除了戏曲之外的影像资料？都是有心人默默的掩盖起来了。现在张芒也不知道是不是时候，不过，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想把那些资料拿出来，哪怕不公开，给叶澜看看也好。 “是，慢慢来，我们一时突出一个重点。”副总松了一口气，想想，“若是今天下午安排媒体探班，采访叶澜和江宁，让他们澄清。我们就配合，剪些他们师徒情深的片段出来怎么样？” “去安排吧！”张芒点头，她现在收了东西，准备亲自去京大了。 她一直没打算把自己的小舅舅拿出来当成一张牌打，所以刚刚高峰提到了，她最初那一刻，其实是有点想翻脸的。可是她忍住了，她其实对公关团队的分析也没怎么认真的听，一直等着自己平静下来，高峰算是旁观者清，之前他们都刻意的回避了叶朝的一切，所以叶澜才会痛苦，才会问，她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是有时，张芒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告诉叶澜一个完整的父亲。也许一个纪录片至少能让叶澜看看较完整的父亲吧！ 但答应归答应了，她还是暂时不想看到高峰了。旁观者，也对，自己对高峰家的事，不也是旁观者吗？她永远不能像高峰那样有彻骨之痛。 高峰哪里知道他已经把张芒得罪了，看张芒支持自己，就忙快活的去忙了。小明深深的看着自己家的老板，她有点怀疑老板能活到今天，是不是真的靠运气啊？不过她不敢说话，默默的给张芒开着门，她时刻的提示着自己，她是张芒的私人助理，不是高峰的。 而片场，正在拍江宁和叶澜说的《三岔口》，这一段是特别经典的武生与武丑的对戏，对双方的功底要求那不是一般的高。故事很简单，武生任堂惠奉杨六郎之命一路护送杀了恶霸谢金吾的大将焦赞发配沙门岛。途经三岔口，投宿义士武丑刘利华之店。刘利华想救焦赞脱困，与任堂惠发生了误会，在漆黑一片的屋里，武生与武丑近身却不贴身的一段打斗，会让下面的观众紧张出一身汗来。会不时为武生担心，别让他被武丑伤着，又担心武丑，别被武生可抓着……可以说，这是一段特别精彩又十分有趣的王不见王，此处无声胜有声的对戏。（建议去看76年电影版） 正式拍前，叶澜给江宁画了妆，勒上头带，江宁轻轻的一挑眉，这一段时间叶澜不在，都是专业的京剧化妆师给他勒带子，他真的只有一种感觉，‘疼’！现在叶澜来了，他就想到在《舞台姐妹》组里，也是她给他化妆、勒带子，叶澜勒的带子也紧，可是不疼，她会自己先试试带子的松紧，然后按着那个弹性来替他勒紧。当然，叶澜也不是单对他一人如此，她似乎就是把关于京剧的一切都当成一种试练，她都想学会、学好。 快上台了，江宁也没告诉她，今天会有记者在外面看他们拍，而台下，丁大师和老太太也装上民国的衣服在下头做群演，主要是他们就是来看戏的。他们就要把这出戏完整的演出来，就跟真的上台一样。 叶澜倒是兴奋的，她没真的上过有观众的戏台子，在后台里，满满的兴奋，虽说现在的她，一身黑色的花快衣裤，一双鱼鳞鞋，头上还戴着一个白绒球的髯帽，丑角精典的倒吊眉，二挑髯，真真一点也看不出女儿家一丁点的柔美与秀气。 “真是丑。”天奇拉着小悦，对着叶澜叹气。 “你懂啥《三岔口》、《时迁盗甲》、《盗银壶》那可是武丑精典剧目，难得的以武丑为主的戏。那功夫……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叶澜给他们一个白眼，照了一下镜子，“这一版已经很好看了，最近版的才丑！” “我还就喜欢看丑角戏，主要是，就他们说话我听得懂。”王小悦扶了一下眼镜。 “我喜欢彩旦，有彩旦的戏比较轻松。”怪乔忙说道，表达了自己真是看过，坚定不跟后进份子天奇站在一个起跑线上。 叶澜对怪乔和王小悦竖了一下拇指，“你们就是普通的观众级了。” 这俩呆了一下，这是啥意思，他们怎么就成普通观众级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一般来说，他们这样也就只能算是普通观众，在不能换台的情况下，他们跟鲁迅一样，就喜欢看个热闹，见不得老生老旦没完没了的唱个不停，也不知道唱的什么。不然，一般开场时，就会点些热闹的戏，就是招揽人气。大家听个响罢了！ “江老师，叶老师，准备。”场工过来打招呼。 江宁就是一身抱衣抱裤，头戴罗帽，脚踩薄底靴，看着就英气逼人江湖侠士。 第281章 搭子 锣鼓响起，任堂惠上场，就是江宁与叶澜初相见时，叶澜表演的三十个侧翻，整整画个圆。很快，刘利华上场，黑衣黑帽，小鼻子小眼，手上还有一把钢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窜来躲去，引来场下一阵的欢笑。不过下面观众除了丁大师和徐淑都是职业的群演，知道哪鼓掌，在哪笑，万不敢乱来。而只有丁大师和徐淑是真正的在看戏。 “老杨头还真没藏私，澜澜这功夫……”丁大师摇摇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老杨头是武丑杨大师，也是前几年突发脑溢血去的，丁大师这几年，真的慢慢的觉得身边的老朋友越来越少，自己好像越来越孤独了。 “老杨头的徒弟更差，也是，现在谁还乐意学这个，一辈子没出头的机会。”徐淑也轻叹了一声，台上，叶澜与江宁已经短兵相接，她是知道的，这是第一场试拍，昨天他们太晚了，今天早上江宁还有别的戏，根本也没时间让他们排一下，他们也就是刚刚没化妆之前，在台上走了一下位，主要是，他们要知道机位在哪，要注意亮相的问题。所以此时，老太太真的满心欢喜，因为别人看不出来，她和丁大师是看得出来的，叶澜和江宁真是配合的得好，江宁也许走机位是对的，但在台上的走位不精准，但没关系，他有叶澜，叶澜配合了他，于是他们能始终保持着距离，到时看镜头，一定能把江宁拍得又帅又精彩。 “叶朝当年学得怎么样？”丁大师看着台上，突然小声说道。老太太侧头看了丁大师一眼，没说话。丁大师眯着眼看着台上，头跟着鼓点慢慢晃着，慢慢悠悠的说道。 “那谁知道？”叶朝练习什么的都是自己私下进行的，那时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多舞台让他来展现。 “那会叶朝就喜欢在别人家的练习室里待着，若那不是叶朝，早被人打出来了。就光在那看，也不知道学到几分。”丁大师呵呵了一下，“也是，那会谁也不敢相信，一个孩子能把全系都学全。真让他学全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奋斗一辈子又算个啥？” “是啊，我们又算个啥？”老太太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所以叶朝没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们一下子又懵了。没了叶朝，其它人都算个屁！”丁大师苦笑起来，跟天才的叶朝比起来，他们这些老家伙们的徒子徒孙们就都跟渣子一样了。 “所以我让你们教叶澜看家戏时，你们都教了？”老太太这才问道。 “是，我们没商量过，不过那会儿，我们想知道，叶澜能不能像叶朝那样，真的能让她学全乎了。”老爷子轻轻的摇摇头。 那时，他们这些老家伙们真的对叶朝是有点不满的。叶朝跟年轻一辈学各派的精粹这事，他们怎么能不知道。不过叶朝是叶家人，老头老太们总得给叶家面子，所以那会跟老太太提了一嘴，就没再说啥了。但这也是态度，不然，当初老太太也不会跟叶朝闹成那样。规矩在这儿，你想在这行里混，就别碰这些线。 大家看到老太太的态度，有些事，也就到此为止了。那会子，他们这些老头老太们没沟通过，但想法是差不多的。都觉得就算叶朝是天纵英才，但你想学全，真的当他们这些老家伙们死了吗？ 可是叶朝先死了，留下的人，老人们又痛苦上了。因为叶朝真的是最好的那个，而他们最痛苦的是，他们知道叶朝想学，可是他们没一个教过，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叶朝到底学得怎么样。因为不知道他们才会痛苦，因为他们会忍不住想，若是教叶朝，会不会他更优秀？ 这些都让他们百爪挠心，一直到叶澜三岁了，老太太开始带她学京胡后，也顺便让这群老家伙们，每个挑能教的教她玩玩，能逗她说话，让她锻炼一下就成。 于是，这些老头老太们，也就不约而同的一个个教了起来，他们也不知道希望叶澜学会还是学不会。他们就是在这种纠结的情绪里，一直在试探着叶澜能学成怎么样。 “小乖乖真的全学会了，三岁起功、十二岁学全。之后我们就是让她别放下了，叶朝是不是学全乎了，我们都不知道。但我们知道，叶澜是真的学全了。不过她自己不知道！”老爷子看着叶澜蹲着就那么一个后空翻，下面真的一片叫好声。这个，叶澜之前在训练营表演过，但这一波观众，真不是一波的。老爷子忍不住也给叶澜叫了声好。 “她只是以为自己学会了所有的经典名段，我也这么以为。”老太太早就习惯了，叶澜每学一段都会开心的演给她看，她知道叶澜学会了。现在被老爷子说得她其实也怔了一下，不过也是京剧界的天花板，老爷子一点，她立刻就明白了丁大师的意思。 “生旦净丑四门，经典名段多少？就说这武丑，五出名段，其实包含了所有武丑的当家功夫！当初老杨头可是说了，乖乖是他最好的徒弟。”丁大师瞥了徐淑一眼，觉得天天骂别人老傻子，其实她才是最大的老傻子吧。 她自己应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教叶澜，所以叶澜学成什么样，她其实也不关心，或者说，她刻意的忘记，叶澜是学会了哪些东西。所以，她有时跟别人夸赞叶澜会所有的经典名段时，她的老朋友们都不作声，因为没什么可说的，把这些经典名段都学全了，并得到了大师们的认可，也就表示，她学其它就是手到擒来了。 四分多钟名段对着台上的人，其实就是一瞬的事儿，两小孩子终于打完了，台下掌声一片。老太太注意到，一些观众都站了起来。 “所以还是你们武生的戏群众基础好。”老太太轻叹了一声，想想当初《三岔口》七十年代后期重演时，就十分的轰动，广大人民群众把最朴素的情感都投射到剧中。 “体面苕若不是乖乖来配戏，只怕就下不来台了。”老爷子呵呵的笑了起来。这是一出王对王的对决，明显的，江宁差点意思。 “搭子是什么？你托着我，我托着你。江宁知道自己差点，所以叫澜澜过来，脑子也不错了。”老太太笑了，跟着一块拍了手。 第282章 绯闻是什么 戏完了，媒体探班会，叶澜带着妆就被带到了媒体们的面前，叶澜拉着江宁的手臂，有点好奇的看着那些长枪短炮，有点困惑了，躲在江宁的背后，伸出一个小脸，“什么时候科学界也能引来这些娱记？” “不好意思，咱们又传绯闻了。出来站好，好好回话。”江宁拧了她的耳朵一下，拉着他出来，回头对着记者们呵呵一笑，说着话，还跟着他们挥了一下手。 江宁和叶澜的话被记者们听个正着，这群都不知道给他们什么表情了，虽说过会都有个红包的，但是，一般来说，红包的掩口费功能差得很。 “又？”叶澜呆了一下，回头对记者们呵呵一笑，这些可是娱记，跟之前采访的那些又不同，她只能再他们挥挥，十分乖巧的笑笑，“大家辛苦了！不好意思啊。” “所以这是两位的澄清？”终于有位平时和金制片关系不错的老娱记终于开口了。 “那个，其实也用不着澄清吧？”叶澜想想，“我做什么了，为什么又传绯闻了。江宁老师的粉丝们，请相信我，我和江老师之间真比纯水还纯！” 说到后来，叶澜都举手的发誓了，她这会子，真的她觉得有点冤枉了，她真没想起来，自己干了啥，怎么就传了绯闻。 “那么，你为什么只来探江宁的班？”一个女娱记忙问道，她注意到叶澜还叫江宁‘老师’，忙追了一句，“在训练营相识，几位导师对你都很好吧？” “是啊，是都很好，不过我不是和江老师最熟吗？我们还一块拍过戏啊！”叶澜还抓着江宁的手臂，都没放开过，“他又是我武伯伯的关门弟子，算起来，我们也算是系出同门。” 虽说她不知道传了绯闻，也不知道，现在会有媒体的见面会。但和江宁这么久建立的信任，她还真的不觉得传点绯闻有什么了不起。主要是她又不打算混这个圈子，传不传的，跟她有半毛钱的关系。 “江宁，你说，你带了那么多来选秀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喜欢叶澜，走哪带哪？”不知道谁嚷了一句。 “上回拍电影是她带我！小米姐看上的是她，我是那个反搭头。”江宁忙摆手，自己笑了，“不过这回是我叫她来玩的，她喜欢上台，又没什么机会，正好这部剧里，京剧台上戏多，就让她来了。” “那昨天叶澜哭是什么回事？”一个娱记急急的说道。 “什么时候？”叶澜伸头，此时武丑的妆，还真的挺可爱的，她都不记得自己昨天哭过。 某人举了一个手机递给她，叶澜伸头看看，左右晃着头，扯扯江宁。自己那叫哭？ 江宁也看了一下，“那会她在打电话，我就给她递个帕子擦脸上的水。” “为什么那么晚了，还要和叶澜一块单独的游泳？而且明显的，你们一块谈了很久。” “是啊，叫她出来游泳，就是为了聊天的。她学术上的问题我又不懂，不过她还是孩子，有些事容易钻牛角尖，我劝不了，不过让她运动一下，那句话怎么说的？”江宁装着想不起来的样子。 “运动可以刺激内啡肽的分泌，使内啡肽的分泌增多，在内啡肽的激发下，人的身心处于轻松愉悦！”叶澜忙说道，忽闪着大眼睛。 “唉，看到没这就是学霸式的傻孩子！”江宁笑着一摊手，轻轻拍拍她，“好好站着，不然又乱传了。” “哦！”叶澜终于放开了江宁，乖乖的站好。 “那么叶澜真的只是来玩的？”大家看这样，也真的明白，这两位真的除了是真心的好友外，真的没啥其它了。 “当然，我刚刚演得好不好？这一段我们用的是1976年的版本，因为之前的版本，很难找了。现在刘利华的脸会画得有点丑，衣服其实我也觉得老版更好看。”叶澜有点兴奋的说道。 “为什么？武丑，还要好看吗？”一个年纪大的记者下意识的说道。主要是，他们刚看这出，其实真的挺好看的，但也不是谁都看过全本的。对于叶澜说的，他们其实也听不懂的。 其实76版的全本也就28分钟，那版怎么说的，就跟老太太说的，象征意义更重。当然了，那一版也是那时的全名星阵容，大师们积聚了多年的力量，真的是厚积薄发，一招一式真的满满的韵味。 而叶澜因为从小跟这些老头老太太们一块长大，别的也许不懂，不过，京戏真是看得多。而叶澜看过最近版本的《三岔口》都四十多分钟了。有时，不是说时长就是创新了。叶澜个人是不喜欢新版刘利华的服道化的，感觉新版的痞气过了，侠气不足。 “这一版，刘利华出场时，有一段念白，我特别喜欢，‘三岔路口开店房，接待来往旅客商，好管世间不平事，我一生只为他人忙。’”叶澜说到戏，倒一下子就跟刚刚完全不同了，推开了江宁，自己站好拿着小黑折扇子，现场边念边演，这断念白，就是纯京腔大白话，懂普通话的，全能听得懂，一个爱管闲事，有点侠义之风的市井小老板一下子就跃然于台上。 下面记者都看呆了，不过不得不否认，叶澜这时起范，他们又有点忘记了之前那个漂亮的小女生了，此时就真是京剧传人。其实他们不知道，让叶澜不卸妆就出来，也是出于这种考量，毕竟和一个漂亮的女孩一块出来澄清，和一块穿着武丑戏妆的孩子一块，雌雄莫辩，此时这会开了腔，他们也不懂专业，就觉得好听、好看了。 “叶澜，你真的很喜欢京剧了！” “那当然，我好歹出生京剧世家！丑爷爷当初教我这出戏时说的是，别看这些角色丑，可心眼正。老百姓们喜欢这些丑角，不是他们能逗乐，而是他们善良、他们有自己道德标准，心中的底限！《三岔口》的刘利华夫妇，他们与焦赞素不相识，可是知道焦赞是边关大将，而两个衙役要为奸臣加害于他，于是这俩开黑店的夫妇，做的是要保护忠良。真的特别有意思的一出戏。”叶澜真的眉飞色舞，跟刚刚那个有点迷茫的叶澜不可同日而语。 第283章 我啥都能替 “你演过武生，刚也试过了武丑，下一步，你是不是要挑战一下花脸？”江宁故意问道，他看着叶澜这样，真的不用特意澄清了，下面的记者都不会觉得叶澜是装和江宁不熟了。 “好啊、好啊，江老师，下出戏，我们唱《白水滩》怎么样？我的许起英，你的十一郎？”叶澜果然开心，她这回真的下决心要好好的加强一下自己‘净’和‘丑’的功力啊。 “成，我师父来了，我不怕。”江宁‘哼’了一下。这出戏，他还没学呢！不过输人还不输阵，他坚决的不认怂。 “叶澜，你这么喜欢唱戏，为什么还去学数学？”下面的记者哪里能听得懂什么叫《白水滩》，赶紧的换了个问题。谁让这位目前还有学霸的人设呢。 “学数学和唱戏有什么关系？华罗庚教授还爱看武侠小说呢！陈景润大师喜欢打桥牌！”叶澜眨了一下眼睛，再次动动自己两撇小胡子，用着髯口功，让两小胡子一块动了起来，再一次提示众人，“我是京剧世家！” 下面众人大笑起来，这位还真时刻不忘记自己京剧世家传人的身份，不过，大家就纳闷了，各家传人，一般会说，他们是x传第几代传人xxx。而这位，只说自己京剧世家，可就是没说过自己是叶派传人。而且每次这位演的行当都不太一样，难不成叶家就啥都会？ “小姑姑，你会打算盘吧？我们打算盘的手替，手受伤了，救个场！”金小青急急的过来，边说边拉着叶澜往外走。 他真不是来替叶澜解围的，他们这边澄清，那边还在拍。而女主不会打算盘，而剧中女主又是算盘的高手，所以之前都有找手替的。但刚刚，手替换衣服时手被拉伤了。当时找手替也是找的又白又嫩的，好拍特写。现在拉伤了，就真没法拍了。当然，解决的办法也可以在相同的地方让女主也受点伤。但拍戏不是顺着拍的，也许接着的戏之前已经拍过了，到时切戏就没法切了。所以就得临时找个新的手替。电视剧的戏排得都挺满的，哪有时间再去找。金小青突然想起叶澜小时是学过珠心算的，所以忙冲过来找她了。 叶澜呆了一下，边走边说：“我学的不是老式的乌木大算盘。” “会打就成，你不是数学系吗，反正我们到时可以调速度，你只要把数字打出来就成了。”金小青拉着她快点跑，真的赶时间。 叶澜是会打算盘的，她的珠心算是在南港学的，王老太让她学开口，就是从老茶楼开始的。所以学打算盘，也是那会学的，不过她学的算盘真的是很小的那种算盘，跟民国那种大乌木算盘不是一回事。 就算只是手替，她也得洗了脸，穿上女主的戏服，画上红指甲，戴上女主的首饰。坐在账房的桌前，大大的账本，还有一个老式长算盘，这算盘虽说也是道具，不过做得挺像那么回事，而且真的打得响。 叶澜边看账本，边伸手在算盘上拨动着算盘珠子，还顺便对摄影点了一下头，“略等我两分钟！” “她不是不会吗？”边上记者也跟来了，看着监视器的叶澜，她都没画妆，估计就保养了一下双手，所以顶了一张素颜，却穿了一身墨绿华贵旗袍，在灯光之下，那脸真的挺惨白的。但她一开始拨动算盘，那个手法，感觉上，那张脸一下子就不重要了。一个精明强干的女强人，一下子就从那手指上透了出来。坚定、有力，颇有些坚钢不夺其志的感觉。 “她会打算盘，只是对大乌木算盘不熟。”江宁温和的解释了一下。 “这叫不熟？”某位会打算盘的忍不住说道，看着打得不是很快，但真的，这绝不是什么不熟的感觉。 “对学霸小孩子来说，这就是不熟。”江宁看叶澜已经翻完了账册了，轻轻的摇摇头，他现在很了解叶澜了，她刚刚的手势是越来越坚定了。 “这账本做错了。”叶澜抬头看着镜头那边，有点纠结的说道。 “那是道具，你就是手替。”金制片从监视器后头出来，对叶澜吼了一声。 “好吧！那让我两个手打，还是一个手？”叶澜想想也是，她就只负责打算盘，那就往好了打吧。于是她又问了第二个问题。 “两个手怎么打？”金制片忙问道，叶澜又不要钱，所以怎么用都可以。现在他真心的觉得叶澜过来是帮忙了，一脸开心。 “找个人帮我翻面！”叶澜边说，边双手放在算盘上，两个账本，她就抬头看着两个丫环的翻面，双手就跟打键盘一样。估计是叶澜觉得这算盘比普通乌木算盘长一倍，所以用双手，也能互不干扰。她的眼睛就直视着两边的账本，手指动得真是飞快，两边同时起，也同时结束，十分的游刃有余。 “这个，这个，是正常人吗？”下面记者喃喃的小说低语着。 江宁点头，是不是正常人他不知道，但是这就是正常的叶澜。 三小只也找了一个地方坐着没事瞅一眼，他们有自己的活要干，结果叶澜一开始打算盘，三人都呆了，完全忘记自己在干什么活了。 “所以电影里是真的，当年两弹一星时，真的是一群人用算盘算出来的。”天奇的脑洞一直不被人理解，所以他说完了，头被两边的好友一块推了一下。感觉上，这人的话可以不用听。 “宝，再保一条单手打的。双手的，我们留着。回头看看有没机会用。”金制片看看监视器，万般不舍的说道。刚刚几个机位一块拍的，双手打，果然很有震撼力。不过，放在这儿剧情实在配不上，想想，“这条是女主一个人在家看账本，这也是女主角第一次开始考虑要不要离开江宁，因为她不能抛下她的家，她的父母。” “好的！”叶澜点头，她想了一下，动动手指，定了一下神，对摄影点点头。 第284章 找到根源了 重新开机，叶澜也不抬头了。自己一手扶着账本，一手用食指划平了算子，让算盘子一一归位。她开始打算盘，手速没有特别快，但很有韵律感。这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气势，但手指的灵动中，其实带着一种克制。这种克制其实正好符合女主大家闺秀的气质。算盘子，似乎都带着压抑与沉重。 机器上下，各个角度都拍了进去。保证之后，几场戏所需要的之后，导演才喊了一声卡。 “宝，做得不错。”金制片都得意了，看看，跟叶澜说说戏，人家不拍脸，光手指头都能演戏了。 叶澜抬头对众人笑笑，起身想过来，但马上看到自己一身，急急的赶回化妆室，她得把这身行头还给女主。人家还要拍戏的。 女主还不错，主要是女主非常清楚，叶澜是金制片家的大宝贝，撕谁也不会撕她，客客气气让助理接了那些东西，还过来跟叶澜打了个招呼。 “叶澜，你算盘怎么打得这么好？”女主角刚也偷看了一下，就算是手替，她心里也是悬着的。就算，叶澜不会抢她的女主，不过，现在她来了，绯闻也就来了，回头，只怕戏红了，她这个人也不会红，红的只会是飞来与江宁配戏的这个小丫头。 “因为小时候傻，我后奶奶就教我些乱七八糟的。”叶澜顺口说道，想到自己小时，跟着王老太真的没学什么好的，不过没想到，竟然都用上了。所以有些话还真的没错，小时候学过的每样东西，就没有没用的。 “你奶奶教数学的？”女主忍不住问道，让这些学艺术那贫乏的脑袋装太多东西，也是为难她们了。 叶澜想想，这个她该怎么回。不过倒是突然想起，有回和老太太一块去赌场时，有听另一个老太太说过，老太太玩牌就没输过，不愧是学数学的。那时叶澜就立刻对王老太肃然起敬了，当时就觉得，算术好，打牌就不会输。 “你是小学珠心算，所以你才后来学的数学吗？”女主还在问。 “啊？”叶澜有点迷惑，回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我后奶奶是学数学的！” 女主无奈了，深深的觉得，也许这位真的只是来玩的。而江宁照顾她，也真没什么男女之情了，这样的，怎么谈情说爱？正好，让她去拍戏了，她忙去换衣服了。叶澜也松了大大的一口气。 叶澜没管那位女主，她是真的才想起来，王老太和王老爷子说是同学，但是他们只是同校，王老太当初学的是数学，后来是和王老爷子一块创业后，慢慢的除了她的那些老闺蜜，谁还能记得她是学数学的。 而这些年下来，叶澜都忘记了，王老太是学数学的。所以她其实从小就是按着数学的方式教养的，她从小数学也是最好的。所以当时问她选哪个系时，她也就下意识的选了数学。当时就觉得数学最简单，现在想来，应该还是幼年时那些乱八糟的东西，多少对她的潜意识起了作用。 “这老太太！”叶澜自己低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说谁呢？”徐淑进来，看叶澜自己边洗指甲，边自己叹息，她只听到了‘老太太’三个字，以为叶澜在说自己，忙拍了她一下。 “说我那位后奶奶。”叶澜说完了，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咧嘴笑了，“奶，我后奶奶赢了，您不是一直奇怪，我像谁，我为什么会选学数学？” “她让你选的？”老太太坐下了，这个她真没听过。 “我刚想起来，我后奶奶是南大数学系的！所以我从小被她教得不学数学就怪了！”叶澜摇摇头，“所以，我后奶奶最强，悄不咪的，就把我拐走了。” 徐淑也笑了，她真的不知道王老太是学的数学，她只知道王老太是个厉害的女强人，是个大大的商人。结果现在，叶澜终于想起，她的数学家之路，是王老太一手打造的。她最像她！所以，此时最得意的应该是她吧？叶澜不像自己的亲爹妈，结果跑去像后奶奶了。这跟谁说理去。 “所以证明，她是真疼你。若不是真疼你，你怎么会听话。”徐淑轻轻摸摸叶澜的小脸，她不在意叶澜像谁，她只在意叶澜是不是真的开心，而现在，显然，叶澜真的在他们这些老人们关爱里慢慢成长，也慢慢的走向了成功。 “是，因为她疼我，所以我才会很喜欢她，然后听她的话。”叶澜点头，她又开始找手机了，一个不爱带手机的人，果然很伤。她现在特别想给王老太打个电话，她特别想调侃一下王老太，原来，她的今天是王老太的潜移默化。 一个电话被递了过来，是小胖。江宁还在外头应付记者，叶澜把江宁和记者都忘记了。小胖也觉得这样也可以，就没跟提醒他们，而刚刚他们上台前，叶澜和江宁的手机都给了小胖，不是叶澜给的，是江宁给他的。因为当时叶澜的手机又随手放在化妆台上，江宁则叹着气给她收了，交给小胖。 现在小胖看叶澜又找手机了，自己送了过来了。这位真的真的这时就只有八岁了，其实，现在八岁的孩子都不会随手放开手机。 “谢谢！”叶澜看到手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着老太太，“那我要不要也请个助理，帮我拿手机。我觉得之前我姐把手机给摄影大哥时就很好，我要用一伸手就有，不用了，直接交给摄影大哥，特别方便。” “你真的是学数学的？”徐淑现在觉得孙女有点不着调了，真的说一出是一出，看到小胖就想着要不要请个助理，要别人提示，才想起，教养自己的后奶奶是曾经数学才女，她是受了那位的感召才学的数学。现在徐淑真的觉得，叶澜学数学没什么了，她就觉得叶澜这么稀里糊涂的像谁了。 “必须的！你说，我后爹知道，我谁也不像，我像我后奶奶。他会是什么表情？” “我挺想看看你外公的表情！”老太太不在意王政和现在怎么想，她倒是想知道丁家俩位院士怎么想了。 叶澜好像没听到这句，拿着手机去打电话了。 第285章 无利谁起早 王老太正在家里，他们一家四口和公关公司在开会。小健也是自己挤进来了，王老太也无所谓，作为家里惟一的男丁，让他听听也可以。 王老太正戴着眼镜，看公关公司的资料时，她的电话响了，老太太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澜澜，不禁微笑起来，这些日子，叶澜不定期的会跟她打个电话，不过，叶澜不会跟她说不开心的事，所以王老太也不会跟她说沉重的事。 “澜澜怎么啦？”王老太，对众人做了一个禁声，自己也懒得动，只是柔声说道。 “奶奶，你想过，我会成为数学家吗？”叶澜拿起电话急急的问道。 “什么？”老太太怔了一下，怎么就想到了这儿。 “我刚帮我哥做打算盘的手替，我突然想起，我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跟着您去学的。顺便我又想起您是学数学的。所以，我是您按着数学家的路径在培养的吗？”叶澜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不过，跟老太太说话时，不经意间，又成了小女孩的撒娇。 “你竟然还记得？”老太太大笑了起来，轻轻的靠着椅子。 “嗯，我们去玩21点，您那天赢了钱，要给我买项链，然后朱奶奶说的。” “然后我们回家，你妈要哭给我看。好在那天把21点和梭哈都教会你了，不然，再带你去，他们可能要跟我翻脸。”老太太给儿子媳妇一个白眼，“赢的项链，奶奶给你留着呢！” “我记得！”叶澜也笑了，记得那条红宝石的项链，那时她还是小孩子，也不知道价钱，她就觉得好看了。当然，她蹦蹦跳跳的跟老太太回家时，后爹和亲妈还有趴在地上跟小狗一样的小健都呆呆的看着他们。现在想来，他们都不知道该给老太太一个什么表情，有带着七、八岁孩子去赌场吗？任谁也不可能相信，老太太只是想教她数学吧？叶澜呆了一下，“奶奶，你怎么想的，为什么想到用这种方式来教我数学？” “学数学最好的，不就是赢钱吗？”老太太说得特别理所当然，“你不一下子就记住，你小时候，用你的能力赢了漂亮的项链。然后十年之后，你成了了不起的数学家！无利谁起早！” “奶奶！”叶澜大笑起来，以为很久远的事，现在想想，不过是十年前的事，眼前划过老太太对她的教养，现在看来，她真的用了大量的时间来培养自己，“现在你赢了，我竟然谁也不像，我像您！” “你是我惟一亲自教养过的孩子，不过，我没想过把你教成什么样，更没想过，你会学数学，并且真的成为数学家。”老太太看看客厅里的这些人，现在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她就自己回屋接电话了，不过听到叶澜说自己赢了，她谁也不像，像自己时，她又想笑了，“偷偷告诉你，我大三时都想退学了，然后认识了你爷爷，我马上和他恋爱，然后告诉我父亲，我有爱情了，我爱那个男人。我坚定的不承认，我其实是学不下去了。” 叶澜大笑起来，用巨大的声音喊道：“奶奶，我爱你！” “奶奶也爱你，你是奶奶的骄傲。”老太太也笑了，和刚刚那个严肃且严厉的老太太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王政和搂着丁薇薇一直听着他们说话，虽说老太太没打免提，但是老太太的声音放在最大声，室内又很安静，于是，他们的对话，大家都听到了。 丁薇薇也想起，自己知道老太太带叶澜出境去赌场玩了，真的快疯了，那天王政和的脖子都被丁薇薇给摇断了。然后看到叶澜拉着老太太蹦蹦跳跳的回来，小脖子上还戴着个全美的红宝石的项链。 那是古董项链，上面可不是一颗红宝，可见老太太那天赢了多少，丁薇薇又想掐死王政和了。然后王政和去跟老太太谈，老太太答应不再带叶澜去这种复杂的地方了，结果今天才知道，老太太带叶澜去学21点，21点除了运气之外，是很依靠数学计算能力的一项搏彩活动。 “现在不说我想教坏小孩子吧？”老太太挂了电话，睥睨了儿子、媳妇一下，“还有，这是什么手机，能不能别我说话时，边上一群光明正大听的？” “您高瞻远瞩，我回去让他们改。”王政和看看媳妇，忙对亲妈陪着笑脸，想想又有点神往，“所以澜澜其实像我们王家人，所以才学的数学？哈哈……” “爸，正常一点，你亲儿子我都只是一个学渣，你还指望别人说我们王家能出数学家？”小健一脸的不以为然，“奶奶，赌场不让二十一岁以下的未成年人进入，您怎么带我姐进去的？” “我带本票去的，开的顶楼vip！”老太太对孙子点头，“脑子还可以，比你爸强多了，他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不问，是我知道你有钱。”王政和哼哼了，他觉得自己被亲妈深深的伤害了。 公关们忍不住轻轻的咳嗽了一下，这家人能不能先谈工作。现在说拿着本票去外面的赌场开顶楼vip，就是为了带几岁的孩子去玩21点和梭哈？这是什么老太太，孩子没有长歪，真是祖宗保佑了。不过，那孩子竟然还成了数学家，这是祖坟冒烟了吧？ “我孙女很爱我。”老太太看所有人都看着她，她一脸人不以为然。 “奶奶，其实我也很爱你。”小健对老太太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乖，我还是更爱你姐，没办法，她是我养的。”王老太亲了孙子一下，然后看向公关公司，“现在我孙女很开心，所以他们那边的澄清做得还不错；京城，叶家已经联系京大会在论文通过之后，捐献出叶澜的草稿和演示白板；你们就给我看这个？” 公关公司都想哭了，三家公司，就属他们做得多。结果老太太还不满意。刚刚那个笑眯眯跟孙女说话的慈祥老太去哪了？这个不讲理的老太是个假的吧！ 不过刚刚叶澜的电话他们也听到了，这孙女是老太太亲自养大的，并且承袭了老太太的衣钵，难怪老太太这么疼她了。其实对老太太来说，这不是什么儿媳妇带来的拖油瓶，那是惟一一个她按着自己期望养大的孩子，一个最像她的孩子，所以，这个孩子，在她的心里，是比亲孙子更重要的存在。 第286章 反应 这边叶澜在澄清，而秦宵他们早上正好有活动，也被围了，结果问的竟然是叶澜和江宁的绯闻。作为队长的秦宵呆了一下，回头看看岳笑笑，一脸的愕然。 岳笑笑就真的笑了，清了一下嗓子，柔柔的说道：“澜澜其实就是个小孩子，当初在训练营，就跟着我们。估计去拍戏时，就跟着江老师，我觉得她除了会学习，其实她的边上就得有人跟着。” 其它人一听岳笑笑这么说了，一块点头。大家也觉得有道理。 “你们不觉得叶澜和江宁会有什么？” “能有什么？澜澜哪有美国时间谈恋爱！”秦宵不以为然，她和江宁不熟，也不敢得罪江宁的粉丝。可是她觉得自己是了解叶澜的，“能吸引澜澜的除了振兴京剧外，就是她的专业了。” “哦，最近有传言，说叶澜剽窃，而叶澜那天直播，你们是亲历者，那个，你们觉得……” “一派胡言！”秦宵还是一脸酷酷的，但态度冷淡了很多。 “别激动，若是您说直播那天，我们可以证明，她从进化妆间起，就一直心不在焉，那眼睛一看就是好几天没睡了，而且，她边化妆边还在跟小伙伴们在论证着什么，她的小伙伴也都是熊猫眼。所以，别的不知道，直播那天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再真实不过的。”岳笑笑也收回了笑脸，拉回了秦宵，自己力持严谨的说道。 “就是，澜澜当时论证就在我们眼前，她抄谁的，让那个人自己出来，抄袭总要有原版吧！”一个队员不满的说道。 他们都是艺人，就算有些被炒过学霸人设的，但跟真正的学霸还真的不同，他们觉得剽窃就是抄袭，就跟圈内抄了人家的音乐元素，或者海报布局一样。 能来追这些爱豆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的记者，他们其实懂得也不多，听了小孩子们说的话，也觉得有点道理，自己拿着笔记着。 “江宁、叶澜出澄清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大家一块拿手机，进了app，很快，叶澜一身武丑的服装，对镜头说道：“江宁老师的粉丝们，请相信我，我和江老师之间真比纯水还纯！” “噗！”七个女孩子一块‘噗’了，秦宵望天，给天奇递过茶的那位，喃喃的说道，“过会要不要告诉一下澜澜，江老师的粉丝叫ailin？” ailin就是‘爱宁’的谐音。主要是王者那会正好出了这一款英雄，而且购买不到。艾琳属于很强能力的射手，在团控和输出方面有着非常出色的表现，除了脆皮没啥缺点。不过好像每家粉丝的心灵都挺脆弱的，所以这名也没取错，超极能战，也极其的冲动。 “算了，她脑子有用，别用这种事烦她。”秦宵摇头，对记者们一摊手，一切不言而喻，一个连薇博都没有，不知道自己老师粉丝名的小书呆，你说他们有绯闻，有绯闻就不会这么公开的一块了。 “你们还真是好友！”一个记者笑了。 “澜澜是个傻孩子，跟我们不是一条赛道。用一位前辈的话说，请离她的生活远一点，离她的作品近一点。”秦宵拉起姐妹们，对着所有的记者一块深深的一鞠躬。 “请离她的生活远一点，离她的作品近一点！”女孩们齐声喊道。 而几乎同时，蔡小米夫妇参加一个商业活动也被问道了叶澜的绯闻，蔡小米怔了一下，有点讶异，“叶澜还小吧？” “所以，您觉得不可能还是他们在您的戏里，并没有表现出来？” “唉，当初选他们俩，就是因为他们看上去极其的相配，不过……”米如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不过什么？” “一个傻孩子，一个惯孩子的家长，这俩差着辈。”米如风一个十分美式的摊手动作。 “所以两位也不相信？” “我觉得认识他们的俩的都不会相信，他们关系非常好，就是因为太好了，才真的觉得不是。”蔡小米笑了起来。 各地，就像蔡小米说的，只要同时认识江宁和叶澜的，都不会相信他们之间有什么。当然，也又炒了一波澄清、丑角的扮相、当手替也都上了一波热搜，用江宁的话说，叶澜就是有热搜的体质。当然，剧组也接到薇博的营销部的电话，十分热情的邀请叶澜去薇博开博。叶澜一听，直接摇头。她疯了把自己放大街上，让人骂？ 江宁没理她，只是自己刷了一下热搜榜，他只是低调，但脑子并不差，看看早上上榜的几位，心里真有点佩服叶澜后头的家人了，这些人其实真的挺没道德感的，只要我们家孩子没事，他们才不管别人有没事呢。 “你让他们看看专业的论坛，说你剽窃的事怎么样了？”江宁刷完了热搜，转向叶澜。 叶澜没刷热搜，她在看怪乔白天的计算，她昨天晚上看了怪乔的设计，她原则上是相信怪乔的判断。不过她对步骤还是做了调整。然后今天就是按她调整的步骤，怪乔做了初算。所以休息时，叶澜就在看这个，江宁的话，她也不抬头，踢了怪乔一下。 怪乔抬头看看叶澜，默默的调出了专业的论坛在首页上扫了一眼，昨天的帖子已经沉了。今天的帖子没什么新鲜的，他翻到第三页才看到叶澜剽窃的那个，比之前多了几楼，感觉上大家其实对这种事似乎都没有什么兴趣。或者像楼里说的，‘太多了’、‘浮燥了’、‘建议楼主去公众平台曝光！’反正新增的明显有点‘丧’了。 叶澜抬头，转向天奇，“你怎么样？我觉得你那头的结果方向不对，你得重新……” “能不能先谈谈你的绯闻。”天奇已经知道绯闻了，忙看着叶澜。 “有带着你们跟绯闻对象一块约会的吗？我得多有病！”叶澜没好气的看着他们，再看向小悦，“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们的绯闻可以建个模，很有数据意义。”小悦故意说道。 “滚！”叶澜要疯了！ 第287章 不速之客 叶澜的热搜都没人撤，因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真的花钱去撤，反而就着了相。至于说其它人那些让人头疼的热搜，网上各种的欢乐，跟过节一样。服务器被爆的事，那谁关心，关心的是，坐等吃瓜。 和欢乐的吃瓜群众不同，京城的机场里，米如风团队的那搞笑担当，一身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站在机场等候区里。就缺一束花，就可以求婚了。 一个须发全白的老头子大步的跟一阵风一样的出来，那二货忙迎上前，但那老头子根本不看二货，根本没有放慢脚步，而后面还有一个悲催的男助理拉着箱子，在后头追。 “亚瑟、亚瑟，车在下面！”二货终于拦住了老头子，一脸悲催。 老头给他一个白眼：“你不早说。” 二货想哭了，不过想想也觉得自己习惯了。领着老头搭电梯去地下停车场。 “那个女孩找到没？”亚瑟回头瞪着二货。 “是，她正好跟我们老板娘拍电影，非常棒的一个演员。”二货忙说道。 “演员？”亚瑟瞪着二货，一下子就站住了，他不会飞了二十多个小时，就是为了看一个演员演出的数学家吧？ “不、不、不，她是京大数学系的，演戏只是业余爱好。”二货忙举手，表达那天直播绝不是一次表演。 “人呢？”亚瑟并没有放松，紧接着问道。 “听说在拍戏。”二货又尴尬了，他有向米如风打听，米如风也告诉他了，要先找京大。不过，二货这些年在国内待着，他有自己的一套，看了新闻知道叶澜在哪，他觉得去现场找叶澜比找京大找一定快得多。 亚瑟瞪着二货。 “听说她男朋友在那儿，她去找男朋友的。”二货认识中国字不多，看的是国际版。不过，他也觉得浪费时间，只是搜了一下叶澜，然后看到绯闻，也就觉得叶澜就是探班男友去了，哪里会看其它的。 亚瑟‘哼’了一声，深深的觉得一个数学家找什么男朋友。 二货看老爷子这样，忙说道，“我订了高铁的票，我们直接去，几个小时就到了。” 亚瑟终于点头了，他到中国就是来见那个女孩的，他想知道她之前的解题思路，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希望收女孩为徒，他看到了女孩的解题步骤，不得不说，这女孩基础也许很扎实，但是，还不够，对数学界最新的科学还不够了解，不然，以她的智慧，她不用这么麻烦的解题。她可以中间节省很多步骤的。不过由此也知道，这是这个女孩自己的方式，但凡她有个专业的老师，就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所以老头才会第一时间跳上飞机，就是为了能抢尽先机。 而跟随的小助理有点崩溃了，他们还没有倒时差，为什么不休息一下，就直接再搭火车？ 好在二货订的商务票，小助理上车就沉沉的睡着了。亚瑟接过二货递过了他下载的关于课题所有的资料，自己默默的看了起来。并且还解释了一下，不过二货知道的也不多，都是听米如风说的。不过米如风能知道个啥，所以能找到的就是叶澜之前发表的中文论文，请人把文字部分用英文念给他听，他再用专业的英文打出来，现在交给自己的导师，心里满是忐忑。 其实二货也是数学专业的，所以他翻译的一定比跟他解释的那人强多了，配合算式，老头可以说一目了然。不过，二货并不知道怪乔，所以他只找到了叶澜论文，不过还是能看到一脉相承。几个小时，老头下车时也更加相信，叶澜是个天才的数学家了，也就更需要他的指导。他觉得由自己的教导，叶澜能更加优秀。 “您先去酒店，我找到那个孩子，带她去见您？”二货叫了车，转向老头。 “当然不行！”亚瑟给他一个白眼，白发像狮子一样乱舞着，“我要第一时间见到这个天才。她应该知道在数学殿堂里，比那什么小男朋友更加幸福！她需要一个智慧的指引者。” 二货也没法，此时他有点隐隐的不安了，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他突然觉得，也许听自己老板的话，走官方流程也许自己责任会小得多。 到了地方，小助理睡了一路，终于正常了，拉着大箱子跟在后头。他此时看着复古的场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若不是来找叶澜，他们这一辈子也不会踏足类似的地方。小助理都觉得自己眼睛不够看了。 而这三人运气还不错，今天拍戏会有老外的客串，保安们看到二货他们都是一身西装革履的，以为也是群演，问都没问，直接让他们进了。 而叶澜的戏还没到，所以她在后台边上，和三小只一块一人一台电脑，做着自己的事。这些天，他们四人也就成了片场的一景，不过也没人管他们，就觉得这四个孩子来干嘛的？一边学习，一边陪着叶澜拍戏，大家深深的觉得，这是爱学习，还是爱拍戏呢？不过，经过那天女主和叶澜聊个了寂寞之后，除了江宁，谁也不来麻烦叶澜了。这种除了京剧啥也不喜欢的孩子，你能说啥？主要是，她还管金制片叫‘哥’，金少可是管她叫‘小姑姑’的，谁敢惹。 亚瑟远远的看到，慢慢的靠近，他们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是叶澜他们电脑上的算式却是看得懂的，老头看他们正在讨论，他找了一把椅子坐在边上，拍拍叶澜，“说英语。” 叶澜吓了一跳，回头看到三个老外，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里是片场，她也不能乱叫，只能对不远处的金小青挥了一下手。 金小青看到叶澜跟自己挥手，忙跑了过来，“小姑姑！” “这……”叶澜指着三个老外，片场怎么就这么容易进了，不是门口有保安的吗？ “叶小姐，我是米勒先生的同事……”二货忙上前，并附上他和蔡小米夫妇的合影。 第288章 最远的距离 “您拨个米先生的电话。”叶澜牵了一下嘴角，主要是，叶澜没有米如风的电话。 二货忙拨通了米如风的电话，当然那边传来一声咒骂，二货立刻把手机塞到了叶澜的手里。傻子都知道，这会接米如风的电话会死得很难看。 “米勒先生，这位号称您同事的先生，带了两个老外到片场。”叶澜直接对那头说道。 她看了老头一眼，她记得这个老头，当初他们比赛时，这位当时在下面的评委席上。不过，这位十分傲慢，他们得到冠军之后，这老头调头就走了，明显的，他对于不是漂亮国队拿到冠军深深的不满了。当时，那白头发在风中乱舞的样子，深深的印在叶澜的心里。不过显然，老头一点也不记得他们曾经的见面。 米如风正在睡觉，他昨天盯了一夜的美股，早上又看了欧元。真的才躺下，就被二货的电话给叫起了。刚骂了一句，就传来了叶澜有点清冷的声音，米如风呆了一下，在楼下的小米听到米如风的咒骂，忙跑了上来。米如风看到小米，瞬间的清醒了，忙把手机又拿起，“叶澜，你把电话给弗兰克。” 叶澜把电话还给二货，二货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忙抱着电话跑出去了。叶澜对亚瑟他们一点头，合上电脑，看了一下表，向了怪乔他们说道，“按我们刚说的再重来，你们也不用着急，我们只是在打发时间。” “那是你……”怪乔看了一眼刚刚的算式，顺口说道。 “你方向不对，我觉得物理法解决问题不是好想法。”亚瑟跟叶澜忙说道。 叶澜怔了一下，没想到老头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们的方向，不过她不能跟他们聊，自己说过，这要经过京大，若是自己这么接受了这位的指导，会很麻烦。 正好江宁拍完了b组的戏赶了过来，一边脱着长衫，一边对叶澜挥了一下手，他们要赶紧快点化妆了。 叶澜对亚瑟点点头，把电脑递给了怪乔，跟着江宁赶紧回了后台。这几天会集中把戏台上的戏全部拍出来，总不能让叶澜在这儿陪着他们陷在剧组里。 亚瑟看到叶澜就这么跟着一个漂亮小男生跑了，对着金小青一摊手，“为什么？” 他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站在一个学生面前，正说着话，结果她竟然跟男友走了。这是科学的精神吗？ “我不懂英语。”金小青特别字正腔圆回了一句，也不听后头的，直接招呼了两保安，站在亚瑟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式，意思很明白，‘我们这里是片场，不接待访客，哪好玩哪待着去。’ 怪乔他们根本不看老头，他们低头看自己的电脑，他们都习惯了，在各种吵杂的环境里，他们都能充耳不闻，所以这老头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根本一晃而过，他们和亚瑟一样，一点也没想起，他们曾经有见过。 助理觉得自己该出来了，忙上前，他也不懂中文，拉拉怪乔，他觉得看他们都拿着电脑，应该会点英文吧，“对不起，这是……” “我不懂英语。”怪乔也和金小青一样，冒出这么一句。然后也许是觉得这里有点吵，然后抱着自己的电脑伸头寻着看看有没有清静一点的地方。 “去江宁的化妆间吧？他有自己化妆间。”天奇忙说道。 “老大要上台了，你不拍下来？”小悦看看戏台上，文武场和龙套们开始准备了。 “哦，哦，老大刚有说过，她今天要唱两个。”天奇忙合上电脑，自己塞进了背包里，拿出了手机，还配上了一个稳定器，自己调起来。天奇边调试，边说道，“有江宁在，我都不想录了。” “好好录，回头老大要转给她妈看的。”王小悦和怪乔伸头看着，完全无视边上的人，自顾自的聊起来了。 亚瑟开始运气了，他还没被人这么无视过。回头找着二货，助理也觉得有点气，他们快三十个小时跨越了半个地球，又是飞机、火车、汽车，真是千里奔波，到了地方，也找到了人，结果没人搭理他们。这真是叔可忍，婶不能忍了。 二货终于回来了，不过二货脑子还不错，先拉着亚瑟他们出去了，“我们先找地方住，然后我的同事现在已经去京大了，他们应该会很快和叶小姐联系的。” 亚瑟盯着二货，神情是非常的不相信。 “叶小姐是京大的学生，好像他们有规定，他们不能在学校之外的地方接受您的指导。”二货忙解释了一下，虽说还不如不解释。 亚瑟完全不懂，不过他决定不跟这个二货学生废话了，学术界也是有自己的圈子的，一圈电话打下来，终于，电话到了小胖的手里，小胖看看叶澜手机上显示了一串的号码，没有名字，小胖思索了一下，还是接起。 “您好，叶小姐上台了，有事请留言。”说完了，按了录音键，他也不听，直接看着台上两位的戏，就是那天叶澜说的《白水滩》叶澜想唱的花脸许起英。 电话那头的是数学学院的院长，看看没挂的电话，但能听到锣鼓声。叶小姐上台了？叶小姐上台了，然后，没人理他？院长也觉得眼前有点黑。他也没留言，直接挂上，找了章老师。 章老师接了电话还有点傻，被问到叶澜，他忙心里一怔，他是看到叶澜的绯闻也看到了叶澜的澄清的。不过叶澜毕竟是学生，在校外闹这么大动静，也觉得不太好，忙说道，“听说她出去度假了，她姐姐留给刘老师一张名片，说要联系叶澜，可以通过她的家人。” “普林斯顿的亚瑟·伍斯特教授通过了姜教授把电话找到我这儿，说已经找到叶澜了，结果叶澜不理他。你给叶澜打个电话，看看怎么回事。”院长都有些不耐烦了。 “这个，要不要问问叶澜家里的意思，她会不会以为是媒体，再说，让国外数学教授接触叶澜好吗？”章老师脑子转得飞快，他现在觉得院长在他心里高大的形像一下子轰然倒塌了。 第289章 成与不成 戏台上，叶澜扮演的青面虎许起英和知府儿子刘仁杰正在进行激烈的打斗，江宁扮演的穆玉玑手拿长棍，准备上场。 《白水滩》是《通天犀》中一的折。《通天犀》的故事也挺有趣的，明代豪士许起英，绰号青面虎，下山游玩，醉卧青石板上，被官兵拿获。知府命副将和自己儿子刘仁杰用重兵押解入都。许妹佩珠得报，率众前来劫救，许起英砸断手铐，大败官兵。恰被穆玉玑（又名十一郎）看见，他不明真象，也帮助官兵和许起英搏斗，许起英不敌败走。刘仁杰害怕承担责任，反而诬陷穆玉玑与许起英勾结要问斩，连带着穆玉玑的家主全家都要被连带着问斩。许起英兄妹知道事情因果之后，不计前嫌的，带队过来解救了穆玉玑等人。 这一段，其实最适合让江宁来演的段落，是穆玉玑决定去打抱不平的那段独戏。自己做了思想斗争，然后下定决心，咬上辫子，取下自己的长棍，长达两分钟的舞棍独戏，这也算是大武生的看家戏了。 不过，以现在江宁的功夫还真拿不下来。而叶澜想演许起英，所以他们选的就是穆玉玑从刘仁杰手中接过战场开始，而台上的许起英穿着红坎肩、绿绸裤、中间黄色的腰带，绿脸红须，反正若没有职员表，一准没人认识那就是叶澜。 “许起英（青面虎）算是武净，其实也叫勾脸武生，不功唱、主功打，所以其实行当，真的分得清吗？”丁大师和徐淑还是当群演，他们换了一地方，但惟一相同的，就是他们在看叶澜的戏。丁大师轻轻叹息了一声，这出戏，非常好看，无论哪个段落，单独出来，都是经典。但是，站在专业的角度，想特别严格的来划分行当，其实并不容易的。 这几天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在看叶澜的毕业演出，看着叶澜不断更换着自己行当，他就算知道叶澜在武生行当里一直非常好，前两天的武丑，叶澜已经让他惊艳了一次，而此时，他竟然想强调青面虎是勾脸武生，跟他们武生其实是一体的。 《白水滩》这一段对打非常的有意思，许起英舞着双刀，穆玉玑一杆长棍，两人对打，和前两天的《三岔口》又有不同。《三岔口》里，用的是巧，而此时，就是力与美了。 “澜澜一直想唱黑头花脸，我看她打了几天了，我是想听她唱老生、正净。”徐淑也是第一次看叶澜真的扮上在台上演这些戏，而每一部，竟然都演得不错。不过因为配合江宁，于是都是不开口的武打戏。戏台上，能唱才是硬道理。她是知道叶澜能唱正旦的，而叶澜那天接受采访时，有把刘利华的那段念白念出来，所以现在也就老生和正净（黑头花脸）没唱过了。 “下场就是《空城计》，回头让小金安排一下，让小乖乖做替身就是了。”丁大师一点也不在意，叶澜这出完了，还有一场《空城计》是帮戏里的一位老先生做替身，和江宁无关。不过，老太太他们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叶澜能多唱一出。 “江宁这几天进步巨大。”老太太专注的看着叶澜和江宁的对打，这出戏里，青面虎是比十一郎难的。十一郎要挑开青面虎的双刀，而青面虎要在十一郎的棍下连翻三个360度的毯子功，配合得差一点的，这一段都会显得生涩。而此时，两人都相互全心的信任对方，所以完全看不出江宁跟叶澜在程度上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看丁大师瞥了她一眼，忙笑了一下，“澜澜也是，所以还是得真的给她找个舞台，让她尽情的玩个够。” 而亚瑟也在不远处看着，主要是他不走，而二货也没法子，只能请米如风跟金制片打了电话，让他们能看看叶澜演戏。所以金小青就带着他们一块能看到戏台的一角，指着花脸那人是叶澜，亚瑟和自己助手都惊呆了，二货表示很淡定，他好歹也是跟着米如风多年，别的不太懂，但老板娘的戏他们这些人还是看过的，所以想想看瞥了半天，终于想起了一个词，“反串！” 金小青看看那位，懒得多说啥，也是一直关注着叶澜台上的表现，这些日子，叶澜真的玩疯了，有戏她就上，不管是啥，她都说行。然后，老爹看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明明大家环境一样，为什么，叶澜啥都成，你啥都不成？’ 金小青其实真不嫉妒，他是懂京剧的。现在他不在意叶澜的数学到底学了啥，但是，他也是长在京剧院里，他从小也是跟着这些国宝大师们一块厮混过来的，有些东西是深入了他的骨髓的。他和张芒他们一样，就是知道太难了，才会拒绝学习。 而现在，他是眼看着叶澜一出出经典名段演下来，就算还没听她唱过，但他绝对相信，叶澜绝对唱得很好。而且下面还坐着自己家的师爷和徐淑大师，在他们的利眼之下，叶澜充分的表现出了她的专业。此时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叶澜此时在台上的挥洒自如，代表着她无以伦比的天赋与曾经的努力。 “叶……”亚瑟拉着金小青，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别说话，这是中国的歌剧，国粹艺术。她现在不能被打扰。”金小青回头流利的回道。 “她是数学家！”亚瑟瞪大眼睛，合着他是会英语的，当然，亚瑟都要举拳头抗议，叶澜这样的数学家，怎么可以把时间浪费在这种表演上，主要是，这种戏剧的表演，他真心的觉得和数学没半点关系。 “请小声一点，还要拍一场，若您继续，我只能请您出去了。”金小青冷冷的看着他，数学家？他不认识，他只知道，叶澜现在正在走向了一条，他都不知道可不可能，也是他都不敢想的道路。 第290章 戏骨 叶澜回到后台，第一时间洗了青面虎的脸谱，下一场她要演的是老生《空城计》诸葛亮，她是给戏里一位唱老生的张老板做替身。 说起来，金制片这部戏是有很大野心的，他表达了很多梨园行的丑恶，却最终要表达的是梨园人的义气！金制片毕竟也是出身这个行业，他曾经有多热爱，后来就有多痛恨这个行业。不然，也不会隔了快二十年，才第一次把大武生搬上屏幕。他还是想要打破“‘女表’子无情，戏子无义”的这句俗语。 这些日子，叶澜是问金小青要了全剧的剧本，她不得不说，金制片在这剧里也投放了自己的影子，她甚至觉得，金制片在说，其实不管对哪个时代，对各行各业来说，自保，原本就已经很艰难了。 这部戏，对金制片来说，其实也是开始回首从前，开始与自己和解之作了。所以戏台上的戏非常多，他也希望观众真的领略京剧之美。 所以，叶澜能让他慢慢的把重要的戏交给自己，其实也没那么容易。从刘利华起，她一次次的证明了自己，金制片才把《空城计》交给她。 叶澜慢慢的穿上胖袄，再套上诸葛亮的八卦衣，手拿着羽扇，自己在那儿轻轻的扇着风。 小胖要上前，被江宁拦住了，江宁还有别的戏，让小胖留在这儿，但别让人打扰叶澜，自己就赶紧去了b组那边。当然，也没忘记让小胖给他录下叶澜的这版《空城计》。 叶澜此时其实在沉下心，培养着内心的情绪。脑子里不断的闪现着自己看过的人物小传，让她帮着老爷子唱这段，每一段戏，其实对剧情都是有推动作用的，所以，每一段戏，放在这儿，都是有用意的。 王湛老师在戏里演的是一位唱老生的张老板，张老板唱这段《空城计》，已经是这部连续剧的最后了。张老板年轻时曾经也是一身傲气，更像是镜像的江宁，只不过，曾经他傲气的他，最终认命，低头成为他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 于是再看到江宁扮演的角色崛起时，他情绪是复杂的。最初的防备；中间的打压；当然，这位老先生最终还是选择保护了江宁。江宁不愿给侵略者演戏，可是逃走很难。于是老头说是为江宁垫场，但是江宁实际已经离开了。 叶澜画了一个老妆，她把自己进入张老板的思绪里，那天，老先生应该也和她一样，慢慢悠悠的在后台画了妆，自己拿着茶壶慢慢的转着圈，还轻轻哼着小调，他不是在酝酿自己上台的情绪，此时，他整个人应该都是松驰的，这么多年，他终于做了一件他真的想做的，他该做的事。 前头锣鼓响，叶澜抬头，慢慢清了一下嗓，双手扶了一下自己方巾帽，理理自己的长袍，踱着方步，慢慢上台。昂首挺胸，悠然自得。 《空城计》诸葛亮开场就是站在城墙上的，两位童子一左一右的站着，两老门人盘膝坐在城门口上，舞台有点萧瑟，叶澜轻轻的吟唱起来：“我本是卧龙岗上散漫人……” 她没唱剧本里原本的那段脍炙人口的‘我在城楼上观风景’而是和金制片商量，争取着改成了这段诸葛亮忆往夕，她唱道‘汉诸葛怎么比得前辈的先生，闲无事在敌楼，我亮一亮琴音！’低头轻抚古琴，自己哈哈大笑！那大笑，充满释然与豪放，重重的一拍琴，抬起头，最后唱道，‘我面前缺少个知音的人！’ 最后，这一句，真是满满的遗憾，却也满满的释然。真是唱得韵味十足，这还是这几天第一次在这台上唱起了文戏，下面的观众们真听得懂的真不多，不过是专业的群演，都是认真的在听。他们不懂叶澜唱了什么，这会又没有字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内心好像有点什么被触动了。 “正经的余派！”丁大师笑了，眼睛眯了一下，想想，“那谁不是说自己也是余派吗？你觉得我们澜澜怎么样？” 徐淑笑了，拿了杯子自己慢慢的饮了口茶，抬头看着孙女，满脸的自傲。 下面天奇举着平衡器，镜头对准着城墙上的诸葛亮，他再一次恍惚，这是他们的老大？他又有种，‘妖怪，快把我老大吐出来’的冲动。 一共观看的，还有金制片和演张老板的那位金牌配角王湛老师。他们站在一块，抱胸看着监视器。原本是要让老先生自己上的。老先生也算是懂点京剧，虽说不算是票友，但‘我在城楼上观风景’这段还是学得会的。老先生自己练习了很久，自觉已经唱得不错了，结果金制片跑来跟他说，给他找了替身。 王湛那时是有点不开心，他是真正的戏骨，就算这戏他是打包价，但真按出演的时间来说，他的价格比江宁贵多了，他能配上这个价钱，是多少年，一帧帧的戏抠出来的。所以哪怕是他不会京剧，这一段他也是一直在家练习‘我正在城楼上观风景’，结果他都觉得自己练熟了，您突然说找替身，替身唱得再好，其实情绪和原本的演员怎么相同。这可是重场戏！ 况且都在一个组里，叶澜和江宁闹绯闻，又和金家父子关系密切，他不禁真的觉得金制片是不是故意想捧自己家的孩子出道，还暗示金制片这么惯孩子太过份了。 金制片对老爷子还是很敬重的，所以老爷子这么说了，金制片也不在意，对这位也是极其的温和的。他没说叶澜是她师妹；也没说叶澜的出身，只说，让孩子试试，回头不成了，再重来。 老爷子总得给金制片点面子，也是圈里举足轻重的人，此时，金制片真的就是用十多年圈内口碑按奈住了老爷子的暴脾气。耐着性子背着手站在导演的背后冷冷的看着。 刚刚叶澜一开口，老爷子怔住了，这是什么？这不怪王湛老爷子，因为他真的不是戏迷，因为不是戏迷，一个对《空诚计》也许就只知道‘我站在城楼上观风景’这一段罢了。 第291章 我以我命酬知己 “您放心，这段更好。”金制片忙把这段词给了老爷子。 “这是哪一段？”老爷子看完了词，老爷子眼睛一亮，毕竟编剧不是京剧专业的，能想到用《空城计》就不错了，哪里能想得还有这么一段。 “在‘观风景’之前，诸葛亮知道司马父子兵临城下，自己独自坐在城楼了，诸葛亮相当于对自己的一生的总结。这段词，又何尝不是张老板对自己这一辈子的总结。与剧情正好相互印证，也更加贴合。”金制片看着监视器里的叶澜，一脸骄傲，“小孩子看了您的人物小传后，说唱《空城计》这一段更适合。说实话，这一段其实更难。虽说斗智司马懿非常好看，但是这一段更能体现老爷子此时的心态，‘我之前不过是个小人物，我能走到今天，靠的是京剧。靠的是京剧的这帮子人。如今兵临城下，我不能让这些人来糟蹋我们的好玩艺！’这是他的决心，最后说白了，就是‘我以为命酬知己！’” 金制片也感动了，他答应叶澜让她唱《空城计》，也知道“我在城楼观风景”不难，票友都敢唱的。到时实在不成，随便找人配个音就是了。结果叶澜没有像替身那样，老老实实练习一下唱腔，她问她要老先生的人物小传，还有唱这出戏的情境。然后就跟他说，要不要换一下。还清唱给他听，表示，自己这一段也真的很熟，上台不会露怯，金制片这才让她替的。 现在，真的看到成品，金制片现在有点想热泪盈眶，这会，他想到了叶朝。他们这些兄弟，是知道叶朝想做全系艺人的。那时，他们都年轻，他们都无知无畏，等着叶朝不在了，他就放弃了京剧。 有时，看到叶澜在各位大师的教研室里被训得很苦，有时，他也会站在门口看着走路还跌跌撞撞的小孩子被拉伸，被扶着练毯子功，那时，他不止一次的想进去制止他们，最终，他没有。 然后，他就总给叶澜买各种玩具，他希望把叶澜从京剧里脱出来。后来，他忙了，只听说叶澜读书成绩也很好，而徐淑也没有教叶澜叶派看家戏，他又觉得，也许老太太只是让叶澜玩一下，却不是真的让叶澜承继叶家的衣钵。 其实，他也不知道希望看到叶澜未来怎么样，所以他这些年也不干涉。而这些日子，从武丑到武净，现在又是正经的余派老生，还有之前老太太给他看的叶澜穿上叶家的行头，上台唱的那段《贵妃醉酒》，还有之前在蔡小米戏里的，武生的段落，叶澜实现了叶朝的梦想，虽说她还没唱正净高腔，不过，现在已经没人会相信叶澜不会唱了。他不禁看向了台上那个人，慢慢的与叶朝重合，‘这是你想要的吗？ “果然后生可畏！”老先生点头，看看监视器里的画面，叶澜一开腔，老先生就不说什么了。一个小姑娘，此时就是低沉略有些磁性的中音。其实从这儿，就是十分的雌雄莫变了。而让老先生更感动的是，叶澜的妆都是按着他来的。 王湛先生的左肩略歪，这是年轻时受的伤。叶澜就在自己的戏衣内，穿上‘胖袄’（一种棉坎肩），这是花脸常用的一种“增肌”手段。因为，花脸一般都要演身材魁梧之人，要做出膀大腰圆的效果，总不能真的让演员去吃成一个胖子吧！所以就会在戏衣之内垫上东西，这也是老祖宗们的智慧。后来一些坤生们也会用这种手段来掩饰自己的女性特征，也能增加肩膀的宽度，让自己的人物的可信度。 而叶澜明显是去看过老先生，她有揣摸到老先生的一些小特性。老先生不胖，所以她肩宽只是略垫了一点，因为男性再瘦也会比重大，她又在右肩膀内垫了点东西。这样穿上了八卦衣后她的左肩就比右肩膀略得低一点。远远的看上去，老先生都恍惚，因为她唱时，左手拿白羽扇有几个挥舞的动作，而叶澜的手就会顿上几顿，这也是老先生的习惯性动作。 所以，现在他知道，他只用回头站墙头上补几个特写就成了。他没想到一个替身而已，一个替身竟然什么都想到了，那么她除了京剧十拿九稳外，重点是，她尊重她要演绎的那个角色，所以，她也会把自己完全的放进那个角色里。 老先生是老戏骨，他对戏剧的领悟更深，他此时都能想到，他该如何前后的表现方式。一时间创作的热情高涨，看着台上的叶澜，也是满心的欢喜与珍惜，“这孩子是学京剧的吗？若是想学表演，我可以教她。” “她是叶派徐淑大师的亲孙女，叶派嫡系传人。”金制片不禁挺了一下腰，说话底气都不同了。这些年，在这些科班影视人鄙视够了，他终于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 “叶派传人？”果然老头子不是京剧戏迷，真不知道叶派是干嘛的。不过，刚刚叶澜表现得太好了，老先生还是觉得可惜，老先生还忍不住再说道，“她若是有兴趣演戏，可以……我是说真的太有灵气了！” “所以聪明的孩子，真是干啥都成。”金制片不禁叹息了一声。若老先生说的人是他儿子，他会立刻把儿子交给他，这位除了自己会演戏，他本身也是演技老师，别看走上街，不一定能被人叫出本名，但人江湖地位高，他是那种演啥就是是啥的主。可是他现在要收叶澜，金制片就有点想哭了。就算叶澜不是学数学去了，他也不敢答应啊。敢答应，不用徐淑，自己亲师父都能追打他。 老先生回头一脸疑惑，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不过老先生想想也是，自己收徒跟金制片说什么？找正主才是啊。忙自己去后面化妆间去了。 叶澜坐在镜子面前，自己真的哆嗦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所以这就是人家说的入戏了。这就是戏剧的魅力吗？ “叶小姐！”一个生硬的普通话。 第292章 祖师爷 叶澜打了一个激宁，若是戏曲行里，这会会有人守着，让演员卸妆时，好慢慢自己回神。没有这么演员还没醒神，就冲进来的，对演员是有极大的干扰的。 叶澜捂了一下胸口，才慢慢抬头，从镜子里看到那白发的老人，当然，说话的是米如风的团队的那位二货。 叶澜还是起身了，不过小胖冲了进来，他先拦在了老外们前面，然后把叶澜的手机递给了叶澜。 “澜澜，刚你手机几个电话，除了几个没名字的，有一个显示是你老师，一个是芒姐。” 叶澜对老外们点点头，自己接过电话，先回了张芒，“姐……” “叶澜对吧！你想不想学表演？”王湛老先生跑进来，也没管叶澜是不是在打电话，直接问道。 “啊？对不起，王老师，我……”叶澜放下电话，有点傻眼。这是什么情况？ “对不起，王老师，叶澜只是出来玩的，她还要念书。”小胖只好又冲过来拦住，虽说他怕叶澜和江宁会怎么着，但是这里只有叶澜时，小胖凭着跟叶澜半年战斗的感情，他必是要保护叶澜的。 “念书？”王湛一怔，差点忘记了，这可不是正是读书的时候吗？ “是，我是京大的学生。抱歉，我就是来给师兄的戏来玩一下。等开学了，我还要回去上学。抱歉、抱歉。”叶澜忙对王老师深深的鞠了一躬。叶澜还是先老实的先道歉吧！ “你学的不是京剧？”老头呆了一下，京大？现在他有点傻眼，“你说的不是京城京剧学院吧？” “不，不是！”叶澜笑了一下，觉得自己有点悲催。京城京剧学院，那啥时候也没被叫过京大吧？ “太可惜了！”王老师十分痛苦了。 叶澜又退了一步，这个，说她不是京剧学院可惜还是是京大的学生太可惜？好像哪一个都有点让人觉得突兀吧？ 三小只也不知道啥时候进来了，都缩到一角，看起戏来了。现在他们觉得一个穿着胖衣，还带着老生妆的叶澜被个老头认为上京大太可惜，这种戏真的太好玩了。小天奇还举着平衡杆，一脸的窃笑。回头做成表情包，不知道京大的那些人会怎么想。那些学数学的大咖们，会怎么想。 “是，是，若是能得到您的指点，真是太可惜了。”小胖忙陪着笑脸，就差没说，‘你实在不成就收我们家江宁吧’，不过没敢！ 亚瑟看到叶澜被一个老头拦住，过来，满脸的疑惑，看着自己的二货的徒弟，二货徒弟已经拿了翻译机了，在中国这么多年，这已经是必备技能了。 “这老头觉得叶澜不能学演戏，太可惜了。”二货看着翻译机，忙对亚瑟说道。 “no！”亚瑟愤怒了，几乎是狮子般的怒吼。 叶澜又被吓了一跳，自己躲开，生怕这位打人。 “你什么人啊？”王湛不干了，忙挡在叶澜的前面，老头年纪大，但也是觉得自己要保护小孩子的。 “那个、那个，王老师，这位是普林斯顿的伍斯特教授，是国际上著名的数学教授。”叶澜回神，忙拉住了王老师，又对亚瑟笑了一下，转为英语，“抱歉，伍斯特教授，这是我国著名的演员，是位很受人尊敬的艺术家。” “你是天才的数学家，你怎么可以去当演员？”亚瑟质问着叶澜，“你知道你在浪费生命知道吗？” “嗯，刚王老师也觉得我学数学是浪费生命。”叶澜呵呵了，反正自己学啥，他们也不会满意，随意吧！ “不要听他们的！我收你为徒，你的基础实在太差，你的证明至少可以优化六步。”亚瑟一脸傲然的说道，一般学数学的，若听到这样的话，一般都会跟武侠小说里说的，纳头就拜吧！ 二货和小助理忙一齐扭头看向了叶澜，等着看她激动的神色。 “谢谢，不客气！”叶澜笑了一下，手机动了起来，她才想起自己还在接电话，应该是刚刚自己没有说话，张芒只能挂了，再打，对他们点头，自己跑到化妆室外，找了一个角落，才松了一口气，“姐，对不起，刚有两位老师抢着收我当徒弟。” “两位？”张芒怔了一下，她刚有听到叶澜叫王老师，不过姓王的老师还挺多的。 “一位王湛老师，要教我演戏；一位伍斯特教授，说我数学基础太差。没事，我都拒绝了，你找我干嘛？”叶澜忙说道。 “哦，京大给我电话了，好像也是与伍斯特教授有关，意思是，他们会尽快与你汇合，在那之前，让你不要答应任何事，我会跟着一块过来。”张芒点头，忙说道。 “京大会卖了我吗？”叶澜迟疑了一下，轻轻的问道。虽说她有准备给京大一点面子，不过现在网上剽窃还没有解决，现在京大又要来了，对面的又是亚瑟·伍斯特，这让人不得不担心。 “若是要卖你，就不会让我告诉你，啥也不答应了。现在你可以吊起来卖了！”张芒笑了，“玩得不错，连王湛老师都要收你为徒，他号称中国的伊恩·麦克莱恩，别看老头一辈子没演过主角，人家号称全身都是戏，就是一动不动，人也能靠着眼神把人戏抢光。让老头看上你，你很强哦！” “没办法，祖师爷非要赏饭，我都快不好意思不接了！”叶澜忍不住都想自夸了。 “挂了！”张芒都听不下去了，什么孩子，真的是说胖就喘。但是挂了电话，她的脸上却满是笑意，伍斯特和王湛她都不认识，不过从网上查到的，这两老头有个特别相似的地方，就是高傲。能让各自行业的都倍受尊重，又无比自信高傲的老人，都抢着要收叶澜为徒，可见叶澜在表演和数学界有多么受人期待。难道数学和表演的祖师爷是一个人？ “怎么还不卸妆？”江宁回来，大手轻敲了她一下，看看她只穿了胖衣，皱了一下眉头，“还没穿外套？” “进去有点难。”叶澜回头看看化妆间，感觉有点伤。 “难也得进，不然会感冒的。”江宁现在身上穿的也是戏服，他把小胖留下给叶澜了，所以就是从b组那边穿着戏服回来，也没有多余的衣服给叶澜。 第293章 我只想学数学和京剧 小胖替叶澜拦着两个倔老头呢，两个人互看不顺眼，不过因为语言不通，两人只能对着瞪眼。看叶澜和江宁进来，亚瑟立刻瞪上了江宁，“叶是杰出的学者，你怎么可以让她陪你做这种无聊的工作。” 叶澜瞪大眼睛，怎么又关江宁的事了？忙拦在了他们中间。 “伍斯特教授，这是我的舞蹈老师，我用演戏来化解自己学术的压力。每个人都有自己解决压力的方式!” “他说这是你的男朋友。”亚瑟立刻指向二货。 “不，他不是。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所以请不要用这种态度对待我尊敬的老师和重要的朋友。”叶澜瞥了二货一眼，正色的对亚瑟说道，“我刚和我家人沟通过了，京大会派人过来，到时我请您和这两位一块吃饭。” 亚瑟呆了一下：“为什么，我和姜教授打过电话。” “是，过两天他们会来。”叶澜真心的说不下去了，她都不认识什么姜教授。 江宁则去拿了叶澜的大衣把她包住，想想，清了一下嗓子，他英语还可以，他们是男团出道，而走的都是海外市场，英语是必须的，对亚瑟笑了一下，“叶澜是学生，一个在校学生，她有自己的不得已，请见谅。” 叶澜真不知道江宁的英语说得这么好。 亚瑟还想说什么，但江宁摇头，笑了下，“您知道，她不能说什么的。” 亚瑟点头，自己出去了。二货和小助理只是跟上，小助理觉得自己有点悲催，手上还拉了一个大大的箱子。 叶澜看亚瑟他们终于走了，真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还看，去卸妆。”江宁扒了她一下，京剧的妆比他们的妆难卸，在脸上留久了也不好。 叶澜取下勒头自己闭眼动动脖子，此时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又动了一下过子，刚刚被打断了情绪，此时看着镜中的自己倒有了十分的别扭，忙在脸抹上大块的卸妆膏，把自己的脸掩住。 江宁对王湛笑了一下，也找了个地方闭上眼，他还没拍完，真的有点累了。闭着眼沉一下，想想自己刚刚的戏。 王湛算是自己人，所以他们不觉得需要客气，叶澜也没有跟江宁说话，她只是专心的卸妆。 这和刚刚卸妆青面虎的妆就完全不同了，青面虎的妆更难，那可是京剧里非常有特色的一个绿脸的脸谱，满满的绿色油彩，她当时画时，有让天奇拍下来，她是自己画的，边画边解释每一块为什么那么处理的。京剧脸谱也是作为京剧的特色，上过邮票的。但卸妆时，她的心就飞到了《空城计》上了。 而画诸葛亮的妆时，她重新勒了头，重新把头勒紧，她那时想的，不是诸葛亮，而是张老板的一生，她那时演的不是诸葛亮，而是张老板。所以下得台来，她其实魂不附体的。在戏中，张老板没有死，不过他的结局在最后是通过台词转给男主听的。回家就大病不起，很快就离开人世。这个结局，是好是坏，其实谁也说不清。张老板也许人生最后是平静的，至少他做了一件他想做，并还让他做成了。所以那时，他是不是完成了一个人生主角的升华？ “宁哥。”小胖递给了江宁一杯热的美式。 叶澜回头，伸手接过，递过自己的保温杯。 “小米姐送的西洋参，说比喝咖啡好，不会头疼。”叶澜解释了一下。 “所以她真的比较喜欢你，她没送我。”江宁笑了，不过没用叶澜的杯子，只是去拿了个一次性杯子倒了一小杯出来，自己喝了一口，里还有枸杞和红枣，所以喝起来有参味，但不难喝。 “我觉得张老板这个人物比你的人物好，我今天入戏了。”叶澜不在意这些，她还在自己的戏里。 “因为张老板就几段戏，每一段戏都是精华，更何况还是王老师来演。我听说他们知道是王老师来演，回去把张老板的戏又写了次，生怕王老师看剧本骂人。”江宁对她做了一个鬼脸，把茶喝完，自己站了起来，准备出去了。 “真好，这才是江湖地位。”叶澜有点感叹。 “所以给我当徒弟吧？”王湛不知道从哪窜出来。 江宁都吓了一跳，回头看着王老师，又看看叶澜。 “啊！”叶澜呆了，讷讷的说道，“我说了我要念书。” “没事，我刚想了，你既然喜欢演戏，又有天赋，那放假出来玩。我们这儿名校的多了去了。唱歌的有好几个都是水木毕业的呢！” “我只喜欢京剧，我对做影视演员其实没多大的兴趣。”叶澜又拉住了江宁，一脸生无可恋。 “王老师，叶澜是京剧传人，还有刚刚那个老外也是要收她当徒弟的，她本身是学数学的，学得还不错。”江宁瞥了叶澜一眼，对王湛笑了一下。 “学数学有什么用？你能当数学老师吗？”王湛呆了一下，喃喃的说道。 “我妈不让我学数学也这么说。”天奇扭头跟小悦说道。 “你不是说你喜欢计算机吗？”小悦瞪着天奇。 “是我妈说，数学养活我挺难，我就说那我学计算机好了，至少找工作容易。他们觉得我想得对！”天奇忙说道。 “闭嘴！”叶澜瞪着他们。 “看我就不说话，我也学数学。”怪乔手一摊。 “王老师，我学数学挺好的，真的，能吃上饭。”叶澜尴尬的对老爷子笑着。 “你学数学太可惜了。”王湛还是很沉痛的说道。 “我拍下来了，要做表情包，回头一定很多人用。”天奇忙侧头小声说道。 “删掉！”叶澜瞪着天奇。 天奇立刻收了手机，乖乖的坐好，就好像刚刚的不是他。 “抱歉，他们有点傻。”叶澜无奈的看着老爷子，“抱歉，我的时间仅够让我学京剧和数学。” “知道自己要什么，还能坚持，所以你应该很优秀了。”老爷子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您再演京剧题材，也可以叫我。别的我不成，京剧还可以！”叶澜忙拉着老爷子的手，笑眯眯的说道。 “所以，你只演京剧？”老头无语了，所以她也不是完全没时间，她只不过只喜欢演京剧罢了。 “是，我只演京剧！”叶澜笑了。 第294章 这是谁啊 京大的人第二天就到了，张芒没能跟他们一块。明显的，京大是故意的把张芒给闪了。而张芒也不气，跟叶澜打了一个电话后，就拎着赵生生一块买了次日的机票，她不介意给京大点时间，当然，也是晾他们一下，她很清楚，以叶澜那怂的性子，敢多说一句，她就算京大赢。 京大的章老师到了地方，就先联系了叶澜。叶澜还有戏，在她唱完《空城计》之后，金制片明显的更相信了叶澜了，把电视剧里有可能会出现的京剧片断都交给了她。你自己编，然后自己唱，专门本给她一个副导演和摄影给她，你们就在这儿长驻了。 于是叶澜连夜看剧本，把出现的剧目都挑出来，看着剧本的重要程度，自己编写计划，等着章老师的电话来了，她脑子里还全是戏呢！ 所以章老师带着两位数学系的教授过来，一位还是叶澜正经的导师，可不是之前研究院的那位。这位，叶澜都不太认识。当然，那位也不太认识叶澜。 学校这回派的人也是煞费苦心，一位副院长，一个叶澜正版的老师，一位带过叶澜的老师，真是要啥有啥。不过，三位到了片场，看到台上的叶澜，三人一块有点呆滞了。当然更呆滞的是，下面坐着还有三个老外，此时他们正在混群演中。 “这个，你们谁知道她在干嘛？”副院长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有点发呆。他没看到台上有女的，但是他也不想没么掉价，自己去找，所以此时他就在站在外围，有点不耐烦的说道，“你要不要给小叶打个电话，看她在哪？” “这里不好吧？”章老师迟疑了一下，这里是拍摄现场，人台上还在唱呢。此时台上是《铡美案》，黑脸的包公正在唱那段精典唱段，包公与陈世美对坐着，那陈世美看着倒是看着有点面熟。不过，章老师没有想起他是谁。 章老师他们比亚瑟要聪明多了，章老师之前就问了他们住的酒店，就先预定了。然后下了飞机就直接先去酒店，放了东西才轻装到民国街上。所以此时，他此时就一派的闲趣。 “我料定你在原郡定有前妻……”台上黑包公对着对面的陈世美唱着，那正净的有些粗旷的嗓音，显出包公的严肃与笃定。 下面一片叫好声！ “且听本宫说端详，世美家乡在湖广，读书熟理行端庄，十年寒窗望皇榜，我因此未曾娶妻房，明公休听旁人讲，诬妄皇家驸马郎！无凭无据无罪状，你叫我相认为哪桩！”那老生站了起来，一串的唱辞下来，如行云流水，说得理直气壮，却能从眼神里流转出一丝慌乱。 下面又传来一阵叫好声。 而那位包公也没有被这如流水的唱腔压制，过场之后，就是著名的包公念状纸唱段，一手拉着那老生的手腕，一边对着下面的状纸那唱腔又快又稳。 章老师别的听不懂，但是这段真的脍炙人口，就算一点也不懂的，也能听得明白，章老师都不禁想鼓掌了。这时，包公唱的就跟现在电视上的唱腔又有不同。好像没那么快，那么急。 “那不是俞老板吧？”叶澜的那位班主任也扶了一下眼镜，这会正好就是老生的正脸，指了那老生一下，有点迟疑。 “就是，真没想到，能这儿看到俞老板的戏。”边上也挤在边上蹭戏的戏迷忙说道，显然是位票友，“不过，那包公唱得也好，正经的裘派唱法，没孟广禄孟老师声音那么高亢，真正的老裘派没这么脆，老裘家人的声音显得大气一点，他们虽得更稳！” 听得三个学数学的高级知识份子一脸的蒙圈，这个，这个，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小章，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副院长清了一下嗓子。 “我发个微信看看叶澜在哪。”章老师也迟疑了一下，这里人山人海的，他掏手机都不容易。 终于台上唱完了，谢了幕，可人也不见少。看他们三个不像来听戏的，边上的人还忙往前挤了一下。 “要不换换，您出去，我们往前。”还是刚刚的那票友。 “不是唱完了吗？”副院长看下面的人没动，忍不住问道。 “这剧组今儿要把剧里的京剧戏份都拍了，可能难得请到俞老板，所以，我们等着呢。谁知道下场是啥！”那人真是戏迷了，说得那叫一个真切，若是这会京剧不成了，估计也得被人啐上一口。 “拍电视剧，为什么还要请俞老板，代价是不是有点大？”班主任忙问道，他是不懂京剧的，但是谁让俞老板这几年做综艺多，正好有个歌唱类的节目他和夫人都喜欢，所以这才知道了有这么一位。 “俞老板为了宣传京剧，就是这么拼。”某位年轻的粉丝忙说道。 “你看到叶澜了吗？”另一个小男生忙问道。 三位立刻精神一振，看向了那粉丝。 “刚刚那个演包公就是，俞老板就是来看她的。说是京剧的新生代，也是在拼命的宣传京剧，所以俞老板抽空特意来看她，说不定会收叶澜为徒的。”俞老板的铁粉一脸的你们爱豆这中大奖的表情。 “你开什么玩笑，我们澜澜出身京城叶家，她出身京剧名门，叶家知道吗？存在于京剧史的家族，有京剧起，就有叶家！”叶澜的粉丝也不干了，立刻争辩起来。 “这位小友，京剧有叶派，不过那是正旦家族；刚刚的包公是正净，也叫‘铜锤花脸’，或者‘黑头花脸’刚刚那是典型的裘派唱法，怎么可能是女孩唱的。你们说的那个叶澜是女孩吧？”刚刚的票友忙不干了，你们追星可以，别糟蹋我们好玩艺成不。 “不好意思，我们澜澜啥都会。我们澜澜前几天唱过小丑的。”那位伸出手机，忙给他们看。 “这叫武丑！不过，敢演《三岔口》，胆子不小哦！”那票友伸手接过手机认真看了一会，“那武生不成，你偶像是……” 第295章 当明星不易 “什么叫武生不成，我们哥哥才学了不到半年！”后面齐声大吼了一声，特别整齐。 大家一齐回头，十几个小姑娘，在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带领下，站在他们后面。她们竟然都穿着嫩黄的小袄，上面竟然还印了一个特漂亮的卡通女战士的形像。也不知道她们啥时过来的，手上还都拿着东西，远远的还有一輛嫩黄色的皮卡，车箱上也印着那卡通女战士，上面一个大大英文‘ailin’。可惜，这里混粉圈的不多，谁也不会想，这些有统一服装的，会是粉丝。 “这是拍摄现场，请保持安静。不然，就只能请你们出去了。”当然，她们齐声的怒吼把保安引来了，虽说现在叶澜他们在后头化妆，这儿没戏在拍，不过也不能由着他们的性子来。 “对哦，这里又没你们家江宁的戏，你们来做啥。”刚叶澜的粉丝之前有点势单力薄，不过也看不上江宁粉丝的张扬，酸酸的说道，“听说江宁今天拍和女主重逢的戏，听说还有吻戏！” “我们来看叶澜的，我们哥哥的小师妹，我们当然要来应援！”果然，那领头的女人傲然说道。还睥睨了那位一下，自己拍拍手。刷的，小黄衣们一人提着两个袋子过来，看着特别有纪律，把下面的人都呆了，小黄衣们更骄傲了，真的是抬头挺胸的要进去。 “应援只能在外头，你们又不是第一次，不可能让你们进去的。”果然能在这儿做保安的也不是省油的灯，忙说道。 “果然，待遇跟我们差不多。”叶澜的那粉丝立刻高兴了。在边上，更加得瑟起来。 “对不起，我们想找叶澜。”三位老师忙上前一步，对那保安说道。他们不管这几个小黄衣能不能进去，但他们又不是追星的，他们得见到叶澜。 “您几位也是ailin？”保安有点狐疑的看着这几位，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会追星的，不过这么大岁数，不是bt吧？ “我们是叶澜的老师，京大的！”章老师忙拿手机，里头有他们一块参加国际大赛拿奖后的合影。主要是，现在也没带工作证的习惯。不过，他也怀疑，自己拿了工作证，人家信不信。 在化妆间，叶澜的脸已经洗干净了，正在额头上贴着片子，看来她下场是要演《游龙戏凤》的李凤姐。那是花旦戏，头饰不怎么繁复，她正自己弄着。 “叶小姐！”保安带三位老师进来，主要是若不是老师，他们正好一块再把他们再赶出去。 叶澜抬头，先看到了章老师，忙放下手上的事，站了起来，回身准备跟章老师打招呼， 结果那个气势逼人的小黄衣却先上来了，手上一个大大的果篮，还有一个有点蠢萌的熊娃娃。明显的，她是粉头，既然保安不许大家进，那么她忙交涉，作为一个粉头，总得把粉丝们的心意带到，保安也没法，也只能让这一个进了。若是此时叶澜有个助理，也能叫助理出去见，接收粉丝们的好意。可惜现在没有，于是给了这位机会。 叶澜本能的缩了一下，天然怂的性子又占了上风。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安妮！”小胖赶了过来，今天小胖也被江宁留下了陪着叶澜，正好这位她也是认识的，所以忙上前，拦在她们中间。 “胖哥，我们来看叶澜。宁哥哥疼爱的人，我们也疼。”那位安妮忙笑道。 小胖笑了，拉过叶澜，“澜澜，介绍一下，宁哥后援会京津分会的副会长。特别有能力的女强人！也是特别好的一位姐姐。” “谁是姐姐！”安妮不禁娇嗔了一下。 “对、对、对，是小姐姐。”小胖好歹做了这么久，对着江宁和叶澜也许差点，但是对着这些粉丝，他还是挺会来事的。 “您好！”叶澜呆了一下，后援会副会长，她是听过不少粉圈的逸事的，对于这些强悍的所在她都想敬而远之。主要是，看着跟丁薇薇差不多大，还在追星，刚刚那声娇嗔，叶澜都打了一个寒颤。 “你看着真的好乖啊！”那位叫安妮的感觉一下子就成大姐姐一样了。 不过也是，看着跟丁薇薇差不多大了，所以刚刚小胖先说的是女强人。这位若没点经济能力，也做不到这个份上。圈内女孩是人是鬼，她还是看得出来的。她还是真的来见叶澜的，主要是江宁一直很注意，但短短半年时间，他的身边就像绑上了这位，她不禁会怀疑，这是不是圈中的心机女。 此时看着小胖守在这儿，这位心里又沉了一下，助理可不是能随便借人的。就算两人一个组，其实也容易出事的。 “谢谢！”叶澜对她牵了一下嘴角，笑了笑。她又没话了，求助的看向了小胖。 “安妮，我和你出去见见小姐妹们。宁哥就在外场，过会就回来。”小胖也知道叶澜不太会跟陌生人交流，忙笑着打着哈哈。 “所以不是坏丫头，是个傻丫头。”那位也没纠结，笑着轻轻捏了叶澜的脸一下，说得意有所指了。 叶澜没动，还是安静的笑着。终于看到那位被拉走了，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位大姐感觉上给她的压迫感太强了。 “所以当明星不容易吧！”一个中年人拍了她一下。 叶澜是看这位有点面熟的，知道学院的领导，不过毕竟才进校一个学期，真的不太敢认，忙看向了章老师。 “这是陈院长！”章老师忙过来，“他和洪教授想来看看你在干嘛？” “陈院长，洪教授！”叶澜乖乖的跟边上这两位她只眼熟的老师点点头，她这回倒不是不知道要说点什么，而是她正在等着他们来说点什么。这时，他们谁先说话，谁输了。 “演出还没完？”洪教授比较的随性，这回最轻松的就是他了，反正这是他班上的学生，成功了他都余有荣焉，失败了，跟他没关系。他有自知之明，这种国际难题跟他没关系，所以，他这回真的最是轻松自在。 第296章 粉戏 “是，下场是《游龙戏凤》，俞老板的看家戏。”叶澜忙客气的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行当啊？”洪教授虽说不太懂，不过京剧这种常识他总是知道的。 “我啥都会一点，您三位在这儿等下，我唱完就回来。”叶澜看看表，时间真来不及了。忙回位置上，赶紧把妆画上。 “你这么喜欢演出，还有时间学习吗？”陈院长背着手，看着小心在自己头上戴上纱网，一点点的戴上头饰。反正他们也看不明白，不过看上去，叶澜面对生人时，还是一脸素人的尴尬与胆怯。不禁有些气愤，这样的，还喜欢上台。 “放心，放心，我又快忙了。”叶澜随口说道，她自己加快速度，李凤姐是一个抛头露面小业者，在那时代，不是大家闺秀，妆容是相对简单一点的。妆好了，到里屋换上粉色的袄、裤，黑色的饭单、四喜带，再出来，就透着市井小姑娘的可爱、伶俐。满满的青春感，这是典型的花旦造型。 《游龙戏凤》就是说的明正德帝游戏民间时调戏酒店老板李龙之妹李凤姐的故事。这是传统余派、梅派、马派的传统剧目。 刚说了，这是俞老板的看家戏，很快俞老板出来了，她也抬头上下打量了叶澜一下。叶澜用的就是一般从剧团借来的行头，而俞老板过来，是带着自己的团队的，刚化妆时，她也特意问过叶澜，要不要派人帮忙，叶澜拒绝了，现在看看，她自己化妆，自己贴上片子，戴上头面，竟然中规中矩。一个人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叶澜也看着俞老板，果然武生巾、褶子、风帽，果然还真是一派儒雅。正德帝这身行头是很有讲头的，正德帝是皇帝，可是他是微服出巡，所以不能穿龙袍。所以他头上除了戴一个武生巾是显示自己的权力外，还要加上一个红色的风帽，以示他的与众不同。此时，俞老板明显的是细节控了，每一点都透出坤生特有细腻。 “上台吧！”俞老板笑了笑，虽然温和，却也满满的霸气。 叶澜笑了，并没有跟上，而是对边上的执行副导演挥了一下手，她不是单纯的来过戏瘾的，她还得帮着自己大哥拍戏呢！这些台上的戏都是要插进电视剧里的，所以是要拍的。 她先下去看看机位，然后看看四周的景，“准备了，我们就开始了。” “还是我打板，您让他们响锣。”副导演忙说道。 “是，辛苦了。”叶澜点头，三个机位，两个对着戏台，一个对着现场。叶澜想想，“2号机移一下，《游龙戏凤》是个男女对戏，高架正中遥拍。主要是看他们之间的互动，要的是那种暧昧感，侧边表达不出来。” “好！”副导很和气，主要是，金制片说了，这里叶澜负责。他们才不会跟着金制片对着来。不过，叶澜性子还不错，她和蔡小米拍戏时，镜头感被训练出来了；而她还有一点是对戏熟，戏是唱是跳，是跑是跳，没有比她更熟的，所以她知道镜头该摆在哪。 叶澜看镜头移到自己要的角度，点点头，这才回到戏台的后台，对文武场的老师们做了一个手势，他们这几天跟叶澜合作得差不多了，一个手势就足够了。 “你是喜欢京剧，还是喜欢拍戏？”俞老板刚一直在看叶澜和摄制组的沟通，而刚刚她的包龙图唱的是正经的裘派，而现在，她要唱梅派的花旦。叶派里没这出戏，叶家当初也参与改良京剧的行动，而叶派多少有点有不思进取，不过用他们的话说是他们自持身份，不屑为之。所以这出戏，叶澜是和那个教她《红娘》的花奶奶学的。 “当然是喜欢京剧。”叶澜边随口说首，边注意听着外头的打板声。听到了打板，对着文武场做了一个手势。锣鼓起，俞老板也不再说话了，两人一起出场。 俞老板和人合作这出戏也不是一两次了，这回叶澜的戏单里是没有这出戏的。是俞老板要求的，他想看看叶澜的感觉。 因为俞老板来了，老太太和丁大师就把三小只带回了酒店，他们俩在这儿，叶澜和俞老板的戏，就不好评了。要知道，俞老板从进戏校起，就倍受这些老头、老太太的宠爱。把他当成孟小冬的接班人，号称‘小冬皇’。也算是中青代里京剧界的领军人物。他们再爱叶澜，却也知道，叶澜只是来玩的，所以他们回避了，让他们自己玩。当然，也是给俞老板能随意考查叶澜的一个宽松的环境。 是，俞老板还真是来考查叶澜的，所以她在叶澜的戏单挑出了《铡美案》，又选了一出戏单上没有的《游龙戏凤》。当然，之前，她有问过叶澜，是不是真的啥都能唱。叶澜很肯定的说，是，她可以随意。俞老板连说几个老生戏，无论对手戏是哪个行当，叶澜都很肯定的说，‘没关系，您自己随意。’最后，俞老板定了这出《游龙戏凤》。要知道，刚说了，这出戏，想出彩，不是老生，而是花旦的李凤姐。 当初梅派为什么要改一批戏，比如《游龙戏凤》、《贵妃醉酒》都在梅大师他们改戏的范围里。因为这些戏，在旧社会被称为粉戏。 粉戏其实是指有点颜色的戏，梅大师是觉得社会风气开化了，戏园子开始有大批女性观众涌入，觉得应该改良京剧，让更多的人看到干净的戏剧。当然，这也是一种自尊、自重。他们真把这事当成一种艺术在沉浸其中。 但是这些戏，就算改了，其实也是不适合女性来唱的，不论是老生还是花旦，都不好唱。以什么角度唱？比如《游龙戏凤》的经典唱段的这段唱词： 凤姐：月儿弯弯照天下，问起军爷你哪有家? 正德：凤姐不必盘问咱，为军的住在这天底下； 凤姐：军爷作事理太差，不该调戏我们好人家。 正德：好人家来歹人家，不该斜插这海棠花。扭扭捏捏捏捏扭扭十分俊雅，风流就在这朵海棠花。 凤姐：海棠花来海棠花，倒被军爷取笑咱。我这里将花丢地下，从今后不戴这朵海棠花； 正德：李凤姐，做事差，不该将花丢在地下。为军的用手忙拾起，李凤姐，来来来，我与你插……插……插上这朵海棠花。 凤姐：军爷百般来戏耍，去到后面我躲避了他。 正德：任你走到东海岸、为军的赶到这水晶宫。 这段也算是脍炙人口了，但细看看这段词，果然不能深究，也难怪会被俞老板称为“粉得不能再粉的戏”？ 所以，这段戏里，男的调戏在词，而女的戏在身段。这段戏，真的体现在了‘美人在皮更在骨’。一个小小的酒店小妹，如何能引得一个富有天下的正德帝最终把她带回宫中，封为妃子？千万别说是爱情！京剧里可没有所谓爱情，说到底，这戏就算改了，好看的点在哪？还是在‘粉’上。 叶澜那西皮流水配着柔若无骨的身段，那回眸一笑，似乎就能让人心里突然好像被人挠了一下。 第297章 步步紧逼 “我认识你父亲！”下了戏台，俞老板突然说道。 叶澜呆了一呆，昨天就被通知俞老板看了她的戏，知道她在这儿，于是要过来看看她，并在他们的戏里轧一下。只当是支持一下金制片的工作。 俞老板这些年致力于推广京剧，用她的话说，不管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京剧，只要你来看就成。所以她这几年，真的和叶澜之前去训练营一样，就是找个最泛娱乐的地方，让自己偶像化，让所有人关注到自己。所以相比较，叶澜是做得不够彻底的。比如让她开薇博这种事，她就不愿意。为什么！她说到底，还是有点自闭的，她就像现在这样，可以在电视剧里尽情的帮人当京剧的背景板，可是让她显于人前，她就不乐意了。 所以她尊敬俞老板，可是让她亲近她，她也做不到。所以今天俞老板来了，两人商量了下午的戏，在台上走了一下位，他们就没有更多的话可说了。没想到，此时，俞老板会突然这么跟自己来一句。 “不相信？”俞老板看叶澜有点呆的样子，忍不住又说道。 “不，不是。”叶澜忙摇头，想想，她记得自己小时这位就成名了，圈内大佬们也都挺认同她的，所以想想，她虽说比父亲小好几岁，不过也算是同龄人，不过她师承余派老生王大师，而王大师与丁大师同辈，所以她和金制片是同辈的，没事时也师兄师妹的叫着，拉扯着点关系罢了，对她腼腆的一笑，“都是一个圈子，年龄相近，认识不是挺自然的吗？” “叶澜！”三位老师看他们下了台，章老师忙迎了过来。 叶澜松了一口气，对俞老板抱歉的一点头，转向了章老师，正想说话，三个老外冲了过来。 “叶，听说你们完成了。”亚瑟十分热情的过来，“不得不说，你刚刚棒极了，你们的歌剧为什么……” 他说不下去了，双手不断的挥舞着，就是不出声，脸皮都被瞥红了。 “伍斯特教授，这是京大的陈院长，洪教授，章老师，他们刚到，你们要不要聊一下？”叶澜忙把京大的三位推出来，祸水东引这种事，她向来做得还不错。没办法，从小夹缝里求生存，就是这么过来的。 “京大？对了京大，你们终于来了！”亚瑟立刻忘记了叶澜转向了京大的三位。于是这回他终于能大声说话了。 叶澜松了一口气，自己偷溜回了江宁的化妆间。她来之后金制片自然会给她一个单独的化妆间，不过她觉得不能太特殊，她就跟江宁说，要和他共用一间。江宁能说啥，也就她了，换个人……不过换个人也不会跟江宁说这个，脸皮真没这么厚。所以这些日子，她也就一直混在这儿。不过，化妆间里也没有想像的安宁，因为俞老板已经在了，而俞老板的团队果然很专业了，已经摆了一桌子，正在帮俞老板卸妆。 叶澜呆了一下，但还是坐下了。有点手足无措，她想起了，刚刚俞老板有说认识自己的亲爹。 “你真不像他们，我说你父母。”俞老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轻轻的说道。俞老板刚看到叶澜那流利的英语，而明显的，那几个学者模样的人，与京剧都无关。所以她没回她的化妆间，而是到了叶澜和江宁共用的化妆间里，她有种感觉，就算自己说了，她与叶朝有旧，这位明显的，对此不关心，她根本不会找自己谈这些的。 “他们？”叶澜想重复了下，算是一种确定。 “是啊，他们！说起来，还有你，那时你母亲正怀着你，还没显怀。两个人在后台都还手拉着手，见到朋友们，他们也都是很外向的。”俞老板想想那时叶朝夫妇，卸妆之后的叶朝就像换了一个人，英俊、儒雅，他拉着妻子的手，站在朋友们的中间闪耀得像明星一般。而丁薇薇也是，她的眼睛没离开过叶朝，他们夫妇那时手一直牵在一起的。该笑时，他们都笑得十分开怀，那时觉得，他们活得真幸福、恣意啊！ “那应该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候吧？”叶澜客套的笑了一下，京剧的化妆是很麻烦的，单说旦角的化妆，都有七步。这只是画妆，等画完了妆、吊眉、还有贴片子、梳大头、戴头面……所以她卸妆也是，一步步的来。就算她现在用的都是最普通京剧院借来的行头。但每一件也都是手工做的，她都小心翼翼。所以卸妆时，就要倒过来，先把头面取了，再取了假发，她没有团队，都是自己来，叶澜都把这个当成自己的试练，所以俞老板的团队要过来，要帮忙，她都挥了手。 俞老板就在镜子里看着她，她做得很顺，看得出，她很熟练。其实为什么一般演员都想成“角”，因为不管什么时候，“角”都有人伺候，上台下台来了，大把的人围着，角只用拿个茶壶，闭着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叶澜刚刚的动作也显出来了，她不喜欢别人碰她，她都是自己来。她不记得叶朝有没这习惯，不过倒是听行里老人说过，没成角之前，这些都是做过的，不然，万一没法带人，不就撂台上了。俞老板也会，当京剧演员的没有不会的，但是她能肯定，她绝对没叶澜的熟练，此时就能看出，她就像是从小在后台上，一直干这个一样。 俞老板就安静的看着，等着叶澜去了那些累赘的头面，配饰，片子后，但没去了吊头，这样，她就能安心的去了脸上那些胭脂，定妆粉…… 她没用现在流行的卸妆油，而是对着镜子抹上了厚厚的卸妆膏，小脸一下子就被掩在了白色的膏体之中。 “为什么要自己来？你要学会就可以，用不着事事经心的。”俞老板看了半天，终于问了出来。 在她开口之后，俞老板的助理忙带着人出去了，不过这会儿，俞老板的妆也卸好了，给他们留出了聊天的空间。 第298章 亲生的 “我又不是角！”叶澜说得非常坦然，主要是说自己在珍惜机会做练习，别人不得说她是傻子啊！ “我要借人你，为什么不要？”俞老板根本不信，直接说道。这位也是少年成名，真是没受过什么挫折的，结果难得她想和这姑娘聊会，这姑娘就是不搭自己的话。她都想拍拍这位，脑子不是摆设吧？ “我不喜欢借……”叶澜笑了笑，人有‘借’的吗？ “你也不喜欢谈你父亲？”俞老板看着躲在卸妆膏里的叶澜，她对这姑娘真是越来越好奇了，还没人要她追着问呢。不过，想想也是，这位除了有好家世，更重要的是，她是祖师爷追着给饭吃的，才十八啊！从包龙图到李凤姐，这种跨度，她能游刃有余，她都有点妒嫉了，这样的孩子，生几个也不嫌多吧？那位在天上，只怕也很开心吧？ “不，一般大家都不会在我面前谈他。所以我也不习惯跟人谈。”叶澜干笑了下，回身自己小心的擦着脸上的卸妆膏。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想知道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的，但是这些年，她也习惯了在dvd里去揣摸父亲，猛不丁的，突然有个人跑过来跟她说，她认识父母，叶澜的心里突然就有些抗拒了。她不想从这些不相干的人嘴巴里听到父亲的事。 像奶奶、姑母、母亲、姐姐们，就连只是父亲朋友的金制片，她知道他和父亲的关系很好，他也很疼自己，而他却也从不在自己面前提父亲。他会提母亲，他会很明白的摆出厌恶母亲的情绪，这些她其实都能接受。因为她很清楚，就算他们埋怨母亲，可是他们心里对父亲的感情，却是再真挚不过的。因为太疼，于是他们也不愿提及，只有无关的人，才会这么心无芥蒂的说起这个，既然是无关的人，她为什么要听？ “我们合作过，不过没上过台。那时我离开了京剧。”俞老板想想轻叹了一声。 叶澜的手顿了一下，俞老板这个话很怪。什么叫合作过，却没上台？而那时，俞老板离开京剧是什么意思。 “你话真少。”俞老板都不禁哑然失笑起来，在京剧界里，像叶澜这样的年轻人，若是自己肯多说几句，她们也是要偷笑的，结果这位果然是京剧大师家的传人，竟然能地不动山不摇，哪怕自己说到她早逝的父亲，她都只是侧头看了她一眼。刚刚她对她关注最多的一次，是她提到了自己可能同时认识她的父母，而非是只是认识她的父亲而已。 “有时也挺多的。”江宁终于回来了，看到俞老板坐自己的位置上，也不介意，对着俞老板笑了一下，轻拍拍叶澜，自己赶忙去里间先换了衣服。拍戏就是这样，不管是不是天寒地冻，他们要演全四季，而为了男主的帅气，他就是一身长衫，显得修长且儒雅。真是美丽“冻”人！ 叶澜看江宁回来了，赶紧起身洗了脸，好把位置给江宁腾出来，当然，等到江宁出来了，她也帮他倒了一杯热的红枣参茶，当然，也给俞老板倒了一杯。 江宁出来，拿了茶捂了一下手，慢慢喝了几口，才对俞老板笑了一下，“叶澜有点内向，对不熟的，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点呆萌！” 叶澜也不想解释，笑了一下，自己也躲进去换衣服了。 俞老板看看茶，自己也喝了一口，点点头，她也不是谁都能搭话的，江宁是丁大师的关门弟子，媒体还问过她对这事的看法。她当时说的是，‘好！不管为什么，能让越来越多的人关注京剧，就是件好事。’ 这话其实也不算是客气了，她多少是怀疑江宁的初衷的。所以现在江宁替叶澜回话，她也只是笑了一下，但不想搭话。 叶澜终于出来了，换上自己常服，就是一个十七八岁少女模样，和刚刚台上那个风情万种的女孩完全不同。不过俞老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叶澜能看得出来，她看的人不是自己。这是一种恍神，她在透过自己，寻找另一个人。 “我像他吗？他们说我没他好看！”叶澜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我和你父亲不算熟，不过，当初我见到他时，是我人生最迷茫的一段时间，而那时，是他人生最幸福的时候。他看到我，拉着我搭戏。然后他看了我的余派，说我不够好。在我没有真的完全学会时，却觉得自己能做得最好，那就是狂妄。他把刚刚的《游龙戏凤》用老余派唱了一次，又唱了一次他改编的版本，并且告诉我，他为什么那么改，无论是身段，还是唱腔，他那天说得很细。然后还唱了余派的《击鼓骂曹》那是冬皇孟小冬的名段。他给我唱了四个版本，都是余派，但每一位大师的处理都完全不同。可是却没人敢说，那不是余派。最后他唱了自己的版本，不是余派，是他自己的新叶派。”俞老板想想那时，还是一肚子气。不过，那天把她骂回了团里，她看到了人外人，天外天。那时，她才是真的沉下心，认真的回到了她以为已经没有挑战的京剧世界，“那天他笑得很大声，对我说，这是他的新叶派。因为他，我又回来了，我建立不了自己新的门派，可是那天，我羡慕他了。一个了不起的全系大师！差一点，他就能建立自己的新叶派了，所以你想帮他实现吗？” “不！不是！”叶澜下意识的摇了头，现在她觉得自己是自己老爸亲生的了。所以爱显摆，果然是遗传的，不禁看向了江宁。 江宁也在看她，嘴角标志性的跷起，对她做了一个鬼脸，她也偷笑起来，现在她又觉得，也许是该听听不同的人说说自己的亲爹，那个陌生的人，好像一下子就亲近了起来。 “我看你走的就是他的路子。”俞老板歪着头注视着叶澜，但马上安慰起来，“虽说你现在还在模仿的阶段，不过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非常有大师的风范。” 第299章 好像还是被卖了 “我不如他，他是自学的，我是大师打造的。”叶澜笑了笑，她知道这位正在安慰自己，以为自己还没到父亲的级数，当然了，自己也真的没到。系统爸爸说了，亲爹是全系六级。而自己表现最好的是武生，也不过六级，与父亲齐平。但老生、小生，工唱的只有四级，还差得远。而自己还是真的是由一位位大师倾力打造的，每一位对她都是倾囊相授，不求回报。比父亲当年，没舞台，没老师，一切靠自己要顺利得多。但是看俞老板的眼睛，还是纠结了一下，忍不住说道，“我过了想自创的时候了。” “什么？”俞老板呆了一下，这小姑娘想说啥？她怎么没听懂？ “半年前，我会像他一样，一口气给您看四、五个不同的版本，而且保证一跟原版一模一样，手势都不带一丁点差的。最后再给您一个我觉得自己的版本，告诉您，若是我，会如何处理这段。”叶澜说得有点干巴，这个她之前做给江宁看过，忍不住又看向了江宁。 江宁低头笑了，他刚刚就想起了那个时候，那时的叶澜有点怎么说，像烟花一样，易燃易爆。真是给点火光就灿烂！当然，那时叶澜最让他惊艳的是，她能好几个小时，保持拷贝同一出戏，连手势都不带变的。这得多强大的定力！所以，他此时虽说没说话，不过，他是真的相信，叶澜正在飞速的进步之中。此时的叶澜，她的光华似乎跟那时不同了，她之前若是尽情的在放，这会儿，她学会了收。而且是那种很从容的在收拢之中。但比起那时，又更多了一层质感。 “所以现在你不同了？你觉得那是错的？”俞老板才不管叶澜和江宁的眉目传情，她只在意叶澜在说什么。此时她都忍不住有点扬起了声音，这小孩子是不是太张狂了？不过想想，人家说的是亲爹，若是她奶奶不介意，她有什么可介意的。但还是收回刚刚的笑意，认真的看着叶澜。 “不，不是错的，我只是过了那个时候。比如李凤姐，若是半年前的我，不，应该说，哪怕是一周前在京城的我，也会给您一个含羞带怯，清纯少女版的李凤姐。那样演，我会很舒服。但现在，我就会给您一个梅派风情万种的版本。最多，我会做更适合自己的一点微调，但最终还是给您的梅派的味道。” “为什么？”俞老板更不懂了，虽说刚刚那版，她也觉得非常好。她还没这么跟人这么舒服的合作过。但是她现在却说，若是一周之前，她就是不会这么演。还有就是，从这个女孩说的，她在告诉自己，她已经过了她父亲的那个时候，她现在更强了吗？ “不墨守陈规，但也别摒弃前人。我前几天唱过《三岔口》，我用的76年的老版，我喜欢那一版，身上有小人物的侠气。锐意进取，不代表可以随意改变人物。人物最终是要服务于剧情的，上了台，你是剧中人，你是他，他也是你。老一辈京剧大师舞台与观众零距离，才会有‘唱戏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唱戏的与看戏的，同悲同喜、同哀同乐，这才造就了京剧曾经的辉煌。他们改戏的初衷是更好的让观众们喜欢，而不是像我和我爸所期望的，更适合自己的。我也许能唱一个最适合我的版本，但是，我那个版本能不能经过观众的检验？我能调动他们的情绪吗？若不能，那么，那就是最差的版本。” 这是叶澜这几天真的在戏台上唱戏的感悟，真的近距离的接触了观众，她好像有点感受到了曾经先辈们站在这小小戏台上的感受。她站在台上，第一次感受到了，戏是给观众看的，若是每一个演员都只在意自己演得爽不爽，舒服不舒服，却不管观众怎么想？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有意思，有意思！”俞老板仰头想想，她个子不高，其实有些娇小的，但是长期坤生的扮相，她也习惯了一身男装的打扮，颇有些旧时上海滩的老味道。此时她也不管叶澜了，自己背着手，竟然就那么走了，门一开，外头站了一堆了人。不过，俞老板没看他们，自己背着手，低头想着什么。后头的人忙跟上。 叶澜感觉这个人真的有点好玩了，“他到底想跟我说啥？” “你先跟着他们聊一下吧！”江宁摇头，看向了门口的老外和老师们，但想想，也点头对叶澜笑着，“刚刚说得真好！俞老板应该有所领悟。” 叶澜看看门外的人，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他们不能学会自己解决问题啊？都是成年人了！” 江宁拍了她一下，她只能蹭到了门口，还回头看了江宁一眼，深深的觉得，这些人等着自己出去能有什么结果？ “叶，你其实很希望接受我的指导对不对？”亚瑟忙伸头对叶澜说道。 “我啥都没跟他说过，他说我基础太差。”叶澜忙跟章老师说道，她也是记仇的。 “你系统没完学，就是脑子太好。好些都是自学的，没事，回头，洪教授也可以教你系统的。这些不是问题。”章老师忙说道，都是内行，自然知道亚瑟在说什么，忙跟叶澜解释着。 “嗯，所以他觉得我若是把系统学全了，我就能解开后面的吗？”叶澜忙问道。 “不一定。我们都学了之后，我们也没解出来。所以他说你能省六步，基本上是事后诸葛亮。”洪教授扶了一下眼镜，随口说道。 陈院长清了一下嗓子，“要不要跟我们先谈一下，亚瑟是希望你能去普林斯顿，若是你想去，我们和普林斯顿也是有合作关系的，可以把你和乔一飞当交换生送过去，回头，两边学校都可以给你毕业证。” 叶澜回头看了江宁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意思她听明白了，京大还是把她卖了。 “我家里人明天就来了，这些事，我得和他们商量，不如您几位先回去休息，我要再想想，还有，我还要和我的团队再商量一下。”叶澜定了一下神，抬头用中英文各说了一次，充分的表达了自己对双方的尊重，自然也是不让他们跟扯听不懂的梗。 两边的人也都抬头看了里屋的江宁，这回他们都没说话，也没扯那没用的，一块离开。 第300章 换个角度 “有没好点的建议？”叶澜回到屋里，看着江宁，她相信江宁也听得懂他们刚刚的意思，现在她想听江宁怎么说。 “没有，我说了，你的专业我不懂。不过，我很喜欢你刚刚说京剧的话。戏是演给人看的，你炫技炫得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得观众买单。”江宁笑了，轻轻的拍拍她的小脸，“非常好，让我都很受启发。” “我不喜欢不熟的人跟我说父亲。”叶澜坐下，轻轻的说道。 “那愿意跟我说他吗？”江宁想想，轻轻的说道。叶澜只在他面前提过一次，就是曾经说‘我爸说，你快入门了。’也就是那一次，把江宁吓到了，一个孩子从来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然后在心里造了一个父亲出来，这也是心理疾病。现在她难得想说，江宁特别想听一下。或者说，在这时，她刚被学校卖了之后，此时她的心境应该很难受吧。 “其实没什么可说的，我不认识他，我姐说他是很温暖的人，很喜欢小孩子，他温柔对待他们，成为我姑和我姐他们之间的缓冲带，所以我姐对我很好却也很严厉；我爸的歌手朋友们说，我爸很热忱，就跟刚刚俞老板说的差不多，他很喜欢交朋友，诚以待人，我奶也说他帮过很多人，我觉得这应该是戏曲行里的一些老人们身上有的豪侠之气！或者说，是江湖气。跑码头，交朋友，然后谁知道哪就需要人帮忙的；我妈说我爸是有才华的，他是了不起的全系京剧艺人，这个刚刚俞老板也说了；你能画出我爸的形像吗？”叶澜看着江宁。 江宁笑了，轻轻摸了一下叶澜的头，“回去吃饭吧！师父不是说要你带他去吃好吃的吗？” “为什么不回我？”叶澜不干了，明明是他让自己说的，现在是自己说了，他却不搭理自己了。 “因为我在想我爸爸什么样。突然发现，也没法形容。”江宁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但还是对她笑着，“你知道我十几岁时就出国了，为了不浪费家里的钱，我努力上进，父母也为了省钱，几乎没去看过我。只能打电话，有时，电话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能说，‘你吃饭没，你记得要按时吃饭。’等我回来了，也忙。过年过节也没空回去。有时，他们到京城我家，可是大多数时间，我都不在。其实也可以在片场边上租个地方，像你一样带着他们，可是我不太敢。我有时觉得他们也不敢，因为我们太陌生了。就算知道我们是对方的最重要的人！” “想告诉我什么？”叶澜像要抓到什么，但那个念头却又飞走了。 “没有，不是每句话都一定有隐藏的含意。我就是告诉你，我跟我父母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不信你回去问问你姐他们，他们和他们的父母一定也有种种的问题，问他们敢回家跟父母住吗？百分百的人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江宁咧嘴笑着。 “回头我认识了你爹妈，我一定告状。”叶澜一挑眉。 “嗯，那我一定不介绍你们认识。”江宁立刻拍了她一下，深深的觉得这是个坏小孩子，“不过，我觉得俞老板的出现有一点好，至少你知道很像你爸，你们明明一点都不认识，也没有人跟你提过他，可是十八年后，你跟他做了同样的事，这是不是很奇妙？” “你真的很会安慰人呢！是啊，俞老板至少告诉了我这个，曾经我那个号称天才的老爹在最后时，也这么不成熟。”叶澜也噗的笑了，看着他，“我刚被我的学校卖了。” “你不如再想想，我觉得他们在说，若是你愿意的话。他们怕你走了，若是你想走，他们至少要你的名声留在京大，这么想，会不会好一点？”江宁轻轻的说道，他刚刚也在听，而刚刚打岔的工夫，他也就想出陈院长话里的引申含意。 “他们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是，他们觉得若是正常的孩子，自然会选择更好的地方，所以他们也不指望你会留下，既然留不下你和怪乔的人，那么给你一个交换生的名头，至少你还是京大的学生，你的成果，离不开京大的培养。不得不说，这个双赢的结果，你姐姐来了，也会觉得京大诚意十足。”江宁越说越有信心。 “所以人长大了，才会这么不开心。”叶澜又不傻，现在其实她更不舒服了，原来自己也是生意的一部分，是可以随时被交易的。 “宁哥，安妮他们想请你和澜澜吃饭！”小胖从外面进来，他是看到俞老板走了，忙安抚了粉丝们，过来看看江宁换好衣服没。 “我不去，我得回去陪武伯伯和我奶吃饭！”叶澜立刻伸手拒绝，理由是现成的，不过呢，她没说的是，那个安妮给了她很大的压迫感。她可不要这种类似婆婆的粉丝，太可怕了，顺便瞅了江宁一眼，她倒是想看看这位在富婆粉丝的面前，会如何选择。 江宁回头看了叶澜一眼，这表现得是不是太明显了一点。他拍完戏回来，在门口有和安妮及其它粉丝打招呼，有签名合影。那会儿，小胖也没时间跟他说什么。但那个安妮能做到粉丝的高层，和江宁之间的互动也不少，江宁多少也知道一点。皱了一下眉头，“算了，你去请他们一块吃个饭，说我晚上有夜戏，就不参加了。” “这好吗？”小胖想想，江宁晚上是有夜戏，不过，时间还是调得过来的。不过江宁不想去，得罪像安妮这样出钱出力的大粉头，其实是很得不偿失的。 “别跟粉丝太近，别给他们无谓的假想，这是铁律。”江宁瞪着小胖，江宁对粉丝这事特别注意，国外真有极端粉，毫无下限。作为爱豆，说实话，真的就是希望粉丝离作品近一点，离他们的生活远一点。可是一些年轻的爱豆，根本就没有什么作品，于是卖什么？他们与粉丝之间的关系也就显得主次没那么清明了。江宁是很注意这些的，他和粉丝们之间总会保持一点界线，只不过，对于安妮这种大粉头，公司也是很关注的，有时就不得不应酬一下。 第301章 粉丝经济 “宁哥！”小胖皱了一下眉头。 “安妮的手伸得太长了。”江宁想想摇摇头，带人来应援，却说什么因为叶澜是自己的师妹，所以他们也来应援叶澜。刚江宁听到他们这么解释时，江宁也不太舒服。这是干什么？粉丝有时为了自己家的爱豆，对同组的其它主演都会很好，请照顾我们哥哥。这在粉圈是很常见的。但是特意来应援一个刚刚和自己传过绯闻的小姑娘，这种感觉都不会太好，有点仗势欺人的意思了。 “这好吗？要给我姐打个电话吗？”小胖还是不希望江宁这样得罪一个大粉头，特别是这种有钱，又肯花钱的姐姐。 江宁睥睨着小胖，小胖一想也是，有时可以宠粉，可是这就是纵容了！自己点点头，准备出去。 “等下，你先走。我让小青在外头等你。”江宁边说边给金小青打电话，让金小青在门口等叶澜。金小青这个倒是没有废话，直接就说在门口等。他是觉得小胖此时出去拒绝粉丝，而叶澜还在，弄不好会影响叶澜。 “小胖哥去陪粉丝吃饭了，我陪你好了。”叶澜知道江宁的意思，不过，觉得这会儿，离开，有点不讲义气。 “好了，你在这儿，反而更烦。”江宁拍了她一下。 叶澜点点头，她也知道，激怒那些狂热的粉丝是不理智的，也就算了。不过还是忍不住回头，“我觉得那个安妮只怕跟我妈差不多大吧？” “去！”江宁又拍了她一下，这是什么孩子，不过想想，丁薇薇应该是一辈子没穷过，那脸真是用钱保出来的。安妮是靠自己奋斗的，别看他们看上去差不多，之间的岁数应该还是有点差异的。 叶澜对他做了一个鬼脸，自己跑了出去。在门外，果然看到了小黄衣们。她对他们挥了一下手，就和金小青汇合了。人家说也请她这事，她就当自己不知道好了。 金小青这回开的是他自己的车，此时的感觉就有点像富二代泡小明星了，还十分殷勤的给叶澜开了车门。叶澜就坐在副驾驶上，笑盈盈的和金小青说起话来。反正她也不怕和金小青传绯闻，借小青一个胆子，他也不敢的。 金小青替叶澜关好了车门，赶紧的回驾驶坐上坐好，先帮叶澜系安全带，当然，一抬眼就看到了小黄衣们也在看他们。 “小师叔的粉丝还真是……”金小青还真的找不出啥形容词了，看那眼神，也能看出，她们眼神里可不仅仅是八卦，而是欣喜。估计是觉得叶澜有了富二代男友，就不跟他们抢江宁了。问题是，就算叶澜不抢，她们也抢不上啊！ “问一下，他们不是江老师的粉丝吗？为什么身上印的不是江老师？”叶澜等车启动了，才回头看着金小青。 “这是王者里的叫‘ailin’的英雄形像，也是江宁粉丝团的形像，听说为了合法使用，他的粉丝后援会买了这个形像的使用权。”金小青都想说这得多有病啊！不敢说出来。 他有回看新闻，说有粉丝给爱豆买公交车生日祝福线路，就是爱豆生日时，一条公交线的车上全是爱豆的喷画，祝他生日快乐。他那时就想，有这钱干点啥不好啊？他若是那些孩子的爹妈，不得急啊？我们生日时，你们记得吗？ “所以我在训练营里，会有一课专门说粉丝经济。所以粉丝们真是有钱啊！”叶澜都吐了一下舌头，她没那么多时间看新闻，可没金小青那些感触，她就觉得，粉丝们真是有钱了。 “你也有粉丝后援会，叫‘蕙质澜心’。”金小青故意说道，觉得叶澜知道一定有趣。 “别告诉我，我不知道。”叶澜立刻捂住了头。 叶澜倒是有听秦宵在微信里跟她提过这事，她的粉丝很多和他们的是重合的，她们是爱豆，和粉丝们互动多。这些粉丝们也知道好和叶澜关系她，自然要跟他们抱怨一下。 叶澜也想过要不要和粉丝们互动一下，最后被赵生生给灭了。叶澜哪有时间管这些事，还有就是粉丝闯祸，爱豆买单，若是叶澜与自己的粉丝有了互动，那就掰扯不清了。由着他们互不干扰，观众也知道，那些粉丝也就是散粉，与叶澜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虽说这么做有点无情，但叶澜连薇博都不敢上v的主，让她跟着一群不省心的粉丝，让她欢喜让她忧，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着不起这个急，所以想想，也觉得赵生生是对的。于是，现在，谁跟她说这个，她都捂头，直接说自己不知道。 “那个，你怎么会想到什么都学？”这是这几天金小青特别想问的。 “我三岁就被我奶抓着跟爷爷奶奶，叔叔伯伯们一起混。由得我不学吗？”叶澜都没想过这个，想想自己在没人权的时候，就被这些大师们完成了基础教育了。她倒是想反抗的，不过想想，不过现在她也没敢想反抗这些老头老太，特别是，这些年陆续的开始走人了，她更不敢了。 “还是有野心，我爸就没说让我跟你一块学。他连武生都没让我学。”小青轻轻的说道。 “他看过我练习，我小时候有在练习室看过他，他就在门外看着，然后看一会就离开。感觉上他很心疼我，但不敢来阻止我。”叶澜想想，会回放曾经发生过的事，想想，金师兄曾经也是很关爱她的。只是没有真的显于她的面前。 “所以他还是更爱我，不舍得我受这苦。既然这样，为什么现在天天骂我，明明一起长大的，为什么你学成了，我没学成？”金小青想到老爹这几天对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想想都觉得气愤！ “所以你至少知道你爸很爱你啊？”叶澜想想也笑了，“我今天知道我很像我爸，我也很开心。” “我家有你爸的照片，不过我爸妈不许我翻拍给你看。”金小青想了一下，小声的说道，“小时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有点知道了。” “为什么？”叶澜侧头看着金小青，这个才是她真的发小。虽然又打又闹的，他们却是真的朋友。 第302章 干什么不可惜 “感觉上，他们不想让你混乱。一千个人心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你父亲是了不起的人，这是我父母的原话，他们应该不想影响你。而在我看来，我觉得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就算到了现在，我爸看到你，就会忘记我才是他亲生的。我妈也是，就喜欢看女孩的衣服。他们害怕自己会影响你对父亲的观感，他们宁可你慢慢的自己追寻。”金小青轻叹了一声。 “大嫂是很好！”叶澜想想，点点头，“也是，小时候我也不懂大人的善意。现在想想才能体会他们的苦心!” 金小青的妈妈真的挺好的，每次回院里，都是先来叶家，送上大包小包的各种女孩衣服。然后就跟打扮洋娃娃一样，打扮她一翻，然后就感动，自己为什么没生个女儿。主要是金大嫂就喜欢洋娃娃的造形，然后跟她说，‘别跟那些臭子玩，我们是小美女，就要漂漂亮亮的。’ 反正叶澜小时，最怕这位大嫂了，感觉那时自己就是没有灵魂的布娃娃。然后等她走了，叶澜就赶紧的脱了那些衣服，就想着下回怎么办？然后等一年，就赶紧让人捐掉，表示，自己有穿过，只是小了，又很好，才捐的。她有问过奶奶，为什么不能让她别买了，奶奶说，有时，拒绝善意，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她那时也不懂，现在明白了，若是拒绝，金大嫂一定会很难过。所以现在想想，幸亏那时，她没敢拒绝。 结合刚刚金小青说的，因为爱她，于是，他们共同选择的就是保持沉默。这种沉默，有时也是挺让人感动的！ “那位来找你，是为了你爸？”金小青迟疑了一下，轻轻的问道。 “不知道，她认识我爸，我爸年轻时应该批评过她，所以知道我也算入行了，于是来看一眼。”叶澜想想，那位莫名的跑来，然后莫名的说了那一通之后，又莫名的跑了，现在叶澜还觉得一头的雾水。 “也许……”金小青正想说什么，叶澜的电话却响了，她默默的闭了嘴。 叶澜看看手机，手机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纠结了一下，还是接起。 “您好！”她小声的打了一个招呼。 “我觉得你刚刚说的不对，只关注观众喜欢什么，不讲究艺术，那先辈们为什么要改编粉戏？不改，观众们会更喜欢。”那边传来了俞老板的声音。 “啊？”叶澜呆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想明白她还在说刚刚说的啥，“哦、哦，艺术和观众的喜好，如何达到平衡，这是专业的问题。要不，回头我让我朋友做数模，用科学的方式来解决。不过，我单单指我自己现阶段对京剧的感悟。” “不对，观众的喜好与品味，是要引导的。”那位忙又说道。 “这个……您是专家。我毕竟不是专业的。”叶澜还是客客气气的。 “所以你不同意。”那位又说道。 “不是，怎么说呢？您说的跟我说的好像不是一回事。我才十九岁，自然没您了解观众们。不过，李凤姐若是按编剧的剧情，她就该是个挺有风情的女子，而不该是纯情少女。若我演成纯情少女，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们懂，观众又不懂。但若是一直这么傲慢的对待观众，是不是会让观众离我们越来越远？您看现在的戏台越来越好，可是离观众越来越远，若是连剧情都离观众远了，那我们的京剧也就更没人看了。”叶澜迟疑了一下，她还真没习惯在电话里跟人讨论这个。 那边电话又挂了，叶澜看看电话，想想看，还是把电话注明了‘俞老板’三个字。 “所以现在你挺了不起，连那位都来看你，一分不要陪你唱两场戏？”金小青看看叶澜挂上的电话，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的。 “她总这么奇怪吗？”叶澜给他一个白眼，又看看电话，这位真的挺奇怪的，就跟刚刚下午一样，莫名的来，莫名的走，完全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也许是看上你了？毕竟跟我爸说的，你现在已经红了，有话题，有能力，只要操作的好，你就能成功。那位眼光向来狠辣，拉上你，她就不势单力薄了。”金小青终于有点二代的样子了，“解放前老一辈，只要在魔都站稳了，就表示，在行里也站稳了。若是你爸当初在魔都，推广京剧也不会那么难了。” “现在她也没成功！”叶澜把手臂靠在了车窗上。 “我说了，因为势单力薄！”金小青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京剧偶像化成功就她一个！若是加上你，她应该能更容易一点。” “我只是喜欢在台上唱戏的感觉，不过我也喜欢研究数学。感觉是两个我，一个可以让我变别人；一个可以忘记了我自己。”叶澜笑了一下。 “这么不喜欢自己？非要把自己变成别人，或者忘记自己？”金小青怔了一下，现在更多人是喜欢突显自己，没事还要呐喊几句，‘我要做自己。’结果这位最喜欢做的两件事，竟然都是不要自己。 “不啊！”叶澜笑了，但没继续说下去了。 “你不从事京剧有点可惜，我说的实话。”金小青想了一下，决定不再说那个，拉回了话题，“我们从小在院里长大，看你奶、我师爷，七老八十了，还每天练。他们花了那么多心血来培养你，按武侠小说说的，你打通了任督二脉，你是我见过第一位全系京剧艺人。在这之前，若有人跟我说，有人是全系，我一定说他们疯了……你懂我的意思吗？你已经站在金字塔的塔尖上了，结果你说，我只是来玩的。这……” “他们把王湛老师说我学数学太可惜做成了表情包，说等我们的论文发表了，把那个表情包再放出来。”叶澜笑了，想想，“我的数学老师们也觉得我把时间放在京剧上，是浪费时间。” 第303章 亲生的 “世界不缺你一个数学家！”金小青摇头，说到底，他还是热爱着京剧。 “这话让我姐他们听到会掐死你！”叶澜看着窗外的车流，这是一个背靠影视城慢慢的成为了一个新星的小城，车流川流不息，都有些现代化城市的意思。这是第一个说数学家不缺她一个，但是全系京剧艺人就缺她的人。 “我说的是真的，好好想想。叶家传承三百年，你奶就算不说，其实心里也是希望你能承袭家业的吧？不然为什么刷尽了人情卡，忍着痛把你训到今天。”金小青看看后视镜里叶澜的脸。 “我奶会求遍了院里的大师们，不是希望我能承袭叶家，她是想知道我爸是不是真的能学成全系的京剧艺人。或者说，她想知道，全系的京剧艺人能不能成功。我是按着我爸的路训练的。所以，她从来就没教过我叶派，但是让我学遍了其它派系。”叶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我爸是偷学的，我则是大师们的打造。我不会放弃，我会一直找机会演下去。告诉所有人，京剧没那么难，你看，我把江老师忽悠进来了，以后他也能忽悠更多人。” “所以，你不是继承叶家，你是继承你爸的衣钵。但是，你不用靠这个成功，这只能是你安慰你奶的方式。你最终，还是投身数学？” “我不是属兔子的，若只有一个落脚的地方，我会没安全感。”叶澜笑了，正好看到酒店。轻轻拍拍金小青，“其实我觉得金师哥也不会让我回京剧，在他们看来，我若能好好学习，远离京剧才是正确的道路。” “可是你能唱时，他就比啥都开心，就跟自己拿了大奖一样。那天看你唱完《空城计》，他眼眶都红了。”金小青忍不住说道。 “所以大人们总这么矛盾，我若是现在敢说，我放弃数学，专心的上台。我相信，会有更多的人来烦死我。”车停下，叶澜轻轻的拍拍金小青的脸，“小侄子，这时，就显出你的不成熟了。” “现在师爷可不在！”金小青愤然的说道。 “没事，我会告状。”叶澜又拍拍他，“我还可以给大嫂打电话。我会哭！” 金小青张了一下嘴，她会哭，然后呢？老妈知道了，真的会烦死他。 叶澜大笑着跑下车，把金小青一个人留下，不搭理他了。房间里，老太太和三小只一块，三小只正在剪辑。 这几天她唱过不少的折子戏，他们都有录下来。而老太太就在边上看，当然，边看边十分不满的说道，拍的角度不对，还有收音不好。 这回他们拍的就是用手机，也不像蔡小米他们拍的电影，现场禁音，他们拍得很顺利。这里是电视剧的现场，戏台上有收音装置。但三小只能找个相对高处来拍拍摄，图像能保持这样就不错了。但想收音收得那么好，那是不可能。 “要不让金师哥给你剪出来？”叶澜都看不下去了，看看表，“我们要不先去吃饭，武伯伯还在等我们呢！” “不要，就要生图。”老太太还真挺潮的，这生图都知道。 “好了，你们存一下，我们吃饭去。我饿死了！”叶澜拍拍三小只，下午估计他们被老太太折腾得不轻。 “嗯，我要吃那天吃过的鸡。”天奇忙说道。 “你吃了几天了。”叶澜都无语了，不过还是拉起他们，丁大师也住同层，叫他起来，她带着他们一块去了这几天他们几乎天天去的饭馆。现在也看出天奇的专一了，他就爱吃这家的鸡，叶澜安顿好了他们，自己跑出去买了几家特色的小点心再跑回来，总不能天天让老头老太太陪着他吃鸡不是。 饭馆的人也了解他们，几个他们爱吃的菜，再上了炒饭，三小只一人一大碗饭，叶澜则给老头老太太一人一碗汤，然后配上她刚买的热乎的小点心，老头老太太现在吃不了什么，所以晚餐吃的清淡。于是一桌子，就是泾渭分明。 “你们下午没吃点心？”若是在片场，叶澜会让小胖买下午茶给他们。今天因为那谁来了，他们就都没去。 “奶奶叫了点心，不过太难吃了。”怪乔摇头，但马上，“不怪奶奶，是酒店的问题。” “我打电话让酒店送的。”老太太也没吃，“其实我们应该下楼，在楼下咖啡馆喝点拿铁，吃块蛋糕的。” “呵呵！”丁大师呵呵了，老太太脾气有点大，他还是别惹她了，转向了叶澜，“你下午唱得怎么样？” “还不错，俞老师老生应该比我好一点，但不到六级。”叶澜现在习惯了用系统级别来给她认识的京剧艺人分级。 “六级？你怎么分的？”老爷子呆了一下。 “那我几级？”老太太果然也不懂，直接问比较直观。 “您和武伯伯在各自的领域，都是十级。我爸正旦应该六级，我正旦应该只有四级；武生应该跟我爸差不太多，也只能算六级；老生我也有四级。”老太太是最了解他们的，用这个来划分，老太太应该能理解。而叶澜现在报的级别，就是她现在系统里的级别。 “若你爸正旦只有六级，那你真没有四级。”老太太有点无情，想想，“你武生可能有六级了，你爸也有？” “奶，我是你亲生的。”叶澜故意的忽略了第二个问题。 “我那天还问你姐了，当年会不会抱错了。”徐淑想想，给她一个鬼脸。 “现在他们一定不换了，上哪找我这么聪明的宝宝。”叶澜也对老太太嘟起了嘴。 “嗯，你姐也这么说。”老太太拍拍叶澜，把她扒开了。 “按你这么分，那位老生应该不止六级。”丁大师想想，都是一个圈子，大家其实相互了解的。现在听叶澜说那位也六级，轻轻的摇头，想想，“你把她的唱给我听一下。” 叶澜想想，自己站起来，“那我唱《游龙戏凤》！” 第304章 基础的重要 叶澜把下午的《游龙戏凤》重新演了一次。她闭眼想想那位的唱腔，自己拿了双筷子当成扇子，开始拷贝下午的表演。 她一会男一会女，三小只不吃了，一块抬头看着，看叶澜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真的一脸呆滞了。 “你怎么会这么演呢？”老太太看完了，她绝对相信，叶澜一定是演得一模一样。 “就觉得若是我是正德帝，什么样的女子能吸引我？再说，那时兄妹一块开小酒馆，不是不可能养出一个清纯的佳人来。但是，这可是出粉戏，不可能是那样的。所以上了台，我们不该先想自己，而该想剧中人。”叶澜顺口说道，把筷子放回了桌上，看向了丁大师，“怎么样？” “你进步了！你正旦有四级了。”丁大师笑了，想想，轻轻的摇摇头，“那位只怕已经七级了。” “七级？”叶澜一怔，她刚刚完全按着俞老板来的，她不觉得特别好。但她是聪明人，老爷子一提，立刻明白了，“所以，我小看俞老板了，她是在配合我，她不想压我的戏，这样，我们看上去就会很协调。” “所以不要轻易瞧不起人，那位赤手空拳的闯进京剧界，四十岁有了一席之地，这是大本事。”老太太点头，笑了一下。她就不说，叶澜没正式入门，她就是玩票的，那位好歹也是成名的艺人，谁也不会那么没脸，去压一个票友的戏。这几乎都是行规了。 “小青让我去魔都，跟那位一块闯天下。可能是觉得离开京城，在魔都束缚会小一点。”叶澜想想看着老太太和丁大师，他们今天特意避开她，而那位也没说去见见，中间应该有些事的，小心的看着两位的神态，小声说道，“那位说，她认识我爸妈。” “你爸就喜欢乱认识人。”老太太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自己端起汤喝了一口。 “老大，你刚刚演那个女的很好看啊！”天奇看老太太不说了，忙抢着说道，“比你演杨贵妃还好看。” “你这感觉就对了。”叶澜点头，杨贵妃身上的娇，是傲，也是贵。美是有点距离感的！而李凤姐就是身边的，那种风情是触手可及的。对这三小只来说，当然，李凤姐更有吸引力。 “奶，现在你就觉得我‘生’最好吗？”叶澜看着老太太。 “应该说，你武生最好，老生那天《空城计》你唱腔一般，不过你演得好。你那部戏里倒是把观众带进去了。所以技巧这东西，还真的挺说不准的。”老太太想想，“你今天演得也不错，你没入戏，但是你把梅派的感染力演出来了，特别好，对不，老丁？” “上了台，不该想自己，要想剧中人。这话有点熟！”老爷子想想，回头看着徐淑。 “叶朝说过，他说在中戏看人演化剧时，人家一直强调这个。你不是你自己，上了台，你是剧里的人。他把这个带入了自己的戏里，其实梅老板当初也说过类似的话，意思是，你是戏，戏也是你。”徐淑说道。 “这话，有点意思。好像周总理在一次会议上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不是针对的我们京剧。”丁大师点头，自己想想，“我们京剧这个不是说用不上，但是，我们也是讲技巧呢？我们的戏，是很难着于书本，更重传承。” “其实我被你们教坏了，我这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传统的戏台上和观众们接触了，我现在觉得观众的喜好更重要。之前的刘利华还在现在的李凤姐，对了，还有我今天唱的《铡美案》，我竟然又回到你们那个传统了。我和俞老师也说了，我可以按自己舒服的方式来演，但是我喜欢重要，还是观众喜欢更重要？我才十九岁，我能了解什么世情？我凭什么认为我比老先生们更明白这戏要表达出什么意思？所以最近，我表演的都是回归传统了。” “你觉得自己错了吗？”丁大师看了一眼叶澜，想想问道。 “我对俞老师说了，我若是一周前，就不会这么处理。但这一周，我给一群群众演员们唱了好几天戏，我能感觉到他们的不同，他们慢慢的在接受。今天连伍斯特教授看了戏都很激动，我能看得出，他喜欢。他听不懂，可是他喜欢这个表演。”叶澜想想看，看着两位老人，“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的，但是和观众零距离，我能看到他们的眼睛，我觉得我不能把自己当神，我得给他们想要的。” “你进步了。”丁大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乖乖，拜在我门下吧，你明明武生最好。” “武伯伯，明天我大姐和二姐要来！”叶澜看着丁大师，敢让她们俩知道这里一群人在劝自己回来做武生传人，估计得弄死她。 “我还怕他们不成？”丁大师给了叶澜一个白眼，“他们来做什么？” “看把我们四个卖多少钱合适，弄不好，我们四个会被换到普林斯顿。”叶澜跟三小只说道。 “换到普林斯顿是什么意思？”王小悦皱了一下眉头。 “我们还是我们各自学校的学生，但是我们会去普林斯顿学习，我们以后的成功，背后都会有各自学校的名字，证明我们是他们的培养。” “你想去吗？” “原则是，我不想去。说实话，我连京大都不想去了。没意思！”叶澜迟疑了一下，“我觉得心累。” “可是你妈要你的大学文凭。”老太太瞪着叶澜。 “我有信心说服她，但是你们三个要听清楚，我有但是！”叶澜顿了一下，想想，自己喝了一口水，“伍斯特教授说得是对的，我们系统的学习还不够。若是他来指点，我们的证明至少可以省六步。就跟我学京剧，我现在无论怎么改都没人敢说我是乱来，那是因为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我是一票跨时代大师们共同打造的。我的基础，是现在那些京剧演员们所不能想像的。但是数学，我们差得远。我们需要有地方开始学习！” 第305章 决定 “所以呢？你希望我们怎么选择？”怪乔看着叶澜。 “我可能还是有点自闭，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按我自己的步骤来。我不希望自己背后有着各种的利益的交换和算计。”叶澜看着他们。 “我跟你们一块，反正我又不需要大学文凭。”怪乔手一摊。 “主要是我们不是一个学校，所以跟我们没关系对不？”天奇忙说道，这会子就觉得幸运了。 “小奇奇，你爹妈知道你有多没义气吗？”叶澜瞅着天奇，这小胖子能不能别这么没义气。 “他们其实是知道的！”小悦一脸早就知道，鄙视了天奇一下，回头看着叶澜，“你的决定是什么？” “还是去海德堡吧？既然我们都不想让自己那么难受，就找一个中立的地方，重新开始。”叶澜想想，看着三人，“我小姑在那儿，我们四个也有人照顾。” “顺便问一下，海德堡和普林斯顿有什么区别？”天奇又举手了。 “你们忘记了，我们参加比赛时，我们拿到冠军一个美国教授拒绝为我们颁奖。就是伍斯特，他扔了手卡，自己离开了。我永远不会拜在他的门下！”叶澜坦然的看着小伙伴们。 “就是他？我去！放心，给我金条，我也不去了。”天奇跳了起来，一脸怒气了。 小悦动了了一下脖子，冷笑了一下：“更搞笑的是，我们参加了那么久比赛，那位竟然，这回没认出我们。” 叶澜点头，这是重点。若是他进来时，能说我就知道，你们会有成就。那么她也许会舒服一点，可是这位完全没有认出他们，他根本在那场比赛中，无视了他们。无论他们表现如何，这位骨子里就是位种族主义者，这回过来，只不过，他们看到了利益罢了。 “你怎么不说话？”天奇捅了边上的怪乔一下。 怪乔想想：“我们也不记得他，所以无所谓。” 小悦笑了！下位者记住上位者，比上位者记忆下位者要容易得多。所以现在怪乔这么说，其实估计让伍斯特知道了，会更生气。 “奶，您觉得呢？”叶澜看向祖母。 “我说了，只要你决定了，我就支持。”老太太向来无所谓，她喜欢叶澜做事这么严谨。她的大脑其实还是数学的。 “所以我们要不要准备一下？我姐他们可能不会支持，赵爷爷不是不希望我们出国吗？”叶澜看着老太太。 “准备什么？”老太太没想明白，“赵老太爷只是觉得你能在京大念，最好还是留在京大。若是京大不太合适了，只要你不加入外国国籍，他还能逼你在京大？” “奶，我姑知道你这么没原则？”叶澜看着老太太这样，深深被折服了。 “去，你们中间我就喜欢天奇，多聪明啊！”老太太给了孙女一个白眼，这蠢孩子，凡事想那么透干嘛？ “奶奶，我也喜欢您，这就是大智慧啊！”天奇忙点头，深深觉得知音难觅了。 怪乔和小悦一起抬起手，把天奇按桌下了。 丁大师心里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他不希望叶澜离开京城，他们老了，在这些老人心里，相聚的时候，他们最怕的就是离别。只是他不能说任何话，这是叶澜要读书的大事，不管他再舍不得，也知道叶澜读书是大事。 这对大家来说，都是不眠之夜。叶澜还是一早起床，这里没有能跑步的地方，于是拉着丁大师去游泳了，老爷子也慢慢的游起来。老武生，游泳当成锻炼，感觉也是怪怪的。 叶澜其实也有点疲惫，她昨天晚上，也在系统里待了很长时间。她一直在观看着前辈们的视频，只要是留下影像的，她不听配唱，只是看着老人们的舞台，看他们的举手投足，她没有和系统爸爸聊天，她只是专注的看着各位大师们的杰作。那一举手一投足，让人觉得，他们是充满了力量的。 “怎么这么早？”江宁去找老爷子，没找到，后了问了服务人员才知道老爷子来游水了，忙过来看看，陪老爷子游了两圈，把老爷子扶出来，洗了热水澡，给老爷子戴上毛线帽子，才带着他和叶澜一块到了酒店的餐厅，边走边问道。 “我和武伯伯每天都这么早的，这里是酒店，我又没地方给他玩枪去，所以游泳最好，不容易受伤，对不？”叶澜看着老爷子。 “我要吃包子。”老爷子看到那小包子了，指了一下。 叶澜忙起身去拿，她给自己和江宁拿的是烫米粉，特意挑了点蒸排骨，帮他放到了大碗里。 “别跟她乱跑，泳池地滑，摔着怎么办？”江宁边给老爷子拿筷子，边说道。 “我是武生！”老爷子给了徒弟一个白眼。 “我决定去海德堡了，不管今天的结果是什么。”叶澜也给江宁递上筷子，轻轻的说道。 “也好，找个让自己舒服的地方，能更好的学习。”江宁怔了一下，自己拌了一下粉，才抬头对叶澜笑道。 “你不问你姐？他们今天特意过来，回头他们谈好了，你却不理，小心他们打死你。”老爷子才不管呢，还是提示了叶澜一下。 “我过会给他们打电话，他们九点的飞机，现在还没上机。”叶澜看了一下表，忙拿起了手机，她原本就准备早上打电话的。 江宁专心的吃粉，默默的听着叶澜打电话，叶澜并没有回避，也是边吃边说，就好像一次普通的问安一样。 “你为什么这么决定，京大还没决定呢？况且普林斯顿比海德堡要强得多，你这么决定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果然张芒就有点炸了。 “我讨厌现在京大的一些做法，太官僚；至于说普林斯顿，我不在意，但我不喜欢伍斯特教授，我不想和一个无视中国人的老师共享荣耀。所以我宁可找一个中立的地方安静的系统的学习，并且完成我的研究。”叶澜边说话，边拿了个勺子喝起粉汤来。 “你的决定我知道了!不过，官僚在哪都一样，你若期望别的学校会强一点，那只能抱歉的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挂了！”张芒真是被气死，愤愤的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 第306章 不会没你不成 “她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叶澜看着江宁。 “她答应了，不过，她说得对，只讲学术，不讲政治的地方是没有的。所以若你只是为了这个而逃避，我真的觉得没有必要。”江宁还是把她的筷子塞到她的手里，他看得出这个人号称吃货，但心里别有事。只要有事，她若是一改喝汤，表示，这东西她算是吃不下了。这个江宁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那你支持我离开？”叶澜拿着筷子瞪着江宁，感觉有点不像话多的江宁了。 “是，换个轻松一点的环境，你的研究会顺利一点。”江宁下意识的说道。难道他刚刚说的不够真诚？ “好的！”叶澜点头，低下头，专心吃起来。 “我说错了？”江宁看看自己的师父。 “没有.你该说，宝宝，别走，我舍不得你……”老爷子边吃自己小包子，边顺口说道。 江宁想捂老爷子的嘴了，这老爷子能正常一回吗？ “乖，别看那些没营养的电视剧。”叶澜抬头有点无奈的看着丁大师，想想看着江宁，“我是觉得你这话没什么诚意。” “那该怎么说？别去！反正哪儿都一样，不用浪费飞机票？其实我是觉得，若是觉得海德堡能让你觉得安心一点，那么就去，你其实在哪念书差不多。”江宁想想耸了一下肩。 “为什么？因为我够聪明!” “因为我觉得你是不靠学校的，你开始研究时，还没上大学呢！这半年，其实和学校有关系吗？若是没有关系，那么你在哪念书，有什么关系。”江宁手一摊。 “不，这回我觉得洋教授说的是对的，我们基础不够。之前的研究可能更多是灵感，现在我们真的缺系统的学习。”叶澜想想说道。 “那为什么还要在意我们的想法？你其实已经想明白了对不？” “我昨天看了很多前辈的戏，没有声音，我就看他们的身段。”叶澜喝了一口汤，才轻轻的说道。 “是俞老板给了你新的启发？还是，戏剧让你对专业有了新的想法？”江宁放下了筷子，认真的看着她。 “应该说都有！记得俞老师说什么吗？我爸说她余派还没真的学透，就创新，那就是狂妄。我这些日子站在真的舞台上，和观众零距离后，开始学会敬畏和收敛。但若不是俞老师转告我爸的话，我还是没有真的理解这个。昨天晚上，我把那些视频翻出来，我一个个的看，我好像更理解他的意思了。虽说他借了别人口来告诉我，但我听到了。我不能没学会走，就向前飞奔。我也许开头很快，但我是向着悬崖飞奔着。我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所以你还是喜欢数学，你真的热爱着它，无论多少人觉得你有天赋，觉得你放弃太可惜了。可是你还是想冲着你的学术高峰攀登着。”江宁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所以你也觉得我放弃可惜？”叶澜看着江宁。 “是啊，我其实一直很矛盾。那么，我给你一个标准好不好？你在舞台上好开心，我能感觉到你的开心。我不知道你在研究时是不是这么开心，若是你觉得同样的开心，那就去。”江宁拿纸巾按了一下嘴巴，想想，看着叶澜说道。 “只有这么一个标准？”叶澜没想到江宁定的是这个标准。 “只有这么一个标准！”江宁点点头，认真的说道，“只要证明你是热爱的，那么就去。只要你同样热爱着研究，那么就努力去做到最好，按着你所既定的目标去努力！” “热爱就不需要去思考？”叶澜有点明白江宁的意思，好像他是第一个对自己说，只要热爱了，就不用抱歉。 “对，热爱就不需要思考，你多年轻啊！难得找到自己热爱的两件事，并且，你都能做得这么好，那么就开开心心的接受，别让他们对立。研究累了，找个戏台，我帮你配戏。玩够了，再回到你研究的世界，努力成为最棒的那个。”江宁双手一摊，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可以。 “他们说，世界上不缺我一个数学家，可是真缺我这样的全系京剧艺人。武伯伯，其实我从十二岁起，就是全系艺人了对不对？”叶澜转向了一直转向了丁大师。 “叶澜！”江宁拿了一个筷子套轻轻敲了叶澜的额头一下。 “不对？”叶澜看着江宁。 “不对，世上永远不缺你一个人。无论是数学或者京剧，只要我现在找个聪明的小孩子，按训你的法子，找人来训练他。十几年后，也许他没有你那么专业，但绝对能成功；还有数学，我号召出一帮朋友，设置一个数学大奖赛。奖金设得比国际奥林匹克还高，也用十年，你觉得我们找不出比你还聪明的孩子？” “哥，你飘了！”叶澜就没听江宁拿钱出来说过事，现在却告诉她，只要肯花钱，找比她聪明的孩子，真不难。不过又不得不说，他还真的没说错。 “所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只不过是好好玩，开心就好。”江宁不在意的一咧嘴。 “还真的不如不跟你聊，听你这么说了，真是倍受打击。”叶澜不想理他了，但却又真的放松下来。江宁在告诉她，这世上不是没她不行，但她自己却是没开心不行的。她不用在意别人的想法，她的选择只有一个标准，那就自己的开心。 丁大师安静的笑了，低头专心的喝起了牛奶。他也年轻过，现在这俩真的没啥？他咋这么不信呢？ 不过早餐之后，两个人就立刻各干各的去了。叶澜的戏还没有唱完。她得尽快解决问题，不然等暴风雨来了，不要影响她的情绪。 不过数学家们没来影响她的情绪，俞老板又来了，这回她没带团队。也没打算上台，她甚至就是来看戏的。 徐淑他们也到了，换上群演的衣服，这三位坐到一桌。俞老板呆了一下，还是伸手给两人倒了茶，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还真的是被老人们惯坏了，现在看到行里的老行尊，还一口气见到俩，她该怎么办？ 第307章 互学 “昨天好玩吗？”徐淑叩了一下桌子，对她笑了一下。 “有意思。”俞老板想了一下，摇摇头，然后想想又笑了，“您孙女，不，您儿子和孙女都很了不起。” “是啊，她很用功。”老太太抬眼看着戏台，想想回头看看看丁大师，“回头，我们也找个小戏台去唱几次吧？” “多大岁数啊？这种台子，真是摔了你以为你爬得起来？”丁大师哼了一声，导演这儿开始打板了，台侧，锣鼓响起来，转向了老太太，“今天什么戏？” “我说她老生才四级，她今天要唱《击鼓骂曹》！” “戏里有这一段吗？”老爷子怔了一下，这是老生戏，也是余派的看家戏，但这是大武生的电视剧，叶澜可不是来过戏瘾的，她配的戏都是剧情的需要。 “这是结尾了，江宁演的武生回归之后，对着累死张老板的汉奸，唱了张老板的名剧《击鼓骂曹》。”老太太可是看过剧本的，她都是把剧本当成故事来看。其实这部剧还是说的江宁这个角色的成长史。他并没有改行，他唱完了，用武生的长枪刺死了汉奸，为张老板也为很多死在那位手下的人报了仇，就算是最后的快意恩仇。虽说格调不高，但现在看电视剧的老头老太还是会喜欢的。而喜欢江宁的小姑娘们也会喜欢。 不管结局的格调如何叶澜管不着，这出《击鼓骂曹》真不丢人，这出戏特别有意思的在，光打鼓能打三分钟，就算是一般的人，光听单调的打鼓三十秒只怕都是极限了。结果，击鼓骂曹这出戏里，打鼓竟然是重头。而且能演这出戏的，都是须生的高手，都号称，有对比没伤害的。 台上演曹操和众臣的演员们已经就位了，曹操那位是真的京剧正净，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儿，一脸淡然。 叶澜上场，一身黑素侉衣，双手拿着短粗的鼓锤，她低着头，双手扬起稳稳的打在鼓边，一声闷响。 “鼓不行！”这个俞老板是专家。 “不，老版的就是这样。你太年轻！”丁大师摇摇头，果然，很快叶澜双手举起来了，又沉又学稳的打在了有点沙哑的老鼓之上。一声声很沉，很闷，就好像打在了人心里，把人打得喘不上气来，她的手越来越快，疾风骤雨，竟然有些声声入耳，锤锤到心的疼痛。竟然不知不觉的两分钟过去了，音乐起，她一脚踩凳，此时再打，就是配合着音乐了。此时鼓声就更富有节奏，也更加有了情绪。 刚开始打鼓时，叶澜的双手是没抖动的，老的余派为了表达祢衡内心的愤怒与不安，打鼓之初他的双手都会有些微微的颤抖。但叶澜没有，她的开头非常稳，但在此时，他的手，越来越抖，显然，她此时内心的愤怒正喷薄而出。 “曹操把话错来讲，无水怎把蛟龙藏？马槽怎养狮和象，犬穴焉能住凤凰？鼓打一通天地响，鼓打二通振朝纲。鼓打三通扫奸党，鼓打四通国泰康。鼓发一阵连声响（又是阵鼓声）管教你奸贼死无下场。” 台下的人好像能从叶澜的眼睛里看到抑制不住的愤怒，又一声双锤同时落下，此时不是结束，原本大鼓就在一角，只见叶澜一闪身，再出来，手上就是一杆短枪，那枪头寒光四射。 “卡！”下面的副导喊了停。 “不是余派！”俞老板看向了老太太。 “那又有什么关系？她这戏又不是唱给观众听的。”徐淑没看俞老板，她还在想刚刚的鼓声。 丁大师想想：“其实程长庚程大老板当初在京城三庆班任班主时，这出戏也在被改之列，这其实是典型的徽派做法。虽说，这不如《文昭关》那么出名，不过，在台上击鼓，就是他老人家首创的。” “所以这回她演的主要是为了剧情服务，所以回头那个小帅哥穿上这素侉衣拿枪就成了。”俞老板也专业的，忙点点头，“叶澜是喜欢演戏，还是喜欢京剧？” “太聪明，啥都成。”丁大师咧嘴笑着，看着叶澜已经退场了，“这出戏我得让小金给我录下来，太好了。” “她生好像真的比旦好！”老太太看着丁大师，“昨天我还说她没有四级，今天显然，她至少六级了。” “你别被她带歪了，她从小就没门没派，我们特意把门派打破了，我们这群老家伙就是想知道，她能学成什么样。只要她有她爸六分的聪明，她就能学到十成十。”丁大师没理老太太，摇摇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转向俞老板，“结果她比她爸聪明多了！” “是啊，只怕叶朝单说学东西快上，是赶不上她的。”徐淑忍不住轻叹了一声，她明白丁大师想跟俞老板说什么，忙直接对俞老板笑了一下，“你老生已经初窥门径，她的路不适合你，你现在就很好，我下个月舞台艺术六十周年，想不想来玩一下。” 俞老板一怔，老太太出名的高傲，她和自己是没什么交集的，老太太的六十周年，一个甲子的舞台沉淀，邀请自己？这真的是极大的荣誉了。 “叶澜也去？” “不，我不许她去。她既然不吃这口饭，自己在外头玩就好了，饭要留给别人吃。”老太太摇头，叶澜又出来了，这回看妆，叶澜此时戴了个旗头，这在京剧里，就表明要演番邦的女子，“她要演《坐宫》？” 《坐宫》是《四郎探母》里的一折，说化名木易的杨四郎知道母亲到边关了，他思念母亲坐立难安，被妻子铁镜公主的对唱。最后贤惠的公主帮他偷到令牌，让杨四郎能回家探母。 这戏在电视剧里是江宁演饰的男主在外躲避侵略者时，和妻子一块看的这出戏，台上杨四郎的软弱，让他映射了自己的窝囊。这也是后来他知道张老板郁郁而终后，决心回来报仇的一个引子。 “澜澜最不喜欢这出戏，说公主和孟夫人都是傻子，万一杨四郎去而不返怎么办？纵是他去而复返，那他还是个对国不忠，对母不孝，对兄弟妹妹们无义，对原配孟氏无情。所以这个人物，有什么可歌颂的？”老太太笑了。 第308章 把她交给我 “小李也不喜欢这个，她把孟氏那段给删了，感觉上，就好像没有孟氏，这男人就不渣了一样。”丁大师也笑了，当说成梨园的趣事。 “所以这些写戏的，都是男人！”老太太摇头，抬头看着台上，想想，“这个你觉得澜澜会用梅派吗？” “不一定！”老头笑了，没继续说。 这出《四郎探母》，说实话，梅派还真一般，虽说梅家人老唱。这出里，反而刚刚丁大师说的小李大师唱得好。不过不提也罢！ 现在他们倒是又好奇起来，叶澜讨厌这出戏，而梅派又不是特别好。那么叶澜会怎么做？ 台上锣鼓起，俞老板也回身看向了台上，杨四郎这个人物也是老生，这出戏，她也唱过，果然，自己是不是麻木了，竟然有些渣男的心态。 幕布起，叶澜和一个演老生的演员出来，这是一对男女对唱快板，颇有些话赶话的意思，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人家快，人也有节奏。 叶澜的铁镜公主没唱得那么赶，但是她脆！其实看全本，铁镜公主在全剧里是个喜剧人物，特别是最后杨延晖回了番邦，但萧太后已经发现了他是杨家后人，这时铁镜公主为了救夫，把孩子放到了老娘手上又是哭又是闹的，让萧太后最后无可奈何，就坡下驴，饶了杨延晖。 所以这样的一位天之娇女，她有天真善良的一面，却也有自己娇嗔的一面，‘不然也不会说我给你偷令箭，你不回来了怎么办。’‘我刚发了誓，现在你发个誓。’所以，她可以娇、可以脆、但她不能泼！ 其实京剧这个，看专业不专业的，真的就是看这些气口。怎么用气，让观众一直在剧情里，又不会觉得听不清，不觉得难受，这就是票友和专业的区别。有时真的，看一些名票唱得声嘶力竭的，下面的观众都跟着一块着急。特别是一些高音的段子，音高、句子长，音域差一点，气短一点的，根本驾驭不了。游刃有余，其实就是对于一个演员最高的褒奖。 叶澜和那老生一句顶一句，这时俞老板就一直盯着那老生看，她自己就是老生，自然对自己同行更加关注。 《坐宫》长的有二十多分钟的，有的就截中间一小段，叶澜选的是那个十六分钟的，因为她这出戏是作为背景版的，到时会不时的瞟到他们，所以时长会长一点。 叶澜抱着一个小娃娃，显得一口地道京片子，念白都让人会觉得这公主真是接地气。而演驸马的须生俞老板不认识，从他开腔看来，不算太专业。看得出，他正在努力。不过让俞老板很惊讶的是，那老生到后来越自如了。当两人互动时，你来我往，须生开始的有点小小的狡猾，中间是有点狼狈让人心生好感，等着到了最后，公主抱着孩子去偷令牌了。怂驸马一下子雄起了，那声‘叫小番’一下子就让下面的观众们都站起了。专业的如俞老板都叫了一声好！ 老太太和丁大师非常的从容，安静的看着。这是叶澜的最后一场表演了，也是叶澜唱得比较长的一出戏，所以特意放在了后头。演观众的群演们都慢慢的离开了，只见从一边的包厢里，慢慢走出了江宁和女主，两人都身着戏服，显然，刚刚并不是叶澜所想的，她是替江宁拍背景，明显的，导演把他们都骗了，这场戏是实拍。 “俞老板，我很喜欢你。”女主跟着江宁一块下楼，突然看到了俞老板，一下子像小姑娘一样冲过来，明明比俞老板高一个头，但娇羞得像个少女一样。 “谢谢！”俞老板对她笑了一下，转向江宁，“怎么看刚刚的表演？” “叶澜克制了，她成全了整部演出。”江宁是很了解叶澜的，现在他也半专业了，“不过我竟然能感觉到，她又进步了。” “是，又进步了。太了不起了！”俞老板转向了老太太，“有点叶派的意思，但又比叶派欢脱！” “还是叶派，不过不是叶派花旦，叶家三百年，最早开的是戏班子。丰庆班最早唱昆曲、唱汉剧、唱秦腔……最后揉成了京剧。而之前，叶家的先祖们真的台上缺什么，他们就顶什么。所以若是说起来，早期的戏曲行，哪分得这么清。”徐淑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老太太，把叶澜交给我怎么样？我保证，我不会禁固她的发展，我会让所有人知道，曾经有个三百年的京剧家族，一个存在于京剧史里的家族，一直到今天，依然初心不改！”俞老板看着老太太，特别真诚的说道。 “她要念书！”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大家一块回头，王家四口到了，叶澜这几天的戏，小胖拍得真不怎么样，叶澜就跟帮她拍戏的副导商量了一下，帮她翻拍了出来，发给了亲妈。她其实想告诉她，她没有受剽窃的事干扰，她玩得很开心。 丁薇薇在自己家的大电视上播放着，这家人除了她，别人都听不懂，不过，看到叶澜的百变造型他们还是很开心的。反正小健最喜欢刘利华；老太太就觉得找人好玩了，左右的看，哪个是叶澜。至于说唱得好不好的，她无所谓，反正她也听不懂；王政和就是小心的看媳妇的脸色，生怕媳妇又受刺激。不过，丁薇薇还不错，看完了，没说话，就问老太太要不要来看看叶澜，不然，这个家伙一定玩到三十才会回去的。老太太一想也是，就全家过来了。 “丁姐，好多年没见了。”俞老板看看丁薇薇，还是对她点了一下头。 “叶澜要上学。”丁薇薇看着俞老板，似乎也想到了若干年前，嘴唇颤抖了一下，还是轻轻的说道。 “她……”俞老板正想说点什么，但又迟疑了一下，“您是说，她不是戏校的学生？” 江宁轻轻的摸了一下鼻子，老老实实的对丁薇薇客气的一点头，“丁姨，我还有戏。” “去吧！”丁薇薇对江宁从容多了。 江宁拉着还在看热闹的女主角赶紧走了，现在看出来了，丁薇薇女王气一开，真没别人什么事。 第309章 加油 叶澜在化妆室里卸妆，但是她其实还没出戏。这不是她喜欢的戏，但是，她出戏，她没有自己在系统里练习，俞老板给了她极大的启发，她今天有特意和跟自己配戏的老生一块走了位，两个还排了一下。 这位老生真的不是业余的，人家正经地方京剧院的有编制的老生。只不过，这江南的地界上，真是百戏众生，地方剧，昆曲，越剧，黄梅戏的夹击之下，京剧院这些年，靠着国家拨款要死不活的，人家在这儿，拍戏才是专业的了。 这回他是被找来帮忙的，接电话时，其实当时也没有多想，觉得不过是次背景的演出，突出一下精典亮相就好，不过是给金制片面子罢了。 结果叶澜拉着他一块练习时，那位还惊了一下，但接活时，副导演也说了，这小姑娘是金制片的宝贝儿，比亲儿子说话都管用，她开心，比啥都重要。人还真没误会，主要是叶澜真没长得一脸小三样，人家心里最多怀疑这是金制片在外偷生的，万没敢往粉色的地方想。于是人家只能老实的跟这位大小姐配戏玩。 第一次完整的唱完了，那位有点不好意思了。这回忘记了小姑娘背后是谁了，就觉得没脸，人家才十八、九，自己多大岁数了，唱不过人小姑娘。 再唱一次，第二回的点灰心，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唱不过。然后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想着自己不是已经改行了吗？自己早就过了对戏剧的追求了。 不过叶澜第三次时，跟他建议要不要改变表演的方式，他们不从改变唱腔上寻求突破了，因为那个太难了。所以想想看，他们既然不能改变自己的技艺上的东西，那么就另辟蹊径好了。 他们重排了故事，把人物分成三段，用戏剧的方式来补足功底的不足。叶澜这会就没想她该用哪派，她也没想整个故事里，她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只是觉得，一起生活了十五年，她最终选择帮助他，不过是因为她是爱自己丈夫的吧。 所以，这是一出爱情的戏。她和一个不认识的人，演了一出爱情的京剧。所以这会儿，她整个人还在调整中。 江宁准备进化妆间时，先看了一眼，看她盯着镜子，眼神还有些呆滞，手木然的在取额头上的片子，旗头则已经规整的放在一边时，他又退了出来，并小心的带上门。 “你守着，别让人进，等她自己出来。”江宁小声的对小胖说道。 小胖点头，有时叶澜下了台不想说话，会木然的做些事，那时，他都不会打扰到她。不过，今天好像不成，拿着手机递给江宁，“她手机响半天了，都是芒姐打来的。” “算了，债多不愁，王家也来人了。”江宁看看那还在“颤抖”的手机，江宁也觉得压力有点大。现在他也觉得叶澜现在这样，也算不错了。跟这么一群家人，真的没病也逼出病了，他坚决的不回去找刺激了。 “你不换衣服了？”小胖看看江宁。 “过会吧！”江宁动动脖子，想想刚刚叶澜的戏《四郎探母》里，铁镜公主相对于她之前的角色，其实并不复杂。况且上回她入戏，是因为张老板这个人物是戏里戏外是有两层的，非常考验功力的。但这回是背景戏，说句不好听的，回头剪出来，镜头都不会在她身上。因为能和剧中自己产生共鸣的，只可能是杨延晖，怎么会是铁镜公主呢？ “在想什么？”叶澜卸完了妆，对着镜子看了半天素颜的自己，才有点回神，想出来找老太太，结果却看到了江宁，他似乎也想什么什么入神了，忙拍了他一下！ “想你的铁镜公主，你好像又进步了，这个人物很难吗？”江宁忙问道。 “那你觉得今天的杨延晖怎么样？” “唱得一般，不过……”江宁一怔，这会他才明白叶澜为什么这么累了。她不是累在铁镜公主上，而是在想，什么样的杨延晖才能让男主角产生共鸣。所以她是带着那位入戏，相信她已经想好了，怎么去剪镜头了，不禁摇摇头，“你有这功夫为什么不自己唱老生？” “因为我在舞台上时间不够，所以我要尽可能的多试角色啊！”叶澜有点遗憾，大武生里的配的戏已经全部完成了。她今天晚上就可以离开剧组了，“快去休息吧！我已经让小青来收拾东西了，现在起，这里又归你一个人了。” “加油！”江宁突然也觉得有点空落落了。他下部戏接了，跟京剧无关，是部现代剧，所以也不可能让叶澜去玩了。 “这话不是该我跟你说吗？我要真的放假了！”叶澜对他忽闪着大眼睛，有点小小的得瑟。 “我不得不告诉你，除了你亲爱的姐姐，还有你亲爱的奶奶，亲爱的妈妈和后爹，还有一个亲亲弟弟，他们都来了！”江宁坚决不怂，双手捏着她颊边的小软肉，假笑了一下。不过，又觉得这位真是，两边的小软肉快要捏不起来了，所以，这一段时间她实际是又瘦了。 叶澜深吸了一口气了，拍开他，自己伸头左右看看，不又回头，然后看着他，“你说真的吗？” “你的手机，加油！”江宁把手机递给她，对她做了一个鬼脸，自己回化妆室了。 “他说真的？”叶澜哭丧着脸看着小胖。 “应该是真的，他刚是逃回来的。”小胖觉得叶澜要走了，觉得自己总该善始善终。 叶澜伸头看看，虽说她和自己亲妈关系好点了，不过，现在还是觉得有点胆寒。 “还是去吧，总也逃不掉。”小胖实话实说。 “我本来想给你块巧克力的，现在算了，给你糖好了。”叶澜拿着一个棒棒糖，对着叶澜晃了一下，她知道小胖喜欢吃糖，所以每次都会给他准备，现在看他这样，她都觉得有点恨恨了。 “谢谢！”小胖接了，很不客气的放进自己的小包里，坚定的不给江宁看到，省得又把它敲碎了。 第310章 尴尬 叶澜到前面时，果然，刚刚坐群演的地方，已经坐上了一堆人，连金制片都来了，他坐在老爷子的边上，显得有点尴尬。叶澜觉得自己现在过去会不会更尴尬？ “奶奶，我可想你了。”再怎么着，她也只能跑过去，先抱了王老太，并在她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 “乖！”王老太笑得脸都成了一朵花。 “姐，没看到我吗？”小健伸头。 “小字辈，边去！”叶澜捧着小健也亲了一下，把他扒开了，对着王政和，丁薇薇笑笑，“妈、王叔！不是才打了电话吗，怎么特意过来？” “怕你玩得太嗨，不舍得回去。”王政和忙说道，“怎么样，你金师兄说，你的戏完了，我们来得就正是时候了。” “是，正是时候，我姐他们也到了。他们今天要和京大谈事，我想开学去海德堡，他们三个也跟我一块，不过，现在论文还没发表，我们现在转过去，也不知道他们收不收？”叶澜忙拍拍自己额头，自己又忘记他们了，赶紧说道。 “为什么？”丁薇薇皱了眉头，她原本就是严厉的母亲，奉行的就是严厉至上，反正宠叶澜的人很多，不缺她这块。 “很复杂，我说请他们吃饭的，不如晚上一块。你们去了，我只说必要的话就好了。”叶澜挽着王老太的手臂一脸苦像。 “真是，好好说话。”王老太轻轻的拍她一下， “普林斯顿伍斯特教授想收我做学生，京大好像准备把我卖了，我讨厌这种事，所以京大我都不想去了。”叶澜对王老太做了一个苦像，然后老老实实的对亲妈说道。 “知道了！”丁薇薇点头，看向王政和，“你不给妹妹打个电话？” “哦、哦！”王政和立刻跳起来，拿起电话出去打电话了。 “唉，我还想带你去我们剧院的，原本我已经看到希望。”俞老板站起，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那个，若放假我回来度假，我陪您上台。但说好，我每种角色都想演，我奶说了，我老生只有四级，您至少七级。我也想跟您学习！”叶澜现在看俞老板就一脸的星星眼了。 “你有专业的素质，又不想混专业，但你想上台，你到底想干嘛？”俞老板都没脾气了，瞪着叶澜，口吻之中不禁就带上长辈的亲昵。 若不是再看到丁薇薇，她也许没这么强烈的感受。十九年了，她真的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曾经让丁薇薇那么开心的男人没了，那个曾经的细胞，也长成了参天大树。她这一刻，曾经带着考较叶澜，与她心里叶朝想一较高下的感觉，这会子慢慢的淡化，取而代之的，就是一种珍惜。 “我想成为我爸！我想让世人感受一下，曾经有一位风华绝代，但永远也追不上的痛苦。这感觉是不是很棒？我总有一天，会达到他全第六级的水准的。” “加油，我拭目以待！”俞老板暴走了，感觉就像是说自己，永远在仰望着叶朝，却永远无法触及。自己一回头，直接走了，深深的被打败了。 叶澜伸头看了一眼，真的看她走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真的，这位也是真爱京剧吧？” “她须生比你爸好。”丁薇薇瞪着叶澜，对于俞老板，丁薇薇也是有所耳闻的，这些日子，她没之前那么抗拒京剧了，而叶澜和这位的《铡美案》和《游龙戏凤》她也看了，她自是比叶澜旁观者清。 “我知道，没关系，我武生也比我爸好。放心放心，我超过这位是时间问题。不过我没机会演老旦啊，我得找机会唱一下佘太君。武伯伯，你演出我能去吗？” “你又不拜我为师，我为什么要带你玩？”丁大师哼哼着。 “唉，您真是，我学武生最好呢！高兴吧，表明我就练您的戏多！”叶澜忙过去拉着老头摇着。 “好了，回酒店吧！张芒他们都来了。”徐淑也接了一个电话，过来也拍了努力和这些人周旋的叶澜一下，她都看出来了，现在她有点紧张了。 “我去叫车！”金制片立即站起离开。 “我哥怎么啦？”叶澜扯了丁大师一下，她怎么着觉得比自己更难受的就是他。 “好了，你姐都急了，说打了你半天电话，你都不接。”徐淑又打了叶澜一下，这回她使力重了一点。这让叶澜知道，有些事，他们不想让自己知道。 张芒他们早到了，京城到这儿就两小时，中午就到了，所以中午下了飞机就约了章老师他们吃工作餐，就在酒店里，五人坐一块，这回张芒和赵生生就自己来了，也没带任何人，他们俩在飞机上就在谈这个，叶澜不想和京大玩了，之前想给他们面子，但是京大明显的没给叶澜面子。所以早上叶澜说，他们不要再继续在京大待时，张芒只是随口说了她一下，就算了。她也懒得再费事了！ 赵生生没表态，这是赵生生的习惯，她从不轻易表态，只看了张芒的带的资料，自己又给小明打了个电话，让她去准备其它东西，果然，下了飞机，小明就把她需要的发到张芒的邮箱了，赵生生去酒店的办公中心把资料打了出来，才和张芒一块到了小包间里。 包房里就他们五个人，桌上是精致的酒店餐盒，一人一份。 “先吃饭，我们可能要谈一会，回头吃不下了。”张芒先对章老师握了一下手，对其它两位点了一下头，也不客气，直接说道。 赵生生也不说话，只是对他们点点头，他们甚至没让他们做介绍，自然也没有自我介绍。张芒这也是先声夺人，他们这样，其实也是一种心理压力，在坐的三位都是学者，就算有点政治智慧，但是跟生意人的张芒和政治系高材生的赵生生相比，他们稚嫩得像小孩子一样，所以，张芒说完了，她们就坐下，专心擦了手，就慢慢的吃起自己的午餐来。 赵生生很明白，博弈刚刚从进门起，就已经开始了！ 第311章 我们退学 “怎么都不吃？”张芒吃完，抬头看看对面的三人都动都没动。她真不饿，不过，她知道这是态度，所以她从容的吃完自己面前的份饭。现在就能感觉到这三位学者都有了压力。 “好了，要不先谈吧？叶澜同学已经过了十八岁，为什么还是什么事都要等着家长来谈？”陈副院长有点不高兴，这些年，他功成名就，好久没有人来跟他这么不客气了。 “是，不知道您对我们澜澜有多少了解，澜澜是很独立的孩子，不过，她独立是她的事，有些事儿，我们这些当姐姐的，总不能听之任之。总不能因为孩子小，脸皮薄，弄得大家心里都不痛快，然后毁了一个孩子，您说对不？”张芒笑了笑，按了铃，服务员进了收拾了桌子，她舒服的坐好，看得出现在她完全的掌握着局势。 “那么好吧，我不觉得还需要谈什么，昨天我们和伍斯特教授谈过了，他对于叶澜作为交换学生去美国是满意的，这样，叶澜和乔一飞都可以拿到两所学校的学位。”陈副院长也坐好，觉得自己决定摆脱这些家长，果然取得的成果就是不同。 “你们问过叶澜的意思吗？叶澜相信学校，所以她没有和伍斯特教授达成任何的意向，一直等着学校来解决这件事，所以你们的解决之法，就是这个？”张芒冷笑了一下，现在她可算是知道，叶澜为什么说京大她都不想待了。 “是她让我们跟伍斯特教授谈的。”章老师忙按住了陈副院长，回头看看张芒，“我们下了飞机就来见叶澜了，我们也想先和她谈的。” “她很信任您！”赵生生轻轻的放下了笔，她刚刚拿了一个文件夹出来，手上还有一只笔，就好像她是来做记录的。现在章老师抢了话，那么，赵生生终于开口了。 “叶澜的二姐，放心，我们家不会跟京大大费周章。都是自己人。”张芒随意的介绍了一下。 “叶澜连续解决了重大的科研问题，没要学校一分钱，她在自己的论文里还是感谢了京大数学的研究所。而对她感兴趣的国际数学大家，她第一时间的回复是让他们先和京大联系。她在强调自己是京大的学生！”赵生生直视着章老师的眼睛，根本不搭他刚刚的话，叶澜是学生，公事找学校她没有自己接洽，也没伙同别人欺负的学校，现在被学校甩锅，她都冷笑了一下。 “不要说那些没用的，你们特意飞过来，总会有事吧？”陈副院长瞪了章老师一下，对张芒他们还是一脸骄傲。 “是，我决定给叶澜和乔一飞办理退学。我查了一下，若是叶澜他们觉得自己和京大气场不合的情况下，只要提交本人提交书面申请、由家长签字、再由章老师签字、数学学院院长签字后，再去什么校务处把学费、食堂饭卡、图书馆之类的，放心，我们只要你们能最快的签字，我们叶家给你们图书馆捐一千本图书。你们今天签，我明天就把书运到你们学校去。”张芒假笑了一下，对京大来说，一千本现代图书的捐赠，跟打脸一样。 “张小姐！”章老师急急的往前坐了一下，他好容易劝叶澜到京大的，结果才一个学期，人家说气场不合，要带人走了。回头，论文发表了，叶澜就已经和京大没关系了，作为京大的一份子，他都觉得太难接受了。主要是，他现在也没弄清楚，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调和的关系。 “这是最近网上的言论，我们查了一下，这是调查的结果。若是这样的导师时时在我们澜澜的身边，别说澜澜，我们全家都会睡不着觉的。”赵生生抽出一打a4的纸递给了陈副院长。 里面是关于叶澜剽窃的各大论坛的帖子，还有对叶澜各种恶语相加的帖子，里面不少都号称自己是京大的同学！ 她又抽出另一份文件，就是关于叶澜那位导师的。那位导师的黑历史还真的罄竹难书！其中还有不少都是实名举报的，各种问题都有。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老师、还有不作为的学校，你们让我们怎么把孩子交给你们？”赵生生冷笑了一下。 “网上的东西……”陈副院长手一摊，一脸不屑。在这位老人看来，就跟七八十年代，八分钱跑半年的情况一样，若是迫于舆情的关系，而影响教授的正常教学，他们就觉得很没必要了。 “那没办法，我们家孩子比较宝贝！”张芒冷笑了一下。 “所以你们是要把叶澜送到普林斯顿？”陈副院长有点生气了，黑着脸说道。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叶家在找借口，就是为了给普林斯顿送投名状。 “不！”赵生生冷冷只吐出一个字，却没有说下去。 “张小姐，说实话吧？你们要什么。不谈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你们的条件是什么？”陈副院长有点不耐烦了，挥了一下手。 “签字！”赵生生拿了第三份文件，这回就是很正式的退学申请了，上面的签名有叶澜本人的签名，有张芒代替家长的签名。当然他们从早上知道叶澜要退学，到现在，都没碰到叶澜，上哪找她签名去。这签名是赵生生签的，叶澜的字是跟张画家学的，赵生生小时候也跟张画家学过，所以她们三姐妹的字体是一样的，赵生生和张芒学叶澜的签名不说完全一样，但一般人也是看不太出来的。 “张小姐，要不要和叶澜再谈谈，叶澜从京大退学，说实话，消除学籍太可惜了。就算叶家不缺钱，也可以连同乔一飞一块送出国，但是你们确定这是对叶澜最好的吗？”章老师还是在纠结，现在他还是觉得为这点事，没有必要。 “叶澜原本是被保送进水木的，你们知道，叶澜觉得自己学什么都差不多，只不过是因为相信章老师，于是她在没有特别想学的科目时，于是选择了京大，京大明显的没有还给她一个她所期望的环境。”张芒假笑了一下，又敲了一下第一份的资料。 章老师低头看着那些资料，他刚只瞟了一眼，并没着重看，现在被张芒点了，忙看认真再看看。这是关于叶澜剽窃的，写得很专业，关于叶澜论文里的几个很重要的点，都提出来了。细细的看了那帖子两次之后，他抬起头，想想说道，“你们知道，叶澜的论文已经投交了，没有人能改变这成果是叶澜的。” “您真的这么认为？”赵生生牵了一下嘴角。 第312章 旧怨 “所以叶家希望京大怎么做？现在叶澜退学，京大会有些尴尬。”陈副院长虽说不愿意，但被章老师拉着看了几点，咬着牙，定定的看向了张芒。 “签字！”赵生生冷冰冰的指指退学文件，意思很明白，我们只想退学。 晚上，叶澜请人吃饭，三位京大的，三位老外。叶澜没带家长们，只是带着三小只和这些大人们在一块。 “因为我，让各位放下自己的事，跑这么远，真的很抱歉。”酒是先醒好的，她老实的给每个人倒上，他们喝不喝的，她管不着，但是不准备就是她的错了。当然，三小只一人一杯快乐肥宅水，他们也没什么不满意的。 叶澜给自己倒也是红酒，帮她选酒的是王老太，这老太太一辈子就没让自己憋屈过，所以吃喝玩乐上，叶澜也是像她的，叶澜酒量一般，但这种很好的红酒，不以喝醉为目的的话，就非常拿得出手了。 大家一块抿了一口，伍斯特看看酒，又喝了一大口，点点头，“非常好。” “谢谢！”叶澜点头为大家布菜，“我的戏已经完了，明天我们就各自回家了。所以，这也算是告别宴，谢谢大家特意来看我的演出。” 京大三位低头笑了，洪教授还是保持着淡定的态度，下午时，他们和张芒、赵生生谈退学时，他就对叶澜充满了好奇，她的论文，洪教授也看过了，其实作为在数学界混了一辈子的老人，每个人的解题思路其实是有定式的。 就像之前叶澜和怪乔各自找到了解题之法，各自的路很径是带有很强烈的个人风格的。而这种风格，蒙教授是没法指点的；而第二，三步的解法，叶澜说的是，她若不快点，就怕别人解开了。而章老师说的是，叶澜这是杞人忧天，别人会惊艳她的才华，但想顺着她思路来解开，不是说不行，但是绝不是她所想的那么容易。而第二、三步，就和叶澜第一步的思路非常接近，一看就知道，这就是叶澜的思路。若是蒙教授想冲出来要求仲裁，他一分机会都没有。 所以看到赵生生拿出来文件，他就知道蒙教授想干什么了。我要让你背永远洗不掉的法名，只要提到你，你就会被人想起，你十八岁时，剽窃了自己老师的成果。 他心里特别鄙视自己这位同事，所以若是他，他也不肯跟着那位再合作了，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哪怕背上剽窃而败走的污名，她也要坚决的脱开。这种勇气，其实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有点可惜，虽说你是我班上的学生，但没说过话，太可惜了！”洪教授举起杯，轻轻的跟她碰了一下。 “谢谢！也很抱歉，原本我该主动向您学习的。”叶澜忙站起来，双手托杯，自己抿了一口。 “下一步决定了吗？这个学年没过去，国内别的学校若是需要写介绍信，我可以帮忙。”洪教授笑了一下。 “家里正在安排，还是非常感谢！”叶澜偷看了还黑着脸的陈副院长，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 “为什么？你不是应该和我们去普林斯顿吗？”伍斯特听到二货的翻译，忙急急的问道。 “抱歉，我刚就想对您说，谢谢您千里奔波，不过，我只能说，非常抱歉了。”叶澜可没像对之前洪教授一样，那么恭敬，此时她从容多了。 要知道，刚刚进门时，京大的三位脸黑黑的，而那个伍斯特就是一脸的喜悦，然后滔滔不绝，显然，那时他已经不知道从哪知道了叶澜退学的事了。在这位二选一的思维模式里，他自然觉得，叶澜退学是为了拜在自己的门下，一再的说道，这是叶澜最最聪明的选择。结果现在叶澜这种感觉，老头都有点蒙，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伍斯特教授，您觉得我们四个有没有点面熟？”叶澜觉得自己是不是特别没有什么存在感，这位待了好几天了，就算是自己没有什么存在感，可是三小只一直在她的边上，这三位这么有特点，这位竟然还能认不出他们？他看着不像近视啊！ “章老师，您记得伍斯特教授吗？”叶澜转向了章老师，那次的带队老师，一直和他们一块。 “他应该也不记得我，我一直在幕布之后。”章老师看了老头一眼，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叶澜对伍斯特教授一直很冷漠了。 “什么？”伍斯特怔了一下。 “两年前的国际奥林匹克数学大赛！”叶澜提示了一下。 伍斯特怔了一下，眯着眼看了叶澜一下，好一会儿，“你是那个中国女孩。” “我们是中国团队中的其中四人！”叶澜指指坐在她边上的三位。 三位正在吃着东西，然后被叶澜介绍了，一块抬头先看叶澜，再对着伍斯特点点头，然后又低头专心的吃饭。 “你和你的中国团队？”伍斯特瞪着叶澜。似乎在努力的把那个台上十分瘦小，看上去就像营养不良的女孩合在一块。就算现在看，叶澜也没法像欧美十八九岁少女那么明**人，但与十六岁连花骨朵都不算的小瘦皮猴子相比，完全不在一个起步线上。 “是，就是您拒绝颁奖的中国团队。”叶澜对他笑了一下，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所以我不会给拒绝承认我们团队的种族主义者做学生，我也不会去普林斯顿。” 伍斯特一下子站了起来，白皮涨得通红，有点淡的眼珠子一下子变得充了血一般。 叶澜说的英语，边上的二货和助理也一块呆了。 “我的老师不是种族主义者。”二货抬头，瞪着叶澜，要知道被称种族主义者，在学术界也是很严重的指控。毕竟科学学者，一直号称的是科学无国界，若说某位教授是种族主义者，那么在科学界几乎无立足之地的，因为学者真的来自世界各地。 “是吗？一个在国际大赛上，对着夺冠的中国中学生扔手卡，大叫yellow monkey，然后拂袖而去。你叫这样的行为，不是种族歧视？”叶澜笑了，看向还暴怒着的伍斯特，“不向我们道歉？我们这群yellow monkey真的会解题，绝对配得起一座中学生的奥林匹克大赛奖杯。” 二货呆了，想想，再确定了一下，“yellow monkey！这是真的他说的？” 第313章 可惜 “是啊，也许当时我看上去不太像个女孩！”叶澜对那二货一摊手，说得很慢，一脸的漫不经心，“那时我要报警，被制止了。由那届的评委会主席亲自道歉，不过我没想到，这位老师能完全忘记自己所做的一切。” yellow monkey直译就是‘黄皮猴子’，最早出现是美国大兵形容越南个子瘦弱男子。后来慢慢的演变成了对黄种人的一种侮辱性词汇。跟chinky、chow一样，都是极具污辱性的种族性词汇。 叶澜顺便又看了章老师一眼，她当时坚持报警，那次比赛是在北美，那里虽说不如加拿大那么严格，但若是叶澜坚持报警，也会让伍斯特在学术圈里名声扫地的。 那一次，章老师怂了，被组委会劝说之后，他制止了叶澜。叶澜虽说生气，但毕竟她那时才十六岁，面对师长，她还真的不能太过骄傲，只能默认了。但这件事到今天，她还是觉得很气愤。 “就算到今天，我也不后悔。我那时只想把你们安全的带回来。”章老师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但还是摇摇头。 那时，他是怂了。他只想好好的把孩子们带回去，不想节外生枝。 他那时真的想得清楚，真的闹开，对叶澜他们的将来也不好。一是会冲淡他们在国际大赛一举夺魁的热度，以后，大众想起那一届的国奥赛，只会想到叶澜的“无事生非”，不会想到，他们拿到冠军。 而国际数学界若是被迫处置伍斯特，回头只怕对着叶澜也会心生不满。就算那时他也不知道叶澜他们能不能走进数学界，但他不能让在他们还没选择时，就先绝了自己的道路。 “亚瑟，请道歉！这是极大的不体面。”二货站起，十分严肃的说道，他是很喜欢这位老师的，但是现在就是关于生死存亡的时刻了。要知道，他的老板和老板娘可都是中国人，若是这位的种族主义的言论被自己老板知道了……他就觉得自己可以收拾东西，回美国吃自己了。 主要是，叶澜说得对，那时叶澜若是报了警，自己的老师这一刻，只怕早就在科学界被除名了。显然，上回的事，通过压制这个女孩而没造成影响，但是现在，这女孩明显的，会在数学界一飞冲天了。若是她坚持，亚瑟就是名种族主义者，那么，只怕引来的风波会比两年前更加严重。 “你怎么可能……”伍斯特怔了一下，指着叶澜的手指都有些颤抖了。他当然记得那件事，虽说他完全想不起那几个小孩子长成什么样，毕竟在他的眼睛里，亚洲人长得都差不多。当初他为这件事，是被内部聆训过的。他为这个对数学学会道过歉了。他真的没想到，两年过去，这个女孩会长成参天大树，他都不知道自己这回跑来，是对是错了。 “亚瑟！”二货现在二货了，抓住了他的手臂，手指十分用力，指向性非常明显。 “您也不用逼迫他，强迫来的道歉，我也不接受。这就是我绝不会做他弟子的原因！我有精神洁癖，我不能和我不能认同的人一起工作。所以抱歉！耽误了您宝贵的时间，我该第一天就告诉您。”叶澜对二货笑了一下，这个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完美，怎么说看着蔡小米的面子，也该把这事做得好看一点。 “亚瑟，道歉！”二货再一次吼道。要知道，现在道歉，把这事抹平了，比将来在数学界为自己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要幸福得多。 “我很抱歉！我没有瞧不起你们，与你们竞争的队伍是我的学生，他们若是能得到冠军，他们就能拿到很大一笔的奖学金，他们也许能改变命运。我那时真的气疯了！”伍斯特有点手足无措，但还是对叶澜伸出了右手，“我现在正式向你和你的团队道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我并没有抢走别人的人生，我们努力在成就自己的人生！”叶澜并没有接受，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所以，别把失败算在别人的成功之上，失败就是失败。” 她回头看向章老师，笑了一下，“就像我跟伍斯特教授说的，我有精神洁癖，我不能与我不认同的人一起工作，虽说之前那件事，我有点生气，不过我回来我的家人说，您的处置之法是对的。所以，我一直很感激您一直以来的帮助。” “又说傻话，我带你们出去，当然得把你们安全的带回来。你一直表现得很好，真没想到，你到京大才半年还是要选择离开。”章老师有点伤感，他带的不止他们这一届，但是那一届因为有叶澜的加入，真是他最省心的一届。 能参加这种大赛的，都是天才！一群天才，真的是各有各的脾气，各有各的坚持。然后带他们，就跟带一群野马，想让他们上跑道。可想其难度有多高了。当初若不是叶澜的帮助，他真的觉得心力交瘁了。 “下一步你们要去哪？”陈副院长终于开口了，知道她真的不去普林斯顿，他总算好一点了。表明，她不肯再在京大待，实在就是单纯的对京大对于蒙教授，还有不经过她，就同意把她交换到普林斯顿这件事的不满。 “找个安静的地方，按伍斯特教授说的，重新开始夯实基础。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又摸到那扇门了，就缺一步，只是我还没有找到跨出那一步的落脚点。”叶澜双手又像是跟上回一样轻轻的摇了一下，但还是摇摇头。 “我依然相信你也许是离结果最近的人。”洪教授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不过不能让你留在京大，我觉得很可惜。” “没办法！若是留下，我也许啥也想不出来了。”叶澜浅笑了一下，“抱歉，您两位特意过来，却是最坏的结果，我很抱歉。” “京大没事，水木呢？这俩个小子的父母能让他们退学跟你混日子？” “这是我爸妈的事，我后爸哄客户那是多年哄我妈的经验，哄他们爸妈，我绝对相信，跟我们一块才是最有前途的。”叶澜手一摊，表示这个完全不是问题。 “其实可以让你后爹用钱来砸我的，我保证跟你走。”天奇眨巴着小眼睛，想想叶澜那土豪后爹，其实完全不用哄的，只要拿钱砸就好。 “好好学习，别想那有的没的。”怪乔和小悦一块又把天奇按桌子下面了。 第314章 你有喜欢的人了 叶澜被张芒和赵生生一块虐了一通之后，老老实实的送她们上了回京的飞机后，就开心的带着丁大师、王家一家人、自己家的老太太、还有三小只一块，以送天奇和小悦送家为由，开始了一次难得的全家族式旅行。然后每天给江宁发视频，告诉他自己在哪玩，江宁每次都会回一句，“手动再见！”把叶澜开心得直跳，还拿给丁老爷子看，丁大师不管他们，就跟着玩了。 等再回京时，就已经是徐淑的舞台艺术六十周年之前。徐淑不许叶澜出现，叶澜只能跟着亲妈去了他们在京城借的一套别墅里。当然，跟着他的还有怪乔。 王家和霍家都十分顺利的跟王政和签了约，王小悦和霍天奇就算是王氏研究院的储备人才，由研究院送他们出国留学，但学成之后要为王氏效力十年。 叶澜是全程参与了王政和和王家爹妈和霍家爹妈谈的！然后眼睁睁的就看着那奸商，把完全不同的两家人忽悠晕了。她都担心，签完了，这两家的爹妈回过神来，会不会后悔。不过奸商爹说，他还拿到退学申请，都是签过字的，回来就去水木退学，后悔也晚了。 真的就对自己亲爱的后爹，只能写一个大大的服字。叶澜就只能说，得亏是后爹真爱亲妈，不然，这奸商，真不知道自己亲妈有多凶险了。然后她和王老太说这事时，王老太就呵呵了一下，说，“这是基本的好不好？” 叶澜只能对王家肃然起敬了，奸商真是祖传的！所以当初亲妈没有把王政和当成第一人选，真是有原由的。 晚上，王老太太是这些天赶路，真的有点累了。晚上吃了饭和叶澜聊了下，就睡了。 从老太太房里出来，小健和王政和在客厅里打游戏，正好看到小健埋怨王政和走位错了，王政和很好脾气的决定给他加点零用钱，让他别甩了他。叶澜从他们侧身过去，生怕被他们看到了。深深的觉得这对父子太虐了！ 刚上了半层楼，就碰到了丁薇薇。她就在半边楼上开放式的小客厅里工作着。她的位置就正好能看到他们父子闹腾，而他们父子一抬头也能看到他，感觉上这就是她的生活，不管丈夫和孩子在做什么，她就在能看到他们的地方，就好像跟着他们一块一样。 叶澜也不想打扰，准备再侧身的上楼去找一下怪乔。这些日子，怪乔也一直跟着她，两个人没事会一块研究一下后面路径。就像之前跟洪教授他们说过的，她真的好像又快摸到门了，她能感受到那个门的存在，只不过，她还没找到合适的跨越之法。趁着时间还早，正好可以聊下。 “不打个招呼？”丁薇薇抬头了，女儿这么想从自己身边溜走，她又有种受伤的感觉了。 “怕影响您的工作，我工作时就不喜欢人跟我打招呼。”叶澜忙说道，正想说什么，就听到王政和在那惊呼，“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办？” “你当初不接受他，是不是因为他实在太不成熟了？一看就觉得不可靠。”叶澜看看王政和拿着手机都快抽筋了，眼睛则盯着客厅里那块大屏幕，表情真的十分绝望啊!她真心的觉得亲妈选人眼光真的有点问题。包括当初选自己亲爸，有那种婆婆和两个大姑子的人家，想都不要想，直接拒绝啊！ “我接受他也因为他能说，和爱说话的人一块，就不会觉得时间难过。”丁薇薇给了女儿一个白眼，示意她坐下，拿了一打资料，“小姑姑很高兴你能在这时选择去海德堡，但你带三个男孩一块去，你真的觉得好吗？” 丁薇薇坐在这儿，其实是等叶澜的。她陪老太太这个她不能打扰，所以就在这儿等着，好跟她谈谈。其实她也不知道和她谈什么，但觉得明明他们关系好了很多，但是不知道怎么更进一步。想到刚刚，叶澜竟然要偷偷溜过去，想想都觉得很气愤了。 所以刚刚丁薇薇看的，就是叶澜他们出国要用的资料。不过刚刚整理资料时，还是有点郁闷的。明明叶澜是要和家人一块，但还是一直带着怪乔。 也是这回送大家回家，大家才知道，怪乔只有一个爷爷，而爷爷在他高考之前就去世了。这也是怪乔知道叶澜在京大，才选择京大的原因。他并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穷人，但真的是没地可回。所以真的上学之后，怪乔就特别听话，但就是叶澜走哪他也跟哪，就没想过离开叶澜。 “是啊，像带个幼儿园。”叶澜笑了一下，“不过我交朋友困难，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不是真有点自闭，跟他们三个一块我自在一点。” “知道了!”丁薇薇低头拿着文件处理着，叶澜他们留学其实有很多问题要解决的。 “妈，你这样好吗？这么一板一眼的，我爸和我后爹喜欢你啥？”叶澜有点困惑的看着丁薇薇，顺便看一眼大厅里的和小健玩得像个孩子的王政和，并且随时被儿子鄙视，但还是死皮赖脸的求带的贱兮兮的模样。这俩怎么过了这么多年的？ 叶澜想想，这些年，她还真的挺担心自己后爹的。自己现在真的挺心疼自己亲妈的，不过，有时跟她待一会，真的挺难的。 丁薇薇怔了一下，抬头看着女儿。 叶澜忙坐好，被亲妈逼视有点尴尬，忙清了一下嗓子：“那个，我和怪乔学习去。”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丁薇薇放下文件，看着叶澜。当女孩听得懂情歌的歌词，开始观察父母的相处模式时，就表示她开始对两姓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好奇，那她的心里，就有了一个可映射的矇眬身影。 “为什么？”叶澜几乎是跳起来了，她没注意到，自己在说‘为什么’，却不是说‘没有’。 “没什么！”丁薇薇似又有所悟，点头，似乎又准备拿文件去了。她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解，这个她都想打电话给自己的心理医生了。想想，她好像从来就没和母亲谈过类似的问题，她的父母都太忙了，她好像和他们都没什么时间交流，这些女孩的问题，没人为她解释过，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解决。 第315章 亲妈 “妈！”叶澜看到丁薇薇，真心的觉得自己要被这位打败了，为什么每次跟她一块，这么痛苦呢？ “我觉得江宁那个男孩还不错，主要是，长得还不错。这点，你挺像叶家人，都挺颜控的。你奶的估计是会让你得多谈几个，别被帅哥一次就哄跑了，容易受伤，所以江宁是特别好的人选，反正也成不了，用来试手刚刚好。”丁薇薇想想说道。 “你这么说，是不是和我奶想的一样？”叶澜又被亲妈打败了，这个，他们都在努力的告诉自己，自己和江宁反正成不了，所以他们都不介意自己拿他练练手，他们有没想过，江宁同不同意让自己来练手？但马上，“你怎么知道我奶这么跟我说的？” “我没嫁给你爸，你奶第一次见我时，就跟我这么说的。问我为什么不多挑一下，你爸就是那长得好看的，适合初恋，试试手，把他甩了，再找一个傻子结婚才是正道。没想到，她一语成谶了。”丁薇薇苦笑了一下，看看女儿，想想，“所以我觉得她是对的，找个帅哥谈恋爱至少赏心悦目。不过，你做课题时，你身边就会有三小只；你玩京剧时，你身边只有江宁。所以我会想，你和江宁是什么程度的感情。” “应该是一种习惯，我觉得和他一块我能放松下来。他会跟我说，没事，我说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没关系，我觉得你特别好……是不是特别没意思？”叶澜想了一下，她和江宁是什么情感？她其实也说不清楚，但是这些日子，她没事和江宁视频一下，逗逗还在苦逼拍戏的江宁。然后会开心一整天，今天还没跟他视频，但到京后，有传微信去，告诉他自己到京了。 “我们有一点是相似，我也接受不了一见钟情！我和你爸的感情也是一种习惯，我们习惯在一起了，等到有一天发现自己没他不行，所以我们结婚了！若按小说里，这是不是特不像爱情。”丁薇薇笑了，和那个男人一块很轻松，感觉女儿好像快不能要了。现在脑子里就想的是，要不要快点办手续，赶紧把这位快点送走。毕竟还小，等她四年之后，应该有另一个一直在她身边的男孩占领先机吧？ “那你怎么没跟我王叔日久生情？一下子被我爸给骗走了。”叶澜忙说道。 “所以这是第二段，没了你爸，我就选了我更熟悉、信任的你后爹？”丁薇薇一挑眉头，瞅了女儿一眼，“说不定回个头，你就遇到一个像你爸那样的。没事，江宁挺好，先存着。” “妈，你这样……我王叔知道吗？”叶澜都觉得是不是当家长的，是不是都是这么没原则，回头看看客厅里，王政和好像找到节奏了，正在手舞足蹈，然后小健，十分无力的在边上跟着着，一脸生无可恋。 “显而易见。”丁薇薇轻轻的摊了一下手。 “这回俞老板说了我爸的事，我发现自己挺像他的。我们都喜欢把自己特别拿手的，显摆于人前，说白了，就是好为人师。这么说起来，特别幼稚？”她觉得母亲能这么平静的聊起父亲，她发现好像丁薇薇真的痊愈 “那会俞老板离开了京剧界，你爸觉得特别可惜。那次到了魔都演出，是特意请大家共同的朋友们弄了一个聚会，用实力碾压。告诉她，在京剧里，她还不够看。其实就是挑起她的好胜心，让她回来。”丁薇薇给了女儿一个白眼。 “所以，只有我幼稚？”叶澜瞪着亲妈，真心的觉得自己是不是亲生的啊？这位不打击自己会死吗？ “没事，你还没到十九呢！”丁薇薇轻轻摸了她一下，毫不留情的补了一刀。 “妈，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叶澜瞪着亲妈，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别指望了，亲爹妈，忍了吧！”小健一屁股坐到了她的边上，倒了一杯水，然后一饮而尽。 “你还想不想要零花了？”王政和坐到丁薇薇边上，愤愤的指着儿子，“这娃该打了！” “算了，你是我亲爹，我总不能为了点钱，就陪你玩对不？说也去不得被人骂？”小健立刻坐直了，假装豪气的一挥手。 “求生欲很强，小健我觉得你是人才！”叶澜搂着弟弟，觉得这位真的在家挺难啊！自己和亲妈待一会儿，都会觉得很难。这位可一直在他们的身边。 “唉，妈，要不，我跟我姐去留学吧！我觉得跟这群天才一块，我脑子会好一点。”小健忙看向了亲妈。 “不行，她已经带了一个幼儿园了，不能再带一个。”丁薇薇淡然的说道。 “主要是，你姐我们拦不住，所以你就在家彩衣娱亲吧！我和你妈可不想当空巢老人。”王政和立刻点头。 “我妈还年轻，要不你们再生一个？”小健忙说道，“我很期待小康康的。” “算了，你们俩人，我都要吐血了，再生一个，我会死的。”丁薇薇给了儿子一个白眼，看看自己的文件资料，想想看看儿子，“主要是你姐十二时，她已经能做高中的题了。你十二岁，总算是把六年级的学全了。送你到德国，我怕你被你姑给噎死。没有对比，才没有伤害对不？” 叶澜抿起嘴，轻轻的拍拍可怜弟弟的小肩膀，感觉上他弱小又无助。亲了他一下，“没事，我常被怪乔智商的碾压，有些东西真没办法。” “姐，你这样，其实有点凡尔赛的。”小健抿着嘴，“你说我们一个妈生的，智商原则上不会差太多吧？” “听说女孩像爹，男孩像妈。”叶澜忙说道。 “真的？这么说，我舒服多了。”小健忙点头。 “你这么推卸责任，真不像我。”丁薇薇瞪着儿子，侧头看看女儿，“你敢确定你爸的智商比我高？” “切，你还能去找他证明不成？谁让你没事就说我爸希望我干嘛，我还能跑去问他，是不是真的？”叶澜哼了一下。 第316章 一家人 “澜澜怎么跟妈妈说话呢？”王政和‘噗’的笑了，不过丁薇薇看向自己，立刻坐好了，正色的对叶澜说道，“那个，说点正经的。你让他们三个跟我签合同，你没跟我签呢？回头合着你把他们三个押给我，你自己不回来吗？” “我敢去南港给您打工，我大姑、小姑得杀了我。要不，回头我在京城分公司工作？”叶澜想想也是，自己留学的费用可以不用王家出，但是王家，还是帮了忙的。再说，三小只若没有自己，只怕也待不住。 “你真是，你爹我是那么市侩的人吗？让你签约，就是为了将来你学成了回来，就能理所当然的回南港！你姑说你，你就说，早就签了合同了，不在乎毁约的钱，不好意思我和你妈这么多年付出。这你姑他们总没话说吧？”王政和拍着大腿，自己示范了那么久的奸商，结果这傻孩子竟然就没学会。自己需要她跟自己签约吗？自己要的是她回国就回南港！ “爸，你这还不市侩？”小健鄙视了他一下，“叶大姑他们也不是怂人，只怕会说，‘有本事去告我啊！’爸，你敢让律师给我姐发律师信吗？你敢让她赔钱吗？主要是叶家还真赔得起。” “滚，你哪边的？”王政和郁闷了，这是亲儿子吗？ “这还早吧？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国外停留，万一她遇到一个老外，觉得一见钟情了，说不清就留下了。”丁薇薇故意说道。 “宝贝、乖，千万别被人给两颗糖，就哄走了。”王政和忙坐直了，瞪着叶澜，捂着心脏，“澜澜，千万别吓我，这个绝对不可以！” “是的，姐，这个不成。你要是跟着老外跑了，我想看我侄子，是不是得买飞机票？这是不符合成本核算的。”小健也反对。 “不叫侄子，叫外甥。亲，中国人的亲缘关系表，要不要我画出来，你好好背背？”叶澜看看这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真的有点无语，瞅了一眼只管放火，不管灭火的亲妈，深深的觉得，她是不是不知道自己说，于是让他们来劝自己。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不应该是你不能嫁老外吗？”小健瞪着她，想想，摇摇头，“那个姐，我觉得江宁江大哥人不错，主要是长得不错。生的外甥按你说的女孩肖父、男孩子肖母，到时你家女孩不愁嫁，男孩不愁读书，多棒啊！还有就是他是爱豆，不敢公开恋情，更不敢承认结婚，你甩他方便保证没人敢跟我们争孩子的抚养权！” 叶澜呆呆的看着弟弟，再抬头看看父母。这是什么孩子，合着他们觉得江宁不错，是因为他比较好欺负？ “不是我们教的。”两人异口同声。 不过，刚刚丁薇薇还想着要把女儿快点送走，现在听儿子一说，突然也觉得江宁是好人选了。 “老婆，我觉得儿子说得还不错，乖，那个江宁对你有意思吗？要不，咱们就选他。生了孩子我们养，我和你妈很开明的！” “我去学习了！”叶澜听不下去了，轻轻的拍拍小健，“看来爹妈是指不上了，你有空让奶奶教你。到十八，若我还在国外，你就出来吧！” “哦，你还是早点回来吧，我怕我奶奶懒得管我，我就被这俩教坏了。”小健都想抱着姐姐哭了，一点也没想起，刚刚语出惊人的，不是他一般。 叶澜瞪着这对不靠谱的父母，还有这已经长歪的弟弟，心真是拔凉拔凉啊！正在这时，叶澜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不靠谱的王政和一把抢过，是江宁的视频通话请求，王政和忙伸手按了。 “嗨，小帅哥！”王政和跟江宁挥了一下手，转头把手机举起，让自己和丁薇薇同框，“看到我们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江宁呆了一下，他身上还穿着戏服，瞪着眼看着这对奇怪的夫妇。真的不知道该给什么表情，但很快，也笑着跟王政和、丁薇薇挥了一下手，“嗨，王叔、丁姨。叶澜是不是在学习，那挂了吧！我就是跟她说一声，我今天下戏了。” “没有，我们在聊天。”王政和把手机镜头对着叶澜和小健晃了一下，然后又回来，“澜澜出国的手续快办好了，我们是让他们过完年先过去，把语言关先过了，总不能老师说什么他们都听不明白你说对不对？” “是，很周到。”江宁老老实实的点头，他就有点纳闷，为什么这事，您要跟我说？不过他也就只敢想想，并不敢问出来。 “我们正在教育她，不可以跟老外谈恋爱，我孙子不能长一头卷毛。你说对吧？”王政和并不想放过他。 “咳……这个她还小吧？”江宁咳了，想想，迟疑了一下，弱弱的问道，这爹妈是不是想多了，目前为止，他也没听出来跟自己有关系。 “看到没，你老师也说你还小，乖乖多读点书，我们家的宝宝要长得好看的，但混血就算了。当然，实在有混血宝宝了，生了我们帮你养，你别把孩子爹带回来，我闹心！”王政和忙对叶澜说道。 叶澜真听不下去了，起身伸手抽回了手机。 “对不住，江老师，我爸晚上喝多了。”叶澜说完也不等着江宁回话，就把视频结束掉，回头瞪着王政和，张了半天嘴，却不知道说什么，转向了自己亲妈，“妈，你天天的跟他一块不闹心啊？” “还好，反正我习惯了。”丁薇薇侧头看看王政和一眼，看看女儿，眼睛里满是笑意。 她此时的笑，倒不是因为丈夫，而是因为女儿。其实她真的被叶家和王老太教得很好，无论是哪个方向，都很完美。特别是，她比自己懂得感恩，她把对自己好的人，都会心存感激，也会温柔的对待着他们。这点比自己真的好很多！刚刚她是随口说的是‘我爸’，正是因为是随口说的，反而是她内心里的真实想法。 “妈，其实你可以挑一下的，说不定我能长得好看点。”小健哪里知道他们三人内心此时的波澜，忙说道。 “闺女，老爸说真的，不许嫁老外。”王政和压抑了内心的波澜，故作随意的说道。 “放心，我是黑眼珠，我会用它寻找同样黑色的头发，黑黑的眼珠子。”叶澜笑了，轻轻的拍拍王政和的手臂，“我保证不让您有混血孙子。” 第317章 “降龙木” 徐淑的舞台艺术六十周年，叶澜还是坐到了台下，坐在属于叶家的席位上，徐淑在台上，这回是以访谈的模式在做，老太太的舞台艺术分成几段，配上老太太不同时期的照片和录音、视频资料，和老太太一块还有她的徒子、徒孙，反正她觉得做得还挺热闹的。彩排都用了好几天。当然，老太太的江湖地位，自然还有其它各派的传人们共镶盛会。老太太亲自邀请的，却只有俞老板。当然，最后，出乎意料的主持人叫出一个人，江宁！ 这个叶澜都不知道，头天晚上他们视频时，江宁根本没跟自己提过这个。显然，这是一个大大惊喜。不过，叶澜怀疑这是不是老太太所愿。看看老太太，老太太的眼睛里也有一丝疑惑，她为了徒子徒孙们，连亲孙女都不许上台，就怕抢了他们的风头，结果院里竟然叫来了江宁，注定了，这一夜，因为有江宁的加入，其它人都将黯淡无光。 江宁上台送上老太太一束非常漂亮的红玫瑰，一般这时送长辈、老师是不会送这种花的，主持人都一怔，看看那花，再看看江宁，“怎么会想到送徐老红玫瑰？” “这玫瑰的品种叫红衣主教，因为所有玫瑰的品种里，只有这一种生存的适应能力最强、花期最长。它能长到1米多高，花香浓郁，它也是酿酒上好的原料。奶奶，您就是这舞台上的红衣主教！花期最长，并且一直红得像火一样，永远保持着自己最精彩的部分！”江宁认真的说道，并且躬下身轻轻的拥抱了徐淑一下。样子温暖又乖巧。 “唉，你小子，嘴巴这么甜，可惜哄的是我这种老太太。”老太太都感动了，这番话不管是不是这小子自己想出来的，但有这份心也就足够了。 “没事，老太太正好有孙女。”主持人忙笑着说道，她可是知道江宁和老太太的孙女传过绯闻。 “想要老太太的孙女，你还得加油；不过没关系，作为京剧届的新生代，小江算是很不错的。才学半年，但真是刻苦，像他这样的偶像艺人，平时工作是很忙的，能抽空过来参加京剧大家族的聚会，可见他有心了。我也不知道他会来，不过他参演的一部电影里，我去做过京剧指导，中间倒是有一段戏，让大家看看他的身手。”老太太笑着揭过，把花交给主持，自己看向江宁，“《穆柯寨》还会吗？” “试试吧！”江宁刚刚有点僵硬的身体总算松弛了，叫他来的是丁大师。老爷子是让他给老太太一个惊喜。差点就变惊吓了，他深深的懊悔，下回亲师父再陷害自己，自己一定不跳坑了。听到老太太说完了，他才松了一口气，抿着嘴露出了自己招牌的笑容。忙伸手，外场的忙送上了两杆长枪。 老太太也不用换衣服，这一个晚上，除了徒子、徒孙们全付披挂的上场之外，老太太一晚上，她自己亲身上场的，也就是和俞老板和另一位大师合唱了一出《二进宫》，可以说这算是十分豪华的阵容了，之前老太太也是参加了排演的；而快八十的人了，穿着旗袍，穿着坡跟的小皮鞋，一杆长枪耍得依然出神入化，而江宁也非吴下阿蒙了，非常漂亮的闪过，拿着长枪慢慢的找回节奏，下面的文武场们也开始找过门了。 老太太笑了，慢慢的调整了节奏，做了一个手势，京胡起，老太太脆声的唱道：“这员小将真不错！威风凛凛似韦驮，因何打我山前过，你的名儿对我说。” “宗保名儿就是我，我父元戎保山河。并无别事山前过！” “你要降龙全在我，还要与我战几何。” 两人又你来我往对打起来，虽说没穿靠衣，没有靠旗飞舞，但是打起来却依然好看。老太太一头银发真是威风凛凛，而江宁认真应对，功架十足。此时看上去，倒没有那个青年人之间的暧昧，而真的有点传帮带的意思在里头了。下面真是长枪短炮，好不热闹，而观众席里二楼跳空处，也有专业的电视台摄影师做着现场的录制。回头只怕这一段会被无数江宁的粉丝们转载。 而台下，赵生生歪着头看着，好一会轻轻的拍拍叶澜，歪头小声说道，“我姥说的‘降龙木’不是你吧？” 当然，她说完了，就被后头的赵夫人拍了一下，叶家的规矩，在台下看戏，老老实实看，不许说话，不许乱看。 叶家这规矩还算好，有些相声老辈的规矩是，父亲在台上演出，儿孙们不许在台下坐着看，要么去后台侧边看，要么站着在台下看。因为旧时这些艺人们上台时总会说，‘今儿吾们给众位老少爷们伺候一段。’你是我儿子、孙子，你们接得住吗？ 不过徐淑没那么穷讲究，在她看来，这就是不自信，身上还带着旧时习气！这是她最烦现如今什么都说传统的人，厚古薄今，也是不自信的一种心态，就是拉大旗、做虎皮。你知道那规矩是啥意思，你就乱学，装着自己是那最守规矩的？狗屁！当然，她对外说的是，‘我不这么做，我得让我的孩子们喜欢京剧，热爱京剧。若连坐都不许，他们还怎么喜欢？’ 不过，叶家子孙还都尊重这些艺人，无论看谁的演出，也不敢乱说乱动。这会老太太演出时，赵生生敢跟叶澜说话，赵夫人当然是要提醒的。 赵生生坐好，叶澜自然也就不用回了，不过，脑子乱了。刚刚叶澜正专心看着呢，真心的觉得江宁真进步了。这不是一般的进步，之前，这位都还不敢开口呢！这回真的挺正宗的小生腔。 京剧的小生其实是保留昆曲最多的行当，每位小生唱起来，就好像跟卡住了脖子一样，声嘶力竭感觉都跟提不起气一样。为什么叶澜也不懂，不过既然这么教了，就那么学吧。想想，她自己好像没有唱过真正意义上的小生，正想着要不要找时机唱一下，感觉上自己只怕也脱不开这个。正自己想着呢，被自己姐姐这么一说，她都有点石化，回放刚刚老太太与江宁的对话，江宁真冤啊！ 第318章 捣乱吧！ “我才十八！”正好老太太和江宁演完了，她也就顺势鼓起了掌，转头对赵生生急急的说道。 “所以要防贼，若像我三十了，你看我姥会不会这么说。”赵生生呵呵！ “你日本的那个人呢？”叶澜假装随意的说道，她是记得赵生生之前有说过的，在日本学习手工，但没有解决她的心里的问题，叶澜向来敏感，不过她从小就不会正面的挑开别人不想说的事。有时她也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冷血了，明明就该关切一下的，就算人家不想说，问了也表达了自己并没有麻木不仁。 “你也说了，那是日本人。”赵生生刚刚的笑容收敛了，顺口说道。 叶澜回头看看赵生生平静无波的脸，自己想想摇摇头，“前些天我后爹还在跟我说，老外绝对不可以，所以既然没有可能，何必苦苦纠缠。” 赵生生好像没听到，跟着观众们一起站了起来，这会儿，老太太已经和所有演员们上台，跟领导们握手致意了。 江宁他们这个节目，也是这台晚会上最后的一个节目。用意十分明显，江宁代表了后生可畏，也代表了舞台有新人。估计原本院里是想上叶澜上的，看老太太没答应，于是没经过老太太，通过丁大师叫了江宁过来。中间若没有一点别的用意，那就是鬼变的了。不然，主持人也不会说，‘您有孙女’的话了。现在叶家人都很严肃，而台上老太太倒是显得神色如常了。 结束了，张画家夫妇、赵司长夫妇也都是盛装出席，当然，他们现在在外头跟领导们寒暄，老太太在台上可以给他们点面子，但下了台，就不耐烦这个了。而小孩子们都跑了，只能让他们四位顶上。当然，主力是赵司长，在打官腔这事上，一般来说，赵司长还是专业的。虽说他内心也万匹草泥马在奔腾！ 姐妹仨人自然还有高峰这个孙女婿一块蹭进了后台，姐妹仨人也带了花，叶澜双手捧着是一株万年青，第一个上前，“奶，你真棒！” “你没小江会说话。”老太太看看万年青，瞟了孙女一眼。真的，不但花，连话都没人说得好听，这就有点不能忍了。 江宁也在边上，他们刚刚在台上也没穿戏服，这会子，自然也就卸妆就好了。看叶澜进来了抱着一株小小的万年青，江宁也笑了，这很有叶澜的风格。 “我这个带根，包着的，回去就能种上，保证您的艺术生命万年长青。”叶澜亲了老太太一下，撒起娇来。 “你们呢？”老太太算叶澜过关了，看向了两个大孙女。 “话都让他们都说光了，我们笨嘴拙舌的，还能说啥！”张芒忙送上了自己的手中的花，张芒送的是老太太最喜欢的满天星，什么都不配，就是白色的星星点点。用三层的皱纹纸包着，就看包装纸就知道，张芒是很用心的。 张芒虽说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喜欢，但既然她喜欢，她就送好了。之前张芒也是让花店定期往家里送，保持老太太可以在家里，一抬眼就能看到她最喜欢花。所以说起来，张芒也真的有长女风范，努力顾着众人。 而赵生生拿的是一束芦苇草，修长而飘逸上前。双手放到老太太的手中，“姥，您是我见过最坚强、最坚忍的女姓，这是我能找到最像您的芦苇，是我亲手去采的。” “乖！”老太太看看那长长的芦苇，眼眶微红，指了叶澜一下，“所以你是最滑头的，一点心都不用。” “奶！”叶澜抱着老太太的手臂，还是撒娇。但她也不介意，她不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会选万年青，她这是她真心的想法。她要回去和老太太一块种起来，她真的希望老太太能健康长寿，至于说能不能艺术长青，她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外婆，这是我和芒果送您的礼物。”高峰忙不落人后的送上一个ipad。 “这个我有。”老太太鄙视了这个孙女婿下，真心的觉得自己孙女配他真的太亏了。自己又不是小孩子，送这个。 “真是，我当然知道您有。不过这是最新款。当然，这不是重点，我们不是送您这个，您看……”高峰把ipad打开，一个旦角在锣鼓声中缓步走向前台…… “外婆，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下。”张芒立刻抽回了ipad，几乎是粗暴的把机器塞到后面跟着小明手里，自己挡在了老太太和高峰的中间，扶住了老太太。 “那是什么？”老太太定了一下神，才轻轻的问道。 “没事，那其实是准备给澜澜的，不过，想过几年再给她。”张芒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还是看了叶澜一眼，扶着老太太脸上笑比哭还难看。 “那是什么？”叶澜刚看到了，那开头是父亲的演出，这个她从小看熟的，演的是刚刚老太太和俞老板他们演的《二进宫》，不过他们演的不是一场，此时的李艳妃是一身的宫妆，完全无愧于天子宠妃的身份。不过，高峰再蠢也不会拿老太太有的dvd，来向老太太邀宠的，所以这个后面一定有别的。 “一个专题片，新做的。当初奶奶向组织提出的惟一要求就是不要宣传。于是有些资料被收起来了。我请赵老太爷解封，然后除了之前做的那版纪录片之外，我们自己做了一个新的，很多都是他生活中的录影。澜澜，你爸非常、非常的可爱，也可敬。”高峰看张芒这样，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但看叶澜问了，忙站好了，有点尴尬说道。 他也是在剪这个专题片时，才真的认识了张芒他们都不肯说的叶朝本人。他虽不懂当初老太太对组织惟一的要求是不要宣传，但看了那些资料影片，他却真的替老太太和叶澜心痛了，这样的人，却那样牺牲了。 这真的不仅是叶家的损失，可以说，是京剧界巨大的损失。所以他才会特意把重新剪辑的片子放在新的ipad里面，送给老太太作为舞台艺术这一甲子的礼物，叶朝才是她这一甲子里，最伟大的成就。只不过，大家都刻意的抹去了。 第319章 人生艰难 叶澜有点微微的颤抖了，她一直是以为父亲没有这些东西，而她从小就听话，也知道体贴，她也怕问老太太、怕问自己生母，自己亲爸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生活中长什么样，他爱吃什么，他平时业余时最喜欢做什么…… 她曾经什么都想知道，后来，慢慢的，她让自己忘记，一心一意的觉得系统就是她的爸爸，她对着系统爸爸撒娇，她想哭也在系统里。她会问它，‘难道自己不再是他最聪明最可爱的宝宝了吗？’ 原来父亲的影像一直有，只不过被人为的封存了起来。就像是金小青说的，他们家就有自己父亲的照片，可是他们却害怕干扰了她，于是也就不给她看了。他们怕干扰了自己什么？ 江宁一直在边上，听到这儿，轻轻的过来按住了叶澜。现在江宁也觉得不能理解了。为什么不给叶澜看，那是她的父亲，还要过几年，感觉上，他们就觉得叶澜不够成熟，不能完全理解，于是联手隐瞒。却不想，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有父亲，可是没有一个人告诉她，她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说他的艺术成就，其它的呢？于是，叶澜只能在戏里去找父亲吗？江宁都想骂人了。不过，这时，他能做的，就是按住叶澜，告诉她，自己就在她的身边。 “当初不许他们播放，是因为我不忍看。也是想等澜澜长大了再说！结果澜澜越来越大，我也越来越不敢让他们给你看。我怕澜澜问我，无论问我什么关于他的问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到今天也是，我不知道这么做，对叶澜来说是对、或者错，但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回复关于他的问题。既然回答不了，那么就永远让他尘封好了。”老太太垂下了眼帘，慢慢的说道。这也是她的解释! 当初不许宣传，是老太太的不忍。有自己的不忍面对，更多的却是不忍对当初被救的那位。她不希望他从此背上十字架，也被所有人道德绑架。叶朝救他，那是应该的，谁在里头，他都会去救，不管是匹夫之勇、还是书生义气，这是他个人的选择，与那位无关。所以那位跪在老太太面前时，老太太也是这么说的； 还有不忍是对丁薇薇，英雄的妻子，要给她一座贞洁牌坊吗？以后丁薇薇就得配合宣传，然后让伤口一次次的被撕开？老太太看了太多，既然结束了，就让它结束，宣传也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活过来，让一切随风逝去吧！ 所以这是当初老太太对官方惟一的要求，不然，为什么资料那么干净，所有与戏曲本身无关的，都被收走了。这回若不是为了叶澜，高峰去找了赵老，这一批影像资料也许就真的尘封进了历史的尘埃里了。 “知道了。”叶澜懂事惯了，虽说她不能完全理解老太太当年的心态，但是也知道，若是自己，只怕也很难面对，所以现在让她不看，就不看吧。 “我一直不觉得他们是对的。你十八岁早就过了，你都有选举权了，凭什么用‘我是为你好’，而为你做决定？我也很想看，我不觉得小舅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需要你长大才能懂他。”赵生生一把抓过了那个ipad，塞到了叶澜的怀中。 “生生！”张芒严厉的看着赵生生。 “既然不想给她看，为什么让姐夫做？别告诉我，你是不好意思打击他的积极性。”赵生生抬起头，坦然的看着张芒。 “这不是为这个做的。”张芒冲口而出。 “不管为什么做的，叶澜有权知道她父亲真实的一面，虽说我也怀疑片子里是不是真实的，但至少，应该是小舅最好的一面。也可以，往好了想，他的一生被记录了下来，我们这些亲人，想他时，还可以看到他，不会连一张照片都找不到。”赵生生坚持着。 叶澜抬头看看江宁，她现在谁的话也不想听了，她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可是她也知道，她不能。她也没一个地方可以让她一个人待着。 “你二姐说得特别好，其实你就当自己在玩一个藏宝的游戏，他们给你一个巨大的宝藏，等你来挖。”江宁对她笑了一下，“芒姐想的挺对的，也许真的过两年，你离得再开一点，再回头，也许再看会好一点。” “怕我接受不了？那是我爸！我为什么接受不了我自己的爸爸？”叶澜瞪着江宁。 “我觉得他们是太爱你，太爱你父亲了。因为爱你们，于是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跟你描述他。越爱你的人，越不跟你谈他。他们在等你长大，他们在等你成为一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叶澜时，再把有限的资料交给你，让你自己来判断、完善他。”江宁轻轻摸摸她的肩膀，看看灰败脸色的老太太，心里刚刚的愤怒又被无奈的所代替，“好了，扶老太太回去吧！” “我知道了。”叶澜对老太太也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笑。 “你回你妈家吧？跟她说，那房子我们没乱动，让她带你去看看。”老太太有点乱，喃喃的说道，“我的包呢？我的包呢？” 赵生生忙去给她拿了，老太太有点颤抖的在包里翻着，赵生生只是帮她托着小手包，却不帮她拿。老太太终于找到了，像是松了老大的一口气，她从里找出的是一套老钥匙。老太太把钥匙放在了叶澜的手中，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牵了一下嘴角。 叶澜看惯了这串钥匙，一直以为这是老太太单位的钥匙。她留着做纪念的。上面还有一个手工编的很丑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小玩艺充当的钥匙扣。结果现在不用说，也知道了这是父亲的钥匙，也许就是遗物，所以老太太这么多年就一直随身带着，从不离身。 “我送你。”江宁也知道，此时让叶澜和老太太在一起，也不对。 “小江，谢谢！”老太太对江宁笑了一下。 这回大家都没阻拦，给他们让出了通道，让江宁带着叶澜出去。 第320章 哭吧 江宁搂着叶澜出去了，小胖在外面，看到江宁搂着叶澜出来，吓得心都跳出来了。但看叶澜情况不对，也不说话了，把自己的帽子扣在叶澜的头上，把自己的外套套在了叶澜的身上，推开江宁，自己牵着叶澜忙从侧门出去。看上去，就是两个工作人员出去一样。 侧门也有记者，不过看到是小胖，忙跟着找江宁。不过江宁没从侧门出来，他看小胖推开他也知道，他这会子不能和他们一块出去，他忙跑到另一边的正门，那里还有些零星的观众，他和大家打着招呼，一起走了出去。等他到正门，他的保姆车也就到了，他从容的上车，还和观众们挥了一下手。 “所以当爱豆真累啊！”椅背放下来，躲着众人眼光的叶澜看着江宁，苦笑了一下。所以倒霉时，看到别人比自己还倒霉时，心情就会好很多。 “是啊，有时回家要照镜子，认真的想一下，哪一个是自己。”江宁回身坐好，车启动了，车窗电子反光打开，外面也看不见车内的情况了，叶澜这才坐起来。 “你真的觉得我姐他们是对的？”叶澜还记得刚刚江宁在室内众人不得罪的话，那时她能从肩膀上的手劲不同，来感受江宁那时心情。 “为什么只说你姐，不说你奶？”江宁瞪着她，这个人真是太双标了，不让这些公开的，是老太太，张芒可没这个权利。结果叶澜只说姐姐，不说奶奶。所以这丫头还真是区别对待。 叶澜也回瞪着江宁，就好像他不该问一样。 “看到没，你自己心里头明镜似的。”江宁笑了，轻轻的拍拍她的额头，“我今天回师父家住，我带你转一下，就送你回家好不好？” “为什么？”叶澜没想到，江宁没有正面回答自己，却要送自己回家。 “我不认识你爸，我看到的，就是网上他扮上之后的样子。等我学了京剧，慢慢得听得懂一点了，就越发的觉得他了不起。有时想想，有这么了不起的儿子、丈夫、弟弟、小舅舅……和他最亲近的人，应该都不能面对失去他的痛苦。”江宁想想摇摇头，指指就在前面不时回的回头盯着他们的小胖，“就像你给小胖的糖，他就不让我看到。就怕我帮他砸碎了！” “再给你一个。”叶澜忙去拿包，站起来过去又给小胖一根。 小胖收了糖，但回头瞪了叶澜和江宁一眼，“你们能不能别拿我说事儿。” “他就喜欢送我回了住处，保证一天总算完成了。他就拿糖在手上，慢慢的一点点的舔。好像那就是他那一天最开心的时候。所以，他让我知道，甜蜜是一个人的事！”江宁耸了一下肩膀。 “晚上吃完糖，要刷牙。”叶澜忙跟小胖说道，“看牙好贵。” “您能去坐着吗？”小胖都想把糖还给叶澜了，不过最终没舍得。 “所以，哪怕我是我爸惟一的女儿，他们也不想与我分享？”叶澜回到坐位，看小胖怒视她时，却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上的糖，小胖是真的喜欢糖的。联想到自己，也有所顿悟。 “不是，你问小胖，那糖什么味道，他会像看傻子一样告诉你，当然是甜。可是甜有那么多种，还有，每个人感受甜的感觉也是不同的。所以他们只能告诉你，叶朝是了不起的戏曲天才，全系京剧艺人。他也许对朋友充满了热情，也许很有梨园的义气，也许是温柔的丈夫，也许是不羁的儿子……”江宁轻轻的摇摇头，双手捂住了叶澜的耳朵，合上又放开，“你能感同身受吗？你能感觉到你妈的绝望吗？你感受到老年丧子的老太太，十九年一直拿着儿子的钥匙，她会不会希望有一天，那个人会回来，问她拿钥匙？” “老师，你挺会煽情的。”叶澜瞪着江宁，但眼眶红了。她当然能感受到祖母的心痛，还有母亲的绝望，就是因为太了解，她才会从小就很乖巧，努力不让他们再难过。是啊，她能逼这俩个绝望的人什么？所以她从来就没有问过父亲的任何话题，就是知道他们没法面对。 “因为我坚信，他们很爱你。只是不知道怎么爱你！”江宁老老实实的说道。 “我会告诉我奶和我姐的。”叶澜哼哼着。 “坏小孩子！”江宁咧嘴笑了，靠着椅背想想，“趁你出国之前，现在给你这个，也许是你爸冥冥之中的指引，到了该给你的时候了！” “失去我爸之后，我妈疯了！我第一次见她，她瘦得站不住。看到我不会说话，她伏在地上哭得缩成一团。若不是我后爹，她会再一次崩溃吧？我没报名参加女团之前，她没进过京，她也不再听京剧，明明她研究方向就是京剧；我奶在我爸死后，应该也在反思，所以她不用我学叶派，她不是因为我妈不许，而是她有了更大的野心。她按着我爸的学习之路，在培养我。不同的是，她刷尽人情卡，请了当世名伶倾尽全力来教我。我十二岁就是全系京剧艺人了！这是她对我爸的抱歉，或者是她对自己的和解。” “所以我师父天天骂我，这么大个子不长脑子。”江宁故意说道。 叶澜‘噗’的笑了，但眼泪也夺眶而出。 江宁不说话了，也没有制止她，由着她大哭了出声。并递上自己的手帕，其实他觉得这会递纸巾就好，小孩子有时哭是要人哄的，让她释放就是让她哭，若不搭理她，没一会她就不哭了。但是心理医生说了，一定要她哭，哭得越大声、流得眼泪越多越好。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她哭，现在她自己哭了，他能做就是，由着叶澜自己哭个够。要是现在递纸巾，再说一声，‘别哭了。’小孩子一般就能越哭越大声！递手帕，他也就一块，所以想想看，好像达不到劝哭的目的，只能乖乖的拍她，让她越哭越大声。 第321章 老师 前面的小胖回头看了一眼，对着司机手指划了一下，司机合作多年，也知道小胖的意思，跟着路走，慢慢的游车河。 等着叶澜哭够了，打开折得好好的手帕，按住了自己的双眼。把半个脸都藏在大手帕里。 “别醒鼻涕，我还要的。”江宁忍不住还是提醒了一下。 叶澜吸了一下鼻子，似乎真的准备用他的手帕醒一下鼻子才够本一样，不过小胖忙灵活的窜了过来，给了叶澜的一包纸巾，顺手把江宁的手帕抽了回去，顺手塞到他自己裤子口袋里，像是生怕叶澜拿到一样。 “我不会跟老师传绯闻的！”叶澜抬头瞪着他，不用想也知道， “这种事说不清的，还是小心为上。”小胖一脸正色，他坚定的不能让叶澜手上有江宁的东西，哪怕是回头叶澜用相似的手帕，都是麻烦，“哭够了没，哭够了说去哪？” “回京剧院吧，我奶应该很难受。”叶澜本来就不想醒鼻子，按了一下眼睛，轻轻的说道。 她其实明白刚刚江宁说的，要送她回去的话。因为这一个晚上，最痛苦的就是老太太了。原本应该是她最开心的一天，不是谁都能举办这个的纪念晚会的。这是对她人生，对她成就的一种褒奖。只是被高峰给毁了。 “我姐其实嫁错了人对不对？”叶澜抬头看着江宁。 “这种得罪人的问题，我不回答！”江宁很官方的闭紧了嘴巴。让他说啥，‘是’还是‘不是’。说‘是’，回头高峰和张芒和好了，一块找自己麻烦；说‘不是’，自己良心都过不去。他都纳闷，得多傻的人，在老太太最开心的一天，提及老太太惟一、并且已经死去的儿子。算了，这种话就算在心里也不能说，只是倔强的看着叶澜，坚定不跳坑。 叶澜又喷笑了。 “又哭又笑，鼻子冒泡！”江宁下意识的说出了自己儿时的顺口溜。 叶澜坐好，不理他了。 “真的不看下？”江宁看看被放在一边的那个ipad，叶澜并没有打开看过，刚刚在车上，只是一直抱着，上车之后就一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你想看？”叶澜看着他，她不介意先给他看。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还没准备好。 “其实我刚刚在车下时，有想过怎么劝你。”江宁想想，也没正面说。他想看，他想知道那些资料。被封存的快二十年的资料，无论是什么，都足以被称为珍贵了。跟刚刚赵生生说的，至少叶朝留下了这么多资料可以让人拍出来，能留给爱他的人缅怀，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只是，他知道，这个除了剪片子的人，先看的，必须得是叶朝的母亲、妻子、女儿，他也相信，高峰挑今天拿出来，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 “然后呢？”叶澜平静了一些，认真的看着江宁。他们习惯了相信对方，叶澜也习惯了，在重要的问题上，听听江宁的意见。这次也不例外。 “我本来想说，我有时看镜子，都要想想那是谁。因为有人做过一个调查，说人只要对着镜头，就会下意识的笑。无论哪个国家的人，都其实是这样。所以你不用对视频太在意，可以和你奶、你妈、你姑姑们一起看，然后听听他们说视频背后的故事。也许，视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他们开始有了共同的回忆。” “想说，视频不会太真实，真实的是我的家人们。让我珍惜现有的家人？那么，现在是不是不这么想了？”叶澜歪着脑袋，点头，江宁这话她听得进去。所以她刚让小胖把车开回京剧院，就是体会到这层意思。 “你特别棒，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自己想明白了。所以，总的来说，你爱他们，就像他们爱你一样。”江宁笑着拍拍叶澜的额头，想想，“到现在，我可能会建议你自己先看下了。” “这个……”叶澜眼神微眯了一下，现在她的理性全面回归。开始发动了计算机般的大脑，“我姐说，他们做这个是有别的用？” “你真聪明！我猜，应该是为了公关需要。这是他们最后的法码，若是你剽窃的新闻按不下来，就把这视频抛出来。绝世名伶之女、家世显赫，从小的天才少女，重点是，你父亲是位了不起的英雄，为了救人牺牲了自己，而且快二十年，深藏功与名。” “你的建议？” “我的建议是，要么永远尘封；要么尽早公开，当是给自己的成人礼。我倾向第二种，趁着还有人记得他，让他的朋友们一块缅怀一下他。你反正也不会在娱乐圈混，你不屑像我们这样赚快钱，只要你一直坚持做数学家，就没人敢说你在消费你爸。” “你想看吗？现在有人在意我爸是谁吗？” “我想看！我想知道能生出这么优秀的你，能让那么优秀丁姨、那么优秀的老太太都心碎的那个人，是何等的惊才绝艳。”江宁认真的点点头。 “宁哥，到了。我姐让你回去！”小胖回头，很煞风景的说道。 叶澜对小胖做了一个鬼脸，自己拿起了ipad，想想看，对江宁笑了一下，“谢谢！” “唉！你是第一个认真叫我老师的孩子，我总不能白担这个名声。”江宁也给了小胖一个白眼，等车门开，自己跟着叶澜下车，一直送她到了楼栋门口。 “好的，老师再见。”叶澜笑了，也没看江宁，自己抱着ipad跑上了楼。 江宁听到叶澜叫门声，看到三楼楼栋那儿灯光亮了，他才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自己准备回车上了。 “江宁！”有人叫他。 江宁回头，黑暗中，高峰慢慢的走了出来。明明很冷了，他也的确看上去冻得不轻的样子。江宁抬头看看三楼，估计叶家人都在楼上了，而罪该万死的那个，就只能在楼下待着了。 “一块找个地方坐下。”江宁能怎么办，他不能在这儿太久，所以上前伸手把他挽住，拉他回到车上，坐在温暖的地方，高峰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而江宁也想哭，因为感觉上，自己怎么这么像心理师，重点是，他只想给叶澜做心理师啊！ 第322章 了解她吗？ “喝点热水。”还好是保姆车，车上有暖瓶，给他倒了温在保暖瓶里的热参茶，这还是跟叶澜学的，感觉自己步入中年了，开始保温杯里泡枸杞了。 “我错了吗？”高峰双手棒着杯子，看着江宁。 “时机不对，若是过两天大家心情平静时，也许会好一点。”江宁实话实说，主要是过两天，他就回片场了。 “澜澜怎么样？”高峰抬眼看着江宁。 “她一直很爱老太太，所以她能理解老太太封存这些资料的苦心。而我也觉得现在解封正是时候，她要出国了，冥冥之中，让她解开父亲这个结，也许正是放开包袱、轻装上阵的时候。”江宁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车刚刚他们一上车就立刻发动，坚定的不能让人觉得江宁和叶澜怎么着了。不过看他带人回来，也松了一口气，总能证明叶澜和江宁没事了吧？小胖真心的觉得叶澜送多少棒棒糖都已经抚慰不了自己受伤的心灵了。 不过车开起来，司机也看了小胖一眼，现在去哪？带个男人回家也是不可以的。 小胖对高峰就没叶澜那么客气了，忙回头，“宁哥，我们……” “去工作室吧，正好去看看他们。”江宁忙说道，工作室是指动漫公司，难得回京，他还是想去看看那些绘画工作室的人，他们都是夜猫子，白天去公司八成只能找到行政人员，但晚上，一定灯火辉煌的。 小胖点头，回头跟司机说道，“先去牛街，我们买点吃的过去。” 江宁不管小胖了，这些事，不用他说，小胖向来安排得很好。转向高峰，“去我公司可以吗？他们正在画我之前唱过的《穆柯寨》，那个故事非常适合全龄断，画出来也非常鲜艳好看。正好，您也是董事，一块看看。” “澜澜他们不是准备做动漫吗？” “我不想提醒他们，让他们好好学习吧！”江宁忙说道，意味也十分明显，这个不要提醒，让他们四个好好学习。 “你对澜澜是什么感情啊？”高峰抬头看着江宁。 “刚我说了，她是第一个真心叫我老师的孩子。”江宁想想，还是加了一句，“我很心疼她！” “我们都心疼她！”高峰给他一个白眼。 “问一下，你爱芒姐吗？”江宁看着高峰。 “当然？”高峰忍不住伸直了腰，“我就没爱过别人！” “那为什么还这么做？”江宁都想打开这位的脑子看看，“若是连我都看得出，芒姐和叶老师感情很深，不然，她不会对叶澜像女儿一样严厉，而且紧迫盯人。那么深的感情，你怎么敢就挑开了她，不，挑开整个叶氏家族的伤口？” 江宁真的是想知道，真的觉得这位和张芒一块这么多年，竟然还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真的太强大了。 “若是你呢？只要叶澜喜欢的，或者说你觉得对叶澜好的，你就去做。甚至不求回报，只是因为她是你惟一的学生？” “我是……”江宁耸了一下肩膀，他懒得再解释了，看着高峰忍不住说道，“我很喜欢叶澜，很欣赏她，很心疼她，明明该是万千宠爱的小公主，结果活成这个鬼样子。有时我都不明白，你们脑子长怎么想的，把孩子逼成这样。她不乖吗？她不够优秀吗？明明十全十美的孩子，你们这么对她合适吗？” “芒果在英国宁可自己节省生活费，也不断给她准备礼物……” “唉，所以我才会觉得你们都爱她，可是你们都不知道怎么爱她。”江宁长叹了一声。 “你会？” “我是平常心！我就是站在一个平常心的立场来对她。在我心里，她就是叶澜，一个才华横溢的孩子。”江宁手一摊。 “我觉得你是在玩火！”高峰给他一个白眼。 “什么？” “我们很爱叶澜，就算我们不会爱她，但是我们还是最爱她的人。所以有一天，若是我们觉得她爱你，她需要你，她没你不成。那么，我们就得把你打包送给她。相信我，我、张家、赵家、叶家、王家都会这么做！我们几家联手，若想封杀你，真的分分钟！” 小胖在前头咳了出来，他还真的相信，就算是只有叶家和王家，他们也真的扛不住。 江宁笑了，抬眼看着高峰，现在他真的觉得叶澜活在这群狂人中间，能那么优秀，真是太了不起了。所以自己还是错了，叶澜也许内心住了一个能保护她的父亲，但是，这也是她内心足够强大的原由。因为她从小就知道，这些人都靠不住啊！ “不相信？” “不，我相信！当初芒姐其实已经警告过我了。若我敢越雷池一步，她先灭了我。”江宁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轻轻的摇摇头，看着高峰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所以你们真的太不了解叶澜了，叶澜永远不会这么做。她若是真的有一天爱上我，她也会躲得远远的，她越爱我，就会离我越远。明白吗？” 高峰怔了一下，这话他听明白了，他第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他了不了解叶澜那无所谓，可是他第一次觉得，也许自己真的没有那么爱张芒了。 他对张芒是爱吗？他既不了解张芒，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张芒。江宁都知道叶澜需要什么，了解她，真的心疼她。并且无私的帮助她！自己觉得自己给了张芒无限的信任与自由，就是爱吗？他只是一心一意的觉得，只要他能支持张芒的一切野心，就是爱她了。现在看来，他只是懒惰罢了。 江宁也没说下去，只是在高峰空的杯子里又加了一杯热茶，他觉得明明都是聪明人，为什么能把感情都处理成这样。他又不禁叹息了一声。 看高峰，他又不禁想到了叶澜，上回她大声的对母亲和继父说爱他们时，江宁就知道，她快好了。她慢慢的在接受她的母亲、继父，这其实也是在接受她自己。现在也许高峰是做对了一件事的，这个时机会很好，等着叶朝在叶澜心里慢慢的实体化，她心里那个父亲就会真的慢慢的消失掉，那时，她也许，就真的好了！ 第323章 叶朝 叶家全家都在，不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叶澜抱着ipad回来，让大家都精神一振。 “你看了？”张芒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 “没有，我觉得你是对的，我也许还没准备好。”叶澜对张芒一笑，轻轻的抱住了张芒，“谢谢，我知道这些年，你们一直很想保护我。我知道！” “好了，就会撒娇。”老太太过来，轻轻的拍了她一下。 “奶！”叶澜忙放开张芒，去抱了老太太。 “真是！”老太太看叶澜回来了，心安了一点。回头看看众人，“你们还不走？” “妈，你这偏心得太过了吧？”叶主任不干了，刚刚她也烦死，觉得高峰真是没事找事。现在叶澜回来，他们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觉得老太太真没白养叶澜，不过看老太太有了孙女，就不要他们了，立刻觉得老太太太过份了。 “要不，我们一起看这个纪录片吧？老师说，若我能和认识他的人一块看，我能得到更多的记忆。”叶澜看向了两位姑姑和姑父。 四人一齐看向了老太太，他们有点担心老太太。 “看吧，能当成礼物送我，应该很有信心的。”老太太看看叶澜，轻轻的摸了她的小脸一下。她知道了叶澜的用心，一家人都在，只有高峰缺席了，一切不言而喻。总不能让张芒回去跟高峰吵架吧！现在大家一块看了，就能感受到高峰的用心。所以这还是那个贴心的小宝贝！ 叶澜把ipad投影到电视上，自己坐在了老太太和叶主任的中间。叶主任忍不住拥紧了叶澜，她也做了教育工作一辈子了，叶澜这点体贴她怎么能不懂，让她此时接受生父的一切，实在很为难她了。 老太太看看大女儿这样，也没跟她争了。不过她真的觉得叶澜很好，想想江宁那个男孩也不错了。显然，那个男孩给了叶澜很正面的引导了。 目光回到了屏幕前，镜头的开始，就是叶朝的戏，从戏直接转到了车祸的现场。叶澜闭上了眼睛，可是声音却钻入了她的耳朵里。 “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下去看看。”镜头跟着下车，镜头是晃动的，但是说话的人是轻松的。但很快，那人惊叫起来，“是泥石流，前面的车被砸了。大家看……叶朝，你干什么？泥石流还没结束。” “你们先退后，让后面的车快停下。”叶朝回头急急的说道，说完了，他就向那台已经被砸的车跑去。他的手上还拿了一根大型的车用板手。显然，他看到情况不对，就去找了工具。 这时有几个男人也冲了上去，叶朝已经砸开了一扇车窗，跟上的人忙从车里往外拉人，两个人拉一个，很快就把后座上的两人，被拉了出去。并一块被架了回来。叶朝还在砸前桌的窗子。天上不断的往下滚着裹胁着巨石的泥浆，车快被埋了。 “叶朝，快回来。”大家一块急急的喊着。 叶朝没看镜头，他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把前侧窗砸碎了，伸手去扒开玻璃，他的双手血肉模糊。但他自己半个身子都钻进去，应该是想把人扯出来，但没在成功，于是他很快就调整了策略，很快他整个人缩进了车里，这里就能看出他丑行的缩骨功夫。车门一点点的被踹开了，叶朝拉着一个男人出来，路已经封了，镜头能看到他们，却知道他们过不来。叶朝看看伤者，扛起了他就在泥浆的边沿，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了出去。这边有人接住了那位，在这一刻，叶朝的身上已经满是泥浆，泥浆里还夹杂着石头，但他一直站着，一直看到那人被扛走了，他才一屁股坐下，不过，他想要爬到相对安全一点的地方时，泥石流越来越大了，最终，他被裹胁而去。 “他们只告诉我是车祸！”老太太喃喃的说道，她都不知道是这样。 叶澜看向了姑父们，他们很平静，但眼圈却是红的。显然，这不是第一次看了，毕竟当初到事发地处理后事的人是他们，所以他们自然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只是，太痛苦了。 赵生生和张芒都没看过，就像刚刚叶澜说的，她们其实也没准备好。看到叶朝像没有生命的娃娃被裹胁而去时，她们一齐捂住了嘴巴，但眼泪这时却喷涌而出。 “那时，他在想什么？”叶澜轻轻的问道。 那时的叶朝应该昏迷了，他的脸很平静，应该说，从头到尾他都很平静，他冲出去时，手上还拿着板手，他冷静的安排着人，不要靠近。他在最后一刻，把伤者扔出泥沟。因为他知道，再不抢抢救，伤者就变死者了，那么他就白救了。所以，他一直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那时，他有想过，在家，有待产的妻，有白发的老母吗？ “他是纯粹的人，杂念太多的人，其实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成功的。”老太太轻轻揽住了孙女，“这点你很像他，专注的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镜头再次转向了舞台，还是《二进宫》还是那个颠倒众生的名伶，慢慢的声音还在，就是一个很小的房间里，温馨而有点小资的房间，老式的窗子上还有些褪色的喜字，表明，这里住了一对刚结婚不久的夫妇。 镜头是从照片墙开始的，俊男美女，看着就是一路走来他们的故事。镜头后面传来了丁薇薇年轻喜悦的声音，“这墙上的合影这边这半时，我们是朋友；这半边就是我追求成功之后的。现在看看，其实我一直很爱他吧！” “现在要有宝宝了，你希望宝宝将来像你做学问还是像叶老师一样，承袭叶派的传承。” “你说，你说！”镜头被推向一边，终于一个身着米色粗线毛衣，但光头的叶朝出现在了镜头里，他的脸很干净，笑容很温暖。眼睛是叶家传统的细长的丹凤眼，一般来说，这样的眼睛长在男人的脸上，会显得有点娘，但是在叶朝的脸上，却显得无比的和谐。 他想了一下，摇摇头：“为什么要继承我们的衣钵？他喜欢什么就去学什么。只要堂堂正正的，就是好孩子！” 第320章 哭吧 江宁搂着叶澜出去了，小胖在外面，看到江宁搂着叶澜出来，吓得心都跳出来了。但看叶澜情况不对，也不说话了，把自己的帽子扣在叶澜的头上，把自己的外套套在了叶澜的身上，推开江宁，自己牵着叶澜忙从侧门出去。看上去，就是两个工作人员出去一样。 侧门也有记者，不过看到是小胖，忙跟着找江宁。不过江宁没从侧门出来，他看小胖推开他也知道，他这会子不能和他们一块出去，他忙跑到另一边的正门，那里还有些零星的观众，他和大家打着招呼，一起走了出去。等他到正门，他的保姆车也就到了，他从容的上车，还和观众们挥了一下手。 “所以当爱豆真累啊！”椅背放下来，躲着众人眼光的叶澜看着江宁，苦笑了一下。所以倒霉时，看到别人比自己还倒霉时，心情就会好很多。 “是啊，有时回家要照镜子，认真的想一下，哪一个是自己。”江宁回身坐好，车启动了，车窗电子反光打开，外面也看不见车内的情况了，叶澜这才坐起来。 “你真的觉得我姐他们是对的？”叶澜还记得刚刚江宁在室内众人不得罪的话，那时她能从肩膀上的手劲不同，来感受江宁那时心情。 “为什么只说你姐，不说你奶？”江宁瞪着她，这个人真是太双标了，不让这些公开的，是老太太，张芒可没这个权利。结果叶澜只说姐姐，不说奶奶。所以这丫头还真是区别对待。 叶澜也回瞪着江宁，就好像他不该问一样。 “看到没，你自己心里头明镜似的。”江宁笑了，轻轻的拍拍她的额头，“我今天回师父家住，我带你转一下，就送你回家好不好？” “为什么？”叶澜没想到，江宁没有正面回答自己，却要送自己回家。 “我不认识你爸，我看到的，就是网上他扮上之后的样子。等我学了京剧，慢慢得听得懂一点了，就越发的觉得他了不起。有时想想，有这么了不起的儿子、丈夫、弟弟、小舅舅……和他最亲近的人，应该都不能面对失去他的痛苦。”江宁想想摇摇头，指指就在前面不时回的回头盯着他们的小胖，“就像你给小胖的糖，他就不让我看到。就怕我帮他砸碎了！” “再给你一个。”叶澜忙去拿包，站起来过去又给小胖一根。 小胖收了糖，但回头瞪了叶澜和江宁一眼，“你们能不能别拿我说事儿。” “他就喜欢送我回了住处，保证一天总算完成了。他就拿糖在手上，慢慢的一点点的舔。好像那就是他那一天最开心的时候。所以，他让我知道，甜蜜是一个人的事！”江宁耸了一下肩膀。 “晚上吃完糖，要刷牙。”叶澜忙跟小胖说道，“看牙好贵。” “您能去坐着吗？”小胖都想把糖还给叶澜了，不过最终没舍得。 “所以，哪怕我是我爸惟一的女儿，他们也不想与我分享？”叶澜回到坐位，看小胖怒视她时，却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上的糖，小胖是真的喜欢糖的。联想到自己，也有所顿悟。 “不是，你问小胖，那糖什么味道，他会像看傻子一样告诉你，当然是甜。可是甜有那么多种，还有，每个人感受甜的感觉也是不同的。所以他们只能告诉你，叶朝是了不起的戏曲天才，全系京剧艺人。他也许对朋友充满了热情，也许很有梨园的义气，也许是温柔的丈夫，也许是不羁的儿子……”江宁轻轻的摇摇头，双手捂住了叶澜的耳朵，合上又放开，“你能感同身受吗？你能感觉到你妈的绝望吗？你感受到老年丧子的老太太，十九年一直拿着儿子的钥匙，她会不会希望有一天，那个人会回来，问她拿钥匙？” “老师，你挺会煽情的。”叶澜瞪着江宁，但眼眶红了。她当然能感受到祖母的心痛，还有母亲的绝望，就是因为太了解，她才会从小就很乖巧，努力不让他们再难过。是啊，她能逼这俩个绝望的人什么？所以她从来就没有问过父亲的任何话题，就是知道他们没法面对。 “因为我坚信，他们很爱你。只是不知道怎么爱你！”江宁老老实实的说道。 “我会告诉我奶和我姐的。”叶澜哼哼着。 “坏小孩子！”江宁咧嘴笑了，靠着椅背想想，“趁你出国之前，现在给你这个，也许是你爸冥冥之中的指引，到了该给你的时候了！” “失去我爸之后，我妈疯了！我第一次见她，她瘦得站不住。看到我不会说话，她伏在地上哭得缩成一团。若不是我后爹，她会再一次崩溃吧？我没报名参加女团之前，她没进过京，她也不再听京剧，明明她研究方向就是京剧；我奶在我爸死后，应该也在反思，所以她不用我学叶派，她不是因为我妈不许，而是她有了更大的野心。她按着我爸的学习之路，在培养我。不同的是，她刷尽人情卡，请了当世名伶倾尽全力来教我。我十二岁就是全系京剧艺人了！这是她对我爸的抱歉，或者是她对自己的和解。” “所以我师父天天骂我，这么大个子不长脑子。”江宁故意说道。 叶澜‘噗’的笑了，但眼泪也夺眶而出。 江宁不说话了，也没有制止她，由着她大哭了出声。并递上自己的手帕，其实他觉得这会递纸巾就好，小孩子有时哭是要人哄的，让她释放就是让她哭，若不搭理她，没一会她就不哭了。但是心理医生说了，一定要她哭，哭得越大声、流得眼泪越多越好。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她哭，现在她自己哭了，他能做就是，由着叶澜自己哭个够。要是现在递纸巾，再说一声，‘别哭了。’小孩子一般就能越哭越大声！递手帕，他也就一块，所以想想看，好像达不到劝哭的目的，只能乖乖的拍她，让她越哭越大声。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25章 理性与歪楼 屏幕的少年慢慢的长大了，他成了年轻的名伶，他开始和一些那时代就开始触电，拍电影、在电视剧里客串、跟人做音乐。他和朋友们在做各种的尝试。当时好几首流传度极高的流行音乐，都有他的功劳。 “所以我见过他，这几部电影，我看过。”叶澜指指电影轻轻的说道。因为是客串，所以，她根本没注意演员的名字，所以她早就见过父亲正常的样子，只不过，她并不知道。 “所以，我也不是一个细心的母亲。”老太太看着这些电影的剪辑，“我都不知道他拍过这么多电影？” “所以澜澜还是像小朝的，什么都想尝试一下，而且做得都特别好。”赵司长笑了一下，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可惜了！” “挺好的，至少他用他的命告诉我，堂堂正正的做人，他做到了，我也可以。”叶澜看到最后，就只有他奋力抛过伤者的英勇。那时，他的脸上，只有最后的奋力一搏。他其实是把最后生的机会留给了那个伤者。不然，无论是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还是自己跳回来都不可能最后被卷走，侧头看着老太太，“所以金师兄和大嫂一直很疼我，你们还不许我拒绝他们。” “那是你爸自己的选择，他不是因为那里是你金师兄才去救人的。无论那是谁，他都会去。所以你金师兄不欠我们什么，记住了吗？”老太太难得严肃的说道。 “是！”叶澜笑了，把头靠在了祖母的身上，“姐夫做得真好，他没说一句话，一点也没把我爸说得天花乱坠，真好。老师还跟我说，也许这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也许正是时候。大姐，替我谢谢姐夫。” “是，你回去不许发他脾气，做得真是太好了。这个礼物我喜欢，他其实想告诉我，我从艺六十年，最大的杰作就是他了。”老太太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想想不禁叹息了一声，“不过，我觉得叶澜也许比叶朝还要杰出，怎么办，我就是这么会教育孩子。” “妈，我们走了。”叶主任听不下去了，然后搂了叶澜一下，“乖，在家陪老太太，不过别听她说话，小心被教傻了。” 张画家笑了，跟着起身，轻轻的摸摸叶澜的头，“你是好孩子，你爸的期望，你都做到了。挺好的！” 叶澜笑了。 赵夫人也起身了，看看视频，对张芒说道：“给我一份，我喜欢。” “嗯！”张芒对赵夫人笑了一下，起身准备送他们了。 “走吧，你快去找姐夫，现在他一定很可怜又无助。”赵生生也跟父母站起，顺手扯在了张芒一下。 “对的，没事赖我这儿干什么？”老太太忙点头，起身赶人了。 “你回京了，事就多了。特别是你还要去南方过年，所以时间上，我回头让小明给你对接。”张芒忙说道，迟疑了一下，指指屏幕，“这个，你要公开吗？” “奶你说呢？” “你自己的爸爸，你做决定。”老太太摇摇头。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想让我爸永远尘封起来，我想告诉所有人，我爸的优秀是他们贫乏的脑袋所想不到的。但我要问问我妈和我后爹的意思，对了，还有金师兄，重新撕开伤口，这合适吗？” “行，你想好就成了。”张芒点头，扶着爹妈下楼，已经晚上了，楼梯显得十分漫长了。不过也没法，之前说过装电梯的事不过不了了之了。让老太太离开住了一辈子的地方，那也是不可能的，只能忍了。 终于大家都走了，叶澜和老太太一块躺在了床上，想想，“您说，我们公开这视频对金师兄好吗？” “现在他那么胖，谁认得出那血肉模糊的是他？”老太太给了她一个白眼，“不过，你公开时说清楚，叶朝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被救的人无论是谁，都无关紧要。他们有被救的权利。”老太太又强调了一下。 “奶，你真不了起。”叶澜抱紧了老太太，“您真的没恨过吗？就算知道那是天灾，非人力所为，您也能保持平静、理性？” “当时我就恨我自己了，我逼他去的，他若不去，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你恨我吗？” “这个我早就想过，您若不让他去，他会不去吗？”叶澜反问了老太太一下。 老太太笑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其实我是不是该好好谢一下王老太，你真的被她教得很好。” “不仅是她，当然，主要是她，是她教我认真观察每个人。去看每个人的性格优点，还有缺点。打牌时，这个很有用。所以这些是不是很有用，我学会去欣赏每一个人的优点，因为看了很多，不知不觉的，我知道什么是好、什么坏。还有教我的院里这些爷爷、奶奶、叔叔、伯伯们，他们真的用心的教我，我比我爸幸福很多。”叶澜呵呵的笑了起来，想想，“不过她和您会不会时常郁闷？” “为什么？” “明明老奸巨滑的两个人，养我这么傻的孩子，我后爹有时都跳脚，没法子，现在他就把要求直接说。”叶澜想想看。 “他对你有什么要求？” “小时候让我帮忙别跟我妈置气；最近的一次，是不许我嫁老外，不给他生一个杂毛的孙子。”叶澜对老太做了一个鬼脸。 “你小时候是卷毛，当时我都觉得你是不是抱错了。”老太太看看叶澜，轻轻的揉揉了叶澜的脑门。 “我看过一份资料，现在纯种的华夏汉人，可能就只有岭南深处。叶家祖宗和丁家的祖宗，谁知道哪代会被混上血了。”叶澜摇头，她头发自然卷她也知道，不过这个也不是什么独有的，她根本不在意。 “也是，南港那儿老外多。”老太太天然的就把责任推给了丁家。 叶澜也无所谓，反正她跟丁家的祖宗不熟。 “奶，唉！你真是随时清醒，瞬间就是歪楼。”叶澜无奈的看着老太太，这位能不能正常时间长一点。 第326章 感激有度 第二天，叶澜先去了金家，带着礼物和ipad。金制片他们也已经回京了，现在在做剧的后期。所以，叶澜打电话说，她要去，金制片和金大嫂还有金小青都在家，看到叶澜带着个大果篮过来，金小青就被踢出来了，金小青立刻认命的上前去接过大果篮，“你真是，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东西？” “又不是给你的，大嫂，这是你最喜欢的泰芒。”叶澜抢回果篮，奔到了金大嫂的面前。 “乖，我又给你买了好些新衣服，这回去巴黎时装周时给你买的。漂亮极了！对了，我让蔡小米跟我一块选的，我怕自己老了，挑的你不喜欢！”金大嫂看到叶澜那真是满眼都放光，把果篮扔给了金小青，就要拉叶澜上楼。看来真的扫了不少货！ “等下，师兄，有点事。”叶澜看向一边对着老婆摇头。 “行了，你一百年也不会来我家，来了当然是有事，还是为了江宁？”金制片收了报纸，指指边上。 “哦哦，那个小帅哥？你们定了没？要是没，你别忙着定。我们先调查一下，再说了，你才十八，谈恋爱……” “妈，让叶澜说话。”金小青按住了亲妈，他一点也不相信，叶澜过来，是为了那个小帅哥。再说，之前选江宁拍这部电视剧，又不是叶澜请托的。 “那个！”叶澜坐下，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怎么啦？”金制片坐直了，准备认真听了。 “我姐给我爸做了一个纪录片，里面有他牺牲的记录。” 金制片的脸一下子像抽光了血液一般。 “对不起，我……我……算了！”叶澜抱起了小背包，准备离开了。 “要我配合什么吗？” “不，我想公开这段视频，可是……我奶说，这是他的选择，每个人都有被救的权利。您没错，一点错也没有。我们永远不会公开被救人的姓名，不会给被救者任何的干扰。这只是我爸的个人行为。与任何人无关！” “怎么突然想……”金大嫂咽了一下口水。 “这是他们送给我奶从艺六十周年的礼物，我爸才是她一生最重要的成就。”叶澜笑了一下，她明白金家此时的纠结，他们不是不知道感恩，他们也有他们的畏惧。尘封了快二十年的往事，现在被人揭开了，明明他们问心无愧，可是弄不好就被一些有心人弄得不人不鬼，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对不起，大嫂。” “我能看看吗？”金小青又不傻，就算叶澜没说啥，但该知道的这会也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为什么父母对叶澜那种特别的感情，亲戚家漂亮女孩多了去了，就算是喜欢女孩，也不用这么对叶澜。此时，一切都有了解释。 叶澜还是看向了金制片。 “我也想看，那时我晕过去了，之后出院了，老太太把所有资料封存了。我也看不到了！”金制片轻轻揉了一下眼睛。 叶澜迟疑了一下，把ipad递给了金小青，金小青把ipad接到了电视上，金制片家的电视大多了，就像一个家庭影院一样。 第二次看，叶澜好像平静多了，她的目光一直在父亲的身上，除了救人那次，所有时候，他的脸上都会带着温暖的笑意。但在训练时，在戏台上，他的眼睛里是有光的。 她回到系统又看那几部由父亲参演的电影，她又发现了自己与父亲的相同之处，他在找舞台。 那时，他应该上台的机会也不太多，没人买票看戏了，大多时数时候，他们就是在各种晚会上作为垫场的存在，或者说，也是一种面子情似的存在，表明，我们有这个元素罢了。而那个年代，没有现在这么方便，叶朝经历了京剧的至暗时刻。所以，那时的他比自己现在努力多了。 “叶澜！”金小青轻轻的拍拍叶澜，他们看完了，原本纪录片就很短，前后不到半小时。他也终于知道父母为什么看到叶澜，就会忘记自己才是亲儿子的事了，因为叶澜父亲最后拼尽全力，救回来的就是自己的父亲。 “哦，放完了？”叶澜才抬头，看看电视，对金制片笑了笑，“姐夫没有说一个字，这只是一份给奶奶的礼物，也是给我的。我第一次知道，他对我没有要求，不用学我妈的民俗学、也不用学京剧，只要堂堂正正的做人就好。这是我爷爷说的，我爷爷才是叶家的传人，可是他放弃了，他不在意这个，我爸也不在意吧？其实我学数学是我后奶奶的专业，我不经意之间，竟然跟着我后奶奶的专业跑了。” “这个原本就是你权利，你不用特意的来跟我们说的。不过很感谢你，让我看到当时的真实情况。非常感谢你！”金制片抹了眼睛里溢出的眼泪。 “真的，我和我奶想的一样，每一位伤者都有被救的权利。这些与您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那里无论是谁，他都会这么选择。”叶澜轻轻的拉着金制片。 “你真不会说话，你该说我是那个特别的。”金制片轻轻的刮了叶澜的鼻子一下。 “是！”叶澜笑了，轻轻上前抱住金制片，“谢谢，这么多年，您一直很疼爱我。不过我太不懂事了！” “不，你很好。”金制片轻轻的拍着她，眼睛里一下子又涌出泪来。 “就是、就是，哪有你这么好的孩子。”金大嫂也抹了一下泪，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当时的情况，那时，她赶到下面的医院时，已经是两天之后，她是和办后事的叶家众人一块到的。那时她的心里也满是忐忑，虽说痛惜叶朝的牺牲，却也感激，自己的丈夫还活着。 大夫有告诉她，那时丈夫情况非常凶险。若不是送医及时，就算人没埋进去，也活不了。不过那时她太混乱了，根本就没多想。等着丈夫出院，回京，跟着丈夫一块跪在老太太面前时，她的心其实都是忐忑的。不是她自私，而真的害怕。而老太太那天对丈夫说的话，她才真的感激了。老太太的那些话，才是这些年，她真心对叶澜的原由。至于说叶朝，她其实真的想得很少，她真的觉得救人是一种本能，叶朝就是那种热情的人，怎么可能见死不救，那只能说是命了。有时会叹息一声，但更多的是疼惜叶澜和老太太罢了。 而现在，她终于看到了现场，回想起医生的话，一下子就明白，若不是叶朝那惊天的一抛，丈夫也是活不了的。那时，叶朝就想到了这个，所以才会做这种选择。这不是她一直想的理所当然，而是真的舍命相救。现在那种感激，真的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金大嫂此时真的满心的羞愧了。 第327章 老二的悲哀 同一时刻的王家，王家倒是没想叶澜，不过他们现在一块看着怪乔带着小健洗碗。 昨天叶澜回家了，没把怪乔带回去。只说，让他在这儿好好吃饭，好好学习。于是叶澜不在家，早餐时，王家叫他出来吃饭，他乖乖的跟王老太鞠躬，然后乖乖的坐下吃饭了。 吃完饭，他就乖乖的去洗碗，就算老太太和丁薇薇不让他动手，他也默默的把碗洗了，然后顺便把他们家的碗按着他觉得数学的方式码好了。虽说，老太太和丁薇薇也没有看出来，这么摆有什么意义，不过洗得很干净倒是真的，看得出，不是那不会干活的。 然后午餐时，洗碗的人就是怪乔再站起洗碗时，丁薇薇把小健给踢了出来。小健也觉得无所谓，他在这家里，学得最会的，就是随遇而安。虽说这家最小的就是他，不过，真没享受什么宝贝老幺的待遇。他在这家里，也就别谈什么人权了，老老实实的听话。然后怪乔低头看着小健，想想，“我洗你冲干净。” 小健又点头，反正，被支配被左右惯了。坚定的执行了，然后怪乔把碗盘都放好之后，很快用一个热敏纸标签打印机，一个个写好，贴在了厨房的碗橱边上。 “你真比我姐还有病！”小健忍不住说道。 “我有病，她没有！”怪乔认真的给审视了一下，看到都标准了，这才回到他的客房里继续工作。 小健再看看厨房，对饭厅的老太太一摊手，“那个，他不知道，这房子是我们借的吗？” “没关系，还的时候，连着这个一块还，他们就知道我们有多有条理了。”老太太喝了一口茶，慢慢悠悠的说道，想想看看丁薇薇，“除了不怎么好看，这个怪乔其实也不是真的科学怪人。” “正好妈，要不澜澜他们去海德堡，您也去陪个读？正好也去陪陪妹妹。”丁薇薇忙抬头，看着老太太。怪乔是不是科学怪人关她屁事，她在意的是，老太太的心情。她一直想和叶澜一块，这是好机会。 “我去好吗？叶家会不会介意。万一叶老太也想去呢？澜澜除了在训练营那段时间，就一直没离开过叶老太呢！”王老太有点心动，又有点迟疑。 “各看各的，叶家关我们什么事。”丁薇薇随口说道。 “奶奶，你带上我吧？正好让我多学一门外语，我觉得我妈他们是嫌我们碍眼了，所以要赶我们走。我还是自觉一点，您说对不？”小健眼睛一亮，立刻扑向了自己亲奶奶。 “原则上，我觉得你爸妈已经很不会带孩子了，所以现在，你还是要给他们练手，回头他们帮你姐带孩子时，就比较能得心应手了。”老太太手一摊，“你看我，就是这样。你爸和你姑我没好好教，到你姐这儿，我就好多了。” “不是应该隔辈亲吗？我还是您亲生的宝贝孙子不？”小健又受伤了，这家不重男轻女也就罢了，连血缘都不认了。这就有点太伤心了。 “所以我跟你姐亲啊！”老太太亲了孙子一下，准备去睡午觉了。一抬头，看到叶澜在门口，“你怎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站在那儿不进来？” “没事！”叶澜笑了笑，“王叔呢？” “有应酬，难得进京，有些老朋友总是要见的。你吃了饭没？”丁薇薇站起准备给她做点什么吃。 “不用，我在金师兄家吃的，是金师兄送我过来的。”叶澜小心的说道，边说边还小心的看着丁薇薇的脸色。 “也是，这回你在他那儿，回来了，是该去谢一下。”丁薇薇点头，顺口说道。既然叶澜不吃饭，她就拿着资料也准备回屋了。 “妈！”叶澜上前一步。 “有事？” “是，我想跟你谈一下。有点事！”叶澜迟疑了一下，还是下定了决心。 “来书房吧！哦，若是你想说你不去海德堡的话，就不用说了。”丁薇薇准备带她去书房的，但马上站住了，忙说道。 “妈，你心里我得多傻啊？”叶澜都没想过海德堡的事儿，结果在老娘的心里自己得多傻，才会出尔反尔？ “你以为你不傻。”丁薇薇反唇相讥。 “姐，什么事？我能听吗？”小健又忘记自己刚刚的伤感了，忙往前凑了一下。 “不可以。”叶澜摇头，抬头对王老太笑了笑，自己低头跟着丁薇薇一块上了楼。 老太太坐回了原处，打开电视，但是调低了声音，自己专心的看了起来。 “奶奶，我姐好像又有大事。”小健蹭回了老太太的边上。 “跟演电视剧一样，都是事件在推进剧情。”老太太用遥控器指指电视上那老套的剧情，看着一众人等瞎忙。 “唉，什么电视剧能把我们家的故事拍出来？真拍出来，都不会有人信，这是真的。”小健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奶奶，你说呢？” “是，像你姐这样的天才，真的电视都少有。”老太太点头。 小健回头瞪着亲奶奶，这是亲奶奶吗？真的拍出来，只怕人家都不会信，亲奶奶会不喜欢n代单传的宝贝亲孙。抬头看看楼上，但还是由衷的叹息了一声，“只希望我妈和我姐别再闹了。” 书房里，叶澜坐在大大的书桌对面，这么多年，她和母亲之间最好的安全距离，好像就是这个大大的书桌。 “不想回南港过年？你王叔很喜欢过年，喜欢带你和小健一块去走亲戚的。”丁薇薇看叶澜这么为难的样子，想想，除了不去留学，那么剩下就是不回去过年了。这个丁薇薇也不想答应，一家人在京城陪她，就是想带她回去过年。现在她若敢说不，丁薇薇也不能饶了她。 “有个事，姐夫做了一个视频送给我奶。我奶从艺六十周年，最伟大的杰作，也许就是我爸了。”叶澜没有拿出ipad，只是对着母亲笑了一下，坐到这个位置上，她突然不想把视频拿出来给母亲看了。她是见过丁薇薇怀孕生子的，也是看着她带过小健的。她此时再想想，都不能把那个用指腹和肚子里的孩子交流开朗女子与这个有些冷淡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一个关于你爸的视频？”丁薇薇拿了一只笔开始敲桌子了，她女强人习惯，思索时，就会手上拿点什么。 第328章 病与药 “是！妈，我终于看清楚我爸了。一个没上妆的叶朝，真好。还有，你们重男轻女，你们竟然会想把我送少林寺当小武僧。所以，那时，你们一直觉得我是男孩吗？”叶澜抬头看着丁薇薇。 “是，我们就没想过，你是女孩。太闹腾了！在肚子里就没安静的时候，所以除了最后一次，他去哪演出都会带上我。这样，他就能照顾我，你闹腾时，他就能扶着我走一下。那时，我们管这个叫溜肚子。溜一下，你就能安静一点，那会我们就想，这孩子怎么这么闹啊？就不想在家待着，就喜欢在外头窜。”丁薇薇笑了起来。 “所以我三岁还不会说话，你就崩溃了？觉得是叶家没养好我？”叶澜看着母亲，比想像中好，不过，她回避了视频的问题。 “是啊，一个原本应该很活泼的孩子，竟然被叶家养成自闭。”丁薇薇点头，但还是不情愿的说道，“当然，我那时也担心，会不会是因为早产，才影响了你。” “所以，你还是骗了我。我爸明明对我没要求，只要堂堂正正的做人就好！这也是叶家的家训，当初这是我爷爷告诉他的。”叶澜点头，立刻控诉起来。明明对着镜头说得特开明，结果呢？这些年，这位就在行动上践行了，她就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小人。当初是谁拿个练习册拿把尺，坐她对面的？ “我没骗你，堂堂正正的做人，也不代表你能不好好的学习。”丁薇薇说得特别理直气壮，一付，‘我是你妈，最终解释权在我，你还有意见不成’的样子。 “妈，我能公开视频吗？我想让每一个人都知道他。”叶澜笑了，但还是轻轻的说道。虽说她们刚刚看上去聊得还不错，但都没说重点。 “当初是你奶连追悼会都没让搞，只拿了个烈士的荣誉，其它的就跟水过无痕，现在怎么又想开了？”丁薇薇顿了一下，瞅了女儿一眼，还是没有正面的回复。 “我觉得我奶当然，还有王奶奶都是有大智慧的人。不开追悼会、不搞宣传，不要特殊的待遇，我高考连加分都懒得要。所以我才能在京剧院里过得这么好！没有人嫉妒我，最多可怜一下我罢了。您也是，能安安静静的过十八年，不会有人说您是叶朝烈士的遗孀，永远不会清明节时拉您去做报告，穿着一身黑衣，拉着我去给他扫墓，边上还立一个摄影机。每年秀一回，累不累啊？还有他救的那几个人，人家只怕也累。回头去不去扫墓都是罪。还有怎么面对我奶和我？所以我奶从不告诉我被救的人是谁，只说，每一个人都有被救的权利。他做了选择，就别指着人还。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别做着人烦的事儿！”叶澜这个倒是说得很顺，这是她在金家体会到的，深深的觉得老太太这种人生的历练，真不是她这种小屁孩子能理解的。 “那现在又决定公开了？”丁薇薇面色不变，手上的笔还是有节奏的慢慢敲着，不是鼓点，而就是机械的敲击，每一下，中间的间隔都是固定的。这是她的解压之法？ “过了二十年，是时候该让人知道了叶家的叶澜不算什么，她这么优秀，是因为她有绝对优秀的父母。”叶澜笑了一下。 “视频里有什么？”丁薇薇没笑，手上的笔顿了一下，但还是继续敲着。叶澜都忍不住会看向那支笔，心会跟着那笔跳动。 “我个人很喜欢。”叶澜想想看，努力的收回神，“里面有他牺牲的全过程。” 丁薇薇猛的停下了，嘴唇颤抖了一下，好一会儿，她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手有点颤抖，但努力抓紧，还在敲着桌子，一下一下的，有点乱，但她正在数拍子一般，似乎用这个来调整情绪。 “老婆，我回来了。”王政和推门进来。夸张的张开了自己的手臂，像个求拥抱的小孩。他在楼下听说他们闭门谈话，王政和一下子就炸了，如今的大好局面，万一这俩又掐起来，他觉得自己老了，真的再经不起了这样的刺激了。跟媳妇打完了招呼，然后对着叶澜挥了一下手，“宝儿，昨天开心不？你不在家，我都觉得屋子里的春天都过去了。” “叶家做了叶朝的视频，叶澜在问我能不能公开。”丁薇薇拍下了笔，对王政和有点急的说道。 “什么视频？”王政和收回了刚刚的搞笑，有点紧张的问道。 “算是他一生的剪影，还有他牺牲的完整视频，我问过，说是那种老录像带拍下来了，原片没有任何的修剪。我姐夫只做了点数字化的处理，就完整的用了。”叶澜看看那笔，才抬头看向了王政和，对他温和的笑道。 王政和回头看看丁薇薇，他也看过那段视频的，当初叶朝出事，王政和跟着张画家他们一块去处理的后事，他自然跟着看了当时的情况。这么多年了，他就没敢跟丁薇薇提过，还有这段录像带的事儿。纠结了一下，“一定要公开吗？已经长好的伤口，现在撕开也许会更疼。对你奶奶、对你妈，都太残忍了。” “一块看看吧！我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死前什么样？最后一面都没看到。”丁薇薇忽的站起来，似乎王政和成了她的勇气，当然，经过叶澜时，盯着她，“你有视频吧？” “是！”叶澜还是回了，但是感觉有点害怕。所以老娘的病根本没好，她也许没那么爱王政和，但王政和成了她心里的那根拐，没有王政和，她就只有靠着敲击来力持镇定。等着王政和回来了，她立刻就强硬起来，这算好还是坏？ 王政和忙追了出去，当然经过叶澜时，还是拍了她的头一下。 叶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她若是想公开，就得经过这些人，不然怎么办，总不能为了推卸责任，让高峰他们公开，当自己不知道。这么做就太恶心了！她是这个药引子，那么，就让她一个个的自己面对吧！ 第329章 都不是傻子 “叶澜！”楼下传来丁薇薇的叫声。 叶澜只能站起，背着包下楼，想想还是叫了怪乔，怪乔看叶澜那么严肃的样子也不敢说话，老实的跟着她下楼，然后找了一个边边坐下，尽量收着自己的存在感。 “怎么现在才做？”王老太已经知道了，不禁找到老花镜，准备认真的看看。 “是啊，我都不知道有这个。”叶澜笑了笑，自己操作投影，这里的电视和金家的差不多，也是巨大无比，小健也窜到了怪乔边上，听说是关系叶朝的，他也害怕。而王政和则坐在了丁薇薇的边上，轻轻的搂着她，轻轻揉搓着她的肩膀。一脸担忧！ 视频开始播放，叶澜没看，她去厨房泡茶去了。一边拿铸铁壶烧水，然后自己去找茶叶。专心的看着铁壶的水慢慢的烧开，煮沸了，慢慢洗了茶，再才煮茶。等着煮了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冲了杯咖啡，这一家都是南港人，都是喝鸳鸯的。 叶澜现在觉得自己还真的啥都会了。自己在厨房里一遍遍的拉茶，然后兑咖啡。 等着茶沏好了，好像时间还有剩，去开冰箱，找了半成品的松饼，重新烤了一下，又切了些草莓，拿了点柠檬蜜。 小健进来了，他的眼睛也红红的，小孩子很容易就会被感动。这回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母亲当初会选姐姐的父亲了。他也是在最后一跃时，被打动了。 叶澜没理他，端着茶点出去，自己切了松饼，挤上果蜜、点了草莓。然后一人切了一小块，摆在众人面前。她不敢抬头看丁薇薇，但她却不后悔来和他们面对。 “你看时在想什么？”王老太有些好奇，叶澜没和他们一块看，而是躲进了厨房，应该是不想面对丁薇薇和王政和。他们无论怎么样，叶澜应该都不好面对，所以回避了。 王老太之前并不认识叶朝，只知道丁薇薇为了一个戏子私奔了。那会她没什么感觉，毕竟那会，她也不想儿子和丁家有什么关系的。不过等着丁薇薇疯了，再去找关于叶朝的一切时，也就只能找到一些戏剧的资料而已。这次，她也是第一次真的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曾经她也想像不出，丁薇薇真心爱过的男人是什么样。就算后来，她和叶澜的关系很好，但是，她却没想过，叶澜的父亲这个问题。现在，重新审视，终于发现儿媳妇的眼光从来就没差过。她之前选择叶朝，就证明了她脑子一直及格。现在，她只想知道叶澜怎么想了。 “我和我奶，我大姑他们一起看的。他们会说一些我爸小时候的趣事给我听。”叶澜抬头对王老太笑了一下。 “你姐夫做得很好，没有画蛇添足，就这样吧！”丁薇薇点头，自己站了起来，挺着腰板上楼去了。 王政和忙追了上去，但却和她保持了几步的距离。一直看他们消失在楼梯拐角，王老太轻轻拍了叶澜的额头一下。 “对我来说，这是初次见面。对她来说，是迟来的告别。”叶澜知道老太太为什么敲她额头，抬头有点苦涩的说道。 晚上，叶澜在自己房间里，晚餐是她做的，丁薇薇还是下来吃了，看上去还挺正常的，虽说话少，但还算正常。叶澜也不想逼迫她，就像平常一样。 “那个张芒有没有说，这条怎么用？”丁薇薇看大家吃完了，才抬头看着叶澜。 “大姐的意思应该是若是我剽窃的事压不下来，这就是押箱底的东西。不过，昨天老师的意思是，让我早点拿出来，趁着老太太六十周年的机会，以老太太的名义发。”叶澜顺手打开了电视。 新闻联播正好开始了，在国家大事完了，国际新闻还没来时，女播音员开始播报，“我国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叶派九代嫡系传人徐淑舞台艺术六十周年昨日在京隆重举行，徐淑大师……” 随着对老太太生平的介绍，镜头里截了几段昨天现场的照片，没有老太太的采访，只是不到十秒的一个新闻播报。当然，不到十秒，也代表了老太太的江湖地位。说句不好听的，一般这样的，就算死了，也不见得能登上《新闻联播》，能上央一的讣告，也不是那一般人。 当然，这段并没有结束，介绍完成之后，镜头转回了女播音员，“今晚七点三十五分会播出专题片《不灭的传承-京剧叶派第十代嫡系传人叶朝烈士短暂而辉煌的一生》，敬请观看。” “所以，你们都准备好了，就算我不同意，也没有用吗？”丁薇薇瞪着叶澜。 “不，若是你们不同意，就没有这个了。”叶澜笑了一下，想想高家还真的挺强的。她都没想到，她中午才告诉高峰，都同意了，高峰两个小时后就通知她，晚上看《新闻联播》。 “江宁脑子还不错，知道先声夺人。”王老太喝了一口茶，轻笑了一下。 一下子就明白了江宁让叶澜早点放出来的原由。张芒做这个，是当底牌，但她是叶家人，对于叶朝这事，多少心里都有点膈应的，对她们这些小辈来说，这也是伤痕，不到最后时候决不肯拿出来的。 但江宁不是，江宁是完全站在一个时常站在媒体漩涡中间的小鲜肉，他们躲枪成了一种习惯了。所以他敏感的觉得，既然已经做了，就该在最佳的时候放出来。 叶澜轻叹了一声，没说话。所以这也是高峰昨天突然送ipad给老太太的原因。他应该也觉得张芒是错的，这事就该先发制人，但是他不敢劝张芒。于是装傻，在特殊的时候送给老太太，逼着叶家重新审视现在的情况，正常人都会做新的选择。所以这是旁观者清罢了！不然，这一切几个小时就准备好了?能上《新闻联播》，还有纪录片也得通过审查，这些都不是马上就能办好的。反而是抽出来会比较容易！ “去学习吧！”王政和挥了一下手，看着丁薇薇，“趁着澜澜在家，我们出去约会吧！” 第330章 面对 “后爹，我也想跟我妈约会！”叶澜放下手上的活，看向了丁薇薇，“行吗？” “我没带钥匙。”丁薇薇呆了一下，下意识摸摸自己身上的口袋。她下意识的就想到，她想带叶澜回她们的那个家，那个家才是他们三个的家。 “是这个吗！”叶澜从自己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了那串钥匙，迟疑了一下，“所以你想带我过去看看？” “澜澜！”王政和皱着眉头，这个他也认识，他不喜欢这样。他依然担心此时逼丁薇薇太紧，会不会让她情况变差。 “我还没跟我妈单独约过会，就让我一次吧！”叶澜故意笑着对王政和做了一个拜托的手势。 “走吧！”丁薇薇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按了一下王政和，“我很快回来。” “我开车！”王政和还是站起来了，自己乱七八糟的去找车钥匙。 这回叶澜倒是没拦着。 小健刚心念一动，怪乔就拎起了他，“洗碗！” 小健看看老太太，自己也就低头默默的去收碗了。 叶澜摸了弟弟的小脸一下，但没说话。其实，叶澜没想过要和母亲一块去钥匙所指向的那个地方的。但是，下午看完了视频之后，丁微微就表现得太过正常了。 这种正常其实反而是不正常的，就跟昨天自己都受刺激，对着江宁大哭了一场。而受激更深的，不该是丁薇薇吗？她这才决定跟着丁薇薇一块回家看看。 一路上，丁薇薇一直安静的靠着车门，完全不想搭理叶澜。叶澜自己也不想说话，晚上八点，京城二环之内，依然堵得天怒人怨。不过呢，这回三人倒都不介意了，他们还真没那么想快点回去。 当然，再不想，也有到的时候，停好车，王政和倒是想跟着，不过丁薇薇回头对他摇了一下头，自己默默的低头上去了。 老宿舍楼和老太太那房子是同一批的产物，也是黑洞洞的。但丁薇薇好像脚下有眼，叶澜慢慢的跟上。母女俩在黑漆漆的楼道里慢慢的上了三楼，然后穿过一间间门缝透光的门，他们走到最里的一间没有光的房门口。 叶澜把钥匙递给了丁薇薇。 丁薇薇看了一眼，伸手捻起其中一把连头那很丑钥匙扣的钥匙，塞进钥匙孔里。丁薇薇轻轻的一拧，房锁‘咔’的一声，就开了。透过黑漆漆的大门，能看到窗外的灯光。 丁薇薇没进去，伸手在左边的墙上摸了一下，里面的灯亮了。丁薇薇轻轻的推开只开了一半的门，一室的灯光倾泄而出。 “看来他们有来收拾。”丁薇薇看看地上，地上是红色新漆，红漆是最不能藏灰的。此时在灯光之下，地上光亮如新，也就是知道，这里一直有人收拾的。 她其实在这儿也只住了不到一年。不过这是她最开心的一年，她这些年连京城都不敢进入，她想都不敢想再回这儿，所以走到门口，看到腥红的地板，她不负众望的望而却步了。 老式的房子，用的长条沙木板子，踩起来很舒服，但会有脚步声。不过，这也是另一种风情，走在这样的地板上，就会有种时光回溯的感觉。 不过不用担心楼下，叶澜家也是这种木地板，她看人修补过，木板下面其实是一层糠皮的隔层，防潮吸声。当初帮着修地板的老人还笑着说，老太太就算在楼上翻跟头，楼下都听不见。 不过，老太太是讲究人，就像连一种王政和都知道，叶家人不用一次性的餐具，他们家的家具虽说陈旧，但都是保养得宜，老太太常说的是，人再穷也不能露出穷气让人看到。所以墙壁、地板都是两三年上回漆，所以老太太家纵是八十年代的装潢，但都透着干净、整洁。这是叶家人的坚持，所以就算叶朝不在了，但叶朝的房子也属于叶家，于是也保持着叶家的传统，这里不但保持着干净整洁，还保持着粉刷墙壁、油漆地板的习惯。 “来都来了。”叶澜拉起了丁薇薇，把她带了进去。 一个二十平米左右的长方形大间，进门侧边一个鞋柜，叶澜打开，里面很多一次性的酒店拖鞋，看得出，这里会有很多的客人。于是准备了很多拖鞋。而鞋柜上，放了两个青花大碗，其中一个碗里，放了一串和此时和丁薇薇手上一模一样的钥匙。这串钥匙上也有一个很丑的手编娃娃。 “我的钥匙在这儿！”丁薇薇也看到那串钥匙。 “所以，这娃娃是你编的？”叶澜其实早就想问了，这么丑的娃娃，还是手编的，真心的觉得，这估计只能是丁薇薇的品味了。 “我学民俗的，这是非洲的求雨娃娃。”丁薇薇给了她一个白眼。 叶澜低头看了一眼那娃娃，都想学怪乔扶眼镜了。不过她眼睛还不错，没法用这个道具。叶澜决定换一个话题，“所以当初你根本没带走钥匙。” “我那次离开时，就是为了生你。”丁薇薇给了亲闺女一个白眼，被她这么一搅和，她倒是没那么害怕了。脱了鞋，但也没换鞋，就光着脚踩在了地上。 “冬天！”叶澜忍不住叫了起来，自己急急的换了鞋，还是拿了一双还带着根的拖鞋，追上去，给她换上。这跟他们在王家的拖鞋样子差不多，想来就是她的习惯，哪怕是在家，她也是公主的范，拖鞋都有根。 “你姑他们一定没忘记交是暖气费。”丁薇薇的声音有点飘忽。回头看叶澜蹲着自己穿鞋，不禁笑了，“恭喜你，你又有一点和你爸一样，每次回家就追着我换鞋子。” 丁薇薇在下午电视里出现过的那面照片墙边，一个特别漂亮的白色藤椅上坐下，抬头看着那些照片，每一个镜框都擦得很干净，里面的丁薇薇和叶朝笑得非常开心。这是他们最幸福的见证！而此时，看到女儿追着给自己换鞋，说的也是当初叶朝爱说的话，天凉时就说‘冬天’，夏天时，他会说，女孩不能受凉！ “要我给你讲每张照片背后的故事吗？”丁薇薇看向了女儿，她带自己过来，应该是为了这个，她想看看父母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想知道父母的曾经吧。 第331章 好奇点不对 “好像没那么想知道。”叶澜想了一下，回头又看看这个房间。刚刚她觉得这房子好像缺了点什么，现在她终于想起来了，不禁瞪着亲妈，“这房子没摇篮？你们准备我出生了，就扔进少林寺？” “你的关注点真的有点奇怪。”丁薇薇回头看看，这里只是一个大通间，一切都一目了然。卧室与客厅之间的分区并不明显，靠窗的那边做了一个半人高的小隔断，小隔断那边，就是这两人的卧室，一个只放一个床垫的地方。 而外面所有的地方，就都是客厅了。就像他们坐的地方就是靠近门口鞋柜的地方，背后的墙是照片墙。下面一个仿古的条案，再下面，其实就是一个书架，一半关于民俗研究的，一半关于京剧的。条桌边上也是靠墙拐角的沙发，而沙发上面还是依着墙打着满满的一墙的cd、dvd。有音乐、有戏剧，显出了这里主人的艺术品味。 所以房间里没什么家具，但是有足够的地方招待客人，于是，这一看就是一个时常开沙龙的地方，但绝不是一个可以养孩子的地方。此时看看，这两位在二十年前就很小资了。 “妈！”叶澜叫了一声。 “我们不想用摇篮，我们想自己带你睡。当时很多生了孩子的朋友有说过，摇篮是最没用的一件婴儿用品了。因为小孩子五岁都不一定肯跟妈妈分床，既然用不上，我们决定就算了。”丁薇薇还是一摊手，看叶澜还瞪着自己，无奈的站起，起身走了几步，打开了那个小隔断，那是一个柜子。 一个柜子里，排得整整齐齐的奶瓶，还有各种婴儿要用的东西。靠近卧室的柜子打开，那是衣柜，看得出男女主人的衣服不太多，但都干净整齐。该折的、该挂都井然有序。但有专门一个柜子里，放着各种婴儿的小衣服、小围脖，塞得满满的。和刚刚那两个柜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丁薇薇拿出一个小小的毛帽子，帽子上竟然还有一个黄色的小鸭子，丁薇薇把帽子顶在手上，自己逗了一下，回身对叶澜笑了，但泪夺眶而出。 “这帽子挺贵的，他特别喜欢，那时他出去拍了好多戏，那时，他跟我说，这会才觉得我爸妈是对的，我不该嫁一个这么穷的他？” 叶澜上前抱住了丁薇薇，丁薇薇哭了出来。 “谢谢你，妈。谢谢你活着！”叶澜轻轻的拍着她，柔声的说道。这是她知道丁薇薇曾经遭遇之后，一直想跟她说的话。其实就像刚刚她说的，她其实对父母曾经的生活不怎么好奇，幸福的家庭总是有些相似，不幸的家庭却有各的不幸。一个人死了十几年后，就几乎可以在人的记忆里无限的完美化了。她觉得比晚上播放的纪录片还不靠谱。她带着丁薇薇来，不过是想让她面对罢了。现在她终于哭了出来，叶澜都觉得松了一口气。 丁薇薇一听哭得更加伤心了，曾经的一切，好像就是等待着这一刻。 叶澜抱着母亲，放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就好像，此时她才是母亲一般。 丁薇薇终于哭够了，被叶澜扶着坐下，给了她一方手帕。 “还是不想跟我聊一下他？”丁薇薇边擦泪，边哽咽的说道。她觉得自己有点尴尬，她在这儿，想和女儿说说曾经的故事了。 “其实我觉得我认识他，虽说，我昨天才第一次看到他卸妆的样子，可是就好像真的认识了很久一般。就像很多事，我们都会下意识的做出一样的选择。我就是按着他的样子教养长大的，所以现在我突然对他没了那么多的好奇。”叶澜实话实说。 “那怨恨过我吗？我其实不是一个好母亲。或者说，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一个好母亲。”丁薇薇看着女儿，第一次，她觉得抱歉了。她的女儿长大了，成熟了。而她却在女儿成长的过程之中，扮演的角色并没那么讨喜。 “那就跟他说声对不起，说你脆弱了。你没能保护好我!”叶澜想想，轻轻的说道。叶澜轻轻抚着丁薇薇的肩膀，笑着说道。她想告诉母亲，她不介意，她过得很好。若实在觉得抱歉，那么就跟父亲说吧，现在说了，就当成一次最后的告别。 “所以，你不介意。”丁薇薇笑了，轻轻的摸了一下叶澜的脸，“我太愤怒了，那次他说太远了，我快生了，就不带我。我很生气，结果就出事了。我更生气了，我觉得是因为我生气，他才会出事的。我脆弱了！我不想醒来。” “谢谢你活着，有时，我会想，若是那时你死了，我会不会很可怜。至少，你还活着。”叶澜看着母亲，轻轻的说道。 “我活着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你成长过程中，你奶奶、王奶奶都比我作用大。”丁薇薇摇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我不知道怎么教你，就像我不知道怎么教小健。有时，我看到你们，我都会手足无措。所以我就当严厉的母亲就好，让你们好好学习，装作自己只关心这个。” “为什么不想，若不是你坚持活着，我也没机会认识王奶奶。”叶澜拉着母亲的手，她的手冰冷，明明他们进屋之后，都没有脱外套，但她还是双手冰冷，显出她此时怯懦，她还是笑着，轻轻的安抚着母亲，“妈，你做得很好。真的，你特别好！” “你真的这么想？不是因为我被你外公他们送进精神病院？”丁薇薇看着叶澜，她也许不够坚强，但是她绝对是聪明人。 “应该说，我只要知道知道，那三年，你没有抛弃我，就足够了……”叶澜脸皱成了一团，终于，她有点好奇了。不过，她是好奇那对夫妇的想法。不是为自己母亲抱不平，而就是纳闷，就是想知道他们那会怎么想的？把女儿千辛万苦的带回去，转身送精神病院了。其实他们不缺钱，为什么不送一个好的疗养院，却非要把在关在那种地方，是不是觉得逼死她之后，就可以当他们没有这个女儿？不过这个她也只是想一下。这话她敢说，徐淑和王老太都不会轻饶了她。看丁薇薇还在看她，对她眨了一下眼，“我奶说，‘子不言父过’。会造口业的，自己想想就算了，别说出来。” 丁薇薇‘噗’的笑了，抱紧了女儿，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第332章 开解 他们再下楼时，王政和在运动区的公共运动器材上努力的踩着车，边上还有一老一少，老的拿个棍，“太慢，这个又没力，要运动就好好运动，占着地方不拉屎……” “武伯伯！”叶澜忙冲了过去，深深的替王政和而掬一把伤心泪了。 “乖，你回来了？”丁大师忙回头，对着叶澜果然跟换脸一样。 “您干嘛呢？”叶澜看看可怜的后爹。 “我觉得闲着也闲着，活动一下。”王政和都流汗了，看丁薇薇在后面，不过不敢过去，当着京剧院的人，感觉丁大师都瞪着他了。 “那您带妈妈回去吧！”叶澜忙说道。 “你呢？不跟我们回去？” “我回去陪陪我奶，哦，还有怪乔。算了，明天，您让人把怪乔送回吧？等着年前，我们一块去南港。”叶澜拍拍自己的额头。 “不用，让他在我们那儿吧！我决定请他当小健的家教。”丁薇薇虽然双眼红肿，不过当着外人的面，还是挺有气势的。 “那个，后爹，那可是你亲儿子！明天把怪乔给我送回来，我也就一个弟弟。”叶澜真的服了亲妈了，决定还是跟后爹说吧。 “知道了，不过，我觉得你妈也没错，你对怪乔有偏见，我觉得怪乔还可以。”王政和笑了，让他说老婆错了，那是不可能的。 “快点走，真看不上这样。”丁大师有点不乐意了，挥着手里的棍，他刚和江宁一块训练完了。看看王政和这样，他们有多喜欢叶朝，自然就有多讨厌王政和了。就算知道，他们这样是不对的，但也改变不了这种态度。 王政和对老头做了一个鬼脸，拉着妻子像十八岁一样疯跑起来，远远的还能听到王政和的笑声。 叶澜也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对丁大师笑了一下，自己把手放在了自己衣兜里，准备回去了。 “短片我看了，特别好。”江宁说话了。 “你们聊会。”丁大师收了棍，自己雄纠纠气昂昂的走了，完全没有了刚刚赶王政和的那种威严了。 叶澜看看老头，回头再看看江宁，自己就坐在了刚刚王政和待的自行车上，慢慢的踩着。 江宁也和她并排，不过没有自行车了，他玩的甩腿机。 “他们当初自己有一间小房子，你想不到，我被我姐夫称为京剧小公主，十八年前，差点出生在一个不到二十平的小房子里。” “那个，你知道这儿的房价多少吗？”江宁突然说道。 “什么？”叶澜一怔。 “从这儿出去，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全国五百强。这儿的房子，只要能卖十二万起步，我说的是一平米。你说你爸妈住不到二十平，那是你目测，一般来说，应该还有厨房和厕所，加起来就有三十多平。差不多四百万！而且是有市无价，因为这儿的房子不许卖。这是国家的！”江宁认真的说道，“所以你的孩子，生下来不但有京城的户口，还有现成的两套学区房。一分钱不用花！租一套，自己住一套，学什么习啊？您直接就走向人生巅峰了。” 叶澜‘噗’的笑了，她真的没想到，江宁会跟自己算账玩。想想，竟然觉得他说的也没错。自己和老太太生活很简单，她有次算过，单纯生活费，她和老太太一个月不到一千块。再算上其它，只要不生病，其实生活上还真的不太困难。若只靠收租，养活自己好像真不难。 “所以现在网上有个词叫‘躺平’。”叶澜轻轻叹息了一声，“物质一但丰富到一定程度时，突然发现，其实就此躺平，也许也没有太难过时，大家为什么要选择奋斗？你呢？能送你出国的家庭，应该不算穷吧！你回到你老家，其实早就可以躺平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努力？” “你呢？”江宁没想到，叶澜能联想到‘躺平’，直接反问道，这个出生即可躺平的家伙，现在其实比谁都努力吧！ “我若是对我弟弟说，就会说自己太聪明了，若不能让别人看到，我不是白聪明了吗？”叶澜想想说道，她说时其实是没有笑的，她这么说，就是哄弟弟玩玩的。 “若是对我说呢？”江宁点头，接着问道。 “若是对你说……也许会说，我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叶澜笑了一下，摇摇头，“我当初选数学，其实就是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才会选了自己最拿手的。我后奶奶就是学数学的，我是按她的方式教养的，我七岁就跟她过海去赌场，去玩21点和梭哈。所以在我不知道自己该学什么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按着她的方向做了选择。当然，现在我觉得学得挺有意思的。就像京剧，这些都是我最拿手的！” “真好，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喜欢的太多了。”江宁的大长腿在运动器上努力的甩着，“我喜欢旅行、我喜欢汽车、我喜欢手办、我还喜欢机器人……我喜欢的东西老费钱了。你知道香港有位老牌明星，租仓库来存自己喜欢的玩具。所以我喜欢这么多东西，若真的靠自己花钱去买，那我赚多少都不够。那么，就更优秀一点，然后等着这些厂家来找我代言。或者出钱让我玩！想想，多么令人激动。” “这个想法有点意思。”叶澜大笑了起来，认真的点点头，“我回去告诉小健，这么想太励志了。老师，你不是哄我吧？” “真不是，我现在去旅行，无论是穷游还是富游，一准有人捧着钱过来找我；我有汽车的代言，我去他们的公司拍了一个宣传片，把他们家公司的车子试驾了一个遍，跑道就我一个人，想怎么开就怎么开。真的开心死了！拍完了，人家还说我特别敬业。”江宁摇摇头，想想，“你喜欢什么，我看看我有没代言，帮你弄点，或者带你去玩。” “不客气！”叶澜摇头，想想，“老师，注意形像，你在我心里很伟岸的。” 第333章 旁观者 “唉，我只告诉你，其实有很多人说圈内有多么不堪，但是却还是有人不断的往里冲，其实，真的就是特别好玩。只要摆正心态，好好的把这个当成一份工作，真的就能得到巨大的快乐。”江宁说得很轻松自然。 “所以你是乐观的，我是悲观的。你家里不太穷，但也绝不是什么富豪，你把自己努力加上很多乐趣，于是你不觉得这是努力，这是辛苦了。你在玩，你不是努力。”叶澜摇摇头。 “其实你也不是悲观，你是真的太聪明了。其实我觉得你跟你弟弟说的就很好，就是太聪明了，你们又能咋办？”江宁笑了起来，还故意伸手对着下面一摊，装着一脸苦恼，“我就这么聪明，我也没法！” “我怕他们打我！”叶澜笑出声来，深深的觉得江宁的这样，实在太欠打了。但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说，自己没他那么容易开心，是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学习还是挺容易的。因为无论学什么太容易了，于是才会陷入选择的误区。不过，好像掌握了方法，学习，原本就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而自从认识这位之后，他教自己放松下来，于是好像感觉上自己更容易开心了。 江宁听着叶澜的笑声，也松了一口气。 晚上，他是和丁大师一块看的新闻，老头是习惯看新闻联播之后再出来锻炼。结果看到老太太出现在新闻联播里了，忙要拿电话的，结果看到节目预告时呆了一下，迟疑了一下，还是放下了电话。江宁也不敢说话，老老实实的陪着老爷子。那会儿，他才会觉得十几分钟的国际新闻那么难熬。 终于，纪录片出来了，老头看到叶朝那么被卷走了，眼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他只知道叶朝是为了救自己的徒弟而死的，具体的，他们就真的不知道了。老太太当初做得很彻底，对于当初被救的人，老太太从来就没有多说过一句话。而除了金制片，另两人，根本连名字都没人提及。就好像当初叶朝只救了金制片一个人一样。 老头边流泪边骂着滚蛋，江宁看到那一幕时，也惊呆了。这就是叶澜的父亲，一个能在舞台上颠倒众生乾旦，号称当时京剧界青年的领军人物，竟然死得也这么光辉灿烂。 轻轻刷了一下薇博，果然，叶朝的话题持续走高。人民日报官薇只截取了叶朝那惊天一抛，然后自己被卷走的那一幕。#叶朝惊天一抛#无论哪一个时代的青年楷模，他们总有共同相似的地方，就是他们是纯粹且优秀的人。 江宁想想自己转发了，加了一句话，“很想艾特一下纯粹而优秀的小师妹叶澜，她与她的父亲一样，纯粹且优秀。加油，女孩！既使，你没有薇博。 他点发送时，其实也迟疑了一下。只要他一转发，那么，高峰所期望的风暴就要来临了。但他也只迟疑了那么一下，就点了出去。 之前三家公关公司其实已经开了无数的会，每一步，其实都是有安排的。就算没确定要用什么事件，但是每个时间点其实都是有安排的。当初老太太舞台艺术六十周年，公关公司也是提过的，这是机会，希望到时能由江宁点一下，叶澜是徐淑的孙女。所以他才会来参加老太太六十周年晚会，制造话题。而昨天他其实比叶澜早想到高峰的心思，不过，这话不能说。只建议叶澜，早公开比晚公开好。现在人民日报的官薇这么说，应该也是组合拳了。那么，他和叶澜的关系一直公认的好，这时不转才怪吧！ 点完了，就静音，陪着老爷子去锻炼了。老爷子心情不好，练完了正好看到了王政和，那就雪上加霜的心情不好了。任哪一个跟叶家关系好的，这会看到王政和都不会心情好。 而江宁其实也不知道那会怎么安慰叶澜，这两天，对叶家人来说，只怕都很难受吧！ “你应该又上热搜了。”江宁轻轻的说道。 “猜得到，我姐夫玩得这么大，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叶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不过，我还是觉得他傻。这样，他会失去我姐的。” “哪怕他是为了你？”江宁回头看着叶澜。 “我不懂爱情，我知道我姐夫……不，应该说，你昨天其实也早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对吧？你们其实都是旁观者清，你们知道怎么做是对的。可是……” “可是没想过，这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强迫你们接受，然后以一切为了你好为名。”江宁一凛，他突然知道，自己刚刚准备点发送时，为什么会迟疑那一下了。因为他那一刻，隐约的想到了，这是不是叶澜所能接受的。但是，因为觉得这是对的，于是就推波助澜了。自己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所以这也是长大，长大就能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曾经我觉得你姐他们对你很过份，总以为你好为名，强势逼你改变自己。现在看来，我快和他们一样了。对不起！” “所以你也加入了？”叶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是！”江宁点头，老实的点头了。 “没事，你不做，别人也会做。”叶澜笑了笑，想想，“别谈被救者。” “为什么？当然，我没提他们。”江宁不懂，但看叶澜说得认真，还是老实的解释了一下。 “我奶说，每一个人都有被救的权利。所以，无论他们是谁，我爸自己冲上去的，所以他们没错。他们也不欠叶家什么，千万别道德绑架。”叶澜正色的重复了一次。 “你真这么想？网上有很多……”江宁想说网上现在对于一些好人好事的宣传总会有两极化的解读。有时，就会上升到，该不该救，甚至于上升到网络暴力的程度。 “所以现在我真的觉得我奶真是位智慧的老人！若是当初没按下这个视频，只怕得逼死被救的三位，还有我妈。”叶澜摇头，一脸的不认同。 第334章 有门了 “不过，说真的。你真的对他们对释然吗？他们活着，你爸死了。也许，他们特别好，现在万一已经是一代名伶了，明明当初你爸是更加优秀的人呢？”江宁迟疑了一下，想想忍不住说道。刚刚老爷子虽说没说那几个伤者是谁，但是他很愤怒，一再的骂人，刚刚在锻炼时，还在说什么，‘一群狼心狗肺！’若是能把老爷子气成这样，想来那几位现在应该都不错吧？他想想看，想到当初那些人，现在风光无限，江宁也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了。不然，也不会问叶澜这种问题了。 “我不管别人怎么样，就单指我爸那事，前面的车有错吗？是他们撞得出现了泥石流吗？我爸是因为他们的呼救而奔过去的吗？若都不是，我爸他们后一辆的车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一辆车的人被活埋了，那还是人吗？他带着大板手，敲开了车窗，他有四个同伴立刻冲上来，抢出了两个人去。看到没，后面四个同伴可不是我爸叫来的，他们看到了机会，也会冲上来帮忙，他们与我爸一样充满了人性的光辉。他们是为了伤者的感激吗？若是，他们就不会往前冲了。所以，别扯上那些伤者，我爸后来想自救的，只是没掌握好时机。”叶澜说得很坦然。 “不遗憾吗？事隔十八年，才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父亲？”江宁摇摇头，想想镜头里的叶朝，虽说也真的像叶澜说的，一同救人的，也不是叶朝一个，只是叶朝更倒霉一点罢了。 “现在我觉得他们是对的，什么都不告诉我，若是小一点，也许真不能理解我奶他们的苦心。”叶澜想想看，轻轻的摇摇头。 “你的性子真好，我十八时，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劝告。你会不会太容易听话了？”江宁轻叹了一声。 “兼听则明。”叶澜给了他一个白眼。 “好了，回去吧！顺便看看薇博。” “不，我怕自己脑子变傻。”叶澜摇头，想想，“所以，少……” 叶澜回头想跟江宁说什么，不过目光正好转向了对面房子的射灯，近年流行灯光秀，灯光形成了各种射线，叶澜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盯着灯光看了半天，拿起了电话。 “怪乔，我好像又摸到门了。” 江宁没说话了，虽说不知道叶澜现在在想什么，不过，他连运动机都停了，让她安静一会。叶澜挂了电话，就一直盯着那灯光秀，她一动不动，不过，江宁知道，她应该在脑子里了，想想都叹息了一声，这娃真的是那种老天爷追着给饭吃的娃，不吃还不成，非要塞到她嘴里老天爷才能开心一般。 怪乔很快就被王政和送回来了，怪乔站在她的后面看着那些灯光，眯了一下眼。 王政和则盯着叶澜边上的江宁，为什么，这人总在？不过不敢出声，现在只怕人家正在想题呢？ 小健也在背后，他还没见过叶澜解题，网上的那个解题的视频，他也看过，不过他真心的觉得这个跟演的一样，都偷偷跟亲妈说过，若不是他亲姐，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现在，两个科学怪人，一块看着天空上的灯光发呆，这是啥意思？难道，狂人的世界他真的不懂。 怪乔坐在地上了，拿出了电脑，自己开始计算起来，估计他已经看到叶澜想让他看的了。叶澜听到了声音，看到怪乔来了，开始下指令。虽说她在说啥，王政和、江宁、小健都听不懂，不过，小健已经第一时间拿出跟拍机，直接对准了自己的姐姐的怪乔。我听不听得懂没关系，总会有人听得懂。科学家是需要被记录的，这可是跟叶朝英勇救人一样，是能载入史册的。 江宁也不敢打扰可是看看京城室外的天气，想想，跑回家去，很快拿了个火盆过来放在怪乔的边上，然后还给怪乔拿了一个小靠背的椅，这是放在一边给老头老太们坐在晒太阳的。再把自己的大羽绒脱下来，罩在了叶澜的身上。他比叶澜高大，就算也瘦，不过总归能把叶澜团团包住。 叶澜看看江宁，怔了一下。不过扒开他，自己闭眼继续着思路，她在系统的大黑板里边演算，边在外同步着。她不能让这个思路被打断。很快，她又回到了之前状态，越说越快，而怪乔也越来越快，显然，他的思路也紧紧的跟着叶澜的。 江宁可不敢在外头再待了，先回去穿衣服，然后煮了生姜可乐放在保暖壶里，想想又心里叹息了一声，所以数学家也不容易。 “给你。”丁大师在窗边看了半天了，递给江宁一个长条盒子。 “这是什么？” “划粉，老式裁缝用来裁衣服用的，我太太当初是剧院做戏服的。家里存了好多！”丁大师有点怀念的说道。 江宁一呆，这是啥子意思？ “你真是笨得无可救药。”老爷子塞给他，“还不快去，她有用。” 江宁想想，这是亲师父，应该不会害自己。想想还是跑下去，把划粉长条盒子放在了叶澜的手里。 叶澜都想杀人了，不过看到自己手上的盒子，立刻不说话了，打开拿起一块三角扁平的划粉跑到了运动场中间的空砖地上开始写起算式来了，终于可以不用盲说了。 江宁这才明白，划粉就是裁缝的粉笔，不过老师用的是圆柱体，裁缝用的是扁平的三角型，用来在衣料上划线、裁剪的。 叶澜从小在这些老人们身边长大，自然知道划粉的用法。现在她就可以用这个当粉笔用。 这么在地上写算式，总比站着原地光说强。 王政和则把车开过来，打开了了车灯，当然，是调好光的，慢慢的往他们这边开，差不多了，就停，坚决不能太过，刺了叶澜的眼睛。 王老太和丁薇薇在家也没待住，想想叫了车也过来了。而楼上的徐淑原本都要睡了，她以为叶澜在丁薇薇那儿，根本没多想，听到外头又是车声，又光亮的，想想，还是爬起来，结果看到楼下的球场上，已经围了一些人了。 第335章 混得真差 叶澜终于停了，一直趴地上写，等着想站，不过没站起来，一屁股坐地上了。当然了，她坐在地上，脑子还是木的，呆呆的看着一地的算式。 江宁过去扶起了她，这儿住的都是老弱病残，丁大师倒是强点，不过，总不能真的让自己的亲师父上吧！ 江宁也不打扰她，只是扶着她，让她还是看着地上的算式，他能听到叶澜还在喃喃自语。应该还没回神，只能扶着叶澜，由着叶澜还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我来。”王政和也知道不能打扰叶澜，扯开了江宁，自己顶上。 叶澜侧头看着后爹，脑子显然还不能反应过来。江宁忙把她的脸移到算式上，并把她还给王政和。 叶澜自己轻轻的拍拍自己的脸，她其实已经解完了，现在只是不能回神罢了。 “完了没？完了就回家!”徐淑真是被气死了，拍拍孙女。 叶澜想想看，觉得自己有点方。站好了，甩了一下手，想想看看怪乔，“怎么样？” “还差点！”怪乔手指还是飞快的舞动着。 叶澜低头跳到了算式的开头，用脚尖着地，自己又心算起来，重头演算，她刚在灯光秀的反射形成的角度上一下子有所悟，当然，这也不是突发奇想，不然，怪乔也不会不用跟她沟通，只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下子就知道叶澜的意思了。 叶澜像个小猴子一样，在算式中间跳着，一直等她到达终点，再回头。怪乔也收了手! “第三步重来，你换一下……”怪乔拿起了一个红外线光笔，指向某一点，叶澜跳过去，细看她的算式，脑子重新结构着怪乔说的，她并没有动，只是自己在脑子里演算着，好一会儿，她用脚轻轻擦了几个字母，然后一路顺下来，怪乔这回没动了，只是认真的盯着地上的算式，一直看叶澜一路顺完。这回他放下了电脑，低头盯着那结果？ “还是有问题？谁的问题？” “不，没有问题。”叶澜笑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着天，“怪乔，我们成功了。” “这结果？”怪乔不懂叶澜在说什么。 “不是！”叶澜笑了，去拿了拖把去拖地了。 大家看到了叶澜的样子，也就知道，她已经成功了。不过这一院子的京剧艺人，谁也不懂她在干嘛。 怪乔不懂，不过胜在听话，他也去拿了个拖把，把地上的划粉印给弄干净。 人慢慢的离开了，篮球场上，只有叶澜的家人们，王政和、王老太、丁薇薇、小健、江宁和丁大师，大家正想说什么，不过，这会就留下了突兀的几个人，有人扛着摄影机，有人拿着大话筒，还有举灯和打板的。 王政和回头盯着这几位，“请问？” “我们是京台的，接到爆料过来采访一下叶澜，请问您是……” “我是她父亲……”王政和说得特理直气壮，当然说完了，丁大师，徐淑一块抬头瞅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 “她……”记者刚刚本来热情扬溢的，这会子，一下子不知道说啥了。瞪着他，回头看看已经擦完了地，准备扑家人的叶澜。 “叶澜，能回答几个问题吗？” “不能，我要把刚刚的记录下来。谢谢！”叶澜一看摄影机，立刻拉上王老太和徐淑跑开，怪乔扶了一下眼镜，去拿了电脑，也跟上。 丁薇薇和王政和对视一下，叶澜把老太太架回家了，他们怎么办？ 小健倒是很机灵，立刻跟上，他要冻死了，他要先去找个有暖气的地方。 江宁一看到记者，也决定退了，扶上自己亲师父，准备开溜。 “江宁，你对你今天薇博怎么看？”记者忙拉住了江宁。 “没什么看啊！就是一时感触。”江宁忙站好，显得特诚恳的说道，顺便看了师父一下，“师父，您说对吧？” “别拉我下水，你发什么了，我都不知道。”老头坑徒弟向来不手软的。忙说道！ 丁薇薇笑了，拉着王政和还是去了叶家，不过她连自己的小屋都重去过了，现在再去老太太家，好像也没那么难。 王政和倒是第一次进去，看看叶澜的房间，心都疼了，这个，这个，叶澜竟然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不过脸没抽完，徐淑看到了，瞪着他，“你不满意？” “没有，就是您艰苦朴素的精神，才能教育好叶澜。让她不被浮华所利诱，一直保持着自己的平常心，真的，我就佩服您！”王政和立刻说得特别真挚了。 丁薇薇都松了手，不想再跟这位一块了，实在太没节操了。 “我们南方有个规矩，自己儿子死了，就给儿媳妇招个女婿上门，您就当招了个女婿好了，帮着顶门立户，我不介意的。”王老太忙对徐淑说道。 徐淑回头看了王政和一眼，张了一下嘴，然后自己倒茶去了，根本不搭话。 “老爸，你混得真是差。”小健边把自己刚刚录的倒入电脑，边说道。当然，他顺手把视频一剪，再把叶澜一步步的算法的视频发给了叶澜，“姐，你到底解出来没？” “题我解出来了，不过，不在下面的算式里。”叶澜在老太太的大镜子前又开始写题了。 王老太抬头看着，她只看得懂一点，就算是数学出身，其实多年不碰，想这么就看懂她的证明，那就是有点太看得起老太太了。不过，她却能从叶澜神态里，看出她的轻松。她这一晚上的时间看来是没白费了。 “别搭理她，做起题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徐淑给王老太端了点心和绿茶。 王老太看看那茶杯，“这杯子我当年也有一套，朋友送的，不过被他们兄妹砸完了。” “我们家老太爷在时，就让他们拿着杯子练功，敢摔了，就是一顿板子。别看我那两闺女都没学成戏，手上有眼。等着孙女们长大了，就成了我的‘爱物’，敢砸试试。”徐淑笑了起来，拿杯子练的是柔功，他们可是青衣世家，女云手那不是浪得虚名的，各家都有自己的训练之法的。也是不传之秘。拿东西不掉，这就是最基本的了。 第336章 人鬼共存 “所以啊，传承这东西是骗不了人？”王老太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摇摇头，抬头看看叶澜已经写完了三分之一面镜子，现在又爬上了梯子，开始写第二波。看她的样子也知道，她又沉浸在她的世界中了，想想，“叶澜若是开年去海德堡的话，您怎么办？要不要给您办个手续，陪她一块？” 徐淑抬头看着孙女，轻轻的摇摇头。这个她早就想过了，叶澜这回出去，归期不定。她真的挺想跟着叶澜一块去的，她舍不得离叶澜远了。不过，叶澜是去研究的，现在看看她和怪乔还在旁若无人的干着自己的事，自己又不会做什么，守着叶澜，能帮她什么？所以想想看，她怎么能去拖累孙女？ 王老太一怔，不过看看徐淑，又轻笑了一下。一个当初能在那么悲痛的时候，还能想到封存这些资料，不让道德绑架来折磨众人的老太太怎么会在十八年后，一直缠着惟一的孙女呢？她只会陪伴，但绝不能依赖，她只要知道孙女真的能照顾她自己时，她就会勇敢的放手。所以，相比较，自己其实还是不如这位的。轻轻的拍拍徐淑的手背，但很坚定的说道，“我不如你！我要去。我要一路看着她去摘最亮的那颗珍珠。” “好！”徐淑点头，“你比我有用，你去挺好。” “其实我们可以一起的，他们忙时，我们俩去玩，我教你打麻将，你教我唱戏。等孩子们回来了，陪我们吃饭。不回来，我们也有伴。”王老太还真的积极的想起办法来了。 “到时再说了。”徐淑其实也挺忙的，她还在带学生呢！让她跟着王老太真的去享受退休生活，她还真的挺不能接受的。抬头看看，叶澜一大面镜子已经又写满了，然后她在侧边拉下了张芒最近才帮她装上的壁挂式牛皮涂鸦画纸。她不喜欢用那个，因为写完了要的撕，然后一直撕，真的挺烦的。 “妈，不早了，我们回去吧！”王政和帮着撕了两张牛皮纸后，开始打呵欠了。深深的觉得，回去要问一下，有没有无限写的玻璃板。 王老太拿着眼镜看看边上，已经撕下来的牛皮纸，纠结了一下，想想，扶了一下眼镜，“她刚刚写了一地，为什么还要写？” 徐淑左右看看，呆了一下，“我买菜都不会找零的。” 王老太低头看看，想想，看看儿媳妇，“你觉得呢？” “她刚说她成功了，我估计她刚刚在楼下只想走一步，结果，让她们找到别的出路了。所以，她在做的，是把她能想到的后面的故事写出来。”丁薇薇不懂数学，不过，她多少明白一点女儿，看看表，“她不知道要写到什么时候，您先跟我们回去吧？” 王老太倒是想看着叶澜解开了再走，不过，这儿也真的没地方让他们休息，轻轻的拍拍徐淑，也不敢大声，只是点点头。 徐淑也默默的送他们出去，她觉得现在也不错，当成一门亲戚，王政和傻乎乎的，可是脾气好啊。知道保护家人，所以丁薇薇选王政和来抚慰受伤的心，是很聪明的。 楼下已经没人了，估计被江宁他们忽悠走了。地上还有点划粉的痕迹。 “你们说，将来我们澜澜成了了不起的数学家，这地会不会边上立个碑，叶澜曾经在这儿借着路灯做题，被写进小学课本？”王政和回头对亲妈说道。 “那估计可能性不大。”丁薇薇摇头，他们各自开的车，所以也不想搭理王政和，按了车，打开车门，扶着老太太上车。 “那我怎么办？”王政和看看自己手上的钥匙，让自己一个人开车回去，他觉得太伤心了。 “你是老板！”老太太都没好气了，这是亲儿子吗？想想自己有点气馁。 “也是，明天让人来开。”王政和立刻开开心心坐到了副驾驶上。 丁薇薇轻轻叹息了一声，但还是笑了。好像真的哭过了，今天，看丈夫，感觉好像又不同了。她现在真的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叶朝不是强势的人，王政和更不是，所以她这辈子真的过很舒心。 王政和上车拿起了手机开始刷薇博，江宁当时没有带话题，但是江宁的粉丝战斗力一向很强，人家也不帮叶澜带话题，人家只转发，为偶像点赞。根本不让叶澜占江宁的便宜。但这些粉丝们还是失算了。江宁没带话题，可原博带了。再说，不过，粉丝强大了，转发量上去了，叶澜自然还是上了热搜。 金制片其实晚上又看了一次，他发现新闻里的伤者被救时，脸上并没有修复。看着比早上看得模糊了很多，但又没特意的让人觉得，那是故意的。给人感觉是，当时就是拍得这样。金制片又流泪了，他明白这是叶澜说的，他们绝不会透露伤者的身份。但若是故意在伤者的脸上打码，会引来观众的反感，甚至于好奇心，这么大大方方的放出来，但是制作现场的环境，淡化观众的好奇点，这本身就是叶家的体贴与善良。 他没转发，只是截了叶朝惊天一抛的图，又截了叶朝拉他出来的照片，最后找出自己年轻时和叶朝的合影，最后放上一张这回在片场他与叶澜的合影，不是摆拍的，这是金小青看他搂着穿着戏服的叶澜一块大笑时，给他们拍的。那时他们的神态都很轻松，却也十分亲密。 “有时会想，叶朝用他的命换了我的命值不值得。这十九年，我一直努力想让他变得值得。但现在觉得，真不值得！他该活着，他该看看他的女儿有多优秀。” 金制片自己出来承认了受害人的身份，也晒出了他与叶澜的合影，这些都表明了，他不是那种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这也是危机公关，万一被有心人利用，他才会被动。 然后另两位也出来承认了，也都是大咖级的人物，当然，这些重量级的大咖们一个个的出来了，顺便都“思念”了一下叶朝。 于是此时的薇博里，真是热闹非凡，人鬼共存，看着王政和冷笑连连。 第337章 善良 “笑什么？”开车的丁薇薇瞥了一眼王政和，觉得这位不自己开车，就是为了上车刷手机？下属们若是看到这样的他，不知道会不会辞职？觉得公司有这样的当家人，实在太不安全了。 “和澜澜合作过的，不管真假的，都出来夸澜澜了。包括蔡小米夫妇。”王政和对着妻子做着特可爱的笑容。他当然不能跟她说，那几位被救者出来蹭热度或者自保的事了。挑热搜前几出来说！ 蔡小米夫妇是看到了江宁的转发了，也跟着马上转发了。当然主要是他们知道二货那倒霉师父空手而归，还把叶澜逼得从京大的退学了，这俩位真心的觉得有点对不住了叶澜了。顺带着那些日子，二货都被米如风虐得不成。这两口子还在想怎么补偿一下叶澜时，就看到了叶澜生父牺牲的场面。蔡小米是感性的，一下子就热泪盈眶了。而米如风就气平了，叶澜被家人这么保护，果然是理所当然的了。之前在叶家受的气，好像也就没那么难受了。所以他们的转发还真的是发自内心了！ 叶澜的那些小伙伴们第一个转的是卫橙子，她关注了江宁，晚上刷热搜时，就看到了那段视频，直接就快转了，但很快，撤销。重来，其实想想好像很多话说，又觉得自己转了，会不会给叶澜带来二次伤害？就算叶澜没有薇博，但这么铺天盖地的对她好吗？ 忙给叶澜打电话，叶澜没接。她只能给秦宵他们打电话。秦宵他们也在纠结要不要转，他们的想法和卫橙子一样，她们都记得，曾经叶澜在他们问道她父亲时，她当时只回了三个字。‘他死了’！当时她只那么说了，然后很快就换了话题，说其它人有多么疼她。那一次，叶澜的回避，好像就那么刻在她们的心里。她们不敢再提及这个话题。现在铺天盖地的，她们真的很担心叶澜。 正在纠结着，江宁又发了一个小动态，一个穿着像个熊一样的背影在趴在地上写算式。地上已经铺满了，不过做了雾化处理。虽说没露脸，却看到满地的算式也知道，那个‘球’是谁了。 【本想安慰一下这个小家伙，不过看着灯光秀的家伙突然说，她找到门了。问一下，数学家都是这样的吗？再问一下，“门”是什么？】 所以此时的热搜，就全是叶朝与叶澜了。 “不得不说，江宁是人才了。”王政和终于刷完了，关了屏幕，对边上的妻子说道。 “怎么啦？” “先转了叶朝的视频，挑明澜澜和叶朝的关系，然后再拍了澜澜做题的样子，特别好。”王政和点头，想想，又打开电话，“看到江宁的薇博没？关注点！” “真是，这是早就定了的策略，人家比你懂。”丁薇薇摇头，她学者心态，觉得专业人做专业事，策略定好了，怎么操作，好好配合就好了。 “那个，我们要不要给澜澜发工资？”王政和收了手机又想起个事，一脸期待的看着老婆。 “为什么？”丁薇薇怔了一下。 “好歹她有钱给自己买点东西啊！你看她屋里，除了必要的东西，啥也没有。主要是那些家具太丑了！她自己赚钱了，就可以买自己喜欢的了。”主要是，刚在叶家，他看着太不舒服了。 那里对他来说，实在太简陋了。就算当初他说丁薇薇和叶朝住的是破房子，不过那里起码还有现代的气息。而这里，感觉都跟穿越一样，拍七八年代的电视剧都不用找美术了，直接上来就能拍。真是除了干净，就啥也没有了。当然，他也挺敬佩徐淑了，真是甘心清贫这么多年，太不容易了。但是，这个，他觉得不能让叶澜跟着啊。总得保持两边差不多的水准才好。 王老太坐在后座上，对于儿子、媳妇对话，她是自己低头和老朋友们聊天呢，主要是她要告诉老朋友们，叶澜又解题了。她要向老朋友说，她真的培养了一个数学家出来。结果正好听到儿子要给叶澜工资，好买点家具，她真心的觉得，自己儿子在家的样子，真不能让人看见，太丢脸了。 丁薇薇也回头瞥了丈夫一眼，她虽没看到老太太的表情，不过此时婆媳是殊途同归了。 王政和还没体会到母亲和妻子已经把他划到还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老太太这些年太不容易了，我们澜澜也不容易，我们应该早点来看看的，不然……” “阿和！”老太太忍不住叫道。 “你们不觉得？”王政和回头看向老太太那种表情，忙问道，“当然，我不是在说老太太亏待了澜澜。我知道老太太养大澜澜不容易，这些年，我一直想给点钱的……” 王政和喋喋不休的说着，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左右看看，现在她不嫌弃儿媳了，她现在觉得儿媳妇能忍儿子这么多年，也真是不容易了。 “所以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丁薇薇瞥了丈夫一眼，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什么意思？”王政和觉得妻子和母亲这表情，是不是有点不对？ “叶澜十八岁之前，由国家养；至于说老太太的薪水，她是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老牌专家。单谈薪水，你的不一定比她高。”丁薇薇无可奈何的说道。 “老太太在为叶澜存钱吗？那个，我们不会让叶澜生活不下去的。”王政和眨了一下眼睛，他又不是真的傻，不然，之前他们怎么就没管过这些。他是知道叶家真不缺钱的，但第一次上去，看了他们的生活状态，王政和还是接受不了。 “这就是她的生活方式，人家八十年代初，就花了十万块买了一块翡翠，那会可没有什么帝王绿的说法，那真是老坑满绿。只不过，那会人穷，老太太是把老太爷，她和叶老师三个人的补发工资凑一块买的。现在光那块翡翠，应该就不止千万了！” 第338章 不能动的财富 “八十年代初的十万在京城也是能买房的，随便在三环内买个房，现在也不止千万了。万一买个小四合院，那就上亿了。”王政和笑了，老太太工资他不知道，但物价这个，他好歹也是生意人啊！八十年代的十万，真的做啥当投资，也比买块翡翠强啊。 “老太太买那个做什么？”王老太忍不住问道，八十年代初，其实好些事不明朗，老太太那时买下那么昂贵的翡翠，若是说没有安全感，存珠宝的确比拿着大笔的资产容易脱身，那时能这么做，可见徐老太也不是像她面上显出的那么随性了。 “放到他们家的行头上。”丁薇薇轻叹了一声，“这还只是那一块翡翠的价格！我见过《贵妃醉酒》的全套，真是珠光宝气！也真是亏了叶家人，那些东西怎么存下来的。” “所以，徐老就是为了给行头添东西，花那时的十万块？”王老太真的有点惊了，刚刚还觉得老太太，一掷千金是为图一个后路，结果竟然只是为了给戏衣上添点光彩。她真的越发觉得，无法了解这些京剧人家了。 “这是叶家的传统，每代叶家人都要为家里的行头做点什么。京剧的行头里有很多配件。这些配件是可以通用的，比如镶了那块翡翠的玉带，凤冠上的各种珠饰，其实不止《贵妃醉酒》可以用，《二进宫》李艳娘都是可以用的；红宝的抹额也是，只要不是寡妇，也是可以通用的。叶家这些年，每一代都在为这些配饰努力。当初叶朝就着急，说配件又不能卖，我们又没什么钱。等行头传到我们手上，拿什么添上？我说，等我们五十岁时，若还是存不到钱，就把我的宝石项链上的那颗宝石取下来，镶在凤冠的顶上，然后就让孩子再去着急去。”丁薇薇笑着叹息了一声。 “那我们要不要先帮澜澜买些宝石的首饰，让她将来也能应急？”王政和忙坐直了，老太太买了那么贵的，这让叶澜怎么办？想想，觉得丁薇薇的法子好，丁家也传了好几辈子的人家，丁薇薇手上有些祖传的珠宝，倒是能应一下急，“你回头去挑一下，找一下，能配得上的，送给澜澜。” “你真是！”丁薇薇都无语了，她那时是买不起吗？那时她不买的原因，就是这是叶家的传承，这是叶家子孙对叶家传承的敬畏，“顺便说一下，当初是珠宝插件贵重。但随着老手工艺人越来越少，他们家那些老戏衣也变值钱了。要知道，京剧的行头，一戏一衣。叶家看家戏十多出，所以，他们有十多套的戏衣，每一身都是解放前名师制做，价值连成！” “就是，为什么要每一代叶家人自己努力？那是叶家的传承，你们帮澜澜买了，那祖先的苦心就白费了。就是想的传承难得，更得珍惜。”王老太笑了。 “那个叶澜又不唱，那行头叶朝当年也没什么穿过吧？那么意义何在？”王政和摇头，深深的觉得，这种东西，不是财富，而是无尽的麻烦，“所以，叶家能传给叶澜的，是笔巨大，却不能碰的财富？最后的结局，弄不好，就只能捐掉，至少能省点保养的费用？” “这主意不错，回头让叶澜捐出去，找个大博物馆，弄个丰庆班的专场，跟京剧一样，供后辈瞻仰也不错。”丁薇薇说了，倒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她此时也有了与当初叶澜穿上叶家行头时相同的想法。几代人的努力，最终的归宿，却只能是 “反正澜澜也不会从事京剧这行了！我还是喜欢她学数学，她刚刚都没看江宁一眼。专注的当一个学者，将来会开心很多。”丁薇薇跟着导航，终于拐进了小路，他们要到了。 “不过，我觉得，那个江宁还可以。”王老太想想说道，刚刚她看到江宁一直很关注叶澜，跑出跑进的，叶澜虽说没看他，但是信任的感觉，却是骗不了人的。 “别，我们是闺女，我们得矜贵些。再说，这些爱豆大部分都跟半文盲差不多，我孙子可不能是除了漂亮啥也不是的小傻子。”王政和立刻反对了。 丁薇薇停好车，去给老太太打开车门，“您别理他，快疯了。” “儿子都没养好，你就想养孙子了。”王老太给了儿子一个白眼，自己扶着丁薇薇的手下了车。 “我不是看着澜澜有人追了，觉得岁月催人老吗？唉！妈，你好歹教一下小健啊！”王政和挽着亲妈的手，又喜滋滋起来，“澜澜这样的聪明，我是京大得哭！唉，我岳父只怕又得惊喜交加了！” “无论惊与喜，与他们又不有何关系？”丁薇薇脸抽了一下，她可不想听到这个。 叶澜从京大退学之后，她又接到丁院士的电话了。这些事，一般都是王政和跟老爷子对接，她这些年和父母实在没话可说，老爷子给她打电话，让她觉得特别难受。而那天，王政和又不在，丁薇薇又不能直接把电话给挂了，那天她都觉得呼吸都不畅了。 老头打电话就是为了叶澜退学的事，老头是很生气的。他是觉得他们已经站在了叶澜的身后，结果她还是坚持退学了，这是什么意思？老头真的挺愤怒的。 那天丁薇薇只是听着老头的咆啸，一声也没吭，一直到老头说完了，她才轻轻的说道，“手续已经办完了！” 老头真是被气死了，这话说完了，还有什么可说的。老头把电话摔了，丁薇薇能听到那边的一声巨响，然后默默的挂上了电话。 这些日子，她也没和老头联系。她知道王政和应该是和老头沟通过的。老头应该被王政和说晕了，不过她还是高兴不起来的。 这之前，连正眼都没看过的孩子，孩子成功了，于是热心起来。现在孩子无论做什么，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之前叶澜也没让他们帮忙！现在跑出来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行了，老爷子是真开心，澜澜怎么说也是理工科，也算继承了点衣钵，老爷子才会这么上心。”王老太轻轻的拍了丁薇薇，慢慢悠悠的说道。 第339章 风雨欲来 “妈，你看着和徐老太太关系还不错，不如我们在京城买个舒服的房子，让徐老太住。起码有电梯，老太太也七、八十岁了。那破房子，楼梯都没个灯……”王政和还是把话题再绕回来，既然不能给叶澜换摆设，那么就给老太太换个房子好了。 “叶老太爷解放前虽说不是四大名旦之一，不过也是名动四方的，丰庆班在京剧行里也挺有份量，几辈子传下来，人家内城的四合院也不少的。”王老太瞅了儿子一下，慢慢悠悠的说道。 这回丁薇薇都回头了，这个她这个前儿媳都不知道。她当初和叶朝可真是挺穷的，刚也说了，他们买个婴儿帽子，都要慎之又慎的。结果王老太说，徐淑手上有好几个价值上亿的四合院。这让她这个前儿媳，情以何堪。 “解放前这些名伶都有一个爱好，买四合院。从程长庚那代就这毛病，可能中国人都这么个毛病。七十年代，叶老太爷死得挺惨的，后来落实政策时，叶家几处房产可都是发还了。那时徐大师的先生还活着，那会政策不明，谁知道房子收回来，对孩子们不好。徐大师可不是叶老师那种书呆子，她收回了那些宅子。她这些年，可一直好好维护着，估计她的钱都用来养这些老宅了。所以别看徐大师住那破地方，人家身家比你的私房钱多多了。”王老太悠悠的说道。 “我可是……”王政和想说自己可是上市公司主席，身家百亿。不过想想也是，若是不算公司股份，自己私人财产一准没有徐淑的多了，“妈，您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我也是叶澜的奶奶，总得把叶家的底摸一下不是。”王老太给了儿子一个白眼。 “您说叶澜知道吗？”丁薇薇回头看着自己的现婆婆，老太太有四合院，若是连自己这前儿媳都不知道，她严重怀疑叶家老姐俩是不是知道。不过也是，至亲之人，怎么会没事查查自己家老娘的身家。 “她应该不知道，不过，她知道了也应该不在意。她是有志向的孩子，怎么会为这么点钱打断自己的翅膀。”王老太太得意的说道。 “这真不是一点钱。”王政和老实的说道。 “对叶澜就是！”王老太笑了，这倒不是说叶澜真的视金钱如无物，而是，她从小可能真的在一个相对有些纯粹的环境里长大的。金钱对她来说，没那么迫切。那就是数字而已！跟她说多少多少钱，还不如给她买个包子吃！她靠自己习惯了，而且生活也习惯了简单，真给她一个四合院，估计她想的，她该怎么做保洁。 “主要是有点麻烦，不知道最好。”丁薇薇点头，她也是那怕麻烦的主，她想的是，老太太不告诉儿子女儿，若是将来真的全留给叶澜，那只怕就是把叶家人都得罪光了。所以，想想，这真的是负累了。 “你老婆就是真的目下无尘，叶澜是心无一物。”老太太笑了，丁薇薇这点她是喜欢的，学者出身的她，还真的没那么看重钱。就算在王家这么多年，她的心也是如此，若是旁人知道徐老太太手上有那么多财产，想的只怕是如何把那些财产划到自己女儿的名下，而她想的是，若是这样，叶家就会家无宁日。所以，王家这些年能这么平和，除了自己是好婆婆，与丁薇薇的对物质的淡然，也是重要的原因。 王政和笑了，他也喜欢丁薇薇这种样子，这么多年，她还是没让那些铜臭气熏得找不到北。 “你们早点睡，还有就是，我们要不要订票回南港。明天只怕叶家就是大大的热闹了，王家还是不要参与为好。”老太太看儿子那傻样，就真的气不打不处来了，若不是他还能守成，她都不想看他了。 “妈，其实这会回南港也不太好。”丁薇薇想想，才轻轻的挽着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笑了，但还是摇摇头，“傻子，所以你是学文的，我是学数学的。” “是！”丁薇薇呆了一下，还是老实的应了。老太太脑子不是一般的好，这个她还是知道的。若是老太太觉得她们该回南港，那么也许就是该走了。 王政和抿着嘴，“妈，为什么在你跟前，我就跟傻子一样？” “嗯，你像你爸！”老太太点头，顺口说道。 王政和与丁薇薇一块喷笑了起来，但也不介意，一家三口倒是其乐融融起来。 而城市的另一边，锋芒公司的总部上，张芒和高峰和公关公司的人，一块看着舆情。边上还有几位一人一台电脑，都在忙着。 张芒看着屏幕上被刷屏，只是抱着胸看着。 “京台出博了。”一人喊道。 果然，京台官博出了一个小视频，这是拍着叶澜趴在地上写着算式，还有她和怪乔一块研究，最后一幕是，叶澜对怪乔笑着说道，‘不，我们好像成功了。’ “她又成功了？”高峰坐直了，看向了张芒，“她这回又解决了什么？” “那谁知道，这些，没数学系大三，应该看不懂吧？”一个公关看着，想想说道。 “所以这孩子……”这会儿，公关公司老总也觉得心力交瘁了。这些日子，国内三家最大的公关公司联手，现在，他们就是要让叶澜的成果出来之前，让无人再说剽窃一事，所以这些都是事先都准备好的。可是万万没想到，叶澜好好的半夜又解题了。 做公关的人都知道，过犹不及。叶澜这么三天两头的出成果，难不成全国的天才都不如她？弄到后来，真的是真的，都变成假的了。当然，他根本不问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要做的，就是相信，这是真的。 张芒一记眼刀砸了过去，那位清了一下嗓子，忙回头看向了屏幕。 果然，屏幕上已经开始有了置疑的声音，果然跟公关老总想的一样，数学成果可不是树上的果子，她伸个手，就能抓到。 这时，果然屏幕上有了新的言论，说叶澜继父是有钱人，养了一群数学家，就为了让女儿先声夺人。 此言论一出，其它的言论就冒了出来，包括叶澜已经从京大退学，即将得到国外的奖学金之类的。 第340章 尊重 “芒姐，刚刚米勒先生打电话，说澜澜的论文已经通过了。即将正式发表。”小明刚刚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很快拿着电话冲了进来。 “米勒先生？”张芒抬眼，这个不是叶澜来通知自己吗？怎么让外头人来告诉自己。 “您忘了，米勒先生有个同事的老师是普林斯顿的教授，他其实也是sci的评审之一，他这回没有参与评审，不过收消息还是容易的。两篇论文，会在下月同期刊登，说是已经下厂刊印了。”小明笑眯眯的解释道，“主要是他们联系不到澜澜，才给我们打的电话。让澜澜注意看看自己邮箱。” “终于要发表了。”张芒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好像另一只靴子终于落地了。 “还好赶在发表之前，戏就开唱了。”高峰也舒了一大口气，他们准备了这么久，搭了这么大的台子，其实就是为了这个。他们必须要在论文的发表之前，为叶澜把所有的障碍扫平了。而且来得正是时候！他笑了一下，“时机刚刚好！” 张芒扫了高峰一眼，动了一下脖子，却没开口。 “怎么回应？”公关组抬头看看张芒。 “按你们的步骤来。”张芒起身，对他们笑了一下，转向了小明，“去准备消夜，准备地方让各位休息，我们先走了。” “各位辛苦了！”高峰忙跟着起来了，一脸的自得。 张芒此时离开，其实就是大头朝下了，一切就已经可以顺理成章了。 大家也是一脸的笑意，他们是有时间表的，现在两位金主爸爸离开，就表示最后的总决赛开始了。一块站起来，目送他们出去，其它人该干嘛就干嘛了，没人盯着，这些人一下子就活了。个个摩拳擦掌，主场终于是他们的了。 张芒和高峰回头看了一眼，笑着摇摇头。走到车前，高峰帮张芒拉开了车门，然后自己坐回了驾驶座上，正在准备发动车子时，张芒突然叹息了一声。 “怎么啦？”高峰忙停下，回头看着张芒。 “我们会走向何方？”张芒看着地下停车场的灯光，轻轻的说道。 “什么？”高峰的心猛的一动，他竟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这不是在说叶澜，而是在说他们之间的关系。 “没事，回家吧！真累啊。”张芒笑了一下，闭上眼。 “芒果，我是不是有些事没做对。”这是他这两天一直在思考的。 那天江宁带他去参观他们的动漫公司，其实高峰也算是股东之一，以叶澜的名义投了一笔钱，但叶澜不会管事，一些大事，原本江宁也会跟着他来说的。 他们一块在公司里，江宁不算事事亲力亲为，但是公司的走向，他是很清晰的。每张绘稿他都会认真的看，会给他们做示范，而在公司里，还有一个高峰有点意想不到的人，他们一块拍电影的那个小师妹小鹿。 江宁介绍说是小鹿是他们公司的员工了，她负责数据采集。他们做动漫，就得要人在绿幕前把京剧表演出来，原本叶澜是最好的人选，她什么都会唱，都能演得出来。但叶澜没有这个时间。江宁就和叶澜商量，叶澜就建议了小鹿。在没戏时，好歹也有工作，让她能不把手上的活放下。 那天高峰有问过江宁，这点事也要问叶澜？这是公司的事，叶澜原本就不管的，招个京剧的小孩子很难吗？戏校里多了去。再就有是，江宁自己想不到可以用小鹿吗？为什么还要强调是叶澜记得自己的小师妹，于是介绍了她。 江宁反问，“那开个口又能怎么样呢？” 高峰不说话了，那天他们也没多谈。因为张芒打电话过来了，他赶紧飞车回去接张芒和岳父母。他当然知道张芒可以自己送，可是却给了他机会让他巴结一下岳父岳母，省得过了夜，回头再挽回就更难了。 那天岳父岳母没把他怎么着，不过俩人下车时，还是轻轻的拍拍他说，‘以后要商量。’他那会总算明白江宁在说什么了，重点不在于他做是不是对的，而是他为什么不坦白的和张芒说说，听听张芒的意思。不是说他这事是不是不做错了，而是他的方式错了。 其实他也想和张芒谈谈，但是这两天的事太多了，真的没时间。现在张芒先说了，他无端的害怕起来。原来，忙碌也是借口，他并不敢真的承认自己错了。 “没有，你做的很精准。”张芒笑了笑。 高峰一怔，这话……怎么听着不像是好话呢？ “回去吧，我真有点累。”张芒还是闭着眼，张芒其实也不知道要和高峰说什么，她原本就情感不怎么外露的。而且她认真的思考过，高峰做错了吗？好像做得真的挺好的。只是心里总像有一块，特别难受。 “芒果，我知道，你对你小舅舅的感情很深，说实话，看了那些资料，我就明白你们为何那么喜欢他、想念他了。也不忍让澜澜知道这一切！只是有时，伤口只有撕开了，才能面对。让澜澜知道，她的父亲真的是了不起英雄。”高峰熄火，决定跟张芒好好谈谈。 “我没说你做错了，外婆也说你的视频做得很好。”张芒牵了一下嘴角，淡淡的说道。 “芒果！”高峰拉住了张芒的手，让她对视着自己。 “我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我知道你做的是对的，不过，我觉得不舒服。”张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也决定和高峰谈谈。 “因为我没跟你商量吗？”高峰觉得这是好现象，至少她肯说了。 “不仅是这样!是尊重，你明白吗？你明知道我们都很爱小舅舅，那是我们永远无法面对的伤口。可是你就那么无情的一把撕开!而且在外婆人生最重要的时候。好些人活都活不到一个甲子，她舞台艺术六十周年，多么重要日子，你非要她面对丧子之痛。还有澜澜，十八年，我们连舅舅的生活照都没给过她，因为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告诉她时，你想也不想，就直接把视频给她，里面还有他牺牲的全视频。第一次，就告诉她，她的父亲就是那么死的！是，外婆和澜澜都让我谢谢你，说你做得很好，那是他们体贴，他们不想让我和你吵架，他们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们好。可是很多事，不是你觉得好，就是好的吗？” 第341章 首先是自己 “那我和你商量，你会答应吗？”高峰迟疑了一下，轻轻的问道。 “应该不会是那个时机。”张芒实话实说。 “但那就时最好的时机。”高峰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你知道，我们所做的就是让叶澜将来的路好走一点，她不能有学术污点。不然，我们、王家、金家花这么多钱，请全国最好的三家公关公司南北协作，全国全覆盖。若按你说的，不到最后时候，不拿出这张底牌，那有什么用？” “这就是我们的问题，那是我的舅舅，亲舅舅！还有外婆快八十了，万一有事，我怎么面对我妈，面对澜澜？” “所以说到底，在你们看来，我这么做，其实就是没把你们当成我的家人？是，那天江宁跟我说，‘那开个口又能怎么样。’我回来想了两天了，是啊，我跟你商量，你一定不会答应。于是我干脆不说了，因为我跟你们说，你们一定不会答应，那说了，等于白说。事情还是得不到解决！” “是，我说了，你做得很精准，我无话可说。我只是觉得心里不舒服罢了！”张芒苦笑了一下，就是因为知道高峰的无奈，她也没有找高峰的麻烦。若不是现在高峰提及，她根本就没打算说的。 “对不起，还是我的错。我其实哪怕把你说疯，逼也该逼你同意我的方案的。你其实是理性的人，你会理解我的。芒果，我错了。我该相信你的！”高峰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对不起芒果，我这两天其实在想这个。我们在一块这么多年，我却觉得我找你说，会影响感情。这才是最大的误解对不对？” “这与江宁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刚刚提到江宁？”张芒对高峰笑了笑，轻轻的拍拍他的手。 “是江宁送叶澜回的外婆家，江宁带我去了动漫公司。他为叶澜做了很多事，有些事不商量，比如办公司，他会说，那是他自己的事，他不会给叶澜压力。但一些小事，会告诉叶澜，比如说，请一起拍戏的小师妹去公司工作。有重要的时刻，江宁总会在叶澜的身边。就像那天，也像今晚。江宁今晚的两个薇博，真的挺是时候的。有时觉得他们之间，就像那首古诗，‘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似有情。’”高峰松了一口气，把车了点着，准备回去了。 “让澜澜快点离开京城吧！”张芒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所以也对，让澜澜好好的学习。”高峰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不禁想到，若是叶澜离开了京城，他们的生活只怕就要变得无趣了。 第二天京剧院的门口就被围了，都想找出叶澜，不过，叶澜不知道，她睡着了。她昨天算到很晚，然后和怪乔一块重新验算完了，等都确定了，天都快亮了。她去外头跑了一圈，出了一身汗后，回来才睡的。所以，外头如何，她才懒得管呢。 而王家三位大人搭的是最早的一班飞机回的南港，不过，没有回家。王老太自己去乡间的别墅，好好的种花养草。 王政和与丁薇薇回公司做自己的事，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虽说老太太没说啥，但两人此时倒是想清楚了。若是他们留在京城，就是在漩涡的正中心了。现在跳出来，反而能进退得宜。 徐淑叫回了张芒，她可不耐烦跟那些人应酬。张芒先去看了一下叶澜，看她熟睡。又看到堂屋的那些写满了算式的镜子和牛皮纸，之前满满的一卷，买的还是最大的那种，竟然也没剩下多少了。 “我先帮他们把纸换了。”高峰想想看，先去怪乔房里拿了配的纸卷。这里原本是叶澜的房间，不过现在是怪乔的，张芒他们自然把东西放在这儿没什么心里负担了。不过，这会儿，这房间里还睡了小健。高峰看了一眼，拿了一卷白色的替纸出来。看张芒正在看看满是算式的厚纸，一大张，一大张的。厚厚的一打！高峰摇摇头，“所以啊，这种纸也不成。太厚了，怎么收藏。” “真是，就是要这种纸，多好保存。”张芒摇头，小心的把纸卷起来，放到了她之前专门的卷盒之中。此时看看那镜子，有点无奈了，“改明儿，我就把这镜子给收了，让她习惯写纸上！” “我们又不懂这些，之前说把那些白板可以捐给京大，现在难不成我们自己来办博物馆？”高峰看她这么细心的收集这些手稿。他当然知道这些是很珍贵的，这些都是叶澜成长。说句不好听的，这些也都是证据，证明叶澜学术的成果的证据。 “先留着吧！叫小明派人来想想办法，看是用高清来录，还是扫描起来。”张芒看看那字有点无奈。 “好了，外头都围着呢！”老太太看张芒他们进来，竟然只是忙着收这些破纸。 “由他们去！您想吃点什么，我来做。”张芒收好了那些，拍拍手，看着老太太。 “为什么？”老太太看着长孙女，有点摸不着头脑。 “因为不是时候。”高峰忙笑道，挽住了老太太，“现在外头人急什么？他们为什么来？有为小舅舅，有为澜澜这大半年闹出的大大小小的风波。我们要等，等着，叶澜要以最年前的数学家的全新姿态站出来。不是因为她是英雄叶朝的女儿，也不是京剧名伶世家最后一位传人！” 老太太呆了一下，她没太听懂。但是，有一点明白，叶澜首先要先成她自己，然后才是其它的。点点头，自己坐好，决定相信张芒他们了。 等着张芒做好了午餐，叶澜他们三个也起来了，叶澜是习惯好，而另两个是因为高峰觉得张芒好容易做了饭，他们俩不吃，就是不给张芒面子，于是就把他们全拎起来了。 张芒做的意面，她也只会这个，当然，做得还不错。一人一碗，配上罗宋汤，小健本来想发脾气的，不过看到红红的肉酱，他就忙洗了手，就乖乖的坐好了，等着他们叫开饭了。 怪乔还没清醒，一手拿着叉子，一手撑着头，不过也在等着他们说可以吃了。 叶澜轻轻的揉着脸，她也觉得有点累，早上为什么要去跑步，就是想清清脑子，好睡觉。不过明显效果不大，她的梦里全是算式，感觉在梦里又演算了一次。 第342章 让子弹飞 “姐，你这样，感觉上离怪乔哥也不远了。”小健看看也有点傻乎乎的姐姐，忙说道。 叶澜抬头看看怪乔，怪乔显然跟她不一样，怪乔一定快睡着了。不看他，转向了老太太，“奶奶，吃饭。大姐，姐夫吃饭。” “吃吧！”老太太先拿了汤匙喝汤，老太太的汤很少，叶家不喜欢浪费，吃多少拿多少，老太太也是这样。几口把汤喝了，再拿起叉，十分优雅的还拿了一个大银匙转面，让面条能转成团，卷好了，正好一口。标准的吃意面的方法。 叶澜和张芒也是这么吃，不过他们喝了几口汤后，就开始吃面，汤还留了一部分。他们在这家养大的，有些东西就是被刻在了骨子里。 小健看看他们，他倒是会，不过懒。想想摇头，自己和怪乔一样直接叉起来就塞进了嘴里。点点头，含糊的对张芒点头，“大姐姐，做得真好。” 张芒看看小健，牵了一下嘴角，她还真不知道该给他什么表情，舅妈跟别人生的孩子，总感觉怪怪的。不过想想叶澜在王家，人家王家对叶澜也没这么怪，所以自己还是有点别扭。转向叶澜，“米勒先生有打电话来，让你查一下邮箱。可能论文要发表了。” 叶澜‘嗯’了一声，她吃了几口面后，没什么胃口，于是又回来喝汤。听张芒说了，拿了手机，不过没看邮箱，就看到了微信和电话上红字都是99+。她拍拍自己的脸，努力回神，想想看，好像昨天江宁有跟自己说什么，她记得最后一句好像是提到了薇博，而她回复的是，她不要脑子变傻，然后就被灯光秀的切角而有所领悟，于是自己就想做题去了。 “因为我爸的事，薇博上很热闹吗？”叶澜放下汤匙，先去开了邮箱，随口问着张芒。 “嗯，昨天有一刻被融断了。就是江宁转发你爸的视频，并且说你和你爸一样纯粹之后。”高峰想想看，轻轻的摊了一下手。他喜欢张芒做的意面，主要是张芒并不常做。所以他吃得很欢快，心情一片大好。叶澜问时，他热情的回复着。 “真的，江大哥为什么这么做？”小健忙问道。 “应该是公关公司的安排，有些事，他出面比较好。”高峰忙说道，想想，“江宁不得不说，脑子真好使。时机非常好！对了，邮件怎么说？” “嗯，消息是对的，sci已经通过了我们的论文。不过我突然想到，我们退学了，原本发表这样的论文，学校会给我们奖励的。”叶澜苦着脸。 “可以问我爸要，你们不是签了他们的研究院吗？现在你们的成果就成了他们研究院的了，当然他们给钱了。一定比你们学校给得多。”小健摆手，觉得这完全不是问题。 “也可以，章程里有。”叶澜想想，她脑子不错，她记得当初帮怪乔他们三个签约时，有看过研究院的章程，显然的，他们这样的私人研究机构，对于这种成果还是很看重的。 “什么时候发？”张芒更关心时间。 “已经通过了，刚刚其实就是通过通知书。已经收录进sci期刊数据库，以供全球数学界的研究人员查阅、引用。”叶澜关了页面，对桌上的人说道。 其实中间其实东西很多，比如叶澜投稿的是全球号称最难过稿的期刊，重点是，他们不要版面费。她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当时也没想太多，就直接投了出去。 她其实投稿，其实就是为了占位的。表明自己是第一个推进成果的人。若是中间因为有小的瑕疵，让她修改也无所谓，因为有时为了格式，甚至于有时为了字号都会让编辑打回来的。她是做好了准备的！没想到，她投出没有多久，她的论文就被显示被送到了编辑的电脑中。表示她们初审过了，而且是秒过。 当然，剩下时间也是够久的。不过若不是叶澜挺忙的，只怕等待的过程都会疯掉。等待的时间，也表示了她的论文有多么难，于是这么久，才会再来通知，看时间，这邮箱里的文件已经好几天了。她去投稿的后台再看看，状态也早就改了。所以她也真的是太不上心了。 “这算正式了吗？我们可以宣传了吗？”高峰想想，他还真不懂。 “等等吧！”叶澜想了一下，“中国人还是相信白纸黑字。当然，就算是白纸黑字，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证明，让子弹飞一会儿。” “所以现在你要去南港过年吗？我安排老太太接受一下采访。与你无关，主要是关于小舅舅的。”张芒想想看着叶澜。 “那你问我奶。”叶澜忙看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摇摇头，很淡然：“不用，叶朝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事，之前我不想宣传，现在我也不想。” “知道了，我会把这原话告诉大众。”张芒点头，张芒自知，她是没有老太太的高风亮节，她绝不锦衣夜行，既然已经公布了，就要做到最好。 老太太和叶澜一块抿起了嘴，这话真是，还真是让人无语了。 “你们信不，你们接受采访，一堆人只怕要排着队上去‘怀念’！”高峰也喝起汤来，其实西餐是先喝汤的，不过高峰还是北方的人胃，先吃面，吃完了面，再喝口汤，这在北方叫溜缝儿。（当然，这在东北方言里是另一个意思，指搬弄事非的意思。） “那与我们叶家无关。”叶澜摇头，还是坦然的说道。 “唉，所以其实我要成为叶家人，还有十分漫长的道路要走？”高峰十分无语了，转向老太太，“外婆，其实我在努力。” “那就努力吧！”老太太点头，她吃完了。她的面条也盛得不多，吃完了。拿手帕抹了一下嘴，对高峰鼓励的一笑。 叶澜‘噗’的笑了，觉得老太太真是捉狭。 “不是道德感，而是叶家人矫情。夸自己的话不好意思自己说，还是让别人说吧！”叶澜一摊手。 “真是，看破不说破。”老太太给了孙女一个白眼。 “我错了！”叶澜立刻老实的认错。 第343章 你将以我为荣 叶澜之后几天就一直关在家里写论文，当然了，他们现在没有指导老师了。等他们写完了，重新验算之后。也不想了，按之前的路径直接投了出去。看看时间，又是凌晨了。 小健早就去睡了，他第一天因为拍他们，没在意时间，结果第二天，吃了三顿饭外，其它时间全在睡，就算第二天，他也焉头扒脑的，于是，现在他真心的觉得，做研究这不是正常人能做的。所以每天他伸头拍拍俩人对着打电脑的样子，表达了他学渣的崇拜之后，自己就找老太太玩去了。老太太没张芒那么纠结，还挺喜欢小健这没心没肺的，带着他就在院里玩。小日子还挺不错的。 叶澜轻轻揉了一下脸，喝了点温水，就出去跑步了。当然，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缘，到了院子就看到了刚刚拎着小箱子下车的江宁。 江宁这几天还挺忙的，电视剧虽说完了，但他这种爱豆，不忙着抢钱，难不成等着过气？所以，在叶澜闭关的这几天，他真是什么交通工具都坐过了。因为后几天的工作都在京城，他就直接回京剧院了。主要是也真的觉得老爷子一个人有点可怜，回京就回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般，因为常住丁家，他现在都混到一张家属证了。 “唉！”叶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自己算是跟他有缘还是别的啥？但还是跟他挥了一下手。 “出关了？”江宁放下箱子，看看表，六点半，叶澜一般六点起床的，“今天有点晚？” “嗯，才做完事。”叶澜对他晃了一下脑袋，想想笑笑，“老师，你将要以为我荣了。” “我一直以你为荣。”江宁陪她漫步起来，想想，“先跟你道歉。那天我没问你，就直接在薇博里公开你和你父亲的关系。” “没事，你不转，我姐夫也会找别人转。”叶澜怔了一下，不过倒是想起那天高峰说的话，想想摇头，还是到了自行车边，自己踩了起来。她要出一身汗，好回去洗澡睡觉。 “但还是应该先跟你商量一下。”江宁想想，“我觉得自己好像变成跟你家人们差不多了，总以为你好为名，擅自插手你的人生。” “应该不太算！因为那就是我姐夫的一个局，每一步都是安排好的，跟我没多大的关系。所以你跟不跟我商量，其实左右不了结局。你、我皆是棋子，所以别担心，我怎么着也不会怪你的。”叶澜对他笑着。 “叶澜！”江宁都无语了。 “什么？”叶澜回头有点茫然的看着江宁，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叫自己。 “你要说，‘没事，老师。我相信你！’而不是告诉我，‘我们都是无关大局的棋子，所以无所谓。’”江宁和那天一样，在她边上的甩腿器甩起腿来，坐夜车回来，他就算睡了一会，也觉得全身都僵硬了。 叶澜再一次大笑起来，好像和江宁一块，她就能很快的让自己放松下来。 “江大哥！”小健不知道从哪冲了过来，看到叶澜，忙和姐姐挥了一下，“姐，你不是跑步吗？” “看到老师，过来和他聊一会。”叶澜忙说道，“怎么起这么早？” “唉，怪乔哥回来倒下就睡了，直接就打呼了。我就跟徐奶奶出来买早点了。”小健表示自己也很苦逼，看向了江宁，“江大哥，这几天你真酷啊！” 别看只有几天，但江宁这些天无论参加什么活动，每每看到记者，人家都会围着他追问叶澜。而因为反思了，他对叶澜的问题，他开始装酷了，只回答，‘叶澜现在在闭关，其它的，作为朋友，我不替她回答。’ 小健又不是叶澜，不看那些动态，这些日子，叶澜他们闭关时，他当然跟自己的朋友们一块各种讨论，比如没事拍一下叶澜他们的忙碌，然后顺便吹吹牛什么的。自然会看到江宁的言论了，觉得酷酷的帅哥这么说了，他真的觉得帅呆了。 江宁忙拍拍小健的脸，回头看看叶澜，再看看小健，“你怎么在这儿？” “唉，我那无良的爹娘把我扔给我姐，就跑不见影了。所以我和我姐其实是他们充话费送的吧？然后，我亲爱的姐姐沉浸在学术的世界里不能自拔，我现在提前享受退休生活。”小健手一摊，顺便指了一下自己手上的保暖瓶，“今天食堂吃包子，我们打了一些，回去当早点。看到没，姐，你有我这样的弟弟，是不是特别幸福？” “是，我能生在这家，的确是我的福气。”叶澜特别随和的说道。 “江大哥，去我们家早点。让我姐给你煮面吃。她的面条煮得好，不过这几天都没煮了。”小健忙拉着江宁说道。 “让她回去睡吧！”江宁摇头，看得出叶澜的眼睛里全是血丝了。 “正好我也不想吃包子，回家煮面吧！”叶澜动了一下脖子，小健忙高兴的拉着江宁上楼去了。 叶澜蒸上馄饨，自己去准备面条，冰箱里有湿面，这个比快餐面难煮。叶澜在厨房里也有条不紊，就像在训练营时一样，这回她准备了三个锅子，一个蒸馄饨，一个煎蛋和午餐肉，一个煮面。得亏这厨房是后来重装过，炉头是四头的，他们也不管叶家人是不是会用。江宁和小健一块坐在一边操作台边上看叶澜干活。 “小健，你要不要去叫一下奶奶回来？”叶澜的面条已经点了两次水了，忙回头对小健说道。 “安了，奶奶去找那些老爷爷、老奶奶们玩去了，说了，她和他们一块吃。”小健忙说道。 老太太刚刚看到了江宁，就和小健说了一声，和她的老朋友们一块运动去了，根本不跟他们浪费时间了。 叶澜点头，面条熟了，她把面捞出放进了满是冰块的纯水里，轻轻掸开了。再马上捞出来，小心抖去了水份，分成四碗。把煎好午餐肉、煎蛋、馄饨摆到面上，再配上了刚刚和面条一起煮的青菜。煮面的锅拿开，重新换上一个锅，开始煮高汤了。 “小健去叫怪乔，跟他说吃她最喜欢的午餐肉。”叶澜边准备浇汤，边跟着小健说道。 第344章 奸商的关系递进 小健忙跑出去，叶澜专心的在面上浇汤，第一碗当然就给了江宁，谁让现在就他一个人在。 “谢谢！上回你给我煮面，还让我上了一次热搜。”江宁微笑起来。扒开了上面的配菜，他挑起了精抖的面条放进了嘴里。汤是早就准备好的，热滚了之后，浇在了面上，面是冰的，汤却爽口的。面被热汤一激，面并烫口，反而显得十分精抖。 江宁觉得比上回的快餐面更好吃，上回就是调酱油汤，比起现在的汤要差远了。而面条虽说也是超市买的机器面，但因为是湿面，煮得火候非常好，又过了冰水，感觉上就像是手擀面一样。点点头，抬头看向了叶澜，不禁微笑起来，“好吃，比上回还好吃。” “我也就会这点了，我妈教我这些，估计就是为了让我去留学时，怎么着也别被饿死。”叶澜笑了一下，正好，怪乔被小健拉了出来。现在他就是真的看上去有点可怜了。看看一头鸡窝的怪乔，叶澜也给他一碗面，“让你等我，吃了饭再睡呢？” “别跟我说话。”怪乔半闭着眼，接了筷子，他也先扒开了上面的配菜，自己先喝了一口汤，然后他吃饭是很有层次感的。他会顺着先吃面、然后吃菜、然后吃蛋、再吃馄饨，这里大碗里只有汤和那块切得很厚，而煎得油旺旺的午餐肉了。这时，他双手捧起碗，几口就把汤喝了，最后留下那块午餐肉！显然，这是他最喜欢的，于是他留在了最后。 大家一块然后慢慢的吃掉。吃完了，他才心满意足的飘走了。大家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迅速的解决了自己那一大碗的面，再看看自己面前的面碗，深深的觉得，这个人真的挺好玩的。 “姐，别学数学了。你真的跟他一样，怎么办？”小健吸了一口面后，拿着筷子，有点忧心仲仲，“你说对不，小江哥哥。” “你之前不是叫江大哥吗？”叶澜怔了一下，这才多大一点的功夫，怎么就变小江哥哥了？感觉一下子就亲昵起来了。 “不要那么纠结，其实我想过会就改叫宁哥的，我们也算是一起吃过饭了，合过影了，过会子再交换一下微信，我们就是朋友了，对不，宁哥哥？”小健忙露出自己最可爱的笑容。 “微信就算了，我怕你没事截图。”江宁低头专心头吃着自己的面条，想想除了开头那碗面，他和叶澜也真的一块吃过无数的饭，也有对方的微信，竟然这还是第二次吃她煮的面。 “宁哥哥，你要对我有信心。”小健忙说道，顺便把自己的朋友圈给他看。 江宁瞟了一眼，点点头，“不加，你不是晒你姐，就是晒卫橙子，得亏卫橙子没加你！不然你姐的朋友缘得被你败光了。”江宁瞅了一眼，立刻说道。 叶澜都不关心自己弟弟的朋友圈，忙拿过手机，扫了一下，这几天，真的就是要么自己在做题，要么自己在写论文，还有一张，她捂着耳朵整个人窝成一团坐在地板上，头发披散了一地。 “这是啥时候？”叶澜放大盯着弟弟。 “哦，这是昨天，你和怪乔在讨论算式，怪乔显然不支持你。你捂着自己的耳朵，自己趴在地上念算式。不过怪乔显然最后，还是被你算赢了，虽说你们说啥，我一个字也听不懂。”小健忙热情的解释。 江宁看了一眼，想了一下，“不是说解开了吗？” “应该说，我们那天趴在地上定的是路径。然后这几天，我们努力的证明，这个路径是对的。明显的，怪乔不太支持我的天马行空。我后来是解开所有，他才相信，我是看到了路径的。”叶澜打了一个哈欠，轻拍了小健一下，转向了江宁，“吃完了把碗洗一下，我去睡了。” 叶澜边说，边把自己大碗里的配的馄饨和午餐肉分给他们俩，自己把鸡蛋吃了。面条原本她就没夹几口，她把面吃了，汤还是留在碗里。当然，还有一颗绿油油的青菜，果然，叶澜不喜欢的，她根本不会吃，但是为了好看，她还是会摆。 “这点她像我妈，我妈可挑嘴了，但是，为了摆盘，她就会都摆上，，然后逼我们吃。”小健忙跟江宁说道。 “你们吃完了顺便收拾一下，你别给他微信，防止他拿你照片去卖钱，或者送小妹妹。他像我后爹，是奸商。”叶澜顺便扒了小健一下，跟江宁打着预防针，生怕这位没扛住，给了，回头后悔。 “放心，给了我也不让他看我朋友圈。”江宁瞅了小健一眼，看看里面叶澜的照片，他又有点心动。 “我跟王奶奶去过佛寺，大师有说，业障都是自己造成的！施主，加油！”叶澜双手轻轻拍拍江宁的脸，自己回徐淑的屋里去睡了。 叶澜此时澡也不想洗了，直接窝进了床上，沉沉的睡去。这些天其实她睡得都不好，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累，也要出去跑步，跑累了，洗个澡，就能睡了。 今天她没运动，但是和江宁在操场上聊了一会。被江宁逗得大笑。好像压在心里好几天的情绪一下被释放了出来。于是才有心情回来给他们煮早餐。 而跟上回一样，煮面时她就困得不行了。若不是不想中午起来，她连面汤都不想吃了。睡梦中，好像看到了江宁，她摇摇头，把江宁甩出了脑海，陷入了深睡眠之中。 “你说，我姐再这么学下去，会不会把她的头发都抓光。其实我们家真不介意她能不能当上数学家的。我肯定能养活她的！”小健拍拍自己有点干巴的小胸脯。 “放心，你姐不可能。”江宁慢慢的吃着自己的面条，虽说刚刚那张照片有点吓人，不过，江宁却很相信，叶澜的精神强大。这也这半年的接触以来，他会被时刻提醒这点。叶澜肯定是有心理病的，只不过她自我调节的能力，超过很多人。她觉得自己有问题时，就会找个避风港自己躲起来，让自己从容避过。 第345章 没权利哭 “为什么？”小健忙看着江宁，从拍戏时就发现了，这位跟自己姐姐有很多话题呢！而且姐姐跟他一块时，好像总会笑得很大声，感觉上，姐姐好像更喜欢他呢！ “因为她是一群怪人的主心骨，若是头脑不能保持清醒，她怎么带领他们？你姐最好的就是，一直保持着领导者的清醒。”江宁想想看，，他一口面，一口配菜，吃得很专心。 “不，我姐比他们更聪明，每一次找到门，都是她。而且她比他们看得都远得多，所以我才担心。拖着他们三个奇形怪状，真是没病都有病了。”小健摇头，自己咬了一口肉，这也是他最喜欢的，所以会一口肉，一口面。当然，还会边说边吃，主要是，这几天，他除了在网上和同学们聊天外，就是和老太太和老太太的一群老头、老太太的朋友们玩，今天总算是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当然拉住了江宁就不肯放手了。 “不用瞎担心，她若是连这么难的题，看个灯光秀就能解出来，我觉得什么已经难不住她的。主要是，她的题，我连题的名字都看不懂，反正我在他们面前已然像傻子了。那么，天才的行为就是特立独行，我们就是蠢。”江宁耸了一下肩膀，回头看了小健一眼，“你和我一样的蠢，应该比我还蠢一点，所以蠢货担心天才，你说，有天理吗？” 小健一怔，歪着脑袋想想：“宁哥哥，虽说这么说，我有点尴尬。不过，你好像说得有点对呢？” “也挺好，至少现在我们知道她在学术上不用担心。至于说，生活上，你妈从小就训练她，就是为了让她留学做准备。所以我们只用为她骄傲就好。”江宁吃了口馄饨，肉馅很大块，先蒸透了，现在浸着高汤，果然有汤味也有肉味，搭配上面条，点点头。有这手艺，她在哪儿都饿不着。 这应该就是丁薇薇的初衷，她希望叶澜走得远远的，远离叶家，甚至于远离这块土地。让她摆脱枷锁，从此让她变成一个自由的人。 “我一直为她骄傲！”小健忙说道，看看江宁，“你呢？你为我姐骄傲吗？” “当然，我当然为她骄傲。”江宁想想，刚刚在楼下，叶澜跟他说的就是，‘老师，你可以以我为荣了。’是她再一次证明了她的优秀，所以此时他能做的，就是以她为荣。 他突然觉得刚刚还很鲜美的馄饨，有点苦了。看看碗里的面条和配菜，自己快吃不下去了。不过没显出来，端起碗自己三口、两口的把碗里剩下的都扒进了嘴里，也不知道什么味了，自己吃完了，拿了之前的锅碗一一收好放到碗槽里自己洗了起来。 小健立刻快点吃，吃完了，把碗塞到了碗槽里。然后乖乖的看着他洗。自己想想，伸头看看外面，小声的说道，“小江哥哥，其实我觉得你跟我姐挺配的，我支持你的。” “小家伙，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江宁抬头给小健一个白眼，想想看，“过来，别以为这么说了就不干活，我洗碗、你冲水。” “你真没趣。”小健摇头，边冲碗上的泡沫，边说道，“主要是我觉得怪乔长得太丑了，我怕我外甥长得太丑，带不出去……” 江宁都想跟给他一下了，这小孩子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姐姐才多大，你就担心您外甥？”江宁给了他一下，这位重点一直不是自己姐姐嫁给谁，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姐姐能不能生一个漂亮的宝宝回来。 “我爸说，别找老外，不过生孩子可以带回来，孩子爹就算了。我觉得你不错呢！你是爱豆，你肯定不敢跟我们家抢监护权的，放心，我们家一定不管你要抚养费。你说，你们生了男孩子脑子像我姐，生了女儿长得像你，这个是不是想想都觉得幸福？”小健想想，都有点荡漾了，“这样我长大了，就能带着小外甥去参加综艺，一定能帮我赚很多的人气的。对了，你说，我其实长得很有特色吧？其实像你长得好看的挺多的，我研究了一下，能红的，都是长得有特点的。” “来，醒一下。”江宁都被他说荡漾了，想想决定说点正经的，“你姐这几天提过她爸吗？” “那个，我姐没告诉你？”小健歪着头看着他。 “表现得太正常了！”江宁耸了一下肩膀，“就像怪乔不支持她的思路，她都会自己趴着抓头发。他爸这样的事，她表现得像个旁观者。她会理智的跟我说，每个人都有被救的权利；她会看着灯光秀，去想到自己的题。我看到视频时，其实内心都很激荡，我师父一直在骂人。我师父是认识叶朝的师长，而我只是因为认识叶澜，也会替叶澜而难过，也会担心她会不会受激过度。可是她表现得太过正常了，我反而有点担心。” “正常不对吗？其实也不算太正常。”小健想想摇摇头，想想，“我姐那天回家时，在播放视频时，她一个人躲进了厨房。就煮个鸳鸯、热个松饼而已，一直拖到了视频完了，我进去找她了，她才急急忙忙的切饼。所以，那时，她应该不愿和我们一起看。当然，应该是已经看过了，但和我们一块看，总会有点怪。所以我妈，我奶奶他们都没叫她。” “所以，这也是问题，对不对？”江宁点头，就算已经看过了，就算觉得和王家人一块看不好，但躲在厨房里不敢出来，其实也太艰难了吧？ “我奶奶说，有时别人先哭时，自己再痛苦也不能哭了。”小健拿了个白抹布轻轻抹干那些碗，这是他这些天，就跟着怪乔一块学会的。怪乔洗碗，他清洁后擦干。 “是啊！徐奶奶很伤心、你妈妈很伤心。所有人都很伤心，那么，她就没权利伤心。她只能保持理智！”江宁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所以，这就是她保持理智的原由，她逼迫自己保持理智，不行，她就去想她的数学题，然后，她躲进了自己的那个世界里。 第346章 都想骗我生宝宝 “所以我姐挺可怜的！”小健轻轻叹息了一声，抬头看看江宁，“你有没看过那个视频的全部？” “看过，我觉得你妈的眼光挺不错的。叶澜的爸爸、你爸爸，都是挺了不起的人。”江宁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他记得叶澜跟他说过，丁薇薇为了叶朝的牺牲疯了。所以想想看，叶朝不在之后，若不是王政和，丁薇薇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所以他能理解，叶澜为什么对王家那么尊重了。她真的感恩！ “我觉得我妈先选他是对的，长得好看，心也美。主要是脑子好！你看最后一段视频，真的是有勇有谋。最后，他其实很明白，把那个人扔出去，死的就是他自己，他绝对没力气再爬到安全的地方了，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这样的才是真男人！”小健瞅了江宁一眼，他就不鄙视自己那老婆是真爱，孩子是意外的亲爹了。但是说说叶澜的亲爹，跟自己的爹比，真没得比了。说完了，还长长叹息了一声，“不过，你说，我叶叔那会他没想想自己的父母妻儿吗？” “我觉得他想了，就是想了，才会这么选。”江宁摇头，抿着嘴摇摇头，“叶家人的思维方式很怪，反正跟我们不一样。他们首先想的是自己。不是自私的那种想，他们会想，这事谁的错？若没人有错，那么他们该做什么样的选择。他们首先会想，那个决定会不会影响叶家的名誉。那时，若是他不出头就罢了。出了头，就一定得做到最后，不能让家人蒙羞，不能让他未出世的女儿为他而蒙羞。若是我，我也会那么选择。” “所以人不能冲动。”小健点点头。 “小朋友，能不能正常一点？”江宁怔了一下，他真的万万没想到这个小朋友会得出这个结论。他回神时，竟然觉得这小子竟然说得还没啥错。就像刚刚说生孩子的话题，竟然说得让自己都心动了。脑子像叶澜的男孩子，长得像自己的女孩，听着好像真有点让人心动。不过，之前说的啥？自己是爱豆，不敢跟他们抢监护权？这是什么鬼！他们家只要孩子，不要孩子爹？所以，叶澜刚刚说的没有错，这个小子就是家传的奸商，要远离。 “好了，我走了。”江宁决定远离这个小奸商，自己擦了一下手，拎着箱子准备走了。 “宁哥，问一下。那天我看到论坛上把叶叔和梅老板的蓄须铭志放一块。我跟我姐说，我姐说不能比。人家家国大义，叶叔虽说现在已经不能算匹夫之勇了，但是只能说是英勇无双！无论如何，都比不上梅老板的。你说我姐说得对吗？” 小健拉住了江宁，这是他真心的想问的，他是真的觉得有点困惑了。为了这个，他还特意去搜了一下蓄须铭志的故事。然后，他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了，这个，他又没法问别人，决定跟这个姐姐的绯闻男友谈谈。 “时事造英雄！若是你叶叔在那个年代，也一定不会低头的。你想，生死的关头，他都能用自己力量感染别人和他一块救人，最后一跳，救出最后一人，自己坦然赴死，这种勇气是一般人能有的吗？所以本质上，他们都是勇者！”江宁想想，摇摇头。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叶家人想得多，坚决不能这么说。”小健又一摊手，看着江宁，“叶家的道德感是不是有点问题。” “我觉得每一个家族都有自己的传承，只要他们觉得没问题，我们应该没法说不。就像你这样的小奸商，你姐都不说啥，我自然更不传会说啥了。”江宁已经打开了门，丁大师住在另一栋，所以他要先下后上，他现在都想把丁大师带回自己的公寓去了。不过想想看，丁大师应该不会离开。他只能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回到家，丁大师在压腿，他房间里也有一间和叶家一样的堂屋，还有练功的扶手。所以老头没事就自己在家练练功，自己觉得自己倍精神。 “怎么这么晚？不是说一早回来吗？”老爷子看到他，放下了腿，擦擦额头的汗，顺口说道。 “碰到叶澜了，却她家吃早饭了。”江宁把行李放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才出来，“师父，你吃了没，没吃我去给你买点。” “我吃了，还给你留了，放厨房了。”老爷子也习惯了，感觉江宁就是离家的小儿子，知道他一早要回来，于是老爷子还提前回来，给他买好了早点，“乖乖怎么样，听她奶说，她这些天又在做题？” “还不错，好像恢复得挺好的。”江宁扶老头坐下，自己给他倒了杯温水，“您呢？这几天没叶澜跟您玩，是不是又寂寞了。” “嗯，真的，现在孩子都没乖乖好玩，学得快，长得又好。唉，你啊！长得还错，你快点结婚吧！结婚生个娃娃，我还能帮你带一下，说不定，能培养出第二个小乖乖。”老爷子叹息了一声。 “师父，您真是，谁家爱豆这么早结婚生子的。”江宁噗的笑了，想想回头看着老头，“喂，你们是不是合计好了，都想骗我生宝宝？还不跟你们抢监护权？” “去，你生的宝宝，当然得抢监护权了，你不抢监护权，我怎么教？”老头不干了，拍着桌子。 江宁笑了，认真的点头，“对，就要这个态度。行了，晚上咱们吃烤鸭？上回师兄说带您去，您不肯；正好我回来了，您带我去。好赖让我也知道下北京的老味儿？” “也是，你们去的都是贵的，人傻钱多去的地儿。”老头开心了，又跟江宁絮叨起来。 江宁也不烦，就给老头揉着肩膀，听着他慢慢的说，不时的，还能听他唱上两句。 冬日的阳光终于慢慢的爬上了他们的窗户，昏暗的老堂屋里，露出几许宁静的温馨。 江宁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老爷子这岁数其实差不多是他爷爷辈了，不过，他这么多年，和他一块时间最长的，除了一起经纪人和助理们之外，就是一块合作的艺人们。他也没有什么归属感，不然，他也不会跟叶澜说，有时会想父母，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相处的问题。 而这半年里，他开始放慢了脚步，开始和身边的人相处。最亲近的当然是叶澜，其次就是老爷子了。他竟然也有种和父亲说话的感受，他都忘记了自己和父亲之前有没有这么说过话？ 第347章 放风了 “烤鸭？”叶澜下午起床时，听到小健说去吃烤鸭？她还真怔了一下。她虽说也算是京城人，她还真的没那么爱吃这个。不过想想，转向了怪乔，“我带你吃过没？” “吃过，感觉吃的是甜酱味。”怪乔想了一下，觉得好像只要调上酱，包在面皮里，吃来吃去，好像都一个味儿。 “我错了。”叶澜点头，自己果然错了，所以，自己虽说不爱吃，但是也不能容许这些人，这么误解国粹一样的烤鸭不是。 “嗯，姐，你不问一下我吗？”小健又玻璃心了，为什么自己在亲姐这儿也这么不受重视。 “我记得我们一块吃过。”叶澜看着弟弟，想想，“你不会也是觉得那个就是吃的酱味吧？” “我是觉得没我们烧鹅好吃。”小健可是从美食之都来的，嘴真不亏。立刻发表自己的意见。 “一块去试试吧！”叶澜觉得自己真错了，自己竟然没真的带他们领略一下北方菜之美。想想，烤鸭是北方菜吗？人家原籍南京。不过算了，她决定还是别纠结祖籍的问题了，严格来说，叶家祖籍还安徽呢！所以天下大同。 等叶澜下了楼，才知道，他们是和丁大师他们一块去吃。是丁大师约的老太太，老太太又告诉了小健，然后小健再传达时，大家不知道为什么，就把丁大师，江宁给忽略了。 所以也不知道大家是不是故意的了，于是叶澜下了楼，就看到帅得一笔的江宁，和一身簇新的老爷子站在下头等他们。看到他们，丁大师还挺开心，对着她挥挥手。感觉上，就是在用行动问，‘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瞅了江宁一眼，江宁忙说，“师父说，两个人不好点菜，好些特色菜都没法点。” “武伯伯，今天穿得真精神。”叶澜还能说啥，忙上前赶那好听的先说了。不过，老爷子今天真的挺精神的，她记性好，她记得这牌子的羽绒服还挺贵的，是进口潮牌。 “江宁说不要钱，他给人家拍广告，拿的样品。”老爷子忙说道。 叶澜回头看了一眼江宁，就算她没代言过，但是，拍广告的现场，谁会带一个老人款？而且一看就知道，这不是江宁的尺寸，所以这只能是江宁拜托的，然后以赠品的理由带回来给老爷子。典型江宁这种闷骚男的做法。 “所以还是有徒弟好，对不对？”叶澜看看很得瑟的老爷子，笑着说道。其实老爷子缺这点东西吗？他和老太太一样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原本工资就高，主要是，没什么花费。况且还有像金制片这样的大弟子，老爷子还能缺件大牌的羽绒服。不过就是这点意思，小弟子出去拍个广告，给他拿回一件，说不要钱，正好配老爷子，让老爷子心里能多熨帖？果然逗得老爷子开心不已。 “我们去哪吃？”小健十分煞风景了，主要是这几天都是关在剧院里，这么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真的挺难受的。他现在就想出去转转罢了。 “我带路，他请客。”老爷子看着老太太，“怎么样？” “成，你带路，他请客。”老太太笑了，本来刚刚电话里，老爷子就是这么说的，其实他们共事一辈子，老爷子喜欢的地方也就那两家。口味是很私人的，丁大师喜欢的，老太太也觉得挺一般的，不过，既然丁大师特意想带宝贝徒弟去，她当然不会打破。 江宁早就叫了一辆七人座的商务车，若是叫他自己的保姆车，太扎人眼了，还不如叫一辆车，相对的安全一点。 门口也许有记者，不过人家也学聪明了，不会堵门口了，叶澜也懒得费力，把大家送上车她和江宁一块最后上车。 “怎么想着去吃烤鸭？”叶澜在最后一排中间坐下，顺口问着身边的江宁。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老爷子和老太太并排坐着中间两个位置。小健则窜到前面副驾驶上了，还十分乖巧的系上了安全带。他看着真的被关傻了。手上还拿着手机，左拍右拍。 怪乔也顺着坐最后一排，最里的一个位置，叶澜自然坐到最后一排中间的位置。若是江宁不想坐第二排门边，就只能坐在叶澜的边上。当然，他也没有选择，就坐在了叶澜的右边。 “我总是东跑西颠的，回来了就想陪着师父好好吃顿饭。再说，我虽说也长住京城，不过去的都是新开的地儿，老城这边，只怕还得师父带。”江宁笑了一下，正想再说点啥，前面的小健拿着手机哈哈大笑着。 “宝宝们，我终于出了京剧大院了。”小健正在对着屏幕，挤眉弄眼。就差大叫着，我胡汉三终于回来了！ “真是，这些日子这娃关傻了。”徐淑都叹息了一声。 “所以小孩子就是这样，我们小乖就不这样，从小每次出大院门就很紧张。”丁大师忙点头。 江宁回头看看叶澜，她出京剧大院会紧张？ “换个角度是，我每次回来，会觉得很心安。我知道我奶、武伯伯、还有很多爱我的老人们都在里面。”叶澜好像知道他想问什么，浅笑了一下，“当然我去南港时，看到王奶奶我也会有这种感觉，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安了，知道那是可以保护我的怀抱。” “我会告诉你妈，你不喜欢看到她。”江宁点头。 叶澜瞥了他一眼，“我过了小年就去南港，你呢？要回家吗？” “回不去了，我让我父母进京过年了。”江宁摇摇头，他年前要参加很多晚会的录制。若是这样，也能抽几天时间回家，不过他今年收到了春晚的英雄帖，自然没时间回去了。不过听说她不在京城过年，竟然有点小小的失落，他还和老爷子说好了，父母来了，他就跟他回自己家，这样，他们可以一起过年的。 “也挺好的！我过完年，就直接从南港飞海德堡了。”叶澜想想，其实就算江宁回老家过年，他们之后也没时间再见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冒出这句话来了。 第348章 幼稚一把 “没事，我去看你。明年春季会去巴黎参加时装周，还有意大利还有个活动。其实时尚界，欧洲的工作挺多的。”江宁一怔忙拿手机出来看看巴黎和海德堡有多远，顺嘴说道。 他就不说，他一般不喜欢接时尚界的工作，更不要说海外的了。但他原本是海外出道，海外人气原本就很高，也是时尚界的宠儿，这种工作真的推都推不掉。现在想想，只要去欧洲，应该去看叶澜就不太难。 叶澜笑了，看向窗外，又看看边上的怪乔，“怎么不说话？” “没意思。我们下一步做啥。”怪乔不喜欢叶澜和江宁这么亲近，不过好像又没理由说不。所以叶澜一问，他忙提了一个比较难的问题，来吸引叶澜的注意力。 “没想好！”叶澜果然被吸引，忙说道，这几天她写论文时，其实自己顺手就优化了好些步骤，其实做题本身也是学习的过程，她知道，自己对知识的掌握力更好了，但是也就更知道，她还欠缺什么，“去了好好学习，我还是觉得这回我们只怕又走了弯路。” “要一路算下去吗？”怪乔摇摇头，怪乔和叶澜不同在，他开始理解天奇为什么要转行了，因为前面有叶澜在，果然衬托大家都是傻子一样。 “你不想吗？”叶澜看着他，有点担心他放弃。 “主要是没找到别的可以做的。”怪乔木着脸，“哦，小悦他们说我们不讲义气，竟然在他们不在时，自己把题解了。” “真是，工作都在前期做了。他们该做的都做了，只不过没见证成功的一刻罢了。”叶澜摇头，想了一下，回头看着江宁，“我们解开了难题，最困难的一步。” “所以你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江宁迟疑了一下。 “不一定，科学存在着无数的偶然性与必然性，这个，还真不是我们能完全掌握的。就算是爱因斯坦也不行！”叶澜摇摇头，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我们这回解开是碰上运气了，我原本是想解a的，但是那天晚上搭完路径，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a的路径我实际是失败了，但我无意中找到c的路径。” “所以那天，怪乔说，你们失败了，但你说，你成功了？”江宁点头，虽说不知道他们在做啥，但叶澜的解释他是听得懂的，“你们数学都这么任性吗？” “噗！”这回笑的是怪乔，怪乔想了一下，“数学不任性，是解题的人任性。” “加油，做个任性的科学家。”江宁对她举了一下手，想想，觉得自己有点毛病，想想，“你的专业我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呢！感觉自己像个文盲。” “放心，世界上大多数人在我们面前都是文盲。”怪乔点头，又有点骄傲的说道。 “又胡说！”叶澜摇摇头，想了一下，“专业不同，就算学我们同专业的，其实也不容易明白我们在做啥。但让我去看物理、计算机、化学……” “我们可能要花一个下午时间先看看书。”怪乔点头顺口说道。 “你故意的吧？”江宁瞪着怪乔，竟然换一个专业，他们只用花一个下午时间看看书就可以了。转向叶澜，他也不知道希望叶澜说啥，不过，他还是宁可听叶澜的解释。 “数学是科学之母，很多东西都能用数学的思维来解决。所以，我们学理科的东西，会相对容易一点。”叶澜想想，又摇头，“其实，一个下午肯定不够。或者说不准确。应该说，若是小健现在上大学了，有不会的，我们翻翻他的书，针对他的题目，也许一个下午是够的。” 江宁觉得，也许还不如不解释，这话说的，他们就算没学过，只要是理科的题目，他们看看书，就能帮人解出来。这是人吗？他有点打人了。 “智商这东西，真的有了，就有了！有时也挺烦人的。”怪乔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所以这些科学怪人，凡尔赛起来，真的挺‘凡’的。 叶澜捂脸了，但很快，轻轻的别开了怪乔的脸，指向窗外，“看看风景，我们可能好几年回不来了。” “没关系，反正在哪，对我没什么不同。”怪乔瞅了江宁一眼，做了一个大大笑容，虽然，他有点别扭的脸上露出这样的笑脸，这也就更加显得有点怪了。 “你要不要多吃一点，你长胖一点，脸上有了填充物，可能会好看一点。主要是，你的五官还可以，搭配一块有点怪，可能需要一个专业一点造型师。”江宁认真的看看他，加强打击力度，“加强运动也可以，增加一点肌肉量，可能会让你的身形比例好一点。你看天奇就胖，是不是显得就正常了。” 叶澜站起来了，坐到门口的那个空位上了，让这俩去相互伤害吧！ 老太太和丁大师就在前头听着闷笑，觉得江宁一向是酷哥人设，结果真心的觉得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随时随地变战场。 烤鸭店果然很老、很小、很背街，他们下了车，还走了近两百米才到。老式的胡同杂院，对街的地方，开了个门脸，穿小巷子，拐进个小院，没有招牌，但整个小院都有种热气腾腾的感觉。 这种小店最显著的特色的就是人情味，一胖胖头发稀疏的老头，一看到丁大师，就立刻过来了。 “丁老，您可有日子没来了？”老头一看就是地道的老京城人，那腔调一般不人学不来，透着股悠扬了意思，看看边上的叶澜，眼睛一眯。“这是当初坐您肩膀上的那位？” “还记得？”丁大师笑了。 “怎么不记得，她就爱吃我做的腌柿子。”老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摇摇头，左右看看，“来，给您新开一桌。” 新开一桌的意思，其实是已经没地方了，老板从兜里掏出串钥匙，又引着他们穿过一个小小的回廊，打开了后院的一间屋子。 进屋拉开老式的灯绳，这里和徐淑家差不离，一看就是停留在了时光里。这应该是一个住家客厅，有点局促，不过回头看看丁大师，却是一脸的自然，似乎经历了无数回一样，边走边还顺手拉了一个跑堂，“里屋鸭子，六个人，配几个菜，单点一个腌洋柿子。” 第349章 老店 江宁还没见过人这么点菜的，不过不敢拦，但还是跑了出去，想着万一那跑堂不高兴，他就把老爷子扶回来。 “得嘞，你勤好吧！”结果跑堂忙点头，把长巾子搭肩膀上，就跑了出去。 江宁把丁大师弄进屋，而胖老板则顺手打开了靠门边的一个折叠的桌子，支在小屋的中间。然后对江宁一招手，“小伙子，搭把手。” 江宁忙上前，老头又跟变魔术一样，从门后的一条缝里滚出来了一扇大桌面，两人合力，一块抬到了刚刚的折叠的小桌上。一下子，刚刚还有点简陋的小堂屋，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安静的包间。 小健都惊呆了，什么时候饭馆还能跟变魔术一样。扯了叶澜一下，“姐，你小时候来过？” “应该吧！”叶澜还真的不记得了，回到系统倒是调出了那时的影像。 胖老板那时年轻了很多，她坐在还年轻的丁大师的肩膀上，拿个小碗小嘴吃得红红的。胖老板一个劲的逗她说话，她就抿着嘴笑，但就是不吭声。看样子，那时自己还真是小。而丁大师的边上还围着一群年轻人，有些人眼熟，不过她已经叫不出名字了。 看样子，那是老爷子演出完了，还着徒弟们过来消夜。想想看这地方，就明白了，这里是老剧场的背面。老剧场已经被拆迁了，估计老爷子退休之后，也很少过来了。所以她才会记不起来了。 丁大师也没管他们，自己进屋就跟回家一样，随手把自己的大衣脱了，扔在一边的老沙发上，自己伸手在侧边靠墙的地方，拉出一条叠起的简易圆凳。 这回怪乔倒是很机灵了，伸手帮忙跟他一块摆上凳子了。而叶澜和小健在门口拿了抹布，把桌子和凳子一块擦了一下。不过这会，她也明白，用不着抹，也是极干净的。显然，这里就是给熟客留的位置，时常会用，怎么会脏？ “这怎么好意思？”徐淑看老头又送上茶水，忙客气道。 “这话说的，老剧场拆了，丁大师这几年也来得少了。您可是头一次来，还带着孙子、孙女，那就是我的荣幸。必须招待好了。”老板那真是戏迷，笑得见眉不见眼，又看向了叶澜，“唉，当初小姑娘才这么点，坐在丁大师的肩膀上，然后抱着我做的腌洋柿子，就瞅着我笑。唉！真是风月催人老，不看他们，不知道自己老了。” “可不！娃娃们长大了，我们也就老了。”老太太笑了一下，轻轻摸了一下叶澜头发。那会叶澜不肯开口，于是老太太就让她跟着京剧院的人四处玩，结果她看着还挺开心的，就是不肯说话。让老太太只能改变了策略。所以这里，叶澜其实也只来过一次，不过装也装得熟一点啊！ “这是孙女婿？”所以说起来，胖老板是强人了，叶澜就只来过一次，他也会装作就好像是叶澜是他看大的一样。 江宁和叶澜原本站一块的，一听老头这么说了，两人下意识的一块分开了。深深的怀疑，这位是不是真的太自来熟了。 “不是，丫头还小呢！”老太太也忙坚定否认了，“这是丁大师的关门弟子，小江。戏传了，当初聚会的地儿，不得传下。” “唉，老戏园子拆了，我也好久没进戏园子了。新生代的角们也都不认识了。”老头轻轻叹息了一声，看看江宁和叶澜，“真好、真好，咱们京剧有传人就好。这俩一看就是好样的！” 叶澜笑了笑，自己坐下，给小字辈们都倒上了茶。她不敢说话，也不敢打断这位老爷子，不过，看小健那可怜的小脸，看着就是饿了。 正想着，刚刚的跑堂带着人进来了，先在桌上摆上几个大盘大碗，再在一人面前放了四小件，就是四格的方漆盘，里面放了四个青花圆碟，放着葱白、白沙糖、黄瓜丝、山楂条。 这个江宁和小健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这是配烤鸭比较正常的配菜不过，为什么只有四格。一些大店里，配菜动辄七、八种。再夸张一点，还有十多种的，而且越高端的越多，好些都不知道该怎么配了。而甜面酱和面饼的蒸笼放一块，六人三笼，分三个方位，让人伸手就能拿到。 菜上了，很快一个师傅进来，手上还拎了一只红红的肥鸭。后面则有一个小工送上一个折叠的片鸭桌，师傅也不问了，直接开始片鸭子。和平日里片的也没两样，江宁无所谓，反正这是老爷子喜欢的。他其实和大家想的一样，烤鸭其实哪吃都一个味，没啥特别的。 “别愣着，开吃。”丁大师看他们都看着，忙说道。 “他们只怕还不知道这鸭子怎么吃。”老太太也听到他们之前说的话了，忙说道。 叶澜笑了，自己伸筷子夹了一片鸭皮。轻轻沾上白糖，直接放进了嘴里，不加任何别的。 江宁都一怔，这是啥意思。 小健和怪乔倒是听话的，忙跟着一块夹鸭皮沾上白糖，再到嘴里，烤鸭进烤炉之前是要刷一层麦芽糖水的，用来上色。不然，烤出来不是这种红色。所以这层鸭皮原本就有些甜味，再配上砂糖，皮脆一咬一口鸭油，配上沙沙的，没化的砂糖，会有一种吃糖沾猪油渣的感觉。 看大家吃完鸭皮，叶澜摊开了荷叶饼，把带着皮的鸭丝配上甜面酱和葱丝一块，这是最常见的一种吃法。有甜面酱的甜，鸭子的肥，葱丝丝丝的辣味。葱丝非常嫩，从中间咬，绝不会有咬不断的尴尬。 第三种就是荷叶饼配上带着皮，中间有层的油的肉片了，这是烤鸭身上最好的一条，规规整整摆着。打开了，放上鸭肉片，再放上山楂条，再放上黄瓜条，包一块咬。 叶澜示范完了，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看着明显三位外乡人，等着他们回应。 “为什么这么吃？”怪乔三种都吃了，他喜欢吃大块的肉，所以对烤鸭一般，感觉上吃起来一个味。今天跟叶澜一块这么吃，他最喜欢第一种，有点他小时父母还在时，给他炸猪油渣的感觉。不过，这能卖猪油渣的价钱吗？ 第350章 好人啊 “其实烤鸭没什么所谓的正确吃法，就是按着自己的口味随便调。小叶姑娘刚刚做的是三种基础味。这脆皮，其实就该这么干脆的吃。吃的就是油和脆，包在酱里，皮不脆、不油，还被酱糊住了，才是两两失色。”老板笑着解释起来，正好有人送上腌的西红柿。用的不是现在流行的圣女果，就是个小的那种西红柿。用的一个小碗装着，一整个，去了皮、红红粉粉的。看上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但是很好看。胖老板开心了，忙过去，亲自把小碗放到叶澜的面前，“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就不爱说话呢？” “上回带她来，她还不会说话呢？坐在我肩膀上，地都不肯下。吃什么，都是我递给她，吃个小番茄，把碗搁我头上。跟玩杂技一样！所以，丫头你怎么孝敬我都不够的！”丁大师忙跟叶澜表着功。 叶澜低头笑了，她不记得北方腌西红柿的味道了。腌西红柿，其实严格来说是西式甜品。她在南港也吃过，不过那时也是她十多岁之后才吃的，因为里面会有高度的白兰地。对小孩脑子其实不太好的。所以她很好奇，北方的腌洋柿是什么做的。 小心的拿了刀切成四份，自己先尝了一下，歪了一下头，想想，还是递给了老太太、丁大师，最后一份，纠结了一下，还是给了江宁。 “为什么不给我？”小健要拍案而起了，他怎么没看出来自己姐姐重色轻弟呢？ “里面有酒，原本脑子就不成，万一吃傻了。”叶澜把自己那份又分成了三份，给怪乔和小健一人一份，不过到他们碗里，真的一口了。 小健忙把那个放进嘴里，细细的想想，“有酒吗？” “有，不过，感觉还好。”怪乔细品，点头。 “别小看，用的伏特加。不过用糖和柠檬汁调过，突出了酒香但不辣。不过……”叶澜嘴里的回味，想想，抬头看着老头，“所以其实这是用伏特加泡的水果酒，您这儿是不是不有特色酒水果做的菜？” “看到没，我说吧，这孩子聪明。”胖老板笑了。 “那我小时候吃的也是这种？”叶澜抬头看着胖老胖，给不到三岁的孩子吃这个，好像不太好吧？ “当然不是，你小时候怎么敢给你吃泡过酒的，用的柠檬汁泡的。现在添点酒香，是叶老板喜欢的。”胖老板轻轻笑着，“你爸那嘴真是刁，就跟旧时的贵公子一样。他吃烤鸭就是配的黄瓜和白糖，当时我爹还特意出来见他。才说，叶老板颇有旧时名角的风范。叶老板，也是那时叫出来的。开头，就是调侃他的。” 叶澜本来是笑着给丁大师卷鸭子的，不过听胖老板这么说了，也就顿了一下，为什么，这些人非要提自己亲爸？虽说她也预料到了，不过还是觉得她并不喜欢从陌生人的嘴巴里听到父亲的事。就像上回，她听俞老板说父亲时，她事后会觉得很高兴，因为从外人的嘴巴里知道，他们的行为上的相似。但是，这并没有改变，她不想听到这些陌生人说父亲的心态。 “奶奶，为什么用黄瓜和白糖就成了贵公子了？”小健忙看向了老太太，竟然吃烤鸭只是配个白糖和黄瓜，就被说是贵公子，名角风范？主要是，他能看得出，胖老板的话题，叶澜是不喜欢的。 “要知道早年间，之前中国没有工业化之前，白砂糖可比甜面酱贵得多，这么一盘子糖沾鸭子吃，显得就富贵多了。京城人，就爱讲这个排场。”老太太点头，顺口说道，“后来解放了，像全聚德这些的烤鸭店都变国营了，慢慢的烤鸭就飞入寻常百姓家了。到了八十年代，那会店里官配的就是甜面酱和葱白丝，啥也没有。若是有人说让人上盘白糖和黄瓜条，大师傅都得出来见见，看看哪来的老客。” “所以也不是为了好吃？”江宁三种都试了，他喜欢第三种，因为之前吃了脆皮，和面酱鸭卷后，已经有点油腻了，这会，配上山楂和黄瓜条的鸭肉一下子就显出清爽来了。 “你可以试试。”胖老板示意他试试，顺便指了一下鸭肉片那盘。 江宁想想，还是试了，富贵人家，当然要吃最好的肉，配上点白糖，卷上黄瓜条。再咬，果然和刚刚的又完全不同了。这回就是一种清新之感了。 “好吃！”江宁点头，这还真说不出哪里好，但这会子，就能显出烤鸭的好来。脆皮配着砂糖，而黄瓜丝中和了鸭子的油腻，因为清淡，荷叶饼的面香和鸭肉原本特有的鸭味此时就在舌尖流转，完全没有之前甜面酱把所有味道都盖住的那种感觉。这时，终于就能感受到为什么烤鸭能成为京城的名菜了。 “京城首善之区，遗老遗少，几辈子，啥也不干，就会吃了。所以他们研究出来的吃法，怎么能不好吃。”丁大师轻轻叹息了一声，“后来为什么有了一鸭几吃？不过是飞入寻常百姓家。你想，一家子人，家里老老少少的，一只鸭子高手来片，最多也就248片！一个才吃到几口？不过是尝个味儿。再把鸭架子熬上白菜、粉丝，也算点荤腥不是。再后来，就有了京酱肉丝，不过跟你们说的，配着点甜面酱，哄个嘴罢了，反正吃起来就是一个味。其实差得远了。” “还是您家学渊源，当初叶老板吃一卷配砂糖黄瓜卷，再喝碗汤，就跟我说，‘老陆啊，你的鸭架汤就透着人情味！’”胖老板轻轻叹息了一声，“真是好人啊！” “你真是，多少年了，还提这个。”徐淑轻叹了一声，深深的觉得，幸亏自己只让叶澜跟丁大师来过一回。 江宁则轻轻的拍拍叶澜的肩膀，他现在觉得丁薇薇是对的，让叶澜在认识叶朝的一众人等中间生活，三句话都不离叶朝，好人都得被他们逼疯了。 第351章 坚守也要本钱 “人情味？”叶澜看看那鸭架汤，自己盛了一点点。自己舀了一匙，尝了一下味道。鸭架汤这个家里没人爱吃，觉得有股鸭子的腥气。现在有的饭店会把鸭架子用香料腌一下，下锅炸，当成零嘴吃。所以也就是一时说一时的话，跟刚刚丁老说的，人民生活水平低时，当然要把每一份的食物，尽最大可能的利用起来。但是，现在物资丰富了，于是，追求的，就是最大可能的追求口味了。叶澜只有一点碗底的汤喝完了，回头看着江宁，“这点我不像他，我挑嘴。” 江宁舀出一匙汤，自己试了一下味道。想想，“中正平和，很有人情味。” “什么意思？”叶澜不懂。 “我看过一部老电影，老电影里就这么说的。我没喝过电影的汤，但觉得自己好像就喝过了。人情味是所有的味道都刚刚好，任何人都不会觉得难吃，你也许会觉得这不是你喜欢的味道，但是你不会觉得这是你不能接受的。若是有一天，你坐在这样的桌上，都是你不喜欢的，你一定就会跟你奶一样，端一碗这样的汤，慢慢的看着大家吃。然后对着老板说，做得好，满满的人情味。”江宁笑了，对叶澜做了一个鬼脸。 叶澜一怔，抬头看着徐淑，果然，她面前的盘子里干干净净的，刚刚除了叶澜给她包的那个鸭肉卷，她就没吃过东西。所以她的手上就一直拿个汤碗，当然，碗里的汤也没喝多少。 “我爸其实也不太喜欢，他在这儿，只是因为跟着师兄弟们一块玩？”叶澜看着丁老爷子，他特意带自己一家人来，只怕也是有用意的。 “他是来请客的，这儿虽说比全聚德便宜。但那会那群小子，演出那点津贴，还不够买一只鸭子呢！下了戏，大家伙一块聚在这儿，图的就是个乐。你爸有人补贴，又是他们那波年轻人里津贴最高的，所以来这儿，就是他请。他是不是喜欢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性子好，宁可自己少吃，也是要给人留着的。”丁大师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顺便说道，“你奶明明是丫头命，偏生了富贵的性子。你爸这点好很多，不矫情！” “我也没拦着你们带叶澜来。”老太太给了他们一个白眼，“唱戏的人，嗓子多么重要，在这儿吃吃喝喝的，能干什么好事？弄不好，还能打起来。真是又浪费时间又浪费钱！” 叶澜点头，这个她听金师兄他们说过，那些师兄弟们喝多了，什么话都说，有时说冒了，对骂、对打的事常有。不过到了第二天，大家就说自己醉了。当啥也不记得。不过这么声嘶力竭，真的毁嗓子。若是真的打一架，受了伤，只怕就更糟了。 “她不懂！”丁大师鄙视了徐淑一眼，不过也是，这是男人们的处事之法，老太太除了叶朝还真没男徒弟了。所以她怎么能懂这些男人们的处事之法。老头看着叶澜，“记得太爷之前跟你说过的吗？我们这些人最不爱听哪个词？” “戏子！”叶澜点头，太爷就是丁大师的师父，当初老太太可是拜托的老太爷教的她，所以丁大师其实也太敢真的说叶澜是他教的，他更多是陪着叶澜玩的。老太爷最后十多年，只教过叶澜一个人而已。 “是，‘王八戏子鳖吹手，后面跟着个鳖待诌’，旧社会说咱们下九流的行当。前清时，戏子跟其它下九流一块是贱籍，子孙世代只能干这个。不能科举，不能改籍。所以叶家传承了三百年，还有说得上的人家，其实都是世代干这个的。所以到了新社会，老太爷们终于不用上台说今儿，我们伺候爷们一段！”丁老头笑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拿了筷子轻轻的敲敲江宁的额头，“小子，别看你现在赚得多，你才哪到哪？当初梅老板他们几位老板一块，演出搭桌戏，然后能供全京城的梨园行的穷伙计们过年吃顿饺子。你行吗？” “搭桌戏？”江宁一怔。 “就是封箱戏，现在叫义演。就是在过年前，戏园子也要封箱了，但封了箱，又不是人人是角，家里好些艺人们就连窝头也吃不起了。于是到了日子，不管这些大角们平日里有多不对付，但这天，大家伙就会凑一块，好好的演上一出戏，收入角们一分不取，全部用来分给那些艺人，或者艺人家眷，好歹让他们过年能吃顿白面的饺子。”叶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想想，“教我丑角老太爷说他解放前，上台的行头，就一双鞋是自己的。因为每个人的脚不一样大，想用戏班的也不成。每天赶场，在票房里拿了几角零钱，然后包着自己的鞋，哆哆嗦嗦的沿着老城墙的墙根阴影里走。还怕被地痞流氓们看到，被打是常事，最怕就是把钱抢了，一家人第二天连粥都喝不上。” “所以你金师兄当初离开京剧院时跟我说，他就不想让人再叫他戏子！死了都没人觉得可惜。”丁大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摇摇头，“所以太爷那辈老人真的感激新社会，哪怕是后来受了磨难，可是他就是觉得，哪怕是受磨难时，他们也是被当个人在被折腾。” “所以，金师兄他们其实大家都挺苦闷的。”叶澜明白丁大师的意思，那是京剧的致暗时刻，演员们既没钱又不受重视。那会社会上金钱致上，这些一身功夫的青年，结果出来唱戏，还不如破罗嗓们唱一首流行歌曲赚钱多，受人追捧，让他们怎么想？所以有个地儿，一块哭了、骂了，把心里的苦闷发泄完了，第二天老老实实回去练功。 所以因为父亲能坚守，并且真心的热爱，于是当他牺牲后，老艺人们开始绝望了。他们害怕了，害怕京剧在他们手上没了。虽说京剧现在还没走出低谷，但至少得到了上上下下的认同，这是国粹的艺术。叹息完了，突然抬头，“我爸能坚守，其实是因为，他还真的是贵公子。叶家那会，真不缺他那点工资对吗？” 第352章 都不容易 “看到没，你们家精华都在这儿。”丁大师笑了，看看徐淑。 “所以，你爸和你是好孩子，怎么着也没被这老太婆教坏了！他啊，身上老陆说的老辈的感觉。其实说白了，就是家境好、看人、处事，就没小金他们急。按现在的说法就是从容。他能这样？除了讲义气，是不是因为他妈是你，他两个姐姐都嫁得不错？走出去，叶派第九代传人！谁能不肃然起敬？小金他们有什么？除了一个月几十块的津贴，真是鸭子肉都舍不得多吃一口。”丁大师长长的叹息着，“所以小金我骂，我不搭理他，可是我还是帮他看孩子，为什么？真不易！” “这话说没理啊！我也没说小金容易。我养我的孩子，他把叶家传下去就成，别的我也没指望。现在弄得好像，我们坚守还没理了？”老太太不乐意了，瞪着丁大师，一脸的愤愤，顺便看向了江宁，“你说，你师父是不是没理？” “我师父是不是想说，叶老板有点可惜。”江宁看看自己的师父，有点尴尬。想想，“叶老板其实也算是出身名门，他在这行里，原本就比一般人好混。跟我们现在说的星二代一样。身上带的资源一般人都没法比。不过，师父。我们这圈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问题，星二代跑出来的，真的都是按个位数来数的。他们承受的压力也大吧？继承父辈的荣耀的同时，也继承了家族的毒资产，甚至于也许会被人隐隐约约的针对。所以，都不容易。” “老师，真的，论端水，我不扶墙，我服你。”叶澜噗的笑了，对着江宁竖起了大拇指。 “你爸太可惜了，老太爷们原本以为把你教出来，你能像你爸一样，结果你成了数学家！”老爷子总算把心里的苦闷给说了出来。 “就算我成了数学家，我依然还是了不起的全系京剧艺人。”叶澜对老头咧嘴笑了。 “主要是你聪明了。”老头顺手指了江宁一下，“这家伙也就剩下长得还可以了。” 江宁原本刚刚有点感触了，听听老艺人们的人生经历，其实对他来说真的挺有触动，想想自己所谓受的苦，跟刚刚叶澜说的，夹着又鞋，摸墙根的老艺人们比，那真就算个屁了。结果人人家正反思着，又被点名了，有点无辜的左右看看，深深的被伤害了。自己着谁惹谁了？ “好了，多吃点。”叶澜又大笑起来，给江宁包了一个肉卷，喂到他嘴边。不过，小健伸头张嘴刁走了。这点小健很明确，我们家的女孩，不能喂别人家的臭小子。 江宁也叹息了一声，自己包了一个，愤愤的咬着。 “不过我觉得武伯伯说得也不错，我若不是我奶的孙女，我爸的闺女，这些老太爷，老太太们怎么会教我？把家门里的不传之秘都传给我？我奶到现在还没肯教我叶家的诀窍呢！像小鹿他们，其实一步步的，说他们没我努力？还是没我勤奋？只不过是没我出身好罢了。”叶澜也不再坚持帮江宁了，还是顺着话说下来。有句话她没敢说，若她爸不是烈士，她早被人嫉妒死了。还轮着她出风头。 “所以你也像你爸，你爸曾经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他说他若不是叶家的儿子，真的没人比他唱得好？不一定吧！所以他挺感恩的，人呐，走到哪，也不别讨人嫌，占别人的道。明白吗？” “学术界不一样，时间就是一切，我比别人早一分钟，大奖也是我的。”叶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想想，“所以还是做艺人简单对不？” “所以艺人远比数学家多，你加油。”江宁忙点头，为她鼓着劲。 “乖乖，全系艺人目前只有你。”老爷子忙说道。 “武伯伯，目前我这样的数学家，也不多。”叶澜笑了，想想，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我不会离京剧太远，但让我真的进这行，我可能也不会。现在说白了，我没占人的道，大家才容我。不然，我奶为什么不让我参加她的六十周年晚会？就是怕我抢了别人的道，回头她不在了，我就得被人灭了，都不知道怎么被灭的。” 丁大师转向徐淑，但没问下去，自己拿了汤碗自己轻轻的跟老太太轻轻的碰了一下，自己喝了一口，一个字也没再说了。似乎，一切就已经尽在不言中了。 晚上，走出小巷，他们也没直接上车，慢慢的京城老街道上慢慢的散起步来。都是老城区，这里穿小巷子回剧院说不定比坐车还快点，一是不绕路，二是不堵车。 “叶澜，你为什么从京大退学？”快到京剧院时，突然一个大大的录音笔伸到了她的面前。叶澜都怔了一下，左右看看，就在这么一会的功夫，叶澜就被围了。 叶澜呆了一下，还是低下头，“我会找个时间专门交待的。” “那你对你父亲的事迹被曝光怎么看？”另一人忙问道。 “没有！”叶澜摇头，自己面无表情的挽着老太太向剧院走。 “徐老，您呢，对于事隔多年，还是曝光当初的事，您怎么看？” “没。”老太太也黑着脸，她真的没想到刚刚宁静的散步，会变成这样。 “江宁，你和叶澜关系真的这么好吗？” “一切显而易见。”江宁挽着师父的手臂，慢慢的说道。 “丁老，您和徐老是好友吗？所以，其实您是因为叶澜才收江宁做徒弟的吗？” “关你屁事？”丁大师果然不按牌理出牌了。 “师父！”江宁无奈了，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还是对那记者好脾气的笑了一下，“对不住，我师父就这脾气。” “那叶澜的事，你还是不回应？” “朋友是要相互尊重，叶澜说会回应，她一定会回应，请让她和徐老回家。”江宁还是很淡定。 “那个，你们两位是……”一个记者终于发现了一边的怪乔和小健。 “打酱油的！”怪乔准备拎着小健快走。 “我是叶澜的弟弟！”小健忙兴奋的拉住了怪乔，“这是怪乔，叶澜的搭档。” 第328章 病与药 “是！妈，我终于看清楚我爸了。一个没上妆的叶朝，真好。还有，你们重男轻女，你们竟然会想把我送少林寺当小武僧。所以，那时，你们一直觉得我是男孩吗？”叶澜抬头看着丁薇薇。 “是，我们就没想过，你是女孩。太闹腾了！在肚子里就没安静的时候，所以除了最后一次，他去哪演出都会带上我。这样，他就能照顾我，你闹腾时，他就能扶着我走一下。那时，我们管这个叫溜肚子。溜一下，你就能安静一点，那会我们就想，这孩子怎么这么闹啊？就不想在家待着，就喜欢在外头窜。”丁薇薇笑了起来。 “所以我三岁还不会说话，你就崩溃了？觉得是叶家没养好我？”叶澜看着母亲，比想像中好，不过，她回避了视频的问题。 “是啊，一个原本应该很活泼的孩子，竟然被叶家养成自闭。”丁薇薇点头，但还是不情愿的说道，“当然，我那时也担心，会不会是因为早产，才影响了你。” “所以，你还是骗了我。我爸明明对我没要求，只要堂堂正正的做人就好！这也是叶家的家训，当初这是我爷爷告诉他的。”叶澜点头，立刻控诉起来。明明对着镜头说得特开明，结果呢？这些年，这位就在行动上践行了，她就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小人。当初是谁拿个练习册拿把尺，坐她对面的？ “我没骗你，堂堂正正的做人，也不代表你能不好好的学习。”丁薇薇说得特别理直气壮，一付，‘我是你妈，最终解释权在我，你还有意见不成’的样子。 “妈，我能公开视频吗？我想让每一个人都知道他。”叶澜笑了，但还是轻轻的说道。虽说她们刚刚看上去聊得还不错，但都没说重点。 “当初是你奶连追悼会都没让搞，只拿了个烈士的荣誉，其它的就跟水过无痕，现在怎么又想开了？”丁薇薇顿了一下，瞅了女儿一眼，还是没有正面的回复。 “我觉得我奶当然，还有王奶奶都是有大智慧的人。不开追悼会、不搞宣传，不要特殊的待遇，我高考连加分都懒得要。所以我才能在京剧院里过得这么好！没有人嫉妒我，最多可怜一下我罢了。您也是，能安安静静的过十八年，不会有人说您是叶朝烈士的遗孀，永远不会清明节时拉您去做报告，穿着一身黑衣，拉着我去给他扫墓，边上还立一个摄影机。每年秀一回，累不累啊？还有他救的那几个人，人家只怕也累。回头去不去扫墓都是罪。还有怎么面对我奶和我？所以我奶从不告诉我被救的人是谁，只说，每一个人都有被救的权利。他做了选择，就别指着人还。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别做着人烦的事儿！”叶澜这个倒是说得很顺，这是她在金家体会到的，深深的觉得老太太这种人生的历练，真不是她这种小屁孩子能理解的。 “那现在又决定公开了？”丁薇薇面色不变，手上的笔还是有节奏的慢慢敲着，不是鼓点，而就是机械的敲击，每一下，中间的间隔都是固定的。这是她的解压之法？ “过了二十年，是时候该让人知道了叶家的叶澜不算什么，她这么优秀，是因为她有绝对优秀的父母。”叶澜笑了一下。 “视频里有什么？”丁薇薇没笑，手上的笔顿了一下，但还是继续敲着。叶澜都忍不住会看向那支笔，心会跟着那笔跳动。 “我个人很喜欢。”叶澜想想看，努力的收回神，“里面有他牺牲的全过程。” 丁薇薇猛的停下了，嘴唇颤抖了一下，好一会儿，她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手有点颤抖，但努力抓紧，还在敲着桌子，一下一下的，有点乱，但她正在数拍子一般，似乎用这个来调整情绪。 “老婆，我回来了。”王政和推门进来。夸张的张开了自己的手臂，像个求拥抱的小孩。他在楼下听说他们闭门谈话，王政和一下子就炸了，如今的大好局面，万一这俩又掐起来，他觉得自己老了，真的再经不起了这样的刺激了。跟媳妇打完了招呼，然后对着叶澜挥了一下手，“宝儿，昨天开心不？你不在家，我都觉得屋子里的春天都过去了。” “叶家做了叶朝的视频，叶澜在问我能不能公开。”丁薇薇拍下了笔，对王政和有点急的说道。 “什么视频？”王政和收回了刚刚的搞笑，有点紧张的问道。 “算是他一生的剪影，还有他牺牲的完整视频，我问过，说是那种老录像带拍下来了，原片没有任何的修剪。我姐夫只做了点数字化的处理，就完整的用了。”叶澜看看那笔，才抬头看向了王政和，对他温和的笑道。 王政和回头看看丁薇薇，他也看过那段视频的，当初叶朝出事，王政和跟着张画家他们一块去处理的后事，他自然跟着看了当时的情况。这么多年了，他就没敢跟丁薇薇提过，还有这段录像带的事儿。纠结了一下，“一定要公开吗？已经长好的伤口，现在撕开也许会更疼。对你奶奶、对你妈，都太残忍了。” “一块看看吧！我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死前什么样？最后一面都没看到。”丁薇薇忽的站起来，似乎王政和成了她的勇气，当然，经过叶澜时，盯着她，“你有视频吧？” “是！”叶澜还是回了，但是感觉有点害怕。所以老娘的病根本没好，她也许没那么爱王政和，但王政和成了她心里的那根拐，没有王政和，她就只有靠着敲击来力持镇定。等着王政和回来了，她立刻就强硬起来，这算好还是坏？ 王政和忙追了出去，当然经过叶澜时，还是拍了她的头一下。 叶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她若是想公开，就得经过这些人，不然怎么办，总不能为了推卸责任，让高峰他们公开，当自己不知道。这么做就太恶心了！她是这个药引子，那么，就让她一个个的自己面对吧！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54章 分家产 “四年！”老太太想想，去打开了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鼓鼓的牛皮纸的文件袋出来，先抽了一个透明的文件夹，“这个行头的保单的原件，你带在身上。平日我若要用，用不着保单的。但我不在了，你记得到时间更名，重新绑卡。这家就你一个姓叶的，这些自是要传给你的，这点你大姑小姑他们是有共识的。” 透明的文件夹，里面就是里面行头的保单。叶澜看看，点点头，这个大姑、小姑有跟她说过，随便她是捐是卖，他们一点也无所谓。 她知道，老太太怕自己在外面的时间久了，有些事来不及交待了。她是跟老人长大的，所以她不会跟时下年轻人，不许老人说。而是安静的听着，因为这是老人觉得重要的事。轻轻的翻了一下，除了贵妃醉酒的，竟然还有别的，而且下面有估值，看那一串的零，她闭了一下眼。 “奶！”她是知道这些行头很值钱，可是真不知道，这么值钱。 “这里是叶家传了几辈子的身家，你不会真的以为，叶家每一辈人都往上换一些珠宝是因为热爱吧？”老太太看叶澜那表情，有点惊讶的样子，给她一个白眼。 “您别告诉我，这是叶家存钱的一种方式吧？”叶澜瞪大了眼睛，她觉得叶家的传承，自己真的一点没继承吧？ “你说有凶险时，你是背着一幢房子跑，还是能背着一袋珠宝跑容易？若是叛军围城，你背着一袋珠宝跑容易，还是带着一箱戏衣出门更安全？”老太太给她一个白眼，深深的觉得，在和平年代久了，这些技能都没了。 “那您现在啥意思？若是传我行头，我倒没什么压力。现在您说，传给我的是传了几辈子的珠宝，这个我怎么拿？”叶澜张着嘴，让她留下戏衣、行头这是让她没什么压力的。可是这么多珠宝，下面是有估值的。这让她怎么办？ “你的性子我还能不知道，知道你不是败家子我才给你的。”老太太又对她做了一个鬼脸，“叶家传到你这辈，都第十代了。十代300年里，你以为没出过败家子？败家子都被关起来，让他们自生自灭。传家的，这些珠宝只能多不能少。明白吗？” “我爷爷算是败家子吗？”叶澜忍不住问道。主要是，败家子这个定义有点宽泛，她不算，那她将来怎么确定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败家子呢？ “算，所以这些事，你爷爷都不知道。你太爷最后时，只偷偷的告诉我一个人。你爷爷到死，都活得很快乐。”老太太对她很可爱的晃了一下脑袋，“放心，觉得太累，就捐掉。我们不介意。” “奶，我答应你，若是我的孩子们没有从事这行的心意，我就办一个叶家京剧行头博物馆。”叶澜呆了一下，还是老实的跟老太太发着誓。 主要是，若是教书育人一辈子的爷爷都算败家子，那自己算什么？虽说她也明白，老太太是知道这些东西在她手上这辈子不会出事，这才留给她的，若是她的子孙之中若是有那不成器的，不如捐掉。至少让人知道，曾经有个传了三百年的叶家，有这么了不起的行头。所以这不但不是财富，还是大大的麻烦，每年的保费都不少。 老太太点头，又拿出几个红本本，这是房产证。 叶澜倒也不觉得惊讶，叶家传了三百年，一直传承有续，若不懂得明哲保身是做不到的。所以三百年，存买几套房子也不是什么事儿。行头，那个钱再多也没用，根本没法变现。于是这些房子就是老太太最大一笔家产了。现在她在意的是，老太太有三个儿女，也不可能跳过两个活着的女儿，直接把家产传给自己吧？ “这也要给我？我不敢要。”叶澜老实的说道，就算行头是沉重的负担，但是在外人眼中，她还是已经拿到最大一块，敢再拿，她真的挺怕影响家人之间的感情的。亲兄弟还是明算账为好。 “去，你看我像是老糊涂的吗？这些我都分好了，到时你们一人一份。戏衣是你一个人的，这个他们也知道，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介意。”徐淑想想看，翻开那些本子，分成三份，三份是平均的，她把其中的一份给她，“这是你的，你自己存在银行里，或者放到你妈那儿。” “你不信我大姑他们？怕他们将来不会分给我？”叶澜瞪着老太太，把给自己的这份先给自己。就是明显的不信叶主任、赵夫人，生怕自己万一在国外，赶不及，叶主任他们不分给自己。虽说老太太这么想也没错，别考验人性。不过，她宁可考验人性，也不敢得罪一直疼爱自己的姑妈、姑父们。 再说，先把自己的那份给自己，这个，有点瓜田李下之嫌啊！她也算是被大姑他们宠大的，到分家产了，自己偷偷摸摸的划走一大份，这不是让大姑他们心里难受吗？这个她可不能做。 “也对，当着他们的面分比较好。正好明天小年，让他们过来一起吃饭。”老太太又从叶澜手里把本本抽了回去，叶澜都没来没得及打开看看是什么房子，在什么地段。 不过，叶澜也没在意这个，她还真不缺这个，她还真是富裕家庭长大的，真没有那种对财富的迫切感。所以老太太收回了，她也不觉得失落。耸了了一下肩膀，自己抱着电脑，和江宁聊着天。 “刚我奶把我们家的行头传给我了。” “我竟然不觉得奇怪，你觉得奇怪吗？”江宁很快回复了，现在叶澜和老太太住一屋，他们就不再视频，改成电脑聊天了。 “是啊，跟我说，若我的孩子是败家子就捐给博物馆。真的一分钱没得着，就得先花每年的保险金。”叶澜写到这儿，自己都觉得气闷了。 “现在觉得，我爷爷、奶奶没遗产给我，也是件好事；不过，若是哪天突然我爸跟我说，其实我家有个矿，我觉得，我也可以。”江宁很快回了。 叶澜大笑起来，老太太侧过身，也不管她，由着她笑得像个傻子。 第355章 小年饭 第二天，叶澜一早拉着小健和怪乔一块去买菜，过小年每年也是叶家的团年饭，因为叶澜吃完小年饭，就得去南港过年。 而叶澜也觉得自己这回出去，再回来就得过几年了，想想决定给大家做顿饭。 当然他们出门时，也看到了记者和江宁，江宁今天也要出去工作一天，马上过年，他要录制着各家的晚会，所以这是他最忙的时候。看叶澜拉了一个老龄人买菜拖车，后头跟着可怜的睡眼矇眬的怪乔和小健。 “这么早买菜去？” “嗯，今天我做小年夜饭，晚上八点开饭，你若赶得及，就来我们家，我奶会请你师父。”叶澜忙说道。 “八点太晚了吧？我师父晚餐一般……”江宁已经准备上车了，听他们说八点又站住了。 “拜拜！”叶澜立刻带着怪乔他们走了，坚定的不能跟这爱操心的一块了。 “宁哥这个人熟了其实挺絮叨的，他老了怎么办啊？”小健说道。 “他老了也不关你事。”怪乔忙说道。 叶澜没说话，当然，买菜时，小健就被惊呆了，比如先去菜市场，离得比较近，然后他们买了一堆东西，小健就拉着车在后头跟着，然后呆呆的看着这俩科学怪人，点了一堆之后，然后老板还没算出来，叶澜和怪乔已经算出了数字。老板觉得自己的计算机是不是坏了，呆呆的看着他们，然后发现自己忘记价格了。呆呆的就接收了他们的转账，然后等他们走老远了，他才回忆起，刚刚他卖了啥，自己安静的算了一次，竟然和刚刚他们算的一模一样。 叶澜买完菜就回了家，让老太太请赵老太爷和丁大师一块过来，叶澜按着老京城的规矩在做，把叶主任和赵夫人教的这回算是毕业秀了。徐淑也知道叶澜的想法，特意不让叶主任和赵夫人过来，说今天叶澜要做饭。让他们别来，别给叶澜压力。叶主任和赵夫人若不是亲妈，直接得挂她电话。 丁大师和赵老太爷倒是来得挺快的，他们喜欢过年这种氛围。叶澜做了什么都会让两老头试试味道，两老头真的开心得像孩子一样，还不断的跟着叶澜提着意见，然后跟着小健闹腾，反正各种好玩，连叶澜都不觉得自己累，就觉得自己该多组织这样的活动。她第一次在生活中有了一种书里写的，小朋友期待过年的感觉。 忙了一整天，等着下午，叶主任和赵夫人还是把各自的丈夫带来了，一块带过来的，还有他们在家做的各式菜肴。生怕叶澜搞砸了，他们也准备了备份。结果四位拎着大小包进厨房时，就看到了厨房的吧台边坐着像弥罗佛似的两位老人，他们面前还放了一盘子切好的水果，看得出，他们不怎么喜欢吃，正指着叶澜煎炒烹炸，小健不时的给老头顺两肉丸子。 “爸，这太油了。”赵夫人忙上前。 “所以我没跟你们一起来。”赵老太爷给赵夫人一个白眼，把水果立刻递给了赵生生，“你吃。” 赵生生正想吃点，不过，亲妈一个眼刀过来，她默默的把水果放回了老爷子的面前，转向了叶澜，“澜澜，要帮忙吗？” “出去摆桌子、凳子，把餐具摆上。”叶澜忙回头说到，她在一边的小折桌上做凉菜。 老京城的年菜其实就是老席的制式。四凉四热四肉四汤菜。这叫四四见底。汤菜不是指汤，这里说是汤菜，大多是指带汤的炖菜。当然若是正规的席面，一般都是一甜一咸两汤。 叶澜今天做的也是十六道菜，按着老京城制式，凉菜就按着老京城制式和特色的醋拌心里美的萝卜丝，这叫菜头，也称彩头，过年图个吉利、芥末墩儿、五彩花生米、蒜泥白肉。摆上桌，就表示可以开席了；四热炒一般就是圆圆满满的菜肴，像四喜素丸子、百合芦笋、葱烧海参、油焖大虾；四肉菜就是大鱼大肉，烧黄花鱼是整鱼、红烧肉也是过年必不可少，京城人爱吃肘子，特别是赵老太爷和赵司长都特别爱，叶澜特意做了个冰糖扒肘子，真是炖了一天，在小砂锅里看着是红通通完整的，其实真是一扒就散，鸭子是叶澜买了两只大鸭腿，回来用果酱烤制的酸甜口；汤菜就是一个奶汤干丝、绘三鲜、素豆芽汤，甜汤就是北方常见的蛋花汤圆甜汤图的就是一个圆圆满满。“你做的？”叶主任看着叶澜一道道的出菜，也都惊了，忙问道。 小健和怪乔都在一边帮忙，当然做的都是打下手的工作。听叶主任说了，忙一齐点头，他们俩虽说也很觉得很好玩，不过一天，跟着做这些，他们真的觉得，其实可以不用的，他们不介意出去吃，或者叫外卖。当然，他们不敢说。 “嗯，也算出师宴了，大姑和小姑正好看看这些年教我的成果。”叶澜还带着口罩，边做边说。 “你戴口罩做什么？”赵生生边帮忙摆菜，边又忍不住问道。刚刚她就看到了，不过觉得在家戴口罩做菜，是不是有点太见外了。 “她要指挥我们做事，所以要注意口水。”小健抬头，他也戴着口罩。 “他为什么不戴？”赵生生指指怪乔。 “他不说话。”叶澜耸了一下肩，左右看看，“大姐和姐夫呢？” “过会，他们还在开会。过年前他们公司的艺人最忙，所以他们也跟着一块忙了。”叶主任已经开始忙了起来，把两个小的赶出去。自己开始准备占领厨房了。 “我们澜澜真是太能干了，真是，不是给你发了微信，你随便做两个是个意思，其它的，我们会带回来的。”赵夫人也洗了手，不过看看叶澜做的，她专业的用勺子点了一下边上汤汁，试了一下味道，点头，就直接把自己带回的半成品菜肴再系好，放到凉台外的柜子里，反正京城冷，外头就是天然的冰箱，也不怕坏了。 第356章 人齐 “我的工作做完了，明天我要送小健去南港，过完年，就直接从南港出发去海德堡了。”叶澜没取口罩，还是老实的做着剩下的活，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真是，为什么要从南港走？”叶主任又想跳脚了，她总算是听懂了，这还是叶澜的告别宴。 “不是浪费时间吗？”老太太正好进来，对着她们言道，“再说王老太要跟澜澜一块去，她去看她的小女儿。还邀我一块去，说那儿有什么孔子学院，这样，她可以跟我学唱戏。放心，我没答应她，我忙。” “不过……”赵夫人迟疑了一下，她也知道老太太没离开过叶澜，“妈，您也没去过海德堡，不如我们出钱……” “行了，你妈我还真不缺这点飞机票钱。可以吃饭了吗？刚我看到高峰的车了。”老太太忙对两个女儿招呼着。 叶澜把菜起锅，笑着菜端出去，堂屋被怪乔他们收拾过了，连原本就是一边的老沙发都移到了叶澜房间里，空空的大屋里摆上一个超大的圆桌面，再在圆桌面上再摆上一个大的转盘，十六道菜按着规矩圆圈摆着。 叶澜、叶主任、赵夫人三个人这方面是一脉相承的，三个人还重新摆了一下顺序。这会儿，连怪乔都觉得，叶澜真是这两姑教的了，太相似了。 赵司长点点头，转向了女儿，“看看，被妹妹比下去了。澜澜比你忙多了，该学的都学会了。” 赵生生躲到了赵老太爷的背后，赵老太爷纠结了一下，他真心疼孙女，不过，他真是看着叶澜做了一天，从手势上就能看得出，她是真的会了。所以想想看，孙女三十了，这个，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 “不是让你学，好歹自己在外头能自己有顿饭可吃啊！”老太爷小声的言道。 赵生生想想，点头，“嗯，爷爷，我会学的。” 赵司长对老爷子深深的不认同起来，不过立刻为自己找到了借口，这是老太爷惯的，和他没关系。 菜摆好了，叶澜取了口罩，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高峰、张芒一块进来，看她这样还怔了一下。 “你怎么了？”张芒手上也拿着大包小包的干货，不管老太太会不会做，反正她总会买。 “没事，正好洗手吃饭了。”叶澜忙窜开，想想，“武伯伯，打电话问问老师在哪，我们八点开席，过时不候。” 丁大师看看手机，“说就回，还好，这回都不是直播，不然这会才开始。” 叶澜也不管了，自己数了一下坐位，这大桌面还是当初叶家不知道哪辈传下来的，老人就喜欢个热闹，更何况叶家是开戏班子的，过年过节徒子徒孙的，都得回来，大家一块吃饭，自是要圆圆满满的。好在不是什么值钱的木头，就是方便，所以一直留到今天。一桌能坐二十个人，不过这一桌面摆起来，这屋子也就装不下别的了。 那转盘是老太太后定做的，她是讲究人，还配了转盘，主要是，她看不得吃个饭，还得站起来夹菜。叶澜心里算好人，看看摆的餐具，叶主任家四位、赵夫人家四位、丁大师师徒两位，老太太自己加怪乔小健也是四位，一共十四位，坐得还挺松散。顺手还把筷架再理了一下。 “你真像我妈！”这个张芒都忍不住说道，这动作，真的和每年叶主任一样。 “像我不对？”叶主任不干了，这是啥话，感觉有点瞧不起她的意思，叶主任可不受这个气。 “大过年的，别嚷嚷！”老太太给了他们一个白眼，老太太现在都不想过年了，人一多，就各种的事儿。 “妈，她不是嚷嚷，她就是当老师习惯大声。”张画家忙陪着笑脸。 “我来了。”江宁急急的进来，看来是跑回来的，真的满头汗。看到一桌子人，又怔了一下，他其实以为是和昨天一样，就他们六位的，怎么一下子这么多？ “正好，洗手吃饭。澜澜做了一天，全部都是澜澜亲手做的。”丁大师忙笑道，一脸自得。 “对了，昨天你们怎么又在一块？宁哥，你是爱豆，能不能注意一点形像？”张芒立刻把目光投向了江宁，都忍不住叫他‘宁哥’了，可见她有多气了。主要是，这里怪乔没家，不在这儿他就没地可去。丁老爷子也是，不过江宁凭什么也在这儿吃小年饭，主要是，昨天他们又见报了，看得出，他们是一块出去吃完饭回来，张芒就算知道叶澜和江宁没什么，可也架不住他们总在一块啊？ “没事，他们都知道我和叶澜的关系还不错。”江宁能说啥，他一早已经被胖姐骂过了，现在很好，再被张芒骂。 不过他也看过新闻了，也不算是绯闻，他们是一群人去吃饭，而从头到尾，他和叶澜都没靠近过。所以说，想传绯闻其实都很难的。现在大家也都会说，他和叶澜是圈内难得的异性好友了。好在圈中这样的好友还真的有，所以也就不太突兀了。 “好了，这样也可以，让大家知道他们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也不错。”高峰忙打起圆场，主要是觉得，已经来了，总不能赶他们出去，何必呢！ “去洗手，卡点来，还好意思骂人？”张画家忙拍了女儿的手一下，主要是他看到叶主任一付又想要骂人的样子，忙故作严厉，自己先骂，总好过让叶主任骂。 高峰忙拉着张芒去洗手了，江宁也忙跟上。 “坐！”老太太叫大家坐下，怪乔和小健探探头，十分自觉的坐到江宁边上，还好也是像昨天饭馆的大桌面，不然小健都觉得有点想夹点菜去怪乔的房间吃算了。 这么想的还有赵生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一桌子十四个人，虽说也不是成双成对的，但转下来，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这一年，我对不起我奶、我大姑、小姑，让你们为我操心着急了。当然，最对不起的就是我大姐和大姐夫，真对不住，给你们添了特别多的麻烦。谢谢你们一直支持我！”叶澜没坐下，端起了用姜丝煮的黄酒站起，老老实实的给家人们道歉。 第357章 矜持 “行了，总算你的才华和惹事的本事是相辅相成的，有时惹事时，挺烦人的，你总又能自己化险为夷。算了吧！”张芒笑了，还是起来轻轻碰了她的杯子一下，自己喝了一口，看看杯子，“好喝！” “嗯，姜黄酒这是武伯伯他们老家的吃法，我查了一下，对老人的身体特别好，所以刚也煮了一壶，当成今天的饮料。好喝吧！几乎没什么酒精浓度，不过，大姐夫和小姑父不能喝吧？”叶澜忙给这俩换上了生姜的可乐。 “姐，这个太好吃了。”小健指了他刚试了一口的烤鸭腿，真是被惊艳到了，忙说道。 “每样菜都吃一口！”叶澜忙动动桌子，看向了赵老爷子，“赵爷爷，试试扒肘子，我炖了一天。” 叶澜转着桌子，把每一个人喜欢的都介绍了一下，她做菜时，都有想好的。最后看看江宁，想想，“老师，随便试试，那个，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啥，喜欢哪个告诉我。” “做得真好！”江宁刚刚也试了小健说过的那道鸭腿，酸甜口，没有一点鸭子的腥味，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果酱和鸭子的味道混为一体，想想长叹了一声，“唉，这也算是智商的碾压吧？” 能自己做一桌子菜的家伙，他记忆里，只有自己父母那一代人。 “不过，经过今天，我开始不喜欢过年了。”小健忙说道。 “我从来就不喜欢。”怪乔点头，他边说边吃了一大块的红烧肉，他的碗里还有碗米饭，对南方人的他，就算吃再多的菜，他还是得有一碗米饭。 所以，叶澜每天都会给他单独煮一份米饭。小健是一周会有一两天的想吃，但没像怪乔一样，必须午餐晚餐都要吃。 “咱们马上出国了，万一我在德国买不到大米怎么办？”叶澜看一桌子的菜，这位竟然还会给他自己盛上一碗饭，叶澜也是服了。 “不会的。”怪乔默默的吞了肉，想想摇摇头，十分坚信，没有这种可能性。 “万一买不到，你就把自己饿死？”叶澜瞪着他。 “我查过海德堡的食堂，他们有自助餐。里面包含了米饭。”怪乔胸有成竹，看看叶澜在瞪自己，迟疑了一下，“不过，应该没你做的好吃。” “我决心让你好好学习自立，省得让人觉得我是为了控制你，才把你带在身边。” “哦，你好好的控制我吧！”怪乔又给自己夹了一个四喜素丸子，不知道叶澜怎么做的，反正他喜欢吃。他把汤汁拌了米饭，吃了一大口。 大家一块笑了，叶澜真是无语了，自己喝了一口汤，她做了一天，若是连一直打下手的小健和怪乔都累疯了，她真的做了一整天，就算她之前做足了计划，一切都是按着计划在做，但是就算计划做得再完美，她只能优化过程。但该做的，却一件都不会少。现在成品很完美，她也的确觉得那双小腿不是自己的了。她真的站了一天！所以现在她啥也吃不下。 “姥，祝你新年快乐。”赵生生忙笑着举杯，对着徐淑举杯。 “你真乖，今年姥给你们大红包。”徐淑笑了，和她轻轻的一碰。 “谢谢姥！”赵生生也不在意老太太真的能给她什么压岁钱，不过就是图一乐。 “那外婆，我有吗？”高峰忙卖起萌来。 “没有，我只传给我孙女。”老太太坚定的摇头。 江宁噗的笑了，不过看大家都看他，他忙就近夹了一个芥末墩，当然吃进去，回头就打了一个喷嚏。 “哦，芒果有就成了，我跟她说了，她的是她的，我的也是她的。包括我这个人！”高峰忙说道。 “姐夫，你越来越像骗子了。”赵生生摇摇头，自己夹了一个麻酱鸡丝，京城人喜欢麻酱，但一般是二八酱，有甜口、有咸口的。因为是凉菜，这个做的就是咸口，加了点小米辣，口感就丰富多了。她点点头，“这应该是你自创的口味吧？我妈和我大姨不会这么做！” “基础是大姑、小姑，还有我妈教的，其实现在真的有点天下大同的意思，也分不清南北菜了。所以，做得大家能接受就好。”叶澜笑笑，她还是拿着一碗汤慢慢的喝着。 “你们明天的飞机对吗？若是你们直接从南港出发，那我给媒体定的地方就是南港？”张芒今天已经接到无数的电话了，叶澜也跟她说了，她只接受一家媒体的专访，目前，她其实在等央妈的电话。当然，显然他们还有央妈的矜持。 “是！天奇、小悦初五到南港跟我们汇合，他们离南港也近一点，两小时的高铁就到了。”叶澜点头。 “所以专访的时间定在初六，然后呢，你想接受哪家媒体的专访？”张芒看着叶澜。 “无所谓！”叶澜摇头。 “为什么？” “就是无所谓！”叶澜一笑，想想，“选一家南方的媒体吧！之前我好像接受过央妈的采访。” “别啊！之前人家也帮了忙的。”高峰忙摇头，立即拿出电话，“老爸，你们要不要叶澜的专访，她授权芒果选专访的媒体了，若是你们有兴趣，我们就定你们。成，那初六去南港吧！她过年要去她妈家。好，对了，派个懂事的，上回看看你们派的那人。都不知道叶澜在做什么……行行行，我不跟你吵，我在芒果外婆家吃小年饭呢！” 高峰又不耐烦了，直接把电话挂了。 叶澜无所谓谁来采访，不想找央妈，只是上回被访问有点受伤。不过还是要给高峰一点面子，在他发脾气时，所以她放下汤碗，给身边的几个小字辈夹菜，就好像没有注意高峰正在发脾气一样。她注意到江宁其实没吃什么，想想去给他倒了一碗白开水。 “把菜涮涮再吃，油脂量会减少很多。还有就是，我做时有控制油脂量，一家子老人，也不敢给他们吃太油腻了。” “你一点也没吃。”江宁也注意到了叶澜啥也没吃。 第358章 蠢得不明显 “我是边做边尝味，现在真是啥也吃不下了。” “其实尝味道的是我们。”丁大师忙回头对徒弟说道，“她是累的，你师娘每一次做完年饭，就累得两天吃不下东西，只喝水。” “那你还做？”江宁忙回头看着叶澜。 “只是想试试，看看我能不能做到。我之前只是给大姑、小姑她们帮忙，没有自己亲手做过。现在证明，这也是科学的原理，只要掌握了钥匙，就能通往成功的彼岸。所以以后，我和我妈一样，以后，哪怕我没做过的菜，只要看了菜谱，我就能做出来。当然，不一样在，我妈是复刻，我妈能做到一模一样。我应该会喜欢创新。”叶澜笑了笑，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唉，你是科学家，你会煮面就可以。”江宁给她夹了个心里美萝卜丝，这个他刚试过，很清爽开胃，“你的时间很宝贵，用来练功、用来学习都比做一天的菜来得有意义。” “不，我觉得有意义。我让我奶，我大姑、小姑放心了。我就算在国外也能自己做饭吃，我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对不？”叶澜看着叶主任他们，吃了半天饭了，他们都没开口说过话。 “唉，现在国外情况也不太好，你们出去，我还是担心。”赵夫人轻轻叹息了一声，想想又气愤，“你若是嫌有些人讨厌，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小姑！”叶澜轻轻的摇头，“何必呢？” “人家可一次次的对你下狠手，这是存心要毁你？”赵夫人也看了新闻，他们一家都是有敏感度的。 “我觉得是好事，现在他们已经不敢抢我的东西了，于是他们改挑拨我和怪乔他们的关系了。”叶澜想想看，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怪乔，他一碗饭吃完了，正在喝甜汤，就好像这一切与他无关，“你怎么想？” “没你，我过二十年应该也能解得出来。”怪乔思索了一下，“用我的那条路，顺着走下去，二十年，应该能全部解出来。” “用不了那么久。”叶澜想想，怪乔的方式其实较传统，但挡不住他这个人专注，若是一路走下去，她也相信能走到最后，不过要二十年，她有点不相信。 “不，这我能算出来最快的。”怪乔摇头，这些日子，他也会不时的做一下对比，所以想想，做叶澜的助手好，还是自己穷其一生，也许做的主是无用功好？这个不用学数学也能算得出来吧？ “若你有好想法，告诉我，我来帮你。”叶澜想想点头，目前她们的工作告一段落了，所以，现在她们若是想要新的研究方向，大家可以一起出来讨论一下。 “嗯！”怪乔点头，他吃饱了，不过他没下桌，只是乖乖的拿着汤碗看着一桌子人。 “所以看到没，这是好事吧！若不是他们，我还忘了，我该和团队的每一个人有商有量。大家提前化解矛盾。”叶澜手一摊，微笑着。 “这么想很好！”赵老太爷抬头了，慢慢悠悠的说道。 “是，所以我也觉得挺好。”赵司长也点头，他是一直在关注这件事，当然，这些日子，只要与京大相关的项目，他都压住了。可做可不做，那有什么可做的，把有限的资源调到更有作用的地方吧！他在部里这么多年，从不挡人道，也奉行的就是与人为善。所以这回他笑呵呵的，砍掉了京大大笔的国家文化扶植项目，而且绝不会有什么后患的。只要他不见京大的人，不提任何的要求，京大就拿他一点辄也没有。虽说他们也会想，会猜，不过那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这个，他其实也知道作用太小了。京大可是高官单位，人家校长的级别理论上和自己老爹差不多。他拦一下，京大完全可以绕过自己，慢慢的磨别的领导。他也就只能给他们设置一点障碍罢了，毕竟文化部与教育部之间，还是隔了一层的。 当然了，他也不是想不到其它的法子。他能到今天，靠的可不是老爹和运气。好些事，他凭的就是谨慎两个字了。看到张芒他们都没想过要依靠家里，都在用商业的方法处理时，他其实也纠结过。他觉得做得太不漂亮了。不过，随着叶澜一次一次用自己的研究成果，来打京大的脸时，他的心里满是自得。她凭的是自己的实力，靠的可是她自己。 而刚刚叶澜说这是好事时，他知道叶澜还有话没说。现在京大已经不敢抢她的东西了，于是才会玩这种小花招，表明，他们其实已经黔驴技穷了。这样不是好事，什么是好事。至于说，叶澜害怕失去怪乔他们吗？也许失去好友她会难过。不过明显的，她很明白自己在团队里起到的作用，于是，她可以安抚怪乔，但她绝不会巴结。 “搞不懂现在孩子在想什么。”张画家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这里也许他是真的内心充满了单纯与温暖的人，不然，他也画不出那样的画。现在他知道，他们说的有隐藏的意思，但是，这个他不懂，他也不懂，只是轻轻的摸摸叶澜的头，“真是，你也要去留学，姑父可舍不得你了。” 叶澜笑了，她知道，家人应该都舍不得她吧。但张画家和叶主任的婚姻重新开始之后，其实他们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重新养了一次。有点像是总结之前的错误，又好像是回味他们曾经有过的幸福时光。所以和叶澜在一起时，张画家其实都是很幸福的回忆，他对叶澜的感情也自然不同。他就是把叶澜当成小女儿在疼爱着的，不夹杂其它的。 “那您没事就申请去海德堡讲学，把我奶，我大姑带上，这样我们又能在一块了。”叶澜忙说道。 “孔子学院不请我，嫌我贵。”张画家苦着脸，“主要是，让我教一群蠢货画画，我怕自己吐血。算了，我带你奶和你姑去申请一下短期居留权好了。这个我们那几个老伙计有办过，挺容易。” “其实教过小乖之后，其它人都成了蠢货。后来我也明白了，小乖只有一个，其它人蠢，我们就挑那些蠢得不太明显的好了。”丁大师忙点头，深有同感。 江宁侧头看着自己师父，蠢得不太明显？这是说自己吗！ 第359章 你这么壕竟然没人知道 “外婆，澜澜要去南港，今年你到我们家过年吧？”张芒忙说道，叶澜三岁之后每年都是过了小年，在叶家吃了小年饭，就去王家，待到初五再回来。所以一般这时，一般叶主任夫妇就会搬回来，陪着老太太过年。让老太太寂寞！不过想想，老爹老妈的年纪也大了，这里没电梯，生活其实也没那么方便，她也不可能跟着一块搬回来，再说她也有活着的公婆，就算都在京城，总也要应个卯，想想，觉得还是请老太太去自己家，理由很好找，“今年我也结婚了，想请您回去镇镇。” “你会做饭吗？”老太太头都不抬，给丁大师倒了温的生姜黄酒，“你呢？你今年还是让小青来陪你？” “我跟师父说好了，我父母会来和我一块过年，师父跟我回去。他们也很感激师父照顾我，说要带家乡的菜来给师父试试。”江宁忙说道。 “每年小青都不能回家，我也不落忍。正好小宁今年要上春晚，回不去，于是他爹妈要进京过年，想想，我和他们一块，小青不就能回家陪他爸妈了吗？”老爷子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往年过年，都是金小青过来陪他。他赶都赶不走，他也知道，若是真的为了小青好，就该听话的去金制片家去过年。不过金制片的父母还在，金制片就算真心里有他这个师父，他这个师父也不能太没眼力界不是。今年既然江宁邀请了，而且他也知道，江宁真是真心的，于是也就答应了。 “所以老话说了，老而不死是为贼也！”老太太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妈！”这话叶主任，赵夫人都不爱听了。 赵老太爷哼哼了一声，“没事，我偷的日子比你们多，我还想多活，现在这么好的日子，我要活得长长久久的，看着这盛世如花！” 老太太和丁大师一块笑了。 丁大师点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还是您有高度，现在我们是该好好活着，不让孩子们操心，不影响孩子们才是好老家。” 老太太一拍手掌，“嗯，我也这么想。澜澜要去留学了；芒果也结婚，也算是大人了；生生虽说还有点不着调，不过是个好孩子。昨儿，我把家里行头的保单给了澜澜，那是老叶家的根，不过她也答应我，若她的孩子对京剧没兴趣，她就把行头捐给博物馆。至少让世人知道，京剧史上，有个创立了丰庆班的老叶家！你们没意见吧？” “这是应该的！”张画家忙点头，不过他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在座的众人，这里还有丁大师，赵老太爷，还有江宁和小健，这些是老太太找来的证人吗？ 老太太不管大女婿怎么想，转向了赵司长，这是叶家分家产，是要外姓的女婿心里把事抹平了。 赵司长摇头，他不在意这些，但是想到老太太要捐掉几辈子的诚意，这个太冲动了，“妈，澜澜已经选择了别的道路，戏衣这些东西，其实是需要维护的。不如现在就捐了吧！至于说行头配件，给澜澜当个玩物，不管将来子孙能不能承袭家业，总算也是叶家一代代的念相，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说到老奸世滑，这家你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老太太瞪着二女婿，她已经明白了二女婿的意思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转向了叶澜，“你说呢？” “小姑父说得是对的，要捐就趁您活着时捐吧！而且我们要捐就捐全套，一次砸瞎别人的眼睛好不好？”叶澜当然知道赵司长的意思，他想为她留下珠宝，那不是小钱。捐了戏衣，这样，祖辈的规矩也就破了。那么珠宝也就是可以成为私有财产的那一部分了。只不过，叶澜还是记得她穿戴起贵妃醉酒那行头时的震撼，只捐戏衣，怎么达得到惊世骇俗的效果。 “姥，听我爸的。只捐戏衣！有时，别考验人的道德底限。”赵生生摇头，她不知道行头值多少钱，但是看父亲说得这么慎重，她按住了老太太。 “那就留着给叶澜穿吧！”老太太也是年老成精的，轻轻的拍拍赵生生，转向了叶澜，“这个回头再说吧！” 叶澜也明白，点点头。也不急于一时，看看情况再说吧！ 老太太起身回屋，很快就回来了，手上拿着头天的那个文件袋。 “行头不是我的，那是叶家传下来，所以我得把它们传到叶家人的手里。刚刚我也是想太多，都传给叶家最后一个人了，所以叶家的规矩，到这儿，还真的不用管了。你啊，实在不成卖了做研究也可以。不用害怕！”老太太对叶澜笑了一下。 “所以现在您要分家产了？”赵生生看看老太太手上的袋子，回头看看自己父母。之前自己还问过自己亲妈，老太太这些年的钱花哪去了。但是父母说得也是，老太太就是一分不花，存这些年，其实也存不了几个。所以现在老太太说分家产，最大一块是祖传的，那个不能分给不是姓叶的。现在她不会拿一袋子现金出来吧？这么一袋子真不值几个！ “妈，我们日子还可以，芒果和生生养活自己还是可以的，您的钱，还是自己留着吧！”赵夫人陪着笑脸，她和叶主任还真的不觉得老太太有多少钱。 “你不要，我也得给！”老太太给她一个白眼，打开袋子拿出昨天那打漂亮的红色房产证。 这回张画家咳了，回头看叶主任。叶主任也呆了，看自己的妹妹，赵夫人也摇摇头，她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他们一块看叶澜。 “我也是昨天知道的！而且我跟你们一样，只看了个封面，里面是多少面积，地方在哪，我都不知道。”叶澜举手发誓。 “姥？”赵生生清清嗓子，瞪着老太太，这个，给房产证有这么一缧一拿的吗？这会大家都不想这里有没有外人了，他们就想着，老太太这么壕，竟然没人知道？ 第360章 又是山药 “其实这也不是我存的，我才赚几个钱，真是一辈子不吃不喝也留不下一张的。这是你们太爷解放前存的，解放之后，也重新确定了产权。我们回京之后，落实政策政府发还了。当然，中间有些地方拆迁，也淘换了一下。”老太太打开了其中一个，顺手给了赵生生，然后她就一张张的看，很快手中的红本本分到了他们仨姐妹的手上，“别说我偏心啊，我可是平均分的，无论的地段还是面积，包括离学区的距离都是一样的。再敢说我偏心试试！” 叶澜看看赵生生接到第一张之后就张大嘴，有点合不上，直接把手里的房本塞给了赵夫人；而张芒也只打开一张，抬头看看老太太，立刻看后面的。然后默默的都合上，从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位现在也有点不在状态了。明显的，这俩都被打击到了。 叶澜倒是相信老太太的话，她说平均就一定是平均分的。不过先老太爷解放前留下点家底，不过现在京城和解放前的京城早就拆得估计老太爷回来也不认得了。所以她也没多想，老太太几轻淘换，换成一个个小小的公寓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看两个姐姐这种表情，她还是有点疑惑的打开了最上一张，当然，看完后就立刻合上。抬头看看众人，自己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脸，定了一下神，再低头看看，并认真的看了一下后面的户型图，然后深深抽了一口气。 “奶！”叶澜对老太太晃了一下。 “我这个人，脑子不好，老太爷传的是四合院，然后拆时我就觉得对不起老爷子，就问了赵老，就买那不能拆迁地方的四合院。那会好些人出国，挺容易买的，也不太贵。然后又能贷款了，就买了几处。谁知道现在会涨成这样了！”老太太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赵司长回头看看自己还是吃扒肘子的亲爹，“爸，你知道？” “老太太花自己的钱，买自己的房，关你什么事。”赵老太爷顺手拍了亲儿子一下，自己转向叶澜，指着只剩下一根大骨头的肘子，他真的满嘴流油，“澜澜这个好，做得太好了。” “哦，您少吃点。”叶澜手上还拿着那些证，没回神呢！若是平时，她早就拦着赵老太爷了，这会，真的觉得心脏有点压不住了，好一会，抬头看着老太太，怯怯的问道，“那个，奶，这个也不能卖吗？一般这种房子一年的维护费得多少？还有，你平时怎么收拾？” “我不是让你拿去给你妈吗？你妈会帮你付的。没事，没事，没多少。我都养得起，你一定养得起。”老太太忙安慰着她。 “你重点对吗？”小健侧头看着自己的姐姐，“姐，你刚拿了亿万家产，而且是会不断涨价的，这是稀缺资源，就算租出来，你真的就可以躺着啥也不干了。” “我表情不对？”叶澜看向江宁，她刚看到房契是四合院时，她真的有点牙疼。她是知道这个现在挺贵的，可是问题是，她拿这么多四合院怎么办。理论上，她还没赚钱呢！她总不能以后赚的钱全都砸里头吧？ “跟我那天说的，若是有天我爸跟我说，我家有个矿等我继承，我也可以。现在我有点想给我亲爹打个电话了，说不定真有。”这种话若是平时的江宁一定不会说的，可是现在眼睁睁的就看到叶澜就拿到了亿万家产，让人不羡慕都不成了。不过他很开心，叶澜没有被金钱所打倒，她想的是，她该拿这个怎么办？她可以为了家人放心，自己花一天时间来做一顿饭，但是让她为了这些房子操心、费神，她一定不肯的。 “我就跟你不一样，我亲爹真有，不过他一定不会现在就给我。估计到我十八时，也不会。所以，姐，其实我不太喜欢奋斗。你现在能养我，对不对？”小健翻看了一下所有的房本，下巴都掉地上了。他把自己的头靠着叶澜轻轻的说道。 江宁抽回那些房本，他也没看，弄整齐了，放回了叶澜面前，“没事，别担心，刚徐奶奶说了，她都养得起，你一定养得起的。再说了，你抽空去挑一间自己留着，其它的出租，做成主题博物馆，收门票。对了，你不是要把你们家的行头捐出去吗？那个，反正捐也不容易，不如我们自己盖博物馆，怎么样？” “哥，醒醒，我是怕麻烦，您还办个博物馆……”叶澜脸都皱成一团了。脑子立刻就闪现出一系列要做的事，办一个博物錧，房子重新的装修都得一大笔钱，然后，价值千金的安保系统，然后博物馆里总不能只摆那几件。然后找相关的藏品……想想她都打了一个寒颤，她真敢做，后面的日子，她也啥都不用做了。 “你知道聪明人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江宁对她晃了一下头，轻轻的拍拍她的额头，“办法总比困难多，你觉得困难的是你总喜欢自己做，什么都自己做，自然会觉得麻烦。别太独，别太独！” “我不想让人帮我！”叶澜摇头。 “行，慢慢想。”江宁点头，想想又摇头，“可是你不可能不让人帮你。” 叶澜想想，江宁的意思她明白，她就算把房子托给父母，托给姑姑他们，其实都是请他们帮忙。都是帮忙，其实没什么区别。 “姐，其实我是祖传的奸商，我帮你管，我……”小健忙说道，目光闪闪的，想想看自己帮着自己姐姐管着好几间的四合院，光收租…… “小健，你没到十六，用你属于雇佣童工。你说，我能为你，犯法？”叶澜拍了他一下，想想，现在总算是知道，败家子长什么样了，随手把证塞到了叶主任的手上，“大姑，帮我存着，等我拿了奖金，给你拿保养费。” “你拿给你妈吧！”叶主任推了回来，回头看看老太太，她有点不开心，老太太刚说的一切就是不信他们姐俩了。 第361章 精明 “大姑！我妈离得多远，她还能飞过来帮我管房子不成。当然得您来！姑父，你说对不？”她站起来轻轻的摇着叶主任的手臂。 “对！”张画家轻轻的拍拍妻子，让她接过了那些红本本，他轻轻的捏捏对叶澜笑了一下，“你很好，我们为你创造的一切，就是给你当底气。让你努力高飞的底气！飞累了，这里你还有家。明白吗？” “是，姐夫说了，我生下来就是小公主。我一直被大家疼爱着，我知道，所以我从来就没担心过，于是才那么虎，啥也敢干。”叶澜忙笑道，抬头看看高峰，发现他现在还捧着房本发呆呢！也是，莫名的就被大饼子砸中了，像自己担心麻烦的，估计别人看来就是矫情了。 “出去了，就别这么虎了。你那个小姑姑也不知道罩不罩得住，我们鞭长莫及！”赵夫人刚刚也看了房本，她还不错，挺淡定的。放一边，忙说道。 “行了，她成果出来了，她就是大宝贝，京大都不敢把她怎么样。出去了，代表国家形像。所以她只要不叛国，国家会保护她的。”赵老太爷抬眼了，他对儿媳妇最满意的就是，凡事都很从容。 “真的吗？”赵夫人都惊喜了，她不关心别的，主要是叶澜在外头的安全，他们真担心，不然为什么之前一直不让叶澜出去。真的害怕！ “外婆，现在分这个，您是不是想做点什么？”张芒终于抬头了，她刚刚也只是短暂的震惊了一下，但马上，就把关注点去看办证的时间和持证名字了。 这些房产证上写的都是她自己的名字，时间就是小舅牺牲不久。那时房子还没现在这么疯狂，办证也没那些规矩。相信老太太当初是看小舅舅牺牲了，于是把房产平分，也是以防万一，万一她有什么事，至少自己父母和小姨夫妇能看房子份上，把叶澜抚养成人。 现在叶澜长大了，要飞了，老太太当着众人的面分了家产，初衷应该也是不放心。她怕自己等不到叶澜回来，于是现在分了。不管叶澜托给谁，谁也不能动。不过，现在看叶澜那郁闷的表情，相信老太太也知道，这个对叶澜是负担，不是财富。所以她现在不是分家产，而是知道他们都有自己的方向，都不是败家子了。 “所以，你们姐仨，就你最聪明了。”老太太笑了，转向丁大师，“老丁，我们开年开个班吧？我们用教澜澜的法子教新人。老了、老了，总该做点事。” 老太太昨天越想越觉得这是好事，自然要拉上丁大师了。所以现在她把这些交出去了，真的好像轻松了一大截。所以跟着丁大师商量！ “不是去戏校？”丁大师怔了一下，他和老太太都在戏校里兼着课，他们没事去教一下，和自己开个班的工作量比，那可不是同日而语的。 “嗯，澜澜昨天倒是提醒我了，我去教戏校的孩子，他们半碗水荡荡着，弄不好就教坏了。指着他们生个孙子给我教，至少还得好几年。主要是，所以我们挑那半大不大的，从头教。趁着还能动。”老太太十分积极了。 “倒不是不行，不过，你也不想想我们多大岁数了？真的挑个娃娃，我们死不足惜，把孩子撂半道上，你对得起人家？”老头给了老太太一个白眼。 “可不挑孩子，想训成澜澜这样就难了。”老太太又被说动了，但还是觉得有点可惜了。 “干嘛要教成澜澜？她这么聪明的，能找出几个来？我这个这么大个子，蠢得天天气得我吐血，我说啥了。不过跟小娃娃比，我还是宁可教有恒心，有基础的。往死了训，武生也有好几派，我一个个的让他给我练熟了，回头，武生、武老生、花脸、老生慢慢的他就能一点点自己练会了。回头就靠他们自己的悟了。”老头又拿江宁当反面教材了，看来这些日子，他也在想这个。 “所以你的意思是，打破门派，这样，我们也不用受资质的限制。不过这种法子叶朝之后，我一直在试，你看到了，效果不明显。”老太太摇头，若不是看着觉得效果不好，她怎么会想着自己开班，找小孩子授徒。 “你真是，当初乖乖劝我收江宁时说啥了？说这个傻子有几千万粉丝，把他忽悠进京剧了，他进剧场，一群小姑娘能拿着灯牌进戏院。说不用多，他一个人若真能带出一万个真的京剧粉来，咱们京剧就会慢慢的越来越好。你不会找个像蔡小米那样徒弟，慢慢忽悠呗！”老头喜滋滋的喝了一口酒，得意的笑着，“主要是，你教的人不对，你得找那有功利心的，想利用我们传统玩艺的。” “武伯伯，我可没说老师是傻子。我是说他特别、特别能吃苦，他真的认真。”叶澜对老爷子怒目了，哪有这么对自己的。太过份了！主要是，边上那个傻子还在呢！转向江宁，“你别听他的，我就说你粉丝多了。其它的，真不是我说的。” “唉，没事。”江宁拿老爷子也没辄，但还是逼近了老爷子，“那我什么时候能上台，让您过把看灯牌的瘾？” “我回头也有个汇演，让你过下水。”老爷子随意的挥挥手，国家剧院不给他办从艺六十周年，于是他的徒子徒孙们给他办一个。花钱的当然是金制片，这种场合非官方，老爷子自己是可以做主的。 “武伯伯真是精明！”叶澜真是佩服了，这老头别看他平日里看着稀里糊涂的，但是，脑子真的挺好的，他已经看出了自己忽悠江宁进京剧院其中之一的理由，“奶，你现在就去教小鹿，或者教我在训练的那几个朋友，或者，让我姐安排，你直接教他们新建的女团。你信不，很快就能让观众有一种认知，好演员必须得受传统的熏陶。想摆脱爱豆的身份，就得老老实实在传统的国剧里过一道水。当然，别收徒。您什么身份，没有江老师这种咖位的，你看都不带看的。” “唉！”桌上一群人一块叹息了一声，深深的觉得叶澜是被这群老人们教坏了。 第362章 总要交待一下的 大年初六，央妈派出了自己精锐部队，高峰这回也跟着亲自飞到南港，跟随拍摄。当然，叶家其它人也都跟着一块过来了，叶澜接受完了采访，也就要去德国上学了。原本叶澜是不想让大家送她的，她不喜欢说再见，不过叶家人却不这么想。虽说除了老太太，其它人都不怎么想见王家人。当然老太太只是不太喜欢看丁薇薇，其它人她倒是没什么的。 采访就在王家乡下的别墅里，一个和普通富豪的乡下别墅挺不一样的。其实就是买的一个典型的南方乡下的农房，当然，与之不同的是，王家这房子干净、整齐得多。院子里也铺了一条很漂亮的红砖路。接受采访的地方，就是这个洒满了阳光的小院。 叶澜他们四个坐一排，侧边那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知性新闻频道的主持人，让人就能心生好感。 “所以今天接受完采访，你们四个就要出国留学了。那我是不是能理解，你们其实并不想接受采访，只是因为有人希望你们出来解释一下？” 三个男孩没想到这位姐姐开口竟然连客气都没客气一下，就直奔主题，然后三人一块扭头看叶澜，意思很明白，‘你是老大，你来回。’ 叶澜也回了他们一个白眼，现在她也看出来了，她带着他们仨，就是找刺激，除了做题时，其它时候都是猪队友。 叶澜想想，摇摇头：“其实是要给公众一个交待的。” “近期其实关于你的新闻真的很多，而你的表现也不像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孩子，你显得很从容。之前接受过访问，还是为了曾经的朋友站台，结果那天，你们还直播了一次解题。那么，我只能这么猜测。你并不在意公众的想法，你只是专注于自己的事。” “我其实在意的！”叶澜认真的听着，想想，“我的身世相信您已经调查过了，我有很溺爱我的家人。真是溺爱！所以我一直以来，表现得很中二。就是大家说的，情商不高。凡事也独来独往，不懂得合作。包括也不体贴，常常就是我自作主张，然后让一家人为我善后。所以有时会想，我该给公众一个什么样的叶澜。这也是我不太敢面对媒体的原因。” “你的十八岁其实是比别人精彩得多的，你放弃了水木的直通卡，考全国第三、京城第一的好成绩；你还跑去选秀，你的粉丝团听说有几十万人；你还拍了一部电影，让国际巨星对你赞不绝口；进了大学，不，你在选秀，拍电影的同时，发表了八篇论文，四个第一作者，四个第二作者。而在京大的第一学期，你拿到一等奖学金，并且在放假之后突然在sci上又发表了三篇论文，两篇第一作者，一篇第二作者。可以说，你现如今是国际数学界最耀眼的明星了。而普林斯顿的伍斯特教授亲自去片场邀约你前普林斯顿学习，他会亲自教导于你……这些是真的吗？” “高中八篇其实不太算都是我的，第一作者的四篇的确是我的研究，而第二作者的那四篇，是怪……乔一飞同学的成果，我只是帮他整理成文，并投稿，然后厚着脸皮自己填了第二作者；而大学期间前两篇我们互为对方论文的第二作者，那是因为我们进了大学之后，研究是进入了一个瓶颈期的，我们好像进入了一个死循环，我们从两个方向都证明的数值的可能性，没理由没法进入下一步啊？当然还得谢谢我的舞蹈老师江宁，他对我说，‘只要我们每一步都走实了，回头看，哪怕不是一条直路，但我们为自己埋好了无数的基点。’这让我和怪乔一下子就找回了正确的方向。各自找回初心，从各自的基点上证明了结果。当然，那一次，怪乔是领先了，他略一点拨，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证明出来了。而我也是在怪乔的提示下，找到正确的方向。” “所以网上就有了其实你剽窃了乔一飞成果的传闻。”主持点头，她对绯闻没兴趣，直接问重点。 “说这个，其实就是不太懂我们专业的。”叶澜想了一下，她这回的采访是没有采访提纲的，至少叶澜没接到采访提纲，但明显的主持人是做了功课的。面对这个问题，她觉得由怪乔来回答比较好，“你来说。” 怪乔其实有点别扭的，他今天有化妆，还换了一身请专业造型师买的新衣服。他是学者好不好，感觉现在都不像自己了，不过叶澜在身边，他不敢说啥。现在叶澜指了他，他晃了一下脖子，想想，“白痴的问题！” 叶澜有点暴躁了，瞪着他。 怪乔瞅了她一眼，有点无奈，想想：“每个人研究是有惯性的，就跟白痴谍战剧里，每个人发报的手法都是特有的。我们学术上也有自己的dna，任谁也模仿不来。” “所以之前，你们是各自研究？” “应该说，我们上大学之后有一段是合作过的，我们相互印证对方的研究，也想从中找到一条共通之路，但是当时没有成功。后来，是分开反而都成功了。也是怪乔主动退让，以我的方向为主攻方向，尽快的出成果为目标。这点上，怪乔是非常大度的。”叶澜摇摇头，解释了一下。 “不，我说了，我的方向是走最远的路，也许能达终点，但是太累了！当然，重点是，我的方式是偏传统的，与我相同方式，世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只是我比较聪明，我能解出来罢了。叶澜她可能还是有艺术家的思维，更加跳跃。就像我们最近投稿的论文，也是她坐着看灯光秀时，从射灯互切的角度想到了相互印证的问题。然后我们写了几个小时，发现我们失败了。我当时特别失落，可是她却特别开心的告诉我，我们成功了。”怪乔十分无奈的一摊手。 “哥，你真凡尔赛！”天奇忍不住吐槽道，他针对的是怪乔说的，他比那千儿八百同方向的人都聪明，所以只有他解出来了。太凡了！ 第338章 不能动的财富 “八十年代初的十万在京城也是能买房的，随便在三环内买个房，现在也不止千万了。万一买个小四合院，那就上亿了。”王政和笑了，老太太工资他不知道，但物价这个，他好歹也是生意人啊！八十年代的十万，真的做啥当投资，也比买块翡翠强啊。 “老太太买那个做什么？”王老太忍不住问道，八十年代初，其实好些事不明朗，老太太那时买下那么昂贵的翡翠，若是说没有安全感，存珠宝的确比拿着大笔的资产容易脱身，那时能这么做，可见徐老太也不是像她面上显出的那么随性了。 “放到他们家的行头上。”丁薇薇轻叹了一声，“这还只是那一块翡翠的价格！我见过《贵妃醉酒》的全套，真是珠光宝气！也真是亏了叶家人，那些东西怎么存下来的。” “所以，徐老就是为了给行头添东西，花那时的十万块？”王老太真的有点惊了，刚刚还觉得老太太，一掷千金是为图一个后路，结果竟然只是为了给戏衣上添点光彩。她真的越发觉得，无法了解这些京剧人家了。 “这是叶家的传统，每代叶家人都要为家里的行头做点什么。京剧的行头里有很多配件。这些配件是可以通用的，比如镶了那块翡翠的玉带，凤冠上的各种珠饰，其实不止《贵妃醉酒》可以用，《二进宫》李艳娘都是可以用的；红宝的抹额也是，只要不是寡妇，也是可以通用的。叶家这些年，每一代都在为这些配饰努力。当初叶朝就着急，说配件又不能卖，我们又没什么钱。等行头传到我们手上，拿什么添上？我说，等我们五十岁时，若还是存不到钱，就把我的宝石项链上的那颗宝石取下来，镶在凤冠的顶上，然后就让孩子再去着急去。”丁薇薇笑着叹息了一声。 “那我们要不要先帮澜澜买些宝石的首饰，让她将来也能应急？”王政和忙坐直了，老太太买了那么贵的，这让叶澜怎么办？想想，觉得丁薇薇的法子好，丁家也传了好几辈子的人家，丁薇薇手上有些祖传的珠宝，倒是能应一下急，“你回头去挑一下，找一下，能配得上的，送给澜澜。” “你真是！”丁薇薇都无语了，她那时是买不起吗？那时她不买的原因，就是这是叶家的传承，这是叶家子孙对叶家传承的敬畏，“顺便说一下，当初是珠宝插件贵重。但随着老手工艺人越来越少，他们家那些老戏衣也变值钱了。要知道，京剧的行头，一戏一衣。叶家看家戏十多出，所以，他们有十多套的戏衣，每一身都是解放前名师制做，价值连成！” “就是，为什么要每一代叶家人自己努力？那是叶家的传承，你们帮澜澜买了，那祖先的苦心就白费了。就是想的传承难得，更得珍惜。”王老太笑了。 “那个叶澜又不唱，那行头叶朝当年也没什么穿过吧？那么意义何在？”王政和摇头，深深的觉得，这种东西，不是财富，而是无尽的麻烦，“所以，叶家能传给叶澜的，是笔巨大，却不能碰的财富？最后的结局，弄不好，就只能捐掉，至少能省点保养的费用？” “这主意不错，回头让叶澜捐出去，找个大博物馆，弄个丰庆班的专场，跟京剧一样，供后辈瞻仰也不错。”丁薇薇说了，倒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她此时也有了与当初叶澜穿上叶家行头时相同的想法。几代人的努力，最终的归宿，却只能是 “反正澜澜也不会从事京剧这行了！我还是喜欢她学数学，她刚刚都没看江宁一眼。专注的当一个学者，将来会开心很多。”丁薇薇跟着导航，终于拐进了小路，他们要到了。 “不过，我觉得，那个江宁还可以。”王老太想想说道，刚刚她看到江宁一直很关注叶澜，跑出跑进的，叶澜虽说没看他，但是信任的感觉，却是骗不了人的。 “别，我们是闺女，我们得矜贵些。再说，这些爱豆大部分都跟半文盲差不多，我孙子可不能是除了漂亮啥也不是的小傻子。”王政和立刻反对了。 丁薇薇停好车，去给老太太打开车门，“您别理他，快疯了。” “儿子都没养好，你就想养孙子了。”王老太给了儿子一个白眼，自己扶着丁薇薇的手下了车。 “我不是看着澜澜有人追了，觉得岁月催人老吗？唉！妈，你好歹教一下小健啊！”王政和挽着亲妈的手，又喜滋滋起来，“澜澜这样的聪明，我是京大得哭！唉，我岳父只怕又得惊喜交加了！” “无论惊与喜，与他们又不有何关系？”丁薇薇脸抽了一下，她可不想听到这个。 叶澜从京大退学之后，她又接到丁院士的电话了。这些事，一般都是王政和跟老爷子对接，她这些年和父母实在没话可说，老爷子给她打电话，让她觉得特别难受。而那天，王政和又不在，丁薇薇又不能直接把电话给挂了，那天她都觉得呼吸都不畅了。 老头打电话就是为了叶澜退学的事，老头是很生气的。他是觉得他们已经站在了叶澜的身后，结果她还是坚持退学了，这是什么意思？老头真的挺愤怒的。 那天丁薇薇只是听着老头的咆啸，一声也没吭，一直到老头说完了，她才轻轻的说道，“手续已经办完了！” 老头真是被气死了，这话说完了，还有什么可说的。老头把电话摔了，丁薇薇能听到那边的一声巨响，然后默默的挂上了电话。 这些日子，她也没和老头联系。她知道王政和应该是和老头沟通过的。老头应该被王政和说晕了，不过她还是高兴不起来的。 这之前，连正眼都没看过的孩子，孩子成功了，于是热心起来。现在孩子无论做什么，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之前叶澜也没让他们帮忙！现在跑出来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行了，老爷子是真开心，澜澜怎么说也是理工科，也算继承了点衣钵，老爷子才会这么上心。”王老太轻轻的拍了丁薇薇，慢慢悠悠的说道。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39章 风雨欲来 “妈，你看着和徐老太太关系还不错，不如我们在京城买个舒服的房子，让徐老太住。起码有电梯，老太太也七、八十岁了。那破房子，楼梯都没个灯……”王政和还是把话题再绕回来，既然不能给叶澜换摆设，那么就给老太太换个房子好了。 “叶老太爷解放前虽说不是四大名旦之一，不过也是名动四方的，丰庆班在京剧行里也挺有份量，几辈子传下来，人家内城的四合院也不少的。”王老太瞅了儿子一下，慢慢悠悠的说道。 这回丁薇薇都回头了，这个她这个前儿媳都不知道。她当初和叶朝可真是挺穷的，刚也说了，他们买个婴儿帽子，都要慎之又慎的。结果王老太说，徐淑手上有好几个价值上亿的四合院。这让她这个前儿媳，情以何堪。 “解放前这些名伶都有一个爱好，买四合院。从程长庚那代就这毛病，可能中国人都这么个毛病。七十年代，叶老太爷死得挺惨的，后来落实政策时，叶家几处房产可都是发还了。那时徐大师的先生还活着，那会政策不明，谁知道房子收回来，对孩子们不好。徐大师可不是叶老师那种书呆子，她收回了那些宅子。她这些年，可一直好好维护着，估计她的钱都用来养这些老宅了。所以别看徐大师住那破地方，人家身家比你的私房钱多多了。”王老太悠悠的说道。 “我可是……”王政和想说自己可是上市公司主席，身家百亿。不过想想也是，若是不算公司股份，自己私人财产一准没有徐淑的多了，“妈，您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我也是叶澜的奶奶，总得把叶家的底摸一下不是。”王老太给了儿子一个白眼。 “您说叶澜知道吗？”丁薇薇回头看着自己的现婆婆，老太太有四合院，若是连自己这前儿媳都不知道，她严重怀疑叶家老姐俩是不是知道。不过也是，至亲之人，怎么会没事查查自己家老娘的身家。 “她应该不知道，不过，她知道了也应该不在意。她是有志向的孩子，怎么会为这么点钱打断自己的翅膀。”王老太太得意的说道。 “这真不是一点钱。”王政和老实的说道。 “对叶澜就是！”王老太笑了，这倒不是说叶澜真的视金钱如无物，而是，她从小可能真的在一个相对有些纯粹的环境里长大的。金钱对她来说，没那么迫切。那就是数字而已！跟她说多少多少钱，还不如给她买个包子吃！她靠自己习惯了，而且生活也习惯了简单，真给她一个四合院，估计她想的，她该怎么做保洁。 “主要是有点麻烦，不知道最好。”丁薇薇点头，她也是那怕麻烦的主，她想的是，老太太不告诉儿子女儿，若是将来真的全留给叶澜，那只怕就是把叶家人都得罪光了。所以，想想，这真的是负累了。 “你老婆就是真的目下无尘，叶澜是心无一物。”老太太笑了，丁薇薇这点她是喜欢的，学者出身的她，还真的没那么看重钱。就算在王家这么多年，她的心也是如此，若是旁人知道徐老太太手上有那么多财产，想的只怕是如何把那些财产划到自己女儿的名下，而她想的是，若是这样，叶家就会家无宁日。所以，王家这些年能这么平和，除了自己是好婆婆，与丁薇薇的对物质的淡然，也是重要的原因。 王政和笑了，他也喜欢丁薇薇这种样子，这么多年，她还是没让那些铜臭气熏得找不到北。 “你们早点睡，还有就是，我们要不要订票回南港。明天只怕叶家就是大大的热闹了，王家还是不要参与为好。”老太太看儿子那傻样，就真的气不打不处来了，若不是他还能守成，她都不想看他了。 “妈，其实这会回南港也不太好。”丁薇薇想想，才轻轻的挽着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笑了，但还是摇摇头，“傻子，所以你是学文的，我是学数学的。” “是！”丁薇薇呆了一下，还是老实的应了。老太太脑子不是一般的好，这个她还是知道的。若是老太太觉得她们该回南港，那么也许就是该走了。 王政和抿着嘴，“妈，为什么在你跟前，我就跟傻子一样？” “嗯，你像你爸！”老太太点头，顺口说道。 王政和与丁薇薇一块喷笑了起来，但也不介意，一家三口倒是其乐融融起来。 而城市的另一边，锋芒公司的总部上，张芒和高峰和公关公司的人，一块看着舆情。边上还有几位一人一台电脑，都在忙着。 张芒看着屏幕上被刷屏，只是抱着胸看着。 “京台出博了。”一人喊道。 果然，京台官博出了一个小视频，这是拍着叶澜趴在地上写着算式，还有她和怪乔一块研究，最后一幕是，叶澜对怪乔笑着说道，‘不，我们好像成功了。’ “她又成功了？”高峰坐直了，看向了张芒，“她这回又解决了什么？” “那谁知道，这些，没数学系大三，应该看不懂？”一个公关看着，想想说道。 “所以这孩子……”这会儿，公关公司老总也觉得心力交瘁了。这些日子，国内三家最大的公关公司联手，现在，他们就是要让叶澜的成果出来之前，让无人再说剽窃一事，所以这些都是事先都准备好的。可是万万没想到，叶澜好好的半夜又解题了。 做公关的人都知道，过犹不及。叶澜这么三天两头的出成果，难不成全国的天才都不如她？弄到后来，真的是真的，都变成假的了。当然，他根本不问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要做的，就是相信，这是真的。 张芒一记眼刀砸了过去，那位清了一下嗓子，忙回头看向了屏幕。 果然，屏幕上已经开始有了置疑的声音，果然跟公关老总想的一样，数学成果可不是树上的果子，她伸个手，就能抓到。 这时，果然屏幕上有了新的言论，说叶澜继父是有钱人，养了一群数学家，就为了让女儿先声夺人。 此言论一出，其它的言论就冒了出来，包括叶澜已经从京大退学，即将得到国外的奖学金之类的。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40尊章 尊重 “芒姐，刚刚米勒先生打电话，说澜澜的论文已经通过了。即将正式发表。”小明刚刚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很快拿着电话冲了进来。 “米勒先生？”张芒抬眼，这个不是叶澜来通知自己吗？怎么让外头人来告诉自己。 “您忘了，米勒先生有个同事的老师是普林斯顿的教授，他其实也是sci的评审之一，他这回没有参与评审，不过收消息还是容易的。两篇论文，会在下月同期刊登，说是已经下厂刊印了。”小明笑眯眯的解释道，“主要是他们联系不到澜澜，才给我们打的电话。让澜澜注意看看自己邮箱。” “终于要发表了。”张芒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好像另一只靴子终于落地了。 “还好赶在发表之前，戏就开唱了。”高峰也舒了一大口气，他们准备了这么久，搭了这么大的台子，其实就是为了这个。他们必须要在论文的发表之前，为叶澜把所有的障碍扫平了。而且来得正是时候！他笑了一下，“时机刚刚好！” 张芒扫了高峰一眼，动了一下脖子，却没开口。 “怎么回应？”公关组抬头看看张芒。 “按你们的步骤来。”张芒起身，对他们笑了一下，转向了小明，“去准备消夜，准备地方让各位休息，我们先走了。” “各位辛苦了！”高峰忙跟着起来了，一脸的自得。 张芒此时离开，其实就是大头朝下了，一切就已经可以顺理成章了。 大家也是一脸的笑意，他们是有时间表的，现在两位金主爸爸离开，就表示最后的总决赛开始了。一块站起来，目送他们出去，其它人该干嘛就干嘛了，没人盯着，这些人一下子就活了。个个摩拳擦掌，主场终于是他们的了。 张芒和高峰回头看了一眼，笑着摇摇头。走到车前，高峰帮张芒拉开了车门，然后自己坐回了驾驶座上，正在准备发动车子时，张芒突然叹息了一声。 “怎么啦？”高峰忙停下，回头看着张芒。 “我们会走向何方？”张芒看着地下停车场的灯光，轻轻的说道。 “什么？”高峰的心猛的一动，他竟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这不是在说叶澜，而是在说他们之间的关系。 “没事，回家吧！真累啊。”张芒笑了一下，闭上眼。 “芒果，我是不是有些事没做对。”这是他这两天一直在思考的。 那天江宁带他去参观他们的动漫公司，其实高峰也算是股东之一，以叶澜的名义投了一笔钱，但叶澜不会管事，一些大事，原本江宁也会跟着他来说的。 他们一块在公司里，江宁不算事事亲力亲为，但是公司的走向，他是很清晰的。每张绘稿他都会认真的看，会给他们做示范，而在公司里，还有一个高峰有点意想不到的人，他们一块拍电影的那个小师妹小鹿。 江宁介绍说是小鹿是他们公司的员工了，她负责数据采集。他们做动漫，就得要人在绿幕前把京剧表演出来，原本叶澜是最好的人选，她什么都会唱，都能演得出来。但叶澜没有这个时间。江宁就和叶澜商量，叶澜就建议了小鹿。在没戏时，好歹也有工作，让她能不把手上的活放下。 那天高峰有问过江宁，这点事也要问叶澜？这是公司的事，叶澜原本就不管的，招个京剧的小孩子很难吗？戏校里多了去。再就有是，江宁自己想不到可以用小鹿吗？为什么还要强调是叶澜记得自己的小师妹，于是介绍了她。 江宁反问，“那开个口又能怎么样呢？” 高峰不说话了，那天他们也没多谈。因为张芒打电话过来了，他赶紧飞车回去接张芒和岳父母。他当然知道张芒可以自己送，可是却给了他机会让他巴结一下岳父岳母，省得过了夜，回头再挽回就更难了。 那天岳父岳母没把他怎么着，不过俩人下车时，还是轻轻的拍拍他说，‘以后要商量。’他那会总算明白江宁在说什么了，重点不在于他做是不是对的，而是他为什么不坦白的和张芒说说，听听张芒的意思。不是说他这事是不是不做错了，而是他的方式错了。 其实他也想和张芒谈谈，但是这两天的事太多了，真的没时间。现在张芒先说了，他无端的害怕起来。原来，忙碌也是借口，他并不敢真的承认自己错了。 “没有，你做的很精准。”张芒笑了笑。 高峰一怔，这话……怎么听着不像是好话呢？ “回去吧，我真有点累。”张芒还是闭着眼，张芒其实也不知道要和高峰说什么，她原本就情感不怎么外露的。而且她认真的思考过，高峰做错了吗？好像做得真的挺好的。只是心里总像有一块，特别难受。 “芒果，我知道，你对你小舅舅的感情很深，说实话，看了那些资料，我就明白你们为何那么喜欢他、想念他了。也不忍让澜澜知道这一切！只是有时，伤口只有撕开了，才能面对。让澜澜知道，她的父亲真的是了不起英雄。”高峰熄火，决定跟张芒好好谈谈。 “我没说你做错了，外婆也说你的视频做得很好。”张芒牵了一下嘴角，淡淡的说道。 “芒果！”高峰拉住了张芒的手，让她对视着自己。 “我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我知道你做的是对的，不过，我觉得不舒服。”张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也决定和高峰谈谈。 “因为我没跟你商量吗？”高峰觉得这是好现象，至少她肯说了。 “不仅是这样!是尊重，你明白吗？你明知道我们都很爱小舅舅，那是我们永远无法面对的伤口。可是你就那么无情的一把撕开!而且在外婆人生最重要的时候。好些人活都活不到一个甲子，她舞台艺术六十周年，多么重要日子，你非要她面对丧子之痛。还有澜澜，十八年，我们连舅舅的生活照都没给过她，因为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告诉她时，你想也不想，就直接把视频给她，里面还有他牺牲的全视频。第一次，就告诉她，她的父亲就是那么死的！是，外婆和澜澜都让我谢谢你，说你做得很好，那是他们体贴，他们不想让我和你吵架，他们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们好。可是很多事，不是你觉得好，就是好的吗？”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4第341章 首先是自己 “那我和你商量，你会答应吗？”高峰迟疑了一下，轻轻的问道。 “应该不会是那个时机。”张芒实话实说。 “但那就时最好的时机。”高峰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你知道，我们所做的就是让叶澜将来的路好走一点，她不能有学术污点。不然，我们、王家、金家花这么多钱，请全国最好的三家公关公司南北协作，全国全覆盖。若按你说的，不到最后时候，不拿出这张底牌，那有什么用？” “这就是我们的问题，那是我的舅舅，亲舅舅！还有外婆快八十了，万一有事，我怎么面对我妈，面对澜澜？” “所以说到底，在你们看来，我这么做，其实就是没把你们当成我的家人？是，那天江宁跟我说，‘那开个口又能怎么样。’我回来想了两天了，是啊，我跟你商量，你一定不会答应。于是我干脆不说了，因为我跟你们说，你们一定不会答应，那说了，等于白说。事情还是得不到解决！” “是，我说了，你做得很精准，我无话可说。我只是觉得心里不舒服罢了！”张芒苦笑了一下，就是因为知道高峰的无奈，她也没有找高峰的麻烦。若不是现在高峰提及，她根本就没打算说的。 “对不起，还是我的错。我其实哪怕把你说疯，逼也该逼你同意我的方案的。你其实是理性的人，你会理解我的。芒果，我错了。我该相信你的！”高峰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对不起芒果，我这两天其实在想这个。我们在一块这么多年，我却觉得我找你说，会影响感情。这才是最大的误解对不对？” “这与江宁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刚刚提到江宁？”张芒对高峰笑了笑，轻轻的拍拍他的手。 “是江宁送叶澜回的外婆家，江宁带我去了动漫公司。他为叶澜做了很多事，有些事不商量，比如办公司，他会说，那是他自己的事，他不会给叶澜压力。但一些小事，会告诉叶澜，比如说，请一起拍戏的小师妹去公司工作。有重要的时刻，江宁总会在叶澜的身边。就像那天，也像今晚。江宁今晚的两个薇博，真的挺是时候的。有时觉得他们之间，就像那首古诗，‘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似有情。’”高峰松了一口气，把车了点着，准备回去了。 “让澜澜快点离开京城吧！”张芒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所以也对，让澜澜好好的学习。”高峰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不禁想到，若是叶澜离开了京城，他们的生活只怕就要变得无趣了。 第二天京剧院的门口就被围了，都想找出叶澜，不过，叶澜不知道，她睡着了。她昨天算到很晚，然后和怪乔一块重新验算完了，等都确定了，天都快亮了。她去外头跑了一圈，出了一身汗后，回来才睡的。所以，外头如何，她才懒得管呢。 而王家三位大人搭的是最早的一班飞机回的南港，不过，没有回家。王老太自己去乡间的别墅，好好的种花养草。 王政和与丁薇薇回公司做自己的事，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虽说老太太没说啥，但两人此时倒是想清楚了。若是他们留在京城，就是在漩涡的正中心了。现在跳出来，反而能进退得宜。 徐淑叫回了张芒，她可不耐烦跟那些人应酬。张芒先去看了一下叶澜，看她熟睡。又看到堂屋的那些写满了算式的镜子和牛皮纸，之前满满的一卷，买的还是最大的那种，竟然也没剩下多少了。 “我先帮他们把纸换了。”高峰想想看，先去怪乔房里拿了配的纸卷。这里原本是叶澜的房间，不过现在是怪乔的，张芒他们自然把东西放在这儿没什么心里负担了。不过，这会儿，这房间里还睡了小健。高峰看了一眼，拿了一卷白色的替纸出来。看张芒正在看看满是算式的厚纸，一大张，一大张的。厚厚的一打！高峰摇摇头，“所以啊，这种纸也不成。太厚了，怎么收藏。” “真是，就是要这种纸，多好保存。”张芒摇头，小心的把纸卷起来，放到了她之前专门的卷盒之中。此时看看那镜子，有点无奈了，“改明儿，我就把这镜子给收了，让她习惯写纸上！” “我们又不懂这些，之前说把那些白板可以捐给京大，现在难不成我们自己来办博物馆？”高峰看她这么细心的收集这些手稿。他当然知道这些是很珍贵的，这些都是叶澜成长。说句不好听的，这些也都是证据，证明叶澜学术的成果的证据。 “先留着吧！叫小明派人来想想办法，看是用高清来录，还是扫描起来。”张芒看看那字有点无奈。 “好了，外头都围着呢！”老太太看张芒他们进来，竟然只是忙着收这些破纸。 “由他们去！您想吃点什么，我来做。”张芒收好了那些，拍拍手，看着老太太。 “为什么？”老太太看着长孙女，有点摸不着头脑。 “因为不是时候。”高峰忙笑道，挽住了老太太，“现在外头人急什么？他们为什么来？有为小舅舅，有为澜澜这大半年闹出的大大小小的风波。我们要等，等着，叶澜要以最年前的数学家的全新姿态站出来。不是因为她是英雄叶朝的女儿，也不是京剧名伶世家最后一位传人！” 老太太呆了一下，她没太听懂。但是，有一点明白，叶澜首先要先成她自己，然后才是其它的。点点头，自己坐好，决定相信张芒他们了。 等着张芒做好了午餐，叶澜他们三个也起来了，叶澜是习惯好，而另两个是因为高峰觉得张芒好容易做了饭，他们俩不吃，就是不给张芒面子，于是就把他们全拎起来了。 张芒做的意面，她也只会这个，当然，做得还不错。一人一碗，配上罗宋汤，小健本来想发脾气的，不过看到红红的肉酱，他就忙洗了手，就乖乖的坐好了，等着他们叫开饭了。 怪乔还没清醒，一手拿着叉子，一手撑着头，不过也在等着他们说可以吃了。 叶澜轻轻的揉着脸，她也觉得有点累，早上为什么要去跑步，就是想清清脑子，好睡觉。不过明显效果不大，她的梦里全是算式，感觉在梦里又演算了一次。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42章弹 让子弹飞 “姐，你这样，感觉上离怪乔哥也不远了。”小健看看也有点傻乎乎的姐姐，忙说道。 叶澜抬头看看怪乔，怪乔显然跟她不一样，怪乔一定快睡着了。不看他，转向了老太太，“奶奶，吃饭。大姐，姐夫吃饭。” “吃吧！”老太太先拿了汤匙喝汤，老太太的汤很少，叶家不喜欢浪费，吃多少拿多少，老太太也是这样。几口把汤喝了，再拿起叉，十分优雅的还拿了一个大银匙转面，让面条能转成团，卷好了，正好一口。标准的吃意面的方法。 叶澜和张芒也是这么吃，不过他们喝了几口汤后，就开始吃面，汤还留了一部分。他们在这家养大的，有些东西就是被刻在了骨子里。 小健看看他们，他倒是会，不过懒。想想摇头，自己和怪乔一样直接叉起来就塞进了嘴里。点点头，含糊的对张芒点头，“大姐姐，做得真好。” 张芒看看小健，牵了一下嘴角，她还真不知道该给他什么表情，舅妈跟别人生的孩子，总感觉怪怪的。不过想想叶澜在王家，人家王家对叶澜也没这么怪，所以自己还是有点别扭。转向叶澜，“米勒先生有打电话来，让你查一下邮箱。可能论文要发表了。” 叶澜‘嗯’了一声，她吃了几口面后，没什么胃口，于是又回来喝汤。听张芒说了，拿了手机，不过没看邮箱，就看到了微信和电话上红字都是99+。她拍拍自己的脸，努力回神，想想看，好像昨天江宁有跟自己说什么，她记得最后一句好像是提到了薇博，而她回复的是，她不要脑子变傻，然后就被灯光秀的切角而有所领悟，于是自己就想做题去了。 “因为我爸的事，薇博上很热闹吗？”叶澜放下汤匙，先去开了邮箱，随口问着张芒。 “嗯，昨天有一刻被融断了。就是江宁转发你爸的视频，并且说你和你爸一样纯粹之后。”高峰想想看，轻轻的摊了一下手。他喜欢张芒做的意面，主要是张芒并不常做。所以他吃得很欢快，心情一片大好。叶澜问时，他热情的回复着。 “真的，江大哥为什么这么做？”小健忙问道。 “应该是公关公司的安排，有些事，他出面比较好。”高峰忙说道，想想，“江宁不得不说，脑子真好使。时机非常好！对了，邮件怎么说？” “嗯，消息是对的，sci已经通过了我们的论文。不过我突然想到，我们退学了，原本发表这样的论文，学校会给我们奖励的。”叶澜苦着脸。 “可以问我爸要，你们不是签了他们的研究院吗？现在你们的成果就成了他们研究院的了，当然他们给钱了。一定比你们学校给得多。”小健摆手，觉得这完全不是问题。 “也可以，章程里有。”叶澜想想，她脑子不错，她记得当初帮怪乔他们三个签约时，有看过研究院的章程，显然的，他们这样的私人研究机构，对于这种成果还是很看重的。 “什么时候发？”张芒更关心时间。 “已经通过了，刚刚其实就是通过通知书。已经收录进sci期刊数据库，以供全球数学界的研究人员查阅、引用。”叶澜关了页面，对桌上的人说道。 其实中间其实东西很多，比如叶澜投稿的是全球号称最难过稿的期刊，重点是，他们不要版面费。她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当时也没想太多，就直接投了出去。 她其实投稿，其实就是为了占位的。表明自己是第一个推进成果的人。若是中间因为有小的瑕疵，让她修改也无所谓，因为有时为了格式，甚至于有时为了字号都会让编辑打回来的。她是做好了准备的！没想到，她投出没有多久，她的论文就被显示被送到了编辑的电脑中。表示她们初审过了，而且是秒过。 当然，剩下时间也是够久的。不过若不是叶澜挺忙的，只怕等待的过程都会疯掉。等待的时间，也表示了她的论文有多么难，于是这么久，才会再来通知，看时间，这邮箱里的文件已经好几天了。她去投稿的后台再看看，状态也早就改了。所以她也真的是太不上心了。 “这算正式了吗？我们可以宣传了吗？”高峰想想，他还真不懂。 “等等吧！”叶澜想了一下，“中国人还是相信白纸黑字。当然，就算是白纸黑字，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证明，让子弹飞一会儿。” “所以现在你要去南港过年吗？我安排老太太接受一下采访。与你无关，主要是关于小舅舅的。”张芒想想看着叶澜。 “那你问我奶。”叶澜忙看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摇摇头，很淡然：“不用，叶朝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事，之前我不想宣传，现在我也不想。” “知道了，我会把这原话告诉大众。”张芒点头，张芒自知，她是没有老太太的高风亮节，她绝不锦衣夜行，既然已经公布了，就要做到最好。 老太太和叶澜一块抿起了嘴，这话真是，还真是让人无语了。 “你们信不，你们接受采访，一堆人只怕要排着队上去‘怀念’！”高峰也喝起汤来，其实西餐是先喝汤的，不过高峰还是北方的人胃，先吃面，吃完了面，再喝口汤，这在北方叫溜缝儿。（当然，这在东北方言里是另一个意思，指搬弄事非的意思。） “那与我们叶家无关。”叶澜摇头，还是坦然的说道。 “唉，所以其实我要成为叶家人，还有十分漫长的道路要走？”高峰十分无语了，转向老太太，“外婆，其实我在努力。” “那就努力吧！”老太太点头，她吃完了。她的面条也盛得不多，吃完了。拿手帕抹了一下嘴，对高峰鼓励的一笑。 叶澜‘噗’的笑了，觉得老太太真是捉狭。 “不是道德感，而是叶家人矫情。夸自己的话不好意思自己说，还是让别人说吧！”叶澜一摊手。 “真是，看破不说破。”老太太给了孙女一个白眼。 “我错了！”叶澜立刻老实的认错。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43章 你将以我为荣 叶澜之后几天就一直关在家里写论文，当然了，他们现在没有指导老师了。等他们写完了，重新验算之后。也不想了，按之前的路径直接投了出去。看看时间，又是凌晨了。 小健早就去睡了，他第一天因为拍他们，没在意时间，结果第二天，吃了三顿饭外，其它时间全在睡，就算第二天，他也焉头扒脑的，于是，现在他真心的觉得，做研究这不是正常人能做的。所以每天他伸头拍拍俩人对着打电脑的样子，表达了他学渣的崇拜之后，自己就找老太太玩去了。老太太没张芒那么纠结，还挺喜欢小健这没心没肺的，带着他就在院里玩。小日子还挺不错的。 叶澜轻轻揉了一下脸，喝了点温水，就出去跑步了。当然，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缘，到了院子就看到了刚刚拎着小箱子下车的江宁。 江宁这几天还挺忙的，电视剧虽说完了，但他这种爱豆，不忙着抢钱，难不成等着过气？所以，在叶澜闭关的这几天，他真是什么交通工具都坐过了。因为后几天的工作都在京城，他就直接回京剧院了。主要是也真的觉得老爷子一个人有点可怜，回京就回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般，因为常住丁家，他现在都混到一张家属证了。 “唉！”叶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自己算是跟他有缘还是别的啥？但还是跟他挥了一下手。 “出关了？”江宁放下箱子，看看表，六点半，叶澜一般六点起床的，“今天有点晚？” “嗯，才做完事。”叶澜对他晃了一下脑袋，想想笑笑，“老师，你将要以为我荣了。” “我一直以你为荣。”江宁陪她漫步起来，想想，“先跟你道歉。那天我没问你，就直接在薇博里公开你和你父亲的关系。” “没事，你不转，我姐夫也会找别人转。”叶澜怔了一下，不过倒是想起那天高峰说的话，想想摇头，还是到了自行车边，自己踩了起来。她要出一身汗，好回去洗澡睡觉。 “但还是应该先跟你商量一下。”江宁想想，“我觉得自己好像变成跟你家人们差不多了，总以为你好为名，擅自插手你的人生。” “应该不太算！因为那就是我姐夫的一个局，每一步都是安排好的，跟我没多大的关系。所以你跟不跟我商量，其实左右不了结局。你、我皆是棋子，所以别担心，我怎么着也不会怪你的。”叶澜对他笑着。 “叶澜！”江宁都无语了。 “什么？”叶澜回头有点茫然的看着江宁，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叫自己。 “你要说，‘没事，老师。我相信你！’而不是告诉我，‘我们都是无关大局的棋子，所以无所谓。’”江宁和那天一样，在她边上的甩腿器甩起腿来，坐夜车回来，他就算睡了一会，也觉得全身都僵硬了。 叶澜再一次大笑起来，好像和江宁一块，她就能很快的让自己放松下来。 “江大哥！”小健不知道从哪冲了过来，看到叶澜，忙和姐姐挥了一下，“姐，你不是跑步吗？” “看到老师，过来和他聊一会。”叶澜忙说道，“怎么起这么早？” “唉，怪乔哥回来倒下就睡了，直接就打呼了。我就跟徐奶奶出来买早点了。”小健表示自己也很苦逼，看向了江宁，“江大哥，这几天你真酷啊！” 别看只有几天，但江宁这些天无论参加什么活动，每每看到记者，人家都会围着他追问叶澜。而因为反思了，他对叶澜的问题，他开始装酷了，只回答，‘叶澜现在在闭关，其它的，作为朋友，我不替她回答。’ 小健又不是叶澜，不看那些动态，这些日子，叶澜他们闭关时，他当然跟自己的朋友们一块各种讨论，比如没事拍一下叶澜他们的忙碌，然后顺便吹吹牛什么的。自然会看到江宁的言论了，觉得酷酷的帅哥这么说了，他真的觉得帅呆了。 江宁忙拍拍小健的脸，回头看看叶澜，再看看小健，“你怎么在这儿？” “唉，我那无良的爹娘把我扔给我姐，就跑不见影了。所以我和我姐其实是他们充话费送的吧？然后，我亲爱的姐姐沉浸在学术的世界里不能自拔，我现在提前享受退休生活。”小健手一摊，顺便指了一下自己手上的保暖瓶，“今天食堂吃包子，我们打了一些，回去当早点。看到没，姐，你有我这样的弟弟，是不是特别幸福？” “是，我能生在这家，的确是我的福气。”叶澜特别随和的说道。 “江大哥，去我们家早点。让我姐给你煮面吃。她的面条煮得好，不过这几天都没煮了。”小健忙拉着江宁说道。 “让她回去睡吧！”江宁摇头，看得出叶澜的眼睛里全是血丝了。 “正好我也不想吃包子，回家煮面吧！”叶澜动了一下脖子，小健忙高兴的拉着江宁上楼去了。 叶澜蒸上馄饨，自己去准备面条，冰箱里有湿面，这个比快餐面难煮。叶澜在厨房里也有条不紊，就像在训练营时一样，这回她准备了三个锅子，一个蒸馄饨，一个煎蛋和午餐肉，一个煮面。得亏这厨房是后来重装过，炉头是四头的，他们也不管叶家人是不是会用。江宁和小健一块坐在一边操作台边上看叶澜干活。 “小健，你要不要去叫一下奶奶回来？”叶澜的面条已经点了两次水了，忙回头对小健说道。 “安了，奶奶去找那些老爷爷、老奶奶们玩去了，说了，她和他们一块吃。”小健忙说道。 老太太刚刚看到了江宁，就和小健说了一声，和她的老朋友们一块运动去了，根本不跟他们浪费时间了。 叶澜点头，面条熟了，她把面捞出放进了满是冰块的纯水里，轻轻掸开了。再马上捞出来，小心抖去了水份，分成四碗。把煎好午餐肉、煎蛋、馄饨摆到面上，再配上了刚刚和面条一起煮的青菜。煮面的锅拿开，重新换上一个锅，开始煮高汤了。 “小健去叫怪乔，跟他说吃她最喜欢的午餐肉。”叶澜边准备浇汤，边跟着小健说道。 第344章 奸商的关系递进 小健忙跑出去，叶澜专心的在面上浇汤，第一碗当然就给了江宁，谁让现在就他一个人在。 “谢谢！上回你给我煮面，还让我上了一次热搜。”江宁微笑起来。扒开了上面的配菜，他挑起了精抖的面条放进了嘴里。汤是早就准备好的，热滚了之后，浇在了面上，面是冰的，汤却爽口的。面被热汤一激，面并烫口，反而显得十分精抖。 江宁觉得比上回的快餐面更好吃，上回就是调酱油汤，比起现在的汤要差远了。而面条虽说也是超市买的机器面，但因为是湿面，煮得火候非常好，又过了冰水，感觉上就像是手擀面一样。点点头，抬头看向了叶澜，不禁微笑起来，“好吃，比上回还好吃。” “我也就会这点了，我妈教我这些，估计就是为了让我去留学时，怎么着也别被饿死。”叶澜笑了一下，正好，怪乔被小健拉了出来。现在他就是真的看上去有点可怜了。看看一头鸡窝的怪乔，叶澜也给他一碗面，“让你等我，吃了饭再睡呢？” “别跟我说话。”怪乔半闭着眼，接了筷子，他也先扒开了上面的配菜，自己先喝了一口汤，然后他吃饭是很有层次感的。他会顺着先吃面、然后吃菜、然后吃蛋、再吃馄饨，这里大碗里只有汤和那块切得很厚，而煎得油旺旺的午餐肉了。这时，他双手捧起碗，几口就把汤喝了，最后留下那块午餐肉！显然，这是他最喜欢的，于是他留在了最后。 大家一块然后慢慢的吃掉。吃完了，他才心满意足的飘走了。大家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迅速的解决了自己那一大碗的面，再看看自己面前的面碗，深深的觉得，这个人真的挺好玩的。 “姐，别学数学了。你真的跟他一样，怎么办？”小健吸了一口面后，拿着筷子，有点忧心仲仲，“你说对不，小江哥哥。” “你之前不是叫江大哥吗？”叶澜怔了一下，这才多大一点的功夫，怎么就变小江哥哥了？感觉一下子就亲昵起来了。 “不要那么纠结，其实我想过会就改叫宁哥的，我们也算是一起吃过饭了，合过影了，过会子再交换一下微信，我们就是朋友了，对不，宁哥哥？”小健忙露出自己最可爱的笑容。 “微信就算了，我怕你没事截图。”江宁低头专心头吃着自己的面条，想想除了开头那碗面，他和叶澜也真的一块吃过无数的饭，也有对方的微信，竟然这还是第二次吃她煮的面。 “宁哥哥，你要对我有信心。”小健忙说道，顺便把自己的朋友圈给他看。 江宁瞟了一眼，点点头，“不加，你不是晒你姐，就是晒卫橙子，得亏卫橙子没加你！不然你姐的朋友缘得被你败光了。”江宁瞅了一眼，立刻说道。 叶澜都不关心自己弟弟的朋友圈，忙拿过手机，扫了一下，这几天，真的就是要么自己在做题，要么自己在写论文，还有一张，她捂着耳朵整个人窝成一团坐在地板上，头发披散了一地。 “这是啥时候？”叶澜放大盯着弟弟。 “哦，这是昨天，你和怪乔在讨论算式，怪乔显然不支持你。你捂着自己的耳朵，自己趴在地上念算式。不过怪乔显然最后，还是被你算赢了，虽说你们说啥，我一个字也听不懂。”小健忙热情的解释。 江宁看了一眼，想了一下，“不是说解开了吗？” “应该说，我们那天趴在地上定的是路径。然后这几天，我们努力的证明，这个路径是对的。明显的，怪乔不太支持我的天马行空。我后来是解开所有，他才相信，我是看到了路径的。”叶澜打了一个哈欠，轻拍了小健一下，转向了江宁，“吃完了把碗洗一下，我去睡了。” 叶澜边说，边把自己大碗里的配的馄饨和午餐肉分给他们俩，自己把鸡蛋吃了。面条原本她就没夹几口，她把面吃了，汤还是留在碗里。当然，还有一颗绿油油的青菜，果然，叶澜不喜欢的，她根本不会吃，但是为了好看，她还是会摆。 “这点她像我妈，我妈可挑嘴了，但是，为了摆盘，她就会都摆上，，然后逼我们吃。”小健忙跟江宁说道。 “你们吃完了顺便收拾一下，你别给他微信，防止他拿你照片去卖钱，或者送小妹妹。他像我后爹，是奸商。”叶澜顺便扒了小健一下，跟江宁打着预防针，生怕这位没扛住，给了，回头后悔。 “放心，给了我也不让他看我朋友圈。”江宁瞅了小健一眼，看看里面叶澜的照片，他又有点心动。 “我跟王奶奶去过佛寺，大师有说，业障都是自己造成的！施主，加油！”叶澜双手轻轻拍拍江宁的脸，自己回徐淑的屋里去睡了。 叶澜此时澡也不想洗了，直接窝进了床上，沉沉的睡去。这些天其实她睡得都不好，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累，也要出去跑步，跑累了，洗个澡，就能睡了。 今天她没运动，但是和江宁在操场上聊了一会。被江宁逗得大笑。好像压在心里好几天的情绪一下被释放了出来。于是才有心情回来给他们煮早餐。 而跟上回一样，煮面时她就困得不行了。若不是不想中午起来，她连面汤都不想吃了。睡梦中，好像看到了江宁，她摇摇头，把江宁甩出了脑海，陷入了深睡眠之中。 “你说，我姐再这么学下去，会不会把她的头发都抓光。其实我们家真不介意她能不能当上数学家的。我肯定能养活她的！”小健拍拍自己有点干巴的小胸脯。 “放心，你姐不可能。”江宁慢慢的吃着自己的面条，虽说刚刚那张照片有点吓人，不过，江宁却很相信，叶澜的精神强大。这也这半年的接触以来，他会被时刻提醒这点。叶澜肯定是有心理病的，只不过她自我调节的能力，超过很多人。她觉得自己有问题时，就会找个避风港自己躲起来，让自己从容避过。 第345章 没权利哭 “为什么？”小健忙看着江宁，从拍戏时就发现了，这位跟自己姐姐有很多话题呢！而且姐姐跟他一块时，好像总会笑得很大声，感觉上，姐姐好像更喜欢他呢！ “因为她是一群怪人的主心骨，若是头脑不能保持清醒，她怎么带领他们？你姐最好的就是，一直保持着领导者的清醒。”江宁想想看，，他一口面，一口配菜，吃得很专心。 “不，我姐比他们更聪明，每一次找到门，都是她。而且她比他们看得都远得多，所以我才担心。拖着他们三个奇形怪状，真是没病都有病了。”小健摇头，自己咬了一口肉，这也是他最喜欢的，所以会一口肉，一口面。当然，还会边说边吃，主要是，这几天，他除了在网上和同学们聊天外，就是和老太太和老太太的一群老头、老太太的朋友们玩，今天总算是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当然拉住了江宁就不肯放手了。 “不用瞎担心，她若是连这么难的题，看个灯光秀就能解出来，我觉得什么已经难不住她的。主要是，她的题，我连题的名字都看不懂，反正我在他们面前已然像傻子了。那么，天才的行为就是特立独行，我们就是蠢。”江宁耸了一下肩膀，回头看了小健一眼，“你和我一样的蠢，应该比我还蠢一点，所以蠢货担心天才，你说，有天理吗？” 小健一怔，歪着脑袋想想：“宁哥哥，虽说这么说，我有点尴尬。不过，你好像说得有点对呢？” “也挺好，至少现在我们知道她在学术上不用担心。至于说，生活上，你妈从小就训练她，就是为了让她留学做准备。所以我们只用为她骄傲就好。”江宁吃了口馄饨，肉馅很大块，先蒸透了，现在浸着高汤，果然有汤味也有肉味，搭配上面条，点点头。有这手艺，她在哪儿都饿不着。 这应该就是丁薇薇的初衷，她希望叶澜走得远远的，远离叶家，甚至于远离这块土地。让她摆脱枷锁，从此让她变成一个自由的人。 “我一直为她骄傲！”小健忙说道，看看江宁，“你呢？你为我姐骄傲吗？” “当然，我当然为她骄傲。”江宁想想，刚刚在楼下，叶澜跟他说的就是，‘老师，你可以以我为荣了。’是她再一次证明了她的优秀，所以此时他能做的，就是以她为荣。 他突然觉得刚刚还很鲜美的馄饨，有点苦了。看看碗里的面条和配菜，自己快吃不下去了。不过没显出来，端起碗自己三口、两口的把碗里剩下的都扒进了嘴里，也不知道什么味了，自己吃完了，拿了之前的锅碗一一收好放到碗槽里自己洗了起来。 小健立刻快点吃，吃完了，把碗塞到了碗槽里。然后乖乖的看着他洗。自己想想，伸头看看外面，小声的说道，“小江哥哥，其实我觉得你跟我姐挺配的，我支持你的。” “小家伙，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江宁抬头给小健一个白眼，想想看，“过来，别以为这么说了就不干活，我洗碗、你冲水。” “你真没趣。”小健摇头，边冲碗上的泡沫，边说道，“主要是我觉得怪乔长得太丑了，我怕我外甥长得太丑，带不出去……” 江宁都想跟给他一下了，这小孩子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姐姐才多大，你就担心您外甥？”江宁给了他一下，这位重点一直不是自己姐姐嫁给谁，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姐姐能不能生一个漂亮的宝宝回来。 “我爸说，别找老外，不过生孩子可以带回来，孩子爹就算了。我觉得你不错呢！你是爱豆，你肯定不敢跟我们家抢监护权的，放心，我们家一定不管你要抚养费。你说，你们生了男孩子脑子像我姐，生了女儿长得像你，这个是不是想想都觉得幸福？”小健想想，都有点荡漾了，“这样我长大了，就能带着小外甥去参加综艺，一定能帮我赚很多的人气的。对了，你说，我其实长得很有特色吧？其实像你长得好看的挺多的，我研究了一下，能红的，都是长得有特点的。” “来，醒一下。”江宁都被他说荡漾了，想想决定说点正经的，“你姐这几天提过她爸吗？” “那个，我姐没告诉你？”小健歪着头看着他。 “表现得太正常了！”江宁耸了一下肩膀，“就像怪乔不支持她的思路，她都会自己趴着抓头发。他爸这样的事，她表现得像个旁观者。她会理智的跟我说，每个人都有被救的权利；她会看着灯光秀，去想到自己的题。我看到视频时，其实内心都很激荡，我师父一直在骂人。我师父是认识叶朝的师长，而我只是因为认识叶澜，也会替叶澜而难过，也会担心她会不会受激过度。可是她表现得太过正常了，我反而有点担心。” “正常不对吗？其实也不算太正常。”小健想想摇摇头，想想，“我姐那天回家时，在播放视频时，她一个人躲进了厨房。就煮个鸳鸯、热个松饼而已，一直拖到了视频完了，我进去找她了，她才急急忙忙的切饼。所以，那时，她应该不愿和我们一起看。当然，应该是已经看过了，但和我们一块看，总会有点怪。所以我妈，我奶奶他们都没叫她。” “所以，这也是问题，对不对？”江宁点头，就算已经看过了，就算觉得和王家人一块看不好，但躲在厨房里不敢出来，其实也太艰难了吧？ “我奶奶说，有时别人先哭时，自己再痛苦也不能哭了。”小健拿了个白抹布轻轻抹干那些碗，这是他这些天，就跟着怪乔一块学会的。怪乔洗碗，他清洁后擦干。 “是啊！徐奶奶很伤心、你妈妈很伤心。所有人都很伤心，那么，她就没权利伤心。她只能保持理智！”江宁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所以，这就是她保持理智的原由，她逼迫自己保持理智，不行，她就去想她的数学题，然后，她躲进了自己的那个世界里。 第346章 都想骗我生宝宝 “所以我姐挺可怜的！”小健轻轻叹息了一声，抬头看看江宁，“你有没看过那个视频的全部？” “看过，我觉得你妈的眼光挺不错的。叶澜的爸爸、你爸爸，都是挺了不起的人。”江宁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他记得叶澜跟他说过，丁薇薇为了叶朝的牺牲疯了。所以想想看，叶朝不在之后，若不是王政和，丁薇薇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所以他能理解，叶澜为什么对王家那么尊重了。她真的感恩！ “我觉得我妈先选他是对的，长得好看，心也美。主要是脑子好！你看最后一段视频，真的是有勇有谋。最后，他其实很明白，把那个人扔出去，死的就是他自己，他绝对没力气再爬到安全的地方了，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这样的才是真男人！”小健瞅了江宁一眼，他就不鄙视自己那老婆是真爱，孩子是意外的亲爹了。但是说说叶澜的亲爹，跟自己的爹比，真没得比了。说完了，还长长叹息了一声，“不过，你说，我叶叔那会他没想想自己的父母妻儿吗？” “我觉得他想了，就是想了，才会这么选。”江宁摇头，抿着嘴摇摇头，“叶家人的思维方式很怪，反正跟我们不一样。他们首先想的是自己。不是自私的那种想，他们会想，这事谁的错？若没人有错，那么他们该做什么样的选择。他们首先会想，那个决定会不会影响叶家的名誉。那时，若是他不出头就罢了。出了头，就一定得做到最后，不能让家人蒙羞，不能让他未出世的女儿为他而蒙羞。若是我，我也会那么选择。” “所以人不能冲动。”小健点点头。 “小朋友，能不能正常一点？”江宁怔了一下，他真的万万没想到这个小朋友会得出这个结论。他回神时，竟然觉得这小子竟然说得还没啥错。就像刚刚说生孩子的话题，竟然说得让自己都心动了。脑子像叶澜的男孩子，长得像自己的女孩，听着好像真有点让人心动。不过，之前说的啥？自己是爱豆，不敢跟他们抢监护权？这是什么鬼！他们家只要孩子，不要孩子爹？所以，叶澜刚刚说的没有错，这个小子就是家传的奸商，要远离。 “好了，我走了。”江宁决定远离这个小奸商，自己擦了一下手，拎着箱子准备走了。 “宁哥，问一下。那天我看到论坛上把叶叔和梅老板的蓄须铭志放一块。我跟我姐说，我姐说不能比。人家家国大义，叶叔虽说现在已经不能算匹夫之勇了，但是只能说是英勇无双！无论如何，都比不上梅老板的。你说我姐说得对吗？” 小健拉住了江宁，这是他真心的想问的，他是真的觉得有点困惑了。为了这个，他还特意去搜了一下蓄须铭志的故事。然后，他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了，这个，他又没法问别人，决定跟这个姐姐的绯闻男友谈谈。 “时事造英雄！若是你叶叔在那个年代，也一定不会低头的。你想，生死的关头，他都能用自己力量感染别人和他一块救人，最后一跳，救出最后一人，自己坦然赴死，这种勇气是一般人能有的吗？所以本质上，他们都是勇者！”江宁想想，摇摇头。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叶家人想得多，坚决不能这么说。”小健又一摊手，看着江宁，“叶家的道德感是不是有点问题。” “我觉得每一个家族都有自己的传承，只要他们觉得没问题，我们应该没法说不。就像你这样的小奸商，你姐都不说啥，我自然更不传会说啥了。”江宁已经打开了门，丁大师住在另一栋，所以他要先下后上，他现在都想把丁大师带回自己的公寓去了。不过想想看，丁大师应该不会离开。他只能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回到家，丁大师在压腿，他房间里也有一间和叶家一样的堂屋，还有练功的扶手。所以老头没事就自己在家练练功，自己觉得自己倍精神。 “怎么这么晚？不是说一早回来吗？”老爷子看到他，放下了腿，擦擦额头的汗，顺口说道。 “碰到叶澜了，却她家吃早饭了。”江宁把行李放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才出来，“师父，你吃了没，没吃我去给你买点。” “我吃了，还给你留了，放厨房了。”老爷子也习惯了，感觉江宁就是离家的小儿子，知道他一早要回来，于是老爷子还提前回来，给他买好了早点，“乖乖怎么样，听她奶说，她这些天又在做题？” “还不错，好像恢复得挺好的。”江宁扶老头坐下，自己给他倒了杯温水，“您呢？这几天没叶澜跟您玩，是不是又寂寞了。” “嗯，真的，现在孩子都没乖乖好玩，学得快，长得又好。唉，你啊！长得还错，你快点结婚吧！结婚生个娃娃，我还能帮你带一下，说不定，能培养出第二个小乖乖。”老爷子叹息了一声。 “师父，您真是，谁家爱豆这么早结婚生子的。”江宁噗的笑了，想想回头看着老头，“喂，你们是不是合计好了，都想骗我生宝宝？还不跟你们抢监护权？” “去，你生的宝宝，当然得抢监护权了，你不抢监护权，我怎么教？”老头不干了，拍着桌子。 江宁笑了，认真的点头，“对，就要这个态度。行了，晚上咱们吃烤鸭？上回师兄说带您去，您不肯；正好我回来了，您带我去。好赖让我也知道下北京的老味儿？” “也是，你们去的都是贵的，人傻钱多去的地儿。”老头开心了，又跟江宁絮叨起来。 江宁也不烦，就给老头揉着肩膀，听着他慢慢的说，不时的，还能听他唱上两句。 冬日的阳光终于慢慢的爬上了他们的窗户，昏暗的老堂屋里，露出几许宁静的温馨。 江宁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老爷子这岁数其实差不多是他爷爷辈了，不过，他这么多年，和他一块时间最长的，除了一起经纪人和助理们之外，就是一块合作的艺人们。他也没有什么归属感，不然，他也不会跟叶澜说，有时会想父母，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相处的问题。 而这半年里，他开始放慢了脚步，开始和身边的人相处。最亲近的当然是叶澜，其次就是老爷子了。他竟然也有种和父亲说话的感受，他都忘记了自己和父亲之前有没有这么说过话？ 第347章 放风了 “烤鸭？”叶澜下午起床时，听到小健说去吃烤鸭？她还真怔了一下。她虽说也算是京城人，她还真的没那么爱吃这个。不过想想，转向了怪乔，“我带你吃过没？” “吃过，感觉吃的是甜酱味。”怪乔想了一下，觉得好像只要调上酱，包在面皮里，吃来吃去，好像都一个味儿。 “我错了。”叶澜点头，自己果然错了，所以，自己虽说不爱吃，但是也不能容许这些人，这么误解国粹一样的烤鸭不是。 “嗯，姐，你不问一下我吗？”小健又玻璃心了，为什么自己在亲姐这儿也这么不受重视。 “我记得我们一块吃过。”叶澜看着弟弟，想想，“你不会也是觉得那个就是吃的酱味吧？” “我是觉得没我们烧鹅好吃。”小健可是从美食之都来的，嘴真不亏。立刻发表自己的意见。 “一块去试试吧！”叶澜觉得自己真错了，自己竟然没真的带他们领略一下北方菜之美。想想，烤鸭是北方菜吗？人家原籍南京。不过算了，她决定还是别纠结祖籍的问题了，严格来说，叶家祖籍还安徽呢！所以天下大同。 等叶澜下了楼，才知道，他们是和丁大师他们一块去吃。是丁大师约的老太太，老太太又告诉了小健，然后小健再传达时，大家不知道为什么，就把丁大师，江宁给忽略了。 所以也不知道大家是不是故意的了，于是叶澜下了楼，就看到帅得一笔的江宁，和一身簇新的老爷子站在下头等他们。看到他们，丁大师还挺开心，对着她挥挥手。感觉上，就是在用行动问，‘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瞅了江宁一眼，江宁忙说，“师父说，两个人不好点菜，好些特色菜都没法点。” “武伯伯，今天穿得真精神。”叶澜还能说啥，忙上前赶那好听的先说了。不过，老爷子今天真的挺精神的，她记性好，她记得这牌子的羽绒服还挺贵的，是进口潮牌。 “江宁说不要钱，他给人家拍广告，拿的样品。”老爷子忙说道。 叶澜回头看了一眼江宁，就算她没代言过，但是，拍广告的现场，谁会带一个老人款？而且一看就知道，这不是江宁的尺寸，所以这只能是江宁拜托的，然后以赠品的理由带回来给老爷子。典型江宁这种闷骚男的做法。 “所以还是有徒弟好，对不对？”叶澜看看很得瑟的老爷子，笑着说道。其实老爷子缺这点东西吗？他和老太太一样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原本工资就高，主要是，没什么花费。况且还有像金制片这样的大弟子，老爷子还能缺件大牌的羽绒服。不过就是这点意思，小弟子出去拍个广告，给他拿回一件，说不要钱，正好配老爷子，让老爷子心里能多熨帖？果然逗得老爷子开心不已。 “我们去哪吃？”小健十分煞风景了，主要是这几天都是关在剧院里，这么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真的挺难受的。他现在就想出去转转罢了。 “我带路，他请客。”老爷子看着老太太，“怎么样？” “成，你带路，他请客。”老太太笑了，本来刚刚电话里，老爷子就是这么说的，其实他们共事一辈子，老爷子喜欢的地方也就那两家。口味是很私人的，丁大师喜欢的，老太太也觉得挺一般的，不过，既然丁大师特意想带宝贝徒弟去，她当然不会打破。 江宁早就叫了一辆七人座的商务车，若是叫他自己的保姆车，太扎人眼了，还不如叫一辆车，相对的安全一点。 门口也许有记者，不过人家也学聪明了，不会堵门口了，叶澜也懒得费力，把大家送上车她和江宁一块最后上车。 “怎么想着去吃烤鸭？”叶澜在最后一排中间坐下，顺口问着身边的江宁。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老爷子和老太太并排坐着中间两个位置。小健则窜到前面副驾驶上了，还十分乖巧的系上了安全带。他看着真的被关傻了。手上还拿着手机，左拍右拍。 怪乔也顺着坐最后一排，最里的一个位置，叶澜自然坐到最后一排中间的位置。若是江宁不想坐第二排门边，就只能坐在叶澜的边上。当然，他也没有选择，就坐在了叶澜的右边。 “我总是东跑西颠的，回来了就想陪着师父好好吃顿饭。再说，我虽说也长住京城，不过去的都是新开的地儿，老城这边，只怕还得师父带。”江宁笑了一下，正想再说点啥，前面的小健拿着手机哈哈大笑着。 “宝宝们，我终于出了京剧大院了。”小健正在对着屏幕，挤眉弄眼。就差大叫着，我胡汉三终于回来了！ “真是，这些日子这娃关傻了。”徐淑都叹息了一声。 “所以小孩子就是这样，我们小乖就不这样，从小每次出大院门就很紧张。”丁大师忙点头。 江宁回头看看叶澜，她出京剧大院会紧张？ “换个角度是，我每次回来，会觉得很心安。我知道我奶、武伯伯、还有很多爱我的老人们都在里面。”叶澜好像知道他想问什么，浅笑了一下，“当然我去南港时，看到王奶奶我也会有这种感觉，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安了，知道那是可以保护我的怀抱。” “我会告诉你妈，你不喜欢看到她。”江宁点头。 叶澜瞥了他一眼，“我过了小年就去南港，你呢？要回家吗？” “回不去了，我让我父母进京过年了。”江宁摇摇头，他年前要参加很多晚会的录制。若是这样，也能抽几天时间回家，不过他今年收到了春晚的英雄帖，自然没时间回去了。不过听说她不在京城过年，竟然有点小小的失落，他还和老爷子说好了，父母来了，他就跟他回自己家，这样，他们可以一起过年的。 “也挺好的！我过完年，就直接从南港飞海德堡了。”叶澜想想，其实就算江宁回老家过年，他们之后也没时间再见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冒出这句话来了。 第348章 幼稚一把 “没事，我去看你。明年春季会去巴黎参加时装周，还有意大利还有个活动。其实时尚界，欧洲的工作挺多的。”江宁一怔忙拿手机出来看看巴黎和海德堡有多远，顺嘴说道。 他就不说，他一般不喜欢接时尚界的工作，更不要说海外的了。但他原本是海外出道，海外人气原本就很高，也是时尚界的宠儿，这种工作真的推都推不掉。现在想想，只要去欧洲，应该去看叶澜就不太难。 叶澜笑了，看向窗外，又看看边上的怪乔，“怎么不说话？” “没意思。我们下一步做啥。”怪乔不喜欢叶澜和江宁这么亲近，不过好像又没理由说不。所以叶澜一问，他忙提了一个比较难的问题，来吸引叶澜的注意力。 “没想好！”叶澜果然被吸引，忙说道，这几天她写论文时，其实自己顺手就优化了好些步骤，其实做题本身也是学习的过程，她知道，自己对知识的掌握力更好了，但是也就更知道，她还欠缺什么，“去了好好学习，我还是觉得这回我们只怕又走了弯路。” “要一路算下去吗？”怪乔摇摇头，怪乔和叶澜不同在，他开始理解天奇为什么要转行了，因为前面有叶澜在，果然衬托大家都是傻子一样。 “你不想吗？”叶澜看着他，有点担心他放弃。 “主要是没找到别的可以做的。”怪乔木着脸，“哦，小悦他们说我们不讲义气，竟然在他们不在时，自己把题解了。” “真是，工作都在前期做了。他们该做的都做了，只不过没见证成功的一刻罢了。”叶澜摇头，想了一下，回头看着江宁，“我们解开了难题，最困难的一步。” “所以你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江宁迟疑了一下。 “不一定，科学存在着无数的偶然性与必然性，这个，还真不是我们能完全掌握的。就算是爱因斯坦也不行！”叶澜摇摇头，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我们这回解开是碰上运气了，我原本是想解a的，但是那天晚上搭完路径，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a的路径我实际是失败了，但我无意中找到c的路径。” “所以那天，怪乔说，你们失败了，但你说，你成功了？”江宁点头，虽说不知道他们在做啥，但叶澜的解释他是听得懂的，“你们数学都这么任性吗？” “噗！”这回笑的是怪乔，怪乔想了一下，“数学不任性，是解题的人任性。” “加油，做个任性的科学家。”江宁对她举了一下手，想想，觉得自己有点毛病，想想，“你的专业我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呢！感觉自己像个文盲。” “放心，世界上大多数人在我们面前都是文盲。”怪乔点头，又有点骄傲的说道。 “又胡说！”叶澜摇摇头，想了一下，“专业不同，就算学我们同专业的，其实也不容易明白我们在做啥。但让我去看物理、计算机、化学……” “我们可能要花一个下午时间先看看书。”怪乔点头顺口说道。 “你故意的吧？”江宁瞪着怪乔，竟然换一个专业，他们只用花一个下午时间看看书就可以了。转向叶澜，他也不知道希望叶澜说啥，不过，他还是宁可听叶澜的解释。 “数学是科学之母，很多东西都能用数学的思维来解决。所以，我们学理科的东西，会相对容易一点。”叶澜想想，又摇头，“其实，一个下午肯定不够。或者说不准确。应该说，若是小健现在上大学了，有不会的，我们翻翻他的书，针对他的题目，也许一个下午是够的。” 江宁觉得，也许还不如不解释，这话说的，他们就算没学过，只要是理科的题目，他们看看书，就能帮人解出来。这是人吗？他有点打人了。 “智商这东西，真的有了，就有了！有时也挺烦人的。”怪乔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所以这些科学怪人，凡尔赛起来，真的挺‘凡’的。 叶澜捂脸了，但很快，轻轻的别开了怪乔的脸，指向窗外，“看看风景，我们可能好几年回不来了。” “没关系，反正在哪，对我没什么不同。”怪乔瞅了江宁一眼，做了一个大大笑容，虽然，他有点别扭的脸上露出这样的笑脸，这也就更加显得有点怪了。 “你要不要多吃一点，你长胖一点，脸上有了填充物，可能会好看一点。主要是，你的五官还可以，搭配一块有点怪，可能需要一个专业一点造型师。”江宁认真的看看他，加强打击力度，“加强运动也可以，增加一点肌肉量，可能会让你的身形比例好一点。你看天奇就胖，是不是显得就正常了。” 叶澜站起来了，坐到门口的那个空位上了，让这俩去相互伤害吧！ 老太太和丁大师就在前头听着闷笑，觉得江宁一向是酷哥人设，结果真心的觉得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随时随地变战场。 烤鸭店果然很老、很小、很背街，他们下了车，还走了近两百米才到。老式的胡同杂院，对街的地方，开了个门脸，穿小巷子，拐进个小院，没有招牌，但整个小院都有种热气腾腾的感觉。 这种小店最显著的特色的就是人情味，一胖胖头发稀疏的老头，一看到丁大师，就立刻过来了。 “丁老，您可有日子没来了？”老头一看就是地道的老京城人，那腔调一般不人学不来，透着股悠扬了意思，看看边上的叶澜，眼睛一眯。“这是当初坐您肩膀上的那位？” “还记得？”丁大师笑了。 “怎么不记得，她就爱吃我做的腌柿子。”老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摇摇头，左右看看，“来，给您新开一桌。” 新开一桌的意思，其实是已经没地方了，老板从兜里掏出串钥匙，又引着他们穿过一个小小的回廊，打开了后院的一间屋子。 进屋拉开老式的灯绳，这里和徐淑家差不离，一看就是停留在了时光里。这应该是一个住家客厅，有点局促，不过回头看看丁大师，却是一脸的自然，似乎经历了无数回一样，边走边还顺手拉了一个跑堂，“里屋鸭子，六个人，配几个菜，单点一个腌洋柿子。” 第349章 老店 江宁还没见过人这么点菜的，不过不敢拦，但还是跑了出去，想着万一那跑堂不高兴，他就把老爷子扶回来。 “得嘞，你勤好吧！”结果跑堂忙点头，把长巾子搭肩膀上，就跑了出去。 江宁把丁大师弄进屋，而胖老板则顺手打开了靠门边的一个折叠的桌子，支在小屋的中间。然后对江宁一招手，“小伙子，搭把手。” 江宁忙上前，老头又跟变魔术一样，从门后的一条缝里滚出来了一扇大桌面，两人合力，一块抬到了刚刚的折叠的小桌上。一下子，刚刚还有点简陋的小堂屋，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安静的包间。 小健都惊呆了，什么时候饭馆还能跟变魔术一样。扯了叶澜一下，“姐，你小时候来过？” “应该吧！”叶澜还真的不记得了，回到系统倒是调出了那时的影像。 胖老板那时年轻了很多，她坐在还年轻的丁大师的肩膀上，拿个小碗小嘴吃得红红的。胖老板一个劲的逗她说话，她就抿着嘴笑，但就是不吭声。看样子，那时自己还真是小。而丁大师的边上还围着一群年轻人，有些人眼熟，不过她已经叫不出名字了。 看样子，那是老爷子演出完了，还着徒弟们过来消夜。想想看这地方，就明白了，这里是老剧场的背面。老剧场已经被拆迁了，估计老爷子退休之后，也很少过来了。所以她才会记不起来了。 丁大师也没管他们，自己进屋就跟回家一样，随手把自己的大衣脱了，扔在一边的老沙发上，自己伸手在侧边靠墙的地方，拉出一条叠起的简易圆凳。 这回怪乔倒是很机灵了，伸手帮忙跟他一块摆上凳子了。而叶澜和小健在门口拿了抹布，把桌子和凳子一块擦了一下。不过这会，她也明白，用不着抹，也是极干净的。显然，这里就是给熟客留的位置，时常会用，怎么会脏？ “这怎么好意思？”徐淑看老头又送上茶水，忙客气道。 “这话说的，老剧场拆了，丁大师这几年也来得少了。您可是头一次来，还带着孙子、孙女，那就是我的荣幸。必须招待好了。”老板那真是戏迷，笑得见眉不见眼，又看向了叶澜，“唉，当初小姑娘才这么点，坐在丁大师的肩膀上，然后抱着我做的腌洋柿子，就瞅着我笑。唉！真是风月催人老，不看他们，不知道自己老了。” “可不！娃娃们长大了，我们也就老了。”老太太笑了一下，轻轻摸了一下叶澜头发。那会叶澜不肯开口，于是老太太就让她跟着京剧院的人四处玩，结果她看着还挺开心的，就是不肯说话。让老太太只能改变了策略。所以这里，叶澜其实也只来过一次，不过装也装得熟一点啊！ “这是孙女婿？”所以说起来，胖老板是强人了，叶澜就只来过一次，他也会装作就好像是叶澜是他看大的一样。 江宁和叶澜原本站一块的，一听老头这么说了，两人下意识的一块分开了。深深的怀疑，这位是不是真的太自来熟了。 “不是，丫头还小呢！”老太太也忙坚定否认了，“这是丁大师的关门弟子，小江。戏传了，当初聚会的地儿，不得传下。” “唉，老戏园子拆了，我也好久没进戏园子了。新生代的角们也都不认识了。”老头轻轻叹息了一声，看看江宁和叶澜，“真好、真好，咱们京剧有传人就好。这俩一看就是好样的！” 叶澜笑了笑，自己坐下，给小字辈们都倒上了茶。她不敢说话，也不敢打断这位老爷子，不过，看小健那可怜的小脸，看着就是饿了。 正想着，刚刚的跑堂带着人进来了，先在桌上摆上几个大盘大碗，再在一人面前放了四小件，就是四格的方漆盘，里面放了四个青花圆碟，放着葱白、白沙糖、黄瓜丝、山楂条。 这个江宁和小健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这是配烤鸭比较正常的配菜不过，为什么只有四格。一些大店里，配菜动辄七、八种。再夸张一点，还有十多种的，而且越高端的越多，好些都不知道该怎么配了。而甜面酱和面饼的蒸笼放一块，六人三笼，分三个方位，让人伸手就能拿到。 菜上了，很快一个师傅进来，手上还拎了一只红红的肥鸭。后面则有一个小工送上一个折叠的片鸭桌，师傅也不问了，直接开始片鸭子。和平日里片的也没两样，江宁无所谓，反正这是老爷子喜欢的。他其实和大家想的一样，烤鸭其实哪吃都一个味，没啥特别的。 “别愣着，开吃。”丁大师看他们都看着，忙说道。 “他们只怕还不知道这鸭子怎么吃。”老太太也听到他们之前说的话了，忙说道。 叶澜笑了，自己伸筷子夹了一片鸭皮。轻轻沾上白糖，直接放进了嘴里，不加任何别的。 江宁都一怔，这是啥意思。 小健和怪乔倒是听话的，忙跟着一块夹鸭皮沾上白糖，再到嘴里，烤鸭进烤炉之前是要刷一层麦芽糖水的，用来上色。不然，烤出来不是这种红色。所以这层鸭皮原本就有些甜味，再配上砂糖，皮脆一咬一口鸭油，配上沙沙的，没化的砂糖，会有一种吃糖沾猪油渣的感觉。 看大家吃完鸭皮，叶澜摊开了荷叶饼，把带着皮的鸭丝配上甜面酱和葱丝一块，这是最常见的一种吃法。有甜面酱的甜，鸭子的肥，葱丝丝丝的辣味。葱丝非常嫩，从中间咬，绝不会有咬不断的尴尬。 第三种就是荷叶饼配上带着皮，中间有层的油的肉片了，这是烤鸭身上最好的一条，规规整整摆着。打开了，放上鸭肉片，再放上山楂条，再放上黄瓜条，包一块咬。 叶澜示范完了，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看着明显三位外乡人，等着他们回应。 “为什么这么吃？”怪乔三种都吃了，他喜欢吃大块的肉，所以对烤鸭一般，感觉上吃起来一个味。今天跟叶澜一块这么吃，他最喜欢第一种，有点他小时父母还在时，给他炸猪油渣的感觉。不过，这能卖猪油渣的价钱吗？ 第350章 好人啊 “其实烤鸭没什么所谓的正确吃法，就是按着自己的口味随便调。小叶姑娘刚刚做的是三种基础味。这脆皮，其实就该这么干脆的吃。吃的就是油和脆，包在酱里，皮不脆、不油，还被酱糊住了，才是两两失色。”老板笑着解释起来，正好有人送上腌的西红柿。用的不是现在流行的圣女果，就是个小的那种西红柿。用的一个小碗装着，一整个，去了皮、红红粉粉的。看上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但是很好看。胖老板开心了，忙过去，亲自把小碗放到叶澜的面前，“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就不爱说话呢？” “上回带她来，她还不会说话呢？坐在我肩膀上，地都不肯下。吃什么，都是我递给她，吃个小番茄，把碗搁我头上。跟玩杂技一样！所以，丫头你怎么孝敬我都不够的！”丁大师忙跟叶澜表着功。 叶澜低头笑了，她不记得北方腌西红柿的味道了。腌西红柿，其实严格来说是西式甜品。她在南港也吃过，不过那时也是她十多岁之后才吃的，因为里面会有高度的白兰地。对小孩脑子其实不太好的。所以她很好奇，北方的腌洋柿是什么做的。 小心的拿了刀切成四份，自己先尝了一下，歪了一下头，想想，还是递给了老太太、丁大师，最后一份，纠结了一下，还是给了江宁。 “为什么不给我？”小健要拍案而起了，他怎么没看出来自己姐姐重色轻弟呢？ “里面有酒，原本脑子就不成，万一吃傻了。”叶澜把自己那份又分成了三份，给怪乔和小健一人一份，不过到他们碗里，真的一口了。 小健忙把那个放进嘴里，细细的想想，“有酒吗？” “有，不过，感觉还好。”怪乔细品，点头。 “别小看，用的伏特加。不过用糖和柠檬汁调过，突出了酒香但不辣。不过……”叶澜嘴里的回味，想想，抬头看着老头，“所以其实这是用伏特加泡的水果酒，您这儿是不是不有特色酒水果做的菜？” “看到没，我说吧，这孩子聪明。”胖老板笑了。 “那我小时候吃的也是这种？”叶澜抬头看着胖老胖，给不到三岁的孩子吃这个，好像不太好吧？ “当然不是，你小时候怎么敢给你吃泡过酒的，用的柠檬汁泡的。现在添点酒香，是叶老板喜欢的。”胖老板轻轻笑着，“你爸那嘴真是刁，就跟旧时的贵公子一样。他吃烤鸭就是配的黄瓜和白糖，当时我爹还特意出来见他。才说，叶老板颇有旧时名角的风范。叶老板，也是那时叫出来的。开头，就是调侃他的。” 叶澜本来是笑着给丁大师卷鸭子的，不过听胖老板这么说了，也就顿了一下，为什么，这些人非要提自己亲爸？虽说她也预料到了，不过还是觉得她并不喜欢从陌生人的嘴巴里听到父亲的事。就像上回，她听俞老板说父亲时，她事后会觉得很高兴，因为从外人的嘴巴里知道，他们的行为上的相似。但是，这并没有改变，她不想听到这些陌生人说父亲的心态。 “奶奶，为什么用黄瓜和白糖就成了贵公子了？”小健忙看向了老太太，竟然吃烤鸭只是配个白糖和黄瓜，就被说是贵公子，名角风范？主要是，他能看得出，胖老板的话题，叶澜是不喜欢的。 “要知道早年间，之前中国没有工业化之前，白砂糖可比甜面酱贵得多，这么一盘子糖沾鸭子吃，显得就富贵多了。京城人，就爱讲这个排场。”老太太点头，顺口说道，“后来解放了，像全聚德这些的烤鸭店都变国营了，慢慢的烤鸭就飞入寻常百姓家了。到了八十年代，那会店里官配的就是甜面酱和葱白丝，啥也没有。若是有人说让人上盘白糖和黄瓜条，大师傅都得出来见见，看看哪来的老客。” “所以也不是为了好吃？”江宁三种都试了，他喜欢第三种，因为之前吃了脆皮，和面酱鸭卷后，已经有点油腻了，这会，配上山楂和黄瓜条的鸭肉一下子就显出清爽来了。 “你可以试试。”胖老板示意他试试，顺便指了一下鸭肉片那盘。 江宁想想，还是试了，富贵人家，当然要吃最好的肉，配上点白糖，卷上黄瓜条。再咬，果然和刚刚的又完全不同了。这回就是一种清新之感了。 “好吃！”江宁点头，这还真说不出哪里好，但这会子，就能显出烤鸭的好来。脆皮配着砂糖，而黄瓜丝中和了鸭子的油腻，因为清淡，荷叶饼的面香和鸭肉原本特有的鸭味此时就在舌尖流转，完全没有之前甜面酱把所有味道都盖住的那种感觉。这时，终于就能感受到为什么烤鸭能成为京城的名菜了。 “京城首善之区，遗老遗少，几辈子，啥也不干，就会吃了。所以他们研究出来的吃法，怎么能不好吃。”丁大师轻轻叹息了一声，“后来为什么有了一鸭几吃？不过是飞入寻常百姓家。你想，一家子人，家里老老少少的，一只鸭子高手来片，最多也就248片！一个才吃到几口？不过是尝个味儿。再把鸭架子熬上白菜、粉丝，也算点荤腥不是。再后来，就有了京酱肉丝，不过跟你们说的，配着点甜面酱，哄个嘴罢了，反正吃起来就是一个味。其实差得远了。” “还是您家学渊源，当初叶老板吃一卷配砂糖黄瓜卷，再喝碗汤，就跟我说，‘老陆啊，你的鸭架汤就透着人情味！’”胖老板轻轻叹息了一声，“真是好人啊！” “你真是，多少年了，还提这个。”徐淑轻叹了一声，深深的觉得，幸亏自己只让叶澜跟丁大师来过一回。 江宁则轻轻的拍拍叶澜的肩膀，他现在觉得丁薇薇是对的，让叶澜在认识叶朝的一众人等中间生活，三句话都不离叶朝，好人都得被他们逼疯了。 第351章 坚守也要本钱 “人情味？”叶澜看看那鸭架汤，自己盛了一点点。自己舀了一匙，尝了一下味道。鸭架汤这个家里没人爱吃，觉得有股鸭子的腥气。现在有的饭店会把鸭架子用香料腌一下，下锅炸，当成零嘴吃。所以也就是一时说一时的话，跟刚刚丁老说的，人民生活水平低时，当然要把每一份的食物，尽最大可能的利用起来。但是，现在物资丰富了，于是，追求的，就是最大可能的追求口味了。叶澜只有一点碗底的汤喝完了，回头看着江宁，“这点我不像他，我挑嘴。” 江宁舀出一匙汤，自己试了一下味道。想想，“中正平和，很有人情味。” “什么意思？”叶澜不懂。 “我看过一部老电影，老电影里就这么说的。我没喝过电影的汤，但觉得自己好像就喝过了。人情味是所有的味道都刚刚好，任何人都不会觉得难吃，你也许会觉得这不是你喜欢的味道，但是你不会觉得这是你不能接受的。若是有一天，你坐在这样的桌上，都是你不喜欢的，你一定就会跟你奶一样，端一碗这样的汤，慢慢的看着大家吃。然后对着老板说，做得好，满满的人情味。”江宁笑了，对叶澜做了一个鬼脸。 叶澜一怔，抬头看着徐淑，果然，她面前的盘子里干干净净的，刚刚除了叶澜给她包的那个鸭肉卷，她就没吃过东西。所以她的手上就一直拿个汤碗，当然，碗里的汤也没喝多少。 “我爸其实也不太喜欢，他在这儿，只是因为跟着师兄弟们一块玩？”叶澜看着丁老爷子，他特意带自己一家人来，只怕也是有用意的。 “他是来请客的，这儿虽说比全聚德便宜。但那会那群小子，演出那点津贴，还不够买一只鸭子呢！下了戏，大家伙一块聚在这儿，图的就是个乐。你爸有人补贴，又是他们那波年轻人里津贴最高的，所以来这儿，就是他请。他是不是喜欢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性子好，宁可自己少吃，也是要给人留着的。”丁大师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顺便说道，“你奶明明是丫头命，偏生了富贵的性子。你爸这点好很多，不矫情！” “我也没拦着你们带叶澜来。”老太太给了他们一个白眼，“唱戏的人，嗓子多么重要，在这儿吃吃喝喝的，能干什么好事？弄不好，还能打起来。真是又浪费时间又浪费钱！” 叶澜点头，这个她听金师兄他们说过，那些师兄弟们喝多了，什么话都说，有时说冒了，对骂、对打的事常有。不过到了第二天，大家就说自己醉了。当啥也不记得。不过这么声嘶力竭，真的毁嗓子。若是真的打一架，受了伤，只怕就更糟了。 “她不懂！”丁大师鄙视了徐淑一眼，不过也是，这是男人们的处事之法，老太太除了叶朝还真没男徒弟了。所以她怎么能懂这些男人们的处事之法。老头看着叶澜，“记得太爷之前跟你说过的吗？我们这些人最不爱听哪个词？” “戏子！”叶澜点头，太爷就是丁大师的师父，当初老太太可是拜托的老太爷教的她，所以丁大师其实也太敢真的说叶澜是他教的，他更多是陪着叶澜玩的。老太爷最后十多年，只教过叶澜一个人而已。 “是，‘王八戏子鳖吹手，后面跟着个鳖待诌’，旧社会说咱们下九流的行当。前清时，戏子跟其它下九流一块是贱籍，子孙世代只能干这个。不能科举，不能改籍。所以叶家传承了三百年，还有说得上的人家，其实都是世代干这个的。所以到了新社会，老太爷们终于不用上台说今儿，我们伺候爷们一段！”丁老头笑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拿了筷子轻轻的敲敲江宁的额头，“小子，别看你现在赚得多，你才哪到哪？当初梅老板他们几位老板一块，演出搭桌戏，然后能供全京城的梨园行的穷伙计们过年吃顿饺子。你行吗？” “搭桌戏？”江宁一怔。 “就是封箱戏，现在叫义演。就是在过年前，戏园子也要封箱了，但封了箱，又不是人人是角，家里好些艺人们就连窝头也吃不起了。于是到了日子，不管这些大角们平日里有多不对付，但这天，大家伙就会凑一块，好好的演上一出戏，收入角们一分不取，全部用来分给那些艺人，或者艺人家眷，好歹让他们过年能吃顿白面的饺子。”叶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想想，“教我丑角老太爷说他解放前，上台的行头，就一双鞋是自己的。因为每个人的脚不一样大，想用戏班的也不成。每天赶场，在票房里拿了几角零钱，然后包着自己的鞋，哆哆嗦嗦的沿着老城墙的墙根阴影里走。还怕被地痞流氓们看到，被打是常事，最怕就是把钱抢了，一家人第二天连粥都喝不上。” “所以你金师兄当初离开京剧院时跟我说，他就不想让人再叫他戏子！死了都没人觉得可惜。”丁大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摇摇头，“所以太爷那辈老人真的感激新社会，哪怕是后来受了磨难，可是他就是觉得，哪怕是受磨难时，他们也是被当个人在被折腾。” “所以，金师兄他们其实大家都挺苦闷的。”叶澜明白丁大师的意思，那是京剧的致暗时刻，演员们既没钱又不受重视。那会社会上金钱致上，这些一身功夫的青年，结果出来唱戏，还不如破罗嗓们唱一首流行歌曲赚钱多，受人追捧，让他们怎么想？所以有个地儿，一块哭了、骂了，把心里的苦闷发泄完了，第二天老老实实回去练功。 所以因为父亲能坚守，并且真心的热爱，于是当他牺牲后，老艺人们开始绝望了。他们害怕了，害怕京剧在他们手上没了。虽说京剧现在还没走出低谷，但至少得到了上上下下的认同，这是国粹的艺术。叹息完了，突然抬头，“我爸能坚守，其实是因为，他还真的是贵公子。叶家那会，真不缺他那点工资对吗？” 第352章 都不容易 “看到没，你们家精华都在这儿。”丁大师笑了，看看徐淑。 “所以，你爸和你是好孩子，怎么着也没被这老太婆教坏了！他啊，身上老陆说的老辈的感觉。其实说白了，就是家境好、看人、处事，就没小金他们急。按现在的说法就是从容。他能这样？除了讲义气，是不是因为他妈是你，他两个姐姐都嫁得不错？走出去，叶派第九代传人！谁能不肃然起敬？小金他们有什么？除了一个月几十块的津贴，真是鸭子肉都舍不得多吃一口。”丁大师长长的叹息着，“所以小金我骂，我不搭理他，可是我还是帮他看孩子，为什么？真不易！” “这话说没理啊！我也没说小金容易。我养我的孩子，他把叶家传下去就成，别的我也没指望。现在弄得好像，我们坚守还没理了？”老太太不乐意了，瞪着丁大师，一脸的愤愤，顺便看向了江宁，“你说，你师父是不是没理？” “我师父是不是想说，叶老板有点可惜。”江宁看看自己的师父，有点尴尬。想想，“叶老板其实也算是出身名门，他在这行里，原本就比一般人好混。跟我们现在说的星二代一样。身上带的资源一般人都没法比。不过，师父。我们这圈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问题，星二代跑出来的，真的都是按个位数来数的。他们承受的压力也大吧？继承父辈的荣耀的同时，也继承了家族的毒资产，甚至于也许会被人隐隐约约的针对。所以，都不容易。” “老师，真的，论端水，我不扶墙，我服你。”叶澜噗的笑了，对着江宁竖起了大拇指。 “你爸太可惜了，老太爷们原本以为把你教出来，你能像你爸一样，结果你成了数学家！”老爷子总算把心里的苦闷给说了出来。 “就算我成了数学家，我依然还是了不起的全系京剧艺人。”叶澜对老头咧嘴笑了。 “主要是你聪明了。”老头顺手指了江宁一下，“这家伙也就剩下长得还可以了。” 江宁原本刚刚有点感触了，听听老艺人们的人生经历，其实对他来说真的挺有触动，想想自己所谓受的苦，跟刚刚叶澜说的，夹着又鞋，摸墙根的老艺人们比，那真就算个屁了。结果人人家正反思着，又被点名了，有点无辜的左右看看，深深的被伤害了。自己着谁惹谁了？ “好了，多吃点。”叶澜又大笑起来，给江宁包了一个肉卷，喂到他嘴边。不过，小健伸头张嘴刁走了。这点小健很明确，我们家的女孩，不能喂别人家的臭小子。 江宁也叹息了一声，自己包了一个，愤愤的咬着。 “不过我觉得武伯伯说得也不错，我若不是我奶的孙女，我爸的闺女，这些老太爷，老太太们怎么会教我？把家门里的不传之秘都传给我？我奶到现在还没肯教我叶家的诀窍呢！像小鹿他们，其实一步步的，说他们没我努力？还是没我勤奋？只不过是没我出身好罢了。”叶澜也不再坚持帮江宁了，还是顺着话说下来。有句话她没敢说，若她爸不是烈士，她早被人嫉妒死了。还轮着她出风头。 “所以你也像你爸，你爸曾经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他说他若不是叶家的儿子，真的没人比他唱得好？不一定吧！所以他挺感恩的，人呐，走到哪，也不别讨人嫌，占别人的道。明白吗？” “学术界不一样，时间就是一切，我比别人早一分钟，大奖也是我的。”叶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想想，“所以还是做艺人简单对不？” “所以艺人远比数学家多，你加油。”江宁忙点头，为她鼓着劲。 “乖乖，全系艺人目前只有你。”老爷子忙说道。 “武伯伯，目前我这样的数学家，也不多。”叶澜笑了，想想，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我不会离京剧太远，但让我真的进这行，我可能也不会。现在说白了，我没占人的道，大家才容我。不然，我奶为什么不让我参加她的六十周年晚会？就是怕我抢了别人的道，回头她不在了，我就得被人灭了，都不知道怎么被灭的。” 丁大师转向徐淑，但没问下去，自己拿了汤碗自己轻轻的跟老太太轻轻的碰了一下，自己喝了一口，一个字也没再说了。似乎，一切就已经尽在不言中了。 晚上，走出小巷，他们也没直接上车，慢慢的京城老街道上慢慢的散起步来。都是老城区，这里穿小巷子回剧院说不定比坐车还快点，一是不绕路，二是不堵车。 “叶澜，你为什么从京大退学？”快到京剧院时，突然一个大大的录音笔伸到了她的面前。叶澜都怔了一下，左右看看，就在这么一会的功夫，叶澜就被围了。 叶澜呆了一下，还是低下头，“我会找个时间专门交待的。” “那你对你父亲的事迹被曝光怎么看？”另一人忙问道。 “没有！”叶澜摇头，自己面无表情的挽着老太太向剧院走。 “徐老，您呢，对于事隔多年，还是曝光当初的事，您怎么看？” “没。”老太太也黑着脸，她真的没想到刚刚宁静的散步，会变成这样。 “江宁，你和叶澜关系真的这么好吗？” “一切显而易见。”江宁挽着师父的手臂，慢慢的说道。 “丁老，您和徐老是好友吗？所以，其实您是因为叶澜才收江宁做徒弟的吗？” “关你屁事？”丁大师果然不按牌理出牌了。 “师父！”江宁无奈了，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还是对那记者好脾气的笑了一下，“对不住，我师父就这脾气。” “那叶澜的事，你还是不回应？” “朋友是要相互尊重，叶澜说会回应，她一定会回应，请让她和徐老回家。”江宁还是很淡定。 “那个，你们两位是……”一个记者终于发现了一边的怪乔和小健。 “打酱油的！”怪乔准备拎着小健快走。 “我是叶澜的弟弟！”小健忙兴奋的拉住了怪乔，“这是怪乔，叶澜的搭档。” 第354章 分家产 “四年！”老太太想想，去打开了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鼓鼓的牛皮纸的文件袋出来，先抽了一个透明的文件夹，“这个行头的保单的原件，你带在身上。平日我若要用，用不着保单的。但我不在了，你记得到时间更名，重新绑卡。这家就你一个姓叶的，这些自是要传给你的，这点你大姑小姑他们是有共识的。” 透明的文件夹，里面就是里面行头的保单。叶澜看看，点点头，这个大姑、小姑有跟她说过，随便她是捐是卖，他们一点也无所谓。 她知道，老太太怕自己在外面的时间久了，有些事来不及交待了。她是跟老人长大的，所以她不会跟时下年轻人，不许老人说。而是安静的听着，因为这是老人觉得重要的事。轻轻的翻了一下，除了贵妃醉酒的，竟然还有别的，而且下面有估值，看那一串的零，她闭了一下眼。 “奶！”她是知道这些行头很值钱，可是真不知道，这么值钱。 “这里是叶家传了几辈子的身家，你不会真的以为，叶家每一辈人都往上换一些珠宝是因为热爱吧？”老太太看叶澜那表情，有点惊讶的样子，给她一个白眼。 “您别告诉我，这是叶家存钱的一种方式吧？”叶澜瞪大了眼睛，她觉得叶家的传承，自己真的一点没继承吧？ “你说有凶险时，你是背着一幢房子跑，还是能背着一袋珠宝跑容易？若是叛军围城，你背着一袋珠宝跑容易，还是带着一箱戏衣出门更安全？”老太太给她一个白眼，深深的觉得，在和平年代久了，这些技能都没了。 “那您现在啥意思？若是传我行头，我倒没什么压力。现在您说，传给我的是传了几辈子的珠宝，这个我怎么拿？”叶澜张着嘴，让她留下戏衣、行头这是让她没什么压力的。可是这么多珠宝，下面是有估值的。这让她怎么办？ “你的性子我还能不知道，知道你不是败家子我才给你的。”老太太又对她做了一个鬼脸，“叶家传到你这辈，都第十代了。十代300年里，你以为没出过败家子？败家子都被关起来，让他们自生自灭。传家的，这些珠宝只能多不能少。明白吗？” “我爷爷算是败家子吗？”叶澜忍不住问道。主要是，败家子这个定义有点宽泛，她不算，那她将来怎么确定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败家子呢？ “算，所以这些事，你爷爷都不知道。你太爷最后时，只偷偷的告诉我一个人。你爷爷到死，都活得很快乐。”老太太对她很可爱的晃了一下脑袋，“放心，觉得太累，就捐掉。我们不介意。” “奶，我答应你，若是我的孩子们没有从事这行的心意，我就办一个叶家京剧行头博物馆。”叶澜呆了一下，还是老实的跟老太太发着誓。 主要是，若是教书育人一辈子的爷爷都算败家子，那自己算什么？虽说她也明白，老太太是知道这些东西在她手上这辈子不会出事，这才留给她的，若是她的子孙之中若是有那不成器的，不如捐掉。至少让人知道，曾经有个传了三百年的叶家，有这么了不起的行头。所以这不但不是财富，还是大大的麻烦，每年的保费都不少。 老太太点头，又拿出几个红本本，这是房产证。 叶澜倒也不觉得惊讶，叶家传了三百年，一直传承有续，若不懂得明哲保身是做不到的。所以三百年，存买几套房子也不是什么事儿。行头，那个钱再多也没用，根本没法变现。于是这些房子就是老太太最大一笔家产了。现在她在意的是，老太太有三个儿女，也不可能跳过两个活着的女儿，直接把家产传给自己吧？ “这也要给我？我不敢要。”叶澜老实的说道，就算行头是沉重的负担，但是在外人眼中，她还是已经拿到最大一块，敢再拿，她真的挺怕影响家人之间的感情的。亲兄弟还是明算账为好。 “去，你看我像是老糊涂的吗？这些我都分好了，到时你们一人一份。戏衣是你一个人的，这个他们也知道，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介意。”徐淑想想看，翻开那些本子，分成三份，三份是平均的，她把其中的一份给她，“这是你的，你自己存在银行里，或者放到你妈那儿。” “你不信我大姑他们？怕他们将来不会分给我？”叶澜瞪着老太太，把给自己的这份先给自己。就是明显的不信叶主任、赵夫人，生怕自己万一在国外，赶不及，叶主任他们不分给自己。虽说老太太这么想也没错，别考验人性。不过，她宁可考验人性，也不敢得罪一直疼爱自己的姑妈、姑父们。 再说，先把自己的那份给自己，这个，有点瓜田李下之嫌啊！她也算是被大姑他们宠大的，到分家产了，自己偷偷摸摸的划走一大份，这不是让大姑他们心里难受吗？这个她可不能做。 “也对，当着他们的面分比较好。正好明天小年，让他们过来一起吃饭。”老太太又从叶澜手里把本本抽了回去，叶澜都没来没得及打开看看是什么房子，在什么地段。 不过，叶澜也没在意这个，她还真不缺这个，她还真是富裕家庭长大的，真没有那种对财富的迫切感。所以老太太收回了，她也不觉得失落。耸了了一下肩膀，自己抱着电脑，和江宁聊着天。 “刚我奶把我们家的行头传给我了。” “我竟然不觉得奇怪，你觉得奇怪吗？”江宁很快回复了，现在叶澜和老太太住一屋，他们就不再视频，改成电脑聊天了。 “是啊，跟我说，若我的孩子是败家子就捐给博物馆。真的一分钱没得着，就得先花每年的保险金。”叶澜写到这儿，自己都觉得气闷了。 “现在觉得，我爷爷、奶奶没遗产给我，也是件好事；不过，若是哪天突然我爸跟我说，其实我家有个矿，我觉得，我也可以。”江宁很快回了。 叶澜大笑起来，老太太侧过身，也不管她，由着她笑得像个傻子。 第355章 小年饭 第二天，叶澜一早拉着小健和怪乔一块去买菜，过小年每年也是叶家的团年饭，因为叶澜吃完小年饭，就得去南港过年。 而叶澜也觉得自己这回出去，再回来就得过几年了，想想决定给大家做顿饭。 当然他们出门时，也看到了记者和江宁，江宁今天也要出去工作一天，马上过年，他要录制着各家的晚会，所以这是他最忙的时候。看叶澜拉了一个老龄人买菜拖车，后头跟着可怜的睡眼矇眬的怪乔和小健。 “这么早买菜去？” “嗯，今天我做小年夜饭，晚上八点开饭，你若赶得及，就来我们家，我奶会请你师父。”叶澜忙说道。 “八点太晚了吧？我师父晚餐一般……”江宁已经准备上车了，听他们说八点又站住了。 “拜拜！”叶澜立刻带着怪乔他们走了，坚定的不能跟这爱操心的一块了。 “宁哥这个人熟了其实挺絮叨的，他老了怎么办啊？”小健说道。 “他老了也不关你事。”怪乔忙说道。 叶澜没说话，当然，买菜时，小健就被惊呆了，比如先去菜市场，离得比较近，然后他们买了一堆东西，小健就拉着车在后头跟着，然后呆呆的看着这俩科学怪人，点了一堆之后，然后老板还没算出来，叶澜和怪乔已经算出了数字。老板觉得自己的计算机是不是坏了，呆呆的看着他们，然后发现自己忘记价格了。呆呆的就接收了他们的转账，然后等他们走老远了，他才回忆起，刚刚他卖了啥，自己安静的算了一次，竟然和刚刚他们算的一模一样。 叶澜买完菜就回了家，让老太太请赵老太爷和丁大师一块过来，叶澜按着老京城的规矩在做，把叶主任和赵夫人教的这回算是毕业秀了。徐淑也知道叶澜的想法，特意不让叶主任和赵夫人过来，说今天叶澜要做饭。让他们别来，别给叶澜压力。叶主任和赵夫人若不是亲妈，直接得挂她电话。 丁大师和赵老太爷倒是来得挺快的，他们喜欢过年这种氛围。叶澜做了什么都会让两老头试试味道，两老头真的开心得像孩子一样，还不断的跟着叶澜提着意见，然后跟着小健闹腾，反正各种好玩，连叶澜都不觉得自己累，就觉得自己该多组织这样的活动。她第一次在生活中有了一种书里写的，小朋友期待过年的感觉。 忙了一整天，等着下午，叶主任和赵夫人还是把各自的丈夫带来了，一块带过来的，还有他们在家做的各式菜肴。生怕叶澜搞砸了，他们也准备了备份。结果四位拎着大小包进厨房时，就看到了厨房的吧台边坐着像弥罗佛似的两位老人，他们面前还放了一盘子切好的水果，看得出，他们不怎么喜欢吃，正指着叶澜煎炒烹炸，小健不时的给老头顺两肉丸子。 “爸，这太油了。”赵夫人忙上前。 “所以我没跟你们一起来。”赵老太爷给赵夫人一个白眼，把水果立刻递给了赵生生，“你吃。” 赵生生正想吃点，不过，亲妈一个眼刀过来，她默默的把水果放回了老爷子的面前，转向了叶澜，“澜澜，要帮忙吗？” “出去摆桌子、凳子，把餐具摆上。”叶澜忙回头说到，她在一边的小折桌上做凉菜。 老京城的年菜其实就是老席的制式。四凉四热四肉四汤菜。这叫四四见底。汤菜不是指汤，这里说是汤菜，大多是指带汤的炖菜。当然若是正规的席面，一般都是一甜一咸两汤。 叶澜今天做的也是十六道菜，按着老京城制式，凉菜就按着老京城制式和特色的醋拌心里美的萝卜丝，这叫菜头，也称彩头，过年图个吉利、芥末墩儿、五彩花生米、蒜泥白肉。摆上桌，就表示可以开席了；四热炒一般就是圆圆满满的菜肴，像四喜素丸子、百合芦笋、葱烧海参、油焖大虾；四肉菜就是大鱼大肉，烧黄花鱼是整鱼、红烧肉也是过年必不可少，京城人爱吃肘子，特别是赵老太爷和赵司长都特别爱，叶澜特意做了个冰糖扒肘子，真是炖了一天，在小砂锅里看着是红通通完整的，其实真是一扒就散，鸭子是叶澜买了两只大鸭腿，回来用果酱烤制的酸甜口；汤菜就是一个奶汤干丝、绘三鲜、素豆芽汤，甜汤就是北方常见的蛋花汤圆甜汤图的就是一个圆圆满满。“你做的？”叶主任看着叶澜一道道的出菜，也都惊了，忙问道。 小健和怪乔都在一边帮忙，当然做的都是打下手的工作。听叶主任说了，忙一齐点头，他们俩虽说也很觉得很好玩，不过一天，跟着做这些，他们真的觉得，其实可以不用的，他们不介意出去吃，或者叫外卖。当然，他们不敢说。 “嗯，也算出师宴了，大姑和小姑正好看看这些年教我的成果。”叶澜还带着口罩，边做边说。 “你戴口罩做什么？”赵生生边帮忙摆菜，边又忍不住问道。刚刚她就看到了，不过觉得在家戴口罩做菜，是不是有点太见外了。 “她要指挥我们做事，所以要注意口水。”小健抬头，他也戴着口罩。 “他为什么不戴？”赵生生指指怪乔。 “他不说话。”叶澜耸了一下肩，左右看看，“大姐和姐夫呢？” “过会，他们还在开会。过年前他们公司的艺人最忙，所以他们也跟着一块忙了。”叶主任已经开始忙了起来，把两个小的赶出去。自己开始准备占领厨房了。 “我们澜澜真是太能干了，真是，不是给你发了微信，你随便做两个是个意思，其它的，我们会带回来的。”赵夫人也洗了手，不过看看叶澜做的，她专业的用勺子点了一下边上汤汁，试了一下味道，点头，就直接把自己带回的半成品菜肴再系好，放到凉台外的柜子里，反正京城冷，外头就是天然的冰箱，也不怕坏了。 第356章 人齐 “我的工作做完了，明天我要送小健去南港，过完年，就直接从南港出发去海德堡了。”叶澜没取口罩，还是老实的做着剩下的活，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真是，为什么要从南港走？”叶主任又想跳脚了，她总算是听懂了，这还是叶澜的告别宴。 “不是浪费时间吗？”老太太正好进来，对着她们言道，“再说王老太要跟澜澜一块去，她去看她的小女儿。还邀我一块去，说那儿有什么孔子学院，这样，她可以跟我学唱戏。放心，我没答应她，我忙。” “不过……”赵夫人迟疑了一下，她也知道老太太没离开过叶澜，“妈，您也没去过海德堡，不如我们出钱……” “行了，你妈我还真不缺这点飞机票钱。可以吃饭了吗？刚我看到高峰的车了。”老太太忙对两个女儿招呼着。 叶澜把菜起锅，笑着菜端出去，堂屋被怪乔他们收拾过了，连原本就是一边的老沙发都移到了叶澜房间里，空空的大屋里摆上一个超大的圆桌面，再在圆桌面上再摆上一个大的转盘，十六道菜按着规矩圆圈摆着。 叶澜、叶主任、赵夫人三个人这方面是一脉相承的，三个人还重新摆了一下顺序。这会儿，连怪乔都觉得，叶澜真是这两姑教的了，太相似了。 赵司长点点头，转向了女儿，“看看，被妹妹比下去了。澜澜比你忙多了，该学的都学会了。” 赵生生躲到了赵老太爷的背后，赵老太爷纠结了一下，他真心疼孙女，不过，他真是看着叶澜做了一天，从手势上就能看得出，她是真的会了。所以想想看，孙女三十了，这个，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 “不是让你学，好歹自己在外头能自己有顿饭可吃啊！”老太爷小声的言道。 赵生生想想，点头，“嗯，爷爷，我会学的。” 赵司长对老爷子深深的不认同起来，不过立刻为自己找到了借口，这是老太爷惯的，和他没关系。 菜摆好了，叶澜取了口罩，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高峰、张芒一块进来，看她这样还怔了一下。 “你怎么了？”张芒手上也拿着大包小包的干货，不管老太太会不会做，反正她总会买。 “没事，正好洗手吃饭了。”叶澜忙窜开，想想，“武伯伯，打电话问问老师在哪，我们八点开席，过时不候。” 丁大师看看手机，“说就回，还好，这回都不是直播，不然这会才开始。” 叶澜也不管了，自己数了一下坐位，这大桌面还是当初叶家不知道哪辈传下来的，老人就喜欢个热闹，更何况叶家是开戏班子的，过年过节徒子徒孙的，都得回来，大家一块吃饭，自是要圆圆满满的。好在不是什么值钱的木头，就是方便，所以一直留到今天。一桌能坐二十个人，不过这一桌面摆起来，这屋子也就装不下别的了。 那转盘是老太太后定做的，她是讲究人，还配了转盘，主要是，她看不得吃个饭，还得站起来夹菜。叶澜心里算好人，看看摆的餐具，叶主任家四位、赵夫人家四位、丁大师师徒两位，老太太自己加怪乔小健也是四位，一共十四位，坐得还挺松散。顺手还把筷架再理了一下。 “你真像我妈！”这个张芒都忍不住说道，这动作，真的和每年叶主任一样。 “像我不对？”叶主任不干了，这是啥话，感觉有点瞧不起她的意思，叶主任可不受这个气。 “大过年的，别嚷嚷！”老太太给了他们一个白眼，老太太现在都不想过年了，人一多，就各种的事儿。 “妈，她不是嚷嚷，她就是当老师习惯大声。”张画家忙陪着笑脸。 “我来了。”江宁急急的进来，看来是跑回来的，真的满头汗。看到一桌子人，又怔了一下，他其实以为是和昨天一样，就他们六位的，怎么一下子这么多？ “正好，洗手吃饭。澜澜做了一天，全部都是澜澜亲手做的。”丁大师忙笑道，一脸自得。 “对了，昨天你们怎么又在一块？宁哥，你是爱豆，能不能注意一点形像？”张芒立刻把目光投向了江宁，都忍不住叫他‘宁哥’了，可见她有多气了。主要是，这里怪乔没家，不在这儿他就没地可去。丁老爷子也是，不过江宁凭什么也在这儿吃小年饭，主要是，昨天他们又见报了，看得出，他们是一块出去吃完饭回来，张芒就算知道叶澜和江宁没什么，可也架不住他们总在一块啊？ “没事，他们都知道我和叶澜的关系还不错。”江宁能说啥，他一早已经被胖姐骂过了，现在很好，再被张芒骂。 不过他也看过新闻了，也不算是绯闻，他们是一群人去吃饭，而从头到尾，他和叶澜都没靠近过。所以说，想传绯闻其实都很难的。现在大家也都会说，他和叶澜是圈内难得的异性好友了。好在圈中这样的好友还真的有，所以也就不太突兀了。 “好了，这样也可以，让大家知道他们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也不错。”高峰忙打起圆场，主要是觉得，已经来了，总不能赶他们出去，何必呢！ “去洗手，卡点来，还好意思骂人？”张画家忙拍了女儿的手一下，主要是他看到叶主任一付又想要骂人的样子，忙故作严厉，自己先骂，总好过让叶主任骂。 高峰忙拉着张芒去洗手了，江宁也忙跟上。 “坐！”老太太叫大家坐下，怪乔和小健探探头，十分自觉的坐到江宁边上，还好也是像昨天饭馆的大桌面，不然小健都觉得有点想夹点菜去怪乔的房间吃算了。 这么想的还有赵生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一桌子十四个人，虽说也不是成双成对的，但转下来，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这一年，我对不起我奶、我大姑、小姑，让你们为我操心着急了。当然，最对不起的就是我大姐和大姐夫，真对不住，给你们添了特别多的麻烦。谢谢你们一直支持我！”叶澜没坐下，端起了用姜丝煮的黄酒站起，老老实实的给家人们道歉。 第357章 矜持 “行了，总算你的才华和惹事的本事是相辅相成的，有时惹事时，挺烦人的，你总又能自己化险为夷。算了吧！”张芒笑了，还是起来轻轻碰了她的杯子一下，自己喝了一口，看看杯子，“好喝！” “嗯，姜黄酒这是武伯伯他们老家的吃法，我查了一下，对老人的身体特别好，所以刚也煮了一壶，当成今天的饮料。好喝吧！几乎没什么酒精浓度，不过，大姐夫和小姑父不能喝吧？”叶澜忙给这俩换上了生姜的可乐。 “姐，这个太好吃了。”小健指了他刚试了一口的烤鸭腿，真是被惊艳到了，忙说道。 “每样菜都吃一口！”叶澜忙动动桌子，看向了赵老爷子，“赵爷爷，试试扒肘子，我炖了一天。” 叶澜转着桌子，把每一个人喜欢的都介绍了一下，她做菜时，都有想好的。最后看看江宁，想想，“老师，随便试试，那个，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啥，喜欢哪个告诉我。” “做得真好！”江宁刚刚也试了小健说过的那道鸭腿，酸甜口，没有一点鸭子的腥味，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果酱和鸭子的味道混为一体，想想长叹了一声，“唉，这也算是智商的碾压吧？” 能自己做一桌子菜的家伙，他记忆里，只有自己父母那一代人。 “不过，经过今天，我开始不喜欢过年了。”小健忙说道。 “我从来就不喜欢。”怪乔点头，他边说边吃了一大块的红烧肉，他的碗里还有碗米饭，对南方人的他，就算吃再多的菜，他还是得有一碗米饭。 所以，叶澜每天都会给他单独煮一份米饭。小健是一周会有一两天的想吃，但没像怪乔一样，必须午餐晚餐都要吃。 “咱们马上出国了，万一我在德国买不到大米怎么办？”叶澜看一桌子的菜，这位竟然还会给他自己盛上一碗饭，叶澜也是服了。 “不会的。”怪乔默默的吞了肉，想想摇摇头，十分坚信，没有这种可能性。 “万一买不到，你就把自己饿死？”叶澜瞪着他。 “我查过海德堡的食堂，他们有自助餐。里面包含了米饭。”怪乔胸有成竹，看看叶澜在瞪自己，迟疑了一下，“不过，应该没你做的好吃。” “我决心让你好好学习自立，省得让人觉得我是为了控制你，才把你带在身边。” “哦，你好好的控制我吧！”怪乔又给自己夹了一个四喜素丸子，不知道叶澜怎么做的，反正他喜欢吃。他把汤汁拌了米饭，吃了一大口。 大家一块笑了，叶澜真是无语了，自己喝了一口汤，她做了一天，若是连一直打下手的小健和怪乔都累疯了，她真的做了一整天，就算她之前做足了计划，一切都是按着计划在做，但是就算计划做得再完美，她只能优化过程。但该做的，却一件都不会少。现在成品很完美，她也的确觉得那双小腿不是自己的了。她真的站了一天！所以现在她啥也吃不下。 “姥，祝你新年快乐。”赵生生忙笑着举杯，对着徐淑举杯。 “你真乖，今年姥给你们大红包。”徐淑笑了，和她轻轻的一碰。 “谢谢姥！”赵生生也不在意老太太真的能给她什么压岁钱，不过就是图一乐。 “那外婆，我有吗？”高峰忙卖起萌来。 “没有，我只传给我孙女。”老太太坚定的摇头。 江宁噗的笑了，不过看大家都看他，他忙就近夹了一个芥末墩，当然吃进去，回头就打了一个喷嚏。 “哦，芒果有就成了，我跟她说了，她的是她的，我的也是她的。包括我这个人！”高峰忙说道。 “姐夫，你越来越像骗子了。”赵生生摇摇头，自己夹了一个麻酱鸡丝，京城人喜欢麻酱，但一般是二八酱，有甜口、有咸口的。因为是凉菜，这个做的就是咸口，加了点小米辣，口感就丰富多了。她点点头，“这应该是你自创的口味吧？我妈和我大姨不会这么做！” “基础是大姑、小姑，还有我妈教的，其实现在真的有点天下大同的意思，也分不清南北菜了。所以，做得大家能接受就好。”叶澜笑笑，她还是拿着一碗汤慢慢的喝着。 “你们明天的飞机对吗？若是你们直接从南港出发，那我给媒体定的地方就是南港？”张芒今天已经接到无数的电话了，叶澜也跟她说了，她只接受一家媒体的专访，目前，她其实在等央妈的电话。当然，显然他们还有央妈的矜持。 “是！天奇、小悦初五到南港跟我们汇合，他们离南港也近一点，两小时的高铁就到了。”叶澜点头。 “所以专访的时间定在初六，然后呢，你想接受哪家媒体的专访？”张芒看着叶澜。 “无所谓！”叶澜摇头。 “为什么？” “就是无所谓！”叶澜一笑，想想，“选一家南方的媒体吧！之前我好像接受过央妈的采访。” “别啊！之前人家也帮了忙的。”高峰忙摇头，立即拿出电话，“老爸，你们要不要叶澜的专访，她授权芒果选专访的媒体了，若是你们有兴趣，我们就定你们。成，那初六去南港吧！她过年要去她妈家。好，对了，派个懂事的，上回看看你们派的那人。都不知道叶澜在做什么……行行行，我不跟你吵，我在芒果外婆家吃小年饭呢！” 高峰又不耐烦了，直接把电话挂了。 叶澜无所谓谁来采访，不想找央妈，只是上回被访问有点受伤。不过还是要给高峰一点面子，在他发脾气时，所以她放下汤碗，给身边的几个小字辈夹菜，就好像没有注意高峰正在发脾气一样。她注意到江宁其实没吃什么，想想去给他倒了一碗白开水。 “把菜涮涮再吃，油脂量会减少很多。还有就是，我做时有控制油脂量，一家子老人，也不敢给他们吃太油腻了。” “你一点也没吃。”江宁也注意到了叶澜啥也没吃。 第358章 蠢得不明显 “我是边做边尝味，现在真是啥也吃不下了。” “其实尝味道的是我们。”丁大师忙回头对徒弟说道，“她是累的，你师娘每一次做完年饭，就累得两天吃不下东西，只喝水。” “那你还做？”江宁忙回头看着叶澜。 “只是想试试，看看我能不能做到。我之前只是给大姑、小姑她们帮忙，没有自己亲手做过。现在证明，这也是科学的原理，只要掌握了钥匙，就能通往成功的彼岸。所以以后，我和我妈一样，以后，哪怕我没做过的菜，只要看了菜谱，我就能做出来。当然，不一样在，我妈是复刻，我妈能做到一模一样。我应该会喜欢创新。”叶澜笑了笑，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唉，你是科学家，你会煮面就可以。”江宁给她夹了个心里美萝卜丝，这个他刚试过，很清爽开胃，“你的时间很宝贵，用来练功、用来学习都比做一天的菜来得有意义。” “不，我觉得有意义。我让我奶，我大姑、小姑放心了。我就算在国外也能自己做饭吃，我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对不？”叶澜看着叶主任他们，吃了半天饭了，他们都没开口说过话。 “唉，现在国外情况也不太好，你们出去，我还是担心。”赵夫人轻轻叹息了一声，想想又气愤，“你若是嫌有些人讨厌，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小姑！”叶澜轻轻的摇头，“何必呢？” “人家可一次次的对你下狠手，这是存心要毁你？”赵夫人也看了新闻，他们一家都是有敏感度的。 “我觉得是好事，现在他们已经不敢抢我的东西了，于是他们改挑拨我和怪乔他们的关系了。”叶澜想想看，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怪乔，他一碗饭吃完了，正在喝甜汤，就好像这一切与他无关，“你怎么想？” “没你，我过二十年应该也能解得出来。”怪乔思索了一下，“用我的那条路，顺着走下去，二十年，应该能全部解出来。” “用不了那么久。”叶澜想想，怪乔的方式其实较传统，但挡不住他这个人专注，若是一路走下去，她也相信能走到最后，不过要二十年，她有点不相信。 “不，这我能算出来最快的。”怪乔摇头，这些日子，他也会不时的做一下对比，所以想想，做叶澜的助手好，还是自己穷其一生，也许做的主是无用功好？这个不用学数学也能算得出来吧？ “若你有好想法，告诉我，我来帮你。”叶澜想想点头，目前她们的工作告一段落了，所以，现在她们若是想要新的研究方向，大家可以一起出来讨论一下。 “嗯！”怪乔点头，他吃饱了，不过他没下桌，只是乖乖的拿着汤碗看着一桌子人。 “所以看到没，这是好事吧！若不是他们，我还忘了，我该和团队的每一个人有商有量。大家提前化解矛盾。”叶澜手一摊，微笑着。 “这么想很好！”赵老太爷抬头了，慢慢悠悠的说道。 “是，所以我也觉得挺好。”赵司长也点头，他是一直在关注这件事，当然，这些日子，只要与京大相关的项目，他都压住了。可做可不做，那有什么可做的，把有限的资源调到更有作用的地方吧！他在部里这么多年，从不挡人道，也奉行的就是与人为善。所以这回他笑呵呵的，砍掉了京大大笔的国家文化扶植项目，而且绝不会有什么后患的。只要他不见京大的人，不提任何的要求，京大就拿他一点辄也没有。虽说他们也会想，会猜，不过那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这个，他其实也知道作用太小了。京大可是高官单位，人家校长的级别理论上和自己老爹差不多。他拦一下，京大完全可以绕过自己，慢慢的磨别的领导。他也就只能给他们设置一点障碍罢了，毕竟文化部与教育部之间，还是隔了一层的。 当然了，他也不是想不到其它的法子。他能到今天，靠的可不是老爹和运气。好些事，他凭的就是谨慎两个字了。看到张芒他们都没想过要依靠家里，都在用商业的方法处理时，他其实也纠结过。他觉得做得太不漂亮了。不过，随着叶澜一次一次用自己的研究成果，来打京大的脸时，他的心里满是自得。她凭的是自己的实力，靠的可是她自己。 而刚刚叶澜说这是好事时，他知道叶澜还有话没说。现在京大已经不敢抢她的东西了，于是才会玩这种小花招，表明，他们其实已经黔驴技穷了。这样不是好事，什么是好事。至于说，叶澜害怕失去怪乔他们吗？也许失去好友她会难过。不过明显的，她很明白自己在团队里起到的作用，于是，她可以安抚怪乔，但她绝不会巴结。 “搞不懂现在孩子在想什么。”张画家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这里也许他是真的内心充满了单纯与温暖的人，不然，他也画不出那样的画。现在他知道，他们说的有隐藏的意思，但是，这个他不懂，他也不懂，只是轻轻的摸摸叶澜的头，“真是，你也要去留学，姑父可舍不得你了。” 叶澜笑了，她知道，家人应该都舍不得她吧。但张画家和叶主任的婚姻重新开始之后，其实他们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重新养了一次。有点像是总结之前的错误，又好像是回味他们曾经有过的幸福时光。所以和叶澜在一起时，张画家其实都是很幸福的回忆，他对叶澜的感情也自然不同。他就是把叶澜当成小女儿在疼爱着的，不夹杂其它的。 “那您没事就申请去海德堡讲学，把我奶，我大姑带上，这样我们又能在一块了。”叶澜忙说道。 “孔子学院不请我，嫌我贵。”张画家苦着脸，“主要是，让我教一群蠢货画画，我怕自己吐血。算了，我带你奶和你姑去申请一下短期居留权好了。这个我们那几个老伙计有办过，挺容易。” “其实教过小乖之后，其它人都成了蠢货。后来我也明白了，小乖只有一个，其它人蠢，我们就挑那些蠢得不太明显的好了。”丁大师忙点头，深有同感。 江宁侧头看着自己师父，蠢得不太明显？这是说自己吗！ 第359章 你这么壕竟然没人知道 “外婆，澜澜要去南港，今年你到我们家过年吧？”张芒忙说道，叶澜三岁之后每年都是过了小年，在叶家吃了小年饭，就去王家，待到初五再回来。所以一般这时，一般叶主任夫妇就会搬回来，陪着老太太过年。让老太太寂寞！不过想想，老爹老妈的年纪也大了，这里没电梯，生活其实也没那么方便，她也不可能跟着一块搬回来，再说她也有活着的公婆，就算都在京城，总也要应个卯，想想，觉得还是请老太太去自己家，理由很好找，“今年我也结婚了，想请您回去镇镇。” “你会做饭吗？”老太太头都不抬，给丁大师倒了温的生姜黄酒，“你呢？你今年还是让小青来陪你？” “我跟师父说好了，我父母会来和我一块过年，师父跟我回去。他们也很感激师父照顾我，说要带家乡的菜来给师父试试。”江宁忙说道。 “每年小青都不能回家，我也不落忍。正好小宁今年要上春晚，回不去，于是他爹妈要进京过年，想想，我和他们一块，小青不就能回家陪他爸妈了吗？”老爷子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往年过年，都是金小青过来陪他。他赶都赶不走，他也知道，若是真的为了小青好，就该听话的去金制片家去过年。不过金制片的父母还在，金制片就算真心里有他这个师父，他这个师父也不能太没眼力界不是。今年既然江宁邀请了，而且他也知道，江宁真是真心的，于是也就答应了。 “所以老话说了，老而不死是为贼也！”老太太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妈！”这话叶主任，赵夫人都不爱听了。 赵老太爷哼哼了一声，“没事，我偷的日子比你们多，我还想多活，现在这么好的日子，我要活得长长久久的，看着这盛世如花！” 老太太和丁大师一块笑了。 丁大师点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还是您有高度，现在我们是该好好活着，不让孩子们操心，不影响孩子们才是好老家。” 老太太一拍手掌，“嗯，我也这么想。澜澜要去留学了；芒果也结婚，也算是大人了；生生虽说还有点不着调，不过是个好孩子。昨儿，我把家里行头的保单给了澜澜，那是老叶家的根，不过她也答应我，若她的孩子对京剧没兴趣，她就把行头捐给博物馆。至少让世人知道，京剧史上，有个创立了丰庆班的老叶家！你们没意见吧？” “这是应该的！”张画家忙点头，不过他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在座的众人，这里还有丁大师，赵老太爷，还有江宁和小健，这些是老太太找来的证人吗？ 老太太不管大女婿怎么想，转向了赵司长，这是叶家分家产，是要外姓的女婿心里把事抹平了。 赵司长摇头，他不在意这些，但是想到老太太要捐掉几辈子的诚意，这个太冲动了，“妈，澜澜已经选择了别的道路，戏衣这些东西，其实是需要维护的。不如现在就捐了吧！至于说行头配件，给澜澜当个玩物，不管将来子孙能不能承袭家业，总算也是叶家一代代的念相，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说到老奸世滑，这家你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老太太瞪着二女婿，她已经明白了二女婿的意思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转向了叶澜，“你说呢？” “小姑父说得是对的，要捐就趁您活着时捐吧！而且我们要捐就捐全套，一次砸瞎别人的眼睛好不好？”叶澜当然知道赵司长的意思，他想为她留下珠宝，那不是小钱。捐了戏衣，这样，祖辈的规矩也就破了。那么珠宝也就是可以成为私有财产的那一部分了。只不过，叶澜还是记得她穿戴起贵妃醉酒那行头时的震撼，只捐戏衣，怎么达得到惊世骇俗的效果。 “姥，听我爸的。只捐戏衣！有时，别考验人的道德底限。”赵生生摇头，她不知道行头值多少钱，但是看父亲说得这么慎重，她按住了老太太。 “那就留着给叶澜穿吧！”老太太也是年老成精的，轻轻的拍拍赵生生，转向了叶澜，“这个回头再说吧！” 叶澜也明白，点点头。也不急于一时，看看情况再说吧！ 老太太起身回屋，很快就回来了，手上拿着头天的那个文件袋。 “行头不是我的，那是叶家传下来，所以我得把它们传到叶家人的手里。刚刚我也是想太多，都传给叶家最后一个人了，所以叶家的规矩，到这儿，还真的不用管了。你啊，实在不成卖了做研究也可以。不用害怕！”老太太对叶澜笑了一下。 “所以现在您要分家产了？”赵生生看看老太太手上的袋子，回头看看自己父母。之前自己还问过自己亲妈，老太太这些年的钱花哪去了。但是父母说得也是，老太太就是一分不花，存这些年，其实也存不了几个。所以现在老太太说分家产，最大一块是祖传的，那个不能分给不是姓叶的。现在她不会拿一袋子现金出来吧？这么一袋子真不值几个！ “妈，我们日子还可以，芒果和生生养活自己还是可以的，您的钱，还是自己留着吧！”赵夫人陪着笑脸，她和叶主任还真的不觉得老太太有多少钱。 “你不要，我也得给！”老太太给她一个白眼，打开袋子拿出昨天那打漂亮的红色房产证。 这回张画家咳了，回头看叶主任。叶主任也呆了，看自己的妹妹，赵夫人也摇摇头，她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他们一块看叶澜。 “我也是昨天知道的！而且我跟你们一样，只看了个封面，里面是多少面积，地方在哪，我都不知道。”叶澜举手发誓。 “姥？”赵生生清清嗓子，瞪着老太太，这个，给房产证有这么一缧一拿的吗？这会大家都不想这里有没有外人了，他们就想着，老太太这么壕，竟然没人知道？ 第360章 又是山药 “其实这也不是我存的，我才赚几个钱，真是一辈子不吃不喝也留不下一张的。这是你们太爷解放前存的，解放之后，也重新确定了产权。我们回京之后，落实政策政府发还了。当然，中间有些地方拆迁，也淘换了一下。”老太太打开了其中一个，顺手给了赵生生，然后她就一张张的看，很快手中的红本本分到了他们仨姐妹的手上，“别说我偏心啊，我可是平均分的，无论的地段还是面积，包括离学区的距离都是一样的。再敢说我偏心试试！” 叶澜看看赵生生接到第一张之后就张大嘴，有点合不上，直接把手里的房本塞给了赵夫人；而张芒也只打开一张，抬头看看老太太，立刻看后面的。然后默默的都合上，从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位现在也有点不在状态了。明显的，这俩都被打击到了。 叶澜倒是相信老太太的话，她说平均就一定是平均分的。不过先老太爷解放前留下点家底，不过现在京城和解放前的京城早就拆得估计老太爷回来也不认得了。所以她也没多想，老太太几轻淘换，换成一个个小小的公寓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看两个姐姐这种表情，她还是有点疑惑的打开了最上一张，当然，看完后就立刻合上。抬头看看众人，自己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脸，定了一下神，再低头看看，并认真的看了一下后面的户型图，然后深深抽了一口气。 “奶！”叶澜对老太太晃了一下。 “我这个人，脑子不好，老太爷传的是四合院，然后拆时我就觉得对不起老爷子，就问了赵老，就买那不能拆迁地方的四合院。那会好些人出国，挺容易买的，也不太贵。然后又能贷款了，就买了几处。谁知道现在会涨成这样了！”老太太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赵司长回头看看自己还是吃扒肘子的亲爹，“爸，你知道？” “老太太花自己的钱，买自己的房，关你什么事。”赵老太爷顺手拍了亲儿子一下，自己转向叶澜，指着只剩下一根大骨头的肘子，他真的满嘴流油，“澜澜这个好，做得太好了。” “哦，您少吃点。”叶澜手上还拿着那些证，没回神呢！若是平时，她早就拦着赵老太爷了，这会，真的觉得心脏有点压不住了，好一会，抬头看着老太太，怯怯的问道，“那个，奶，这个也不能卖吗？一般这种房子一年的维护费得多少？还有，你平时怎么收拾？” “我不是让你拿去给你妈吗？你妈会帮你付的。没事，没事，没多少。我都养得起，你一定养得起。”老太太忙安慰着她。 “你重点对吗？”小健侧头看着自己的姐姐，“姐，你刚拿了亿万家产，而且是会不断涨价的，这是稀缺资源，就算租出来，你真的就可以躺着啥也不干了。” “我表情不对？”叶澜看向江宁，她刚看到房契是四合院时，她真的有点牙疼。她是知道这个现在挺贵的，可是问题是，她拿这么多四合院怎么办。理论上，她还没赚钱呢！她总不能以后赚的钱全都砸里头吧？ “跟我那天说的，若是有天我爸跟我说，我家有个矿等我继承，我也可以。现在我有点想给我亲爹打个电话了，说不定真有。”这种话若是平时的江宁一定不会说的，可是现在眼睁睁的就看到叶澜就拿到了亿万家产，让人不羡慕都不成了。不过他很开心，叶澜没有被金钱所打倒，她想的是，她该拿这个怎么办？她可以为了家人放心，自己花一天时间来做一顿饭，但是让她为了这些房子操心、费神，她一定不肯的。 “我就跟你不一样，我亲爹真有，不过他一定不会现在就给我。估计到我十八时，也不会。所以，姐，其实我不太喜欢奋斗。你现在能养我，对不对？”小健翻看了一下所有的房本，下巴都掉地上了。他把自己的头靠着叶澜轻轻的说道。 江宁抽回那些房本，他也没看，弄整齐了，放回了叶澜面前，“没事，别担心，刚徐奶奶说了，她都养得起，你一定养得起的。再说了，你抽空去挑一间自己留着，其它的出租，做成主题博物馆，收门票。对了，你不是要把你们家的行头捐出去吗？那个，反正捐也不容易，不如我们自己盖博物馆，怎么样？” “哥，醒醒，我是怕麻烦，您还办个博物馆……”叶澜脸都皱成一团了。脑子立刻就闪现出一系列要做的事，办一个博物錧，房子重新的装修都得一大笔钱，然后，价值千金的安保系统，然后博物馆里总不能只摆那几件。然后找相关的藏品……想想她都打了一个寒颤，她真敢做，后面的日子，她也啥都不用做了。 “你知道聪明人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江宁对她晃了一下头，轻轻的拍拍她的额头，“办法总比困难多，你觉得困难的是你总喜欢自己做，什么都自己做，自然会觉得麻烦。别太独，别太独！” “我不想让人帮我！”叶澜摇头。 “行，慢慢想。”江宁点头，想想又摇头，“可是你不可能不让人帮你。” 叶澜想想，江宁的意思她明白，她就算把房子托给父母，托给姑姑他们，其实都是请他们帮忙。都是帮忙，其实没什么区别。 “姐，其实我是祖传的奸商，我帮你管，我……”小健忙说道，目光闪闪的，想想看自己帮着自己姐姐管着好几间的四合院，光收租…… “小健，你没到十六，用你属于雇佣童工。你说，我能为你，犯法？”叶澜拍了他一下，想想，现在总算是知道，败家子长什么样了，随手把证塞到了叶主任的手上，“大姑，帮我存着，等我拿了奖金，给你拿保养费。” “你拿给你妈吧！”叶主任推了回来，回头看看老太太，她有点不开心，老太太刚说的一切就是不信他们姐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