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一章 赶考 九坡村,一座山村,群山环绕,山清水秀。 传说这片大山的深处埋葬了一位大将军,大将军被埋葬时缺了首级,其骁勇部从用黄金打造了一颗脑袋为其凑了个全尸下葬,埋藏地是一个叫“九岭十三坡”的地方。 茫茫大山不知有多少岭,更有无数的坡,后人也搞不清“九岭十三坡”究竟是指哪个位置。 村后的山路上,阿士衡背着竹筐书篓子前行,一身洗得发白的衣裳难掩其清朗书卷气,高挑个,面目英俊,皮肤白净,是个读书人该有的样子。 他算是整个九坡村最有出息的读书人,也是本届乡试中举的举人,此行正是要赴京赶考。 出发前,他要先进一趟山。 离九坡村五六里路的后山深处,有一座早已香火凋零的道观,名为玲珑观。 他要去找玲珑观的观主。 山路崎岖难行,阿士衡走走停停,眺望苍茫山海,脸色红白不定,气喘抹汗歇脚,身上的背篓却不肯离身。 只因背篓里藏着一件重要物品,一件世人难以想象的重要之物。 他父亲生前传给他时曾秘密告知,此物非同小可,说是与神仙有关! 赶到苍翠掩映的玲珑观时,已是中午时分,阿士衡还在道观外坡下的台阶上攀爬便听到一阵“砰砰咣”的打斗动静。 什么情况?他赶紧一口作气爬上去看究竟。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道观里的一座颇具特色的黑色铁塔,然后便是白幡遗迹仍在的玲珑观。 玲珑观老观主在三个月前仙逝了,道观似乎没了主心骨,门下弟子举丧后,挂白的东西遗留了几个月都没人撤,墙头屋瓦上长草了也没人管,道观破败散伙前的征兆很明显。 登上道观门庭外的坪地,阿士衡两眼瞪大了几分,只见三名鼻青脸肿的道人倒在地上挣扎,还有一名扎着马尾辫的年轻道人脚踩一名道人,正在对脚下道兄强行搜身,搜出了钱财便往自己怀里塞。 青苔处处的道观大门口有一副对联: 世间繁华无我。 山中岁月无双。 对联中的两个‘无’字道尽了修行中人的得与失,对比道观门口抢劫的一幕,阿士衡一脸无语。 眼前的年轻道人名叫庾庆,正是玲珑观的新任观主,也是他的发小,两人年纪相仿。 他拒绝了村里人的护送,特意来找庾庆,是因为暗中和庾庆约好了,庾庆这次是要瞒着其他人一路护送他进京的。相对来说,庾庆是练武之人,护送能力不是村民能比的,在这乱世能多几分安全。 谁知约好的时间过了,左等右等了半上午也不见庾庆下山会面,难道那厮竟忘了如此重要之事不成?不知怎么回事,只好亲自找来,现在终于明白了,玲珑观在闹内讧,在同门相残! 被打倒在地的三名道人他也熟悉,都是庾庆的亲师兄,年纪最大的一位已经五十多岁,最小的也快四十了。 老观主就剩这么四个弟子。 庾庆这厮一人竟能打赢自己的三位师兄? 若非亲眼所见,阿士衡不敢相信,凭他和庾庆的关系,他之前竟一点都不知道庾庆有这实力。 之前搞不懂老观主为什么会把观主之位传给庾庆,无论年纪还是资历庾庆都不够格的,人也不是老成持重的,现在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老观主选了一个最能打的弟子继承衣钵不成? 钱财到手,庾庆偏头一看,见到阿士衡来了,脸上凶神恶煞般的表情消失,裂出一口白牙嘿嘿一乐,还是颇显英气的,眉宇间也有久居山野的灵性,举手投足间则带有几分野性。 嘴上蓄的稚嫩胡须有些扎眼,认识他的都知道,他以前不留胡子的。 脚从师兄身上挪开了,庾庆走到道观门庭下的台阶旁拎了包裹,提剑一穿,单手挑在了肩头,无视三位师兄的痛苦哼哼,大步而过,拽上惊疑不定的阿士衡直接拖走。 最年长的那位师兄缓过了劲,半爬起朝着离去的身影怒吼,“庾庆!你为一己私欲,竟公然抢劫同门师兄钱财,不配为玲珑观掌门,不配为玲珑观弟子,小师叔回来必不饶你!”语气中有无尽悲愤之意,颤抖的胡须上有血迹。 老观主还有一名师弟,是老观主师叔的弟子,庾庆师兄弟几个都称其为小师叔,长期云游在外,很少回来。 如今的玲珑观就这五个道人,确实是香火凋零的不行,也没办法,本就是要绝种的行当,这里还能有一座道观已经是奇迹。 被拽下山的阿士衡听到身后吼声,惊问身边发小:“你这厮真在抢同门的钱?” 庾庆冷哼了声,“别听他们瞎说。玲珑观太穷了,我想把观内财产重新做规划…他们不服我这个观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观主的身份下令,让他们把钱交出来,他们不听,还跟我闹,那我只好先礼后兵。” 这和抢有什么区别吗?阿士衡真有点惊着了,知道这厮打小贪财,但不认为这厮能干出抢劫同门的事来,之前见到搜取钱财的一幕还以为另有原因,没想到真是在抢。 这便有些无底线了!阿士衡瞥了眼他嘴上的胡须,冷笑,“你小师叔打小没少揍你吧?留了胡子装成熟也没用,他可比你更不要脸,别以为你是观主他就不敢收拾你。你且先胡乱蹦跶着,待他回来了,非扒你一层皮不可!” 庾庆貌似镇定自若,不屑的“嗤”了声,回头见他一文人身板负重辛苦,伸手将他身上背篓给摘了过来,顺手塞了自己的包裹进去,帮阿士衡把东西给背了。 两人绕开了九坡村才下山,下到村里唯一的一条出山大路时,庾庆身上的道装已经换成了便装,避免太过惹眼。 不是赶集的日子,山路上看不到其他人影,山静风徐。 快要抵达出山的路口,临近官道之际,突然有马蹄声打破宁静。 一辆马车不疾不徐驶来,两人双双止步,并往路边靠了让路,也都有些疑惑,九坡村很穷,少有马车来往。 马车近前未经过,而是停在了两人跟前,车夫举止有异,庾庆当即起了戒备心。 寻常百姓打扮的车夫摘了斗笠露出真容,看面相是个颇有气度的男人,年近五旬,眉长脸方,跳下车向阿士衡拱手。 阿士衡明显有些意外,“蒲先生怎会来此?” 认识?庾庆左看右看。 蒲先生见到庾庆在旁,又不认识,欲言又止。 阿士衡:“自己人,不用顾虑。蒲先生前来,莫非有事?” 蒲先生沉吟道;“前来阻止公子赴京,请公子暂缓本届应试,下届再考也不迟。” 什么情况?庾庆目光乱闪,两边看来看去。 阿士衡皱眉,“理由?” 蒲先生看了看四周,斗笠又戴回了头上,遮了半张脸,难遮凝重神情,“公子隐居山村苦读,未有闲心风闻外界事。公子,出事了,锦国西南六州突然到处有妖孽流窜妄为,且行事诡异,不知为何频频针对进京的考生下手。其它县已有考生遇害,为安全计,公子理当暂缓。” 阿士衡蹙眉,“怎会有如此不合常理的蹊跷事?” 蒲先生沉吟道:“具体怎么回事不知道,上面让封锁消息。但内部有传言,事情好像和司南府有关,好像是司南府搞出了什么事。我看十有八九属实,司南府有让官府闭嘴的影响力。” 司南府?阿士衡与庾庆皆心头暗暗震动,皆知那是非同凡响的存在。 传言早年这世间居住有一些仙人,后不知什么原因都消失了,有说法是返回了仙界,从此仙影无踪再无人见过。据说仙人居住的洞府依旧在,还有人误入过得了造化。对有些人来说不缺荣华富贵,缺的是寿命,什么都不如能延续性命的仙丹妙药,尤其是对帝王来说,诱惑力之大可想而知。 为了找到仙家洞府,为了排除朝廷内部的干扰,皇帝特意组建了一支专司寻找的势力,便是这“司南府”。 司南府汇聚能人异士不说,更重要的是在为皇帝求长生,虽独立于朝堂之外,却权势渐隆,说是权势滔天也不为过。 说到这个司南府,庾庆忍不住看了看阿士衡的反应,这位发小的父亲与司南府应该是曾有过很深交情的。 他也是在三个月前,师父临终传位给他告知了一些隐秘后,他才知道阿士衡的父亲阿节璋,也就是村里那个长期坐在轮椅上、已经过世的残废老头另有身份。 朝廷六部,其一工部,下有四司,其虞部正是由阿节璋执掌,阿士衡的父亲便是虞部郎中。 执掌虞部,非同小可,影响力超出了官阶之外。 寻找仙家遗迹免不了要经常往深山老林里跑,而要论到攻山之术,整个朝廷上下没人能比虞部更擅长。朝廷大兴土木或工部要建造什么时,所需的木材和石材之类的山料向来都是由虞部筹办。 长期与山林打交道,久而久之自然就精通了攻山之术。 配合司南府寻找仙家遗迹,自然也就成了虞部的责任。 皇帝心头喜好的重要参与者,又和权势滔天的司南府走的近,当年的阿节璋是何等人物可想而知。 而玲珑观也是在那个时期蒙受了阿节璋的大恩,因此才有了两边后来的交情。</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章 暂住 不过,庾庆不认为阿士衡能答应推迟。 他是见过阿节璋对儿子的棍棒教育的,从小就逼儿子立志仕途,希望儿子能重回朝堂扭转乾坤,完成其未完成的志愿,为天下苍生请命。 说白了,就是执掌虞部时亲眼见过什么叫劳民伤财,不希望皇帝为虚无缥缈的长生耗费精力,希望皇帝专心政务,可怜可怜民不聊生的锦国百姓。 阿节璋就是因为这个没落什么好下场,结果明知不可为还要让儿子继续,庾庆对此是想不明白的,但是知道阿士衡的志向已经成型,要做的本就是坎坷事,不会轻易屈改。 阿士衡也只是淡淡哦了声,表面反应不大,反问:“本县三名报考人员,另两位可有推迟?” 本届乡试中举的,本县就他一个,另两位是往届进京赶考落榜的,不甘心放弃,屡次再考的那种。 蒲先生似乎懂了他的意思,当即苦心劝道:“公子,这没有可比性。为免人心惶惶,官府有意封锁消息,另两位压根不知情。再说了,公子的安危又岂是他们能比的?”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阿士衡转身走开,重重心事模样,走上了一个土坡,负手眺望山景,“父亲当年被罢离京,途中遭遇一群神秘杀手,我母亲、兄长、姐姐以及一群家仆和随从皆遇难,幸亏父亲拼死为我挡刀,我才捡了条命。蒲先生,杀手是谁?” 说到这个,蒲先生脸上闪过恨意,“十有八九和那昏君脱不了干系!” 阿士衡目光深沉,“自然和皇帝脱不了干系,但不是皇帝干的,皇帝已经动手,既然已经承担了恶名,就没必要再偷偷摸摸。从离京时间和袭击地点的情况来看,杀手连家仆和随从都追杀不放,分明是想掩盖这场截杀,所以也不是私仇,幕后黑手应该是朝中某人。” 庾庆和蒲先生皆若有所思,后者嘀咕疑问:“那会是谁呢?” “我也想知道是谁。那时我才四岁,正无知,一些情况都来自父亲后来的口述。我所知有限,连父亲当年与哪些人有来往、有恩怨都不清楚,我也无从判断幕后黑手是谁。”阿士衡转过了身来,话锋又转回了之前,“蒲先生,每届考生,是应考的多,还是因意外耽搁的多?” 蒲先生迟疑道:“自然是应考的。对大多数人来说,寒窗苦读不易,只要考上了举人的,哪怕明知自己会试难过,只要有条件的,还是忍不住想一届届的跑去碰运气。只要上了考生名单,不去参考的人极少。公子难道是在顾惜颜面?” “嗤!”一旁的庾庆忽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自己都说的清清楚楚了,是太显眼!” 阿士衡甩他一个眼色,明显在怪他多嘴。 庾庆接收到了,轻轻哼了声,勾了勾嘴角闭嘴了,阿士衡才解释道:“蒲先生,每届赴京赶考的人,数以万计,没有谁会把所有考生的名字都给看一遍,更何况离当年截杀已经过去了十五年。 混在众考生中,没人会注意到‘阿士衡’这个名字,哪怕把我父亲的名字放上去也不会引人注意。 若是我名字出现在了人数稀少的误考名单上,则很容易被人看到,很容易引起有心人注意,到时候我的处境只怕比遭遇妖孽更危险。幕后黑手如今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往坏处去应对准备没什么坏处。” 听到这,蒲先生算是听懂了,苦笑,“你这理由,竟让我无话可说。只是我一直不明白,公子明知用真名应考会带来危险,为何仍要坚持?” 阿士衡避而不答,笑道:“放心,司南府也是要面子的,若是让一群妖孽搅了朝廷抡才大事,司南府威名何在?脸上也挂不住。此事必不会持久,起码司南府肯定会介入考生护送之事,不会有事的。” 知道事不可挽,似乎说的也有些道理,蒲先生最终惆怅一叹,“公子是个有主见的人,就怕不听劝,怕阻拦不住,所以我连马车都带来了。”回首看了看马车。 之后,阿士衡和庾庆自然上了马车,也明白了马车的用意,就是来接人的。 怕阿士衡应考书生的样子太明显,怕会被妖孽给盯上,马车有帘子遮掩。 蒲先生压低了帽檐,亲自挥鞭驾驭马车上了官道,一路朝县城方向而去。 摇晃的车厢内,庾庆凑近阿士衡耳边问了声,“这人谁呀?” 阿士衡略默,但最终还是告诉了他,“县衙负责礼房的掌吏。” 礼房掌吏?庾庆回味了一下,旋即乐了,敢情连这县里管科考的典吏都是这位的人,他真怀疑阿士衡之前通过县里的考试是不是有作弊。 他也意识到了,这显然不是阿士衡布置的人,而是那位曾经的虞部郎中提前给儿子铺了路。 庾庆暗暗琢磨,为了把儿子送上仕途,也不知那位前虞部郎中暗底下还做了什么布置。 有了马车,不到半下午就到了县城。 马车没有去比较热闹的城中心,而是拐到了偏僻地带,停在了一座不显眼的小宅院门口,附近的房子好像没什么人住,周围有点冷清。 两位乘客下了马车没有在外面逗留,快速进了院子里。 落脚地方是蒲典吏提前准备的,就是为了阿士衡的安全,为了尽量避免让人知道阿士衡来了,怕出意外。 蒲典吏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刚好在组织考生赴京的口子上,这是目前的大事,他本就是县里负责这一块的,跑去接阿士衡已经算是挤出时间,稍作交代后便离开了。 落脚地方有了,宅院里生活用品也齐全,吃喝的东西蒲典吏会安排不知情的人送到门口,阿士衡不需要露面,由庾庆露面接收便可。 半下午的时间随便就过去了。 晚餐后,夜幕降临。 沐浴后的阿士衡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模样,独自静坐在正堂门口的台阶上,默默仰望着星空。 正思绪种种之际,忽隐约闻有一股极淡的清香,若有若无,几不可闻,不知是什么香味。 阿士衡左右一看,发现厨房里有火光,还有一些动静传出,不用多想也能猜到是庾庆在搞什么。 遂起身走了去,一进厨房,立马看到庾庆在灶膛前烧火,锅里咕咕响,不知在煮什么,好奇问了声,“你在弄什么?” 庾庆敷衍道:“随便弄点吃的。” 随便?阿士衡不信,才刚吃过晚饭,锅里肯定有问题,他直接到了锅旁去揭锅盖。 “喂,你干嘛?”庾庆灶膛前起身喊了声,没喊住。 锅盖已移开,雾气升腾,阿士衡闻到了香气的来源,奇怪的是,散发的香气却并不浓郁,依然是若有若无,很内敛的香气。吹开雾气,定睛细看锅里的东西,如同米粒,比正常米粒大一半,略有晶莹剔透感,粒粒中间皆有含而不散的紫芒,很灵动的米粒。 庾庆走来抢了锅盖,咣,盖了回去,“别碍事,回去看你的书去。” 阿士衡露出难得的讶异感,“这莫非就是所谓的‘灵米’,十两银子才能买一两的那东西?” 庾庆抱臂胸前,“是啊,开眼界了吧?” 得到了确认,阿士衡又伸手揭开了锅盖,再次细看,还真是一副要好好开开眼界的样子。 此前隐居山村,见识不多,这东西他只听人说起和在书籍上看到过图样,实物还是第一次见到。 据说此米本生长于仙家的洞天福地,后有人误入仙家遗地,采集到了种子带出,经过反复的尝试才种植了出来。 此米食用的效用也真正是非凡,普通人尝一口便足抵一顿饱饭,若饱用一顿灵米,之后就算一个月不吃,身体也不会出现什么太过不适。 此物对普通人来说,只是充饥之物,而对武道修行者来说,更能充分感受和利用到其效用,因其中蕴含着大量可直接摄入体内的灵气,能在修行效果上事半功倍。 奈何东西实在是贵,普通人根本享用不起,哪怕是许多修行者,想要顿顿饱餐也是承受不起的。 据说东西一开始种植出来的时候更贵,后来种的人慢慢多了,成了规模不小的行当,量出来了,价钱才降了下来。 这灵物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种的,需要采集天地灵气种植才行,因需求自然而然衍生出了一个职业,灵植师。 盖上了锅盖,阿士衡啧啧道:“这东西都能随便煮着吃,你平常还好意思喊穷?” 庾庆指着锅盖,吹胡子瞪眼道:“也就三两米,还不够饱腹一顿。还是我师父仙逝后留下来的,一直没舍得吃。本是带在身上以防万一的,这不是你跟那典吏说什么司南府的人可能会介入护送,万一搜查检查什么的发现了,我身份还真不好解释,现在煮了,是免得节外生枝。” 刚看到也确实没多少灵米,阿士衡嘴角勾笑,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而去,不过扔下了一句话,“我还没尝过灵米是什么滋味,煮好了喊我一声。” 庾庆甩袖送客,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又坐回了灶膛跟前继续填柴加火。 就在锅里咕咕煮沸声渐渐消失,三两灵米差不多煮熟的当口,百无聊赖坐在灶前,抱头靠在后面墙壁的庾庆忽如同被针扎,骤然眯眼,目光紧盯灶台升腾的水汽。</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章 惊魂 阿士衡一直好奇他这个玲珑观里年纪和辈分都最末的人为何会接掌观主之位。 外人搞不清,他庾庆自己心里自然清楚,玲珑观的传承暗藏隐秘,只传给内门弟子,也就是所谓的真传弟子。 观主师父仙逝后,玲珑观的内门弟子便只剩下了两个,一个是他庾庆,另一个则是他那在外游历未归的小师叔。 玲珑观内外之分的区别在于有无修炼一部功法,功法名为《观音》。 功法分为“观”和“音”两种修炼方式,他修炼的便是其中的“观”字诀,修炼的是眼力。 人走过,脚下会带起灰尘。 手挥过,能带起风。 风吹过,能决定烟雾飘散的形态和方向。 放一碗水在地,在没有风的情况下,碗里水面忽有微波涟漪,产生的原因可能是有什么重物在附近跌落,或有什么人在附近走过时所产生的震荡所导致。 观字诀便是通过观察细微来解读和推测某种动静的因果关系。 音字诀修炼的则是听力,譬如趴在地上听地面传导来的声音,便能确定某个看不到的位置有几人经过之类的。 那位在外游历的小师叔修炼的便是音字诀。 也就是说,他只需观察烟雾飘荡时的微妙变化,便能推测出大概范围内的某些动静。 譬如眼前,灶台上水汽的细微飘荡变化令他察觉到了异常,有不详的东西潜入了这宅院内。 也正是因为有这份底气,他这个保护阿士衡的人才敢与保护对象分开,坐在厨房里煮食。 没有迟滞,庾庆猛然起身,快步离开了灶房,直奔孤灯一盏的书房,于门口咚咚敲了一下。 正在灯下翻书细读的阿士衡抬头,刚浮现的笑容又瞬间消失了,从庾庆那让人感觉有距离的漠然神色中读出了异常。 两人是发小,在九坡村那一带,从小年纪相仿又能平等玩在一块的人,就他们彼此,所以两人都非常了解彼此之间一些特殊的反应意味着什么。 庾庆直接走到了书桌前,平静道:“东西煮好了,可以吃了,走,尝尝去。”目光刻意在放在案头的剑上挑了挑,剑是他之前随手撂这的。 阿士衡淡淡一笑,放下书卷,起身离案,貌似随手抓了剑在手,与庾庆并肩出了书房。 两人到了厨房,于锅灶旁揭开了锅盖,灵米已经化作了晶莹剔透的紫色饱满颗粒,像一粒粒紫水晶,煞是好看,香气依然若有若无。 借着锅灶产生的杂音,庾庆低声告知身边人,“怕什么来什么,蒲典吏说的东西真来了。” 阿士衡略惊,亦低语,“不该!悄悄进城落脚于此,不至于有人盯着我们不放,能被准确找上门,莫非有人出卖?” “没人出卖,老子有点尴尬。”庾庆略抬下巴,鼻翼翕动,朝锅里的东西示意,同时拿起了锅铲将煮好的灵米盛进一只碗里。 阿士衡瞬间明白了,应该是来的异物对锅里东西散发出的气味比较敏感,庾庆这厮疏忽大意了,估计是没想到真有流窜到此城的妖物,煮灵米的气味把妖物给引来了。 他起先有些担心,但看庾庆到了这个时候还顾着锅里的东西,压根没把来物太当回事,顿时又放心了。 然还是有些紧张,毕竟没见过所谓的妖怪,四周静悄悄一片,也不知庾庆怎么就知道有妖怪来了,正想四处看看,谁知庾庆顺手就把锅铲送到了他的嘴边,铲沿有从锅底刮出来的黏米。 “不要抬头。”庾庆低低警告一声,又轻松放声道:“来,尝尝味道如何。” 阿士衡内心惊疑,下意识因对方的话感觉到了头顶上有东西,这个时候还真是庾庆说什么就是什么,老老实实张嘴去抿锅铲上的渣渣吃。 他头顶上的确有东西,确切的说是两人头顶上有东西。 一条长虫不知什么时候爬进了厨房,正悬在梁上,正缓缓垂降慢慢变形的上半身。 蠕动的上半身鼓包出了一个女人的半身轮廓,蛇头化作了女人的脸,绷开的蛇鳞未消,双眸立瞳,扩散出的发丝如小蛇般扭曲,口中渐露尖牙,吞吐着鲜红的信子。黑色鳞躯上有一道道不规则分布的暗黄鳞片,脏兮兮形似半人身的两边无声撑出了两条胳膊,化作十指尖爪悄悄向阿士衡和庾庆后颈抓去。 眼看双爪就要触及两人脑袋,连阿士衡都隐隐闻到了一股腥臭味时,庾庆突然翻了灶台上的盘子翻盖住了装有灵米的大碗,手中喂食的锅铲陡然呼啸上挥。 砰!铲柄断了,铲子硬生生没入了蛇妖的脑袋里。 手中铲柄随手一扔,顺便挥臂带了身边的阿士衡异形换位,挪开了位置,躲过了上方滴落的汁液。 阿士衡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庾庆已在转动身形时拨指,挑出了捏在阿士衡手中的鞘中剑,信手抓剑当空横斩。 噗,血水喷洒,一颗脏兮兮的脑袋从上方落下,正好咣隆落在了热乎乎的锅中乱滚。 见到一颗脑袋落下,阿士衡吓一跳,又看到了悬于半空扭动的半人形的身躯,如同快速漏气的气囊一般,迅速瘪回了蛇该有的样子,只是没了脑袋,鲜血滴答。 而旋剑在手的庾庆已经离开了阿士衡,手中旋转寒光一剑斩向了灶台旁的墙壁。 咣!墙破,倒了一块,阿士衡嘴角一绷,借着厨房里的亮光看清了破墙后面的东西,一条昂首而立半人形的蛇妖,是个脏兮兮光头男子的模样,张开双爪正要破墙袭击的样子,一条血线斜肩至对角肋部呈现,半肩身子慢慢移位错开。 剑光在手中翻转未停的庾庆挥手一声,“去!” 一道寒光脱手迎空,哗啦洞穿了屋顶,瓦片落下数片。 安静了一会儿,阿士衡看到屋顶又有稀稀拉拉的血水滴落。 忽接连咣咣两声,先是破墙后面的蛇妖化作两截倒地,紧接着屋顶被砸开一个洞,一条大蛇从屋顶落下,砸落在地慢慢扭动着,蛇头被一支剑给贯穿了。 一手端着大碗的庾庆走去拔剑,抖掉了剑上血水,信手掷出。 唰!阿士衡感觉手上一震,低头看,发现剑已归鞘,又看向笑嘻嘻瞅着自己的庾庆,再看那三条大蛇,一条倒毙在屋外,一条半挂在屋梁,一条倒毙在地。 烟尘跌宕,阿士衡喉结一阵阵耸动,心有余悸,那扑鼻的腥臭味让他恶心想吐。 “没了,暂时应该就这三条。我可不是故意吓你,我是想速战速决尽量避免过多过大的打斗动静,免得惊扰来不该有的注意。其实也不用怕,三条尚不能完整化形的蛇妖而已,实力有限,没什么威胁。走吧,还愣这干嘛?”庾庆单手示意了一下托着的装有灵米的大碗,貌似在说,你不是想尝尝吗?可以去享用了。 阿士衡倒是想走,可真的是头回经历这场面,确实吓到了,两腿有些发软,有点挪不动步,但又不想让庾庆来扶他,不想让庾庆笑话,想要点面子,遂道:“还是头回见到蛇妖,难得有开眼界的机会。”那意思是要留下来看看。 “那你慢慢看,我去外面看看有无惊动什么人,吃完东西还得找蒲典吏来善后。”庾庆扔下话就端着碗走了。 到了外面院子,直奔门口,正想开门看看外面动静时,后面的厨房内忽咣一声响,继而轰隆倒塌了半间。 猛回头的庾庆目瞪口呆,见到阿士衡依然未出来,差点吓了个魂飞魄散,一个闪身掠去。 冲入垮塌的厨房,弥漫烟尘中,庾庆大袖连甩,又从灶膛里抽了根柴火来照明,屋里的灯火已被砸灭。 很快,庾庆呆立原地,一直单手掌控不放的那只碗啪嗒砸碎在地,煮好的灵米散了一地,继而疯了一般去搬开堆积的砸落物,那下面有阿士衡痛苦的喘息声。 乱七八糟的东西清开后,庾庆半蹲在了倒地的阿士衡身边,颤声道:“书呆子,你忍一忍。” 面色痛楚的阿士衡惨笑着点了点头,身上覆盖了一层尘土,倒下的横梁正好压在他一条胳膊上,有鲜血渗出。 随着阿士衡一声闷哼,压着的横梁被抬开了,庾庆眼中满是苦涩意味,盯着那条被压过的胳膊,被砸中的刚好是胳膊肘位置,已经压瘪了。 努力收回了心神,他迅速出手在阿士衡身上连连点穴,防止阿士衡失血过多,并尽量减轻阿士衡的痛苦。身上摸出一颗药丸塞入了阿士衡口中帮其吞服后,又从倒下的瓦栅上就地取材,两条板材夹住了断臂,绑好做了固定,这才将阿士衡小心抱离了地面,离开了这血污之地。 庾庆已无心再观察是否惊动了四周的居民,此地不能再呆了,他急着带阿士衡去合适的地方救治,直奔大门口。 近乎有气无力的阿士衡仍然单手抓着庾庆的剑在胸前,看出了庾庆要舍此地而去,剑柄撞了撞庾庆的胸膛,艰难道:“背篓,有重要物品,不能遗弃。” 庾庆止步,迅速返回,进了书房把阿士衡的背篓又背上了,剑也插进了背篓里,身后背着篓子,前面抱着人,跑到院墙前一个纵身直接跳了出去……</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章 断臂 庾庆从昏迷中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睁开双眼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雅致的静室内,能闻到浓浓的药香,屋内药气充盈,也能看到一脸憔悴的庾庆就守在榻旁。 还有蒲典吏,正面色沉重地背个手在屋内走来走去。 出事当晚,庾庆就把阿士衡带到了这里,也是阿士衡昏迷前提醒的,让找蒲典吏。 庾庆也不知蒲典吏家在哪,幸好蒲典吏事先有交代,有事找他的话就到街头拐角的一间铺子里找掌柜的。 当然,庾庆也在阿士衡昏迷前知道了厨房里出了什么事,那条没了脑袋悬挂在梁上的蛇妖砸落在地后竟然还剧烈反应了一下,甩尾扫倒了半边墙,于是造成了半间厨房垮塌。 也幸亏只是间厨房,建造时做的比较轻巧,倒下的重物不多,否则很有可能不止是砸断一条胳膊。 已经检查医治过了,除了那条胳膊,其它方面也就一点被瓦片砸破的轻伤。 庾庆目光微动,注意到昏迷者睁眼了,喊了声,“醒了?” 蒲典吏快步到了榻旁,关切道:“公子…”后面竟不知该说什么好,憋出一句,“好好养伤便可。” 阿士衡却问:“出事现场可有处理过?” 蒲典吏宽慰道:“公子放心,已经安排了自己人小心善后,公子不想传出去便不会传出去。” 阿士衡翘首看了看自己被裹的严实的伤臂,想动动自己受伤的胳膊,结果发现只能是肩膀动,之下的位置除了痛之外,并无任何反应。 庾庆和蒲典吏见状,双双扭头看向了一旁。 阿士衡敏锐察觉到了两人的不忍直视,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伤臂是自己写字的胳膊,问:“伤的很重?” 没人吭声。 室内气氛顿时凝重。 良久后,阿士衡又问了声,“残废了,治不好了?” 事到如今,蒲典吏也没瞒他,叹道:“普通人也许不行,在公子身上应该不会这般绝望。只是,肘骨被砸了个粉碎,一般的良医也很难重续如初,怕是要找到修行中极为高明的医治高人才行。若是老大人还在位时,这应该不算什么大问题,也就是老大人一句话的事情,可如今,咱们能力有限,怕是要慢慢想办法,肯定要多花点时间,公子可能要多遭一段时间的罪。” 庾庆赶紧补了一句,“不怕,小师叔回来后定有救治办法。” 阿士衡明白了两人的意思,不管能不能治好,这次赴京会试前肯定治不好了,换句话说,他没办法参加这次的会试。 庾庆和蒲典吏担心的正是这个,在他醒来前,两人已多次磋商,担心阿士衡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尤其是庾庆,想安慰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内疚之情溢于言表。 对方昏迷期间,他一直在自责中,悔不该煮什么灵米,不然也不会引来那三只蛇妖。 万一阿士衡的胳膊真的残废了,真的再也治不好了,朝廷是不会录用一个四肢不健全的人的。 他太清楚阿士衡这些年的寒窗苦读遭了多大的罪。 其父阿节璋为了培养这个儿子进入仕途,真正是花费了巨大的心血。 父子两代人的心血和期望,若因他庾庆的冒失毁于一旦,他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阿士衡已安安静静闭上了双眼,可脸上的表情却极为复杂,其内心怕也是百般滋味。 庾庆和蒲典吏都知道,换谁身上出了这种事都不可能像个没事人一般,都难以接受。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两人又能说什么? 室内安静了好一阵,平静下来的阿士衡似乎又慢慢进入了另一种状态,眉头时而紧皱,时而慢慢松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后,忽又睁眼,发白的嘴唇动了动,“蒲先生,我有话和他说。” 蒲典吏会意,微微点头,看了眼庾庆,转身回避,出去了。 庾庆眼巴巴看着榻上人,不知他要跟自己私下说什么。 谁知阿士衡开口便问出一个他难以回答的问题,“无论年纪、辈分还是资历,玲珑观都轮不到你来执掌,老观主可不是糊涂之人,为什么会让你接任观主?”显然是想趁机解开自己心头的疑惑。 庾庆嘴唇紧绷了一阵,“书呆子,每个门派都有自己不能对外人说的隐私,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阿士衡没有纠缠这个问题,又换了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抢你师兄的钱财?” 又问这问题干嘛?庾庆疑惑,嘴上絮絮叨叨,“那既是他们的钱,也不是他们的钱。师父临终前说什么一碗水端平,把观里仅剩的钱财分成了四份,分给了我们师兄弟四个。玲珑观的条件是留不住人的,我原本有十几个师兄,陆续跑光了,他们三个还是因为特殊原因回来的。 如今他们手上有了钱,既打不赢我,又不服我当观主,你以为他们会留在穷山窝里受气? 你以为我不抢他们钱,他们就能服我了?只有他们的钱捏在了我的手上,哪怕他们不服我,冲钱的面子他们也不能轻易跑了,没钱是不好远走高飞的,我才能有时间慢慢解决目前的问题。 总不能我一接手玲珑观,立马就树倒猢狲散。人转眼就跑光了,那我这个观主怎么办,回头我怎么向小师叔交代,怎么向死去的师父交代?我让他们自己交出来,他们非要不把我这个观主的话当回事,那我只好硬抢了。” 竟是这么回事,阿士衡若有所思。 庾庆看出了点不对,反问:“都这样了,你还有闲心管这闲事?” 阿士衡:“你打小在玲珑观长大,玲珑观又基本不给零花钱,你对钱向来‘饥渴’。你贪财我是知道的,但我没想到你一继任观主就能打着观主的名义去逼自己师兄交钱,未免贪财过头了,这事我若不搞清楚的话,有些事我不敢托付。” 这话说的,庾庆听的直翻白眼,然看对方的惨样,因内疚自责,他也打不起劲来计较,“说吧,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都帮你办了。” 阿士衡:“请蒲先生进来吧。” 庾庆也没二话,起身离开了,外面招呼了一声,再回来时,蒲典吏也跟着来了。 两人到场后,阿士衡脸上似闪过一丝决然,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本届会试,继续参加!” 庾庆嘴角抽了一下,不知这位是不是接受不了现实,精神失常了。 蒲典吏皱着眉头,也有相似担忧。 谁知躺那的阿士衡偏头直勾勾盯上了庾庆,一字一句道:“你去考,代替我!” “……”庾庆瞠目结舌,以为自己听错了,指了指自己。 蒲典吏也明显受惊。 “对,你冒充我,赴京参加这次的会试。”阿士衡特意强调了个清楚明白。 讲的清清楚楚,敢情是要玩真的! 庾庆和蒲典吏之前的哀伤之情可谓瞬间荡然全无,都给吓没了,都给惊呆了。 玩这么大?醒过神的庾庆有点慌了,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事我真干不了,我也不可能考的上啊!我还是继续扮护送的角色,替代的事你还是另找别人吧!” 阿士衡反问:“你考的上或考不上重要吗?” “呃…”庾庆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狐疑,“什么意思?” 阿士衡目光盯向了蒲典吏,缓缓道:“一个举人突然退出会试,不是一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朝廷会派人来核实我的情况。我说过,一旦上了因故误考的名单,一旦报给朝廷,容易被人注意到,一旦惊动了当年的幕后凶手,后果不堪设想。再者,朝廷不会录取残疾,不管能不能治好,我胳膊伤成这样是个大问题,不能让朝廷知道,要预留转圜的余地。” 蒲典吏闻言思索着微微点头,这点他是清楚的,核查考生因何耽误参试,也算是朝廷对考生的一项恩典,用以震慑宵小,防备有人对考生不轨。 阿士衡又看向庾庆,“我若推掉会试,朝廷的人一旦下来查,我会很被动,届时县衙里见过我的人是我难以回避的,不好做手脚,所以我们必须掌握主动权,要让朝廷的人不能来核查。只要正常参试,朝廷就不会下来查,所以才需要你替代我正常参试,届时就算你考不上,也没关系,至少为下届再考争取到了几年的时间。就算我废了,找到能考上且合适的代替之人,也是需要时间的。” 这最后一句话,听的庾庆心惊肉跳,隐隐感觉到了话中深意,但有些事情他不愿去多想。 他也不是不想帮这个忙,可这办法怎么听着到处漏风呢?庾庆哭笑不得道:“京城会试,国之盛事,岂容人轻易假冒?你刚还说县衙里有人认识你,我这一站出去就得败露啊!书呆子,不是我不答应,而是这事没办法答应。” 阿士衡:“这个不用你担心,蒲先生自会把这方面安排好,不会有人认出你来。” 是吗?庾庆回头上下打量蒲典吏,满满的狐疑之色,明显在怀疑区区一个典吏能有那么大的能量? 谁知蒲典吏也沉不住气了,明显也有些慌乱了,也在那连连摆手,“公子,这事我哪掩盖的过去,我总不能把见过你的人都给杀了吧?我杀的了县里的,也杀不了上面的啊!这个真没办法,他一露面就得露馅,假冒不过去的。” 庾庆立马对阿士衡两手一摊,一副你看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章 半幅字画 阿士衡却盯着蒲典吏认认真真道:“蒲先生,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这事我有仔细考虑。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困难,除了这县里,州府那边其实没什么人认识我。” 蒲典吏惊疑,“一场乡试下来,州府那边怎么可能没什么人认识你?” 阿士衡:“因不想张扬,不想节外生枝,在州府乡试时我与其他考生并无来往,乡试刷掉了一大批,这次能与我会面的考生也是剩下的少数。乡试结束后因怕州府里会有对父亲有印象的人存在,怕会被人探问底细,看过榜确认自己通过了就回来了,连州府举办的贺宴都没参加。 为了在进京前不太过引人注意,乡试中我并未尽力去考,所以排名不高,这次整个州府的考生就算再次集中在了一起,我也不会成为大家的关注点。就算见过我的,也是匆匆一面,谁会对一个不熟的人印象深刻?州府那边,知我名者不识我人,识我人者不知我名。” 蒲典吏已经皱了眉,“真要是公子说的这样,也许可以想想办法。” 庾庆已经是瞪大了眼,嘴角抽搐,不敢相信,觉得这两个家伙未免也太草率了。 阿士衡又谨慎叮嘱道:“蒲先生,有几件事需要你去办。本县另两位再考的举人这次定要和我一起出发,庾庆不宜与他们相熟,否则他们这次若考不上将来再与我去同考,怕是要出事端。所以,不能让他们两个一起参考,可利用妖孽的事吓唬他们,总之想办法阻拦两人参加这次的会试。 上次乡试后,知县举办的贺宴,不便推辞,一干人等认识我。此番赴京,要履行手续,知县等人怕是又要送行,你需阻止,可想办法牵制,不让他们出现。妖孽作乱的事可善加利用,可借口为了保护我,不宜兴师动众,也可吓唬他们,先生可把一应事情包揽到自己身上。 派去护送庾庆参考的衙役,先生要精挑细选,要找确定不认识我的人,届时有先生出面认可庾庆为我,送行衙役不会怀疑。先生只需做好这三件事,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公子考虑的周到。”蒲典吏嗯声点头,已经从开始不可思议的惊吓情绪中稳定了下来,已经在认真思考,“如此一来,公子在县里的一些考卷和留文怕是要处理一下,否则笔墨和京城那边的对不上,怕是会有麻烦。县里的我好处理,公子在州府乡试留下的笔墨我不便接触到。” 阿士衡:“多虑了。若是考的好,京城那边想调这边的文章去一观的可能性也许有,但是不大。你觉得他能考上吗?” 蒲典吏略笑,想想也是,的确多虑了,连考都考不上的话,谁还会有兴趣去调看落榜者的文章? 阿士衡:“能考上再做手脚也不迟。问题是现在时间不够了,出发在即,你要做的准备很多,忙不过来,不要紧的事可以往后推。” “好!”蒲典吏应下,对这位的安排已经是心中有数了。 庾庆却不乐意了,左看右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想问问几个意思,也不问他同不同意,两人商量着就把他给安排了?当即反对道:“你们干嘛?这是想草菅人命吗?什么阻拦那两个举人,什么牵制知县,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当这是你们家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啊?书呆子,你觉得他一个人能搞定这一大堆事吗?”他怎么听都觉得不靠谱,这不是拿他小命开玩笑是什么? 阿士衡躺那平静道:“问题应该不大,县衙六户的典吏基本上都是自己人。” 庾庆没好气道:“你怎么不说知县也是自己人?” 阿士衡:“安插知县没任何意义,也不是长久之计,一个知县在一个县里能做多久?被换来换去很正常。六户典吏则不一样,一任做个七八年不在话下,够手腕的甚至能做一辈子,所以六户典吏才是真正掌控一县的地头蛇。他们一旦联手,想拦下那两个举人,想牵制住知县等人不和你见面,小事一桩,你不用担心。” 庾庆凝噎无语,明白了,不是开玩笑,这县衙的六户典吏可能真是这书呆子的人。 才发现,那位虞部郎中早在被贬前就提前留了后路,这整个县搞不好都是人家经营的地盘。 阿士衡又对蒲典吏使了个眼色,“蒲先生,你先去照办吧。” 蒲典吏看懂了,劝这位替代参考的事有公子自己来说服,嗯了声,便快步离开了。 室内一躺一站的两人四目相对。 好一会儿后,阿士衡叹道:“替我赴京赶考的人,要年纪与我相仿,要有一定书写的基础,还要有相当胆量,更要有一定应变能力,否则面对一些突发情况,会很容易引人怀疑。最重要的是人必须可靠,我一时间到哪找这样的人去? 找别人,一时不了解,可我还不了解你吗?胆肥,皮厚,人又机敏,只要这里铺好了头,途中一些麻烦对你这种人来说,至少有面对和解决的勇气,你的能力应付这种事,只要愿意求稳,我便一点都不担心。” “胆肥,皮厚,你这是夸我吗?”庾庆嗤了声,神情却有几分无奈,有些话也是不吐不快,“书呆子,我真不明白,那个蒲典吏也说过,明知道用自己名字赴京赶考有危险,为什么还要用?换个假名字达到目的不行吗?” 阿士衡知道他担心因此而来的风险,那毕竟是藏龙卧虎的京城,轮不到玲珑观的观主去撒野,遂认认真真解释道:“不行!连填写的父母名讳也不能错,要的就是一旦榜上有名,人们便知道是阿节璋的儿子回来了。” 庾庆惊了,“为什么?这不是找死吗?” 阿士衡平静道:“皇帝为求长生,搞的民生艰难,我父虽因言获罪,然朝堂上与我父有同样想法的人,你以为只有我父亲吗?大有人在。金榜题名走上了仕途未必有前途,未必有施展的机会,沉寂者无数!顶着阿节璋儿子的身份出现则不一样,志同道合很重要,会有人明里暗里扶一把的。只要我进京考上了,就没人敢明着对我动手。” 庾庆惊住了,大概品味出这父子俩的深谋远虑后,苦笑而叹:“明着不敢,暗着还不敢吗?” 阿士衡淡笑:“明着不敢就够了,政敌互相暗下黑手的还少吗?既然选择了仕途,还需要怕这个吗?” 庾庆无言以对,发现自己实在是多虑了,人家还能不清楚利弊关系?用真名有没有风险,这么大的事情还用得着他来担心?人家早就把利弊关系给权衡了个底掉。 尽管如此,可有些事情是必须面对的现实,唉声叹气道:“书呆子,你想过没有,我从未学习过应考,怎么破题、解题、答题那一套我是一概不知,我连基本的答题格式和规矩都不知道,这些个能是立马就学会的吗?我路上还能找其他人请教这些问题不成?这些问题找谁请教都会引起怀疑。去了京城后,还有许多问题要面对的。” 阿士衡伤后的脸色依然没有缓过来,没有回答他这些问题,反问:“背篓在哪?” 背篓就在房间角落里,庾庆几步过去,拎过来放在了榻旁,又坐下了,正要继续诉苦,阿士衡先出声道:“右外边那根把手,缠的麻绳解开,里面有东西。” 东西?庾庆一愣,想起了阿士衡受伤时说过,背篓里有重要东西,当即忘了诉苦,迅速遵指点去做。 麻绳一拆除,竹杆把手上明显有一截锯断过的痕迹。 阿士衡提醒,“可以直接拔开。” 庾庆照做,果然一把拔了下来,立见拔开的竹筒里插着一支金属轴管。 什么东西弄这么神秘?庾庆又将金属轴拔了出来,发现还挺精致的样子,不等阿士衡的话便直接旋开了金属轴一头的盖子,迫不及待想看是什么宝贝。 阿士衡挺无奈的,自己动不了,无法阻止,估计此时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这厮的好奇心了。 庾庆已经倒出了金属轴里的东西,发现是一卷纸张,当场摊开了一看,看不懂。 又左看右看,顺着看,倒着看,翻来覆去,看来看去,发现就是半幅字画,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别的名堂,最终狐疑道:“半幅破字画,什么意思?是名家的字画很值钱吗?缺了一半,应该废了吧?” 阿士衡:“你想多了,就半幅字画,也非什么名家。原本是一副完整的字画,被我父亲裁开成了两半,一半在我父亲手中,另一半在京城一位钟姓富商的手中。分开的两幅字画其实是定亲信物,我很小的时候就和那位富商的女儿定了亲。 父亲与那位富商安排好了,字画既是定亲信物,也是迎娶的聘礼。你去了京城后,可直接登门去找那位富商,将半幅字画献给他,他见到这字画,自然就会把你当做是我,应考方面的事情无须你担心什么,你需要什么方面的学习,尽管让他悄悄帮你安排便可,这点能力他应该还是有的。”</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章 小生 “定亲信物、迎娶聘礼?”庾庆瞪圆了眼睛,“你这书呆子早就有了预定的老婆?” 阿士衡不置可否,默认了。 庾庆脸上神情给人羡慕嫉妒恨的感觉,也下意识问出了年轻人最关心的问题,“长的漂亮吗?” 阿士衡目中也露出些许憧憬,“不知道,定亲的时候两人都很小,说是见过,但没有任何印象。我说,你想什么呢?” 庾庆脸上略露贱笑,“那个,我跑你未婚妻家里假冒你,合适吗?” 阿士衡冷眼道:“让你假冒,你想当真?” “看你说的。”庾庆呵呵干笑两声,他也就是问问,打死他也不会来真的,这点底线他还是有的。旋即又意识到一个问题,“你的意思是,身份假冒的事不告诉你未婚妻家里?” 阿士衡偏头看了看受伤的胳膊,眼神有哀伤,“先不要说,免得钟家多想,尽量避免惹出节外生枝的事来。先瞒着钟家,先借力钟家把应考的事对付过去才是重中之重,儿女情长先放一边。等机会合适了,再向钟家解释,钟家能接受则罢,若不能接受,我也不会勉强。” 庾庆能读懂他眼中的悲哀,万一胳膊治不好了,无法再走上仕途,钟家还会不会嫁女儿还真不好说,把好好的一个女儿嫁给一个没前途的乡下残废,换了哪个做父母的都会三思。 何况在会试这种事情上帮忙作假,是重罪! 他赶紧安慰道:“你家毕竟败落了,凭着一幅破画,京城的那位钟姓富商若还能认旧情帮忙,便已经不错了。” 看他好言相劝的样子,阿士衡微微一笑,看出了庾庆心中的愧疚。 他心里很清楚,庾庆其实是尽到了保护职责的,已经解决了当时的威胁,是自己在庾庆面前死要面子才导致了意外。 但他不会说出真相,因为知道庾庆是不好控制的人,只有让庾庆继续愧疚下去,才会尽力去完成他的交代。 想到自己的伤,他近乎自言自语的喃喃着问了句,“小师叔什么时候能回来?” 庾庆知他把希望寄托在了小师叔身上,“具体的日期不一定,正常是一年回来一次,已经离开有半年了。” “半年…”阿士衡呢喃,迷惘。 玲珑观的那位小师叔,他的印象停留在早年,是个喜欢拿着镜子对着自己照来照去的人,一根头发丝都能摆弄好久的那种,总感觉自己有绝世容颜似的,是个潇洒爱美的男人,自然也是个非常爱美的道士。 之所以说是早年的印象,是因为他近十年几乎没再见过那位小师叔了,说是外出修行历练去了,偶尔回来一次人家也犯不着特意去拜访他阿士衡,他每次都是事后听玲珑观的人说起才知道那位小师叔回来过…… 两天后,城门口附近的一间普通民居里,庾庆背着行囊老老实实的站在正堂内。 发型不能继续任性了,乖乖盘了起来,装成熟好不容易蓄起的山羊小胡子也刮了个干净,身上洗得发白的外套穿的就是阿士衡的,两人身段差不多连找衣服换都省事了。 他包裹里的道袍也扔给了阿士衡,反正阿士衡马上在玲珑观里也能用上。 剑没撤,还悬在腰间,这世道文士佩剑也正常,琴剑相随,是件雅事。 堂内还有两名精干的便装差役,也是本次负责送行的人。 蒲典吏在外面小院来回走动,正在等人,事先也已暗中向庾庆通气,阿士衡所料不差,司南府的人果然介入了护送之事,昨天就到了,就两人,现在等的就是他们。 晨雾差不多散尽时,小院外传来了敲门声,蒲典吏快步过去开门。 三十来岁的一男一女进了院内,男的样貌端庄,女的小家碧玉模样,眼神中透着英气,穿着皆普通。 两人一进门,目光立刻四处扫视,对蒲典吏显然也不太放在眼里。 蒲典吏领着二人进了门,立刻佯装介绍道:“阿士衡,这两位也是参与护送的差役,待会儿陪同你一块上路。”并未报出两名来者的名字,是两人自己要求的。 其实庾庆事先已经知道了二人的名字,男的是徐觉宁,女的叫唐布兰。 庾庆立刻模仿着阿士衡的斯文样,拱手行礼,“有劳二位。” 还有差役护送?本就在堂内的两位差役面面相觑,一脸疑惑,两人事先不知这事,加之眼前二人明显不是县衙的人,何况差役怎么会有女人?一人当即凑到蒲典吏身边,小声询问,“蒲头,这两位怎么没见过?” “上面派来的,万事有我担着,不要多问。”蒲典吏嘀咕着回了句。 两位差役心中有数了,当即不再多嘴什么。 两位司南府来客已经盯上了护送对象,徐觉宁的目光盯在了庾庆的佩剑上,慢慢走到了庾庆跟前,漠然问道:“你就是阿士衡?” 庾庆微笑欠身,“正是小生。” 徐觉宁伸手,握在了庾庆佩剑的剑柄上,缓缓拔出了一截,冷眼道:“重剑?” 此话一出,蒲典吏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发现司南府的人不是一般的犀利。 书生佩剑不算稀奇,但一般都不是真正打杀用的,通常都是用来做配饰的,一般剑体轻薄,也要短一些,方便携带,有些甚至没有开锋,而庾庆的剑拔出一看,明显就是用来打打杀杀的武器。 庾庆倒是不见任何慌乱,反很硬气地反问:“小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莫非看不起小生?” 唰!徐觉宁送回了剑,松手问道:“会骑马吗?” 庾庆:“骑过,还行。” 徐觉宁当即转身,对蒲典吏道:“外面的马车省了,给三匹快马便可。” 闻听此言,蒲典吏瞬间松了口气,发现是自己想多了,只要这边确定赶考的是阿士衡本人,人家才不管你用的是重剑还是轻剑,也不会管你是不是练武的,那些个和赴京赶考无关。 反观代替公子的这位,明显比自己沉着多了,不愧是能斩杀三只蛇妖的人。 他还没接话,徐觉宁又手指那两名差役,“他们两个跟着反而累赘,留下,不用去了。” 蒲典吏惊讶,“这怎么行,本县必须把人送到,拿到交接文书才算交了差,否则本县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我说行就行,我画押为证,回头州府那边会把文书给你们发来。”徐觉宁扔下话便不再啰嗦,转身又盯上了庾庆,上下打量后,说道:“不要书生打扮,衣服换掉,背篓一看就是读书人,也换掉。” 话说到这个地步,大概都明白了他的用意。 没多久,三匹快马到了院子外面等候,也弄来了合身的衣服给庾庆换上。 出发时,庾庆从背篓里拎了个包裹出来,装有书籍等物的背篓顺手就扔到了墙角不要,早就嫌这东西累赘。 蒲典吏看的眼皮直跳,这样对待书籍,哪像是读书人?他悄悄去看司南府两位的反应,果然,两人都愣住了。 徐觉宁疑惑出声,“阿士衡,你连赴考的书籍都不要了么?” 庾庆没事人似的,手指点了点头自己的脑袋,“都装在了这里。” 既然他自己都无所谓,徐觉宁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即偏头示意道:“那就出发吧。” “稍等,知县有交代,蒲某要代表本县对阿举人叮嘱几句。”蒲典吏请让了一下,得了对方允许,立刻拉了庾庆去屋里,拉到角落后,才一脸痛心疾首模样,小声连呼,“这是比文,又不是比武,让你不要带剑,你偏要带。老弟,不要再干出这样随手扔书的事了,不是读书人所为,这姓徐的眼力不一般,之后的途中千万小心,干什么都先想一想,先给自己提个醒好不好?” 庾庆上下瞅他,眼神有些怪怪的。 这油盐不进的样子令蒲典吏心累,更多的是提心吊胆,跺了跺脚,“老弟,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公子着想啊!” 庾庆乐了,“就这个?我说你瞎操什么心,他们不是读书人,这赶考的事我都闹不太清楚,我就不信他们能懂。现在,有关读书人的事,他们是外行,我做什么都是内行,把他们当傻子糊弄都行,懂吗?” 似乎有点道理…蒲典吏当场无语,才明白这厮为何面对徐觉宁的任何询问都能不当回事,甚至是很任性的想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 “行了,别自己吓唬自己,把心放肚子里。”庾庆抬手拍了拍他胸膛,转身大摇大摆而去。 蒲典吏目送,发现公子敢让这位顶替不是没原因的,至少胆大。 出发了,小院外三人翻身上马,踏踏而去。 门口的蒲典吏目送,至于屋里的两名衙役,徐觉宁出发前有交代,两天内二人不得离开此地,也不得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三骑出了城门,方打马加速,一路驰尘而去,庾庆不曾回头看。 接下来的途中,徐、唐二人没什么话,也不认为跟那位读书人有什么好聊的。 庾庆乐得自在,巴不得这两人对自己没什么印象才好,深知自己此行记住一个‘低调走过场’就对了。</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七章 书院 一行出发后几乎不停,除了驿站换马、用餐,一直到天黑才在一个驿站真正入住歇了下来。 庾庆估摸着若不是怕自己这个书生吃不消的话,这两人能领着他日夜赶路。 天一亮,三人又继续一路风尘。 一路的民生凋敝司空见惯,路有饿死骨也不稀奇。 如此这般赶路方式,足足两天半,才抵达了目的地。 巍巍一座城池,列州首府州城。 城门口人来人往,车来车往,不愧是州城,其繁华与之前途中所见凄凉可谓天壤之别。 三人平安入城,一路无惊无险,也是徐觉宁安排得当。 城中商肆林立,贩夫走卒,车水马龙,吆喝叫卖,青楼粉香,活生生的红尘。 久居山中的庾庆爱看城中热闹,一路左顾右盼,可惜徐、唐二人不让他逗留。 随着熙熙攘攘的喧嚣渐远,三人来到了清净地,一处高阶大门外。 门庭雕梁画栋,斗拱飞檐,整座大门仿佛要振翅高飞而去,很是气派,四周有看守的重兵。 宽敞门楣上有匾额,四个字龙飞凤舞:列州文华。 此地便是列州的文华书院,也是列州最大的官办书院,此时已让所有学子放假,清空了堂馆舍,给列州即将云集的才子暂时落脚居住。 庾庆顶着“阿士衡”的名义来此集结,手续上也出了问题,因徐、唐二人未按正常的手续来操作,也就是按章办事的章程不全,操办的属地差役都没来,鬼知道你们送来的是什么人。 唐布兰当即离去,不知找谁去了,再回来时身边已经多了名身穿官袍的列州大员,此人一来,问题当场化解。 手续快速通过后,有人领了庾庆入文华书院。庾庆一步三回头,发现自己算是和徐、唐二人就此分开了,也不知后面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那座最大的房子是‘风华殿’,是文辩场所,能同时容纳一两千人,足够书院所有先生和学子一起宽坐。” “此地便是书院最有名的‘毓秀园’,营造出的山水美景、培植出的花草树木,无不透着匠心雅意,园景胜地呀,分布其中的楼堂也是学子听讲场所……” 领路的两名差役,一高一矮,你一句,我一句,走到哪介绍到哪,庾庆也不知是不是上面交代了要这般,他留心到四周偶有身穿灰衣斗篷的人零星分布,一个个携带着武器,戒备的意味很明显,令此地平添了几分肃杀意味。 他听说过,司南府上上下下的人就是身穿灰衣打扮,有些人称呼司南府的人就是称呼为‘灰衣人’。他以前没接触过司南府的人,不能确定,但估摸着这些人可能就是司南府的人。 “那边湖畔的一排房子是‘沉香斋’,吃饭的地方,到了饭点您可以过去填饱肚子,免费的,暂住期间的所有费用由州府出。” “这一片的房子便是书院学子居住的‘朝夕园’了,如今暂归你们住了。”嘴里说个没完的两名差役止步了,矮个子转身,递出了一块写有‘阿士衡’名字的木牌,“房间随便你们自己挑,只要没人的就能住,入住后记得在门旁挂上自己的名牌,后来者见到有人住了自然会避开,免生滋扰。” “多谢。”庾庆双手接了,又试着问道:“不知考生入住了多少?” 两名差役相视一笑,矮个子朝他竖起一根手指,“阿举人您是第一个到的。” 第一个?庾庆愣住,环顾四周,难怪这么冷清,除了守卫看不到人影。 他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都是徐觉宁搞出的好事,一路快马加鞭的,把七八十来天的路程硬是给缩成了两天半,屁股都颠麻了,赶考赶考估计没见过这么赶的。 见他神色有异,高个子差役立刻笑着安慰道:“这是好兆头啊,第一啊,夺魁呀,说不定您本届就得考个状元!” 矮个子附和:“是极,是极。” 这话把庾庆给逗乐了,自己若是能考上状元的话,那才真是奇了怪了,不可能的事情。 见两位差役围在自己身边不走,那殷勤陪笑的样子,加上奉承话,看动作就差伸手索要了,庾庆终于明白了这一路的详细介绍是怎么回事,敢情是要讨点彩头,说白了就是想要点赏钱。 我也缺钱!庾庆心中嘀咕,当做没看懂,转身大步进了朝夕园。 什么彩头不彩头的,他很现实,不需要那吉祥,因为压根不想考上,凭什么为此掏钱?再者确实穷惯了,他不去咬别人都是好的,还想从他牙缝里抠出钱来?真以为打着观主的名义从自己师兄手里抢钱的办法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两名差役呆在原地面面相觑,按理说,只要吉利话一说,再摆出讨要姿态,哪个考生能不给点彩头?就算是穷的,大不了给的少,一点都不给就过分了,赴考在即就不担心触霉头吗? 往常,这就是个肥差,一届考生接待下来,弄个几百两银子不成问题。 高个差役愣愣道:“是没带钱还是没看懂我们的意思?” 矮个子差役当即啐了口唾沫,“赴京赶考怎么可能一点钱都不带,再穷的,有了举人身份也相当于官身,有的是人主动资助赶考的路资。你看看他,挎着剑,也不是书生打扮,随便背个包裹,估计连书都没带几册,你觉得这像是不谙世事的书呆子?眼里贼光忽闪,扭头就走,分明是在装糊涂回避我们。妈的,十有八九碰上了一个死老抠。” 高个子差役听明白了,也生气了,挥手道:“一路上嘴都说干了,我们兄弟不能白忙活。走,不让他装傻,咱们直接撕破脸,挑明了讨喜钱去,看谁脸皮厚。” “算了。”矮个子拉住了他胳膊,朝四周零星盯来的警惕目光暗暗撇了撇嘴角,“今时不同往日,这次和往届不一样,司南府的人一较真,是能先斩后奏直接杀人的,弄出不好看来,怕是容不下你我这等油子。算了,不能冒的险就得忍着,就当出师不利撞了晦气。” “就这种货色还想考状元,呸!注定榜上无名。” “回头,再来了人,你我站好位,前挡后堵住,别让人再轻易溜了。” 庾庆才不管身后人怎么埋汰自己,独自一人在冷冷清清的朝夕园溜达起来。 地方打扫的倒是挺干净,布局也挺雅致,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还有郁郁葱葱的林木,石桌石凳点缀在许多地方供人随时可坐,看起来是个适合学习的环境。 至于住哪?反正其他人还没到,由得自己先挑,可以慢慢挑选。 庾庆把整个朝夕园都给逛了遍,发现房屋都是一排排的两层小楼,间隔在苍翠之间,分好几个片区,房间估计得有一两千间,可见这列州学府的规模不小。 绕了一圈后,庾庆还是回到了朝夕园入口附近,就近一栋上了二楼。 二楼肯定比一楼好,不用听楼上的脚步声。 挑了个顶头的房间,前面没有遮挡,视野开阔,能观学府风光,出门也方便,去吃饭的地方也近,暂住来说应该算的上是最好的。 先来先得,人之常情,庾庆颇为满意,将手中写有‘阿士衡’名字的牌子挂在了门侧的门钉上,标示了此间有主。 推门而入,床榻、书桌什么都俱全,统统塞在一间,就是一个大单间。 入内审视后,扔下携带的东西,打开了前后所有的窗户透气。 趴窗口愣了会儿神,想了会儿事,然后拿了洗漱用具,下楼去了楼后的水井旁,打了水,就蹲在井旁洗漱一通,连同风尘仆仆的外套给一起洗了。 事毕,收拾了东西,顺带提了一桶干净水回自己房间备用。 屋里晾好了洗过的衣裳,小半天几乎就过去了。 换了身儒衫的庾庆看了看天色,又下了楼,出了朝夕园,沿湖畔直奔吃饭的沉香斋。 到了沉香斋才知道,这里只给考生备餐,就一个厨子在那等着他,问想吃什么,反正人少,就等他来现做。 庾庆也不客气,有什么好菜就做什么,凑合了一顿就回去了。 当天孤零零熬过一宿。 次日上午听到外面说话的动静,庾庆往窗外瞅了一眼,又是那高矮差役领来了一名书生,还有一名身背杂物的,应该是书生的随侍书童。 官方护送考生赴京,却不可能照顾每个考生的生活习惯,也不会安排人员给每个人洗衣裳之类的,晚上给你盖好被子防备你着凉生病之类的就更做不到。鉴于每个考生的生活习惯,也是为了不影响考生发挥,官方也不想担什么责任,是允许考生带个随从的。 生活自理能力强的可以不用带,但那是极少数,大多只知读书,说的难听点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生活自理能力比较差,尤其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所以就有了专门伺候读书人的‘书童’存在。 书童大多是从小挑养在考生身边的,就是为了熟悉考生的生活习惯,也是出门在外,用自己人可靠。 这也是庾庆原本要在阿士衡身边充当的角色。</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八章 腾让 窗外动静,庾庆瞅了眼便缩回了脑袋,也不想认识。 对他来说,他必须考虑阿士衡复出的可能性,所以此行认识他的人越少越好,最好是所有人都忽视他才好。 假的‘阿士衡’让人看见没关系,只要不给人留下印象,几年后没人记的清。 所以庾庆深知自己此行是寂寞的,必须低调行事。 安静了那么一阵后,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自言自语:“阿士衡?”语气中带着疑惑,然后脚步声又远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考生来的越来越多,庾庆也意识到自己房间可能真是个好位置,跑到门外看这房间有没有人住的人太多了,选这里他有点后悔了。 再后来,他连门都不愿出了。 其他考生,杂务和清洗之类的活有书童做,跑腿的活也有书童,甚至吃饭什么的也有书童去沉香斋打来饭食,他事事都由自己亲自去,自我感觉有点惹眼。 也有其他考生没有书童的,只是人家比较坦然,而他有些心虚。 这是他人生中较难熬的一段日子。 熬到第十四天时,屋外传来一堆脚步声,也传来了议论声。 “阿士衡?你们谁认识?” “乡试前三十名内肯定没这个名字。” “听说通过本届乡试赴京的只有一百七十五人,往届报名再考的是一百四十三人,共计三百一十八人赴京赶考,这位不知是不是往届的。” “谁手里不是誊抄的乡试名单吗?拿出来看看。” 什么鬼?屋内睡的昏天黑地的庾庆猛然坐起,不知外面什么情况。 “找到了,你们看,阿士衡,一百零六名。” “呵呵,一百多名,还跑来考什么,不如多温习。” 一阵略带嘲讽的低低窃笑起。 嘲笑自然有原因,锦国四十一州,每届取士大考参加者皆过万数,会试之后一般只取两三百名录为进士。当然,也要看整批考生质量情况,如果高质量的考生较多,录取量达四五百数的情况也有,质量低录取量只有八九十人的时候也同样有过。 换句话说,各州乡试成绩在一百名后的很难有希望,几乎没了迈入进士门槛的可能性。 事情也无绝对,但乡试发挥失常能在会试中大放异彩的毕竟是极少数。 庾庆抬手去捋自己的马尾,摸了个空,意识到现在是盘发,又双臂抱在胸前,哼声冷笑,也不知这群读书人是怎么想的,只考出点名堂,尚未功成名就便这副嘴脸将自己真当回事了,也不知书读哪去了。 有人嘘了声,“诸位,过了过了。” 窃笑声止,随后敲门声响起。 笃笃复笃笃,敲门声反复响。 庾庆本不想理会,但想到自己如今是阿士衡,还是走去打开了门。 门口挤了数名书生,一个个意气风发,见到门开后的庾庆,一起拱手行礼,“士衡兄,在下苏应韬,在下房文显,在下张满渠,在下潘闻青。” 几人乡试排名还算是比较靠前的,本以为报上自己大名能惹来对方一顿仰慕之情。 谁知期待中的事情并没有出现。 庾庆不知道他们是谁,也没兴趣知道这些人是谁,连记下名字的兴趣都没有,拱手回礼后,平静道:“你们有事?” 想象中的仰慕、巴结和攀谈情形未出现,四人神色同时僵住,要说的事情一时间竟难以启齿。 因为想让庾庆把这位置好的房间让一让,对方仰慕巴结的话,自然就顺其自然了,现在怎么说? 见他们不说话,庾庆送客道:“我还要温书,没事的话,我就不送了。” 几人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开口,难道说,你排名没我们高,没资格住位置好的房间? 书院这里让考生先来后到自由选择房间,就是不想给人厚此薄彼的感觉,因为这边清楚,乡试考的不好的在京试中未必就也考不好,犯不着做得罪人的事。 四人心里话如鲠在喉,确实说不出。 见几人还不吭声,庾庆不再理会,直接关门。 最终,神色中明显有不满的苏应韬伸手推住了门,开了口,“想请士衡兄帮个忙。” 庾庆不想再卷入什么事,只能敷衍道:“在下能力有限,怕是帮不上什么。” “对士衡兄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苏应韬客气一声,挥手示意左右人让让,自己也侧身让开了,伸手指了楼下,指着一名被一群书生围着被视若中心的温雅书生,说道:“那位正是本届解元詹沐春,詹兄刚刚才到,还没找落脚房间。有些事想必士衡兄也能想象,我们住在了这里,列州的大员不会不闻不问,有一些十有八九是要来探望的。 你看,来的早的考生,早就把靠前的房间给占了,詹兄只能往后面找房间。这本没什么,可詹兄毕竟是解元,列州大员来了,必然是要见他的,这住的远了实在是不合适。无论是让列州大员久等,还是让詹兄长路跑来跑去,于情于理都不合。我们同为一届考生,同届之谊,遇上这种事,是不是该互相帮衬?” 这理由好,其他三人皆露笑点头。 房文显道:“苏兄言之有理。” 张满渠:“不错,是这个道理。” 潘闻青:“士衡兄,既为同窗,就该相互体谅才是。” 什么狗屁道理?庾庆又不傻,这几个家伙明明是想拍人家解元的马屁,却非要说出一堆文绉绉的理由来粉饰,果然是读书人里伪君子多,庾庆真想一脚将他们踹下楼去,但表面上还是点头应了声,“好。” 多话没有,立刻转身收拾了行囊,就一个包裹,外加一柄佩剑,拎上就走了,门口牌子也摘了。 苏应韬四人欣喜于庾庆的好说话,进屋一看,也有些傻眼,不知这位考生什么情况,居然连被褥都没带,家当未免少的也太方便了点。 寒酸!正因为如此,几人越发看轻了庾庆。 “我去送送士衡兄,你们把屋里收拾一下。”苏应韬指派了两声,得了回应立刻快步出门。 屋内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需将弄乱的物品重新摆放,房文显拿起书桌上的镇纸,笑了声,“那位士衡兄还算好说话,开口就应了,碰上倔脾气的只怕我等都要尴尬。” 潘闻青嗤了声,“你以为真是好说话?那叫有自知之明,你换个比他考的还低的人来试试,只怕未必有这般好说话。” 张满渠嗯道:“考到了一百名后,面对我们这种确实没什么底气。他心里应该也清楚,自己就是去京城碰碰运气的,碰壁后自会死心,今后自会明白,老老实实在列州谋个官身才是正理。” 屋外楼梯上,苏应韬追上了庾庆一起下楼,喊道:“士衡兄,我去陪你找个合适的房间吧。” 庾庆能感觉到对方的心压根不在他这里,婉拒道:“不用麻烦,你忙你的。” 苏应韬已经看出这是个不合群的人,就知道他不会让自己陪同,立刻顺坡下,笑道:“好,那就听你的,回头再见。找好了房间,可以来找我们聚聚。”人到了楼梯下,话也结束了,匆匆拱手告辞了。 他直奔一群聚集在一起的人群,闯入其中,对被围在中间的乡试头名笑道:“詹兄,已为你腾出了一间上房,应该算是朝夕园内位置最好的一间房,不妨去看看合不合意。” “苏兄实在是客气,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詹沐春拱手谢过,文质彬彬,温润如玉,但被这么一群人包围着奉承,也不免人如其名,如沐春风,脸上春风得意的神情能看出,已接受了自己是此间最优秀人物的事实。 一群人谈笑间簇拥着解元郎,一同去看房间,物以类聚,皆是一群春风得意的人。 往朝夕园深处走的庾庆,也回头看了那解元郎几眼。 他以前也偶尔会出山逛逛,有从戏文里听说赴京赶考书生途中与妙龄女子的香艳故事,什么暗许终身,什么衣带渐宽终不悔,什么海誓山盟考了状元回来迎娶之类的。 他庾庆对这个颇感兴趣,谁知阿士衡听了哈哈大笑。 经阿士衡一说,他才明白,通过了州府乡试的人,已是候补的半个官身,让一个候补官员身份的文弱书生翻山越岭跋涉或独自于途中夜宿之类的事情绝不可能出现,太危险了。 赴京赶考者,已经进入了朝廷遴选的行列,朝廷要通过会试从这些人当中选拔人才,怎么可能让这群人轻易遇险?各州都会派人马将这些考生解送到京城,乡试头名‘解元’的称呼便由此而来,所以途中想出现戏文里说的那种艳遇几乎没有任何可能性。 住哪? 被一群满口仁义道德的人赶出了房间,庾庆不得不把朝夕园再次逛了圈,得另找房间。 到了这个时候,考生已经来了个七七八八,位置合适的房间都已经被占了。 好在参考的只有三百多人,而这里空置的房间够多,只要不怕麻烦,还有很大的挑选余地。</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九章 同情 他想干脆图个清静,想往最后面找,结果发现后面露脸的,三三两两凑一起的几乎都是年纪比较大的考生,一看长相就知道是往届考不上却一直在考的。 这些人,大多是在本州的关系没搞好,无法或找不到合意官位补缺,又不死心,遂继续参加会试一搏。 这种既找不到关系补缺,又一直考不上的,自己也不愿和那些新人来往,也不想跟新人去争什么抢什么,更不想看新人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都是过来人,老老实实主动住在了最后面。 看到这些人排斥的眼神,庾庆感觉住最后面也不合适,只好调头往回走,左看右看,最终找了个中间区块的位置,挑了栋没什么人住的房子,到二楼随便入住了一间了事。 这里刚扔下东西还没坐下,外面走廊上便传来了痛快的脚步声。 脚步声一重一轻,明显是两个人,庾庆回头看,只见门口人影一晃,出现了一个书生。 这书生长的有够辣眼。 黑脸膛,浓眉大眼,个不算高,但有够魁梧,虎背熊腰,看着不像读书人,倒像是种地的,肤色明显是晒黑的。 偏偏一副儒生打扮,一眼看去有够提神的。 门框边,趴了颗脑袋往里看,一个怯生生的俊俏少年,脸上有点脏,显然是书生的书童。 “阿士衡?”黑脸书生盯着门口挂的牌子看了看后,明显愣住了,“怎么跑这来了?” 庾庆心中咯噔一下,心弦紧绷,难道是认识阿士衡的人? 黑脸书生盯向了屋内的人,也迈步进了门,拱手笑道:“见过士衡兄,在下许沸。” 庾庆心怀警惕,回礼道:“许兄有礼了。许兄登门可是有事?” 许沸回头指了下后面的少年,“我家虫儿说,这栋楼又有人入住,我特意过来打个招呼。呃,对了,我前些天刚到时找房间落脚,好像曾看到士衡兄名字挂在前面一栋楼的房间门口,不知是不是我记错了。” 庾庆淡定道:“应该是你记错了。” 许沸爽朗一笑,抬手拍了拍脑门,惭愧的样子,忽又目光一亮,盯住了扔在桌上的剑,快步从庾庆身边过,一把抓了剑在手,唰,拔出半截,很兴奋地嘿了声,“重剑!士衡兄也练武强身?” 庾庆有点反感这位的不请自来,立刻过去一推剑柄,剑归鞘,顺手收回了剑,问:“还有事?” “呃…”许沸愣住,看出了对方不待见,欲言又止,最终气馁道:“士衡兄,我来是想事先告知你一声,我早晚会练练功,可能有点动静,怕会吵到你,若有什么打扰,我先在这里赔个不是。”拱手鞠躬。 庾庆:“没事。我有点累了,想先休息。” 已经逐客了,许沸还能怎样,只好讪讪告退。 傍晚时分,敲门声起,将自己闷在屋内的庾庆听脚步声也知道是许沸来了,问:“什么事?” 门外的许沸以小心试探的语气问:“士衡兄,要不要一起去沉香斋用餐?” 庾庆:“不用。” 许沸:“顺便给你带点过来?” 庾庆:“我不饿。” 他想跟所有人保持距离,他不想给任何人留下深刻印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外面安静了一阵,随后沉重的脚步声离去。 当晚,并无所谓的练功动静打扰。 次日,庾庆早早就出了朝夕园,趁着人少,早早赶到沉香斋饱餐了一顿,顺便打包了一堆吃的回来。 回来后,走到楼下时,听到了嚯嚯破风声,也见到了晨曦下闪烁不停的刀光,只见许沸手持一柄大斩刀来回舞动,练的大汗淋漓,还挺像模像样的。 然而以庾庆的眼光来看,也就是个普通练武的人,没有修炼内功,对付一些普通人还行,离真正的境界还有差距。 说白了,就是这个许沸还没有练出境界来。 真正公认的境界,最高为“半仙”,其次为“玄士”,最末为“真武”。 玄士和真武又细分为三等,分别为初等、上等和高等。 他庾庆的修为就在上等真武境界,简称上武境界。 若问庾庆这个上武境界对比许沸的实力差距有多大,可以对比这个标准:初武的基础标准是能胜十名能征善战的军中精锐,上武则是能胜十名初武,高武则是能胜十名上武。 至于最高的半仙境界,顾名思义相当于半个仙人,那已经是传奇般的存在,整个天下有这实力的,从古至今都是屈指可数的,谁高谁低外人也弄不清,因而这个境界没有细分过,统称为半仙。 不过许沸练刀的行为多少还是让庾庆有些诧异,文士大多以剑作配饰,怎会有读书人扛把大刀耍的,不怕有辱斯文? 注意到庾庆回来了,许沸停了下来,将刀倒提,大步过来,乐呵呵打招呼,“士衡兄,可有兴趣刀剑切磋一番?” “剑只是随身配饰,不会耍。”庾庆扔下话又走了。 许沸挠头,目送人上楼。 少年书童虫儿凑了过来,手背揉了揉鼻子,声音清脆道:“公子,这人好孤僻哦。” 许沸叹道:“是那帮家伙太欺负人了,他心里可能不好受,不然也不会搬到这没什么人住的这栋。还有,连个书童都没有,可见家境也不好…昨天来后就躲在屋里,连饭都没吃,咱们尽量体谅一点吧。” 虫儿大眼睛忽闪,点了点头,眼神里有同情感。 昨天,这边以为认错了人,晚饭回来时听人议论解元詹沐春住在哪,许沸可以确认那间房之前住的绝非是解元郎,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并未记错,阿士衡就是住那间的,能搬到这里来明显是被人给逼的。 吃了亏不吭声,默默躲到一角,连晚饭都没吃,心情可想而知,加之又没个照顾的书童,主仆二人想想都唏嘘。 所以,两人对庾庆的不近人情并无任何反感,反而越发同情。 回到屋里的庾庆并不知自己已经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打包来的吃食扔在了一旁,又倒头在榻上‘摊尸’混时间。 混过了半上午,觉得无聊,反正没事做,干脆换下了身上的衣裳,拿到了楼下的水井旁去洗。 到时,水井旁有人,不是别人,正是许沸的书童虫儿,正蹲在井旁洗衣裳。 两人目光碰了碰,庾庆扔下衣服去打水,水打上来后,虫儿在旁怯生生给了句,“公子不妨回去温书,虫儿可顺带帮您一起洗了,晾晒干了虫儿会给您送过去。” 庾庆冷漠道:“不用。”也蹲在了那洗。 于是虫儿低头,也不吭声了。 庾庆能察觉到这书童不时在偷看自己,而他偶尔也会瞥上书童两眼,发现书童那张脸长的还挺标致,明眸大眼水汪,就是脸上似乎永远洗不干净似的,从昨天初见到现在,脸上都是脏兮兮的。 还有就是太瘦了,身材瘦小,晒的也黑。 阳光正午,又渐渐西落天际,天慢慢黑了,又一天过去了。 星光点点的夜晚,练功收刀后,许沸接了虫儿递来的毛巾擦汗,也抬头看向了庾庆住的房间,发现黑漆漆的连灯都没点。 “午饭没去吃,晚饭又没去吃吗?” “一直没出来呢。” “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喔!” 这栋楼就住了两位考生,就这么两户。 夜深了要休息时,忽有差役出现在了楼下喊话,“楼里举子且出来听话,有要事通告。” 连喊好几嗓子,很快便把许沸和庾庆给惊了出来。 面对二人,差役交代:“明日上午,州牧大人要来探望大家,所以明早会提前一个时辰开饭,切勿散漫,饭后大家便要集结准备,还望二位上心。” 一听是列州最高人物要来,许沸略惊,恭敬拱手道:“是!” 庾庆也跟着拱手应下…… 旭日初升,列州府城,中枢之地,牧府官邸,轩阁有客,州牧卢吉隗亲自作陪。 来客长须如墨,容貌清矍,气度不凡,乃列州名士,列州首屈一指的灵植师狄藏。 身为列州官方头号人物的卢吉隗,方面大耳,鼻若悬胆,气度亦不凡,一看就是久居人上者。 席地跪坐的二人品茗闲谈之际,下人快步来到禀报,“大人,鱼奇先生来了。” “哦!”卢吉隗与狄藏相视一笑,挥手道:“快快有请。” 没一会儿,下人领着一名身披黑斗篷的男人来到,来者鹰鼻长脸,须发斑白,给人一种奇人异士的感觉,的确也算是奇人异士,同样是列州名士,列州首屈一指的解妖师。 州牧卢吉隗哈哈大笑着拱手,“鱼奇先生,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伸手请坐。 鱼奇与灵植师狄藏互相点头致意,后者问:“听卢大人说,鱼兄去了幽角埠?” 幽角埠,顾名思义,幽暗角落里的商埠。 江湖黑市聚集地,鱼龙混杂,一个三不管地带,有自己的规矩,在江湖上也有自己特殊的地位。 “正是,昨晚才从幽角埠返回。”鱼奇跪坐下后,又问卢吉隗,“昨夜我才回来,大人便遣人递话,约今日相见,不知有何吩咐?” 现场没用下人伺候,卢吉隗亲自给二人斟茶,“士子云集州府,不日就要赴京,今日准备去书院探望一二,两位大师若是空闲,不妨一同前往。” 鱼、狄相视一眼,明显都有些意外,那种场合喊他们两个去做甚?尤其是眼前妖孽横行,就是要对那些考生不利。</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章 祸因 妖孽横行背后的真相,两人是知道的。 有一妖修,人称栖霞娘娘,乃是锦国西南一带的头号大妖,其有一子,最近被人给杀了。 杀其子的凶手偏偏是司南府掌令的亲传弟子。 事情起因很烂俗,就是因为一个女人,两个男人都看上了。争风吃醋之下,司南府掌令的弟子设了个圈套,栽赃栖霞儿子残害锦国百姓,违背了“五十里之约”,直接将其给杀了。 所谓“五十里之约”,是人和妖之间为了平息彼此无休止厮杀而达成的一个约定。 人居住的城、镇、乡、村周围,还有行走的正式道路两旁,以及一些水域,五十里之内妖类不得靠近。一旦擅闯,不管有没有干什么,人类都可以无条件将其诛杀。同样,人若跨出那五十里范围之外,妖类行凶后也可以不负责任。 划地为界,不得擅闯,谓之妖界。 界线之间,夹地而居,谓之人间。 总之就是,大家都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和生存空间。 当然,双方也不会没有来往,细节方面的问题彼此都可以协商,只要得到了对方的允许,自然是能随意两边来往。 正因为人与妖之间的长期接触来往,才会诞生鱼奇大师所从事的‘解妖师’这个行当。因对妖的了解,能炼制出一些针对或疗愈妖修的物品的,被称为解妖师。 以栖霞娘娘儿子的身份地位,拿到人间通行的准许自然不成问题,但也不能随便跑到人间滥杀无辜,而司南府掌令的弟子就是给栖霞娘娘的儿子扣了这么个罪名。 杀子之仇,栖霞娘娘岂能轻易放下,自然是要逼司南府交出杀他儿子的凶手。 可司南府掌令是什么人?锦国皇帝封其为国师,赐“地母”封号,是世间屈指可数的半仙境界的高手之一。 这种人的亲传弟子,怎么可能随便交给一个老妖怪处死,让地母和司南府的脸面往哪放? 司南府那边自然是继续用凶手的借口,说栖霞的儿子违背了‘五十里之约’。 借口这东西压一压没能力的人还行,一方大妖可不吃这一套,直接发动妖修作乱,以此胁迫。 据说栖霞放出了话,愿拿出十颗‘孽灵丹’作为奖励,十颗赶考士子的脑袋换一颗‘孽灵丹’。 孽灵丹可不是一般的东西,一颗价值一千万两银子。 真武、玄士、半仙这三大境界的修为划分,也被人套用在了一些职业的品级上,以区分技艺高低。譬如解妖师的炼制能力也分武级、玄级和仙级,孽灵丹是具有仙级炼制能力的解妖师才能炼制出来的,至少鱼奇这个玄级解妖师还没有能力炼制出来。 对许多妖修来说,能从飞禽走兽开了灵智领悟修行,而后修炼成妖,是有许多因缘际会在里面的,不代表妖二代也能修炼成妖。而孽灵丹恰恰就能开启飞禽走兽的灵智,灵智一开自然就能领会指引进而迈入修行阶段。 孽灵丹对许多妖修来说诱惑力巨大,有些不缺钱的人甚至会把孽灵丹给自己养的宠物服用。 一颗孽灵丹换十颗考生的脑袋。 也就是说,一个考生的脑袋价值百万两银子,一个人收不齐十颗考生的脑袋去兑换,可以从别人手中凑。 这事,朝廷和司南府都在尽量封锁消息,一旦消息扩散开来,一颗考生的脑袋能换一百万两银子,心动的恐怕不仅仅是妖修了,谁敢保证暗地里不会有妖修之外的人也卷入?这么多钱的诱惑力非同小可。 栖霞这一手搞出的动静,已不仅仅是一百颗脑袋换十颗孽灵珠那么简单。 好在双方目前都还比较克制。 栖霞还只是针对官方动手,并未对普通百姓大开杀戒,否则血海涛涛的后果是大家都回不了头。 司南府也知公理自在人心,自知理亏没有乱来,一直处于防守态势。 试问这种事两位大师哪敢卷入,鱼奇试探道:“大人想让我们两个参与护送不成?” 卢吉隗哈哈笑道:“二位大师不必多想,只是这个风头上,想借二位的名声,在考生面前露露面,兴许能让那些考生安心些。” 狄藏:“大人的意思是,考生也知道了妖孽作乱之事?” 卢吉隗哂笑,“这年头,肚子都填不饱的小门小户,有几个能养得起读书人。能通过乡试的大多是士族子弟,这些人也许不知道司南府干了什么,可出了事的消息别指望能瞒过他们,我虽命列州上下不得张扬此事,但没用的。” 狄藏点头,表示理解。 鱼奇却皱了眉头,忽道:“我刚从幽角埠来,有些事情,大人恐怕要早做准备。” 狄藏另眼看去,卢吉隗哦了声,“愿闻其详。” 鱼奇:“幽崖又发了公开任务,要‘火蟋蟀’三只。” 幽角埠内有一座陡峭山崖,住在那山崖上的人也是幽角埠的开埠人,一直掌控着幽角埠的规则,久而久之那座山崖就被人称为幽崖。 幽崖会不定期发出奖励任务,任务与外界无关,只发给幽角埠内的各商家。 任务发出时间没任何可预测性,有时候一年几次,有时候几年都没有一次。任务的性质也不可预测,幽崖也不会勉强各商家去做任务,总之就是让大家看着办,愿接的就接,不接的也不会有任何惩罚,完全是随便的态度。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不会让你白忙活,完成了任务的,会给予一定的奖励。 奖励方面则是老规矩。 完成任务的可以对幽崖提一个合情合理的要求。 也就是说,只要是不过分的要求,幽崖都会答应。 奖励需求仅限于幽角埠之内,幽崖向来不插手埠外之事,不会去帮你干什么杀人越货的事。 至于大家完成任务的过程,只要不违背幽角埠内的规矩,不管你在外面是否有杀人越货,幽崖也不会管。 卢吉隗越发疑惑,“火蟋蟀?什么东西?” 狄藏一副茫然思索的样子,显然也不清楚是什么。 鱼奇:“这任务一挂出来,一开始许多人都满头雾水,不知是什么东西。其实不知道也正常,幽角埠是什么地方?世间稀罕物买卖最多的地方,连幽角埠各大商铺都拿不出的东西,还要幽崖发任务来寻找,其稀罕程度便可想而知了。 许多人搜罗典籍好一番查找,才渐渐搞明白了是什么。是一种在地火熔浆地带生存的类似蟋蟀的小家伙,很是罕见。大家也不知道幽崖要这东西干嘛,问题是这东西藏在地下深处不会轻易到地面,仅凭这一点,就很难办了。 根据典籍上的记载形容,此物犹如火中精灵,具体习性典籍上也未明确,记载者应该也是了解不多。卢大人,您可知典籍上记载的火蟋蟀发现地在何方?” 卢吉隗呵呵一笑,“先生此问可就难住我了,我平常对探奇方面无甚涉猎,先生这般问,莫非在我列州境内不成?” 鱼奇告知答案,“不在列州,但在列州附近,古冢荒地!” 现场瞬间一静,对于这个地名都不陌生,确实就在列州附近。 之所以称为‘古冢’,自然和坟地有关。 传说很久以前,这个世界本有许多的巨人存在,他们为仙人效力,是仙人的力士,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都消亡了,再后来有人在某个地方发现了大量的巨人骸骨,历经漫长岁月而不朽,这个地方便是古冢荒地。 “生活在地火熔浆地带…”狄藏带着思索意味喃喃自语着,忽道:“那块荒地被发现是巨人陵园后,因仙人力士的传说,为了寻仙线索,后来免不了有人跑去挖掘,某个朝代甚至集结了大军去开挖。古冢荒地有很多通往地下深处的地道,可能还真是找寻火蟋蟀的最佳地方。典籍上之所以能记载火蟋蟀发现在古冢荒地,恐怕也是这个地利原因。” 卢吉隗起身了,他关心的不是这个,走到轩阁一侧,拉了一根绳子,唰!一面布帘垂下,挡住了一面光线。 再看,不是布帘,而是一幅大型地图,锦国全图,卢吉隗盯着地图皱眉。 狄、鱼二人也起身走到了地图边,找到了就在列州旁边的古冢荒地。 荒地的地域很大,差不多也相当于一个州的面积,只因环境特殊,境内没有形成人类聚集地。 盯着图审视了一番,卢吉隗伸手指了指古冢荒地境内的三条交叉线,“古冢地有三条路通往周围各州,西南通向东北的这条路,也是列州去京城方向最近的路。” 听出了他语气中有担忧意味,狄藏:“大人莫不是担忧幽角埠的那些商贾也会趁机对我列州考生不利?” 卢吉隗:“有没有可能,二位先生应该比卢某更清楚。” 鱼奇叹了声,“这正是我为大人担忧的。解送考生的日期到了,幽角埠那边做任务的人应该也赶到了古冢地,栖霞娘娘给出的诱惑不小,很难保证那些人不会顺带捞一把。大人,为了稳妥起见,不妨绕行。”</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一章 看望 卢吉隗手指地图比划,“无论是从古荒地西边绕,还是从南边绕,都要绕个大圈,途中耗时怕是都要多出半个月的时间。问题是,司南府参与了这次的押送,以司南府一贯的强势,在锦国自己的地盘上,必不肯示弱绕行。” 狄、鱼二人相视无语,真要是司南府枉顾坚持的话,还有什么好说的? 关键这是很可能发生的事,盛名所累,司南府岂会轻易让外人觉得自己怕事? 狄藏沉吟道:“可否让司南府多加派人手?” 卢吉隗:“风声已经暗暗传开了,如今妖孽作乱的区域已不止西南六州,各地都要护送赶考士子,司南府的人手有限,哪有那么多的人手加派?为列州特别加派?莫非狄先生认为列州能让司南府格外高看一眼不成?” 鱼奇皱眉,“这是拿各地赶考士子的性命儿戏。” 话已经说破了,卢吉隗也没了什么忌讳:“先生以为呢?对有些人来说,死几个士子算什么?也掀不起什么浪来,司南府压的下去。问题是司南府理亏,不好蛮不讲理对栖霞乱来,所以事情僵住了。我担心的是,司南府就是在等着栖霞老妖把事情给搞大。” 这么一说,两位大师瞬间明悟,皆若有所思。 “看来两边都把士子的性命当成了牌。”狄藏唏嘘摇头后,问道:“大人怎么办,坐视不成?” 卢吉隗:“我还能怎么办?列州士子若真闹出个死伤惨重,我不好对上交代,也不好面对列州子民,又不好往司南府身上推责任,我只能是想办法加强护卫力量。已命人将护送的马车进行加固,另外从军中紧急调集了五十名‘大箭师’随军护送。” 狄藏:“司南府还派了一百人参与护送。按理说,有这样的护卫力量,问题应该不大了。” 鱼奇:“就怕当中有妖修高手参与。” 狄藏:“真正的高手,犯得着为这点东西得罪司南府?” 鱼奇:“那是孽灵珠,哪个妖修会嫌孽灵珠多?” 也是,和人类不一样,有些妖类生育后代那是一生就一窝的。 狄藏沉默了,在这方面身为解妖师的鱼奇肯定比他更了解妖类。 卢吉隗负手长叹,“但愿司南府能赶在出发前把事情给摆平了。” 正这时,有下人匆匆来到阁内禀报,“大人,前往书院的车马已经备好了。” 卢吉隗当即热情邀请二位贵客同往。 牧府官邸外,人员簇簇,武卫车马,卫队前锋开路…… 街道来往人员清空,行人全部被赶进了两旁的店铺内,官府人马在净道,明显是有要员通过。 悦来客栈,一对中年夫妇快步上楼,推门进了一间客房,疾步到半开的窗户后面探视外界。 男的身材魁梧,大鼻子,络腮胡子,两眼炯炯有神。 女的穿着朴素,依然难掩窈窕身段,不施粉黛,眉清目秀。 穿着都很低调的夫妇二人,也算是锦国西南一带颇有名气的妖修,男的名叫黑云啸,女的名叫白兰,人送绰号“黑白双煞”。 二人盯着牧府官邸那边过来的人马,眼看着靠近,眼看着从眼前街道经过,又目送了远去。 街头重新恢复嘈杂和热闹后,白兰关上了窗,“卢吉隗带着人马要去哪?” “去书院探望考生。”黑云啸走到客房茶几旁坐下了。 白兰跟来,坐在了茶几另一边,“出发路线确定了吗?” 黑云啸摇头,“我们买通的内线也不知道,无法给出确切路线,不过,他估计还是走古冢荒地那条最近的路。” 白兰俏容上略有急色,轻轻拍了拍茶几,“你在开玩笑吗?这种事怎么能估计?届时一定有大量人马护送,我们必须提前做准备才有胜算,连走哪条路都不知道,如何提前设伏?” 黑云啸道:“卢吉隗和司南府的人有意保密,这么短的时间内,内线也确实难有办法。不过他的分析还是有点道理的,卢吉隗从军方调集了五十名大箭师,其中有三名玄级大箭师…” “五十名大箭师?”白兰惊呼打断,反应有点大,惊疑不定,“五十名大箭师,联手能挡千军万马,卢吉隗竟动这么大手笔?” 大箭师这个称谓,不是一般人能享有的,基本条件首先起码是跨入了真武境界的武道修行者,否则连大箭师用的弓都难以拉开,更别说控弦准射。 一次能三箭齐发,三箭能同时射中远距离的三个不同目标,一个呼吸间最少能射出三波次,百丈内例无虚发,这是大箭师具备的最基本的能力。 也就是说,一个大箭师,一个呼吸间最少能精准攻击九个目标。 五十名大箭师,差不多能在一个呼吸间精准攻击五百个目标,这些人抱团协作联手,说是能挡千军万马并不为过。 尤其是玄级大箭师,则可以用‘恐怖’来形容,是恐怖的远距离杀手,三百丈内取人性命不过等闲事。 三百丈,对许多人来说,连目标都看不清了,何况是精准射杀,因而被玄级大箭师盯上了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好在大箭师这些人基本上都控制在朝廷的手里,蓄养在军方,待遇很高。 不然的话,这种远距离的狙杀高手会让很多人寝食难安。 黑云啸道:“所以我才说内线的判断是有道理的,有如此强大的防御力量,横穿古冢荒地的可能性很大。” 白兰怔住,明白了,渐渐有几分心力憔悴的样子,“有五十名大箭师在,我们连靠近都难…难道孩子们这次开窍的机会就要这样白白错过了吗?” 黑云啸当即安慰道:“夫人,不用担心,那种护送方式是走不快的,赴京之路走几个月都正常,我们有的是时间,列州这边的不行,我们还可以想办法去拦截其它州的。” 白兰当即目泛怒色,“你当司南府是摆设吗?你觉得司南府会让这种事无限拖下去吗?栖霞娘娘那边随时可能会收场。时间,想要为孩子们赢得这次机会,就要抢时间,必须赶在司南府彻底解决这事之前得手!” 听她声音变大了,黑云啸惊的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嘘声连连,示意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白兰听话变小了声音,却在那泪光涟涟着埋怨,“要钱买,你说太贵没那么多钱,靠自己动手你又没办法,我怎么就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要什么没什么,我委屈着过也就罢了,如今连孩子也不得翻身,早知道我就不该为你生儿育女……” 黑云啸低头沉默着,呼吸略有急促,听了好一顿埋怨后,忽双拳一握,似下定了决心,猛然站了起来,“应该是走古冢荒地没错了,我在古冢荒地也认识一些朋友,走,夫人随我去走一遭。” 文华书院。 列州头号大员的到来并未让书院表面上有任何波澜,门口甚至连迎接的人都没有,依然是戒备森严的样子。 书院原本的那些人早已被清空,已由列州官方人马和司南府人员联合接管,本届情况特殊,没让书院的人或一些杂七杂八的人卷入。 获悉州牧要来,临时掌管书院的官员原本要召集所有考生来迎接,结果被卢吉隗给否了。 非常时期,场面上的花花样子就免了,没必要让考生跑出来迎接,容易被有心人钻空子。 卢、狄、鱼三人下了马车后,也同样遵循了司南府和军方守卫人马制定的规矩,除了亲近随从外,没带什么人入内。其实也不用带什么护卫,这里本就在重兵防卫中,何况还有司南府的人介入保护。 书院内部多少还是有些动静的,考生已全部得到了通知,聚集在了朝夕园门口等待。 随同迎候官员一起站在最前面的,毫无意外,正是以解元郎詹沐春等人为代表的六名乡试成绩最佳的考生。 六名最佳考生,此时是一副既期盼又紧张的样子。 许多考生都有些紧张,不时整理自己的穿戴,甚至想着如何才能在州牧大人跟前留下好印象。 大家都清楚,这三百多考生中,哪怕有十个人能金榜题名就不错了。有些东西确实和天赋有关,不是你学多久或反复考多少次就能做到的,绝大部分人都还是要在列州谋缺的,而这份前途却是州牧大人一句话的事情。 庾庆也在人群中,混在人群后面凑数,不想也不敢去博取州牧大人的青睐,甚至是想都没想过,他脑子里的想法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类。 偶尔偏头,发现住同一栋楼的许沸正在打量自己,还对自己报以善意微笑打招呼。 这个场合,各家的书童都不让带,书童被勒令在房间内不许出来,考生也不许带武器。 前面人群忽骚动了起来,人头攒动摇摆,庾庆忍不住与大家一样踮起脚尖往前看,看到了州牧卢吉隗等人气宇轩昂而来。 他也就是看看,看到了是什么样的人也就踏实站好了,低调在人群中混时间。 朝夕园门口等候的官员快步迎去拜见州牧,之后毕恭毕敬地领了卢吉隗等人过来与考生们见面。</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二章 彩头 “学生拜见州牧大人!”三百多名考生一起躬身行礼拜见。 混在其中的庾庆不好太过显眼,也不得不按照之前演练过的跟着一起来。 “不必多礼。”卢吉隗笑着抬双手示意平身。 众考生谢过平身。 负责此地的主官又为卢吉隗介绍前面的六位考生,“大人,这六位是本届…” 卢吉隗抬手打断,“不用你介绍,本届乡试的六魁,之前乡试后的贺宴上,我见过。都是列州的才子,本座印象深刻!”手指重点指了指解元郎詹沐春,笑容可掬,甚是满意的样子。 “谢州牧大人谬赞!”容光焕发的詹沐春带头谢过,其余五人也跟着躬身。 后面的一群考生,包括苏应韬、房文显、张满渠、潘闻青在内,对饱受州牧大人赞誉的乡试六魁皆羡艳不已。 都知道,本州的乡试六魁就算赴京赶考未能金榜题名,就算在京试中失手了,介于种种内因,回头列州这边也是要在本州首要和重点安排官职的,不出意外的话,起步的职缺都不会太差。 也就是说,这乡试六魁,以后最差也能很快成为列州的官员,这也是苏应韬四人之前巴结詹沐春的原因,现在是大家最容易亲近的时候,以后想巴结人家也未必认识你。他们四个的乡试排名在前三十内,还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 卢吉隗也不啰嗦,第一时间介绍自己身边两人,“来,本座为诸位才子们介绍一下咱们列州的两位大师,这位是列州首屈一指的灵植师狄藏先生,这位是列州首屈一指的解妖师鱼奇先生。” 众考生多少有些讶异,没想到州牧大人会在这种场合带来这种人物,对他们来说这两人也绝对是列州的大人物,是他们平常接触不到的,当即纷纷行礼拜见两位大师。 狄藏和鱼奇只是微笑着朝众人点头致意,没说什么,跟这些考生没共同语言,也不想喧宾夺主。 一番客套,众考生分开让路,卢吉隗在引领下进了朝夕园内查看,乡试六魁陪同在旁代表众考生应答州牧大人的询问。其他人都跟在后面,庾庆厮混在其中,他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在这种场合中瞎混,也算长了见识。 卢吉隗免不了问大家在这里住的怎么样,吃的怎么样,特别当众叮嘱此地负责人要操持好考生的饮食,好让列州才子更好的为列州争光添彩。 说到住的自然要进暂住的房间查看,就近的解元郎房间成了重点。 楼上去不了这么多人,大部分考生都在楼下等着。 庾庆自然也是其中一员,眼睁睁看着卢吉隗等人进了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再看看四周眼巴巴等着的考生,不知这些人两眼放光的在等什么,又能等到什么。 卢吉隗不可能将此来的所有时间花在这住宿地,就近的一栋楼看过后,朝夕园内随便走了走便话锋一变,“我列州新晋才子几乎皆在此地,机会难得,恰逢其会,两位先生可有兴趣一览他们的才华?”说罢也停步转身了,面对两位大师。 他一停,所有人都停下了,都眼睁睁看着他,有些考生隐隐察觉到了表现的机会,眼中绽放出希望之光。 狄藏和鱼奇反倒是后知后觉,两人相视一笑,狄藏笑问:“不知如何一览?” 卢吉隗目光扫过众考生,抬手捋须道:“二位先生可各出一题,我列州新晋才子应题各作两篇文章,由二位先生判出优劣来,也算是他们赴京前留给书院的墨宝,供书院学子观摩学习,不知二位先生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人群中漫不经心混时间的庾庆瞬间后脊背一凉,心弦紧绷,头皮有点发麻。 写点字之类的他还行,练字也是他在道观的基本功课,他的字写的不比阿士衡的差,甚至还更胜一筹,算是有这天赋。写写书信之类的文章也没问题,让他针对命题来作文,他那水平真的不够。 与阿士衡分别时,阿士衡就曾说过,在京参考时,考的不好没关系,没指望能考上,但还是希望他庾庆能多花点心思。道理也简单,考不好被刷掉很正常,你可以答的不好,但你不能乱来到阅卷官一看答题就忍不住想查你老底,想查你这种货色是怎么中举人的,那就太过分了。 他对答题模式还一无所知,还打算到了京城利用阿士衡给的关系学习一二,结果突然撞上这事,说一点都不慌那是假的,他已经忍不住打量四周了。 发现,一旦在此地败露,凭自己的修为和实力,几乎不可能逃出。 他此时的感觉就好比是在浑浑噩噩中被一道惊雷给炸醒了,心里咒骂阿士衡,就知道路上容易出意外,果然,这下可如何是好? 他已经感觉到一把剑悬在了头顶,随时要落下。 对在场的考生来说这是意外之喜,文章做的好不好都不会失去什么,若是做好了,万一入了州牧大人的法眼呢? 当然,对某人来说是祸从天降。 相比周围一道道放光的期待眼神,庾庆则是目光急闪,在想脱身之策。 狄藏和鱼奇愣了一下,也没想到州牧大人会让他们两个搞这事。 又互相看了眼,用眼神统一了意见,狄藏推辞道:“这事轮不到我们,出题之事当由州牧大人亲自操刀。” 卢吉隗呵呵笑道:“命题事小,想趁机让二位先生拿出点彩头做奖励,为我列州士子壮行是真,万望不要推辞。” 这么一说,两人懂了其中深意,这位州牧大人突然搞这么一出,是想让众学子看到,连他们两个也要听命行事。 让考生展现才华是假,州牧大人在借两人展现实力,以安人心。 看来仅仅露个面还不够,两人又相视一眼。 不是两人不给卢吉隗面子,而是锦绣文章方面他们肯定还不如这些年轻考生,都是从乡试中脱颖而出的人才,让他们去评判这些考生文章的高下,实在是不配,容易闹出笑话。 然而卢吉隗当众说出了这样的话,面子不给还不行。 稍加琢磨后,鱼奇道:“卢大人,依我看,命题文章就算了。一者,不说答题时间,仅凭眼前三百多号人的文章,我二人就不知要看到什么时候,实在忙不过来…” 卢吉隗刚想说,文章看不过来那就让大家作诗,那样审读起来简单明了,速度快。 但鱼奇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抢着说道:“二者,这些年轻人都是从乡试中考出的,论文章,早已在州府比试过一次,排名早有论断,以我们两个的水平不宜妄加论断。卢大人,不如这样,考考他们以前没考过的,不妨考考他们的急智。以大人为首,我们三人各出若干字谜,给一炷香的时间,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答出最多的字谜,这样也能不伤和气。不知大人觉得怎样?” 变成了猜字谜?众考生面面相觑。 正想办法应付意外的庾庆也愣住了,真要是变成了猜字谜的话,那他也不用想办法逃跑了,文章要分好坏,字谜猜不出没关系的。 他当即踮起脚尖紧盯卢吉隗的反应,万分期待卢吉隗能好好听劝,就别写什么狗屁文章了。 狄藏已是连连点头不已,认为鱼奇说的好,深表赞同,这样既能化解他们两个的尴尬,也能给卢吉隗面子。 确实合情合理,卢吉隗也是点头,当场拍板道:“好!就依二位先生。只是…不知可愿拿出奖励?”面有戏谑神情。 两位大师又互相看了看,知道这次不出点血是不行了,给少了对不住州牧大人当众开这个口。 而庾庆则是放下了踮起的脚后跟,可谓重重松了口气。 狄藏目光扫过众考生,朗声笑道:“既然是州牧大人开了金口,岂能推辞,我出一百斤灵米添作彩头!” 所出彩头对应了他的身份。 此话一出,不少考生哗然,都知道一百斤灵米的价值,至少是一万两银子。 什么情况?刚松下一口气的庾庆瞬间竖起了耳朵,猛然踮起脚尖,瞪大了眼睛盯着狄藏,一百斤灵米?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意味。 他想知道,价值万两的一百斤灵米是一个人得,还是三百多名考生分。 若是前者,他心里会很不平,当初为了几百两银子,他不惜把三位同门师兄给揍了一顿,如今猜个字谜就能奖一万两银子,未免也太轻巧了。 然而狄藏没有说如何分配奖励。 卢吉隗甚是满意的笑了,又含笑看向鱼奇。 鱼奇心中苦笑,知道该自己表态了,不疾不徐,清楚明了道:“玄级‘点妖露’一觞,添作奖励。” “点妖露?”考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有些因阅历不足,不知是什么东西。 踮起脚尖难放下的庾庆,又是心头一颤,考生不知‘点妖露’为何物可以理解,他身为江湖中人岂能不知,那是降妖的好东西,只需一滴点在妖修身上,就能让妖修现出原形,所以才被称为‘点妖露’。 重点自然还是在值钱上。</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三章 心旌荡漾 点妖露的药效根据品级高低而定。 武级点妖露,不同的品类针对不同类型的妖来使用才有效。 而玄级点妖露则不一样,能逼大多数的妖修现形。 既然效果威力更强,价值自然也更高。 玄级点妖露,市场价,小小那么一觞的量,便价值万两银子! 又是价值万两的奖励,难道这就是考取功名的好处? 为什么?庾庆突然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好难受,那种看得到却吃不得到的感觉,内心相当不甘。 可是没办法,不管他能不能猜出字谜,他都不能出风头去拿这奖励,这要是让在场的官员对他这个假‘阿士衡’的模样印象深刻了,回头阿士衡的胳膊治好了,下届赴京赶考的阿士衡还怎么来? 尽管他心有不甘,可还是那句话,他此行的准则就是低调行事,不给人留下印象。 鱼奇基本拿出了与狄藏等价的彩头。 价值两万两银子的彩头,对这些考生来说不可谓不丰厚。 “好!”卢吉隗相当高兴,当众宣告:“两位先生如此厚爱列州才子,本座岂能没点表示,这样,州府给每位考生发十两银子,以作在京期间的开销。”一句话,官府就支出了三千多两银子。 一旁立刻有官员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詹沐春,解元郎这才反应过来,率先带头拱手道:“谢州牧大人,谢两位大师。” “谢州牧大人,谢两位大师。” 一群考生跟着齐声谢过,尽管两位大师拿出的奖励更多,可大家还是先谢州牧大人。 卢吉隗挥手示意免礼,回头问身边负责此地的主官,“几百人坐下书写的地方有吗?” 主官连忙应道:“有,附近的毓秀园就有几处大学堂可用。” 卢吉隗似乎也来了兴趣,“好,带路。” 主官立刻示意众考生让出了一条路,请了卢吉隗等人在前面先走,同时也追在卢吉隗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卢吉隗点头嗯了声,对狄、鱼二人道:“我们先去准备字谜也好。” 得到了允许,主官这才留步,招了名手下过来交代了几句后才又追着卢吉隗去了。 那名得了吩咐的手下立刻转身,对正欲跟随的众考生朗声道:“诸位才子稍停,毓秀园那边桌、凳、纸张都不缺,就是一时间凑出几百副书写的笔墨有点困难,怕筹办起来让州牧大人久等,而这些东西大家应该都随行携带有,所以劳烦诸位速速回自己房间取一下文具,我在这里等诸位集合。” “好。”詹沐春率先应下,拱了拱手带头回房间去了。 一群考生纷纷应下,皆小跑着走了。 庾庆左看右看,能怎么办?装模作样也往回走,心里依旧在唏嘘那两万两银子的彩头。 走了没多远,抬眼看到前方一道虎背熊腰的身影,认出了正是急急忙忙回去的许沸,下意识抬手去捋顺自己脑后的马尾,又摸了个空,只好罢手。 跟在许沸身后,目光闪烁了好一阵,牙一咬,似做出了什么决定,庾庆陡然加快了步伐,一阵疾跑,追了上去,并肩后打了个热情的招呼,“许兄。” 许沸偏头,见是他,顿感讶异,这不近人情的家伙居然主动跟自己打招呼了,而且是个热情的招呼,太阳简直是从西边出来了。 这热情招呼来的猝不及防,不禁错愕道:“士衡兄,怎么了?” 庾庆前后左右看了看,伸手拉了他胳膊,拉下了他的速度,两人由小跑变成了正常走路,“还有人住最后面,比咱们住的远,咱们不用着急赶路。” 许沸越发惊异,居然一句话跟自己说这么多字,问:“士衡兄可是有什么吩咐?” 庾庆终于对他露出了笑脸,嘿嘿笑道:“敢问一句,许兄本届乡试考的是第几名?” 许沸狐疑,不知他这个时候问这个干嘛,回道:“一百三十一名,让士衡兄见笑了。” “哪有哪有,很不错了。”庾庆嘴上客气,脸上笑的有点开心,半边眉头略挑,眼神有些不对,心里已经在琢磨了,一百三十一名,金榜题名基本上是没希望了。 也就是说,许沸这黑脸书生若是考不上的话,若是下届不再赴京再考了,就不太可能和阿士衡照上面了。 这位神情有些古怪,难道是在耻笑我不成?许沸试着反问:“不知士衡兄乡试排名如何?” 庾庆故意唉声叹气着谦虚了一句,“考的也不好,也是一百名以后,一百零六。” “比我靠前二十多位,比我好多了,士衡兄谦虚了。” “诶,许兄客气了,你我都一百名以后,差不多,都差不多。” “士衡兄,我还真不是客气。这次能通过乡试,别说我自己,连我家里都感到意外,都当作是祖坟冒青烟了。不瞒你说,我这次是押题押中了,不然不可能考上。我纯粹是碰运气的,真不如士衡兄的真才实学。” 押题这种事,庾庆也听说过,有些人会根据出题人员的文风喜好之类的来预判可能会出什么题,然后有针对性的来提前‘学习’,一旦预测准确了,也就意味着押中了题,结果不言而喻。 这事算不上作弊,但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变相的作弊,起码不是一般人家能做到的,一般人家就算能知道出题人是谁也未必能知其文风喜好之类的,生而为人有时是必须去承受这种命运不公的,没人能奈何。 庾庆当即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意识到了这位的家境应该还可以,不过这不是他目前在乎的,继续客气道:“许兄这么谦虚,令人钦佩。”不容对方辩解,又急忙拿话去堵,“许兄,凭你我乡试的排名,京试怕是够呛,若是落榜了,许兄下届还会再去考吗?” 许沸哈哈一笑,干脆了当道:“不考了。哪能老是有那么好的运气,但是不来碰碰运气又说不过去,毕竟过了乡试,不试试的话家里也不会答应。所以,这次本就是碰运气,考不上的话,家里也不会指望以后了,老老实实在列州谋个官身才是正道。其实我不想当官,这世道…我更愿纵马江湖,行侠仗义,哈哈,也只能是想想,家里不会答应。” 不想当官,庾庆倒是有点相信这位说的是真的,毕竟这位晒的黑不溜秋舞大刀的样子不是演的。 这些也不重要,庾庆重视和开心的是确认了这位不会再参加下届的京试。 本届考不上,以后又不再参加了,和阿士衡再相见的可能性不大了,他就放心了。 说白了,蓄意低调的他不安分了,被一大笔银子的奖励给搅的蠢蠢欲动了,心旌荡漾,实在是憋不住了。 其实他也清楚,为了以防万一,最好是不要让许沸对自己留下深刻印象。 但内心里的另一个自己又在说服自己,你现在是玲珑观的掌门了,要为玲珑观积攒点开销用的钱财,这是你的职责。 现在没了大的顾虑,庾庆一颗心已如脱了缰的野马,没了耐心扯别的,直接话到正题,“许兄觉得州牧大人说的那些奖励会怎样分配?” 许沸耸肩,“这哪知道,不过肯定是优胜者得到的奖励越多。” 庾庆:“和我想的一样。许兄也想争那第一?” 两人已经从正道拐进了两楼之间的林荫小路,许沸闻言止步,乐了,“谁不想啊,这么好的机会,物质奖励已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能在州牧大人跟前露脸。” 庾庆跟着停下了,有点茫然不解,“州牧大人跟前露脸,比拿重赏还重要吗?”上下看看对方,“看来你们有钱人的追求和我们穷人果然是不一样。” 许沸被他说愣了,“士衡兄,你是真不知还是在故意装糊涂?我们寒窗苦读长途赴考,辛辛苦苦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前途吗?如今多出一个机会摆在我们面前,怎能不珍惜?” 庾庆还是一脸不解,“在州牧大人跟前露个脸就能有前途了?” 许沸扫了四周一眼,单臂搂了庾庆肩膀,低声道:“士衡兄,这能是一般的露脸吗?不管怎样,这都是州牧大人亲自主持的一场考试,那位鱼奇先生也说了,当是在考我们的急智。若是能拿下这场考核的第一,必然会成为美谈。不管将来州牧大人还会不会记起,下面会有人防着州牧大人记起的… 唉,我简单点跟你说吧,只要能拿下这次的第一,京试就算考不上也已经有了后路,回到列州谋求职缺时,只需对主事人说‘我就是州牧大人亲点的那个第一’,哪个管事的敢拖延不安排?这可比咱们家里跑断腿找关系强不知道多少倍。你看大家急急忙忙的,真以为只是冲那些奖励不成?” 庾庆又不傻,只是以前没接触过这些而已,这么一解释立马就懂了,也有点意外,之前还真没看出来,许沸这傻大黑的样子居然还懂这调调。 话又说回来,对方能告诉自己这些,已算是坦诚,庾庆也越发直白了,问:“那许兄可有把握拿下第一?”</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四章 合作 许沸拍了下他后背,示意继续前行,边走边说道:“没有,但总不能连试都不试吧,万一又撞大运了呢?” 这厮搞不好还真是个运气好的人!庾庆心里嘀咕,嘴上一字一句道:“我帮许兄拿下这第一可好?” “呃…”许沸停步,愣了一阵,忽又哂笑而行,“别闹了,赶紧回去拿文具吧。” 那意思很简单,你能拿第一的话,还用得着帮我吗?自己把第一拿了不就行了。 庾庆跟着不放,“许兄,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有心成全你。”见对方继续前行,摇头不信的样子,他不但没放弃,反而打蛇顺棍上,“不如这样,我们打个赌,我若是能帮你拿下第一,第一的名声归你,奖励全归我,如何?” 许沸又停下了,皱眉盯着他,“士衡兄,你到底什么意思?” 庾庆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为了银子,为了奖励,但嘴上却是另一回事,“不瞒你说,我很擅长猜字谜,但你说的这个第一的好处对我没用,我是不可能在列州谋取职缺的,若不能金榜题名,我便一直考下去,哪怕考到死为止。” “……”许沸哑口无言,为了考上个进士,反复一直考下去,考白了头的人不是没有,他也听说过,没想到今天就遇上个这般矢志不渝的。然而有些事情真的是很看天赋的,再怎么坚持也未必有用,譬如考不上状元的人,你再考一万次也成不了状元。 他很想劝劝,但想到这还是人家头次进京赶考,就说什么考不上的话有些不吉利,读书人都忌讳这个,只好打住了,一些话准备留到会试之后再奉劝。“士衡兄,能不能金榜题名与这事无关,你若真能在州牧大人面前拿下第一也不是坏事,无须帮我考虑。” 庾庆不肯罢休,“此言差矣,并非只是帮你考虑,也是在帮我自己考虑。我此番进京若能金榜题名,成那两榜进士,眼前是不是第一还重要吗?既然对许兄有用,还不如成全许兄。若眼前第一将来真能助许兄一臂之力,若能帮许兄顺利当了官,许兄也必然还是这列州境内的官,我将来也许还能倚仗许兄一二。” 好像有点道理,许沸有点明白了,犹豫,欲言。 庾庆却抓了他手腕一晃,也加大了劝说力度,“某出身贫寒,无财无势,亦无背景靠山。图谋眼前奖励,乃为长久计,一旦落榜,手上也有钱财供我专心读书,免受嗟来之食,以待下届卷土重来。若进士之路屡战屡败,哪天心灰意冷想谋个职缺安身,许兄便是我这无背景之人的退路,许兄熟门熟路后正好为我引荐门路。换作他人,我不敢有此肺腑之言,有这几日来往接触,我观许兄乃真丈夫,故敢倾心结交,还望许兄成全!” 原来如此!许沸恍然大悟,眼睛也亮了,看庾庆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顷刻间竟能谋这般长远,此等人就算不能金榜题名,将来也定非碌碌无为之辈。 就凭这一席话,许沸已愿与之相交,感慨之余,又迟疑道:“士衡兄若能助我,我定不相负。只是…兄对拿下第一,真有如此把握?” 庾庆轻拍他手背,“多虑了,尽管一试,试试又不妨事。” 许沸想想也是,不会有损什么,当即笑道:“好,就这么定了。” 事情敲定了,两人大笑前行。 听到笑声的书童虫儿,门口伸了个脑袋出来探视,见到两人勾肩搭背回来,也很惊讶,没想到那个‘阿士衡’突然间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竟能跟自家公子这般亲近了。 两人到后,虫儿客气道:“公子,阿公子。” 许沸:“取我笔墨来。” 跟到这里的庾庆插了一嘴,“那啥,有多的笔墨的话,不妨借我一副。” 虫儿大眼睛忽闪,不知什么意思,不由看自家公子的态度。 许沸道:“笔墨不缺,砚台没有多的,倒是虫儿有一方让他练字用的,就怕你用不习惯。还是用自己的吧,就上个楼的事,士衡兄不妨回去取一下,自己惯用的更顺手。” 说到这个,庾庆有些尴尬道:“那个,来的匆忙,没带笔墨纸砚来。” 许沸和虫儿同时面露狐疑,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居然没有带笔墨纸砚,开玩笑吗? 庾庆赶紧补了一句,“都怪护送的人,不知搞什么鬼,把我读写的东西都给扔了,途中还让我伪装,总之就是要装的不像是赶考的人。”东西其实是他自己扔的,此时全推到了司南府头上。“没事的,写几个字而已,就借虫儿的用用。” 原来如此,许沸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当即让虫儿帮忙取东西。 没一会儿,两人又各抱了文具而去,站在门口目送的虫儿挠头不解,当着庾庆的面又不好多问。 两人赶到散伙的地方时,大部分的人已经到了,陆续还有人来,没等多久人就到齐了,之后集体出发。 一路被人领到园景胜地的毓秀园,又被带到一所大堂,入内一看,里面一张桌子配一蒲团,还在等距摆放过程中。 原有的桌案显然不够,临时从其它馆所调整了一些过来。 三百多张桌案一起放到这大堂,略显紧凑,只因平时这大堂授课时也不会坐这么多人,毓秀园内的学堂分好几处,因学院里的学子是分年级的。真正宽敞的地方在风华殿,那里能容下整个书院的学子,但眼前显然也没必要启用那么大的地方,把几百张桌案来回折腾也麻烦。 考生到后稍等,待东西摆放调整好了,才有官员大声道:“大家各自寻座位坐下。” 众人立刻乱哄哄一片各自寻找。 庾庆先观察了一下空气流向,暗道不好,不知是不是这大堂之前封闭过,现在四周的门窗都打开了透气,加之今天的天气风力略强,令堂内的气流有些紊乱。 他之所以有心拿第一的奖励,除了奖励丰厚外,另就是鱼奇所谓的“一炷香”的考核时间让他下了捞一把的决心。 既然说了“一炷香”的时间,想必是要焚香计时的。 “观字诀”和“音字诀”融合为一,便是玲珑观绝学《观音》。 寻常人耳朵听到的是声音,音字诀听到的是“声势”。 寻常人眼睛看的是物,观字诀看到的是“气象”。 人过尘起,风吹烟散,云蒸霞蔚,雾霭尘埃跌宕于天地间,草木枯荣于春秋,风调雨顺于四季等等,皆是可观可查之“气象”。 观字诀三大境界依次为:小象,大象,无象。 小象境界,以小观小,可凭借身边可观察到的气象,推测出身边一定范围内的动静。 大象境界,以小观小,以小观大,以大观小,能把远近大大小小的气象变化融汇于心,能推测出更广大范围内的大大小小动静。 至于无象境界,则已经是近乎于神话。 据功法记载,将观字诀修炼到无象境界的人,目力能及范围内的动静感察只是小道。 抬头一看天象,便知哪里晴哪里雨,哪里有大风哪里有大浪,几时下雨几时雨停更是等闲能知。掐指一算,能知祸福凶吉,知哪里山崩道路受阻不宜出行等等,甚至能知万里之外的某人在干什么。 庾庆问过自己师父,玲珑观历代先师中有没有人修炼到过第三境界,奈何师父自己也不清楚,只说能开创这门功法的祖师爷应该到了第三境界吧,不然怎么会知道第三境界? 连他师父自己修炼多年也未能真正跨入第二境界,只能说是打好了进入第二境界的基础,触摸到了第二境界的门槛。 他师父的小象境界想知道周围动静的话,已无需对身边气象变化仔细观察,小象境界的观字诀已经修行到了条件反射的地步,或者说是经验累积到了一定的地步,只需扫一眼,周围一定范围内的动静便已经是了然于胸。 修行到了这个地步,对小象境界自然是驾轻就熟的,轻松自如,施展起来不累。 不像庾庆,修行尚浅,要根据气象的微妙变化而绞尽脑汁去推算,相当耗费脑力。 凭庾庆目前的观字诀境界,眼前若不借助能直接观察到的焚香青烟的动静变化,他很难投机取巧。 有外界风力介入,导致青烟飘荡的气象变化越发紊乱的话,会增加他观字诀推算的难度。 若是只盯一个考生的动静也就罢了,有点风力干扰也没什么,问题是他现在要同时留心所有考生的动静。 观察了大堂内的环境后,庾庆对许沸使了个眼色,许沸立刻跟了他去,双双并排坐在了最后面的角落里。 坐这种位置,庾庆自然是为了便于观察全场,许沸则有些不能理解,但还是按照之前路上密谋好的配合行事。 至于会不会焚香计时,会不会出现适合观察的气象,庾庆也不敢确定,但先鼓捣许沸预谋好也不会损失什么。 乡试六魁理所当然的坐在了最前面,没人跟他们抢。 大家陆续坐下了,许沸发现庾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时盯着一旁的窗外打量,目光反复由窗外到大堂内瞟来瞟去,有微风吹进来的时候,还会悄悄伸出沾过口水的手指去感察,不知在搞什么。</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五章 风吹 这时,有人捧来了厚厚一叠白纸,开始给每桌分发几张。 也有人给每桌案头的笔洗里分别舀水,给大家润笔研墨用的。 东西分发完毕,众人静等了那么一阵后,面带笑意的卢吉隗才会同狄藏、鱼奇出现了,看这个样子,谜题似乎已经出好了。 众人纷纷起身拱手躬身行礼,“州牧大人。” “不必多礼,坐,都坐下。”卢吉隗心情不错,连连摁手示意,又左右伸手请身边二位大师也坐,他自己当仁不让先坐下了,并朝一旁候命的主官点头示意,表示可以开始了。 候命主官欠身领命,朝门外招了招手,立刻有人扛了一只大袋子进来,开口后将袋子里东西倾倒在了一张桌子上,是上百只特制的小袋子。 庾庆吊着脖子盯着,喉结反复耸动着,眼神里有期待的光芒。 其他考生也许看不懂,他则是一看就明白,那小布袋装的就是灵米,标准的十两一装的规格。 果然,放下东西的人员退出后,候命主官面对众人大声道:“这里便是狄藏大师添加的彩头,一百斤灵米,是大师刚才临时命人紧急调来的,而且是今年新产的灵米,从灵作物上采摘下来还不到一个月,可见狄藏大师对大家的厚爱。” 詹沐春立刻爬了起来行礼,“谢狄藏大师。” 搞的其他考生也不得不爬了起来一起行礼,“谢狄藏大师。” 庾庆也不例外,只不过心里多骂了两句,就这狗东西事多,有事没事搞大家腰板弯来弯去掰不直,搞的你能拿到奖励似的。 狄藏大师已是笑容满面,双手示意大家不必多礼。 待大家都坐下后,候命主官继续道:“一百斤灵米,这里不多不少分成了一百袋,每袋的份量也是不多不少一样多的。奖励规则是给前六人,第一名奖三十袋,第二名和第三名各奖二十袋,第四、五、六名各奖十袋。当然,拿到第一的还有特别重奖。” 他翻手亮出了一只雕刻有水波纹的金属小手瓶,比鹅蛋稍微大些,“这是鱼奇大师添加的彩头,玄级点妖露,市值和这一百袋灵米相仿。考虑到这份点妖露不宜分配,州牧大人和两位大师商量后决定,把这瓶点妖露作为头奖的重赏。也就是说,第一名不但能获得三十袋灵米,还能获得这份玄级点妖露,如此重赏可为我列州佳话。需要特别声明的是,这瓶玄级点妖露是鱼奇大师亲手炼制的!” 此话一出,众考生顿有骚动,没想到奖励是这样分配的,倾斜的有点厉害,对第一名来说,那还真是重奖了,传出去的确是一段佳话。 庾庆放光的两眼紧盯着金属小手瓶,嘴唇忍不住舔了又舔,心里竟然有抑制不住的激动。 真能拿到第一的话,还真不是一笔小钱,可是,真能拿到第一吗?许沸忍不住偏头看向庾庆,一见庾庆反应,顿时一愣,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怎么感觉这厮有些激动,难不成真有把握? 想拿第一就拿第一,说实话,他是有些不太信的,但这位士衡兄把话都说到那种地步了,似乎又不乏可能,人家没把握应该不会说那种话吧? “谢鱼奇大师。”解元郎詹沐春又站了起来带头行礼。 于是一帮人也只好跟着起来一起感谢,“谢鱼奇大师。” 鱼奇脸上略有笑意,也摁手示意坐。 待考生们坐下,候命官员又朝门外挥手示意,进来了三个人,将三幅写好的字摊开,悬挂在了梁上,梁上本来就有书院授课时用来挂字画的位置。 三幅字正是出好的字谜,风格各异,字迹也不同,显然就是卢吉隗三人写的,但大家分不清哪幅是哪个写的,考生们几乎都没接触过三人的墨宝。 每幅上面都是十道字谜,三幅总共三十题。 候命主官则点燃了一炷香,插在了临时摆放的香炉内,同时大声宣布:“比照谜题抄写,一题一答,不得混淆不清,否则答题判做无效。限时一炷香,若同时交卷,判答对多者胜出。若答对数量一致,判先交卷者胜出。一炷香尽,未交卷者视作弃权,不纳入批阅范围。大家都是舞文弄墨之人,规矩想必都懂,无须我过多解释。” 话毕挥手用力一切,喝道:“开始!” 一群考生立刻忙碌了起来,纷纷往砚台滴水研墨,同时审视悬挂的谜题。 包括坐在前面的乡试六魁,都不再留心州牧大人的脸色,而是专注于解析谜题。 相对来说,他们六个是比较有压力的,盛名所累,这场急智比试若是太过不如人的话,会很尴尬。 卢、狄、鱼三人则在台上交头接耳,低声谈笑着什么。 研墨中的许沸不时看向庾庆,两人约好了暗号的,他想看看号称擅长字谜的‘士衡兄’是如何一一破解的,结果又发现了不对劲,发现庾庆又一副心不在焉东张西望的样子,和其他人的反应截然不同。 许沸心里顿时有些没底了。 庾庆也在研墨,见到香炉里的烟起,那飘摇乱摆的姿态令他心弦紧绷,不由东瞄西瞄,不时看向微风偶入的窗外。 待发现有考生已经提笔蘸墨了,已经开始打草稿了,他顿时有些心急了。 看到大堂那张桌上堆积的灵米,还有摆放的那瓶点妖露,他终于把心一横,硬生生做出了冒险举动。 放下手中墨块,趁着窗外有微风吹入,两指忽扯一张白纸,暗中运功甩了出去。 白纸唰一下飘起,庾庆一副情急起身的样子,两手连扑带抓,触纸的指尖连运巧力将纸张连连触飞,外人看去就是风把纸给吹跑了的样子。 不时观察庾庆的许沸错愕,他就坐庾庆旁边一桌,虽也感受到了外面吹来的微风,但是有这么大的风吗? 他不禁怀疑,这位‘士衡兄’所谓的有把握拿第一,不会是想玩这手偷看别人的答题吧? 转念又否掉了这个念头,才刚开始,附近的人还在思索谜题,应该抄不到什么答案才对。 觉得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点想多了,应该也不至于用如此低劣的手段抄袭才是。 一群坐着的学子中,突然有人起身连扑带抓搞出那么大的动作,上坐的卢、狄、鱼三人不是睁眼瞎,自然是看到了。 庾庆起身连抢两步才抓住了飞出的纸张,才尴尬着点头哈腰赔罪的样子坐了回去。 前面一桌的考生差点被他给撞到了,附近注意到的考生哪怕带了镇纸的也都下意识伸手按住了桌上纸张,都受到了庾庆动作的影响,下意识怕风吹走了自己的纸张,虽然只是微风。 坐回了原位的庾庆暗绷心弦,也不知自己临时来这么一手能不能有效果。 没让他多等,上坐的卢吉隗眉头略皱,直接给出了反应,给出了一个无声的动作,抬手指了指四周门窗。 立刻有人会意,无声领命,出动了几人快速贴墙行走,把四周的门窗给关了,大堂内的光线顿时晦暗了不少,好在大堂设计的采光性还不错,正常视物的问题不大。 坐在比较前面的考生没看到后面庾庆的动作,太过集中精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感觉到光线暗了,才发现了门窗被关,但都没多想。 成了!继续研墨的庾庆暗暗松了口气,再观大堂内的烟气已不再轻易乱摆,感觉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心中略有兴奋。他还是头次在卢吉隗这种级别的人跟前偷奸耍滑,而且还得逞了,感觉挺刺激。 此时,他浑然忘却了阿士衡给予的重托,为了一万来两银子就冒这风险,这一旦被卢吉隗或卢吉隗的手下察觉出了不对,麻烦就大了。 焚香的烟气在大堂内渐渐散开了,庾庆一手提笔思索状,目光几乎一直在乱瞟,一直在查看众考生的动静。 忽见有人有书写动作,一双锐眼立刻紧盯那人周围的烟气微妙变化。 待那人停笔再抬头看谜题,书写时的烟气波动迹象已经在庾庆的脑海中推测成一行字。 谜面是“春秋凉爽”,谜底是“秦”字。 庾庆手中笔锋也落下了,只快速简写下了“春秦”两字,只要标示出是三十题中哪一题和相应答案就行。 又发现有人低头写什么,庾庆目光迅速锁定,得到了内容,谜面就一个“众”字,谜底一个“侈”字。 三百多号人,书写动静开始此起彼伏,庾庆一个人应承这么多人有点忙,何况观察的动作还不能做的太明显,还得演,有点累,为了省事,发现是重复的内容立刻跳过,再盯别的。 说白了,他这次就是要集全体考生之急智来拿这次的猜字谜第一。 他就不信这里有哪个人猜字谜的急智能抵过这里所有人,若真有这种牛人的话,输了他也认了。 而之所以搞出关闭门窗的事,也是因为同时面对的人太多,观察烟雾微妙变化时不能排除过多干扰的话,他的修为不高,观字诀的脑力消耗会让他吃不消。 这不是搞别的,而是要推测出字迹笔画,越细致的推测,脑力消耗越大。 若只是观察少量人或事的话,他能轻易应付下来,也就没必要冒险促使关闭门窗以阻挡微风的干扰。</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六章 字谜 不时观察他的许沸不知他在快速写什么东西,估摸着除了和谜题有关也不会有别的,正因为如此,斜瞄的两眼珠差点没斜斜蹦出来,那厮居然在盲写,压根不看落笔写的字,偶尔蘸墨也是不带正眼瞧的。 关键依旧在东张西望的,下笔几乎不停的,猜字谜还能这么忙的吗? 许沸心头有万马奔腾,惊疑且有点懵。 他本来还想用用心的,不能只寄希望于庾庆一人,想自己尽力破解一些谜题,结果被庾庆的动静给撩拨的压根无法专注静心。 此时的庾庆已经是没了什么顾忌,更冒险的事情已经糊弄过去了,现在不太可能再有人能抓到他什么证据,坐这里东张西望又看不到别人写什么,谁能说他在抄袭?盲写又怎样? 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去争成绩,注意到了他有异常也没用,没有证据和结果是没理由奈何他的。 好在,监考并不严,也没必要太严,利益诛心,操持局面的人相信没人会轻易给别人抄到。 庾庆的异常也并未持续太久,发现后面都是反复重复的内容后,立刻停下了,将盲写下的内容做整理。 上坐的卢、狄、鱼三人忽陆续起身了,都转身离开了现场。 他们这种层次的人能坐在这里陪众考生一阵已经算是不错了,一炷香的时间也不算短,让他们静静坐上一炷香的时间比较难。这里又不能大声喧哗,还不如出去走走逛逛随便闲聊一下,反正这里也没人能约束他们。 门开门关,三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外,众考生有些顶多是多看了两眼,便再次收心,专心致志于解开谜题。 许沸也发现庾庆的异常行为已经消失了,但他内心的惊疑依然在。 庾庆不时抬头看堂上悬挂的三十道谜题,逐一对比自己写下的草稿,在另一张草稿纸上排序重列。 从左到由,将三十道谜题的答案按照谜题顺序逐一写出。 排列完毕,庾庆发现了问题,发现少了一道谜题的答案,找遍第一张草稿,找不到相关的答案。 三幅字谜中间一幅当中的一题,字谜是“幻觉”二字,打一字,草稿上没有相关谜底。 庾庆暗暗骂娘,刚刚施展观字诀时,见到了那么多重复的,怎么单单就缺了这一个。 “幻觉”打一字?庾庆尝试着想自己解开,然而毫无头绪,最终只能是咒骂出题的人扯淡,旋即作罢。 没办法,他又再次盯众人的反应,见到有落笔的就观察,一看头一个字落在草稿上,便知是不是,不是立马换人观察,反反复复,始终不见“幻觉”的谜底出现。 他也不知自己是不是错过了这个谜底,毕竟这么多人,行事过程中有疏漏难免。 他想把已经找出的二十九个谜底先传达给许沸,又不敢分心,生怕真的会错过那道谜底。 瞥了眼那炷香,发现燃烧了还不到三分之一,当即稳住了心神。 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沉住气。 既然这么多人推敲到现在都没见到这个谜底,就说明是有难度的谜题。 早早出现的谜底,重复出现次数较多的谜底,说明谜题难度低。 时间到了现在,考生们低头书写的频率明显慢了下来,说明容易的谜题筛的差不多了,说明都在用心攻克较难的,也就是说“幻觉”的谜底出现的可能性大了。 心中有了静气,庾庆开始冷静观察,冷静分析。 许沸是彻底看不懂了庾庆,又迟迟不见庾庆给自己答案,心中无奈叹气,瞅瞅三幅悬挂的谜题,就当是瞅着玩了,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他心态也乱了,事已如此抱了无所谓的想法。 庾庆则依然在凝神静气仔细观察,脑门上微微有了汗迹,实在是观字诀如此这般持续消耗下,脑力消耗确实累人,外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就在一炷香烧过了三分之一时,庾庆目光敏锐一动,发现最前排有人做了个手拍额头的动作,似恍然大悟,反应似乎比较强烈。 看后脑勺背影作辨认,竟是解元郎詹沐春。 是这家伙,庾庆心头微动,抱了期待,迅速盯着观察其落笔所产生的波动气象,待推算出的字迹成形于脑海,赫然是“幻,觑”二字。 庾庆立刻目扫悬挂的三十个谜题,“幻”字开头的只有“幻觉”一题。 也就是说,“幻”就是“幻觉”的简记,“觑”应该是“幻觉”的谜底。 起码的文字辨别,庾庆还是懂一些的,他自己立刻结合谜题来辨认,稍作解读,差点兴奋到拍大腿,强忍着控制住了自己的激动情绪。 他心里明白,唯一空缺的谜底自己找到了,心里还狠狠夸赞了一下詹沐春,解元郎果然是解元郎,并非浪得虚名,确实有那份灵气。 没什么好犹豫的,庾庆立刻落笔补上了中间空缺的那个谜底。 之后迅速将草稿纸的右边,朝向许沸的那边,翻起压边,折了两寸来宽一道,然后迅速在折出的竖条带上落笔,竖写了一行字:口、脂、王、秦、回、赦、呸、早、侈、餍 这便是三幅字谜中最左边的十个谜底。 庾庆写完便搁笔了,一只手撑了下巴,貌似思考状,实则在暗暗留心四周。 已经在混时间的许沸,目光无意中瞥到隔壁的庾庆已经搁笔了,顿时小心肝砰砰乱跳,好像来事了。 这是庾庆跟他约好的,只要庾庆搁笔了,就意味着要开始向他传递答案了。 他立刻摆好跟前的草稿纸,右手提笔蘸墨,左手摊开成手掌,压在草稿纸左边。 这也是两人之间约定好的信号,只要他左手摊开成手掌这样放,就说明他做好了接收答案的准备。 庾庆收到了信号,留心周围,趁无人注意,右手食指轻轻一拨,刮起了之前折压过的草稿边条,不动声色地侧露出了那一竖字。 许沸也暗暗留心了一下周围,亦趁无人注意悄然窥视隔壁,迅速默记下了“口脂王秦回”五字,然后快速落笔将五字在纸上打了草稿。之后又偷看记下了“赦呸早侈餍”五字,然后再次将五字打草稿记下了。 确定无误了,许沸摊开的左手手掌握成了拳头。 这也是两人约定的信号,手掌成了拳头,就是“全了”的意思,表示已经抄好了。 信号都是庾庆定的,说实话,许沸心里一开始是有些嘀咕的,貌似这位士衡兄搞这种事还挺溜的,条条道道布置起来一点都不心虚,挺老练的样子。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此时的庾庆没那么多心思,收到信号,指尖刮起的边条彻底压下,又继续往后翻边折了一道,继而又拎笔蘸墨,在新的竖条上又写了十个字,中间一幅谜题的十个答案写了下来。 与之前同样的施为,两人互通暗号,庾庆干的不动声色,许沸也抄的利落。 就这样,两人也不可能半途而废,又麻利地把最后一幅谜题的答案给转移妥了。 搞完这些,庾庆提笔蘸墨,第一时间抹黑,先把边条上罗列的答案给抹掉了,毁尸灭迹,然后从底下抽了白纸上来,盖住了之前的所有草稿。也不想自己在外人看来太过清闲,对着三幅谜题认真抄写了起来。 许沸也不傻,再怎么撞运气通过的乡试,也不至于分辨不出与谜底对应的谜题,何况庾庆还是罗列好的。 稍一比对,立刻看出了,这是对应谜题的,从左到右罗列,顺序丝毫不乱。 乖乖,三十题真搞出来了?许沸看了看那炷香,烧了还不到一半,心中啧啧不已。 当即不再犹豫,迅速从下面抽出白纸,开始仔细誊抄谜题。 做这些时,心里多少有些后悔,早知道隔壁那厮真能全破解谜底,自己就该先誊抄好了谜题,此时便能直接填写答案,完成比试的时间也能更快。 然而这只是知道结果后的想法,作为一路考过来的考生是不会那样做的,都是要先打草稿的,万一写错了,难道要涂改不成?不能涂改的后果便是重新誊抄一遍,那是自找麻烦,所以先打草稿才是基本常识。 隔壁庾庆也发现了这情况,心里狂骂,这傻大黑搞什么搞,之前那么多时间居然没抄题? 他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杀了许沸的心都有了,若是因为这个丢了他第一名的奖励,他非吐血不可! 抄完谜题,许沸终于开始逐一补上谜底答案。 检查有无遗误后,许沸郑重写下了一行题外字:横丘县,许沸。 搁笔松了口气,准备交卷了,许沸又忐忑了起来,有点犹豫,也有点唏嘘。 总之就是感觉怪怪的,怎么才刚结交那位士衡兄不久,就开始跟着一起玩这种歪门邪道了? 他之前做梦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在列州头号人物的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作弊的事情,这得多大的胆?不敢想啊! 乡试那么重要的时刻都不敢妄为,反而在这次之的场合干了,这要是被发现了,岂不是前途尽毁? 想想都有点后怕,也有点奇怪,自己怎么就毫不犹豫的跟着人家干了?</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七章 横丘许沸 隔壁桌的庾庆已经忍不住用手遮着额头,连翻了几个白眼,恨不得扯着许沸的耳朵吼他几嗓子,这傻大黑磨磨蹭蹭干嘛呢?再拖下去,老子的奖励就危险了,你倒是赶紧呐! 事情干都已经干了,而且已经成功了,眼看就要名利双收了,暗暗感慨了一阵的许沸终究还是没能抵住现成的诱惑,卷好了卷子起身离案了。 大堂内维持在考场内的几名官员,目光皆唰一下盯住了持卷而来的许沸。 许沸所过之处,或伏案书写,或抬头琢磨的考生,皆陆续被惊动,最终所有考生的目光皆盯在了双手交卷的背影上。 真的是交卷?解元郎詹沐春先是错愕,确定果然是交卷后,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笔尖一滴没舔好的墨砸落,轻轻一声啪嗒,黑乎乎晕染一团。 直到最后一刻,确定了许沸是第一个交卷,庾庆那颗紧张的心才真正是如释重负。 主持现场的候命主官,多看了许沸两眼,摊开了卷子扫了眼内容,发现没错,三十道题的确是全部答完了。 鉴别对错不是他的责任,他只是提笔在卷子上划了个朱批,写下了“一”字,表明了交卷时序,又伸手请道:“回去静坐,不要干扰和影响他人。” 许沸没有那种‘我第一’的荣耀感,心跳是很快的,紧张,毕竟是做贼心虚。 他礼貌着拱手行了一礼,才转身轻步而回,也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事已如此只能是承受。 众人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任何骄傲之情,有人暗赞,也有人暗暗鄙视,觉得最快未必能全对。 此时所有不认识许沸的考生最想知道的是,此人是谁? 解元郎詹沐春低头,发现了滴墨晕染,一惊之余又暗松了口气,幸好是草稿,若是脏了答卷的话,那他只能是重抄一遍。他想集中精神努力破解剩余的谜题,然而心中各种患得患失已经开始涌现。 候命主官也没从许沸脸上看出任何骄傲之情,目中略有赞许神色,又低头仔细看了看卷子上的名字,算是记住了。随后找到乡试排名的名单,查到了许沸的乡试名次。 回到位置的许沸也在提笔写写画画,和隔壁的庾庆好像从不认识一般。 候命主官看了眼烧至近半的焚香,招了手下过来,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出了大堂,看到了外面一处水榭内谈笑的卢吉隗三人,当即直奔寻去。 进了水榭,对三人拱手行礼后,方禀报道:“大人,有人答完了三十道谜题,已经交卷了。” “哦!”卢吉隗饶有兴趣,问:“是何人?” 候命主官:“横丘县今科举人,许沸。” 这名字明显没什么印象,肯定不是乡试排名在前的,卢吉隗又问:“今科第几?” 候命主官:“一百三十一名。” 狄藏和鱼奇面面相觑,卢吉隗也很意外,嘿了声,“竟杀出了一匹黑马,盖过了今科六魁。对比乡试,虽是雕虫小技,却也有点意思。两位先生,咱们一起去验验成色吧!” 两位大师跟了他手势起身,一起返回。 三人一回到大堂内,立刻又引的众考生纷纷注目。 三人回来没坐,首先围在了许沸交出的卷子上,一起审视答案的对错。 卢吉隗看着看着,捋须含笑,渐渐点头。 三人是出题的人,自然知道答案对不对,很快便看完了,看后相视而笑。 卢吉隗顺手提笔,把题外表示时序的那个“一”字给圈了一笔,才又搁笔。 边上人都懂了,第一名已经毫无疑问了,州牧大人已经亲点了,候命主官立刻要了册页登记。 离讲台最近的解元郎詹沐春已看懂了这三位的意思,心中顿生惨然,心绪彻底乱了,难以集中精神继续破解谜题。 庾庆暗暗乐了,目光不时瞟向讲台那边桌上的奖励,开始琢磨怎么携带,三十斤灵米随身携带其实也挺麻烦。 一炷香的时间说慢也慢,说快也快,经不起折腾,稍折腾,时间便已近了尾声。 不管自己破解了多少谜题,众考生都不得不正式抄题作答,都陆续开始交卷了。 那位候命主官则逐一给交卷的考生卷子上批时间,以备作冲突时的裁决依据。 大半考生交卷,拖到结束时还有近百人没交,也可以说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轮不上了名次,就不挂自己名字上去献丑了,庾庆也是这般。 一炷香烧完了,候命主官起身拔香,将最后一点火星倒插进了香炉,嚷声道:“结束,未交卷者一律视作弃权。” 现场无异议,候命主官又去请示卢吉隗。 钦点了头名后,卢吉隗已经没了再亲自审阅的兴趣,敲了敲许沸的答卷,让他参照本卷答案去判批便是。 候命主官领命,他处理起来也是干净利落,让人一张张卷子现场清点答题数。 压根不需要仔细审阅每份答卷,把十张答题量最多的卷子挑了出来,然后对照许沸的答案比对便可。 以答题量论,若答出的都答对了,自然就有了冲刺前六的资格。 再比照交卷时间,十张答卷里,刷掉了一半。 候命主官办事确实利落,也知道卢吉隗没耐心久等,以一刻左右的时间,便审完了两百来张答卷,裁出了最后五张卷子,双手奉到了卢吉隗跟前交差。 狄藏和鱼奇都忍不住多打量那候命主官一番。 略作询问后,卢吉隗不免唏嘘,许沸交卷后,他本以为众考生会陆续答好交卷。 此时才发现,除了许沸外,其他人竟无一个在规定时间内破解所有谜题的,连那位解元郎也不例外。 卢大人也瞄了詹沐春一眼,这位解元郎排在许沸之后,规定时间内只破解了二十三道谜题,令他印象上有了瑕疵。 乡试六魁中,只有两人进入了这次比试的前六。 问过两位大师没意见,卢吉隗大笔一挥,亲批了五张答卷的名次,撂笔后,信口大喊出一嗓子,“横丘许沸何在?” 话中语气显而易见,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物的感觉。 狄藏和鱼奇也有同样期待,三百多人一炷香的时间,还不如这许沸半炷香的时间,实在是不比不知道,一比才知道差距简直太大了,虽是临时起意的儿戏比试,但这份强大差距某种程度上是能说明一些问题的,真正的脱颖而出! 此情此景,‘横丘许沸’四字由州牧大人当众亲口喊出,一群考生那叫一个羡慕,还有不少心中泛酸。 也可谓羡煞旁人。 众考生都知道,州牧大人怕是真的记住了这个名字,今天这一嗓子之后,整个列州官场怕是无人不知横丘许沸! 解元郎詹沐春略垂首,黯然神伤,至少州牧大人还未这般大声喊过他。 他隐隐觉得,自己这个乡试魁首和州牧大人亲自出题考出来的好像亲疏有别。 许沸自己也惊着了,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被锦国位高权重的封疆大吏这般当众喊名字,晃了下神才赶紧站起,慌忙拱手躬身,遥遥拜见,“学生许沸在。” 考生纷纷回头看去,众人纷纷盯着,候命主官大声道:“许沸,州牧大人颁赏,还不快过来拜谢?” 许沸有点手忙脚乱,赶紧匆匆过去了。 一看近前行礼人,卢吉隗对左右两位大师哈哈笑道:“人家读书人都白白净净的,你许沸敢情是个黑皮、黑脸书生。”越发印象深刻了。 两位大师忍俊不禁。 许沸顿时结巴道:“学生,学生,好舞刀弄剑,晒,晒黑了。” “嗯,难怪看着壮实。你,不用紧张,不嫌弃你长的黑,身板硬实是好事,有了好身体才能更好的为朝廷效力。”卢吉隗一番褒奖话后,也不再继续当众啰嗦,亲自给许沸发了事先承诺的奖励。 一瓶玄级点妖露,许沸随手拿了,三十斤灵米一口袋装了,单手随手一甩,背在肩上就回了。 拒绝了人帮忙拿,几十斤重的东西信手就提溜上肩了,只是搭配着身上的儒衫显得有些滑稽。 卢、狄、鱼三人相视莞尔。 眼见许沸把奖励扛回来了,庾庆欢喜的小心肝怦怦直跳,奈何还得矜持着,不能让人知道奖励和自己有关。 台上的颁奖还在继续,第二名詹沐春和第三名同时领奖,州牧大人退后了,后面的奖励都由两位大师颁发了。 奖赏完毕后,卢吉隗三人便离开了。 候命主官一边让人把前六名的谜题答卷公示出来,一边当众宣布,让大家稍作休息,到了饭点后都去‘沉香斋’用餐,州牧大人要亲自设宴款待,也算是为列州才子送行。 待到现场相关官员都离开了,一群考生立刻涌到张贴出的六张答卷前查看究竟,主要想看看自己绞尽脑汁想不出的谜底到底是什么。 庾庆对许沸使了个眼色,两人趁机赶紧退场。 许沸扛东西,庾庆多一手,把自己和许沸的草稿纸都给扫走了,依旧是要毁尸灭迹,不想留隐患。</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八章 发财了 六张公示的答卷前,众人亲眼看到后,方意识到跟第一名许沸的差距有多大,人家半炷香的时间三十题全部破解,连第二名的解元郎想追都追不上。 有人感慨而叹,“半炷香时间破解全部谜题,这许兄确实颇有急智。” “嗨呀!”忽有人在许沸的答卷前顿足捶胸,“‘饭’打一字,可不就是‘糙’吗?如此简单,我为何就没能想到?就差一题,我就进前六了!”无比懊恼的样子。 “‘饭’的谜底,我看到这一题时就解开了。”有人叹了一声。 然拿不到名次的话都被人给当了耳边风,最多当做了一声响而已。没有光芒自然会被无视,人之常情,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他未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交卷。 “本就是鱼奇大师提议的猜谜游戏,猜几个谜题算不得正经学问,和真正的考试不能相提并论,大家不必太过当真。要论真本事,还得看这次的京试,千岩竞秀,万壑争流,那才是我辈真正展现才华的地方。” 有人这般安慰大家,或是自我安慰,也有贬低这次猜字谜的意思,但不敢说州牧大人,只敢说是鱼奇大师的建议。 应者寥寥,毕竟这次比试的发起还是牵涉到州牧大人。 解元郎詹沐春一声未吭,悄然转身离去,心中惆怅无人可诉。 乡试折桂后,一直被捧的晕晕乎乎,这次感受到了被人抢了风头的滋味…… 不管其他人在学堂内怎么议论,庾庆和许沸先跑为敬,至少庾庆不会管那些书生的评价,根本不是一路人,计较不到一块去,他只关心许沸肩头扛的东西。 庾庆很想将负担扛在自己的肩头,然而考虑到现实问题,不得不忍耐,心里猫爪挠似的。 两人并排快走,有脚下生风的感觉。 许沸有快点逃离作案现场的心态,庾庆则是想快点拥抱自己的收获,价值一万多两的银子啊! 庾庆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暴富之下,心态可想而知。 离学堂远了后,两人下意识四周看了看,没人追来,周围也没了什么人,又同时回头,心有灵犀似的对上了眼,几乎是同时嘿嘿一笑。 旋即又同时收了笑,还是做贼心虚闹的。 不过总算是敢说话了,庾庆道:“许兄,让你帮我扛东西真不好意思,不是我想劳累你,而是大庭广众之下容易引人怀疑。”他要特别提醒一下对方,你扛的是我的东西。 许沸:“这种事也能说第一就第一,这得多强大的自信?士衡兄,我今天算是服了你!”语气里的兴奋和激动毕露无疑,今天干了票大的,这辈子头一回。 庾庆:“咱们之间不说这个,互相帮助,各取所需,你取‘名’,我取‘利’。” 许沸深知自己得的好处不仅仅是如此,无非是这次的奖励不是自己的,实则依然是名利双收,有了名还怕没有利吗?他现在后怕的是别的,“士衡兄,这事千万不能对外泄露半个字啊,欺骗、戏耍州牧大人可不是儿戏,会死人的。” 庾庆乐了,知道怕就好,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就算以后见到真的阿士衡,这位怕是也不敢声张什么,倒是省了他的提醒和吓唬。“许兄,多虑了,这种事我哪敢外传,我乃许兄同谋,许兄若因此而有难,我也其罪难逃,泄露此事除非自己不想要前途了还差不多。从现在开始,我会忘了这事。” 是这个理,许沸顿时放心了不少。 两人一路风似的回到了住地,不顾迎接打招呼的虫儿,一起钻进了许沸的房间。 门外的虫儿讶异着转身,跟回屋内,看着许沸扔在地上咣一堆的袋子,惊异道:“公子,您这是弄了什么来?” 许沸不答,也不等庾庆开口,就先把那瓶点妖露塞给了他。 价值万两的玄级点妖露终于到手,也终于放心了,庾庆眉开眼笑,乐的如同偷了鸡的黄鼠狼,稍看两眼就把东西揣进了自己怀里,乐呵个不停。 许沸踢了一下地上的袋子,“这个不用我帮你拿上去吧?” 庾庆收了笑容,这个问题他在考场就考虑过,摇头道:“东西的量摆在这,我拿去没有合理的理由,容易让人多想。我信得过许兄,暂时就放你这里好了。” 虫儿两边看,惊疑不定,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 许沸颔首,想想也是,价值几千两的灵米不可能随便送人,对方拿走让人看见的话的确容易惹来怀疑,遂笑道:“行,就放这吧,四周都有护卫,应该没人偷盗。不过,士衡兄,这可是好东西,你得请客,回头煮一锅尝尝?” 上万两揣在怀里,底气十足,暴发后的庾庆大方了,“行,管饱!” 不请客说不去过,自己发这笔财,对方既有功劳也有苦劳,请人家吃顿好的也应该。 灵米对练武之人来说是好东西,许沸也不免兴奋,“那今晚就让虫儿煮了尝尝?” “行!”庾庆应下,拍了拍他肩头,“待会儿州牧大人设宴,我先回去收拾一下,那东西你处理一下。”指了指桌上刚拿来的东西,考场带回的草稿。 许沸心头一凛,发现这位干这种事果然利索,自己都疏忽了,当即会意点头。 庾庆一步三回头,看的是自己的灵米。 到了楼上,回到自己屋里后,庾庆立刻把门一关,怀里掏出那瓶点妖露,两三步扑倒在榻上,抱在怀里滚来滚去,偷乐个不停,还不时抱着手瓶亲了又亲,兴奋到面红耳赤。 回头一转手就是一万两啊,一出山就发这么大的财,这辈子头回有这么多钱,实在是太兴奋了,高兴的像个孩子。 “不虚此行呐!” …… 听到关门声,晾晒衣服的虫儿回头看,只见庾庆拎着包裹和剑,大摇大摆地下了楼,就在他们主仆房间隔壁挂了‘阿士衡’的牌子,而后开门进去了,明显是要住这了。 虫儿赶紧跑回了屋里,向自家公子通风报信。 许沸闻讯而出,到隔壁一看,再一问,还真是搬到自己隔壁了。 庾庆明面上的理由是互相有个照应。 实则最大的原因是自己的灵米放在了隔壁,他得在附近守着点,不然寝食难安。 另就是如今已经没了回避许沸的必要,躲也没用,再过个几年许沸依然能一眼认出他来,已然是印象深刻了。 也能行个方便,后面一些打杂之类的活,譬如洗个衣服什么的,他打算都扔给许沸的书童去干了。 饭点差不多到了,州牧大人设宴,两人得提前赶去。 出门时,庾庆不忘交代,“虫儿,你在屋里不要出去,我会给你带饭回来。” 生怕自己灵米丢了。 “虫儿,看好家。”许沸也叮嘱了一句。 虫儿只能点头应下,目送着两位公子去赴宴,心头依然惊疑。 许沸已经告诉了他,那袋子里的东西是灵米,毕竟晚上还要让他煮来着。 灵米多贵的东西,何况一下弄来这么多,虫儿自然要问是怎么来的,许沸让他不要多问,真实情况也不好讲。 到了沉香斋没一会儿,庾庆便自觉从许沸身边走开了,独自缩在了不起眼的角落。 没办法,一场文字游戏后,这里谁人不识横丘许沸?主动与许沸认识的人太多了,站在许沸身边确实太过显眼。 宴请开始后,许沸又再次从众人中脱颖而出,有官员过来招呼,已经把许沸的座位安排在了上位,安排在了靠近州牧大人的地方,许沸的对面就是解元郎詹沐春。 数才子风流,一场谈笑盛宴,一场虚情假意的阿谀事。 宴后,卢吉隗等人便直接离开了书院,列州众多军政要务,州牧大人能在这里耗上个小半天已属开恩。 再回头,搬到许沸隔壁住的庾庆有些纳闷了,也有点后悔搬到了许沸隔壁。 之前一直冷冷清清的许沸的‘家’,突然间就热闹了,宾朋满座的动静,谈笑风生的豪情,甚至还有人搬了琴来抚弦助兴,种种皆从隔壁声声传来,闹的躲屋里的庾庆不得安宁。 正无聊在榻上抱头躺着,架个腿看窗户纸上摇晃的斑驳树影,门外忽传来有点耳熟的声音,庾庆慢慢坐了起来。 “咦,阿士衡?” “敢情搬到许兄隔壁来住了。” “想必和许兄已经是很熟悉了。” 紧接着咚咚敲门声响起,有人喊道:“士衡兄。” 庾庆大概猜到了是谁,无奈,走去开了门,门口杵了四人,没猜错,正是早先逼他给解元郎腾房间的那四位,苏应韬、房文显、张满渠和潘闻青。 庾庆当即郁闷了,心道,这四个孙子怎么穿一条裤子似的,走哪都在一起,不会又要让爷爷我腾房间出来吧? 双方见礼之后,庾庆堵在门口问:“有事?” 苏应韬哈哈笑道:“士衡兄,没事就不能来探望你吗?”说着竟不请自入,侧身进了屋里。 那感觉好像是,能来主动探望,很给你面子。</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九章 一大锅 庾庆又不好硬赶,只好放了另三位入内。 他不想与这四个家伙深交,自己扯了块毛巾打湿了擦拭屋内的陈设,希望四人知道自己在忙,没空招呼他们。 四人又不傻,你一句我一句闲扯了一顿后,看出了庾庆的不待见,都有点尴尬。 四人眼神互碰后,房文显借口道:“士衡兄,隔壁许兄那边热闹,要不要一起过去热闹一下?”只等对方拒绝,然后四人就顺理成章告辞了。 背对几人擦拭桌子的庾庆果然拒绝了,“山野乡民,搞不来你们那套,我就不凑那热闹了,你们请便。” 此话一出,四人脸色瞬间大变,神色皆变得很难看。 什么叫‘你们那套’? 为詹沐春腾房间,说是考生之间互相帮助,其实呢?四人当然知道自己是在拍解元郎的马屁。 此番跑到这里来,说是来结识许沸,其实呢?四人当然知道是因为看到许沸得了州牧大人青睐,看出了许沸将来在列州的一些可能性,自己暗藏了些许巴结之心。 外人都不傻,都能看出来,所有说给别人听的理由其实都是安慰自己的。 有些事情对有些人来说,是很敏感的,能做不能说,能看破不能说破,这样大家就能相安无事。 一旦挑破了,便是奇耻大辱,会恼羞成怒,誓不两立! 其实庾庆不想招惹他们,说的是想保持距离的实在话,没有其它意思。 然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四人认定了庾庆就是在嘲讽他们,因为有腾房间的事在先,认为庾庆肯定早已对他们不满。 就因为庾庆这随口的一句话,有人脸都憋红了。 依然在擦拭中的庾庆突然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回头一看,只见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那叫一个怨恨,当场愣住,什么情况?搞的要吃他似的。 骂人不带脏字,还装傻?终于有人憋不住了,张满渠冷哼一声,“倒是擦的勤快,看一些灰尘,这房间怕是有些日子没住人了吧,你恐怕也是刚搬过来的吧?” 庾庆心头意外,发现这读书人察觉力还挺强悍的嘛,居然一眼看出了他是刚搬过来的。 这打扫的活,他本来还想喊许沸书童来干的,现在许沸那边暂时忙不过来而已。 张满渠的话提醒了其他人。 潘闻青当即出言讥讽,“敢情是个摇尾巴的货色,哪里肉香就往哪里钻,装什么人?” 什么意思?庾庆皱了眉头。 苏应韬嗤了声,“有些人满口的仁义道德,实则满肚子的肮脏龌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此辈不来往也罢,免得熏一身臭,咱们走。”甩袖而去,自诩风度。 几人也都跟着甩袖走人。 出了门后,差点撞上人的房文显还呸了口唾沫,“装什么纯洁!” 差点被撞上的书童虫儿愣了愣,看了看几人出来的房间,再看几人不高兴离去的样子,意识到了是在骂谁。 然这不是他操心的,今天客多,他还得打水烧茶,快步往井边去了。 一桶水从井里打起,倒进拎来的桶里,刚放下绳桶,一回头,虫儿又愣住了。 只见庾庆又拎了包裹和剑出来了,门口挂的牌子一摘,走人,又上了楼,又在原来房间挂了牌,又回了原来房间住。 他有点被那四个家伙骂懵了,好一会儿才品味过来是怎么回事,可能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了这几个家伙。 他好气又好笑,换了是在其它地方的话,敢骂老子是狗,不弄死也要狠揍一顿出口气。 然而这地方高手不少,加上为阿士衡考量,惹不起事。 罢了,他也不想去解释什么,刚发了笔财,心情好,大人有大量,不跟那四个孙子计较了。 惹不起,躲得起,许沸这边实在是太热闹了,他在边上有点藏不住,干脆收拾了东西回了原来房间住。 他收拾起来也方便,本来就没带什么东西,随便塞个包裹就是全部家当。 虫儿明眸大眼忽闪,眼睁睁看着庾庆进了原来的房间,门一关又不见了人影。 之前他还不知道自家公子哪来那么多灵米,也不知许沸塞给庾庆的手瓶是什么,后来不断有客人跑来恭维和夸赞,他想不知道都难了。 这才知道自家公子居然拿下了什么字谜第一,连解元郎等乡试六魁都被自家公子给轻易比下去了。 关键是这里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家公子,许沸什么水平他多少知道一些,这次乡试能中举已经是撞了大运,再怎么文字游戏,说什么许沸一人能独压三百多名举人,甚至连解元郎等人也甘拜下风,他听着怎么感觉像是在做梦,这还是自家的那位许公子吗?说的真是自家公子吗? 玄级点妖露给了那个士衡公子,那三十斤灵米的使用也要看士衡公子的脸色,加上自家公子和士衡公子突然关系亲密了,他隐隐猜到了自家公子的那个第一是怎么来的,虽不清楚过程。 如今自家公子高朋满座,士衡公子却被人骂的悄悄窝在角落,两相对比之下的世态炎凉,从他眼神中可看出感触,他心情有些复杂。 有些事情他说不上话,也轮不到他说什么,屋里还有活等着他回去干,只能是提起水桶快步回了房间。 晚饭的时候,许沸房间终于安静了下来,许沸被人拉去喝酒了。 喝完酒回来,许沸房间又渐渐热闹了起来。 直到很晚,楼下才渐渐消停了,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没多久,又隐隐传来上楼的脚步声,脚步声一直到了庾庆房间外,传来许沸敲门的动静,“士衡兄。” 庾庆过去开了门,放了他进来。 又没点灯,许沸摸黑进来有点不习惯,“听虫儿说,有人跑到你房间出言不逊,你才又搬了回来?” 庾庆推开了窗户,借了一道月光入内,半趴窗台,“与几只狗吠无关,是隔壁太热闹了,我被吵的受不了,只好搬回来清净。我说,之前没人搭理你,现在突然都上赶着贴近你,你是真不知原因还是假不知?一群势利小人,你还真有耐心应付。” “谁人又能不势利?”许沸叹了声,走到一旁,与其并肩趴在了窗台,“士衡兄,我跟你不能比,没你视声名如粪土的豁达,也没你那锲而不舍考进士的决心,我是个俗人,这次京试之后就要回列州谋个差事。吾虽向往江湖快意,可又不敢有违家人光宗耀祖的殷殷期盼,以后是要想尽办法在列州官场混的。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势利小人,我也不喜欢他们,更不想虚伪应付。可这些人今后大多数都跟我一样,都是要回列州谋差事的人,将来的际遇谁也说不清,说不定还要在官场上相遇。士衡兄,我是不喜欢他们,可我也不能给自己在列州搞一堆仇人,你说呢?” 话虽有理,但听完就知道不是一路人,庾庆莞尔,“行了,我只是一说,你做你的,不用管我,也影响不了我什么。” 许沸也笑了,“就知道你没那么早睡,我晚上可是留着肚子呢,虫儿已经把灵米下锅煮上了,估计已经快好了,咱们下去等吧。”这里每栋楼都有小灶房,本就是给书院学子解决临时所需用的。 庾庆欣然与之下了楼,坐在了许沸的房间喝茶聊天等吃的。 等了那么一阵,虫儿瘦小身躯从外面摇摆着端了只大锅进来,大锅费力落地后,虫儿又迅速端出了从沉香斋弄来的小菜摆上。许沸容易饿,有吃夜宵的习惯,类似的小菜平常都要准备的。 之后又端出了两副碗筷,旋即揭开了锅盖,给两位公子盛饭。 锅盖一开,庾庆往热气腾腾的锅里一瞅,瞬间傻眼了,死死盯着锅里煮好的灵米,两眼珠差点蹦出眼眶来。 一大锅灵米饭,紫润如紫水晶的灵米饭,若有若无的芬芳,沁人心脾。 需要强调的是一大锅! 来者是客,许沸示意先紧着客人,虫儿先把盛好的灵米饭放在了庾庆跟前,想收手却未能收回来。 只因庾庆一把捉住了他纤细手腕,虫儿下意识颤抖了一下,用力抽胳膊却未能抽回来。 许沸错愕,“士衡兄,怎么了?” 庾庆不理他,盯着虫儿颤声问:“虫儿,你把灵米全给煮了?” 虫儿摇头:“没有,只煮了十袋。” “十斤?”庾庆嘴唇略有哆嗦,“你疯了吧,煮这么多?” 虫儿可怜兮兮着弱弱道:“公子您说了管饱的。” 庾庆失声道:“管饱?你这是想把明天的饱也管上不成?” 虫儿忙道:“我家公子饭量大,平常一顿要食六斤肉加五斤饭,要吃这个量以上才能算饱。吃的人多,又没什么菜,灵米太贵了,我没敢煮多了,只煮了十斤…”说着委屈地低下了头。 言下之意很简单,并没有按他们家公子的饭量来煮,已经是节约着往少了煮。 “你…”庾庆抓着他手腕悲愤道:“这是灵米啊,你还真下的去手当普通米饭来煮啊?” 虫儿已经明白自己犯了错,紧咬了嘴唇,眼泪汪汪着,又知道自己赔不起,不知该如何是好。</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章 出发 许沸已经反应了过来,盯着这一大锅灵米饭,也有些惊呆了,也明白是自己疏忽了,虫儿不懂这些,是他忘了提醒。 关键他平常也不操心烹饪方面的事,虫儿做饭食也不需要交代,向来是要保证他吃饱的,于是就这样了。 许沸挠了挠头,尴尬道:“士衡兄,这个还真怪不上虫儿…” “打住!”庾庆抬手,也放开了虫儿,手掌慢慢摁在了自己的心口,那叫一个心绞痛,是正儿八经心痛了。 把自己师兄给毒打一顿,才抢几个银子?这小小书童,一千两银子随随便便就给他炖了,让三位师兄知道了情何以堪?偏偏他还没地说理去。 谁让自己管不住嘴瞎说什么‘管饱’,他忘了许沸是练外功的,有横练硬功的派头,这种人往往胃口很大,需要猛吃海吃来维持身体的消耗,属于那种往酒店一坐,随手一拍桌子就能要几斤肉几斤酒的那种。 自己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只能自我安慰,马有失蹄时,一时身在江湖外,被对方赶考书生的身份晃了眼,大大的失算了! 想通后,庾庆大手一挥,悲愤无比道:“吃,都给我狠狠吃,吃完了拉到,从今往后谁都不许跟我提这事,一个字都不许提,否则别怪老子翻脸!”说罢抱起饭碗呜哇呜哇狂吃。 他就不明白了,怎么一煮灵米就出事,上回伤了人,这回又狠狠破了财。 虫儿抹了把泪,哽咽道:“公子,可以留些到明天,明天我热热还能吃的。” “唔…”狼吞虎咽的庾庆差点没被当场给噎死,昂首哽着脖子直翻白眼,自己往胸口重重捶了两拳才喘过气来,回头立马找水喝。 许沸也在那哭笑不得,“虫儿,这是灵米,和白米不一样。灵米的贵重在其蕴含的灵气,表面有一层膜来封住灵气,一旦煮熟涨裂,灵气就锁不住了,会慢慢流逝。所以煮熟后不能久放,需要在一定时间内尽快吃掉,否则就白白浪费了。” 灵米他也吃过,但也仅仅是吃过而已,经常吃是吃不起的。 武道修行之人都知道食用灵米的好处,可多少人都被挡在了‘吃不起’这道门槛外。 他许沸家在一小地方还算是有钱的人家,有钱的程度怎么形容呢?可以打个比方。 普通人家,十两银子够一家人吃半年。 他家的产业则属于一个月赚个几百两没问题的那种,算是个小富之家。 所以,偶尔尝个鲜还可以,想把灵米当饭吃是不可能的事情,眼前这种一顿吃掉上千两银子的事就更不可能。 “费什么话,吃!”庾庆一口冤气咽不下,又吼了一嗓子。 许沸看出了他的憋屈,嘿嘿一笑,也不客气了,甩开膀子吃。 虫儿边抹泪边在一旁给两人添饭。 吃的多能少亏点,庾庆是抱了这心态努力吃的。 然而饭量实在是不行,人想争气没错,可肚皮不争气,几碗下去后就吃撑了,撑的死死的,饭已经顶在喉咙晃荡了,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是想少亏点,可也不能把自己给撑死,不得不停下了,只能看着许沸在那胡吃海吃。 越看越来气,不愿看许沸一个人占大便宜,加之看虫儿在旁挺可怜的,庾庆遂逼虫儿一起吃。 虫儿自然不敢,结果被庾庆发火恐吓了一顿,许沸也让虫儿息事宁人,虫儿这才硬着头皮吃了。 虫儿想随便吃点意思下,然庾庆却硬逼着他吃了三碗下去。 剩下的,一大半,全都被许沸轻松装进了肚子,看他拍拍肚子有点遗憾的样子,明显还没吃饱的感觉。 庾庆双手搂着撑饱的肚子,带着不可言说的痛回去了…… 一个天气晴朗的早晨,七十辆马车,上千名护卫人员,这便是列州护送考生赴京的阵容。 三百一十八名考生就此离开了暂住的书院,一行浩浩荡荡离开了列州府城。 出了城,数十骑在前方开路,出行队伍前方三里内的所有人员,一律被驱赶的离开官道找地方回避,要等出行队伍经过了后才能继续上路通行。 七十辆马车中,有四十辆是给考生坐的。 一辆马车坐八名考生,三三二的坐法,两边各坐三个,一头坐两个。 虽然显的有些挤,但相对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一路上都有马车代步。 也不可能每个考生都单独配一辆马车,三百多辆马车的话,那得拉多长的行进路线,得派出多少人护送才行? 之所以安排七十辆马车,那也是整合了各方面的条件进行了周密计算的最佳选择。 比起随行的两百多名书童来说,护送队伍只给了他们十辆马车,两百多人挤十辆马车根本不可能挤下,何况考生的主要行李还是他们负担的。 十辆马车的主要作用就是装考生的行李,随行书童则是轮流上车休息,大多时候都是跟在马车后面步行。上千名护送的官兵,大多也是在步行,区区书童又能有什么怨言。 庾庆未能和许沸同坐一辆车,他看到许沸又被走哪都穿一条裤子的四个家伙给拉上了车。 跟自己同车的七人,庾庆一个都不认识,也不想跟这些人交往,摆出一副冷漠样,刻意和同车人保持了距离。耳听七人文绉绉谈笑,也不知这些人知不知道有妖孽要对考生下杀手的事,他自己暗中保持着警惕,扭头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护送队伍中有上百名身穿灰色斗篷外套的人,看穿着便知是司南府的人,庾庆这次算是近在咫尺接触到了。 徐觉宁和唐布兰也换穿了同样的衣服在队伍中,庾庆看到了他们,他们没注意到庾庆。 最吸引庾庆的是一些同行的弓箭手,这些弓箭手背负的弓是漆黑不反光的磨砂金属弓体,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墨影弓’,一种修为不迈入真武境界根本拉不开的强弓,一旦拉开,箭矢射击力惊人,穿碑裂石不在话下。 能把‘墨影弓’驾轻就熟的基本上只有一种人,大箭师! 背负墨影弓的人,仅凭庾庆暂时在车内观察到的,就有十几人。 队伍出发后,白天在路上是不停的,非特殊情况的话必须要在当天赶到下一个指定的城镇。只因一行人数太多,途中一般的驿站是没有如此接待能力的,起码居住方面就满足不了最低需求。 驿站只负责给队伍供水,或者个别车马出现问题后的修缮和置换。 午饭一律吃干粮,赶到指定的城镇后才有热乎饮食和相应的休息地方。 指定地点,吃了晚饭休息,醒来吃了早饭再出发,午饭再干粮,类似循环,时间长达两三个月,一直到抵达京城才算结束。别看有马车,其实就是步行的速度。 头天的第一个目的地,因离州府近,队伍在傍晚前就抵达了。 一个县城的军营,临时空了出来给赶考队伍用。 原本驻扎一千人的军营,突然来了一千七八百人,顿时显得拥挤,好在空地多。 下了马车的庾庆四周查看之际,瞳孔骤然一缩,看到一辆马车内下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也是个弓箭手,背负的竟是一把弓身如扭曲树根的木弓,颜色焦黑,表面分布有许多一圈圈的银色斑点,恍如一只只大小不一的眼睛。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虬龙弓’,据说是一种生长在悬崖峭壁的某种树木的树根,水火不侵,万年不朽,经过特殊炼制后才能成为虬龙弓的弓身,乃玄级大箭师驾驭的强弓。 再看弓手老头是从打头那辆车上下来的,有资格坐头车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玄级大箭师! 从那辆车上下来的还有整支队伍的最高级别官员,也是此行的解送使,同时还有司南府护送人员中的负责人。 不止一个,陆续进入校场的车队中,中间一辆马车上又下来了一个背负‘虬龙弓’的弓箭手,尾部车辆中也同样下来了一个。 一个玄级大箭师已是一个恐怖杀手级的存在,此行竟同时出现三个?庾庆暗暗心惊,再仔细查看,发现武级大箭师也有四五十个之多。 光这些人就能抵御千军万马了,庾庆唏嘘之余,也暗暗松了口气,有如此强大的护卫力量,途中妖孽应该是不足为惧了…… 军营内睡觉的房间也不够,最好的房间要供有级别的文武官员,那些大箭师自然也不能怠慢。 其次才是考生们,全部睡通铺,十个人一个房间。 杂七杂八的房间则留给了士兵,再搭了些帐篷才够用。 随行书童也有睡帐篷的,帐篷也不够,所以有些书童要睡屋檐下。 往年赴京不会这样,书童也能挤主人房间便于照顾主人起居,这次实在是赴京的护卫人马翻倍又翻倍了。 庾庆吃完饭找到书童虫儿时,虫儿正和一群书童蹲在地上围一圈,围在一只木桶跟前,一个个伸手抢勺子舀出混有菜叶子的糊糊倒碗里吃。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反正看起来跟猪食没什么区别,有些主子家境好的书童闻了闻味道就皱眉,稍加尝试更是难以下咽的表情。 虫儿尝了口后,闷声继续往嘴里扒拉。</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一章 送饭 一名书童看看其他人难以下咽的反应,叹道:“有东西让吃饱就不错了,大家都吃吧,不然明天可没精力走路。” 庾庆伸手拍了拍虫儿的脑袋,虫儿回头,见是他,赶紧站起,咽下嘴里的东西道:“公子。” 庾庆瞅了眼她的碗里,淡然道:“碗放下,跟我来。”说罢转身离开了。 虫儿看了眼木桶里不多的食物,有点犹豫,但是不敢不听庾庆的,只好放下碗跟了去。 庾庆左看右看,来到一处士卒用来训练的半身高土墙前停下,待虫儿怯生生到了跟前后,他伸手到衣服里一掏,变戏法似的摸出了一只油纸包,放在了土墙上,抬下巴示意道:“打开看看。” 虫儿狐疑,还是伸手解开了,打开油纸包一看,愣住了。 油纸包里,一堆白米饭,还有菜,菜里还有肉,香喷喷的烧排骨诱人的很。 庾庆:“给你带的,吃吧。” 他从一路上的情况就能看出,这些书童待遇是最差的,至少肯定没他们这些考生吃的好。结果也看到了,还没低层士卒吃的好,估计就是把给大家做饭菜的边角料放一起随便搞了搞。 虫儿惊讶了,明眸大眼怔怔看着他,没想到这位竟然会惦记着给他送吃的,摇了摇头,“公子,您留着当宵夜吧,我不饿。” 庾庆嗤了声,饿不饿他不知道,反正知道这小厮就算一个月不吃估计也饿不死,那一顿灵米饭不是白吃的,想想都肉疼,哼哼道:“赶紧的,让你吃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别惹我生气。” 虫儿有点怕他,被他一凶,赶紧照办,两指捻了块排骨,张口一咬,酥软嫩香口感一到嘴里,刹那令鼻子酸的厉害。 多少年了,还是头回有人这么关心他,两颗晶莹剔透泪珠滑落脸颊。 啪!庾庆随手朝他屁股上就是一巴掌。 虫儿身子剧烈一颤,嘴里咬着排骨,泪眼瞪圆了,整个人似乎惊呆了。 “哭什么哭,娘们似的,赶紧吃。”庾庆催了一声。 虫儿赶紧抬袖一抹泪,双手连连抓食物往嘴里塞,埋头努力吃,再也哭不出来了。 也不知阿士衡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不知不觉走神的庾庆靠在土墙上遥望天际,虫儿不时悄悄偷看他一眼。 天际昏暗且暗红,站的近的两人也看不太清了对方的面容。 等到东西吃完后,庾庆终于开始交代正事了,“咱们随行的行李,你一定要看好了,要多上点心,知道吗?” 这才是他给虫儿送东西吃的原因,二十斤灵米表面上还是许沸的,而行李是由虫儿看管的。 吮吸着油乎乎手指的虫儿自然是点头应下。 庾庆挥手,“走吧,回去早点休息,养足了精神明天好上路,也有精神看管好行李。” 虫儿还是嗯声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后,庾庆忽问:“你睡哪?” 这事他得确认一下,万一半夜想查看一下行李,得知道虫儿在什么位置。 虫儿指了一处廊檐下,“我被划到了那块屋檐下过夜。” 庾庆一愣,“屋檐下?就上面那块廊檐也挡不住风,就你这身体,这怎么过夜?” 虫儿又指向校场堆积的一大堆稻草,“没事的,给了稻草给我们垫,回头再铺上被褥就行了。” 庾庆略皱眉,“所有书童都这样睡吗?” ‘书童’这个时候只是对某些人群的一个称呼,有些考生家来的甚至是家里的亲属,书童角色一般不许女性充任,实在是女人混在一群男人堆里不方便,也怕路上闹出什么影响不好的事来,会有损一州学风清誉。 虫儿又指向校场成片帐篷处,“也有一些是睡帐篷的。” 庾庆狐疑,“那你为什么被分到睡廊檐下?有什么特别原因吗?莫非有人故意欺负你?” 虫儿认真道:“公子多虑了,没人欺负虫儿,也没有特别原因。负责管理书童的军爷将大家集合起来后,这边的睡哪,那边的睡哪,他就随手那么比划了一下给笼统划分了。” “这样啊!”庾庆抬手捞向后脑勺,摸了个空,又摸在了下巴上,目光略闪烁后,挥手道:“走,带我去认认哪个是负责管你们的军爷。” 虫儿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摆手道:“士衡公子,没事的,真的没事,帐篷里也一样是要睡稻草的。” 庾庆冷眼斜睨。 一碰这眼神,虫儿立刻蔫了,当即低头带路。 几座帐篷中间,一堆篝火,几名军士围着煮什么汤喝。 虫儿指了指当中的一个大胡子军士,便躲在帐篷后面不敢过去了。 庾庆大摇大摆走了过去,走到了篝火旁,几名军士陆续回头,看到他穿着打扮后都有些意外,不知这位考生跑这里看什么。 庾庆扫了众人一眼,对大胡子军士招了招手,示意跟他走。 大胡子与众人面面相觑,慢慢站起,一脸狐疑,但还是跟着走了,几步撵上后,皮笑肉不笑的冷笑着,“这位举人老爷,这是要带我去哪?”明显未必会把这所谓的举人当回事。 庾庆多话没有,顺手搭了他肩膀,近乎强行将他拐到了帐篷后面的虫儿跟前,对方刚甩身挥臂不耐烦地摆脱勾搭,庾庆摊开的掌心已经亮在他眼前,三块碎银亮相,恍如定身术。 可以不认识人,钱没办法不认识,刚一脸恼怒的军士愣住,旋即露了笑脸,“举人老爷莫非要赏我不成?” 庾庆朝虫儿努嘴道:“这是我书童,你看他这小身板,我怕他睡外面吹了寒风,一路病到京城去可不好。这一路上,军爷能不能帮忙多担待一些?” 原来是为这个,大胡子立马利落出手,一把将碎银抓到了自己手中,笑道:“这事简单,举人老爷把心放肚里,我保他这一路上睡觉吹不了半点寒风。” 庾庆又指虫儿,“听说他们坐的马车是要轮流坐的,大部分时间都要走路,你看他细胳膊细腿的,腿脚肯定不如他人,咱们不能不讲道理是不是?军爷一路上若是能帮忙关照一二的话,到了京城必不亏待。” 大胡子将银子塞进了衣服里,低声道:“难得有您这样明事理的举人老爷,不像其他人,觉得自己是准官身,不把我们这些大老粗放眼里。您的书童交给我尽管放心,但有一点要先说好,轮流坐车歇脚的事我不好徇私,惹来众怒我吃不消,但我可以指个人去看着装行李的车,可以把您书童塞行李车上去坐,您觉得如何?” “军爷是个实在人。”庾庆拍了下他的后背,等于是同意了,朝虫儿努嘴,“这小子走了一天,也累了,让他早点休息吧。” “好说,这就办!”大胡子拍了胸脯而去,天上掉块肉,莫名其妙赚了笔钱,高兴的很。 很快,一间帐篷的睡位就安排好了,地上铺好稻草后,虫儿跪在地上爬来爬去摊开被褥。 等虫儿铺垫好后,一旁的庾庆又指了指放睡位旁的行李,“记得看好行李。” 这才是他帮虫儿周全的目的,怕行李放在外面被人顺走了。 “嗯。”虫儿用力点头。 “你早点休息,不用爬起来,不用送,走了。”庾庆止住要起身的虫儿,扫了眼帐篷内其他也在忙碌铺垫的书童,转身就离开了,背个手走远几步就忍不住嘀咕了起来,“搞的跟我书童似的。” 也没办法,他很清楚,许沸正当红,被拉着到处应酬,哪有时间关心自己书童现在怎样。 至于花出去的钱,那也是罕有的大方,他一点都不心疼,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钱,他就不信回头提及这事时,许沸能好意思让他出这钱?花别人钱收买人心,干嘛不大方点? 帐篷被拨开了一条缝,虫儿悄悄目送的双眼被附近的火堆照的亮晶晶,一直目送到晃悠悠东张西望的庾庆不见了人影,他才回到自己位置上和衣躺下了。 他当然知道自家许公子正忙,顾不上他,但他同样也知道就算自家公子不忙,也不会这样操心安排他的住宿。 不是说自家公子不好,而是他知道自家公子只会随大流,让自己书童接受统一的安排,不会这样格外出手关照。 尤其是从饭桌上打包饭菜给他送来这种事,自家公子绝不会干这种有损颜面的事。 那油纸包着的饭菜真香啊,他现在好像还能闻到那香味,抓着吃时还是热的,现在还能感受到那温暖。 又香又暖,他勾着嘴角闭眼睡着了,笑着睡着了,没有其他书童长途跋涉后的唉声叹气劳累感…… 第二天大早,庾庆又找到了虫儿,确认了行李没事后,又拿出了一只油纸包给他,并交代:“躲着点吃,让人看到了不好,万一搞的大家都这样干的话,经不住几百号人拿,怕是要立规矩,到时候有好吃的你也吃不到了。” “嗯。”虫儿用力点头,也听懂了庾庆的意思,不止这一两回,以后早晚都要给他带吃的来。</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二章 古冢荒地 庾庆离开后,虫儿找到一个角落打开油纸包一看,赫然是十个热乎乎的白面包子,一口咬下去鲜香流油,竟是肉包子,顿时美美饱食一顿,一脸的幸福感。 别看他身材瘦小,饭量却不小,十个包子没几下就全干掉了。 阳光一出,队伍也再次出发了,那位大胡子军士没有食言,虫儿果然被安排去了看行李,钻进行李车内坐在了一堆行李上,比昨天肯定轻松多了。 其实昨天一天下来,他也没感觉到有什么累,精力一直还算充沛,看别人好累的样子还有点奇怪。 殊不知,都是那三碗灵米饭的功效,他又不会练武消耗,也不会运气吸纳和熔炼灵气,三碗灵米的灵气都散入了他的四肢百骸当中,一个月不吃不喝都饿不死,走一天路消耗不了什么。 一天又一天过去,五天后,一行走出了列州境内。 一出境,迎面而来的是透着一股别样气势的莽莽大山。 一出境便是透着神秘气息的古冢荒地。 进入之前,众考生就接到通告了,古冢荒地地域广大,不出意外的话,要耗时半个月才能穿过,在此期间对大家的约束可能会比较严格。也是此番赴京途中唯一要在驿站居住的路段,没办法,路上没有城镇,只有开辟出的驿站。 当然,要落脚的驿站已有相关人马打好了前站。 当参天古木出现在道路两旁时,古冢地的诡魅气息渐渐拉开了帷幕。 进入约莫一个时辰后,庾庆车内忽然有人指着窗外大喊,“那边,快看,那应该就是列州方向进了古冢荒地的地标,看到了这个,就说明我们已经深入了古冢荒地。” 众人脑袋纷纷挤在窗口往外看,庾庆也不例外。 路边有一道峡谷,在峡谷尽头,有一具巨大的暗灰色的不朽骸骨,几乎与峡谷同高的骸骨,似乎以坐姿镶嵌在了山体内,双手好似扶着峡谷两边,就像坐在王座上的王,在等待进入峡谷里的人朝拜,威严慑人。 可惜路人只是从峡谷口子上过,没人去朝拜。 “古冢荒地,巨人的陵寝之地,这就是传说中为神仙效力的力士。” 言者语气中满是感慨,初见时强大视觉冲击力的震撼感溢于言表。 庾庆也是初见,但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了一旁骑马经过的大箭师身上,考生们对眼前的奇幻景象充满惊讶时,大箭师背在身上的弓箭却已经掌握在了手中,提高了戒备的意味很明显。 这让庾庆心头暗暗一凛,大箭师的举动至少说明这一带需提高警惕,这令他跟着提起了戒备之心。 当天无恙,一行平安顺利抵达目的地驿站。 因环境特殊,途中实在是没有其它休息的地方,一般人既不敢也没能力在这路线上经营客栈,唯一能供正常人住宿歇脚的地方就是官方的驿站。因特殊情况,这条路上的驿站是允许官民共用的,返过来也能加大盈利将驿站维持下去,也因需求量大,所以此地的驿站功能和面积都颇大。 此驿站今天要担负特殊职能,已不对外开放,只接待赴京赶考队伍。 来往商旅都会在前前后后的驿站得到通知,要么摸黑赶到前面再前面的驿站去,要么提前落脚休息,前面那座驿站给再多钱也不会接待,自己看着办,出了事不负责。 夕阳西下,晚霞漫天。 “好景还需险处寻呐!” 下车的考生们因眼前美景,不少人纷纷感慨,诗兴大发,你来一句我来一句。 眼前是个很漂亮的客栈,周围有一圈巨大的参天古树围了块空地,客栈就坐落在这片空地上。外有奇峰秀水,参天古树上还有很多树屋,有人在树屋外的栈台上收取晾晒的衣服,红霞渲染的那叫一个美。 一群书生们顿时绷不住了,纷纷要上去赏景,奈何不许,那上面甚至不是给他们住的地方,容易出事。 解送使傅左宣没管那些书生,大步朝驿站正堂走去。 陪同在左边的灰衣人,是司南府急派到列州的行走,负责参与考生保护事务,名叫金化海。 陪同在右边的,头发花白的老头叫蒋一念,是列州军方内部资格最老的大箭师,列州有近半的大箭师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驿站正堂外的台阶下,有一提前等候在此的黝黑汉子拱手道:“傅大人。” 傅左宣停步问:“情况如何?” 黝黑汉子道:“驿站方圆三里之内已经扫了一遍,暂无可疑。周围已经布下暗哨,任何异常接近都会提前示警。整个驿站内外都已经施药,蛇虫鼠蚁不敢靠近。” 这位是列州军方的人,州牧卢吉隗还是不放心古冢荒地这条路线,又命军方派出了两组隐蔽精干人马,提前赶到考生队伍要入住的驿站,将驿站及周围采取全面的军事手段管控布防。 黝黑汉子是第一组人马的负责人,另一组已经在下一个目的地驿站休整和做准备,总之就是两组人马针对每天的落脚驿站交替准备,层层交替接应。 傅左宣颔首:“有劳了。” “份内之事。”黝黑汉子客气一声便告退了。 傅左宣转身面对左右二人,“蒋老,金先生,州牧大人虽加派了前哨拱卫,但咱们自己的防御还是不能松懈啊!” 蒋一念:“我这里会安排轮值,九名大箭师一班。” 金化海:“司南府会撒一部分人到驿站内外做暗哨潜伏,傅大人可高枕无忧。” 如他所言,一夜平安,未有任何异常发生。 一天又一天,一路看不尽的奇幻景致,横穿古冢荒地的官道似乎也是个奇迹。 路上不时能看到巨人的骸骨,或荒弃山野,或半露在地面,众考生已经渐渐见怪不怪了…… 山麓深处,一山巅平顶之上,站着三男两女。 并肩而立的一男一女正是当初在列州府城悦来客栈窥探牧府官邸动静的“黑白双煞”夫妇。 另外的两男一女也都是妖修,披头散发长了个鹰钩鼻的瘦高个名叫高远,一身白衣的光头壮汉名叫江山,一身灰衣老态龙钟拄拐的鸠皮老太婆没有名字,人称鼠太婆。 三妖是这古冢荒地的本地妖修,被黑白夫妇邀了来共谋大事,只是言语间有所不善,似乎不太高兴。 五妖冷言冷语之际,一只飞鹰穿破阴云,从天而降,飞降至五妖头顶时松开了爪子,落下一支竹筒。 高远抬手,接了竹筒,当场打开,抽出一卷纸,翻看了其上内容后,看向远方,深吸了一口气道:“赶考的队伍已经出发了,估计正午的时候就能到咱们预伏的地点。这大白天的…”抬头看了看阴云密布的上空,“好在天公还算作美。”又偏头看向黑白双煞,“我实在不明白,考生集结之前你们为何不下手,非要等到大批人马护送时硬撞个头破血流?” 白兰恨声道:“非我们不想,而是那些狗官实在是狡诈。首先司南府在以某些考生为诱饵,设置了陷阱,何况冲进城里大打出手确实犯忌讳;再就是转移考生的手段层出不穷,我们不可能在路上见人就拦,那是找死;最可恨的是,有人好不容易得手了,那些狗官居然公开消息说死者没有报名参考,说不是考生,谁还能找他们核对不成?” 高远冷哼道:“护送力量非同小可,一头撞上去必然损失惨重,我劝你们夫妇一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黑云啸哈哈笑道:“高兄不必担忧,有三位相助,此事定能成功。” 白衣光头冷哼道:“我可说好了,我只是协助,我的人不参与打打杀杀。” 黑云啸:“有江山兄相助,那些大箭师便形同虚设,只要江山兄唤起铺天盖地的迷雾,便足抵千军万马。打打杀杀的事由我三百弟兄上场,诸位只需鼎力协助便可,事后我也绝不食言,好处定与诸位均分。不过有些丑话我也要说在前面,谁若是说话不算话,阳奉阴违玩些表面花样不肯出力,也休怪我跑去娘娘那边说闲话!” 闻听此言,高远、江山和鼠太婆皆阴着一张脸不吭声了。 栖霞娘娘的事三人也听闻了,但三人并不想卷入这种事,就算知道了赶考队伍要从古冢荒地过,也都准备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说到底就一个原因,栖霞娘娘的实力远不如司南府。 黑白双煞是来打野食的,干完了就能跑,他们怎么办? 他们三个在古冢荒地潜修多年,有了自己的地盘,地盘上也有自己的势力和家当,多少年的心血才有这稳当,没事找事在自己家边上跟锦国最大的势力作对,不是傻是什么? 只要一动手,立马就要暴露,回头司南府不将他们老巢给铲平了才怪。 别说他们,但凡有地盘有势力上点档次的妖修基本上也都不会掺和这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命赚没命花的事,碰它做甚? 偏偏黑白夫妇就找到了他们,他们起先是不答应的,结果人家搬出了栖霞娘娘,就问你一句,是想在边上看娘娘笑话还是愿意帮忙一起给娘娘出口恶气?</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三章 停下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三人做梦也没想到,会被这样给扯上关系。 一句话就把他们三个给架住了,这对夫妇若非要这样搞的话,事情味道就变了,若不答应,栖霞娘娘岂能放过他们? 三人甚至都不敢灭口,除非能保证绝对不走漏风声,否则便是其心可诛,越抹越黑,栖霞娘娘越发不会放过他们。 一边是惹不起的司南府,另一边的栖霞娘娘也惹不起。 想来想去,得罪了司南府大不了跑人,有栖霞娘娘关照,至少还能在妖界立足。若是得罪了栖霞娘娘,人间不是妖修长久安身之地,妖界又难容,三人只能是两权相害取其轻。 见丈夫又把气氛给搞沉重了,白兰当即倩笑化解道:“好了,还是先去预伏点等着吧。”推了丈夫一把,夫妇二人先飞身从山顶跳了下去。 高远哼了声,“真要得手了,东西未必要由这对贱人呈给娘娘。” 鼠太婆尖着嗓子嘿嘿笑,“待事后再跟他们算这笔账也不迟。” 剩下三人相视一眼,心领神会,随后也从山顶飞身跳了下去……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站在峡谷上的五人终于看到远处路口出现了迤逦而来的大队人马。 眼见数十骑前锋人马驰骋而来,黑云啸沉声道:“让人先左右撤开,离远点,免得被探子发现。” 手下人立刻传令布置去了,他们五人也迅速从峡谷上方撤进了深山,躲藏在了一处山顶的树冠中窥视。 观察好一阵后,黑云啸忽道:“江山兄,现在差不多可以起雾了,等到他们行进到峡谷时,我们动手正合适。” 江山嗯了声,闪身飘落在地,遁入山中布置去了,没多久,山中便传来一阵“呱呱”蛙鸣动静。 而江山的原形本就是蛙妖,本体是一种叫做‘雾隐’的蛙类,此蛙生长于古冢荒地的山川水泽之内,可吞吐水汽来隐藏身形,一只雾影蛙吞吐的雾气没有多大范围,可江山这次是有备而来,召唤来了无数的同类早早潜伏在了这一带的山林之中。 这也是黑白夫妇找他的原因,能派上用场。 其实夫妇二人可以用同样的手段找来更多的妖修相助,然而来的人太多的话恐怕就没他们什么事了,甚至是众怒难犯,因为一群妖修少了他们夫妇一样办事,随时能将他们给宰了。所以找人不是乱找的,所找三人都是思量后做出的选择,都是能派上合适用场的。 山中略有薄雾起,起初不太明显,后来渐渐在山林中飘飘荡荡比较显眼了。 一直暗藏警惕之心的庾庆忽转身。 开始只是偶尔偏头看向窗外的他,忽转身趴在了窗前,山林中雾气的缥缈动静让他感觉到了不正常。 距离远的地方,他的观字诀解读功力不够,无法看出详细情况,但大的明显态势他还是能看出的,山林深处似乎有东西在异动! 没错,而且是有不少东西在异动! 偏偏目测却看不到,有许多东西都集体存在于这边的目测距离之外,这明显不正常,最符合一个结论,有埋伏! 庾庆瞬间心弦紧绷,偏头看向驾车人,又看看窗外的随行护卫,很想提醒一声,然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士衡兄,你到底想怎样?” 一名坐窗口的考生被他爬起压迫的姿态搞的很不舒服,忍不住抱怨了出来。 庾庆只好慢慢坐下了,继而又忽然起身,跟坐门口的一位考生陪笑道:“钱兄,有点胸闷气短,有恶心想吐的感觉,能否让我坐门口稍微透透气?” 当着众人的面,读书人表面上的风度还是要的,那位钱兄自然是很大度地跟他换了位置。 庾庆就此坐在了车厢门口,做好了一旦有意外随时可闪出去的准备,随身佩剑已不离手,皱眉琢磨着要不要开口提醒…… 打头那辆车内,解送使傅左宣独坐一头,大箭师蒋一念和司南府行走金化海分坐左右。 蒋一念盯着窗外的头似乎扭不过来了。 金化海也没感觉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察觉到了些许异常,问:“蒋老在欣赏什么?” 蒋一念回头,沉声道:“起雾了!” 这语气,令傅左宣亦忍不住看来。 金化海好奇道:“山中起雾不正常吗?” 蒋一念:“起雾正常。然此时正值午时左右,天有阴云,气温未有异常变化,前面一路不见雾气,此时焉能轻易雾起?” 另两位面面相觑,傅左宣有点不解,“蒋老,你不会说这雾有问题吧?” 见两人还很疑惑,蒋一念徐徐道:“傅大人,金老弟,你们别忘了我是谁,别忘了我的身份,我是大箭师!弓箭手对影响射击目标的天象是很敏感的,我八岁开始练箭,什么晨雾、夜雾之类的都见识过,眼前的雾不正常!” 他这么一说,傅左宣还有些茫然,金化海的神情已凝重了起来。 蒋一念没有过多解释,他和金化海之间有一张可搬动的小长桌,桌上有地图,他一把扯了桌上地图调转方向,便于自己查看,之前是朝向傅左宣的,手指点在之前出发驿站的位置,沿路线观察了一下地形,忽偏头向窗外问了声,“我印象中,前面是不是有峡谷?” 这条路他不是第一次走,但有些东西不是他重点关注的,何况路线很长,具体的他已经记不清了。 外面骑马的一位小将立刻回道:“是,大概再走个两里路,拐过前面的弯应该就能看到了。” 蒋一念沉声道:“峡谷有多长、多宽、多高?” 小将道:“长约七里的样子,谷名就叫七里峡。根据卑职来往的印象,最宽的地方约五丈,大部分地段三丈宽左右。高度不一定,平均高度大概十丈的样子。” 花白头发的蒋一念顿有须发皆张感,陡然喝道:“传令全队,立刻停下!” 骑马小将立刻拔出手旗,打出旗语,大声喊道:“全队停!” 马车一晃,被紧急勒停了,金化海急问:“蒋老,确定有问题?” 蒋一念:“不能确定,但老夫在军伍中沉浸了一辈子,从作战来说,前面的七里峡太适合设伏了,再结合眼前异常雾气,老夫不得不防。” 解送使傅左宣迟疑道:“前面有前锋探子开路,有问题发现不了吗?” “探子只是开路,长途漫漫不可能一路左右搜查,未必能发现隐蔽埋伏。”蒋一念双手比划道:“峡谷长达七里,我若设伏,只待一行队伍进入,而后迅速从峡谷两侧上方滚石砸下,便可将队伍尽葬谷底,能逃出者无非一些所谓的高手,我等到时候如何交差?傅大人,当立刻再派精明干练之人去峡谷一带细查。” 金化海已经挪步出了车厢,站在车辕上挥手招呼,“前方七里峡,快马去十个人,将峡谷两岸仔细检查,发现异常立刻来报!” “是!”有司南府人员领命,招呼上人手,迅速快马奔驰而去。 蒋一念也在窗口对外面的军方人马下令了,“左右山林各派一队人马,沿道路两侧搜查。” “是!” 车马忽然停下了,庾庆立刻从车内钻了出来,站在车辕上眺望前方,见到忽有两队人马冲进了左右山林搜查,顿时松了口气,突然这样,估摸着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他还犹豫要不要编个谎话,说看到山林深处有一群人影跑过之类的,好诱这边去发现点什么。 现在看来,朝廷人马也没他想的那么无能,至少比他想象的厉害…… “怎么停下了?” 躲在树冠中窥视的黑云啸愣怔,其他人也愣住了,眼看就要进入陷阱了,突然停下是几个意思? 鼠太婆尖细嗓音道:“难道是发现了?不应该啊,人手不是都提前撤离开了吗?” “不好,肯定是发现异常了。”高远抬了抬下巴示意,“你们看,已经派了两队人马向两边搜山了。” 负责总指挥的黑云啸立刻道:“传消息,让两边的人再远撤一百丈。” “是。”其手下弟兄领命而去。 雾气越来越大,动静越发看不太清楚了,几人努力紧盯列州人马的动静,见到搜山人马只是沿着道路两侧搜索,并未深入,顿时都稍稍松了口气。 下方突闪来一道人影,蛙妖江山飞身跳了上来,扶着一根树枝问:“什么情况?人马怎么停下了?” 黑云啸:“已经开始沿道路两旁搜山了,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不过问题应该不大,若真发现了什么,那动静就不是这样了。江山兄,搜山不会发现你的同族吧?” 江山嗤了声,“皆蛙潜于地下泥土中,林地有蛙不正常吗?能发现什么?” 正这时,又有人影闪来,快速上树,急声禀报道:“黑爷,七里峡那边露馅了,过去了一批司南府的人,亲自对峡谷两边进行了搜查,查的太仔细,已经发现了我们做的手脚。” 几人皆惊,立刻紧盯山间官道上人马的反应……</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四章 回撤 十骑隆隆飞奔而返,一灰衣人紧急勒停坐骑,在车窗外急报道:“行走,七里峡那边确实有问题,峡谷两边崖壁已被人暗中蛀空,只要有人在暗中发力一推,顷刻间便是崖壁崩塌之势。至于峡谷两侧,我等未发现任何可疑之人,急于回报情况,也未深入搜查。” 果然有问题!傅左宣和金化海皆心惊肉跳,幸好蒋一念警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傅左宣忽道:“锁车!”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支响箭射出,尖锐的“咻”声从车队上方划过,向车队相关人员发出了号令。 站在车辕上的庾庆回头,看到了从头顶横飞过去的响箭。 车辕上侧坐的一名灰衣人,也是司南府随车的押车人员,听到响箭声立刻跳了起来,让车夫下车后,又推了庾庆一把,“回去坐好。” 庾庆只好老实坐回了车内,那灰衣人又掀开车帘对车内人喊道:“外面没什么好看的,脑袋和手,都从窗口拿开,削掉了脑袋可没人负责。”确认都听话后,又起身,双手拉住了车厢上方一抽,一张网格状的铁栏杆抽了出来,松手便直接下打而关,咣当一声合在了车厢出口上。 车内人被金属撞击声吓了一跳,也注意到铁栅从车顶抽出的同时,两边车窗上也有铁网格切下,封住了两边窗户。 站在车辕上的灰衣人从腰带内摸出了一枚钥匙,插进了车门上面的锁孔内,咔嚓拧动了两圈,封住车门的铁栏杆顿时被四周的销子给锁死了。 车内人大惊,有人喊道:“尊驾这是何意?” 灰衣人不理会,钥匙又塞回了腰带内,然后招了车夫重新上车,自己又坐回了原位。 庾庆抓住铁栏杆晃了晃,又迅速检查四周,才发现,车厢的四壁内早就暗藏了金属栏格,整个车厢瞬间变成了一个金属囚笼,格栏孔口很细,最多只能伸出一只胳膊,将一群人像关猪一样给囚禁了。 不仅仅是这辆车,从囚笼之外能看到,前面的车也都被这样给锁闭了,同样有不少呐喊的声音。 问题的关键是,一群考生根本不知道为何要把他们给这样关起来。 真正的原因也不会告诉他们。 别说他们,就连随队的军方护卫人马亦感到惊讶,互相打探这是怎么回事。 队伍后面的书童纷纷朝前面打量,不知道怎么了。 对外的说法是所有车辆都做过加固,实则做过特殊改造的车辆只有四十辆,只有考生坐的车被动了手脚。 打头车内听到了后面因锁车而导致的纷乱叫喊声,解送使傅左宣道:“告诉那些举子,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好,大嚷大叫有失体统,命他们配合解送,否则一律报州牧大人严惩!” “是!”手下听命而去。 蒋一念已经因动静去了车外,跑到后面几辆车前查看过,看出了车辆早有设计,立刻掉头回来,钻回了打头的车内,见傅左宣和金化海皆若无其事的样子,顿时明白了点什么,这两人应该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两人确实知道点别人不知道的事,司南府的人早已暗中和卢吉隗沟通过了,达成了不可对外言说的一致意见,一旦护送途中出了意外,立刻将所有考生给锁死在车内,死也要让考生死在车内,不许任何一颗考生的首级被妖修拿去领赏。 蒋一念当即追问:“傅大人,解送车辆瞬间变成囚车,这是怎么回事?” 傅左宣平静道:“蒋老,事情明摆着的,想强行从如此护送力量中把考生首级给摘走的可能性不大,智取的可能性较大。所以傅某认为,为了以防万一,事先以精钢铁笼予以保护是最佳选择。” 蒋一念沉声道:“傅大人,你这样做,真若有变,这些考生困在车内只怕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没有丝毫变通的可能,就只能困在车内等死!” 金化海插话帮腔道:“蒋老言重了,试问,若连我们都保护不了他们,他们还能从这一带逃出去不成?我们若保护不了他们,他们在这情况下只有死路一条。借用精钢铁笼,首先能做他们的防护,真要是难逃一劫的话,这笼子也能阻止妖孽轻易把他们首级给摘走。妖孽迟迟无法得手,就迟迟不能脱身,便是你我大开杀戒之时!” 蒋一念瞬间懂了,一旦局面失控,不但不能让妖修得逞,还要借用考生的性命做诱饵! 这可不是小事,他不信眼前这两位能做这么大的决定,加之明显是事先准备好的囚车,他明白了,这是上面的授意。 见他保持了沉默,傅左宣道:“二位,眼前如何决断,宜当速决,我要听取二位的高见。” 金化海面泛厉色道:“依我之见,先由我司南府的人去守住峡谷两边,防止妖孽推倒崖壁,然后大队人马快速通过。” 傅左宣没有表态,又看向另一位,“蒋老,您的意见呢?” 蒋一念略摇头,“我的意见是全队转向,事不宜迟,立刻后队变前队,迅速撤退,以最快速度撤离这片雾气渐浓地段。” 金化海语气变得严肃,“蒋老,你的意思是,我司南府上百人手,加列州五十名大箭师,还有上千护卫人马,要被一群妖孽给吓得落荒而逃?你丢的起那个脸,我司南府可丢不起这个人!” 蒋一念:“老弟,你现在还在顾惜颜面?仗可不是你这样打的!我问你,峡谷长达七里,你司南府上百人手就算全部撒出去了布防又能怎样?是能对整条峡谷全面防御,还是能吓的那些妖孽不敢轻举妄动?老弟,有自信是好事,但没必要自信过头。妖孽不是瞎子,不会不知道司南府的人参与了护送,既然敢在此设伏,就不怕你们司南府的人。 七里长的峡谷,你司南府上百人去防,不可能做到毫无漏洞,何况有这雾气做掩护,大家一起上都没用,妖孽只需击倒一个点的崖壁,整个车队立马就要被阻去路,倘若后方崖壁再被击垮,后果又岂是司南府的脸面能解决的?” 此话一出,傅左宣变了脸色,金化海也绷着脸颊不吭声了。 蒋一念继续道:“若没这雾气,有我五十名大箭师在,对方不敢造次,这雾摆明了就是要把五十名大箭师的威胁给废了。对方为何不在我们夜宿的驿站周围释放这妖雾?夜间加上妖雾,岂不是更容易动手?很显然,是因为前部人马的功劳,对方没机会布置,也怕打草惊蛇。 所以,可以肯定,这么大范围的雾气,不是随时随地想招就能招出来的,雾气之所以在这里出现,必然是提前在此有了准备才行。立刻后撤,只要能撤出这片雾区,对方必然无法再轻易以妖雾施展障眼法,届时有我五十名大箭师的威慑,对方未必敢轻举妄动。 只要对方不敢妄动,我们就有时间查明这妖雾究竟是怎么回事,到时候就该轮到施展这妖雾的人害怕了,我不信他还敢等在这不逃。基本上,只要我们撤出了这片雾区,妖孽对我们动手的时机便错过了。傅大人,金老弟,老夫现在担心的是,那些妖孽只怕未必会让车队后撤。” 听到这里,傅左宣不再过问金化海的意见,已知谁说的更有道理,情况紧急,司南府的面子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了,直接下令道:“就照蒋老的意思办,后队变前队,立刻以最快速度回撤!” 金化海沉默着,这次没表示任何反对。 后队改前队,车内被关的考生,还有那些书童皆惶惶然,护送人马明显也进入了作战状态。 庾庆虽不知具体情况,只看现场样子也能明白,问题明显严重了,扶着铁栏的手又用力摇了摇。 一旦有变,他得想办法出去,不然困在这车内算怎么回事,真要有妖孽来袭的话,连躲都没地方躲,堂堂玲珑观掌门困在这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给弄死算怎么回事? 铁栏坚实,难以掰弯,他目光不由看向押车的灰衣人的腰部,之前看的清清楚楚,打开这牢车的钥匙就在人家的腰带里。 然而事情很明显,开口求人家也没用,人家肯定不会给你开门。 暂时没了办法,事情没到绝对的地步,他也不敢乱来,否则很有可能没被妖孽搞死反被司南府的人先给弄死了,他只能是先等等看…… 躲在树冠上的鼠太婆尖声道:“好像是调转方向撤了。” 雾气渐大,官道上的动静已经看不太清了。 高远紧盯目标地点,“没错,看那打起的旗,改向了,是撤了,在往回走,” 几人陆续看向了黑云啸,之前大家还不清楚是怎么暴露了,事到如今,看到这么大的雾,反而是后知后觉明白了,应该是弄巧成拙坏在了这雾上面。 黑云啸脸颊紧绷,紧盯了目标一阵,脸上最终闪过狠色,对下面喊道:“去几个弟兄,把对方退路和进路都给堵了!” “是!”树下弟兄领命跑了。 江山呲牙道:“都这样了,你还要硬搞不成?”</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五章 空袭 峡谷那边设伏,有制造好的助攻条件,事先的准备中甚至在峡谷那边挖有地道,一旦将目标以乱石埋没在了谷中,鼠太婆的人最擅长在地下行事。这边一部分人手吸引官方幸存高手,鼠太婆的人则在地下趁机摘“桃子”。 如今这些便利条件都随着赶考人马的转向而烟消云散了。 黑云啸指向撤退的目标队伍,“江山兄尽管去把雾气给催大,只要那五十名大箭师看不到目标,就是瞎子,就威胁不了我们。”拍了拍胸口,“还是原样,正面硬拼的事不要你们去做,还是我们弟兄来。” “我看你们夫妇是想孽灵丹想疯了!”江山扔下一句骂,但还是闪身去了,没一会儿,远处又隐隐传来蛙鸣声。 黑云啸又对高远道:“高兄,你可以去号令你的麾下做准备了,只待切断了两头退路,便可动手!” 高远哼了声,没多话,一个闪身而去。 黑云啸回头又叮嘱鼠太婆,“先由高兄人马干他几轮,十轮之后,你的麾下立刻围上去!” 鼠太婆默不吭声着飘然弹射而去…… 轰隆! 由头车变成了尾车的车内,傅左宣三人相视一眼,都听到了七里峡那边传来的轰隆倒塌声。 三人都意识到了点什么,金化海:“莫不是断了我们的去路?” 蒋一念:“既断去路,只怕退路也难保,看来是要正式对我们动手了!”话毕,已将弓具背负在了身上,钻了出去。 金化海也跟着露面了,两人双双跳上了车顶,严密观察着四周。 没多久,前面有人快马来报,“大人,前方山体发生了塌方,阻断了回撤的路!” 果然不出所料,金、蒋二人眼神碰了一下。 山体塌方是挡不住人爬过去的,何况这里还有不少能高来高去的人,问题是这些马车,还有关在马车里的考生,不清出路来如何开过去? 队伍很快停下了,也不得不停,路断了。 尽管已经命一部人清路去了,可傅左宣等人很清楚,有人蓄意作怪,这样清是没用的,你这里清开了,人家还能在前面继续搞塌方。然而又不可能因为有困难就不作为,只能是继续开挖。 蒋一念忽对车旁随行的一名大箭师道:“传我号令,目标四周山林,火箭,满弓,十连射!” “是!”车旁大箭师领命拍马而去传令。 金化海疑问:“蒋老,你这什么意思?” 蒋一念漠然道:“放火烧山!” 金化海大吃一惊,忍不住看了看雾茫茫的四周,不得不提醒,“一旦火势控制不住了,大火肆虐,你可想过在这古冢荒地造成的后果?退一步说,烧过了‘五十里之约’,谁都保不住你!” 蒋一念:“大战在即,我只问胜负,不考虑这些。虽不知敌人要采取什么样的攻击方式,必从四面八方而来,先放一把火试试,若挡不住,那就一起浴火好了!” 雾气绵密的速度明显越来越快了,三丈之外的人已经看不清了。 庾庆已经撕下了车帘子紧盯外面,忽见呼呼火光飞出,远处也陆续有呼呼火光飞向道路两边。 从迷雾上方看,则更加壮观,一道道火星穿破云雾,如升起的烟花,又似飞赴四面八方的流星。 站在树冠上的黑白夫妇都看到了,甚至有火星从两人头顶飞过,两人昂头,目光跟着火星飞去,看落向,射程足足有三百多丈远,这明显是玄级大箭师在远射。 纷射四面八方的火星一落地,则迅速嗡一声,燃烧成火焰,插在什么地方就在什么上面烧。 白兰略显惊恐道:“他们在干什么?” “在放火烧山!”黑云啸神情抽搐,咬牙切齿,“一群疯子!” 这世道,无论是人还是妖,对纵火烧山这种事都难容忍,都会一致谴责。尤其对生长于山中的妖修来说,尤为讨厌山火,对山火甚至有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感。 四面八方的山林中,陆陆续续有了上千处起火点,好在没什么风,此地树木又较为高大,燃烧起来没那么快,但也给这迷雾之地增添了一团团的异样色彩,犹如一盏盏橘色灯笼。 站在车顶的蒋一念大手一挥,一旁候命的大箭师立刻拔箭,“咻”射出了一支声音刺耳的响箭。 伴随在车队左右的一群大箭师立刻纵身离开了马背,纷纷遁入了山林,深入到一定距离后,迅速上树,搭箭上弦,各自紧盯几处在雾气中散发昏黄光芒的起火点。 一名所在位置较高的大箭师,几乎身处在了雾气上方,拉弦警惕之际,忽目光上瞟,看到高空之上有一队黑影飞来。 他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但感觉到有些不正常,迅速跳下了树,紧急返回禀报。 然而还等不到他将情况报知蒋一念,高空飞来的上百只大雕,一群翼展近两丈的大雕,已经开始浮空盘旋,继而松开了爪子抓着的藤网。 藤网里基本上都装着五六七八块大石头,藤网一松,大石头失控脱出,纷纷呼啸而下。 盘旋到位扔下石头的大雕没了负重,飞行速度骤然加快脱离现场,快速飞向了莽莽大山深处。 后续盘旋到位的又松开了藤网,朝目标地点投掷石头后,也跟着飞离。 上百只大雕轮番上阵投掷带来的石头,轮番撤离。 呼啸声从天而降,蒋一念惊怔抬头,金化海惊愕抬头,上面雾气缭绕,看不到空中的情况。 那位看到了空中情形的大箭师跑来,还来不及禀报,便察觉到了点什么,刚一抬头,一团黑影已瞬间将他拍倒在地。 轰! 血肉横飞,大地震颤,马儿嘶鸣。 一块从高空坠落而下的大石头,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冲击力也实在是太惊人了。 一个不察,未能及时躲过的话,真武级别的修为根本挡不住。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大石从天而降,大地隆隆不停。 蒋一念突然挽弓朝天一箭,弓弦弹出虹影。 无论是虬龙弓,还是墨影弓,所用的弓弦都是名为“虹丝”的东西,此物名贵,墨影弓绞成弓弦的丝线数量少,虬龙弓绞成弓弦所用的丝线数量多。 咣!上空一声爆响,一块大石在雾中被蒋一念射爆,乱石纷飞而下。 金化海大袖连挥,隔空功力荡开乱石。 车厢内的傅左宣钻了出来问:“怎么回事?” 话刚说完,车夫使劲拉住的受惊之马中的一匹,血肉爆射开来,突然被砸爆了。 傅左宣被溅了一身的血肉,人也惊呆了。 金化海闪身抓了他胳膊,带着腾空而起,飞落在路旁的一棵大树下,贴树而站。这样比较安全,就算有石头从上落下,树枝也能抵挡一下,起码能提前示警,加上他的保护,可保解送使傅左宣安全。 蒋一念则从惊慌失控的马车上弹身而起,扶摇直上十余丈高,冲出了氤氲雾层,看清了上空大雕投石的情形,当空挽弓,三箭齐发,怒射苍穹上盘旋的一群黑点。 这一箭只是为了发泄愤怒,他一看距离就知道,对方明显有备而来,飞行的高度是他的箭矢所不能达到的安全高度。 整个护送队伍,瞬间陷入一片惨烈。 下令也控制不住,惊慌四散,找地方躲藏,彻底乱了。 那些书童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身边人突然被拍成肉泥爆自己一身,这是什么感觉?吓得哭爹喊娘乱跑。 马儿受惊乱跑,大多数又被堵的无处可跑,拖着车体也爬不上坡。 不断有马被砸的血肉横飞,不断有车厢被摧毁,不断有人哀嚎、惨叫和哭泣。 轰! 惊慌四顾的庾庆,突然就被巨响给震懵了,耳朵中一阵嗡鸣,眼中甚至被震出了重影。 一车惊叫的人被震了个七荤八素,震碎的乱石砸了众人一个灰头土脸,有的被碎石划破了脸,哇哇乱叫也听不到了。 他们的车未能幸免,被一块大石头砸中了,车轮子瞬间崩溃了,车厢直接坐地,车板崩飞了,露出了囚禁众人的铁笼子的完整形态,拖着乱七八糟散碎的马终于没了负担,跑了。 车夫也跑了。 一车人虽被震了个头昏脑涨,却都没什么大事,最多破点皮,有些跌打损伤。这囚禁他们的铁笼子虽被砸的有些变形了,但终究是为他们挡了一劫。 庾庆用力摇头,尽力运功平复,看到守在笼子外面犹豫要不要离开的灰衣人,他赶紧伸出一只手大喊,“钥匙,开门,放我们出去!” 灰衣人与他对视了一眼,又扭头看了看四周的惨烈景象,眼中闪过决然。 用力稳住了重影视线的庾庆顿感不妙,果然,灰衣人一个闪身而去,扔下了他们不管,先找地方躲避去了。 庾庆刚想开口臭骂,又因轰一声愣住了,那灰衣人刚弹出去,便在半空被一块从天而降大石头给当场拍翻在了地上,脑袋和半边肩膀都没了,这运气! 庾庆彻底无语了,伸出去的手也慢慢缩了回来,人都没了,再喊还有屁用。</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六章 雾杀 再看四周,没了车板板,现在的视野倒是开阔了不少,奈何雾茫茫的,也看不远。 他看到了附近一辆车内,押车的人已经挥剑斩断了绳索,放了马匹离开,和车夫一起躲在了倾斜的车底下,明显是想借着铁笼抵挡,或是看到了这边的情况,知道车厢根本挡不住从天而降的巨大冲击力。 两人傻眼了一阵,立马往外爬,谁知咣当一声巨响,烟尘中有鲜血溅射而出。 庾庆再看,发现那两人已经消失了,消失在了车厢底下,车厢已经和这边一样坐地。 无坚不摧的攻势依旧在从天而降,四周的惨叫和惨烈景象,令庾庆也忍不住毛骨悚然。 他又从铁笼伸出手,摸到了上方的锁孔,运功查探,想运用暗力发挥钥匙的效果打开锁,结果发现此锁是下了血本的千机锁,专防修行中人的锁,不掌握钥匙的轮廓,根本打不开此锁。 唰!他突然推开左右的人,突然拔剑,咣当一剑劈在铁笼上,意料之中的没有劈开,这铁笼确实是由精钢打造,而且不是一般的精钢,估计为了防破坏加了料,反倒把他剑锋给砍出了豁口。 有一名考生喊道:“士衡兄,用剑撬撬看吧。” 傻鸟!庾庆心里骂了一句,插剑归鞘,不理会。 之前阿士衡受伤,他还有些内疚,现在发现,还是阿士衡的命大,以小劫渡大难,他成了那个受死的倒霉蛋,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打死他也不来顶替赴京。 尽管知道有妖孽意图对考生不轨,可他就想不明白了,这得多大的仇,居然能搞出这样的攻势? 他不想关在这笼子里受死,可目前的情况看来,好像躲在这囚车内反而是最安全的。 从颈项跑进衣服里的石头渣子搞的人浑身难受,他刚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刚抖了抖衣服里面的石头渣子,轰!头顶又是一阵震响,又被砸中了。 众人懵了,摇摇晃晃,庾庆也再次震懵了,耳鸣眼花,头昏脑涨,又灰头土脸了。 大雕投石,还在一波波的继续。 然而不管怎么空袭摧残,就是有运气好的,硬是有十几辆马车怎么都不会挨砸,搞的车内的考生一直在担心什么时候会被砸中,这种滋味不好受,远不如庾庆他们这种已经习惯了的。 上千护卫人马,上百名司南府人员,五十名大箭师,居然被这一场空袭给打了个无还手之力。 憋屈,却没办法。 四周惨叫声渐渐少了,要么被砸死了,要么暂时都跑到山林中找到了躲避之处。 金化海很愤怒,想命司南府的人员四处搜山杀无赦,却被蒋一念阻止了,担心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论到近战,司南府的人手依然是这支队伍里实力最强的。 现在手中的‘诱饵’反倒成了他们自己不敢轻举妄动的软肋。 金化海也暗暗庆幸,还好没硬闯七里峡,否则那些妖孽根本不需要冒头跟他们硬拼,就以现在这一手,蛀空的崖壁就能被砸的大面积倾覆。 不但有投石空袭,还有大面积的石壁崩塌,那后果想想都后怕。 铿…铿铿…… 山林中突然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异响,蒋一念迅速侧耳听。 金化海听出了是弓弦声,疑问:“你的人发现了目标?” 疑惑的原因在于,有这大片的迷雾在,根本看不远,看不到目标还如何射击? 蒋一念哼声冷笑,神色冷厉,目中有杀机,并未作答。 山中,见火势渐大。 听到山间被空袭的地方惨叫声不绝,估摸着护送人马自顾不暇,有几名黑衣人从隐蔽地冒出,冲去扑打救火,不想酿成肆虐的山火惨剧。 这算是山中妖修本性。 然他们的身形一出现在火光处晃荡,迷雾深处立刻有索命幽灵奔袭而至。 锋利箭矢先至,才闻“咻咻”破风声,可见箭矢的射击速度有多快,大箭师用的强弓就是非同凡响。 面对这种恐怖射杀,感察能力和反应速度有所欠缺的,根本躲不过。 噗噗声接连响起,箭矢瞬间贯穿了几名黑衣人,没有一支箭矢留在他们身体上,全部破体而出,或没入地下,或没入树干之中。 几名黑衣人身体皆一阵剧颤,有的倒下了,有的并未当场致命。 他们皆是妖修,皆是化成人形的妖,内在的心肝脾肺肾所在部位未必和人一样,各种妖类化作人形后,致命部位所在位置是不一样的,未伤及要害只是受伤的话,自然不会毙命。 发现中箭,幸存的惊恐之余纷纷欲闪身逃离,然有些刚跳起便落下了,有些尚未蹿出去便颤抖着身躯摇摇欲坠了。 噗噗声以及血花接连从他们身体上冒出,脑袋上多了血窟窿,身上又多出了好几处血眼。 又被补了好几箭,又有好几个部位中箭,致命部位终究还是被碰上了。 几名黑衣人陆续咣咣倒下,射杀他们的箭矢不止来自一个方向,他们遭遇了交叉射杀。 遭遇了同样情况的不止他们,许多跑出来救火的都倒下了,直到死都没完全搞清自己是怎么被射杀的。 他们低估了大箭师的能力,迷雾是可以让大箭师丧失捕捉射击目标的能力,但出现了火光,隔着迷雾能看到朦朦胧胧的火光,有人影从火光前动作,他们是能于朦胧光影中分辨出的。 于复杂条件下找到射击目标是射击的根本,这是大箭师长期修行训练的事项,也是必须培养出的能力,譬如借助微光夜射之类的。 蒋一念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第一时间命人射出火箭,这也是他放火烧山的目的之一。 潜伏在暗处的妖修,见到这一幕后吓了一跳,无人再敢冒出救火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山中火势渐大。 也有人紧急撤离禀报。 黑云啸听到消息后,急声道:“快,通知各处潜伏的弟兄,不要去救火!” “是!”来人迅速去了。 然而,没多久便带回了一个噩耗,通知各处时,也分别从各处了解到了一些伤亡情况,目前已经有九十多号弟兄被射杀了。 黑白夫妇瞪大了双眼,心疼不已,摆出的三百来号人手,还没冲上去正面交手,就悄无声息被杀了九十多个?近三分之一的预备进攻人手就这样被剪除了? 惊悚!以前一直听说大箭师有多恐怖,今天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黑云啸抬头看天,隐约看到空中的大雕队伍又完成了一轮空袭,又再次回撤了。 他所在位置地势较高,树冠未完全被雾气吞没,能直观看到空中的情形。 “十轮了,准备的石头应该也差不多投掷完了,鼠太婆那边也该登场了。”黑云啸目光从空中收回,盯着夫人白兰说道:“告诉她,让她的‘大军’不要放过树上,务必把所有大箭师都给逼出来,最好是趁那边无暇顾及时,先把这些大箭师给解决掉,这些人近战能力有限。” 对大箭师放冷箭的威力,已经是怕了,有这些人盯着,他不放心自家夫人的安全。 白兰点头就走,丈夫负责在这里协调指挥,她要亲自带弟兄上场了。 “小心点。”黑云啸忽叮嘱一声。 白兰回头妩媚一笑,纵身飞掠而去…… 轰隆隆砸落在地的动静似乎停止了。 侧耳听了一阵,金化海和蒋一念相视一眼,后者道:“不太可能扔一波石头就不管了,真正的正面进攻应该要开始了,你司南府的人要做好正面冲突的准备了。” “嗯。”金化海点头,深以为然,喊了人过来,让去通知幸存人手做好准备。 蒋一念同时命人通知幸存的护送人马做好集结应战的准备。 依然在树下藏身的解送使傅左宣满脸血污,已经是惶惶然半天说不出话来。 动静暂停的时间似乎有点长,困在笼子里的考生们也察觉到了这份异常,和之前的暂停动静相比,确实过长了。 “难道是攻击结束了?”有人试着问了句。 “好像是结束了。” 欣喜声音渐渐杂七杂八起来。 庾庆扫了眼这群灰头土脸、叽叽歪歪的家伙,不予评价,他已经意识到了,结束的只是头波攻击,真正的地面进攻要来了,毕竟他们这群考生的脑袋还在脖子上好好的。 也就是说,真正要摘他们脑袋的动作要来了。 这次,庾庆真的呆不住了,他可不想坐在这里等死,摇了摇铁栏,无法打开,只能是找钥匙了。 他的目光盯在了砸死的司南府押车人员身上,目光锁定了那人腰带上绷起的隐约钥匙轮廓。 不知有没有看错,雾又大了好多,附近关其他人的铁笼都看不清了,他得认真仔细辨认,甚至施展出观字诀来确认,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因为拿到钥匙的机会很有可能只有一次,错过了很有可能就只能关在笼子里做待宰的羔羊了。 只要出了这牢笼,他就不怕了,这片雾海对别人来说也许是麻烦,对他来说却是如鱼得水的环境,也是他最好的障眼法,他若要逃,估计难有人能拦住他。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七章 出笼 一行出发后几乎不停,除了驿站换马、用餐,一直到天黑才在一个驿站真正入住歇了下来。 庾庆估摸着若不是怕自己这个书生吃不消的话,这两人能领着他日夜赶路。 天一亮,三人又继续一路风尘。 一路的民生凋敝司空见惯,路有饿死骨也不稀奇。 如此这般赶路方式,足足两天半,才抵达了目的地。 巍巍一座城池,列州首府州城。 城门口人来人往,车来车往,不愧是州城,其繁华与之前途中所见凄凉可谓天壤之别。 三人平安入城,一路无惊无险,也是徐觉宁安排得当。 城中商肆林立,贩夫走卒,车水马龙,吆喝叫卖,青楼粉香,活生生的红尘。 久居山中的庾庆爱看城中热闹,一路左顾右盼,可惜徐、唐二人不让他逗留。 随着熙熙攘攘的喧嚣渐远,三人来到了清净地,一处高阶大门外。 门庭雕梁画栋,斗拱飞檐,整座大门仿佛要振翅高飞而去,很是气派,四周有看守的重兵。 宽敞门楣上有匾额,四个字龙飞凤舞:列州文华。 此地便是列州的文华书院,也是列州最大的官办书院,此时已让所有学子放假,清空了堂馆舍,给列州即将云集的才子暂时落脚居住。 庾庆顶着“阿士衡”的名义来此集结,手续上也出了问题,因徐、唐二人未按正常的手续来操作,也就是按章办事的章程不全,操办的属地差役都没来,鬼知道你们送来的是什么人。 唐布兰当即离去,不知找谁去了,再回来时身边已经多了名身穿官袍的列州大员,此人一来,问题当场化解。 手续快速通过后,有人领了庾庆入文华书院。庾庆一步三回头,发现自己算是和徐、唐二人就此分开了,也不知后面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那座最大的房子是‘风华殿’,是文辩场所,能同时容纳一两千人,足够书院所有先生和学子一起宽坐。” “此地便是书院最有名的‘毓秀园’,营造出的山水美景、培植出的花草树木,无不透着匠心雅意,园景胜地呀,分布其中的楼堂也是学子听讲场所……” 领路的两名差役,一高一矮,你一句,我一句,走到哪介绍到哪,庾庆也不知是不是上面交代了要这般,他留心到四周偶有身穿灰衣斗篷的人零星分布,一个个携带着武器,戒备的意味很明显,令此地平添了几分肃杀意味。 他听说过,司南府上上下下的人就是身穿灰衣打扮,有些人称呼司南府的人就是称呼为‘灰衣人’。他以前没接触过司南府的人,不能确定,但估摸着这些人可能就是司南府的人。 “那边湖畔的一排房子是‘沉香斋’,吃饭的地方,到了饭点您可以过去填饱肚子,免费的,暂住期间的所有费用由州府出。” “这一片的房子便是书院学子居住的‘朝夕园’了,如今暂归你们住了。”嘴里说个没完的两名差役止步了,矮个子转身,递出了一块写有‘阿士衡’名字的木牌,“房间随便你们自己挑,只要没人的就能住,入住后记得在门旁挂上自己的名牌,后来者见到有人住了自然会避开,免生滋扰。” “多谢。”庾庆双手接了,又试着问道:“不知考生入住了多少?” 两名差役相视一笑,矮个子朝他竖起一根手指,“阿举人您是第一个到的。” 第一个?庾庆愣住,环顾四周,难怪这么冷清,除了守卫看不到人影。 他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都是徐觉宁搞出的好事,一路快马加鞭的,把七八十来天的路程硬是给缩成了两天半,屁股都颠麻了,赶考赶考估计没见过这么赶的。 见他神色有异,高个子差役立刻笑着安慰道:“这是好兆头啊,第一啊,夺魁呀,说不定您本届就得考个状元!” 矮个子附和:“是极,是极。” 这话把庾庆给逗乐了,自己若是能考上状元的话,那才真是奇了怪了,不可能的事情。 见两位差役围在自己身边不走,那殷勤陪笑的样子,加上奉承话,看动作就差伸手索要了,庾庆终于明白了这一路的详细介绍是怎么回事,敢情是要讨点彩头,说白了就是想要点赏钱。 我也缺钱!庾庆心中嘀咕,当做没看懂,转身大步进了朝夕园。 什么彩头不彩头的,他很现实,不需要那吉祥,因为压根不想考上,凭什么为此掏钱?再者确实穷惯了,他不去咬别人都是好的,还想从他牙缝里抠出钱来?真以为打着观主的名义从自己师兄手里抢钱的办法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两名差役呆在原地面面相觑,按理说,只要吉利话一说,再摆出讨要姿态,哪个考生能不给点彩头?就算是穷的,大不了给的少,一点都不给就过分了,赴考在即就不担心触霉头吗? 往常,这就是个肥差,一届考生接待下来,弄个几百两银子不成问题。 高个差役愣愣道:“是没带钱还是没看懂我们的意思?” 矮个子差役当即啐了口唾沫,“赴京赶考怎么可能一点钱都不带,再穷的,有了举人身份也相当于官身,有的是人主动资助赶考的路资。你看看他,挎着剑,也不是书生打扮,随便背个包裹,估计连书都没带几册,你觉得这像是不谙世事的书呆子?眼里贼光忽闪,扭头就走,分明是在装糊涂回避我们。妈的,十有八九碰上了一个死老抠。” 高个子差役听明白了,也生气了,挥手道:“一路上嘴都说干了,我们兄弟不能白忙活。走,不让他装傻,咱们直接撕破脸,挑明了讨喜钱去,看谁脸皮厚。” “算了。”矮个子拉住了他胳膊,朝四周零星盯来的警惕目光暗暗撇了撇嘴角,“今时不同往日,这次和往届不一样,司南府的人一较真,是能先斩后奏直接杀人的,弄出不好看来,怕是容不下你我这等油子。算了,不能冒的险就得忍着,就当出师不利撞了晦气。” “就这种货色还想考状元,呸!注定榜上无名。” “回头,再来了人,你我站好位,前挡后堵住,别让人再轻易溜了。” 庾庆才不管身后人怎么埋汰自己,独自一人在冷冷清清的朝夕园溜达起来。 地方打扫的倒是挺干净,布局也挺雅致,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还有郁郁葱葱的林木,石桌石凳点缀在许多地方供人随时可坐,看起来是个适合学习的环境。 至于住哪?反正其他人还没到,由得自己先挑,可以慢慢挑选。 庾庆把整个朝夕园都给逛了遍,发现房屋都是一排排的两层小楼,间隔在苍翠之间,分好几个片区,房间估计得有一两千间,可见这列州学府的规模不小。 绕了一圈后,庾庆还是回到了朝夕园入口附近,就近一栋上了二楼。 二楼肯定比一楼好,不用听楼上的脚步声。 挑了个顶头的房间,前面没有遮挡,视野开阔,能观学府风光,出门也方便,去吃饭的地方也近,暂住来说应该算的上是最好的。 先来先得,人之常情,庾庆颇为满意,将手中写有‘阿士衡’名字的牌子挂在了门侧的门钉上,标示了此间有主。 推门而入,床榻、书桌什么都俱全,统统塞在一间,就是一个大单间。 入内审视后,扔下携带的东西,打开了前后所有的窗户透气。 趴窗口愣了会儿神,想了会儿事,然后拿了洗漱用具,下楼去了楼后的水井旁,打了水,就蹲在井旁洗漱一通,连同风尘仆仆的外套给一起洗了。 事毕,收拾了东西,顺带提了一桶干净水回自己房间备用。 屋里晾好了洗过的衣裳,小半天几乎就过去了。 换了身儒衫的庾庆看了看天色,又下了楼,出了朝夕园,沿湖畔直奔吃饭的沉香斋。 到了沉香斋才知道,这里只给考生备餐,就一个厨子在那等着他,问想吃什么,反正人少,就等他来现做。 庾庆也不客气,有什么好菜就做什么,凑合了一顿就回去了。 当天孤零零熬过一宿。 次日上午听到外面说话的动静,庾庆往窗外瞅了一眼,又是那高矮差役领来了一名书生,还有一名身背杂物的,应该是书生的随侍书童。 官方护送考生赴京,却不可能照顾每个考生的生活习惯,也不会安排人员给每个人洗衣裳之类的,晚上给你盖好被子防备你着凉生病之类的就更做不到。鉴于每个考生的生活习惯,也是为了不影响考生发挥,官方也不想担什么责任,是允许考生带个随从的。 生活自理能力强的可以不用带,但那是极少数,大多只知读书,说的难听点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生活自理能力比较差,尤其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所以就有了专门伺候读书人的‘书童’存在。 书童大多是从小挑养在考生身边的,就是为了熟悉考生的生活习惯,也是出门在外,用自己人可靠。 这也是庾庆原本要在阿士衡身边充当的角色。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八章 鼠潮 这时,有人捧来了厚厚一叠白纸,开始给每桌分发几张。 也有人给每桌案头的笔洗里分别舀水,给大家润笔研墨用的。 东西分发完毕,众人静等了那么一阵后,面带笑意的卢吉隗才会同狄藏、鱼奇出现了,看这个样子,谜题似乎已经出好了。 众人纷纷起身拱手躬身行礼,“州牧大人。” “不必多礼,坐,都坐下。”卢吉隗心情不错,连连摁手示意,又左右伸手请身边二位大师也坐,他自己当仁不让先坐下了,并朝一旁候命的主官点头示意,表示可以开始了。 候命主官欠身领命,朝门外招了招手,立刻有人扛了一只大袋子进来,开口后将袋子里东西倾倒在了一张桌子上,是上百只特制的小袋子。 庾庆吊着脖子盯着,喉结反复耸动着,眼神里有期待的光芒。 其他考生也许看不懂,他则是一看就明白,那小布袋装的就是灵米,标准的十两一装的规格。 果然,放下东西的人员退出后,候命主官面对众人大声道:“这里便是狄藏大师添加的彩头,一百斤灵米,是大师刚才临时命人紧急调来的,而且是今年新产的灵米,从灵作物上采摘下来还不到一个月,可见狄藏大师对大家的厚爱。” 詹沐春立刻爬了起来行礼,“谢狄藏大师。” 搞的其他考生也不得不爬了起来一起行礼,“谢狄藏大师。” 庾庆也不例外,只不过心里多骂了两句,就这狗东西事多,有事没事搞大家腰板弯来弯去掰不直,搞的你能拿到奖励似的。 狄藏大师已是笑容满面,双手示意大家不必多礼。 待大家都坐下后,候命主官继续道:“一百斤灵米,这里不多不少分成了一百袋,每袋的份量也是不多不少一样多的。奖励规则是给前六人,第一名奖三十袋,第二名和第三名各奖二十袋,第四、五、六名各奖十袋。当然,拿到第一的还有特别重奖。” 他翻手亮出了一只雕刻有水波纹的金属小手瓶,比鹅蛋稍微大些,“这是鱼奇大师添加的彩头,玄级点妖露,市值和这一百袋灵米相仿。考虑到这份点妖露不宜分配,州牧大人和两位大师商量后决定,把这瓶点妖露作为头奖的重赏。也就是说,第一名不但能获得三十袋灵米,还能获得这份玄级点妖露,如此重赏可为我列州佳话。需要特别声明的是,这瓶玄级点妖露是鱼奇大师亲手炼制的!” 此话一出,众考生顿有骚动,没想到奖励是这样分配的,倾斜的有点厉害,对第一名来说,那还真是重奖了,传出去的确是一段佳话。 庾庆放光的两眼紧盯着金属小手瓶,嘴唇忍不住舔了又舔,心里竟然有抑制不住的激动。 真能拿到第一的话,还真不是一笔小钱,可是,真能拿到第一吗?许沸忍不住偏头看向庾庆,一见庾庆反应,顿时一愣,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怎么感觉这厮有些激动,难不成真有把握? 想拿第一就拿第一,说实话,他是有些不太信的,但这位士衡兄把话都说到那种地步了,似乎又不乏可能,人家没把握应该不会说那种话吧? “谢鱼奇大师。”解元郎詹沐春又站了起来带头行礼。 于是一帮人也只好跟着起来一起感谢,“谢鱼奇大师。” 鱼奇脸上略有笑意,也摁手示意坐。 待考生们坐下,候命官员又朝门外挥手示意,进来了三个人,将三幅写好的字摊开,悬挂在了梁上,梁上本来就有书院授课时用来挂字画的位置。 三幅字正是出好的字谜,风格各异,字迹也不同,显然就是卢吉隗三人写的,但大家分不清哪幅是哪个写的,考生们几乎都没接触过三人的墨宝。 每幅上面都是十道字谜,三幅总共三十题。 候命主官则点燃了一炷香,插在了临时摆放的香炉内,同时大声宣布:“比照谜题抄写,一题一答,不得混淆不清,否则答题判做无效。限时一炷香,若同时交卷,判答对多者胜出。若答对数量一致,判先交卷者胜出。一炷香尽,未交卷者视作弃权,不纳入批阅范围。大家都是舞文弄墨之人,规矩想必都懂,无须我过多解释。” 话毕挥手用力一切,喝道:“开始!” 一群考生立刻忙碌了起来,纷纷往砚台滴水研墨,同时审视悬挂的谜题。 包括坐在前面的乡试六魁,都不再留心州牧大人的脸色,而是专注于解析谜题。 相对来说,他们六个是比较有压力的,盛名所累,这场急智比试若是太过不如人的话,会很尴尬。 卢、狄、鱼三人则在台上交头接耳,低声谈笑着什么。 研墨中的许沸不时看向庾庆,两人约好了暗号的,他想看看号称擅长字谜的‘士衡兄’是如何一一破解的,结果又发现了不对劲,发现庾庆又一副心不在焉东张西望的样子,和其他人的反应截然不同。 许沸心里顿时有些没底了。 庾庆也在研墨,见到香炉里的烟起,那飘摇乱摆的姿态令他心弦紧绷,不由东瞄西瞄,不时看向微风偶入的窗外。 待发现有考生已经提笔蘸墨了,已经开始打草稿了,他顿时有些心急了。 看到大堂那张桌上堆积的灵米,还有摆放的那瓶点妖露,他终于把心一横,硬生生做出了冒险举动。 放下手中墨块,趁着窗外有微风吹入,两指忽扯一张白纸,暗中运功甩了出去。 白纸唰一下飘起,庾庆一副情急起身的样子,两手连扑带抓,触纸的指尖连运巧力将纸张连连触飞,外人看去就是风把纸给吹跑了的样子。 不时观察庾庆的许沸错愕,他就坐庾庆旁边一桌,虽也感受到了外面吹来的微风,但是有这么大的风吗? 他不禁怀疑,这位‘士衡兄’所谓的有把握拿第一,不会是想玩这手偷看别人的答题吧? 转念又否掉了这个念头,才刚开始,附近的人还在思索谜题,应该抄不到什么答案才对。 觉得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点想多了,应该也不至于用如此低劣的手段抄袭才是。 一群坐着的学子中,突然有人起身连扑带抓搞出那么大的动作,上坐的卢、狄、鱼三人不是睁眼瞎,自然是看到了。 庾庆起身连抢两步才抓住了飞出的纸张,才尴尬着点头哈腰赔罪的样子坐了回去。 前面一桌的考生差点被他给撞到了,附近注意到的考生哪怕带了镇纸的也都下意识伸手按住了桌上纸张,都受到了庾庆动作的影响,下意识怕风吹走了自己的纸张,虽然只是微风。 坐回了原位的庾庆暗绷心弦,也不知自己临时来这么一手能不能有效果。 没让他多等,上坐的卢吉隗眉头略皱,直接给出了反应,给出了一个无声的动作,抬手指了指四周门窗。 立刻有人会意,无声领命,出动了几人快速贴墙行走,把四周的门窗给关了,大堂内的光线顿时晦暗了不少,好在大堂设计的采光性还不错,正常视物的问题不大。 坐在比较前面的考生没看到后面庾庆的动作,太过集中精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感觉到光线暗了,才发现了门窗被关,但都没多想。 成了!继续研墨的庾庆暗暗松了口气,再观大堂内的烟气已不再轻易乱摆,感觉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心中略有兴奋。他还是头次在卢吉隗这种级别的人跟前偷奸耍滑,而且还得逞了,感觉挺刺激。 此时,他浑然忘却了阿士衡给予的重托,为了一万来两银子就冒这风险,这一旦被卢吉隗或卢吉隗的手下察觉出了不对,麻烦就大了。 焚香的烟气在大堂内渐渐散开了,庾庆一手提笔思索状,目光几乎一直在乱瞟,一直在查看众考生的动静。 忽见有人有书写动作,一双锐眼立刻紧盯那人周围的烟气微妙变化。 待那人停笔再抬头看谜题,书写时的烟气波动迹象已经在庾庆的脑海中推测成一行字。 谜面是“春秋凉爽”,谜底是“秦”字。 庾庆手中笔锋也落下了,只快速简写下了“春秦”两字,只要标示出是三十题中哪一题和相应答案就行。 又发现有人低头写什么,庾庆目光迅速锁定,得到了内容,谜面就一个“众”字,谜底一个“侈”字。 三百多号人,书写动静开始此起彼伏,庾庆一个人应承这么多人有点忙,何况观察的动作还不能做的太明显,还得演,有点累,为了省事,发现是重复的内容立刻跳过,再盯别的。 说白了,他这次就是要集全体考生之急智来拿这次的猜字谜第一。 他就不信这里有哪个人猜字谜的急智能抵过这里所有人,若真有这种牛人的话,输了他也认了。 而之所以搞出关闭门窗的事,也是因为同时面对的人太多,观察烟雾微妙变化时不能排除过多干扰的话,他的修为不高,观字诀的脑力消耗会让他吃不消。 这不是搞别的,而是要推测出字迹笔画,越细致的推测,脑力消耗越大。 若只是观察少量人或事的话,他能轻易应付下来,也就没必要冒险促使关闭门窗以阻挡微风的干扰。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九章 抓走 这辆车内没找到,两人钻出来后,又继续向前寻找。 这次没走多远,路上稍微翻看了几件行李后,又看到了一辆较为完整的车厢,两人立刻一前一后凑过去。 车厢半倒在路边斜坡上,车轮崩了,车辕应该是被石头给砸碎了,马匹不知跑哪去了,但车厢的厢体保持的还好。 两人跑到车边正想爬进去看,结果双双感到意外,发现这车厢和其它车厢有点不同。 其它车厢,车门就是车门,最多有门帘遮掩,而这车门口有人用绳子在两边门框反复交叉斜穿,简单做了张阻拦网,应该是怕车辆途中颠簸时导致车里面的行李掉出去。 现在都这样了,还阻拦个屁,许沸直接挥刀给划拉开了,里面立刻滚出几件不知谁家的行李。 看了看,应该不是自己的行李,许沸又伸手从里面扯出几件行李时,庾庆忽伸手摁住了他的手,指了指两件行李压着的一个棉被大包裹。 许沸起先没注意,经这么一指点,立刻察觉到了细微异常,这棉被大包裹好像在轻微抖动,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不得不佩服庾庆的眼力。 两人给了个配合的眼神,庾庆伸手去拿掉那两件压着的行李,许沸则双手提刀,随时要劈出一般。 压着的行李被拿开时,棉被大包裹抖的更厉害了,至少已经能很明显看出了。 准备!两人互给了个最后的眼神后,庾庆突然出手揪住棉被一扯,当场翻出个“啊”声尖叫的人来。 许沸挥起的刀未劈下去,也无法劈下去,两人都很意外的愣住了,这翻出的人不是别人,居然就是虫儿,估计躲在被子里自己把自己给憋了个够呛,已经是憋的一脸通红,更有一身大汗。 虫儿龟缩颤栗,压根认不出眼前两人,两人都一脸的血,看着跟鬼差不多。 许沸赶紧安慰一声,“虫儿,别怕,是我们。” 这声音太熟悉了,虫儿一怔,从惊恐中缓了过来,渐渐有了辨别能力,认出了许沸手中的刀,也认出了庾庆手中的剑,当即识别出了两人的面部轮廓,惊呼一声,“公子!”又对庾庆连连点头,“公子。” 这是个意外惊喜,许沸和庾庆都乐了,虫儿居然还活着,看起来丝毫无损,看来还真是命大。 许沸惊奇问:“你小子怎么躲这了?” 一旁的庾庆是最高兴的那个,虫儿既然在这辆车上,想必自己行李也在了,功夫不负有心人,还好自己没放弃,不然这两千两银子就白白扔掉了。 他拽了拽车门上刚才被割断的绳子,已经能想象出是怎么回事了,这辆车应该就是虫儿歇脚的那辆行李车,门口绳子估计也是虫儿绑的,毕竟让他坐车的理由就是看行李,虫儿应该也是上心了。 事情真相和许沸问出的差不多,虫儿没想到天降横祸,后面见到许多老鼠出现,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于是惊慌之下扯了谁家行李中的棉被把自己给包了个严实,居然就这样稀里糊涂躲过了一劫,落了个丝毫无损。 不管怎样,也算是命大了。 庾庆问:“行李呢?” “车上。”虫儿回头看,并爬了起来寻找。 许沸苦笑,发现那厮果然最在乎这个,偏偏嘴上拐弯抹角,一会儿是担心虫儿,一会儿是找行李,就是不肯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说的好听点是还挺注意吃相,说的难听点就是个当了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主。 期待翻出行李的庾庆不忘四处东张西望,修炼观字诀的人都容易有这毛病,尤其是所在环境不正常的情况下。 左看右看之际,庾庆目光忽然一怔,低声急唤:“有东西来了,虫儿,用被子蒙好自己。” 并扯了许沸一把,跑到一匹就近倒毙的马前,拉着许沸就地一躺,还顺手抓了块血淋淋的碎马肉放自己脸上。 被拉着蹲在了地上的许沸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不就是自己说的装死吗? 他做的更绝,迅速往残碎的马尸上一趴。 他只是有点不明白,自己什么都没发现,这位士衡兄怎么就知道有什么来了? 殊不知,庾庆若是没这点本事做倚仗,哪敢在这种环境下乱跑。 两人穿的本就是死者身上扒下的衣服,本就一身血迹。 虫儿已经是慌忙裹了被子,又窝在了车里一动不敢动。 庾庆眼睛还没闭上,依然在瞄来瞄去。 四周的火光越来越明显,山火终于烧了起来,高温的作用下,弥漫的雾气竟然淡了不少。 突然,雾气跌宕,几名黑衣人蹿出,庾庆立刻瞪大了眼珠一动不动,死不瞑目的样子。 装死也是不得已,知道自己的修为不高,在这种场合的攻防之中撞上了就是个性命之忧,敢袭击司南府人马的岂是儿戏? 几名黑衣人并未逗留,警惕着四周之余,也从两名“死者”上空飞掠而去,往车队主力方向去了。 庾庆又看了看四周,哧溜爬了起来,向许沸招呼一声,“好了。” 就在这时,车队主力方向突然传来了剧烈的打斗声。 骤然白热化厮杀的动静让庾庆意识到了此地不可久留,迅速蹦向了车厢旁,扯掉了虫儿蒙着的被子,对其急声道:“快点把行礼找出来。” 虫儿连连点头,赶紧去扒拉行礼。 而高度警惕四周的庾庆忽又猛然抬头,低声疾呼:“虫儿躲好。”自己一个闪身扑开到了一旁,又躺下了装死。 虫儿慌忙拉被子闷头。 刚爬起走来的许沸不用招呼,一看这情况,立马又倒下了。 上空雾气骤然跌宕起伏,一道巨大黑影骤然俯冲下来,是一只翼展两丈的巨雕,顺官道低空滑来,还没滑远就双爪突落,直接抓上了虫儿藏身的车厢,猛然奋力振翅,掀起巨大狂风,就这么很突然地将车厢给拎进了上空的云雾中,很快便连同车厢一起消失在了雾中。 躺下的许沸都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就眼睁睁目睹了这一幕。 庾庆也有些惊住了,他的观字诀还远不如他师父,还没到随便扫一眼就能提前判断出来的是什么东西的地步,需要稍给点时间仔细观察才行,否则只能大概看出有东西要出现。 他没想到来的居然是一只巨雕,居然会把马车给拎飞了。 刚找到的灵米,居然被一只傻鸟给抓走了? 两千两银子被鸟给叼走了?这叫什么事! 他刚想坐起,又老实躺好了,只见雾气又剧烈跌宕起伏,又一只巨雕冲破云雾现身,低空滑翔,从两人头顶上呼一声过去了。 庾庆扭头四处看了眼,猛然蹦起,二话不说,迅速蹿入了一旁的山林中。 许沸立马爬起跟着跑去。 庾庆在山中蹿了一阵,跑到一处山顶,找了棵最大的树,纵身而起,上手拉住一根枝干借力一拉,人又再次蹿起。 紧急追来的许沸仰头望,发现已经不见了庾庆身影,也又惊住了,就凭这身手,还说什么重剑是随身配饰,自己有眼无珠居然信了,这位士衡兄分明是个高手! 对他这种实力的人来说,庾庆这般身手自然是高手。 现在跟紧庾庆最要紧,把刀往身上一别,立刻跳上树,四肢并用往上爬,奈何树太粗了,爬不快。 已经到了大树顶部的庾庆,发现这个高度还是有淡淡云雾干扰视线,当即跳脚,双脚一蹬树枝,借助弹力,骤然一个腾空而起,蹿出了云雾,迅速观察四周,想看那只巨雕飞哪去了。 结果看到好多巨雕在云雾中起起落落,不过目光还是捕捉到了目标巨雕的身影,毕竟拎着一只车厢,似乎冲那个方向最高的一座山峰飞去了。 人落下又从树冠上弹起,反复落下弹起几次后,他确认了,亲眼看到拎着车厢的巨雕钻入了那座最高峰。 再次落下后,没有在树冠上停脚,顺势滑落了下去。 呼!才爬上个三丈来高的许沸扭头,眼睁睁看着庾庆又落地了,他立马松开手脚哗啦啦一路蹭掉树皮屑,降低了点高度才一跳而下,又追着庾庆闪没的身影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间隔着蹦出了山林,上了官道,又接连冲进了对面的山林。 听到身后动静,庾庆猛然停步转身,对差点撞上来的许沸道:“你跟着我干嘛?” 行李已经丢失了,许沸压根不知道他要干嘛,反问:“我不跟着你跟着谁?士衡兄,你不会扔下我不管吧?” 庾庆:“山里面很危险,别跟着我,快回去,护送人马能保护你。”说罢又闪身跑了。 其实就是不想带个累赘,这么一大块头跟着跑,比较容易暴露。 许沸二话不说,又追着去了,没人家的那份蹦蹦跳跳的灵活迅速,他只能是全力冲刺。 其实他也不想跟着,可问题是他现在能往哪去?听庾庆的往护卫人马那边跑? 那边打斗动静那么大,往打打杀杀的地方跑,一头撞上去找死吗?何况鬼知道双方厮杀后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他想问问,如果安全,你为何不去,还在这里乱跑?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章 偷袭 别的他也许不知道,至少知道一点,既然敢动手袭击,凶手想必是有点把握的。 反正他自己在这种地方、这种局面下是彻底没了主见,反观这位士衡兄,处变不惊,临危不乱,明显是个能有主见的,且能看出果断应对下的避险能力。 他相信庾庆这样跑必然有目的,肯定是为了寻找生机,肯定不会是找死。 何况之前看到了庾庆上树时的身手,深藏不露啊! 这个时候,谁有带头大哥的潜质,他就义无反顾的跟着谁跑,为了活命,别无选择。 在起起伏伏山林中快速潜行一阵后,庾庆回头看,见许沸居然还跟着,有点无语,发现还真有不怕死的。 不是他没能力甩掉许沸,而是环境限制,他一路都在施展观字诀规避可能出现的危险,跑跑停停,或者左拐右拐的,给了全力追踪的许沸可趁之机,否则这般迷雾环境中,许沸没有任何跟上他的可能。 根据一路判断的情况,敌我双方的人力似乎都集中在了官道交战之地,这里好像也没有太大情况,庾庆也就懒得管许沸了,继续在山林中穿行。 他相信许沸自己会停下来的,就凭许沸那练外家功夫的体力,不懂调息运气之法,在这山林深处是跑不远的,体力跟不上自然就停下了。 没跑多远,他自己反倒先停下来了,停在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旁,尸体边上放着墨影弓,死者显然是一名大箭师。 墨影弓可是个值钱的玩意,远超那点灵米的价值,若实在找不到灵米,弄套这玩意也挺划算的。 庾庆心里嘀咕了一阵,左右看了看,见到许沸跑来也不怕看见了,迅速将墨影弓和箭壶摘了,背上直接带走了…… 火势越来越大,站在制高点负责指挥的黑云啸从树冠上跳了下来。 因有三只大雕陆续抓了三只车厢当收获送给他,他跳了下来查看,结果发现抓来的不是装了行李的,就是空车厢,连个人影都没有。 无须细看也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些扁毛畜牲未开窍,脑子不好用,见到车厢就当目标给抓来了。 黑云啸看的火大,骂了声,“一群傻鸟!” 同时也因为这个而暗暗担忧,为什么抓来三只没用的车厢,真正的精钢铁笼却一个都没抓来? 他已经隐隐意识到了点什么,偏头道:“通知后山暗伏的弟兄做好准备,准备接应撤离!” 他还稍微留了点人手没有暴露,做好了鼠太婆三人事后一旦翻脸好脱身的准备。 事到如今,已经预感到得手的希望不大了,事情还没见分晓,便准备跑了。 “是!”一名手下领命而去,还剩一名束手在旁。 火势越来越大,热气也越来越强,迷雾被驱散的越来越快。 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一棵大树上,落在了光头白衣的江山身边,正是高远。 江山见之立问:“你的鹰奴怎么都撤了?” 高远满脸怒容,“不撤找死吗?那精钢笼子不小,加上里面关的人数,太重了,我鹰奴根本提不走,还因此被斩杀了三十多只。那对贱人根本没搞清状况,也没得手的把握,在拿我们弟兄的性命做试探!” “该死的!”江山愤恨一声,挥手道:“撤,不管他们了。” 高远递出一张纸给他,“不撤也不行了,准备逃命吧!” “什么东西?”江山接到手查看。 高远:“我那边传来的消息,栖霞娘娘出事了。司南府掌令亲自出马,把栖霞娘娘给杀了!” “‘地母’直接把娘娘给杀了?两天前发生的事…”看着手中消息,江山喃喃自语,满脸的惊骇,似乎没想到那位司南府掌令竟蛮横不讲理到了如此地步。 高远叹道:“是啊,两天前的事,我们知道的晚了,哪怕消息再早来半个时辰,我等也不至于损失如此惨重。走吧,已经没了意义,就算得手了,也没了地方领赏。” “还想领赏?你的鹰奴,这迷雾,还有这数不清的鼠类,司南府随便一查就知道谁参与了这事!”悲声咬牙的江山满脸狰狞,紧握双拳道:“这大火烧死我多少雾隐同族?要走也要先找那对贱人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他一个闪身而去,高远亦闪身追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山林中急蹿,足不落地,一路踏树枝飞掠,闪飞如林中燕。 直奔目标地点的二人没一会儿便抵达了,双双落在了地面,落在了黑云啸跟前。 黑云啸正与一名手下低声说话,低声安排撤离事宜,忽见两人来到,愕然道:“二位兄弟不在前方督战,回来做甚?” 两人这个时候突然一起跑回来,他很意外,也被闹了个措手不及。 他已经准备先行跑人了,准备绕道策应自己夫人后立刻远走高飞,谁知这两位出现了,一时间不好走了。 而高远一开口就把他给惊住了,“黑兄,你夫人出事了。” 黑云啸心弦一颤,上前两步,跟前急问,“出什么事了?” 高远沉声道:“你夫人被金化海给杀了!” 黑云啸大惊,脸色剧变。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瞬间,高远一爪迸发,异化的锐利爪影突袭,轰中了他的胸口,溅起了血花,五爪硬生生锁死了他的胸骨。 突兀中招的黑云啸惊怒,眼睛余光没看到却已经感觉到了一旁江山脸上的狠笑。 他反应也快,就在自己中招的瞬间,不待江山出手,也不待高远再次出手发力,骤然蹦起,双脚连踢,逼的高远不得不撤。 高远没想到他竟不顾自己胸骨被锁住,毫不犹豫地直接采取了拼命的方式反抗。 高远不会跟他拼命,但一招得手也不会让对方好过,收回的五爪顺势嘎嘣一拧,硬生生拧断了黑云啸的一根胸骨,另一手挡了黑云啸一脚,借这一击之力飞开了,手上抓了团血肉。 江山猛然张口,一张嘴裂开到半张脸那么大的血盆大口,朝着腾空而起的人喷出一口白雾。 因被高远拧断胸骨拽了一下,黑云啸腾空而起的速度有所迟滞,疾雾如匹练瞬间将其吞没。 疾雾中传来如重锤闷鼓般的“咚”一声大响,白雾冲散,黑云啸的身影横飞了出去。 一条血红色的长舌头从激荡开的白雾中闪回,没入了江山的嘴里,大嘴一合,舌尖舔了圈染红了嘴唇的鲜血,冷笑,借助白雾遮掩,他也偷袭成功了。 面对黑云啸那惊慌欲逃的手下,江山收了四肢,人如射出的肉球,任由对方双掌打在了球体上,轰!直接将人给轰飞了出去。 其人如流星般撞在一棵树上,在树上砸出了一大块痕迹,才喷血砸落在地,似乎昏死了过去。 江山未过问其死活,他的主要目标也不是他,又一个弹射而去,扑向黑云啸。 旋身落地的黑云啸双臂一张,地上落叶顿如龙卷风般围绕在他身边急转,双爪爆发出缭绕煞气,双眼瞬间变成了慑人的金碧色。 他胸前鲜血淋漓,除了高远那一抓掏出的伤口,胸口又添一道血痕,整个胸腹上遮羞的布料都没了,腹部是一块块的肌肉。 然接连突袭成功的二人依然不肯放过他,完全是要趁他病要他命。 高远腾空而来,江山贴地炮射而来,两人一上一下同时冲来,联手进攻。 附近一棵大树的树洞内,庾庆和许沸硬是惊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树洞空间还算宽敞,两人缩在里面并不挤,估计藏个五六人没问题,就是有一股腥臭味,不知原本是什么动物的窝。 庾庆也没想到以许沸的体力竟然能跟上他跑这里来,问题是许沸自己也感觉不是很累,庾庆后才反应过来,是那顿灵米饭的功效,许沸是吃的最多的,蕴藏在许沸体内的灵气能及时补益许沸的体力。 两人一路摸到了被抓来的车厢附近,但是不敢靠近,因为黑云啸就在车厢边上,两人也搞不清黑云啸的深浅,不敢轻举妄动,遂悄悄躲在了这树洞内。 谁想,两人还没看清黑云啸究竟长什么样,就突然冒出两个怪人偷袭。 这动手的动静一看,哪怕是许沸也看出来了,交手的三人分明都是玄级高手。 两人想躲在树洞里混过去,谁知交手的三人跑哪不好,一转眼就打到了这树洞附近,这要是波及发现了他们两个,那真的是要了命。 两人身上的官兵衣裳,加之庾庆背着大箭师的弓具,一旦被发现,怕是连解释都不用了。 庾庆就纳闷了,怎么就内讧打起来了,这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很清楚,这三人是真正的玄级高手,不是县城里斩杀的那三条蛇妖能比的,随便一个都能轻易宰了他。 一旦被发现了怎么办?他不得不着急想脱身之法。 就在两人紧张兮兮趴在树皮裂缝前偷窥之际,空中忽有一物呼啸而至。 是一根长相奇怪的拐杖,暗红色,像是一只收缩了四肢的巨型竹节虫,雕刻的栩栩如生。 唰一声,拐杖挡了空中扑击的高远,又急速插地拦住了贴地冲来的江山。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一章 机不可失 冲击被挡,高远翻身停在了上空树枝上,身随树枝的起伏。 江山身影现形,一把抓住了拐杖暂停,缓缓抬头看向前方空中。 此时雾气明显已经被山火的热气给驱散的差不多了。 一道人影闪身落下,站在了江山跟前,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鼠太婆。 黑云啸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不敢有丝毫妄动。 鼠太婆回头看了眼受伤的黑云啸,竟丝毫不感到意外,又看看树上和眼前的二人,冷笑道:“我说你们两个,那边罢手了也不通知我一声吗?” 江山:“现场那么多鼠眼帮你盯着,你还需要我们通知吗?你的小辈通知你和我们通知你有区别吗?再说了,你没看到我们两个在办正事吗?” 鼠太婆伸手抓了拐杖握手处,又像是掐着木雕‘竹节虫’的脖子,从江山手中拽回了自己的拐杖,再次瞟了眼黑云啸,尖着嗓子嘿嘿笑道:“都是朋友,何必搞成这样?” 树枝上的高远冷笑道:“这对贱人夫妇利欲熏心,根本没搞清护送人马的防护情况,是在拿我们这边的性命做试探!” 黑云啸当即出言辩驳,“谁也没想到会这样,谁也没想到他们会不进七里峡,我还怀疑是不是你们内部出了什么奸细。” 江山勃然大怒,戳指怒斥,“还敢嘴硬?” 高远居高临下垂视着鼠太婆,“你挡我们是什么意思?老太婆,忘了提醒你,我接到了传信,‘地母’亲自出马了,栖霞娘娘已经被她给宰了。” “什么?”鼠太婆闻言动容,耷拉的眼皮撑起了,瞪大了双眼。 何止是她,黑云啸更是震惊。 树洞里的许沸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庾庆倒是给听愣了,也不太明白。 庾庆知道‘地母’是谁,除了司南府的掌令,这天下应该也没第二个人敢当这尊称的。 至于栖霞娘娘,他也听说过,是一方大妖,‘地母’亲自出马宰了栖霞娘娘是什么意思,难道和对考生下手的事有关? 他根本不知道事情背后的真相,所以听不太明白。 “这已经是两天前的事。”高远掏了张纸出来,信手甩出。 鼠太婆凭空吸附到手,摊开看了传信内容,不禁唏嘘摇头,然还是叹了声,“算了吧,冤家宜解不宜结,放过他吧。” 此话一出,别说高远和江山,就连凶气磅礴的黑云啸也愣住了,没想到鼠太婆能这般不计前嫌。 高远怒了,怒斥,“老太婆,你家的小辈死了多少?江兄的雾影族又被山火烧死了多少?我三十多名鹰奴的性命硬生生被这对贱人给坑了,岂能饶他?江兄,你能答应吗?” 江山冷哼,“不能答应!鼠老太婆,你吃错药了吧?你若非要阻拦,那就别怪我们两个翻脸!” 鼠太婆一瞅两人样子,就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那套理是说服不了两人的,尖笑着吐出了真相,“雾气快散尽了,鹰奴也罢手了,白兰发现不对,应该也快撤回来了,现在没必要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让金化海捡便宜。 留他们两口子性命,他们就得断后。此獠惯听老婆话,在白兰跟前矮三分,是不会扔下白兰独自逃跑的,让他也活着,就多一份断后的力量,便于我们脱身。他们若是没命逃走怪不得我们,若是逃脱了,司南府也不会放过他们,省得只追着我们不放。 两位,我可不是帮他,咱们现在要考虑的是从司南府手下逃命,只要能躲过一劫,这对贱人的账将来可以慢慢算。我言尽于此,你们要杀他,我不拦你们,随便你们。恕老太婆不奉陪了,老太婆先走一步!”话毕将手中的拐杖朝天一扔,竹节虫似的木雕竟然睁开了双眼,一对漆黑如宝石的眸子。 趴在树皮裂缝前偷窥的庾庆暗暗感到稀奇,敢情这栩栩如生似木雕的拐杖竟是活物。 拐杖背后的双壳裂开,抖出了漆黑如布幕的双翅,扇的附近树叶起舞。 鼠太婆一个闪身而起,身形在空中骤然瘪气变小,化作了一只兔子般大的灰毛大老鼠,落身坐在了振翅“竹节虫”的颈项上,老神在在的坐那伸出爪子指了个方向。 飞虫调整了方向,骤然加速飞离,转眼就载着鼠太婆的原形消失在了山林上空。 树枝上的高远和江山相视一阵,最终皆扔下一声冷哼,陆续蹿空而去,果真听了鼠太婆的放过了黑云啸。 庾庆暗暗松了口气,不打了就好,不然凭几人的修为交起手来,这小范围内根本藏不住人,心里暗暗催促黑云啸快点离开。 围绕黑云啸周身旋风般飘舞的树叶徐徐落下了,双爪缭绕的煞气也渐渐隐没了,双眼也渐渐恢复了正常色彩。 他不疾不徐地向前走去,向原来落身的那棵大树走去,边走边冷眼警惕着四周,胸前血淋淋的伤势对他似乎没什么影响,凶悍气势依旧在。 树洞内的庾庆又换了个缝隙趴着看,心里有些不甘,听几人刚才交谈的意思,针对考生的截杀都已经失手了,这位不赶紧走人,还走回去干嘛? 此时雾气已经很淡了,已经能看到颇远的距离,他发现黑云啸又向车厢方向去了,不禁为自己心心念的灵米哀鸣,有这样的玄级妖修守着,还如何能拿回自己的东西。 想到两千两银子就这样丢了,心疼的直哆嗦。 突然,庾庆眼睛瞪大了几分,只见黑云啸的身子不正常的摇晃了一下。 不止摇晃,黑云啸忽“噗”一声,竟呛出一口血来,单膝跪在了地上,手抚胸口,低头喘息着。 高远那掏胸的一爪并未给他造成致命伤,真正给他重创的反而是江山那口疾雾里暗藏的杀机,将猝不及防的他给打了个结实,当场就把他给打成了重伤。 两伤叠加,他不甘也不敢示弱,还得硬撑着拼下去。 他很清楚,幸好硬撑着没露败相,否则鼠太婆只怕也不会帮他说话,一个留着也没了丝毫阻击断后作用的人,哪有杀了泄愤好?肯定要顺手把他给弄死的。 好在他摆出的足可一战的气势把三人给糊弄了过去,算是捡了条命回来…… 吐血了?连站都站不稳了?庾庆的心绪起了波浪,偷窥的目光从黑云啸身上挪开了,往前移,落在了三只车厢上,他的一只手下意识摸上了腰间的剑柄,用力抓握住了。 要不要趁他病要他命? 这是个机会,但也存在风险,这种级别的高手,就算重伤了,自己恐怕也未必是对手。 然而,这是两千两银子啊,为两千两银子冒点风险难道不值得吗? 那本就是自己的钱啊,就这样扔掉? 庾庆心绪难平,盯着黑云啸好好观察了一下。 一个原因让他下了动手的决心,还是那句话,对方连站都站不稳了! 由此可见伤的很重。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庾庆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那边的截杀随时可能会结束,一群妖修随时会回来,他得尽快离开这。 手松开了剑柄,抬手卸下了身上的墨影弓。 拎把剑冲过去和玄级高手当面对着干,哪怕对方受伤了,他还是没什么底气,刚好路上捡有杀伤利器墨影弓。 他虽不是弓箭手,但起码的射击还是会的,虽没有大箭师射杀的准度,但近距离的射杀还是有点准头的。 从箭壶里抽出了一支箭往弓上一搭,想挪步出树洞偷袭,可又胆怯,想想还是又摸出了两支箭。 他准备三箭齐上,一支精准射击,两支碰运气,这样能增加射中的概率。 脚刚往树洞外挪了一步,又有些紧张了,想到了对方应该不是人,妖修的话,表面上看到的人体要害未必是其原形要害。也就是说,自己这墨影弓就算射中了对方也未必能杀对方。 许沸瞪大了双眼看他这反反复复犹犹豫豫的一连串动作,莫名心慌,心里在问,这家伙想干什么? 庾庆突然把牙一咬,弓和箭一手抓在了一起,空了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了一只金属小手瓶。 许沸一愣,这玩意他认识,这不是猜字谜奖励的鱼奇大师炼制的玄级点妖露吗? 庾庆用牙撕咬掉了原封的封皮,又迅速拧开了瓶盖,倒出了一滴滴的浓露。 三滴点妖露,滴在了三支箭头上,运功一催,点妖露立刻扩散,化作淡淡银华包裹了箭头。 不惜动用点妖露,庾庆这次可谓下了血本,但账还是算清了的,沾用些点妖露,相比赚回两千两银子还是很划算的。 许沸又不是傻子,什么事值得动用点妖露?他大概猜出了庾庆要干嘛,真心慌了,抓住了庾庆的袖子,想劝告。 庾庆立刻指了他嘴,瞪眼警告,示意他闭嘴,之前躲这树洞里就警告过的,不能开口发出声音。 之后迅速拧好点妖露盖子,藏回了身上。 三箭一起搭上了弓弦,又趴在树皮缝隙前偷看了眼黑云啸的情况,确认还是一副重伤的样子后,立马蹑手蹑脚到了树洞口,先伸头看了看外面四周的情况。</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二章 找回 确认暂时不会有问题后,庾庆挪出一脚,轻轻站在了树洞外面,毫不犹豫地拉开了弓弦。 已经不惜代价动用了那么贵的点妖露,他哪里还会再有什么犹豫。 箭锋瞄准了黑云啸的背影,弓弦渐渐拉满,树洞里的许沸看得心跳加速,想找根棍子敲晕他。 眼看黑云啸费力撑起身子,又慢慢站起时,庾庆目泛锐意,五指骤然松弦。 铿!弓弦炸响,崩弹出虹影,三箭飞逝。 箭头上的淡淡银华瞬间在箭杆上拉长出了交错银丝,树冠似的网状,展现出了点妖露的某种特性。 刚站起的黑云啸身躯一颤,胸口和腹部同时溅起血花,一支箭从他头顶上飞过了。 有两支箭只是经过了他的身体,并未停留在他身上,黑云啸踉跄一步跪地,猛然扭头看向身后,怒瞪双眼,想看清到底是谁偷袭自己。 他看到了庾庆,猛然站起转身,双臂握拳,似要冲击,却又脸色剧变,忽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只见他胸口中箭部位在剧烈扭曲,化出一片黝黑皮毛,还有腹部,且变化的面积在快速扩大。 这种身体完全不受控,被强行扭曲现形的滋味很难受,黑云啸浑身上下剧烈颤抖着,面色狰狞,盯着庾庆嘶声:“点妖露!” 见点妖露有效了,提心吊胆的庾庆果断冲击,撒开了腿狂冲而来,人在途中翻手拔箭上弦,临近剧烈变形的黑云啸时,猛拉弓弦,又是一声炸弦,又是一箭射出,近距离一箭。 黑云啸那变化至半人半兽的头颅上溅起了一朵血花。 飞奔而来的庾庆箭步纵身挑起,锵!凌空拔剑,墨影弓扔了,双手握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空全力斩下。 “吼!” 黑云啸的脑袋已经化作了一颗豹子头,一颗黑毛豹子头,张开了獠牙大嘴,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命运,似绝望而不甘,仰天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 悲愤怒吼的咆哮声,回荡于整片山林,又戛然而止,一颗豹子头飞起,一腔鲜血喷射。 庾庆挥剑落地,一剑斩了黑云啸现了原形的脑袋,还怕有失,上手又照着还未倒下的身子连劈十几剑。 树洞口伸头偷看的许沸真心肝颤不止,发现这位士衡兄不是一般的胆大,不是一般的彪悍勇猛,这种玩命货色居然要进京赶考,什么鬼? 确定黑云啸已死,庾庆忽又回头,因突见一棵树下倒着的一个人在喘息,在慢慢动弹四肢,正是黑云啸之前那个被江山给打的撞昏死在树下的手下,好像被黑云啸的临终怒吼给惊醒了。 不容有失,庾庆几步冲出,腾空跳去,落地就是干净利落的一剑,挥剑劈了对方脑袋。 又杀一个?一脸惊愕的许沸心惊肉跳,发现这位士衡兄岂止是胆大,简直是杀人不眨眼…… 官道上迷雾渐散,白兰率领一群手下弟兄与司南府一干人死战拼杀,也已是骑虎难下。 高远的鹰奴突然不再出现了,现场数不清的老鼠突然四散撤离了,白兰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就已经知道事不可挽了,已经想撤了,然而等到她想撤时却发现周围雾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雾气散的差不多了,视线清朗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些幸存的大箭师成了他们最大的威胁。 大箭师的箭矢射杀威力太大,用小了力又难制敌,故而混战中不敢轻用,否则容易伤了自己人。 也就是说,白兰很清楚,混战时还能让这些大箭师投鼠忌器,一旦撤离,那些大箭师立马会痛下杀手。 她只能苦熬硬撑,等自己丈夫想办法接应。 然而随着山林深处隐隐传来的一声悲吼,顿时改变了一切。 “吼!” 熟悉的吼声,吼声中的无限悲凉之意,令白兰心弦一颤,猛回头看向吼声传来的方向,眼中浮现出惊恐,她读懂了吼声里的意味,那是绝望! 咣!走神之下,白兰被金化海一拳打中了胸口,口鼻呛血,翻飞落地,却一掌轰在了地面,掀起爆开的烟尘,趁机一个蹿身向战圈外扑出,瞬间化形成一只通体雪白的雪豹,修长体态飞纵进山林,矫健迅捷如魅影。 铿!一直在观战的蒋一念手中虬龙弓炸响,凭着感觉和对白兰最后动作的动向预测,果断向爆起的烟尘中射了一箭。 一箭冲破烟尘,连穿两棵大树,贯穿了恰好从树后闪过的雪豹腹部。 雪豹翻身砸落在地,又紧急翻滚避开了几支贯入地面的箭矢,蹿起急扑,借助土丘地形的掩护紧急逃离,顾不上腹部鲜血淋漓的对穿伤口。 白兰一跑,她的手下顿时乱了套,最后强撑的战意崩溃,纷纷四散而逃,却在一阵阵弓弦炸响动静中一只只倒下,能侥幸逃离的不多。 眼见金化海还想追杀,蒋一念高喊一声,“穷寇莫追!” 惊魂未定的傅左宣也赶紧连连附和,“莫追,莫追,穷寇莫追!” 他真的是被吓坏了,生怕护卫力量跑了会有危险。 迅速扫了眼烟气弥漫的四周,金化海也不敢保证是不是调虎离山的圈套,只好作罢…… 拎剑跳回三只车厢旁,庾庆从一只车厢内快速扯出了几件行李,抓住裹一团的被子一把扯开了,顿时露出满脸通红,一头汗的虫儿,估计差点闷坏了。 虫儿在剧烈动荡中发现自己连同马车一起被巨雕抓走后,真的是吓坏了,除了用被子把自己再次包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愣是没看到之后发生了什么,因为不敢冒头,不管什么动静都窝在那一动不敢动。 此时眼前一亮,见到拎把剑的庾庆,已经意识到自己被庾庆给救了,外人是无法想象虫儿此刻心情的,无比激动,结巴道:“公…公子。”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真没想到士衡公子居然没放弃他,如此凶险环境下居然还能跑来救他。 既后怕,又激动的难以复加。 庾庆才没心情跟他激动,紧急催促,“没时间了,快找行李。” “哦哦,嗯嗯。”虫儿连连点头,要有多听话就有多听话,赶紧扒拉行李堆寻找。 很快找到了,虫儿又要把行礼给背上。 庾庆一把扯到自己手上,迅速扯出背篓里的东西,找到了那二十斤灵米,顺手就把行李给扔了。 许沸跑来,见状无语,他之前就怀疑这厮不惜冒险连杀两妖是为灵米,现在发现果然是如此。 庾庆快速将装灵米的口袋绑在了自己身上扎紧,这次再也不肯假手于人了,要将灵米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 至于背负的箭壶解下来后想到要舍弃掉,有点肉疼。 没办法,听到鼠太婆几人的谈话时,他就知道自己捡到的墨影弓留不住了。 若是这群妖修打赢了,他可以带着价值不菲的墨影弓跑人。现在是护送人马赢了,他难道要背着墨影弓归队继续赴京赶考吗?当其他人是瞎子吗?说是自己的,也要人家能信啊! 心痛也没辙,阿士衡交付的事情也不好用钱来衡量,他只好将背负的箭壶就地扔了。 不过又走到一旁捡起了墨影弓,将弓体顶在地上全力压弯了弓身,放松了弓弦,然后快速解开了一头。 只要解开了一头,没有弓体紧绷,另一头就好解了,三两下子,一条虹丝绞成的弓弦到手,迅速团起塞进了怀里。 ‘虹丝’的市价好像是千两银子一丝,一条弓弦估计得耗上个十根虹丝才能制成,也就是说,这条弓弦转手卖出就是万两银子。这么值钱的东西,又是已经到手的,让他如何能轻易放过? 墨影弓的目标太大,没办法藏在身上,解下来的虹丝则不一样了。 当然,良心也略感不安,但他会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是玲珑观掌门,这次赴京返程之后自己还得老老实实回到山里去隐居。 玲珑观都穷成什么样了,难道自己这个掌门和几个师兄之间还要为了几百两银子继续打架吗? 隐居没那么简单的,需要花钱的,自己还年轻,起码得活个一百岁吧,自己起码还能活个八十年吧?还要隐居这么多年,这得攒下多少钱才够啊!攒多少钱都不为过。 总之拆了弓弦,东西到手,庾庆立马就冲斩杀的尸体去了,要搜刮尸体身上的财物。 玄级高手,身上应该有很值钱的东西吧? 这也是他敢冒险的重大诱因之一,趁对方受了重伤! 然刚迈出一步,便愣住了,紧盯四周淡淡缥缈的雾气,甚至可以不用观字诀去查探了,已经能听到如潮水而来的动静。 大量围攻考生队伍的鼠群已经全面撤退过来了。 庾庆也搞不清后面是不是还有其它妖修回撤,按理说肯定还有其它妖修,这一旦被鼠群发现了,估计想不惊动其它妖修都难,他也不敢去冒这个险,尤其是在杀了两妖的情况下,更是做贼心虚。 观字诀一览,当场发现,凭鼠群的规模,横向绕开已经来不及了,当即挥手招呼一声,“快跑!” 不用他招呼,只要他跑,许沸肯定是跟着他跑的。 反倒是虫儿那瘦小身体,到了这个时候还急着去把扔掉的行李捡起来,对他来说,这些行礼都是一路上的生活所需,是不能丢的,不然途中照顾不好公子。</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三章 飞流直下 想不通这书童,庾庆一脚将虫儿捡起的行礼给踢飞了,“要东西还是要命?这些破烂都不要了,快跑。”自己说罢先跑了,也不能逆流往官道那边跑,只能是被声势动静驱赶的往深山里跑。 “不要了。”许沸也喊了声,拉着虫儿的胳膊一起跑。 结果没跑几步,虫儿便摔倒了,在这崎岖地形的山林中奔跑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许沸着急将其拽起,又惊又怕,手忙脚乱。 庾庆回头一看,也不想两人落在妖孽手上,否则很容易把杀了两个妖修的他给暴露出来,当即一个闪身跳了回来,长剑归鞘,一把扯上虫儿,直接抱起往肩头一扛,扛上了虫儿飞奔。 被人扛在肩上,还被人倒搂着大腿和屁股,虫儿脸上闪过惊羞,却也说不出什么,知道自己是个碍事的累赘,士衡公子又在救他。 他担心这样扛着人跑会很累,结果发现士衡公子的体力非同一般,那叫一个身强力壮,哪怕扛着他在山林中跳跃驰骋,也把自家公子给甩在了后面…… 就在三人跑走没多久,一道白色魅影在林中穿梭而至,落地后惊的一群汹涌奔跑的老鼠纷纷避让。 来的正是那只雪豹,腹部的伤口鲜血淋漓。 地上还有一只毛色乌光油亮、体长一丈有余的黑豹,原本非常健硕魁梧的一只黑豹,此时身首异处,浑身皆是被乱剑斩杀后的痕迹。 雪豹嗅着黑豹的尸体,鼻翼拱了拱,尸体自然不会有任何回应。 “呜…”雪豹发出呜咽悲鸣。 想起了自己骂丈夫没出息时的情形。 想起了自己逼丈夫此番行事的情形。 潸然泪下,悔恨。 她不跑了,矮身匍匐,依偎在了丈夫的尸体旁卧下,不想逃了,司南府的人若是杀来了,任杀任剐。 …… 没路了。 庾庆三人跑到了一座山崖边紧急刹停,山崖下是发出轰鸣动静的滔滔激流,水深不知几许,反正凭三人的实力想跳到对岸去是不可能的事情。 后方远处的山林中已是火光熊熊,烧出的黑烟滚滚熏天。 许沸忽指向激流的上游,“士衡兄,快看,远处好像有座桥,应该可以过去。” 不用他提醒,习惯性东张西望的庾庆早就看到了,视力也比他好,远处哪是什么桥,是一座小山,水流好像是从山腹中冲出来的。 真要能来得及跑那么远过桥的话,之前就横向绕行回了官道上,还用得着大老远跑这里来? 大量鼠群汹涌而来的动静已经逼近,庾庆认定了鼠群是受妖修驾驭的,没时间跟许沸解释,顺手放下了虫儿,闪身到一棵大树旁,拔剑斩出,一道寒光放倒了整棵树。 将大树硬拖到了河边,庾庆对主仆二人嚷了一声,“跟我抱紧大树,一起跳下河去。” “啊?”许沸伸头往山崖下的激流看了眼,心慌道:“这么深跳下去?” “随便你,你愿意被妖怪吃了我也没意见。”庾庆话毕,又伸手拉了虫儿过来,一把搂了他的腰,另一手搂了大树,直接拖着就往崖壁下跳了下去。 之所以搂抱虫儿,不是什么特殊关照,而是知道虫儿不是练武之人,手上的力气肯定不够,撞进激流之际的冲击力是很大的,未必还能抱紧大树,容易撒手被冲走了。 虫儿吓得紧闭上了双眼,但也没感觉太害怕,搂着他的臂弯给了他莫名的安全感。 说跳就跳了?许沸惊了,他现在也没了主见,眼见茂盛树冠也被拖下了崖去,怕被庾庆给甩开了,也豁出去了,“士衡兄等等我!”纵身飞扑了出去,扑向了树冠,双手牢牢捞紧了树枝。 咣当! 激流中溅起水花,一棵大树已经拖着三人砸进了水中,浮浮沉沉中随激流而去。 水中冒头,虫儿呛了水,呛的咳嗽不止。 这还是有庾庆保护,落水的刹那,庾庆运力助他缷了力,不然撞击水面的力度有虫儿受的。 许沸就充分感受到了,身体被拍的火辣辣的疼,在树冠枝叶中一阵拼命的连抓带挠,才又浮出了水面喘息。 庾庆也把虫儿送到了大树枝干和枝叶多的地方,推了一把,直接将虫儿推出水面,把虫儿推到了上面骑马坐,骑着树干,手扶左右的树枝,尽管在激流中,也是稳当的很。 “士衡兄。”许沸喊了声,也在往这边爬。 实际上这棵大树就是为他们两个准备的,否则庾庆个人根本用不着这棵大树,两岸崖壁再高,他也随时能从水中爬上去。 此时自然不会爬到崖壁上去,必须要离那些妖修远一些再上岸,再绕去与赴京人马会合,那样才稳妥。 水流很快,不一会儿就将骑在树上漂浮的三个人给送远了。 远去数里路后,庾庆渐渐发现了不对,发现水流似乎是越来越快了,没一会儿发现前面居然看不到水面了。 等到一棵树载着三人飞出了水面后,三人才发现激流在这里截断,变成了飞流直下的瀑布。 只是这落差太大了,足足高达两百丈。 见鬼的是,下面看不到延续的河流,直接就是大地,这飞流直下的巨大水量也不知去哪了。 这迎着地面拍下去的感觉吓死个人,庾庆眼珠子差点没冒出来,两腿夹紧了树干,凭他的修为也扛不住这么高的地方硬砸向地面呐,坐在后面的虫儿已经吓得死死搂住了他。 迎风而下的许沸趴在树冠中瑟瑟发抖,紧闭双眼不敢睁开,这辈子再调皮的时候也没敢这样玩过,差点吓尿,感觉比那群老鼠汹涌而来的场面还可怕。 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是他们下坠的背景。 接近地面后,庾庆才发现并非砸向地面,而是砸向下面的一个水潭,身在高空时看见的水潭太小,导致以为自己是要砸向地面。 当整棵树冲入水潭时,冲击力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可怕。 带着完整树冠的树,下降的阻力颇大,坠落的速度其实没他们想象的那么快。 下坠时份量重的树干先着了水面,整根树干从头到尾插入水面时发挥了巨大的缓冲作用,待到树冠没入水中时,冲击力已经大幅减轻。 轰隆入水,紧闭双眼的三人只知紧抱着能抓住的东西。 待到三人再次浮出水面时,庾庆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眼前一片漆黑,似乎突然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好在身后的虫儿和许沸在剧烈咳嗽,明显被水给呛住了。 庾庆立刻运功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居然没什么问题,发现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砸下来居然还活着,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简直命大! 之后抬手摸了摸绑在身后的灵米,发现还在,顿时庆幸,幸好虫儿紧抱在后面,不然还真不敢保证会不会被冲击掉。 回头看去,水流来的方向隐隐有一团亮光,是这漆黑世界的唯一光源,隐隐传来的水流撞击的轰鸣声也来自那团光亮处。 稍加思索后,他大概明白了之前坠落时为什么看不到河流只看到一处水潭,河流其实依旧在,只是一个瀑布之后不在地面,而是直接转入了地下。 也就是说,大家现在身处在一座地下河当中。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许沸终于出声了,“虫儿,是你吗?” 之前听到了虫儿的咳嗽声。 虫儿嗯了声,“公子,我在。” 许沸紧张问道:“士衡兄,你还在吗?” 庾庆嗯道:“放心,没有扔下你跑。” 听到这位还在,这种环境下的许沸顿时有找到了主心骨的感觉,放松了不少,“士衡兄,四周这么黑,我们这是在哪?” 庾庆:“瀑布下面的地下河。”抬手拍了拍搂住自己腰的手,“别搂着不放。我说你小子有够狠的,落下来的时候,两只手居然紧抓老子腰间肉不放,皮差点被你撕掉。” 虫儿蛇咬了一般紧急缩回了手,尴尬道:“士衡公子,对不起,当时,当时,我有点怕。”岂止是有点怕,都快吓死了,当时唯一求生的念头就是觉得抱紧了这位才能安全。 许沸又问:“士衡兄,咱们还能出去吗?” 庾庆:“放心吧,水流这么急,有入口就肯定有出口。” 回头看了眼,发现后方唯一的光源也看不见了,四周什么都看不见,彻底漆黑一片…… 山林大火,飞灰四处飘荡,雾气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趴在黑豹尸体旁的雪豹情绪渐渐稳定后,缓缓抬起了头,有点意外,她本欲求死,司南府的人却没有过来搜查? 没人来杀她,她不得不面对了这个现实,目光无意中看到了丈夫额头上的血窟窿,忽一下站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低沉喘息的嗬嗬声,发现自己好糊涂,丈夫被杀,自己还未给丈夫报仇,竟然就糊涂求死? 杀丈夫的凶手是谁?为什么行凶后还要将尸体乱砍一通? 她忍着伤痛站了起来,围绕着丈夫的尸体不断轻嗅着检查,很快得出了结论。 丈夫的致命伤有两处,一个是额头上的贯穿伤,一看就是箭矢造成的,一个是砍断颈项的剑伤。 凶手用的剑,找到的指望不大,可能被带走了,但用手拿过的箭矢应该还在现场,时间过去不久,凶器上可能还遗留有凶手的气味。</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四章 重见光明 她立刻四处搜寻,很快,在一棵树上找到了两支插着的箭矢,上面有血迹,她一嗅便知是丈夫的血。 她继续在箭矢上仔细嗅探。 大箭师的弓箭,至少也是墨影弓,射击时要大力钳制箭羽部位,会在上面留下操持者的明显气味。 她嗅到了,有两个人的气味,一个清淡,一个较浓重,后者显然是最后射箭人留下的,她发誓要牢牢记住这个杀害自己丈夫的凶手的气味。 回到丈夫尸体附近时,又发现了丢弃的墨影弓和箭壶,她从这两件物品上都嗅到了那个凶手遗留的气味,令她狐疑的是,发现墨影弓上居然没有了弓弦。 这种弓箭上的弓弦用刀都难砍断,怎会没了?没有弓弦怎么可能射出穿透力那么强劲的箭? 大箭师射杀了人后也不可能会丢掉自己的弓箭才对。 这是什么情况?现场情况彻底把她给搞糊涂了。 后来,她又化作人形,收集了现场射杀她丈夫的弓和箭,她发誓有一天一定要用凶手的凶器亲手将箭射回凶手的身上,只是这凶器少了弓弦,无法再行射杀,只能是回头再配一副弓弦。 弓弦的事有点撩人,让人无法不闹心,她很纳闷,心里会反复出现那个疑问,怎么会少了弓弦? …… 山林上空不断有火烧后的灰烬飘落,如同一场大雪要掩盖惨烈的截杀现场。 幸存的大箭师负责对四周的警戒,幸存的军士在清点和清理现场。 清点出的结果让人心情沉重。 司南府人员死了三十多名,大箭师折损二十多名,千名护送军士折损六百多名。 书童死了将近两百人,幸存下的不过几十人。 主要的护送目标,进京赶考的举子死了六十多人,和其他死者不一样,他们都死在了关押他们的笼子里。有个别笼子里的八名考生全部死光了,像庾庆原来呆的笼子里的人死了一半。 活着的考生,身上都有被老鼠咬过的痕迹,不少人还被高空砸碎的碎石划破了皮,尽管厮杀已经停止了,他们依然是心有余悸。 “死的人数和活着的人数加一起,怎么会是三百一十六个,怎么会少了两个考生?” 拿到清点结果的解送使傅左宣怒了,将清点手册砸在了手下的脸上。 手下尴尬道:“大人,反复清点过了,发现确实少了两人。” 傅左宣怒斥:“人都关在笼子里,死也死在了笼子里,你告诉我怎么会少两个?那么小的笼子眼,人还能钻出去不成?你千万别告诉我说,是被老鼠给吃掉了!”这事不管死伤多少,他身为解送使必须给上面一个交代的,这么多人看着的事情,是乱说不过去的。 手下道:“已经让人一个笼子一个笼子去详查了,想必很快就有结果。” 这里话刚落,便有一军士跑来告知,“大人,查出来了,少的两个人,一个名叫许沸,一个名叫阿士衡。” 阿士衡?周围负责戒备的徐觉宁和唐布兰面面相觑。 “许沸?” 现场几人异口同声,傅左宣直接忽视了阿士衡的名字,问:“可是州牧大人在书院亲点的那个第一名的许沸?” 来者点头道:“没错,就是他。” 傅左宣:“他怎么会不见了?” “同车的人说,是押车的司南府人员打开了车门后,许沸才出去了……”来者将同车人员讲述的庾庆和许沸消失的详细经过讲了下。 一个是捡到了钥匙打开了车门后,集体出去溜达时被漏关了。 一个是押车人员打开了车门后跟了出去。 总之,都消失不见了。 一旁的金化海来了句,“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傅左宣默默点了点头,怕的是不知道怎么没了,只要能有结果给上面交代就行,反正出现了这样的事故不是他的责任,叹了声,“收拢尸体后,让认识的考生去辨认一下尸体吧。” “是!” 手下领命离去后,傅左宣又忍不住摇了摇头,“那个许沸可惜了。” 附近戒备的徐觉宁和唐布兰相视无语,阿士衡毕竟是他两人大老远亲自接来的,没想到竟然就这样没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来。”唐布兰低声轻叹。 倒不是两人与阿士衡有多深的交情,而是人本如此,为之付出过,故而感到惋惜。 正这时,七里峡方向有一群人急奔而来,是探路的前锋人马返回后舍弃了马匹翻过了塌方的峡谷地带,同来的还有前方驿站的人员,是来给这边传信的。 眼前惨烈场面不需多问,驿站来员双手奉上信件,“傅大人,有八百里加急。” 傅左宣拿信看过后,一阵苦笑,转手递给了金化海和蒋一念看。 八百里加急传来的是一个重大消息,司南府掌令于两天前亲手将栖霞老妖给斩杀! 也就是说,这一路的危机已经结束了。 蒋一念看后扼腕叹息,“消息来晚了,地母若是早一天动手又岂会有这般损失,何故犹豫拖拉至今?” “蒋老,还请慎言!”金化海当场变了脸,沉声警告,“掌令什么时候出手自然有她的考虑,不是你我该妄议的。” 蒋一念当即缄默,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然而他实在是心痛,整个列州才多少个大箭师?这一次便损失了二十多名啊! 大家共患难一场,金化海也没有过多指责,环顾四周岔开了话题,“我说怎么突然就退了个干净,看来是接到了消息,看来是真的退了。” 傅左宣一句话收尾,“不管怎样,在人没有安全送达京城之前,依旧需小心。” …… 在地下河随波逐流了估计有半天,依然不见出口,庾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长的地下河。 半天时间一直处在完全黑暗的世界里漂流,四周好像无限大,好像永远触摸不到边际,外人是无法想象这种感觉的。 观字诀在这里彻底成了傻子诀,彻底成了睁眼瞎。 对未知的恐惧,在这个黑暗世界里能触及人的灵魂,庾庆是真的后悔了。 后悔不该贪财,不追车厢去处的话,肯定没这事。 若说有什么能安慰自己灵魂的,就是救了虫儿,自己做了回好事。 许沸则暗暗后悔不该走出笼子去追某人,这一跟,就彻底跟出了自己的想象。 不知这地下河的尽头究竟在哪,也不知会把自己送到哪去。 三人藏在树冠上漂流,已经连声都不敢吭了,甚至是不敢乱动,脚也缩了上来。 原因是这黑漆漆世界的水里有东西,三人感觉到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水里翻涌,也不知有什么东西在扯树冠上的树枝。 许沸曾紧张问了句,“士衡兄,是有东西在吃树叶吗?” 庾庆给了句,“吃素的好,不吃荤就行。”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之后大家就彻底没声音了,一个个悄悄把脚缩了起来,一直安静的随波逐流,不知是否也因此而安抚了水中的东西。 在人一直期望光明的时候,光明的突然出现会让人以为是幻觉。 前方是?庾庆眼睛眨了又眨,还揉了揉眼睛,反复盯着看,没错,前方真的出现亮光了。 三人都看到了,依然没人敢出声。 靠近光源后,前方犹如出现了一面大镜子,镜子里是凄美的晚霞,天已经暗了。 眼前继而出现了一座峡谷,仨人同时回头看,几乎要欢呼,从一座洞口出来了,终于从地下河漂出来了。 庾庆左右看,他是一刻也不想在水里多呆了,管它现在在什么地方,先上去了再说。 两边陡峭石壁难不住他,他能轻易上去,问题是怎么把许沸和虫儿也弄上去。 “士衡兄,咱们想办法上岸吧!”许沸在后面兴奋地喊了声,很迫切,显然也是不想继续泡水里了。 虫儿也不想,但是他的心态比较卑微,说不出口。 这边话刚落,一旁水面忽一阵翻涌,一只庞然大物的背脊在水面翻过,背脊带刺,看着也不像是什么鱼类。 不知什么东西,哗一声又隐没进了水中,就是翻了一下背影。 许沸瞬间闭嘴,一同噤若寒蝉的还有虫儿。 庾庆则已握剑欲拔,警惕着水下。 不比在地下河时,什么都看不见,一点光线都没有,连观字诀也瞎了,真要碰上什么狠货,和等着挨宰没什么区别,完全处于被动状态,他也害怕。现在有了光线能看见则不一样了,什么怪物敢乱来,他就敢跳进水里弄死它。 随波逐流了一阵,又不见怪物再有动静,反倒是前面的情形吸引了三人的目光,一尊巨人骸骨斜插在崖壁上,似乎要背倒向水面又被崖壁牵住了手,很古怪的姿态,也不知怎么个死法才能死成这样。 庾庆忽起身,双脚踩了树干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翻飞了个几丈远,落向水面时双掌在水面一拍,人随溅起的水花翻身而起,又弹起个两三丈远,如飞鸟般攀附在了崖壁,继而如履平地一般足点崖壁扶摇直上。 这一幕陡然出现,把虫儿给惊呆了,士衡公子竟然还有这本事?好像比自家公子还厉害。 之前虽一起经历过惊险,但他还未真正见过庾庆的身手,庾庆陡然露出的这一手对他来说可谓惊艳。</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五章 雌雄兼顾 许沸也看愣了,他毕竟习武,还算是有点眼力的,至少知道一些修为实力的划分,一看庾庆能在水面借力弹起整个人,便明白了,这位士衡兄的修为起码已经到了上武境界,至少初武的修为是到不了这般内力驾驭境界的。 他也喜欢舞刀弄棒,是个尚武之人,看到庾庆能在水上飞,可谓非常羡慕。 当然,他也知道这还不是真正的水上飞,真正的水上飞是不会这么费力的,也不会这般水花四溅。 有一种水上飞的境界叫做凌波微步,而凌波微步、身轻如燕、踏雪无痕正是迈入玄级门槛的标志。 他知道自己这种练外家功夫的,很难达到玄级境界。当然,外家功夫进入玄级境界的不是没有,不过非常稀少,而且衡定进入玄级境界的标准也不一样,让外功高手玩什么水上飞不是为难人么。 到了崖上的庾庆四处看了看,忽然飞奔而去。 许沸顿时紧张了,又不敢高声呐喊,心慌一句,“完了,士衡兄这是要舍我等而去吗?” 上岸也许不用太过担心,这河流两旁总不可能一直是悬崖峭壁,总会有浅滩的时候。关键是在地下河急速漂流了半天,如今鬼知道自己在古冢荒地的什么位置,十有八九已经擅闯到了妖界,庾庆一旦跑了,他是一点活着离开的把握都没有。 虫儿却肯定道:“公子放心,不会的,士衡公子是好人,不会扔下我们不管的。” 听他语气,许沸多少一愣,不知自己这书童为何如此笃定这位士衡兄的人品,他这个时候也不想背后说人什么,只能感叹虫儿这小子无知,那位是为了钱连命都不要的主,真正的视财如命,这种人什么扔不下? 虫儿目光紧盯庾庆,嘴角已勾出一抹笑意,只见庾庆已经停在了崖壁上的巨人骸骨旁,明显是在想办法救他们。 “……”许沸无语,也看到了,也看出了,好像还真的是被虫儿给说准了。 庾庆用脚踹了踹巨人骸骨,提前上岸正是为了测试这骸骨牢靠不牢靠,毕竟不知风吹日晒了多少年,结果发现还挺结实的,好像已经石化了一般。 跑到骸骨身上来回蹦跶了一下,确认牢靠,又立刻跳上了岸,逆向奔跑,临近顺流而来的大树,一个助跑蹿出,人从高处斜斜飘向了低处,忽又凌空一个翻身缷力,轻飘飘落回了树上。 人转身,对许沸说道:“从巨人骸骨下过时,你可跳的上去?” 许沸目测估计了下,为难道:“有点高,若在平地上我可以,这浮在水面的脚下会缷力,我可能蹦不到那么高。” 庾庆:“知道了,我助你一臂之力,待会儿我把你扔上去后,你自己记得抓住上面。” “好,这个没问题。”许沸满口保证下来,自己毕竟是练武之人,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话完没一会儿,漂浮的大树已经到了巨人骸骨的阴影下。 庾庆树上迈出两步,一把将虫儿扯了起来,单臂搂其腰给夹起,人顺势过去又扯了许沸胳膊,一个发力,硬生生将虎背熊腰的许沸给抛向了空中。 树沉了一头又浮起,已从巨人骷髅下偏移,夹着人的庾庆在树上逆流跑到位,猛然蹲身蹿起一丈多高,挥臂一把勾了上面的巨人肋骨,顺势轻松翻了上去,又夹着虫儿在骸骨上飞奔,跳起落地后已经上岸。 被放下的虫儿贝齿咬唇,悄悄看了眼庾庆。 庾庆已经转身到一旁去了,跪坐在地,第一时间解下了身上背负的口袋,倒出灵米检查,担心被水泡坏了,结果发现这贵重东西的包装就是好,防水防潮的小袋子不错,没进水。 当然,也是他保护的好,装灵米的口袋其实也就是两次入水的时候浸了下水,其余时候都在他身上背的好好的,并未在水中久泡,否则又是另一回事。 灵米无恙,继而又摸出身上的几百两银票,银票本就是蜡纸,也是防水防潮的,银票无恙。 浑身到处摸了摸,几两散碎银子确实找不到了,应该是从瀑布落下时丢了。 那半幅字画也没问题,保存的金属筒应该是花了匠心的,密封很好。 他把身上携带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许沸才慢慢爬上了岸。 许沸可没庾庆那么大的胆子,不敢在骸骨上奔跑,走钢丝般的小心走回,跳上岸后才如释重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呻吟道:“好喜欢这脚踏实地的感觉。” 载了三人一路的大树卸下了包袱,随波逐流远去。 同样轻松下来的虫儿抬头看向天上青中带紫的晚霞,由衷而叹了声,“好美。” 起身走来的庾庆看他一眼,忽一愣。 三人都已披头散发,从瀑布上掉下时,头发就被冲散了,黑暗中看不到而已。 此时的虫儿披着头发,脸也被水冲洗干净了。 一脸清爽,明眸大眼凝视着晚霞,梨涡浅笑的样子,竟有动人风华,着实把庾庆给看呆了眼。 虫儿很快察觉到不对,一瞅,见他那异样眼神,目光顿时心慌意乱躲闪。 庾庆一手拍在了虫儿肩头摇晃他,嘴上啧啧有声,“许兄,你有没有发现,虫儿这样还真像女人。” 虫儿不知该说什么好,冲他连连摆手,表示不是。 坐在地上的许沸只回头看了眼,便忍不住呵呵乐了,“不用士衡兄提醒,他来我家也有三年了,我早发现了。” “三年?”庾庆意外,“不是在你家从小养大的?”按理说书童都是打小开始的,不然又如何当的起一个‘童’字。 许沸:“他十三岁才来我家的。我原来有个书童,后来手脚不干净,偷了我家的财物跑了。再从小养一个也来不及了,太小的话没有负重的力气,背不起东西还如何陪我赴京赶考?后来家里招人的时候,虫儿自己找上了门,自愿卖身为奴。记得他当时饿的跟什么一样,就是个叫花子,瘦的皮包骨。我爹娘见他居然识字,是个有过教养的,陪我正合适,才买下了他。” 说到这段往事,虫儿黯然低头。 “我娘说了,他长了个雌雄兼顾的脸,说这种长相不管男女都好看,若是女人定是个大美人。我娘说,等他长大了,长开了,肯定是个俊俏小子,定会迷倒好多女人。” “哎唷。”庾庆乐了,伸手掐了虫儿脸蛋,扯皮晃了晃,“瞧这皮光肉滑的,将来得勾引多少姑娘,我不会救了个花心贼吧?”语气里好像有点羡慕的味道。 虫儿那张脸被扯的哭笑不得,神情迷醉,支支吾吾摇头。 许沸爬了起来,很认真地对庾庆道:“士衡兄,虫儿真心还不错。当然,毛病也有,就是不爱干净,脏了点,脸上经常脏兮兮的,另就是晒的比较黑。不过眼里有活,我原来的书童喜欢偷懒,可虫儿不一样,有他在身边,什么杂活都干的好好的,你一点都不用担心。” 虫儿愣怔看向他,这讲的什么话? 庾庆也愣了,明显听出了话锋不对,狐疑道:“许兄,脑袋里进水了,跟我说这些个干嘛?” 许沸严肃道:“士衡兄若是不嫌弃的话,我把虫儿送给你做书童。这里没有纸笔,放心,等找到了纸笔,我便立下字据,将虫儿转赠于你,绝不后悔。” 此话一出,虫儿惊疑不定,且有些难堪,眼中更是闪过一丝难受。 不管是不是奴仆身份,毕竟是个大活人,被人当东西一样送来送去,任谁都会难过。 庾庆上下看他一眼,淡淡给了句,“免了,犯不着。” 许沸拱手请求道:“士衡兄于我主仆二人有救命之恩,还请一定接受。” 书童?自己好好的养个书童干嘛?吃喝用的不花钱的吗?庾庆对这个没兴趣,再说了,自己的一些身份也不好让外人知道。他也懒得理论,也看出了许沸的心思,奈何自己不能给予任何保证,遂随口道:“许兄好意我心领了,我单身一人习惯了,现在给我书童什么的我也用不上。等京试之后吧,我若能金榜题名,有了需要人打下手帮忙应付客人的时候,再接受你好意也不迟。” 其实就是婉拒,且不说自己肚子里的墨水不够,就算够,自己赴京也会故意考不中,怎么可能金榜题名? 见他拒绝,许沸也不好勉强,只好唯唯诺诺强颜欢笑着应下‘金榜题名’后之约。 虫儿没有任何发言权,黯然低头不语。 “天快黑了,先找个地方过夜吧。”四处打量的庾庆扔下话先走一步。 许沸稍等他走远了些,才带上虫儿同行,对虫儿低声细语道:“虫儿,别怨我,我们十有八九已经进入了妖界,想平安无事的离开,估计不太可能。如此境况,我自身难保,更不用说保你。他是个狠人,也比我们有本事,只有他愿意尽力保护你,你才能多一丝活着离开的希望。” 他怕回头遇到危险时,怕庾庆会扔下他们不管。 他是见过庾庆德行的,那真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尽管杀的是妖,但可以肯定关键时刻是个可以心狠手辣的人。</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六章 窥探 虫儿潸然泪下,懂了他的意思,哽咽,“公子,士衡公子是好人,不会扔下我们不管的。” 许沸无语,心想,你对他知道多少?你什么都不知道! 然此时也不好多说什么。 前面的庾庆边走边脱下了身上官兵的衣裳,吆喝一声,“许兄,这个不能穿了。”为何不能穿了也没说,从衣服上撕了根布条,随便把头发绑了个马尾。 许沸照做,也脱衣服绑了个马尾,只是两手空空,他的刀已经掉进了瀑布下面。 虫儿唯独例外,找了个合适的树枝简单处理后当发簪,将头发盘起别好,他还是更习惯正常男人的打扮。 一座山脚,庾庆让两人稍等,自己爬到了山顶,登高放眼四处看。 根据日落方位,他判断出了东南西北方向,但仅仅知道这种方向是没用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固然能走出古冢荒地,但不可能在古冢荒地横行无忌,太危险了。 他希望能找到烟雾笼罩的起火点,以缩短冒险的距离。 记得遭受袭击的地方已经烧起了很大的山火,估计半天时间很难扑灭,何况那个情况下戒备是首要的,一时半会儿也没人敢分出力量去救火,所以那个地方的上空一定是被大片烟雾笼罩,只要找到那个位置,就能有个归队的方向。 不管出了什么事,阿士衡的事情为重,赴京赶考的事他必须是要完成的。 然而看不到,四周天际反复查看,没看出任何地方有大火燃烧过的气象。 完了!庾庆知道麻烦了,地下河内兜兜转转漂了半天,也不知道被急流送到了什么位置,看这情况离原来激战的地方怕不是一般的远,就算能找到原来地方,等到他们跑过去,只怕赶考人马早就远去了,不可能专门逗留等他们三个。 离官道五十里肯定是不止了,肯定已经进入了妖界地盘。 不遵五十里之约,擅闯妖界,这才是真正的大麻烦,现在要躲避的可就不是袭击赶考队伍的妖孽了,而是整个古冢荒地的妖怪。 后悔了,庾庆悔不该贪财,否则焉能沦落至此。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后悔着急也没用,他朝山下挥手,招呼许沸和虫儿上山。 刚才上山的途中,他发现有一处山洞,可供他们容身,天已经快黑了,先熬过今晚等天亮再说。 等三人弄了点干草在山洞内做了安身,天已经彻底黑了,洞外漫天繁星。 庾庆和许沸约好了轮流在洞口放哨,庾庆当上半夜,许沸当下半夜,虫儿放哨也是摆设,则免了, 许沸躺下没一会儿,便呼噜震天响。 虫儿也在噪音中很快睡着了,也打着细细的呼噜。 庾庆坐在洞外靠在一块石头上看星星,在琢磨怎样离开这里,在目前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若能弄到一幅古冢荒地的地图就好了。 就在他心思翻转之际,忽见天际的一颗“星星”在跳动,不由一愣,定睛一看,发现不是星星,应该是火堆。 他慢慢站了起来凝视,也不知点火的是人还是妖,从方位上来看,应该是在河对岸的一处山中。 稍加琢磨,他还是决定过去一探,遂转身钻进山洞,拍了拍呼呼大睡的许沸。 许沸没反应,庾庆看了火大,这种地方居然能安心沉睡到如此地步,当即一把捂住了许沸的口鼻。 稍候,许沸醒了,瞪大了双眼挣扎。 庾庆放了他鼻子通气,只捂住他嘴,低声道:“河对岸好像有人,我摸过去看看,你在洞口守着。” 许沸点了点头。 两人先后出了洞,许沸低声问了句,“哪里?” 庾庆指了火光处,许沸仔细一看,担忧道:“你小心点。” 庾庆嗯了声,就要迈步离开。 许沸忽又一把扯住了庾庆的胳膊,“士衡兄,你一定要好好的,只要这次我和虫儿能安全抵达京城,我愿出四千两银子给士衡兄当酬劳。” 这话他之前上岸时就想说了,但是担心说出来有侮辱人的嫌疑,一直没好意思出口,读书人嘛。 现在见庾庆要单独走人,他很是担心庾庆会一去不回。 将心比心,这种环境下带两个累赘,换谁都觉得麻烦,所以不得不开出‘侮辱人’的价码。 那二十斤灵米不就价值两千两么,为了两千两银子都能拼命了,许沸觉得自己翻倍给出四千两应该能打动对方。 果然,一听能得四千两银子,庾庆立马两眼放光,瞬间感觉不虚此行,此地的危险级别已在他脑中快速下降,不过嘴上却客气道:“许兄,咱们之间那是什么关系,谈钱未免有辱斯文…”话锋又突然一转,“再说了,你哪来的四千两银子,连行李都扔了,你现在只怕是身无分文吧?” 许沸一听就知道有戏,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还是‘钱’对这厮最直接有效,顿时也来了精神,也懒得跟他放屁扯什么斯文了,直言不讳道:“我现在是身无分文,可一旦到了京城则会有钱。我舅舅在京城经商,虽是做点小买卖,但四千两银子还是能拿出的,凭我现在举人的身份,找舅舅周转四千两银子不是问题,这点士衡兄无需担心。” 庾庆抬手捋了把自己的马尾,嘿嘿干笑,“红口白牙随口说的话,听听就好,哪能当真,回头你不给我,我也奈何不了你。” 许沸正色道:“我可以写借据给你。奈何现在没有纸笔,只要找到纸笔,我立刻写下借据为证。” 庾庆立马回头看向火光处,心里暗暗嘀咕,看来不借个纸笔来还不行了。 他本没打算见死不救,不是没办法的话,不会轻易放弃两人,本就是顺带的事,没想到居然还有钱赚。 不好意思也得面对现实不是?他知道自己进一趟京完成任务后就要返回玲珑观隐居修行,这一隐又不知是多久,能顺带赚一笔的话就不能客气。 心里不客气,他嘴上还是客气道:“许兄,你这个样子让我为难。唉,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若是不答应的话,你只怕要寝食难安。也罢,你把心放在肚里,我姑且先答应你就是了,定全力护你周全。” 见他还摆出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许沸心里‘呸’一声,却依然拱手相谢,“谢士衡兄,有劳。” 庾庆拍了下他肩膀,转身快速下山。 途中一路潜行到河边,跳入河中,凭一身修为迅速过了河,上了岸直线朝光亮处摸去。 约莫潜行了四五里路的样子,爬上了一座山,悄悄摸到了半山腰的位置,也是火光来源地,趴一棵树上窥探。 半山腰也有一个山洞,山洞外有一块坪地,烧了堆篝火,火上架着一只锅,两男一女围在篝火旁煮东西。 两个老男人和一个老妇女未能吸引庾庆的注意,反而是恰好从山洞里走出的一个女人令庾庆的目光难以挪开。 是一个戴着斗笠的女人,身裹一袭青色披风,斗笠下的面庞蒙着一条青色纱巾,脸露一半,让人看不清面容。 经过火堆旁时,火光照亮了斗笠下的半张脸,凭庾庆的目力也看清了那半张脸。 皮肤很白皙的样子,眉心一点朱砂显眼,明眸似水,长长的睫毛弯弯,眼睛很好看。重点是这女人款款而行的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柔雅,身上有一种吸引庾庆目光的气质。 尽管只看到半张脸,尽管并未看清对方的全部面容,庾庆心里下意识已经认定了,这应该是一个大美人。 当这女人走到山缘边静立,仰头凝望星空时,篝火就在她的身后。透过光,披风下的躯体朦朦胧胧,娉娉婷婷,那份光感下胴体若隐若现的曼妙风情,令庾庆年轻的心萌动。 庾庆在世俗混过的时间并不长,并未正儿八经接触过女人,在这方面还是个雏,对女人的认知基本上都来自小师叔的讲述,因为小师叔好像很了解女人。 人到少年时,便对女人有了憧憬,他有过各种美好幻想,但小师叔说山下的女人似老虎,给他泼了好多桶冷水。 此时此刻,庾庆感觉自己对女人的憧憬又被眼前女子的风姿绰约给重新勾了起来,是对不曾有过的美好的向往。 女人在山缘边静默了一阵,轻轻一声幽叹后转了身。 转身的刹那,庾庆的眼睛被一道幽光晃了一下,目光下意识盯去。 是那女人腰间悬挂的一枚圆形铁扣,黑色,铜钱大小,火光照耀时感觉有幽冷光芒在上面游走。 一看这铁扣的形式,庾庆立马明白了这女人是什么人,眼前这些人应该都是来自幽角埠的商人。 铁牌名叫‘幽居牌’,是取得了幽角埠居住资格的人才能得到的东西,一面雕刻有幽崖的图纹,一面雕刻有幽角埠商铺的字号,是由掌控幽角埠规则的幽崖所发,也是用来证明幽角埠商家身份的东西。 此物难以假冒,也不知幽崖是用了什么手段炼制的,就如庾庆看到的幽光,这‘幽居牌’只有在真正主人的身上才会折射那样的光泽,只要一离开原主人立马就会变的不反光,颇为神奇。</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七章 请留步 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也就明白了这些人为何敢大晚上在古冢荒地点火煮东西。 敢暴露,不是因为这些人的实力,而是因为这些人的身份,幽角埠商贾只要不在妖界乱来,妖界这边基本上也不会有人为难他们,毕竟幽角埠各种物品荟萃,也是妖修喜欢去的地方,无缘无故得罪幽角埠的商家不是什么好事。 斗笠女子走到了一棵大树下,手扶树上悬挂的绳子,坐在了一只秋千上荡了起来,裙袂跟着飘忽又飘忽。 不知道为什么,庾庆感觉这女人有很重的心事,念及此,心里又忍不住自嘲,瞎想什么呢? 收了收神,又回到了来时的意图上,现已确认了这些人的身份,估计不会对自己乱来。 把风险性仔细衡量过后,庾庆解下了身上背负的灵米,悄悄挂在了树上藏好,继而一个闪身飞扑向篝火坪地,毅然决然现身。 做出如此决定也是没办法,不弄清所处环境的话,想靠碰运气从妖界顺利闯出去很难。 必然是要与人接触的,至少幽角埠的人比本地妖怪好说话。 他刚飞身而出,稍微有了些动静,篝火前的三人,秋千上的女人,皆猛然回头盯去。 庾庆轻身落地,第一时间躬身拱手,向众人行礼。 姿态摆的很低,证明自己没敌意。 篝火前的三人已经迅速站了起来,惊疑不定,首先是庾庆的穿着,只穿了内衬,没穿外套。 秋千停止了荡动,斗笠女子偏头盯着庾庆。 那个体态丰腴上了年纪的妇人,眉目间透着一股泼辣感,翻手在双眼上一抹,双眼眼睑上顿显两道瑰蓝色彩,似抹上了什么颜料。 庾庆在师门还是得传过一些江湖经验的,一看对方涂抹的东西便知对方使用了解妖师炼制的“蓝色妖姬”。 此物一旦暴露在空气中,容易挥发,抹在眼睑上时,视力透过无形的挥发物观察人时,能看出人身上是‘人气’还是‘妖气’。通俗点讲,就是使用此物能看出一个人是不是妖怪所化。 抹出的蓝色妖姬,药效最多能持续半个时辰,当抹出的淡蓝色全部消失后,也就意味着药效没了。 妇人看出庾庆是人非妖后,喝了声,“哪来的不懂礼数的小子,何故擅闯他人驻地?” 这句话无疑告诉了其他三人,来者是人。 庾庆近距离之下看清了他们腰间幽居牌上的字号是‘妙青堂’,也就是说这四人来自幽角埠一个叫‘妙青堂’的商铺,当即拱手道:“小生詹沐春,乃列州新科解元。此番冒昧前来,实乃迫不得已,若有惊扰之处,还请恕罪。” 没用‘阿士衡’的字号,首先是不想让这几人对‘阿士衡’这个名字有印象,其次是阿士衡乡试的成绩并不靠前,不如詹沐春解元的名号动人。有价值一点的人,遇上这种情况的安全性比较高一点,有价值的人自然容易得到宽待。 此话一出,四人皆一脸惊愕,从未想过能在这种场合遇上这种身份的人。 那斗笠女子也离开了秋千,走来围着庾庆上下打量着转了圈,多少有些好奇道:“列州乡试的魁首,怎会跑到这里来?”声音清柔。 不但人有气质,声音也好听,庾庆两眼目光很想看穿对方的蒙脸纱,很想看看对方到底长什么样,叹道:“数日前,列州三百一十八名考生在州府集结出发,有上千人马护送,行至古冢荒地途中,突遇袭击……” 他把当时遇袭的情况大概讲了下,不该讲的自然不会讲,抹去了自己逃出牢笼后追找灵米的事,只说自己仓惶逃跑时掉进了河里,抱着一根木头飘到了这里。 情况经过很真实,不像是假的,正因为如此,四人面面相觑。 那位有些发福的男人沉吟道:“巨鹰投石空袭…古冢荒地内好像有一个妖修名叫高远,绰号‘鹰王’,可能也参与了这事。” 庾庆观察了下几人的反应,发现斗笠女子在几人中似乎是拍板做主的那个,再次拱手道:“还未请教诸位尊姓大名。” 斗笠女子轻言细语道:“我们是谁不重要。小兄弟,你是仕途中人,我们是江湖中人,看你也有一定的修为,懂点江湖事才是,岂不闻道不同不相为谋,何故夜晚跳出相见?” “想必诸位也能猜出一二。”庾庆苦笑,再次拱手恳求,“小生在这古冢地迷了路,恕小生斗胆,不知诸位能不能助小生离开,小生事后必有重谢。” 斗笠女子:“我们有我们自己的要务,没时间为了你的事耽搁。另外,不管你是不是迷了路,都是擅闯妖界,既然已经破了五十里之约,妖界之内人人皆可名正言顺找你麻烦,我们带着你岂不是自找麻烦?我们不害你,也不声张,就已经是帮了你,其它的就不要想多了,自寻活路去吧。” 要务?庾庆心里嘀咕,幽角埠的商贾跑到古冢荒地来,能有什么要务? 人家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好勉强,但有一事不得不求,“容小生再斗胆一句。诸位纵横古冢地,必然备有地图,若有多余,不知能否赐我一份?若能侥幸逃离古冢地,将来必有厚报!” 斗笠女子倒也爽快,翻手到了披风里面,从后腰抽出了一卷羊皮地图,随手扔了过去。 庾庆一把接了,到手还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一看,发现果然是古冢地的地图,当即对四人再三鞠躬,表示感谢。 不敢再过多叨扰,临走前,他深深凝望着斗笠女子的半张脸,很想请对方解下面纱看看真容,然而又不敢唐突。 对于心里的一丝萌动,也不得不在内心自嘲,人家可是能在幽角埠谋得立足之地的人,自己不过是为了几千两银子拼死拼活的俗人,人家再漂亮也和你无关,也不是你这种人有资格觊觎的。 斗笠女子不知是不是读懂了他的眼神,玩味一笑。 庾庆感受到了对方看自己如同看‘小朋友’的感觉,略点头致意,借纸借笔的话不提了,毅然转身,纵身而去,蹿入树丛后,扯上了自己的那袋灵米,消失在了夜色中。 而斗笠女子则对身边的两个男人递了个眼色,两人会意,迅速闪身没入了夜色,悄悄追着庾庆去了。 此时,陪伴在旁的妇人忽唏嘘一声:“小姐,看来‘孽灵丹’的诱惑力还真是不小,竟有人敢直接冲撞司南府的护送队伍。这小子对此恐怕是毫不知情,肩膀上居然敢扛着上百万两的银子到处乱跑,简直是欺我等不敢取!” 斗笠女子:“若他所言是真,这般能文能武的解元,倒是罕见,说是才子也不为过,倒在这里未免有些可惜。只是我等若不取,在这古冢地也是白白便宜了他人,若确认无误了,既是顺手的事情,不妨就顺手办了。” 妇人嗯声点头,懂她意思,这么一大堆银子突然主动送上门,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踏实,万一是个套呢?不确认有把握了,不敢轻举妄动…… 一路摸黑,又过河,庾庆回到了藏身的地方。 守在洞口的许沸见他回来,当即询问:“情况怎样?” 庾庆:“说了你也不懂,你先歇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有关幽角埠人员的事也确实没必要跟许沸说,跟不懂的人扯不清楚,越扯问题越多,会问个没完。 许沸遵话歇了,庾庆让他多休息了一阵才换人。 次日太阳升起后,盘膝打坐了两个时辰的庾庆才收功出洞,坐在洞外的虫儿立刻起身打了个招呼,“士衡公子。” 庾庆嗯了声,摸出了那张羊皮地图,爬到了山顶,对比四周地形,以便确认自己所在的位置,好制定最佳的离开妖界的路线。 许沸和虫儿也爬上了山,两人也围在了地图前,都没想到庾庆已经弄到了地图。 站在山顶的三人却不知此时已有一人悄悄闪身闯进了他们昨晚过夜的地方,在山洞内一阵搜索。 古冢荒地的地域很广,一张地图上也只能将整个地域的地形标个大致,绘制手段难以将整个古冢荒地的所有地形地貌详细标注,对着地图寻摸了好一阵,也未能从四周找到地标,类似附近河流的地方不少,无法轻易当做参照物,所以并未确定自己在什么位置。 不过有了地图在手后,根据遭遇袭击的大概地点,再估算河流的流速,大致还是能圈定所在区域的。 三人原路下山,准备去找地图上有的地标性的地形,只有找到了可做参照的地形才能确定自己所在位置,才能制定离开的最佳路线。 途径昨晚过夜的山洞,三人只是看了眼,并未打算逗留,几乎都是两袖清风而来,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 谁知刚走过山洞,山洞内便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詹沐春。” 许沸和虫儿皆同时回头看去,庾庆则猛然心跳了一下,这个声音他不算陌生,慢慢回头,只见山洞内慢慢走出一个戴着斗笠的青披女子,正是昨夜赠图的好看女人。 比起昨夜在篝火前的样子,这女人在青天白日下的样子越发显得明媚。 詹沐春?许沸有些狐疑,不知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女人是在喊解元郎詹沐春的名字吗? 斗笠女子站在了洞口外,盯着庾庆似笑非笑道:“请留步。想了一夜想不通,特来请教,我是该称呼你詹沐春,还是该称呼你士衡公子?”</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八章 卜算 她这边昨晚就派人盯上了庾庆,一直盯到现在,许沸和虫儿对庾庆的称呼多多少少窃听到了一些,也确定了附近就庾庆三人,排除了起码的风险,这才正式露面了。 一听这话,一看这阵势,庾庆心中咯噔,瞬间明白了点什么,人家昨晚的好说话就是为了麻痹他,令他疏于防范。 他只是有些不明白,要对他不利的话,干嘛还要等到今天? ‘士衡公子’明显是虫儿对他的称呼,庾庆知道被对方听到了,有点尴尬,再回头,发现昨晚另三位已经闪身出现了,明显将他们给围了,当即辩解道:“误会,这事是我多心了…” 斗笠女子直接打断,“你我非亲非故,无冤无仇,也没招你惹你,突然跑出来,一见面就骗我,你这种人的话,你觉得我还会信吗?”偏头一个示意。 那三人立刻动手,许沸和虫儿毫无还手之力,瞬间被拿下。 庾庆大惊,迅速拔剑,然剑还未出鞘,咣!便被那相貌平平的男人一击给打飞,撞在石头上,撞了个五脏六腑剧烈翻涌,呛了口血砸落在地,还未爬起,那人已是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将他半张脸死死踩在了地上,居高临下冷冷警告,“再敢妄动,踩碎你脑瓜子。” 一交手,庾庆就明白了,实力相差巨大,对方是玄级高手。 他已经被对方一脚给定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许沸和虫儿惊呆了,也被吓坏了。 斗笠女子朝他们抬了抬下巴,淡然道:“把他们带开了问问。” 那妇人拎了虫儿离去,许沸则被那个有点发福的男人给拎走了,两人被分别带开了问话。 庾庆也被扯了起来,脸上已经出现了被石头扎破的口子,可见踩他脸的男人用力不小。 嘴能动了,庾庆立刻再次解释,“误会,这事真的是误会…” 啪!那男人挥手就是一记耳光,将庾庆给抽了个晕头转向,“有让你说话吗?” 嗡嗡耳鸣的庾庆不得不闭嘴了,被摁在了石头上,‘大’字型贴着,接受搜身。 那男人扯下了庾庆绑在身上的袋子,倒出了一堆东西,二十小袋灵米不用说,斗笠女子和那男人一看便认识,不过那男人还是将每袋灵米给捏了捏检查。 倒出的还有几百两银子的银票,一束‘虹丝’,一些防身药物,还有一根金属轴筒,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小瓶点妖露。 那男人拿起点妖露的瓶子打开确认后,眉头挑了挑。 之后又打开了金属轴筒,倒出了卷好的字画,摊开一看,发现只有半幅,偏头看向斗笠女子。 斗笠女子走近了,拿了半幅字画查看后,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似乎就是普通字画,但仅有半幅,还用金属轴筒来保存,显然非同一般,定暗藏有玄机。 她当即抖着字画问庾庆,“这半幅字画是怎么回事?” 庾庆抹了抹口角的鲜血,“不是半幅,是一幅画的三分之一,是分家产用的。我家先辈将儿孙分了三房,各房当家的各持有一幅,我考上了举人,要掌一房,故而保管了一幅。这次去京城,把三幅合一后,就要按惯例分家族买卖的分红,今年估计十几万两银子是有的,我愿意献给诸位赔罪。” 什么乱七八糟的,斗笠女子皱眉,大概听懂了。 那男人摆弄着倒出的东西,对斗笠女子示意道:“这瓶是玄级点妖露,这是墨影弓上的弓弦,这药都是行走江湖的救急药,还有这些个灵米。老板娘,正常赴京赶考的人怎会带这些个东西,加上他的修为,更兼昨晚见面就骗人,这厮的话十有八九不可信。” 老板娘?庾庆心头翻转了一下。 斗笠女子盯着庾庆,“你到底是不是赴京赶考的考生?” 庾庆苦笑:“昨夜只是为了面子盗用了解元郎的名讳,除此之外,句句属实。” 那男人道:“那你这些东西怎么解释?” 庾庆眨了眨眼,他倒是想继续糊弄,可问题是许沸和虫儿被带开审问了,真相怕是瞒不住,叹道:“我并非只知读书的书呆子,平常也修行,救急的一些药物一直随身有携带。这些灵米和点妖露,是之前列州州牧卢吉隗给我们送行搞猜谜游戏时,列州的一位灵植师和解妖师拿出的奖励。这弓弦是之前赶考队伍遭受攻击时,我从一名死去的大箭师的弓上卸下来的。” 斗笠女子和那男人相视一眼,无法确定庾庆说的是真是假,只能暂时等待,等另两人的审问结果出来。 那半幅画,斗笠女子依然拿在手上看,似乎想看出有没有另藏玄机。 没一会儿,惊魂未定的许沸和虫儿都被带了回来,那妇人笑道:“小姐,这厮名叫阿士衡,确实是考生。”又指向许沸,“他也是考生,有两个考生。” 斗笠女子哦了声,颇为意外,目光盯向了虫儿。 妇人道:“这是个书童。” 斗笠女子当即不再言语了,踱步走开,扬手,松开了手指,让风带走了那半幅字画。 打伤庾庆的男人立刻捡起地上的银票,把点妖露和虹丝都往自己怀里塞。 庾庆骤然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没想到摆出十几万两银子的诱惑还不够,当机立断,突兀一声道:“你们此行要办的事,我应该能帮上你们。” 他已经酝酿好了对质的词,却发现几人居然不再向许沸和虫儿核实他身上东西的来历,言语间似乎只要能确认他们是考生就足够了,其它的似乎并不关心。尤其是看到对方开始收敛他的财物时,他骤然察觉到了危险,方出此言。 此话一出,妙青堂四人皆愣了一下,皆慢慢回头看向了他,包括那个斗笠女子。 见自己话似乎产生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庾庆暗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蒙对了,这几人果然有被什么事困扰。 其实也不算蒙,有前因,他昨晚就发现斗笠女子似乎心事重重,何况对方也顺口说过一句有要务,他当时还琢磨了一下幽角埠的人跑到古冢荒地来能有什么要务。 许沸和虫儿依然在惊惧中,并未察觉到什么其它。 总之妙青堂四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了庾庆身上,斗笠女子正儿八经转身面对上了庾庆,问:“你帮我们?你知道我们要干什么?” 庾庆:“我粗通卜算之术,这次赴京,我已算到自己会有一劫,也算到自己遇险后要与一女人结缘,这个女人会帮我离开险境,如今看来,这个女人十有八九便是你了。”对着斗笠女子给出了肯定语气。 突然冒出如此荒谬之言,别说妙青堂四人,就连许沸和虫儿都彻底傻了眼,都想问问庾庆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斗笠女子忍不住噗嗤一声,“既是新科举人,又是修行中人,居然还是个神棍,你还想干什么?” 庾庆凝视着她,“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此番要做的事情对你来说非常重要,比对他们三个都重要!” 斗笠女子顿时与他四目相对,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略愣怔的妇人忽怒斥道:“废话,不重要跑这里来干什么?小姐,这小子嘴巴不老实,你别被他糊弄了。” 就因为她这句话,庾庆立刻对斗笠女子砸出一句,“你丈夫有麻烦!”嘴里还备着一句万一误判后改口的话。 此话一出,妙青堂四人彻底惊呆了。 没错,斗笠女子的丈夫的确有麻烦。 斗笠女子名叫铁妙青,是幽角埠妙青堂的老板娘。 面相泼辣略显丰腴的妇人名叫孙瓶,是妙青堂的掌柜。和她有点夫妻相,同样有点发福的男人是她丈夫,名叫朱上彪。另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也就是打伤庾庆的那个,名叫程山屏,和朱上彪都是妙青堂的伙计。 而妙青堂的老板,也就是铁妙青的丈夫,名叫颜许,已经是身中奇毒,危在旦夕。妙青堂上下正找不到施救之法,谁知这时,掌管幽角埠的幽崖突然发出了任务,给了铁妙青希望,只要抢先完成了这次的任务,就可得到向幽崖提要求的奖励,就可以请幽崖救自己的丈夫。 于是她便带着人手赶来了古冢荒地。 妙青堂的人手并不多,除了留下的两人照顾中毒的颜许,其他人她全部带来了,就是眼前的三人。 突然安静了,许沸和虫儿顿时从四人反应中看出了点什么,不由面面相觑,皆感觉‘阿士衡’突然变得有点玄乎。 锵!铁妙青突然拔剑,剑锋骤然横在了庾庆的脖子上,瞥了眼许沸,冷冷道:“看你们长相就不像,你不是考生,说,是谁派来的?” 她本能的怀疑庾庆是幽角埠哪家商铺派来的,故而对妙青堂的情况知根知底,否则一个赴京赶考的素不相识的书生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丈夫有麻烦,真要有如此神算的话,那还了得?区区古冢荒地又岂能困住这等人物! 看反应,庾庆知道自己猜准了,哪怕剑架在了脖子上,也是一点都不慌了,“告诉我,你此行要干什么。如果我帮不了你,你再杀我也不迟,说出来又不会损失什么。” 程山屏喝道:“闭嘴!你自己连安全离开古冢地都做不到,还敢大言不惭说帮我们。老板娘,此人巧言令色,必然有诈,当立刻杀之,以免被其蛊惑!”</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九章 画符 剑锋已在庾庆脖子上压出了血痕,但铁妙青明显有犹豫。 庾庆瞟了眼对自己不善的程山屏,怕他把铁妙青给唆使冲动了,紧急补了一句,“老板娘,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丈夫有麻烦的吗?” 铁妙青正为此惊疑,闻言立喝,“说!” 其他人也拭目以待,包括许沸和虫儿,也都想知道庾庆是怎么知道的。 谁知庾庆却道:“有些事情说不清楚,说了你们也未必会相信,要用一种你们能看明白的方式告诉你们,所以我要请教你们此行要干什么。老板娘,还是那句话,说出来不会损失什么,我人已在你们手上,还怕我跑了不成?” 铁妙青无言以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既想知道真相,又怕配合着说出来后显得太傻。 程山屏厉声质问:“小子,你不是会算吗?既然会算,还需要问我们吗?” 庾庆已被他打成内伤,脸颊依然还火辣辣的疼,自己堂堂玲珑观掌门受此奇耻大辱,加之自己的钱财被对方给拿了,又被屡屡刁难,心中已是咽不下这口气,然又不是人家的对手,只能是暗暗发狠,让对方等着瞧,千万别有落在自己手里的那一天,回头定请小师叔帮自己算这笔账。 心中纵有万般不甘,表面还是不敢露丝毫怒意,在那叹道:“所以我说,有些事情我跟你们说不清楚。” 程山屏冷笑,还要开口嘲讽,一旁的孙瓶孙掌柜却抬手拦了一下,出声道:“阿士衡,你也算是修行中人,想必对幽角埠的事有所耳闻吧?” “略知一二。”庾庆瞟了眼她腰间的幽居牌,心中记牢了‘妙青堂’的招牌,若能逃过此劫,来日必报此仇! “既知幽角埠,想必也知道‘幽崖’是何等的存在。幽崖最近又发布了任务,任务目标是三只‘火蟋蟀’,我们来到古冢荒地就是为了完成这个任务。”孙瓶看出了老板娘的为难,代为讲出了此来的目的,一探眼前人的虚实。 幽崖发任务的事,庾庆自然听师门讲述过这方面的江湖经验,但凡完成了任务的商铺都能向幽崖提一个条件,只要是不超出规则外的条件,幽崖能做到的都会满足。 但他另有不解,“火蟋蟀是什么东西?” 孙瓶:“具体是什么,或干什么用的,我们也不知道。只知是一种长相类似蟋蟀的东西,深居地火熔浆之畔。” 庾庆大概明白了点什么,“所以你们来了古冢荒地,因为这里深入地下的坑道多?” 孙瓶:“古籍上有记载的火蟋蟀就生存在此,应该也和你说的这个原因有关。” 庾庆:“你们来后一直没找到吗?” 孙瓶:“深入地下深处找过一些地方,也见到过几只。然此物天生与地火熔浆之畔的环境一致,它只要趴那不动,就能与环境融为一体,肉眼几乎看不出来。此物警惕性极高,反应速度快,你还没发现它,它就已经跑了,能直接遁入熔浆中,在高温熔浆中可如鱼得水一般,可谓火中精灵。” 说到这,孙瓶的丈夫朱上彪也忍不住叹了声,“每次发现后,都是远远惊鸿一瞥就没了,我们甚至试过下药,然这火中精灵似乎是百毒不侵,毒药对它根本没用。看情况,估计除非有‘高玄’境界的高手前来,否则很难抓住。” 听这语气,庾庆能感觉到,这些人似乎已经被那火蟋蟀给折磨的没了脾气,否则不会在他这种外人跟前如此气馁。 程山屏嗤了声,“那种级别的人物,能开口提出的条件,幽崖能答应的可能性不大,人家才不屑来干这种事。” 这点,庾庆能理解,修行进度一旦跨入玄士境界,每进一步都十分艰难,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困在了初玄,能迈入上玄者已经是了不得的高手。而修为能达到高玄境界的,据说整个天下也不过百人,那位栖霞娘娘就是其一。 这种级别的人物,虽说不如顶尖的半仙高手,但在这世间也差不多是要什么有什么,确实不太会帮人跑腿干这事。 孙瓶盯着沉默不语的庾庆观察了一会儿,打破平静道:“你想知道的,我们说了。” 正在琢磨怎么应付的庾庆,抬眼与之对视,知道这是提醒自己要给他们一个交代,沉吟道:“香,祭拜祈祷用的焚香,有吗?给我。” 什么鬼?现场所有人皆愣住了,朱上彪问了句,“什么意思?” 庾庆:“给我香,我给你们想要的交代。” 程山屏冷厉道:“谁没事会在身上带那玩意,尤其是在这种地方,你小子糊弄不过去了故意往远了扯是不是?” 庾庆:“不能想办法找一下吗?我看地图上也有不少妖族盘踞之地,凭你们幽角埠商户的身份,借点香火应该不成问题吧?”他想趁这机会确认一下附近有哪方妖族盘踞,以确定所在方位,一旦找到了逃跑的机会可便于逃跑。 谁知程山屏立马喝道:“不能!” 庾庆有点火大,怀疑这家伙屡屡搅和,是不是因为吞了他的财物不想吐出来,因而故意捣乱。 形势比人强,他是外人,人家才是一伙的,他没有翻脸的资格,不得不迅速另想了办法。 四周看了看,向自己那被解除在地上的剑走了过去,俯身刚摸到剑,便有一条人影闪来,一脚踩在了剑上。庾庆抬头一看,一点都没猜错,又是那可恶的家伙。 “你想干什么?”程山屏冷冷道。 庾庆本就年轻,是山里面野生野长的,骨子里本就有野性,若非师门出了意外,正常情况下不可能让他当什么掌门,不混到四五十岁成熟稳重了哪会有这样的机会。 他还没被调教好,是因意外匆匆上位担了重担。 他年轻气盛,野性未化,出山才多久,就已经连杀了好几条性命,出手时压根不管死者是什么身份。 现在被打了还要服服帖帖,是因为自己的小命在人家手上,不得不服。 可程山屏一而再的态度实在是让他有点忍不住了火,当场站直顶撞了一句:“你不是想要交代吗?我想给你们交代,你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想让我如何交代?” 话音刚落,程山屏骤然出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掐的庾庆难以动弹,冷笑道:“还敢嘴硬?” 这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轻轻拍了下。 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铁妙青,示意他放手。 老板娘给了态度,程山屏不好不从,哼了声,撒手一把推开了手上的人。 “咳咳。”踉跄后退的庾庆捂住脖子咳了几声,因之前被打伤,又吐出两口带血的唾沫。 他看了眼铁妙青,知道自己刚才冲动了,若因此丧命未免不值,有此经历也算是长了一回经验,下次遇到了类似的事情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继续弯腰捡起了那把剑,当场拔剑出鞘,挥剑哗啦啦扫荡地面,没几下便将凹凸不平的石头地面给整平了。 并未完事,忽剑指四周转圈,挑剑示意所有人退开。 铁妙青等人相视一眼,也不怕他跑了,当即四散退开了几步,接下来的一幕令几人愣住,只见庾庆忽然举剑指天,仰望苍穹,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在叽里咕噜个什么。 不过众人都从庾庆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糊弄人的神棍味道。 唰!庾庆忽剑指大地,剑锋在石头地面上哗哗刻画,很快便画出了一道符咒图案,继而又剑起剑落刻画第二道,接二连三的,不一会儿便在以他为中心的周边地面刻画出了八道各不相同却龙飞凤舞的符咒图纹。 这一幕真正是把提心吊胆的许沸和虫儿看傻了眼。 铁妙青等人也看懵了,虽然看不懂庾庆画了个什么符,但都看出了这些符咒不像是临时编造出来的,蕴含气势,八道符画出了八面威风,图纹的那份规整一看就很讲究,下笔更是行云流水一般,能看出这个阿士衡不是第一次刻画这种符咒。 总之一看就知道不是胡编滥造骗人的,一看就知道是真练过这一手的人。 正因为如此,大家才有点懵,眼前这厮武道修行上跨入了真武境界,文道修行考上了进士,如今还能耍这一手,这得是遇上了个什么样的奇葩? 八道符咒一画完,庾庆挥剑唰一声在地上画了个圆圈,顺势定身,挥剑定向了苍穹,口中又一番喃喃后,才收剑转身迈步走出了符咒圈,直接走到了昨晚过夜的山洞口,又挥剑在洞口上方唰唰画了一道小的符咒。 把众人搞了个屏气凝神,庾庆手中剑才归鞘,进了洞内。 众人相视一眼,不知他入洞做甚,纷纷往洞口凑,谁知里面传出庾庆声音,“休要乱糟糟乱我法场,老板娘一人进来便可,其他人回避。” 众人正犹豫,铁妙青琢磨着凭庾庆的实力也不能把她给怎样,遂挥手示意其他人退开了,独自走了进去。 入内一看,只见光线昏暗的洞内,庾庆正在收拾昨夜铺垫过的干草,将干草堆积在了洞底。 “你在干什么?”铁妙青疑问。 庾庆:“本欲焚香求神,你们横加阻拦,又非要逼我证明自己,我只能烧草当焚香,并设下法坛一座,祈求神灵恕不敬之罪。”</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章 安否 不管弄的是不是像模像样,只要不是傻子的,都不会全然信他这套,铁妙青自然是疑心难消,“弄这些又怎样?” 庾庆:“给你一个交代。” 铁妙青略皱眉,指了指地上堆的干草,无声质问,就这样交代不成? 庾庆:“待会儿我退出山洞进了法坛,会向你发出信号。你听到信号后,还望虔诚跪拜在这堆干草前,放火将其给焚烧。待这堆干草全部烧成了炭火草灰时,趁着炭火红彤之际,老板娘可将心中所求化作‘无字书’,向神灵虔诚发问,有我在外面做法,你会感受到神灵对你所问的回答。” 真的假的?能直接跟神灵沟通?铁妙青有点懵,疑问:“‘无字书’我不懂,是什么东西?” 庾庆解释:“写给神灵看的东西,不能流于表面,也不是摆出来给人看的,贵在诚心。简单的说,就是书写的内容不能留下字迹,用手指将字以指划的方式写在自己身体上,只要肉身诚心,神灵自然就能看到你祭上的‘无字书’。” 铁妙青明眸连闪,神色越发惊疑不定,实在是对方所说玄之又玄,不敢信,又不敢全然否定。 见她迟疑,庾庆叹了声,“很简单的事情,试一试又不损失什么。” 铁妙青暗暗咬了咬唇,主动问道:“指划写字,写在身体什么部位?” 庾庆忍不住瞄了眼她的胸,略有遐想,话倒是没有乱说,“只要心诚,只要是写在自己身体上,写在什么部位都行。” 铁妙青想了想,又问:“要多久才有结果?” “很快!”庾庆指向地上的一堆干草,“就这堆枯草化为灰烬的时间,待到这堆草的火光全无后,你便可以出来,凭你的修为,应该不怕这点烟熏的时间吧?” 铁妙青估摸了一下,这个倒是问题不大,一堆干草,过火烧成灰烬是很快的,凭她的修为,闭气这点时间是没问题的,遂点头道:“好,我就陪你试试。” 庾庆严肃道:“老板娘,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可以试试,但试的过程中还望虔诚对待,别害人害己,否则戏耍神灵可不是儿戏,是会遭天谴的。记住,与神灵沟通的经过,只有当事人可知,切不可随意对其他人泄露天机。换句话说,除了你我之外,不管你信不信,你实在不信可以把我杀了,但是不能再向任何人泄露与神灵交流的任何内容,明白吗?” 人对未知的东西总是容易畏惧的,铁妙青虽然不全信这套,但被庾庆这么神叨叨的一番折腾下来,心里也在打鼓,对那冥冥中的事务已起敬畏之心,嘴上却哼了声,“听到了。” 庾庆颔首,“好,我这就去法坛做法,待听到我法令,你便按我吩咐的去做。对了,要请教老板娘芳名,待会儿做法通禀神灵时需要用上。” 铁妙青默了默,还是告知了,“金铁的铁,铁妙青。”手拎了拎腰间的幽居牌,展示了上面的‘妙青’二字。 庾庆顿时明白了,敢情妙青堂的字号就来自于这女人的名字,看来并非幽角埠的老字号。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孙瓶的喊声,“老板娘,您没事吧?” 等了好一阵,不见里面情形,多少有些担心。 “没事。”铁妙青大声回了句,又问眼前人,“可以了吗?” 庾庆:“最后,还请老板娘把斗笠和面纱给摘下。” 铁妙青当即挑眉道:“没这个必要吧?” 庾庆无奈叹道:“老板娘,与神灵沟通,你觉得戴着斗笠和蒙着面纱合适吗?” 好像是有点不敬,铁妙青心里转了转,道:“我待会儿自会摘下。” 庾庆无语,这女人名字他已经弄到手了,现在就想看看人长什么样,结果不行,也不好勉强,只好转身而去。 谁知铁妙青忽反问一句,“为何不能在外面,为何非要我躲在山洞内?” 庾庆停步给了句,“香炉,这山洞暂时设做了香炉。你没有香,连香炉也不摆一座,别说沟通神灵,糊弄鬼也不带这般草率的吧?” 铁妙青也不知对方说的算不算是个道理,反正自己不懂,不懂就无法否认,无言以对。 庾庆则直接出去了,众目睽睽之下,又走到了自己画符的圈圈里,当众盘膝坐在了符咒圈中,闭上了双眼。 没见铁妙青出来,孙瓶三人当即朝洞口走去,庾庆喝了声,“三位暂且回避在旁,不要去打扰,保持肃静。” 三人怔住,洞内铁妙青的声音也传出来了,“我没事,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我倒要看看他能搞出什么名堂。” 闻听此言,三人只好作罢,又转身走开了,不过一个个都冷眼盯着庾庆,防备他作乱。 虫儿不知眼前究竟算怎么回事,不时看看许沸,看公子的样子显然也不知道。 锵!静坐念念有词一阵的庾庆忽然睁眼拔剑,骤然将剑抛向了上方,剑在空中一阵翻滚,唰一声插在了符圈外面的地上,插在了庾庆的正面。 庾庆盯着洞口喝了声,“铁妙青,勿再拖延!” 众人纷纷看向洞口。 洞内一直在等消息的铁妙青竟十分听话,闻言立刻掀下了斗笠,摘下了面纱,露出闭月羞花容颜,咬了咬唇,看了看洞外,应该不会有人看到,这才硬着头皮跪下了。 眼前一看,自己竟面对一堆干草下跪了,铁妙青心中有些不堪,感觉有些荒谬,暗问自己是不是傻?那种鬼话也能信?心里暗暗发狠,某人若是敢戏耍她,回头定要某人后悔来这世上做人。 很快又收起杂念,怕会亵渎神灵,摸出了火折子,吹出了明火,老老实实照着庾庆说的话去做,俯身点燃了那堆干草,又吹灭了火折子,面对快速烧大的火团,内心亦燃起满腔的虔诚之心。 洞外众人,见到洞里冒出了烟,且很快冒出浓烟,皆惊疑,孙瓶想去一看究竟,庾庆又是一声喝,“休要惊扰,肃静!” 三人只好忍耐住。 程山屏回头走到了庾庆边上,拔剑在手准备着,一旦铁妙青出现不测,定要庾庆后悔此生。 跪在火团前的铁妙青运功屏气凝神,避免吸入浓烟,心中保持着虔诚敬意。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这烟气浓熏下,竟隐隐感觉冥冥中似乎真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不禁汗毛竖起,令她越发不敢有杂念,心态越发虔诚。 一堆干草烧起来确实挺快,火势一大,明火很快便轰轰烈烈过去了,转眼熄灭,化作了红彤彤的炭火。 因没有燃烧的物质支撑,炭火变黑的速度也快,铁妙青来不及多想别的,赶紧在心中虔诚祈祷,问自己丈夫的毒这次能不能成功化解,希望能求得神灵的答复。 又想到要写什么‘无字书’,她也是头一回,有些手忙脚乱,不知在身上什么部位写合适,遂亮出了最方便的手掌,又不知在手掌上重复写很多字合适不合适,于是最终只恭恭敬敬、规规整整、一笔一划地用手指写下了“安否”二字,以这二字去代替心中的所有乞问,祈求神灵的答复。 草灰渐渐黯淡了下来,里面还有隐隐红光,铁妙青也不知还能不能再向神灵询问什么。 问题是她刚才的询问也并未得到答案,但她不敢轻易失去耐心,还在虔诚等待着,哪怕是被浓烟熏着,也在虔诚等待着神灵的答复。 盘膝端坐在符咒圈里的庾庆盯着洞口渐渐淡下的烟气,想到铁妙青憋着气,傻乎乎在浓烟中跪着被熏的样子,暗暗冷笑,之前被打伤的一口怨气总算发泄了一些。 但是这笔账没完,他又悄悄斜了程山屏一眼。 烟雾散去的差不多了,草灰中的火光应该也消失了,铁妙青脸色阴沉了下来,问题是她未感觉到神灵给予的任何明示和暗示,她感觉自己被耍了! 扯出面纱,又重新蒙在了脸上,斗笠也捡起戴回了头上,跪姿一变,站了起来,转身快步而去。 飘荡着淡淡烟雾的洞口,铁妙青的身影再现,站在洞口冷冷盯着盘膝而坐的庾庆,暗暗咬牙切齿。 庾庆一看她斗笠下的半张脸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把这女人给忍毛了,估计这女人和神灵没有沟通成功。 当然,他也知道不可能沟通成功,本就是他胡诌出来糊弄人的,哪来的神灵沟通,真有这本事他也不会落得如此。 孙瓶三人也看出了铁妙青的恼怒。 不等铁妙青发作,察言观色做好了顺势而为准备的庾庆立刻站起走去,见孙瓶等人也过来了,他又挥手示意不要靠近,三人只好忍耐。 庾庆独自到了铁妙青跟前,抢先说话道:“看你神色不对。”继而一个侧身,从她身边钻进了洞内。 铁妙青漠然转身,也进洞了。 一堆草灰前,庾庆单膝跪下了。 铁妙青则站在他身后,冷冷道:“你敢耍我?” “看来你并未感受到神灵的明示。”庾庆叹了声,也俯身伸出了一只手,插进了草灰里一阵摸索。 铁妙青狠话刚到嘴边,甚至是要动手惩罚庾庆,突见庾庆的动作,硬是不由自主的忍住了话,冷眼旁观。 庾庆忽又双膝跪地,伸出了双手,将草灰向两旁拨开。 拨到最低层,他呼声轻轻吹气,吹灰见底,干草烧过的地面上隐约出现了两个字,赫然是“安否”二字。</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一章 真相 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清这两字,加上洞内光线也不好,铁妙青一眼看去就没看清,还是见到跪地的庾庆盯着地上看时,下意识也盯着细看了下,才看出了隐隐约约的字迹。 发现有字迹的情况下,她才仔细辨认,不看清还好,待看清是“安否”二字时,整个人彻底震惊了。 别人不知道她当时在掌心写了什么,她自己自然清楚,所谓无字书,她自己的掌心都未留下字迹,这堆灰烬里怎么会留下自己写在掌心的字迹? 匪夷所思,玄之又玄,顿令她感受到了那股来自冥冥中的威压。 之前兴起的恼怒感,被戏耍感,瞬间荡然无存,拘谨的眼神四处看了看,难道冥冥中真的有神明在注视着一切? 她嘴里有些发干,佯装不知的样子问道:“你在干什么?” “安否…这是什么意思?”庾庆嘀咕自语了一句方起身,转而问她,“老板娘,你究竟向神灵祈求了什么,无字书又写了些什么?” 铁妙青面纱后面的嘴里干咽了咽,不愿说实话,“无非就是问问此行能否顺利。” “哦。”庾庆点了点头,又盯着字迹琢磨。 铁妙青心里有些没底,试着说道:“结果如何?” 庾庆盯向她,迟疑道:“老板娘,你与神灵沟通时,是不是不够虔诚,心里是不是杂念太多?” 这个让铁妙青如何说,之前好像是想的比较多,不能说没有杂念,但好像又说不上有什么杂念,她自己都搞不清了,冷哼道:“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 庾庆苦笑,“老板娘,这事我怕是解释不清楚了,来,你看看这灰烬烧过的地方是不是有两个字,你看看是什么字。” 铁妙青佯装认真打量了一下,淡然道:“好像是‘安否’二字。” 庾庆叹道:“是吧,你也看出来了,问题就出在这。你问神灵此行能否顺利,结果神灵没有回答你。我若说,神灵好像在问我,好像是要让我来给你答案,你能相信吗?你怕是要以为我故意在地上写下这两个字来糊弄你。 我做法让你与神灵沟通,是想证明我确实略知卜算之术,也是想证明你我确实有缘。结果也不知是不是神灵在戏耍我,你未能与神灵沟通上,现在我真的是有口也解释不清了,难道你不是那个与我有缘能送我离开险境的女人?” 铁妙青:“看来你的卜算之术也不灵。” 庾庆抬手捞了自己后脑勺马尾一把,唉声叹气,“我一开始就没有说过我精通此道,一开始我就说了我只是略知一二,粗浅会一点点而已,略有谬失也属正常,何况医人者不能自医,此乃常理。老板娘,我知道怎么解释你们都不会信,但我可以发誓,我对你们真的没有任何歹心,我只是想活着离开这里而已,还望老板娘高抬贵手放我等一马。” 铁妙青略沉默,徐徐道:“你之前不是说,我此行要办的事你能帮上我吗?” 庾庆露出几分颓丧意味,“老板娘,你也看到了,我错算了,怕是帮不上你们。老板娘,求您放过我们吧!”拱手恳求,甚至是哀求。 铁妙青不为所动,“连试都不试,你怎么知道就不行?” 庾庆艰难道:“试过了不行怎么办,你便杀了我们吗?” 他的通神之术有没有失误,铁妙青自认为自己是最心知肚明的,不说破是为了更好的拿捏住对方,所以一副变的很好说话的样子,“这样,你尽力去做,只要你尽力了,不管能不能成功,我都答应放你一马,并保证将你安全送达赴京赶考的正路上,绝不害你,如何?” 庾庆眼睛一亮,糊弄了半天,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证明自己已经在心理上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不出意外的话,这女人应该不会再对自己动杀心了,来自这伙人带来的危险应该已经挡住了。 嘴上还是迟疑道:“当真?” “我说话算话。” “口说无凭。” “你要是担心,那也没办法,在这地方,我给你任何保证,你都不会放心。你如今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相信我听我的,要么我杀了你,你自己选。”好听的声音,说着够狠的话。 “好吧,确实没得选择,只能选择相信你。” 铁妙青顿有暗握乾坤的成就感,下巴抬高了几分,“说说你的想法,下一步你想怎么做,或者说你想怎么帮我?” 庾庆沉吟道:“先给我找到香,其次就是找到火蟋蟀窝藏的地点,去你们见到过火蟋蟀的地方。” 铁妙青不解,“还需要焚香?” 也不是必须要焚香,譬如类似刚才烧草那般弄出烟雾也行,问题是庾庆要把装神弄鬼的把戏继续下去,总得给自己的‘观字诀’找个说法,不然容易给玲珑观惹来大麻烦。 “真正的香火更显虔诚。”庾庆叹了声,很无奈的样子,似乎还在为刚才没用上焚香而耿耿于怀。 行,铁妙青也不多说了,就按这位的意思去办,当即转身出了洞。 孙瓶三人见她出来了,都围了过去问怎样。 对于具体情形,在山洞里干了什么,铁妙青遵了庾庆之前的叮嘱,并未泄露与神灵沟通之事,反而吩咐程山屏与朱上彪去附近的妖族老巢走一趟,让去弄一批焚香来。 见她不说,且有了定意,显然做出了决定,三人也就不再多问。 出了山洞的庾庆眼睁睁看着程山屏带走了自己的财物,实在是不甘心,忍不住又找到铁妙青提要求,“我的东西什么时候还给我?” 铁妙青:“放心,只要你尽力办事,事后成不成都会还你。”看了眼他嘴角的血迹,知道他被程山屏打出了内伤,摸出一只小手瓶,倒出了一粒伤药给他。 待庾庆接药服下后,她又提醒一句,“从现在开始,只要你还在古冢荒地,不管见到什么人,都不要再提你们赴京赶考的身份,否则我们也未必能保你顺利离开这里。” 庾庆:“我懂,被那些妖孽知道了会有麻烦。” 铁妙青立马强调,“不仅仅是妖孽,连人也不可以,我说了,不管见到任何人都不能提。”见三个家伙还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遂告知了实情,“你们这批考生的脑袋,一颗价值一百万两。栖霞娘娘听说过吧?栖霞娘娘的儿子被司南府掌令的弟子给杀了……” 听完一段娓娓道来的真相,庾庆和许沸差点吓出一身冷汗,三人真正是直到现在才知道妖孽对考生痛下杀手的真相。 尤其是庾庆,更是吓得不轻,若早知道是栖霞娘娘那老妖婆和司南府掌令杠上了,打死他也不敢帮阿士衡来顶这么大的雷,估计就算是阿士衡本人也不敢参加这届的会试。 由此也算是看明白了,司南府那帮人有够狠的,惹出了那么大的事,居然还敢让会试如期进行,哪有真把考生的死活当回事。 终于也知道了一般不轻易卷入外界纷争的幽角埠商家为何要杀他们,一百万两银子啊,放哪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他自己找死送上门的,顺手的便宜,人家不捡白不捡。 难怪自己说出能得十几万两银子都无法打动对方。 他现在怀疑就算帮人家找到了火蟋蟀,人家只怕也未必会放过他,毕竟是那么大一笔赏钱,当即大声为自己争取宽待,“老板娘,栖霞娘娘已经死了,已经被司南府掌令给杀了,你们不知道吗?” “什么?” 这回轮到铁妙青和孙瓶吃惊了。 不过铁妙青明眸一转,似乎又猜到了庾庆的心思,“我既然许诺了放过你,自会说话算话,切不可在这里胡言乱语,须知这古冢荒地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栖霞娘娘的地盘,在人家的地盘上咒人家死,是给自己找麻烦。” 庾庆当即掏心掏肺的模样,“老板娘,真的,没骗你。赴京队伍遇袭时,我曾看到一个拄拐的鼠妖老太婆,和几位妖修说什么地母杀了栖霞娘娘,然后他们就撤了,袭击就结束了。当时我还不明白他们为何突然就撤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尽管没说出全部真相,但简化出的也算是事实。 这话令两个女人越发惊疑,铁妙青看向孙瓶,迟疑道:“地母若亲自出手了,杀栖霞娘娘自然不在话下,可海市千流山的那位妖族大圣也不是吃素的,那位妖族大圣可不怕地母。” 孙瓶点头认同,“栖霞娘娘敢和司南府争这口气也是有点底气的,她在妖族中也是有资格去海市千流山给那位大圣贺寿的人,也许和那位大圣没什么交情,但妖族的脸面毕竟摆在那,司南府这般蛮横不讲理,让妖族的脸往哪放?给自己贺寿的大妖,被司南府滥杀,那位大圣不可能无动于衷,地母岂敢没点忌惮而轻举妄动?” 庾庆有点急了,“这…这我哪知道,但我可以向天发誓,我的的确确听到了几只妖修的谈话,的确听到了地母诛杀栖霞的事,若有说假,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旁的许沸终于敢冒出一句,点头道:“我也听到了,我可以作证。” 孙瓶看向皱着眉头的铁妙青,“老板娘,此事要知真假很简单,若是真的,西南一带的头号大妖被杀,非同小可,要不了多久必定要震动天下,古冢荒地的妖族份属西南一带必然有反应,过几日自然能听到风声。”</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二章 证实 是这个理,铁妙青颔首认同,这么大的事情古冢荒地一带必然也要传遍。 庾庆也没了话说,也认为孙瓶说的有理,只能是等消息。 也松了口气,只要这边愿意给时间搞清真相,获悉了栖霞老妖的死讯后,知道无处领赏了,自然也就不会为难了。 同时也很闹心,发现自己跳进了自己挖的坑里。 若早知道背后的真相是这回事,早点说出栖霞被杀的事不就完了,犯不着搞装神弄鬼的那套,现在后悔都不敢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安否”那两个字的,不得不硬着头皮帮人家找什么见鬼的火蟋蟀去。 既然暂时相安无事了,庾庆捡起了装画的金属轴筒,又招呼上了许沸和虫儿,让帮忙找那半幅被铁妙青扔掉的画,也不知被风吹哪去了。 画必须得找回来,只要能离开这里,他就必须要尽力完成阿士衡交代的赶考任务。 铁妙青倒是没有阻拦,还对孙瓶道:“是我不小心弄丢了,你帮忙找找。”同时给了孙瓶一个眼色,让盯着。 孙瓶会意同行。 一行一路顺着风吹走画的方向找去,在山腰绕来绕去搜寻。 借着几人走散了些的机会,山林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庾庆迅速到了许沸身边,瞥了眼数丈外的孙瓶,低声问:“我以弓箭射杀妖修的事可有告诉他们?”指杀黑云啸的事。 许沸低声回,“没有。” 庾庆挑眉,“没招?你有这么硬的骨头?” 这质疑有点侮辱人,许沸语气有点急,“我招什么呀,人家压根没问,确认了我们考生的身份后便把我带回来了。” 庾庆:“你没说怎么弄到灵米的吧?” 许沸叹道:“没说,我都说了,人家压根没多问,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庾庆想想也是,许沸和虫儿被带走问话时他身上的灵米还没暴露出来,不过还是叮嘱道:“许兄,这事也不能说,回头若有人问起灵米怎么来的,就是你猜字谜得来的,懂吗?” 许沸:“哎,这还用你交代啊?欺骗州牧大人的事我敢往外泄露吗?只要你能咬死了不往外说,我就谢天谢地了。” 庾庆又叮嘱,“杀妖修的事也不能说,鬼知道他们和那些妖修之间有没有交情,别节外生枝。”其实是他自己怕招来妖修的报复,当时很明显的,那些妖修都是一伙一伙的,死在他手上的妖修可能还有同伙。 许沸嗯了声,表示知道了,不过却另有好奇,扯了下庾庆的袖子,“士衡兄,你真的能掐会算?”他对庾庆提剑画符的一幕那可真是印象深刻。 庾庆嗤了声,这事必须解释一下,传出去对‘阿士衡’将来复考不好,反问:“这你也信?” 许沸越发惊疑,“那你怎么会知道她有丈夫,还知道她丈夫有麻烦?”当时这位铁口直断,可谓惊艳了他,铁妙青等人的反应他也记忆犹新,那些人明显也被惊着了。 庾庆反而一脸稀奇问他,“你觉得她年纪多大了?” “呃…”许沸掂量他问这话的意思,瞅了眼不时瞥向这边的孙瓶,低声道:“看着年轻,但感觉三十应该是有了的。” 庾庆目光不忘搜寻那幅画,“还不算瞎,就是读书读傻了。许兄,越好看的花越容易被采,凭她的姿色,难以在闺中久待,就她的年纪,说她还在枝头没被采过,说她至今名花无主,你相信吗?” 这点,许沸承认,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士衡兄年纪轻轻竟如此懂女人!” 庾庆嘿嘿一乐,都是小师叔教的,真相他自然不会说出。 只是许沸依然不解,“这和他丈夫有麻烦有什么关系?” 庾庆顿时看傻子般的眼神看他,不知这位脑子里装的什么,举人是怎么考上的? 他只想告诉这位,若不是自己当时反应快,三个人的命早就没了,你那四千两回头给的一点都不冤。 他已经在琢磨了,回头那四千两不给可不行! 许沸读懂了他看傻子的眼神,尴尬一笑,然还是不明白其中的因果关系。 既然想不通,庾庆也不想跟他多解释,说太多说太透了未必是好事,只要让他知道‘阿士衡’不会能掐会算,目的就达到了。 “在树上。” 突然传来虫儿的喊声,两人以及附近的孙瓶皆闻声看去,只见虫儿抬手指着一棵树上向他们示意,三人立刻快步赶到抬头望,果然见到耷拉在树丛上的那半幅字画。 庾庆一个纵身弹起,顺手抓了字画,落地摊开一看,还好,无损坏,不过这字画纸张只要摸过的也知道不普通,有丝薄绢布感,不留折痕,只要不刻意为之,不是轻易能损坏的普通纸张。 他将画卷好,又重新塞回了金属轴筒内,态度颇为谨慎。 实在是这东西不能丢失,这是阿士衡用来证明身份的东西,关系到阿士衡的终身,临别时阿士衡再三交代过此物的重要性,再三叮嘱不可遗落。 之前顾不上,只因命在别人手中,先保自己小命要紧。他可不是什么迂腐的人,不会为了阿士衡的画搭上自己的性命,保不住自己的命,自然也就丢了画,当然要先保命。 有孙瓶盯着,三人也不敢跑,找到画后,只能乖乖回去。 庾庆也不知自己走了什么霉运,以前出山不容易遇见的玄级高手,这次动不动就撞上。 临近正午时分,朱上彪和程山屏回来了,一路飞掠上山。 双双落地后,两人第一时间扫了眼靠边坐地上的庾庆等人,神情有些异样,不等孙瓶问话,朱上彪已经沉声道:“老板娘,栖霞娘娘出事了。” 铁妙青和孙瓶下意识相视一眼,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果然,朱上彪继续说道:“我们去了附近的妖族巢穴‘临渊阁’,阁主说接到消息,说地母亲自出手,把栖霞娘娘给杀了!”说罢又瞥了眼庾庆等人,声音不大,有意回避,不想让庾庆等人听到地名。 他既然有意,坐在角落里可怜兮兮样的三人自然是听不到什么。 然而盯着他嘴唇动作的庾庆还是跟着嘀咕了一句,“临渊阁…” 这个地名他有印象,应该是在地图上看到过,回头地图上查找一下,再结合附近的河流,就能推算出自己所在的位置,就能找到最佳的脱身方位。 然而眼前最大的问题还是自己落在了这些人的手上,实力相差太大,人家不放你走的话,很难有机会逃跑。 不过眼前带回的消息足以让他安心不少,至少不用再担心这伙人因贪图巨资而食言,暂无性命之忧! 那边的程山屏则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就两三天前发生的事。” 对此,铁妙青和孙瓶似乎不算很意外。 这难道不是大事吗?程山屏和朱上彪也发现了异常。 孙瓶低声道出了真相,说这里已经知道了,两人这才释然看向乖乖呆在边角的三人。 稍作议论后,铁妙青问到了正题:“焚香找到了吗?” 朱上彪摇头,“临渊阁那边平常不用这东西,没有焚香可提供,不过提供了一个消息给我们,说今天恰好是‘挑山郞’去临渊阁的日子。与那边常来往的一位‘挑山郞’每个月的今天都会去一趟,估计下午会到,让我们找‘挑山郞’问问,兴许有那东西卖。” 铁妙青默了默,旋即挪步,径直走到庾庆跟前,居高临下问:“非要焚香不可吗?” 坐在地上的三人皆昂头看着她。 为了安全和稳妥,庾庆也不便出尔反尔,只能是点头。 “走吧。”铁妙青挥袖转身。 一行旋即出发,然而还没下山就发现了问题,庾庆还好,问题是许沸和虫儿,尤其是虫儿,在这山林地带的速度根本就跟不上趟,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在复杂地形中飞掠纵横。真要照虫儿和许沸的行进速度,一行在这里也不用再忙其它的,赶路的时间都不够。 还没下山就不得不停下了,孙瓶对庾庆建议,“阿公子,你这两位伙伴不如就留在这山上的洞里,我们给他们留下足够的吃食,也免得他们跟着我们奔波劳累,待事情结束后再来找他们。” 这建议,顿令许沸高度紧张,眼巴巴看着庾庆。 而庾庆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不行,他们在这里根本没有抵御任何风险的能力,随便来个小妖就够呛,单独留下太危险,要走就带他们一起走,否则咱们好聚好散,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虫儿大眼忽闪看着他,就知道士衡公子是真正的好人,绝不会轻易将他们弃之不顾。 程山屏立刻冷笑道:“小子,这里可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庾庆当即反驳,“你最好搞清楚一件事,是你们老板娘请我帮忙,你却三番两次羞辱于我,看你对我如此不善,事后必然过河拆桥。既然你们根本没有合作的诚意,既然事后左右都是一死,那也没必要再继续,要杀要剐就在当下,悉听尊便!”知道了附近妖怪老巢叫什么,也获悉了对方已知栖霞娘娘的死讯,说话都硬气了不少。</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三章 挑山郞 重点是接触了一阵,知道程山屏还做不了杀他的主,这里还是铁妙青说的算,何况他故意将‘胜券’送到了铁妙青的手中,有为铁妙青权衡利弊得失后的底气,他敢断定铁妙青现在不会杀他。 竟敢当面顶撞,程山屏勃然大怒,“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探手便抓。 庾庆一个闪身后跳,锵!拔剑在手,拼死一搏状。 铁妙青眉头一皱,见状不对,果然出手阻止,一把抓住了程山屏探出的手腕,定住其攻势,又摁下了他的手。 见庾庆公然拔剑挑衅,程山屏顿有些难堪,脸色亦难看,沉声道:“老板娘,此獠神神鬼鬼云里雾里的把戏让人看不懂,故弄玄虚者必然有诈,不可上当!” “说的好!”庾庆一声喝,挥剑指来,针锋相对,“既然觉得不可信,又何必勉强,大可放我等离去,只要我等走了,尔等自然无当可上,自无后顾之忧,两不相欠,两不相误,岂不快哉!” 关系到四千两银子,既然有把握,他就不会轻易让步,定要力争,定要尽力带主仆二人离开这里。 许沸目瞪口呆,惊了,没想到庾庆为了保他们竟这般豁出去了,果然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惊的差点跑去急劝庾庆闭嘴。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其实是想求庾庆放低姿态好好说话。 虫儿银牙暗咬了唇,看向庾庆的眼神中有激动情绪,没想到庾庆会豁出性命保他,他就知道庾庆不是自家公子想的那样,果然不会让他失望。 “……”程山屏当场被气了个吹胡子瞪眼,关键是人家说的句句在理,竟憋的他无言以对。 铁妙青偏头示意,孙瓶挥手,她丈夫朱上彪立刻闪身到了庾庆身边,拽上庾庆好言劝开,并挥手招呼许沸和虫儿,赶紧先把三人给带开了降降现场的火气。 铁妙青目送庾庆离开的目光中亦有讶异和欣赏,这里已经审问过三人的关系,知道三人认识也不久,交情并不深,她没想到遇上这般事情的时候,庾庆竟是如此的有情有义,在这人心隔肚皮的世道倒是少见。 “老板娘,莫非你真信他能帮你找到火蟋蟀不成?”程山屏怒气难消质问。 青色披风顺风抖了一下,铁妙青转身看他,“老程,死马当作活马医,试试也不亏什么,他若真敢骗我,我再把他交给你,任由你处置,你说呢?” 孙瓶在旁皱着眉头插了句,“老程,你怎么回事,怎么老跟这年轻人置气,你以前可不这样。” 闻听此言,程山屏火气似乎瞬间消了不少,脸色明显往冷静里去,哼了声,“我只是觉得这小子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不可信,竟敢当面甩我脸色,换你气不气?再说了,东家还在病榻上,性命岌岌可危,如今咱们听由这小子的去折腾,无异于浪费时间。时间本就宝贵,还要带上两个累赘,你们难道就不忧心?反正我是急了。”话毕甩了甩袖子。 铁妙青神色柔和了不少,亦柔声道:“老程,换个角度去想,此人这般重情重义,宁死也不肯放弃同伴,某种程度上是不是也能证明他的话比较可靠,是不是越发值得我们一试?” 孙瓶略怔,随即嗯声点头,表示认可。 “……”程山屏再次无语,之后又是袖子一甩,“算了,既然老板娘这般心宽,我再急也没用,我听吩咐便是。” 于是不合的双方又凑成了一队继续出发,孙瓶拎了身子骨瘦小的虫儿的胳膊,朱上彪则拎了许沸的胳膊,一行带着两个累赘在地形复杂的山地快速穿行。 也没有走多久,约莫半个时辰不到,一行便停在了一处较为开阔的地带歇着,等待。 等了快个把时辰的样子,坐在大树上的朱上彪跳了下来,朝一个方向指去道:“老板娘,来了。” 众人目光齐齐看去,只见远处山丘上又出现了一座晃动的小山,待近了些,才发现是一栋似乎阁楼的木屋在移动。再近了些,许沸看的咂舌,因看到木屋下有个人,有人在木屋底下扛着整个木屋,却如履平地般。 许沸在庾庆耳边低声问了句,“士衡兄,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挑山郞’?” “嗯。”庾庆点头。 所谓‘挑山郞’,是修行江湖中对一种买卖人的形象称呼,譬如眼前,好似挑了座山似的。 通俗点讲,就是横跨妖界和人间的流动商贩。 鉴于妖界和人间的‘五十里之约’,大多数的妖和人是不能随便穿行两界活动的,但两边对彼此地界上的一些东西都有所需求。 妖既然愿意化作人,就想有个人样,譬如衣服总得穿吧,光着身子跑来跑去让人笑话。 然而修炼成妖不易,能化作人形的没几个会浪费修炼时间去做什么手工活的,而人间则不一样,细分出了各行各业,加之群体上的庞大,能制造出妖修的各种所需。 反之人间也需要妖界的一些东西,譬如各种山珍,故而便催生出了‘挑山郞’这个行当。 眼见重担如山而来,朱上彪先过去招呼,将‘挑山郞’给引了过来。 一栋木屋阁楼挑到了几人跟前,下面的挑夫是个面带温和笑意的壮汉,抬手拉拽房子底下通往四角的四条横栓,阁楼四角立刻陆续咚咚落下四根脚柱,再将四条横栓推回,稍作调整便锁死了四根落下的脚柱。 简单方便,哪怕眼前是在一处斜坡,四根脚柱落地自会调节长短,水平支撑起了木屋阁楼,令其落脚在斜坡上也无一点倾斜,最少看起来是平平稳稳的。 房子底下的挑山郞几乎都不用低头,稍一松肩,便径直走了出来。 许沸是头回见这久闻的东西,毕竟挑山郞在人间采购是不会扛着这么一栋房子到处乱跑的,所以忍不住上前观望,发现这东西好,随身带着一栋房子,荒郊野外深山老林的随地休息或过夜都行。 虫儿束手站在一旁不敢靠近,永远一副下人轮不到的样子,看起来对眼前似乎也没什么兴趣。 孙瓶上前与挑山郞照面,笑问:“有求神祭拜的焚香买吗?” “自然是有。”挑山郞回手指了下领路的朱上彪,“若没有,也不会跟他过来。稍等!”说罢跳上了木屋阁楼门口的小露台,胸前挂的钥匙插入拧开了门锁,拔钥匙把门往两边滑推开,人便走了进去。 站在外面的人都能看到里面层层叠叠堆放的各种物品,真不知塞了多少形形色色的东西。 而木屋外墙上也挂了不少收购消息的牌子,引的众人忍不住观看。 八百两收年份三十年以上血芝,一万两收紫崖仙,还有收购什么活物的,总之各种名堂的收购。 懂的都知道,这不是挑山郞在收购,而是挑山郞在顺便顺手的代人收购。 按挑山郞这行当的规矩,雇主提出收购要求,而挑山郞又答应了的话,双方便约好收购期限,之后雇主只需交付本金作为收购的定金。挑山郞收购成功后,也会严守规矩,遇见价高的不会转让,而交付雇主时,雇主必须按照约定交付一定的佣金作为挑山郞的报酬,否则挑山郞有权拒绝将收购到的东西交付雇主。 当然,若期限内未收购到约定的物品,挑山郞将分文不取的交还雇主给的本金。 木屋内,挑山郞将内部的滑梯一推,推到了最里头,踩着木梯爬了上去,在某一隔层好一阵翻腾才抽了一包东西出来,跳落在众人跟前后,就地打开了包裹,正是这边要买的焚香。 挑山郞指着摊开的货物,“两尺长的粗香,一尺长的细香,就这两种,你们要哪一种?” 铁妙青看向庾庆,这个自然是要由庾庆决定。 庾庆干咳一声,“细香就行。” 挑山郞:“细香十两银子一支,要多少支?” 此话一出,几人的双眼皆瞪大了几分,负责采买的孙瓶嗤声道:“你这里所有的香加一起,进价怕是也超不过二两吧,一支细香就敢卖十两,我看跟抢钱也差不多了。”说着蹲下捻了一支细香在手,查看后递给挑山郞,“你看,这得放了多久,已经受潮了。” 挑山郞接手一看,先摸出了火折子起火,当场将那支香给点燃了,青烟袅袅晃悠在手中嗅了嗅烟味,嘿嘿道:“咱们卖东西童叟无欺,潮是有点潮,这个不能乱说,必须承认,但是还能用,也可烘烤一下,应该不影响什么。 至于说什么抢钱就过了,我们做的是愿买愿卖的事,绝不强迫,这行的规矩不会乱。我也承认进价便宜,可这东西进货到手后我就一直没卖出去什么,整天扛在身上,为之负重辛苦了许久,这也是本钱投入不是。嗯,的确受潮了,这样,九两一支,不讲价,要不要随便。” 直接降了一两。 孙瓶瞪眼道:“太贵了,再便宜点。” 挑山郞摇头,点燃的香插在了地上,然后收拾摆出的东西,嘴里絮絮叨叨,“荒山野岭有人买这个确实罕见,难不成和栖霞老妖的死有关?嗯,祭拜死人用的上,看来这趟费点口舌就能把这些存货都给出手了。” 铁妙青嘴角绷了绷,出声问庾庆,“要多少支?”</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四章 地下 “呃…”庾庆有些犹豫,若不知道这香的价钱,他肯定会说越多越好,现在的话,他是从小穷大的,觉得这香未免贵的离谱,也搞不清找什么火蟋蟀要闹多久,乱挥霍怕对方有意见,有点不敢下定论。 铁妙青似看出了他心思,“没事,按宽裕了估算。” 庾庆只好迟疑道:“那就买一百支?”也不知对方肯不肯花这么大一笔钱,至少对他来说这肯定是一笔大钱。 铁妙青向他确认,“一百支够用吗?” 庾庆也不太敢确定,再次迟疑道:“可能差不多吧。” 铁妙青稍作斟酌,对抱臂等待的挑山郞道:“要两百支。” “好嘞!”挑山郞喜笑颜开,当场清点,结果清点到最后发现细香只有一百六十来支,他只好尴尬抬头道:“这位老板娘,一百六十来支行不行?我算你一百五十支的价。” 铁妙青对孙瓶抬了抬下巴示意,孙瓶立刻掏钱付账,一千三百五十两,钱货两讫。 一旁的庾庆看挑山郞大把收钱的动作,难掩羡慕神色。 焚香这东西的价钱他太清楚了,道观里经常用,就这点东西连一两银子都不用,居然在这卖出了一千多两,差不多赚了两千倍,真正的暴利啊! 如此大赚,搞的他都想去做挑山郞了,然而他知道,这挑山郞也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关键是跨入的门槛比较紧,首先需要得到各方的认可。譬如眼前这位,不得到妖界的认可怎么可能随便进出妖界做买卖。 各方不清楚你的底细又怎么可能认可你?你要在各家的地盘上做挑山郞,肯定要交代清楚你的底细,仅凭这一项,他庾庆就做不到,玲珑观有门规约束,不能轻易暴露本派隐秘。 大概有许多修行中人都难过这一关。 孙瓶又采购了一些在此的生活所需,也帮没穿外套的庾庆等人买了身衣裳,才结束了这次的交易。 挑山郞关了铺门,再次钻入铺子底下扛起,拉开了四条横栓,又反复拽拉一根绳子将四根脚柱给缩回了楼阁内,再推四条横栓卡死脚柱,继而扛着庞然大物就此与众人告别而去。 众人目送其晃晃悠悠而去,许沸忍不住问了句,“这荒山野岭的,一个人携带这么多财物,就不怕被人抢吗?” 庾庆白他一眼,“抢?能入此行与各方是有约在先的。你若敢抢,他让你抢也无妨,他若在妖界的地面上被抢,妖界就要赔偿他的所有相应损失,等于你一次性帮他把货给卖了个干净,至于凶手,他才懒得管谁是凶手,但你最好不要让妖界查出来是谁,否则你一定会死的很惨。” 孙瓶等人闻言瞅他两眼,发现这读书人对江湖上的事懂的还真多,还能有时间和精力读书吗? 许沸点头,表示长见识了,“扛着如此重物到处跑,赚的也是辛苦钱。” “能负担自然有负担的实力,修为低的,房子就扛小一点的,修为高的自然就扛大点的,眼前这位应该是玄级挑山郞,许兄不必瞎操心。”庾庆拍他肩膀,那眼神想说,我那四千两银子,你到了京城记得给我。 许沸不觉,依然为大开眼界而唏嘘,“人挑山,妖千里,二郎通天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今天算是见识了。” ‘人挑山,妖千里,二郎通天地’是世间的一句俗语,天下人或多或少应该都听说过。 人挑山指的便是挑山郞,而妖千里指的是与‘挑山郞’齐名的‘千里郎’。 挑山郞是穿越两界的货郎,而千里郎则是能穿越两界的信使,要寄信或寄送些物品时,你又想快速送达的话,可找千里郎相助。千里郎大多是飞禽修炼成妖,能快速飞行,具备其他修士所不具备的特殊优势,能快速将寄送物品送达。 不过价钱也很可观,你让一位妖修单独为你跑腿送东西,能便宜才怪了。 所谓人挑山,妖千里,是人和妖许久以前争斗妥协出来的结果。 挑山郞把持在了人类修士手中,而千里郎则把持在了妖修的手中。只是送信这种事有可能涉及到泄密,费用太高都是其次的,所以一些公文或涉及妖修的机密,朝廷方面宁愿继续使用效率低一些的驿站来传递。 二郎通天地,指挑山郞和千里郎可以任意穿越两界,可以抵达天上地下任何地方。 对于这些,庾庆自然是比许沸更清楚,但此时不是跟他多扯的时候。 东西准备好了,表面淡定从容实则心急的铁妙青再也不愿拖拉了,号令众人继续出发,问过庾庆的意思后,直奔就近的上次有发现火蟋蟀的地下洞窟。 没花太长时间,路也不算远,就是庾庆和铁妙青昨晚上初次见面的那个山洞,离庾庆三人过夜的山洞也不远,一行有点跑来跑去的感觉,尤其是带着两个累赘跑来跑去。 但是没办法,庾庆不放心这些人,非要把许沸和虫儿给带在身边,不给这些人找借口的机会,尤其因程山屏的存在,总感觉那家伙的眼神有点怪。 洞外还有昨晚篝火的痕迹,白天再次光临又是另一番光景,一行并未逗留,点了几支火把便直接进了山洞。 山洞四壁是明显开挖出的痕迹,岁月的痕迹也很明显,也不知是哪个时代遗留的。 地下通道并不坦顺,遇见难以掘开的大石便绕开了,总体趋势还是一直向下的。 深入地下,断了外面的光线,手中火把的光芒也照不远。 对许沸和虫儿来说,前面的无尽黑暗如同迷茫的未来,不知要走向何方,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半点都由不得自己。 两人一路的提心吊胆,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来,不知这两天究竟是怎么了,始终处在命悬一线的状态上。 再次见到地下另一头的光明时,庾庆也不知究竟下到了多深,只估摸出在地下走了十几里路的样子。 尽头是红光,未靠近已感受到温度的升高,再走了一段距离,虫儿实在是不适应,温度高了会给人窒息感,他一普通人不得不停步了,许沸稍好点,不过为他好也让他留下了。 铁妙青让孙瓶带着二人退回一段距离,去到清凉的地方休息。 其他人继续前行,当红光迎面笼身时,已身处在一片几亩地大的地下空间,红彤彤的熔浆,干热炙烤,点缀着一座座小岛,还有未消融的笋柱连通上下,不时有熔浆气泡从地下涌出的声音。 “就这。”铁妙青指了一角,“昨天就在那发现一只火蟋蟀,它钻入裂缝跑掉时我们才察觉到。它趴着一动不动时和这里焦黑的岩石色彩完全相融,浑然一体,难以辨别出来,你还没发现它,它就先跑了。” 庾庆观察着这片空间的环境,问:“就一只吗?” 铁妙青也上下看了看,“这个不能确定。熔浆于它,如同水和鱼,此地熔浆下面可能与其它地方有勾连,这火蟋蟀是游来游去至此,还是一直生活在此不能确定。” 庾庆回头瞥了下碍眼的程山屏,道:“让其他人都退开。” 铁妙青不知他要干什么,伸手要了朱上彪背负的一只包裹,偏头示意其他人遵照退开。 见老板娘竟如此听话,程山屏哼了声,但还是转身离开了。 现场就剩下两人后,铁妙青问:“你准备怎么弄?” 怎么弄?庾庆心中一阵哀鸣,之前也没见过地火熔浆之地的环境是怎样的,今天是头一回见识,现在才发现,这几亩地大的空间,加上升腾流转的热量,焚香一支一支的点没什么用,把那一两百支香同时给点了又难持久。 可他又很清楚,若给不出交代,休想轻易脱身。 事到如今,眼前的环境,他一点抓到火蟋蟀的把握都没有,不得不真正开始思量逃命的办法,思考怎样才能在这群玄级高手的眼皮子底下跑掉。 斟酌一番,结合这一路观察的地形,心中有了脱身之策后,他反问道:“抓到了火蟋蟀,你们准备用什么装?” 铁妙青当即从手上包裹里摸出了一只苹果大小的铁罐,递给道:“来时特意让人打造了几只,专门用来装火蟋蟀的,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更不知其习性如何,所以盖子上多下了点工夫,拧动旋转便可转换为有气孔和没气孔两种方式。” 庾庆接到手上,拧开了盖子,查看后说道:“我要两壶水,一条毛巾,再给我砍一棵树来。” 这个地方温度高,容易渴,要水和毛巾还能理解,但不理解砍一棵树来是怎么回事,铁妙青问:“要树做甚?” 庾庆平静道:“之前不知道这里的环境,观察后,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再搭建一座祭台。” 祭台?铁妙青狐疑,又不懂,但并未拒绝,想了想,问道:“要多大的树,太长了,怕是不好搬运进来。” 庾庆:“可以砍成一段一段。” 铁妙青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片刻之后再回来,告知:“要等一阵,来回折腾要点时间。” 庾庆点头,向她要了焚香,背在了自己的身上,抽出一支,走到滚烫的熔浆湖边,蹲地迎着炙烤的高温,点在红彤彤的熔浆上,香头瞬间冒烟点着。 他起身双手持香,一脸虔诚模样,貌似在敬神,实则在盯着香火观察烟气飘荡的动静,稍候便知这地下的空气没什么流通。 铁妙青见他又一副通神的样子,屏气凝神在旁不敢打扰。 稍候,趁着树木弄来还要点时间,庾庆开始顶着高温在熔浆湖的岛陆上蹦来蹦去,开始详细观察地形,为自己即将实施的打算而做准备。</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五章 祭台 砍伐的树木没能一次性运来,不是朱上彪等人拿不动,而是时而曲绕的地下通道不够宽敞,无法一次多带。 负责此事的朱上彪和程山屏将第一趟树木送到时,庾庆示意二人轻放,怕震动太大惊扰不知在不在的火蟋蟀。 趁着二人去砍伐树木的空隙,庾庆已从地道内的一块大石上开辟出了几块石板,搬到了熔浆湖的一角,在一道连通上下的笋柱后面架了个“井”字形。之所以用石板搭这个,是笋柱后面没有平地,有一条熔浆沟。 庾庆亲手将砍伐来的树木在“井”字形石板上搭了个纵横交错的木头堡垒,中间有一道中空的竖井。 轻手轻脚帮忙搬木头的朱上彪等人完全看不懂这是在干嘛,问铁妙青,铁妙青也不说,她其实也说不太清楚,只知是在搭什么祭台。 “老板娘,外面天已经黑了。”程山屏经过铁妙青身边时提醒了一声,又忍不住压着嗓音对庾庆砸了两句话出来,“你不会是想放火用烟来熏吧?我告诉你,能想的办法我们早就试过了,根本没用,能在熔浆里生存的火蟋蟀根本不怕这烟火气。”在提醒庾庆不要让他们白忙活。 铁妙青闻言略皱眉。 庾庆一声不吭,待到比人还高的金字塔状的木头堡垒搭建固定好了,他才趁其他人不在,对铁妙青道:“差不多了,让其他人都退开吧,不敬神明者在此不妥。” 有过‘安否’的经历,铁妙青姑且信他可能的确有一套,转身就照办了,让几人退远了些,尤其叮嘱了孙瓶看着。 没了其他人,庾庆这才扛起一根修整好了的长树干,跳到了木头堡垒的上方,将树干插进了竖井内,杵进了石板下的熔浆中,才放手跳下了。 刚砍伐的湿木头不好烧,并未第一时间烧起来,而是先冒出了浓烟,继而才慢慢着火。 这是干嘛?铁妙青觉得这祭台有点古怪,但是看不懂,一回头发现庾庆已经点燃了九支香。 三支插在了祭台前的地上,庾庆招呼一声,“退出去。” 二人跳上陆地后,庾庆又在地上插了三根,目视着木头堡垒中间慢慢燃烧的明火。 还是那句话,湿木头不好烧,未能快速点燃整个木头堡垒,不过这熔浆地下空间的温度高,一堆湿木头无异于架在火上烘烤。 说到底,庾庆还是想制造大量的烟雾助力修为不够的观字诀。其实直接把木头往熔浆里扔也行,但那样燃烧不能持久,制造烟雾的过程不能持久,所以他才搭建一座会从内部慢慢坍塌的木台。 最重要的是,既然已经神神鬼鬼的糊弄了人家,就得弄点有模有样的过程,不能全靠胡说八道,人家又不是傻子。 湿木头烧出的烟雾在地下空间慢慢扩散。 庾庆观察自己的设计应该不会有问题,木头堡垒应该能慢慢引火烧身,这才放心带着铁妙青从洞口退开了,退到了看不到熔浆湖的位置,也是为了避免火蟋蟀看到人不出现。 直到此刻他才盘膝坐下了,手中最后三炷香又插在了地上,面对红彤彤光景的方向。 一样还是离开?铁妙青不知自己该如何自处,问了句,“接下来如何?” 庾庆也想知道,可他心里压根没底,对这个办法压根没任何把握,纯粹是被赶鸭子上架,完全是在尽力一试,实在不行的话,他只能借助眼前的布局孤身先跑了再说,钱财什么的只能当做身外物,先保自己的小命要紧。 说白了,事到如今,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做了扔下许沸和虫儿的准备,带着两人没办法逃。 对他来说,堂堂玲珑观掌门不能死在这,全派上下都不知道掌门是怎么死的算怎么回事?未免太憋屈。他觉得与其三个人都死在这,不如逃掉一个,起码还能有个回头报仇雪恨的人。 而只要他跑了,只要留言警告,妙青堂这伙人未必敢动许沸和虫儿。 这是司南府护送的赴京赶考人员,司南府的脸是区区一个妙青堂敢随便打的?坏了中立的规矩,幽崖也不会保。 当然,眼前不靠谱的办法先试试再说,不到最后实在不行了,他也不愿舍弃许沸的四千两银子,何况还不止四千两,程山屏拿走的点妖露、虹丝、灵米和银票,起码价值两万两银子,他断然不能轻易放弃。 “等!” 杂念颇多的庾庆给了铁妙青一个答复。 铁妙青只好也盘膝坐下了,坐在庾庆侧后静等。 片刻之后,铁妙青嗅到了烟气,熔浆湖里燃烧出的烟雾扩张到一定的地步,终于开始往外面散了。 庾庆知道,这只是开始,后面的烟雾肯定会越来越大。 他不急,不慌不忙地拿出了铁妙青为他准备好的毛巾,水壶里倒出水来打湿毛巾,反复捂在口鼻上,折叠出了最佳的过滤厚度后,撕了衣袖当绳子,捂在了口鼻上绑好。 边上的铁妙青嗅到越来越浓的烟味,再看看遮掩住了口鼻老神在在的庾庆,可谓相当无语,才明白,敢情这厮早就知道会被烟熏,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既是知道居然也不提前跟她说一声,让她被烟熏,未免有些可恶。 烟味已经呛人了,庾庆回头给了句,“烟味忍一忍,千万别咳,否则有可能惊扰火蟋蟀。” 铁妙青点头,表示知道,衣袖捂住口鼻,过滤深吸了一口干净空气后,运功减少身体对空气的消耗和依赖。 庾庆瞥了两眼,心里冷哼,等到烟雾大了,倒要看看这女人能坚持多久。 如他判断,烟雾越来越浓,铁妙青想简单靠衣袖过滤出干净空气已经不可能,又不知庾庆这趟活要在烟雾里沉浸多长时间。一口气憋了好一阵,临近换气时,她轻轻站了起来,低声给出一句,“烟太呛,我去准备一下再回来。” 谁知庾庆却跟着她一起站了起来,抬手示意一起回头走。 闭着气的铁妙青讶异,问:“你这是?” 庾庆:“跟你一起过去,把我的灵米拿过来。” “灵米?”铁妙青不解,“这时候拿灵米做甚?” 庾庆:“待会儿可能要把灵米当祭品。” 既是这样,铁妙青也只能是表示理解,“不用你跑来跑去,我回头顺便给你拿来便可。” 庾庆:“待会儿整个人要在浓烟中熏好久,人都得被熏变味,你跑来帮不上一点忙,还有可能让我与神灵沟通时分散精神,搞不好适得其反,所以真没必要跟着一起遭这罪。 另外,你要去约束一下你的人,不要发出声音,不要在地道内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会有动静传导地下,我需要一个万籁俱寂的环境做法。待会儿烟雾可能也要渗过去,我担心你们会咳嗽出动静来了,尤其是我那两个同伴,我建议你们都退出地道,在地道出口守着便可。” 听着似乎有点道理,铁妙青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他能从这地下跑掉,只是有些犹豫,“一趟路就是十几里…” 庾庆:“你若想多点成功的把握,就听我的,就在洞外等我好消息。” 铁妙青一口气快耗尽,快憋不住了,只能应下,“好吧,就照你意思。”转头就快速脱离此地。 庾庆跟上,故意提醒一番,“对了,麻烦老板娘帮我看好我两个同伴,我担心那个姓程的会乱来。我在这里给你们卖命,你们千万别在背后捅我刀子,否则别怪我毁了到时候到手的火蟋蟀。” 听这口气,对抓到火蟋蟀似乎很有把握。 也知道这位为了两个同伴会不惜拼命,铁妙青笑了一下,“你想多了,放心,只要你不乱来,我就保证他们不会有事。” 两人快速来到一里外的地方,见到了在此等候的孙瓶等人,地上点了一盏便携式油灯。 见到两人骤然回来,坐在地上的人陆续站起,许沸和虫儿更是愕然看着裹住了嘴脸的庾庆,不知怎么了。 此地空气流通虽慢,但地势是一路斜上的,烟气已经即将扩散到此,深深呼吸的铁妙青没有丝毫拖延,直接招呼程山屏,“老程,把他的灵米拿来。” 程山屏不知何意,但还是拎了一旁的包裹打开,从中取出了庾庆那装了灵米的袋子递给了铁妙青。 铁妙青二话不说转手给了庾庆。 程山屏等人错愕。 庾庆看向许沸和虫儿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报之一笑,继而毅然转身而去,一句话都没有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确切的说是有话也说不出口。 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后,他又将灵米背在了自己的身上绑好,这是他脱身时要带走的。 值钱的点妖露、虹丝也顾不上了,银票也不好借口拿回,这种情况下要这些东西解释不过去,容易引起怀疑,想来想去也就灵米能找到合适的借口,但凡能捞回一点,他也不能放过。 回到那三炷香前坐下后,又慢慢过滤出一口干净空气深吸入肺腑内,然后运功静坐,减少消耗,就这般周而复始,偶尔再往蒙住口鼻的毛巾上洒点水。 运功抵御烟雾,捱了将近半个时辰后,他又悄然起身,轻轻地、蹑手蹑脚地、小心翼翼地往洞口方向去,摸到之前取得灵米的地方,看到已经没了人,确定铁妙青已经遵照他的吩咐把人带走了,顿时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的脱身之策已经成功了一半。</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六章 火蟋蟀 不说事先的一系列准备和诈骗过程,单论最后的脱身方法倒也简单。 只要洞内没了其他人,只要想办法把其他人给弄到了洞外,他才能摸到靠近洞口的位置,之后再设计把铁妙青等人给引进洞内。待人过去,他再从洞口附近潜藏的位置现身,迅速逃之夭夭,茫茫荒古死地,想再找到他就难了。 何况人家的大事要紧,把时间耗在抓他上,估计不太可能。 他连洞口潜藏的位置都盘算好了。他这一路都在惦记怎么脱身,一路都在观察地形和环境,时刻做最坏的打算,时刻准备想办法跑人,进这地洞时他就在入口附近一带发现地道上方有一凹陷处适合躲藏。 整个脱身之策最关键的是要那些人相信他跑不了,相信他不会跑。 当然,牵涉到一大笔钱财,他也不会说跑就跑,还是想尽力试试看。 摸到这,确定铁妙青等人已经撤出去后,他又再次折返,快速回到了那三炷香前盘膝坐下。 三炷香早就灭了,身边没外人,他也懒得再点了,紧盯飘荡烟雾的细微变化…… 星光熠熠,铁妙青一行从山洞出来,又回到了与庾庆初次相见之地。 环顾夜幕,铁妙青看了看始终拘谨的许沸和虫儿,偏头对孙瓶道:“他们跟着奔波一天,应该也累了,给他们弄点吃的喝的,让他们早点休息。” “好。”孙瓶应下,回头却示意自己丈夫朱上彪去干了。 见连庾庆的两个同伴也要照顾,程山屏有些不满,出声道:“老板娘,咱们究竟在闹哪样,事关东家的性命,时间拖不起,咱们就这样任由那小子浪费时间胡闹吗?咱们就这样出来,任由那小子一人留在里面,没人看着,你就不怕他跑了吗?” 虫儿略撇了撇嘴角,虽不说话,却坚信庾庆不会扔下他们不管。 有许沸和虫儿在,孙瓶也不信庾庆会跑,接话道:“他要是能在地下那么深的地方另挖一条地道通到地面跑了,那也算是他的本事,有那本事的话,我还真不怨他。” 程山屏无语,想想也是,地下那么深的位置短时间内挖地道出来是不可能的,守住了洞口,人确实跑不掉,可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不是这个。 铁妙青抬起斗笠,两眼凝视他的双眼,诚恳道:“老程,咱们说好了的,姑且让他先试试。咱们若有办法,又何必让他去试。”嘴上这样安慰,内心实则是对庾庆抱了不小期待的。 ‘安否’二字的情形她记忆犹新,对那冥冥中的存在讳莫如深。 “唉!”话说到这个地步,程山屏只能是一声叹息,摇头罢了。 孙瓶眼中闪过疑色,感觉程山屏身上似乎有一种莫名的焦虑,可以理解为担心东家的安危,但之前没这么明显,她清晰感知到是在庾庆出现之后,这种没来由的感觉她也说不清怎么回事。 听到谈论,许沸忧心忡忡,也不知自己造了什么孽,干嘛要凑到‘阿士衡’身边结识,他现在挺后悔的,若是不认识那位‘士衡兄’,也不至于担惊受怕沦落至此。 才这么一趟,他就发现江湖路不好走,彻底放下了曾经不现实的想法,只想活着离开…… 等啊等的,吃饱喝足了,一群人仍在等待,窝在角落里一堆干草上的许沸和虫儿悬着心也睡不着。 后半夜时,铁妙青等人一个个回头看向了洞口,淡淡的烟火气味终于从洞内飘出来了…… 洞内深处,盘膝静坐的庾庆发现烟雾已经开始慢慢转淡了。 此地气流不畅,聚集的烟雾逐渐消淡,意味着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庾庆暗暗苦笑,发现这次尝试果然是不行,是自己想多了,自己已经尽力了,必须走了,再拖下去,拖到烟雾全部散尽,铁妙青等人怕是要进来看个究竟,到时候引起了怀疑,三个人怕是一个都别想走。 要想逃,就要趁铁妙青等人认为他不可能逃的时候逃。 自己能力有限,只能是对不起许沸和虫儿了。 就在他准备起身,准备将之前堆砌木头堡垒未用完的木头全部扔进熔浆里加大烟雾时,就在他盯着烟雾的目光刚要放弃观察时,眼皮忽剧烈跳动了一下,又瞬间瞪大了双眼盯着。 盯着那红光背景中缓缓飘荡的烟雾,眼中有难以置信的神色。 是熔浆气泡爆开的反应吗?不是,他可以肯定,这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波动反应,顿时凝神仔细观察…… 烟雾充斥的熔浆湖,湖中的一块岛陆上,一根笋柱下,一个黑点从熔浆中浮出,稍适应了一下烟雾环境后,忽突然从红彤彤的熔浆中蹦了出来,落在了岛陆上,是一只虫子。 黑褐色的虫子,和熔浆湖一带的岩石颜色一模一样,甚至体表那凹凸不平的甲壳亦和岩石形态一样。六条节肢长有锋利倒刺,在岛陆上慢慢转动身躯,两颗黑宝石似的大眼睛似在小心观察这烟雾环境。 稍感觉不对,虫子立马亮翅,翅膀一亮开才能看出黑色的翅膀中泛有淡蓝光泽。 虫子个头整体上并不大,比一般正常人的大拇指小一点,但是脑袋却占了整个身体的一半,脑袋大,剩下的一半身子呈锥形。 似乎是为了引起什么东西的注意,虫子咀嚼的锋利口器中还啐出了一阵又一阵的火星子。 静候观察了一阵,四周依然没有任何异常,虫子似乎才放心了不少,这才慢慢从熔浆边爬开了,蹦跳到了笋柱上,锋利口器在笋柱表面不知啃什么,像是在找吃的…… 静坐在外面的庾庆已是一动不敢动,确定了,确定了有一只小动物从熔浆里出现了,尽管没见过,但只要不傻的就能猜到出现的是什么。 静候,待小动物的动静稳定了,待估算好了小动物的大概位置,待深深换好一口气后,庾庆慢慢伸手拿起了地上苹果大小的金属罐子,铁妙青打造出来装火蟋蟀的那东西。 轻轻地拧开了盖子,盖子塞在了腰带内,缓缓起身,悄悄向熔浆湖洞口摸去,同时一直盯着烟雾动静观察,略感觉那虫子有异常,他便立刻屏气凝神不动了,待到虫子反应正常后,他又继续摸过去。 慢慢到了洞口,再次确认了烟雾中的环境,确定了虫子的准确位置,他慢慢抬起一腿蹬在了墙上,整个人蓄势待发静候了一会儿,忽猛然蹬腿弹射而出,整个人射向了红彤彤的烟雾中。 人在空中,庾庆手中的金属杯状物忽猛力投掷而出,唰一声射向迷茫中影影绰绰的笋柱影子。 笋柱上的虫子反应确实灵敏,忽见烟雾中有什么闪来,又听到了破风声,立刻蹦起往熔浆湖中蹿,闪动的速度可谓奇快,但等它有反应时还是晚了,一团黑影将它罩住,咣当打回了笋柱上,金属杯状物硬生生深陷倒扣进了石头,一半没入了石头中。 当当当当……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金属杯内急骤响起,镶嵌在石柱上的金属杯明显被里面的虫子撞的松动了,并很快将金属杯给撞的从石头上弹起。 一个人影脚踏熔浆湖面再次蹦起,脚下鞋底瞬间烧出了火光也不管,硬是扑来紧急出手。 庾庆一把将弹开的金属杯给重新摁回了石柱上,那叫一个惊险。 急促的当当声又不断响起。 紧急踩灭脚底的火光,感受着金属杯内传来的强烈撞击动静,庾庆心中狂呼侥幸,差那么一丁点,再慢上那么一会会儿就让跑了。 亲身经历过一趟后,他终于明白了这东西为什么难抓,反应确实太快了,他以偷袭的办法骤然出手,还差点失手,由此便可想而知了。 他得庆幸有这烟雾,若无这烟雾障眼的话,根本没办法靠近这小家伙,只要人影在这地下空间一冒头晃悠,小家伙立马就得消失,哪还轮得到你先发现它,怪不得铁妙青等人拿这么个小玩意没办法。 得亏助力观字诀的烟雾对火蟋蟀产生了障眼法的效果,不能及时发现有人靠近,他得益于此才得手了。 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弄巧成巧,他如何能不暗呼侥幸。 感受着杯内的强烈撞击动静,庾庆没想到小家伙力气这么大,难怪弹射逃逸的速度快。也松了口气,有此物在手,应该不用急着逃了,自己的那笔财物也有了拿回的可能性。 他庆幸就在自己要放弃的关头出现了转机,好险…… 洞外的人实在是等了太久了,从天刚入夜不久等到现在,等到天将黎明,如何能不疑虑。 最终还是席地而坐的程山屏先站了起来,“老板娘,你看烟气已经在转淡,最多一个时辰天就亮了,这样干等不是个办法,里面究竟怎么回事我们一点都不清楚,我进去看看吧。” 铁妙青迟疑,能耐心等到现在,还是因为见过的那场神迹,不然不可能放任庾庆一个人在里面呆那么久,庾庆迟迟没反应,她的信心也渐渐动摇。 因为这句话,她离开了秋千,从众人身边走过,“我去就好。” 顺手要了块打湿的毛巾。 然而刚到洞口,她那戴着斗笠蒙着半张脸的曼妙体态便僵住了,疑惑,思索,渐露侧耳倾听状。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七章 双倍补偿 重点是接触了一阵,知道程山屏还做不了杀他的主,这里还是铁妙青说的算,何况他故意将‘胜券’送到了铁妙青的手中,有为铁妙青权衡利弊得失后的底气,他敢断定铁妙青现在不会杀他。 竟敢当面顶撞,程山屏勃然大怒,“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探手便抓。 庾庆一个闪身后跳,锵!拔剑在手,拼死一搏状。 铁妙青眉头一皱,见状不对,果然出手阻止,一把抓住了程山屏探出的手腕,定住其攻势,又摁下了他的手。 见庾庆公然拔剑挑衅,程山屏顿有些难堪,脸色亦难看,沉声道:“老板娘,此獠神神鬼鬼云里雾里的把戏让人看不懂,故弄玄虚者必然有诈,不可上当!” “说的好!”庾庆一声喝,挥剑指来,针锋相对,“既然觉得不可信,又何必勉强,大可放我等离去,只要我等走了,尔等自然无当可上,自无后顾之忧,两不相欠,两不相误,岂不快哉!” 关系到四千两银子,既然有把握,他就不会轻易让步,定要力争,定要尽力带主仆二人离开这里。 许沸目瞪口呆,惊了,没想到庾庆为了保他们竟这般豁出去了,果然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惊的差点跑去急劝庾庆闭嘴。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其实是想求庾庆放低姿态好好说话。 虫儿银牙暗咬了唇,看向庾庆的眼神中有激动情绪,没想到庾庆会豁出性命保他,他就知道庾庆不是自家公子想的那样,果然不会让他失望。 “……”程山屏当场被气了个吹胡子瞪眼,关键是人家说的句句在理,竟憋的他无言以对。 铁妙青偏头示意,孙瓶挥手,她丈夫朱上彪立刻闪身到了庾庆身边,拽上庾庆好言劝开,并挥手招呼许沸和虫儿,赶紧先把三人给带开了降降现场的火气。 铁妙青目送庾庆离开的目光中亦有讶异和欣赏,这里已经审问过三人的关系,知道三人认识也不久,交情并不深,她没想到遇上这般事情的时候,庾庆竟是如此的有情有义,在这人心隔肚皮的世道倒是少见。 “老板娘,莫非你真信他能帮你找到火蟋蟀不成?”程山屏怒气难消质问。 青色披风顺风抖了一下,铁妙青转身看他,“老程,死马当作活马医,试试也不亏什么,他若真敢骗我,我再把他交给你,任由你处置,你说呢?” 孙瓶在旁皱着眉头插了句,“老程,你怎么回事,怎么老跟这年轻人置气,你以前可不这样。” 闻听此言,程山屏火气似乎瞬间消了不少,脸色明显往冷静里去,哼了声,“我只是觉得这小子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不可信,竟敢当面甩我脸色,换你气不气?再说了,东家还在病榻上,性命岌岌可危,如今咱们听由这小子的去折腾,无异于浪费时间。时间本就宝贵,还要带上两个累赘,你们难道就不忧心?反正我是急了。”话毕甩了甩袖子。 铁妙青神色柔和了不少,亦柔声道:“老程,换个角度去想,此人这般重情重义,宁死也不肯放弃同伴,某种程度上是不是也能证明他的话比较可靠,是不是越发值得我们一试?” 孙瓶略怔,随即嗯声点头,表示认可。 “……”程山屏再次无语,之后又是袖子一甩,“算了,既然老板娘这般心宽,我再急也没用,我听吩咐便是。” 于是不合的双方又凑成了一队继续出发,孙瓶拎了身子骨瘦小的虫儿的胳膊,朱上彪则拎了许沸的胳膊,一行带着两个累赘在地形复杂的山地快速穿行。 也没有走多久,约莫半个时辰不到,一行便停在了一处较为开阔的地带歇着,等待。 等了快个把时辰的样子,坐在大树上的朱上彪跳了下来,朝一个方向指去道:“老板娘,来了。” 众人目光齐齐看去,只见远处山丘上又出现了一座晃动的小山,待近了些,才发现是一栋似乎阁楼的木屋在移动。再近了些,许沸看的咂舌,因看到木屋下有个人,有人在木屋底下扛着整个木屋,却如履平地般。 许沸在庾庆耳边低声问了句,“士衡兄,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挑山郞’?” “嗯。”庾庆点头。 所谓‘挑山郞’,是修行江湖中对一种买卖人的形象称呼,譬如眼前,好似挑了座山似的。 通俗点讲,就是横跨妖界和人间的流动商贩。 鉴于妖界和人间的‘五十里之约’,大多数的妖和人是不能随便穿行两界活动的,但两边对彼此地界上的一些东西都有所需求。 妖既然愿意化作人,就想有个人样,譬如衣服总得穿吧,光着身子跑来跑去让人笑话。 然而修炼成妖不易,能化作人形的没几个会浪费修炼时间去做什么手工活的,而人间则不一样,细分出了各行各业,加之群体上的庞大,能制造出妖修的各种所需。 反之人间也需要妖界的一些东西,譬如各种山珍,故而便催生出了‘挑山郞’这个行当。 眼见重担如山而来,朱上彪先过去招呼,将‘挑山郞’给引了过来。 一栋木屋阁楼挑到了几人跟前,下面的挑夫是个面带温和笑意的壮汉,抬手拉拽房子底下通往四角的四条横栓,阁楼四角立刻陆续咚咚落下四根脚柱,再将四条横栓推回,稍作调整便锁死了四根落下的脚柱。 简单方便,哪怕眼前是在一处斜坡,四根脚柱落地自会调节长短,水平支撑起了木屋阁楼,令其落脚在斜坡上也无一点倾斜,最少看起来是平平稳稳的。 房子底下的挑山郞几乎都不用低头,稍一松肩,便径直走了出来。 许沸是头回见这久闻的东西,毕竟挑山郞在人间采购是不会扛着这么一栋房子到处乱跑的,所以忍不住上前观望,发现这东西好,随身带着一栋房子,荒郊野外深山老林的随地休息或过夜都行。 虫儿束手站在一旁不敢靠近,永远一副下人轮不到的样子,看起来对眼前似乎也没什么兴趣。 孙瓶上前与挑山郞照面,笑问:“有求神祭拜的焚香买吗?” “自然是有。”挑山郞回手指了下领路的朱上彪,“若没有,也不会跟他过来。稍等!”说罢跳上了木屋阁楼门口的小露台,胸前挂的钥匙插入拧开了门锁,拔钥匙把门往两边滑推开,人便走了进去。 站在外面的人都能看到里面层层叠叠堆放的各种物品,真不知塞了多少形形色色的东西。 而木屋外墙上也挂了不少收购消息的牌子,引的众人忍不住观看。 八百两收年份三十年以上血芝,一万两收紫崖仙,还有收购什么活物的,总之各种名堂的收购。 懂的都知道,这不是挑山郞在收购,而是挑山郞在顺便顺手的代人收购。 按挑山郞这行当的规矩,雇主提出收购要求,而挑山郞又答应了的话,双方便约好收购期限,之后雇主只需交付本金作为收购的定金。挑山郞收购成功后,也会严守规矩,遇见价高的不会转让,而交付雇主时,雇主必须按照约定交付一定的佣金作为挑山郞的报酬,否则挑山郞有权拒绝将收购到的东西交付雇主。 当然,若期限内未收购到约定的物品,挑山郞将分文不取的交还雇主给的本金。 木屋内,挑山郞将内部的滑梯一推,推到了最里头,踩着木梯爬了上去,在某一隔层好一阵翻腾才抽了一包东西出来,跳落在众人跟前后,就地打开了包裹,正是这边要买的焚香。 挑山郞指着摊开的货物,“两尺长的粗香,一尺长的细香,就这两种,你们要哪一种?” 铁妙青看向庾庆,这个自然是要由庾庆决定。 庾庆干咳一声,“细香就行。” 挑山郞:“细香十两银子一支,要多少支?” 此话一出,几人的双眼皆瞪大了几分,负责采买的孙瓶嗤声道:“你这里所有的香加一起,进价怕是也超不过二两吧,一支细香就敢卖十两,我看跟抢钱也差不多了。”说着蹲下捻了一支细香在手,查看后递给挑山郞,“你看,这得放了多久,已经受潮了。” 挑山郞接手一看,先摸出了火折子起火,当场将那支香给点燃了,青烟袅袅晃悠在手中嗅了嗅烟味,嘿嘿道:“咱们卖东西童叟无欺,潮是有点潮,这个不能乱说,必须承认,但是还能用,也可烘烤一下,应该不影响什么。 至于说什么抢钱就过了,我们做的是愿买愿卖的事,绝不强迫,这行的规矩不会乱。我也承认进价便宜,可这东西进货到手后我就一直没卖出去什么,整天扛在身上,为之负重辛苦了许久,这也是本钱投入不是。嗯,的确受潮了,这样,九两一支,不讲价,要不要随便。” 直接降了一两。 孙瓶瞪眼道:“太贵了,再便宜点。” 挑山郞摇头,点燃的香插在了地上,然后收拾摆出的东西,嘴里絮絮叨叨,“荒山野岭有人买这个确实罕见,难不成和栖霞老妖的死有关?嗯,祭拜死人用的上,看来这趟费点口舌就能把这些存货都给出手了。” 铁妙青嘴角绷了绷,出声问庾庆,“要多少支?”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八章 路标 事情以庾庆的让步结束,两边都不好帮并为之头疼的人松了口气,铁妙青赶紧让孙瓶给庾庆准备灵米饭,自然还要给搭配些其它吃的东西犒劳庾庆。 当吃食弄好了,天际已经微微露出了鱼肚白。 虽说是给庾庆弄吃的,但既然已经做了,不可能让自己人在旁咽口水,一次煮了五袋灵米。 一群人围在篝火旁享用,端着碗狼吞虎咽的庾庆不时催一旁的虫儿,“虫儿,多吃点,多吃点,你看你多瘦,这是好东西,要吃饱。许兄,你也多吃点。” 本没准备许沸和虫儿的,但庾庆非要拉着两人吃,孙瓶等人也不好说什么。 一大锅灵米饭,庾庆肚子撑不下,也不想程山屏等人多吃多占,反正现在吃的不是自己的钱,不断招呼主仆二人不要客气。 虫儿嗯嗯点头,嘴角洋溢着一抹满足,心头更有满满的感动,发现士衡公子人真好,一点都不把他当下人看。 他现在很听庾庆的话,庾庆让他放开了吃,催了几次后果然是照办。 许沸则比较‘懂事’,有点看人脸色,平常的大胃口收敛了起来,小吃一碗便放下了,灵米很贵,怕惹对面那些人不高兴。庾庆催他多吃点,他还说前面吃过一顿,已经吃饱了,很有风度。 吃饱喝足,庾庆就地盘膝打坐恢复,一群人帮他护法。 没办法,妙青堂一伙人现在要指望他,何况耗了一晚的功力抵御烟雾,消耗确实也大。 那只抓获的火蟋蟀似乎也折腾累了,不再剧烈撞击了,估计也知道那样无法脱困,只会偶尔鸣叫几声,发出奇怪的“笛笛”声,声音嘹亮…… 当太阳高高升起时,再次精神奕奕的庾庆终于收功而起。 他还要赶考,不想长时间耗在这,也想早点结束这事,主动再次进洞作为。 不过洞里遗留的木头已经不够了,庾庆让这边又砍了棵树弄进去。 然而这次似乎不太顺利,一个白天过去没反应,一个夜晚过去了也还是没反应。 次日再次天亮的时候,把所有砍伐树木都给烧光了的庾庆出来了,带着一身烟气出来了,铁妙青等人迎上去,结果满怀的期待落空,庾庆拿出的是空铁罐子。 也给出了交代,火蟋蟀一直没有再出来过。 铁妙青安慰了两句,庾庆摆了摆手,不接受,反问:“火蟋蟀是不是群居的?” 铁妙青迟疑,“不知道,有关火蟋蟀的记载很少,只言片语的一段文字而已,没有这方面的内容。” 庾庆环顾几人,“那你们之前搜寻过的地方有没有见过两只以上的?” 几人摇头,铁妙青道:“没有。” 庾庆:“也就是说,没人见到过火蟋蟀群居?” 几人大概明白了他什么意思,朱上彪问:“你想换地方试试?” 庾庆:“这里只看到过一只,我们已经抓了一只,等了一天未能等到第二只出现,没必要在未知的事情上继续花时间去赌,有这时间不如花在路途上,去确定见过有的地方找。” 言之有理,没人反对,当即收拾了就出发,奔赴之前发现过火蟋蟀的另一处地下洞窟。 途中,从‘临渊阁’附近经过时,程山屏向铁妙青打了个招呼,“老板娘,之前不小心把盐给洒了,回头弄吃的没盐不对口味,你们先走,我去‘临渊阁’弄上一点,回头追你们。” 铁妙青叮嘱了一句小心。 于复杂地形中穿行了半个来时辰后,归队的程山屏才追上大家。 花了小半天时间,才找到了上一个发现有火蟋蟀的洞口。 庾庆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自然是按老办法来,先砍伐树木。 打杂的事不用他干,铁妙青这边很自觉。 一切布置妥当了,妙青堂一伙人又退出了地道,再次守在了洞口进行漫长等待…… 月如钩孤悬,格外清亮。 缓缓跌宕的薄雾缈缈沉降,氤氲笼罩大地,月下雾中起伏不定的山脊如沉睡巨龙的黑色脊背。 一座陡崖前有大片的乱石,东倒西歪或破损的石羊、石马,还有许多残破石翁仲,体型都大的不正常,用巨大来形容不为过。崖壁内还镶嵌有数尊巨大的骷髅,已与山崖一体石化,如被囚禁在石壁内。 时有荧荧火光从巨型骷髅内零星飘出,幽火惨淡。 一群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就在陡崖下盘膝打坐休整,身边大多放着一些形形色色的物什,有铲、有镐、有绳爪,也有刀剑之类的武器随身。 一个中年男人,也是这些人的领头人,站在一座石像上欣赏月色,短须,蜡黄面色在夜色下不显。 夜宁静,虫鸣扰。 一名身材魁梧满脸胡茬的壮汉闪身来到,飘落在领头人的石像下,昂头拱手道:“崔爷,外面拦下一小妖,说是古冢地‘临渊阁’的人,受您一位老朋友的托付前来见您。” 崔爷名叫崔游,是幽角埠‘鉴元斋’的一名执事,此番同为幽崖任务而来。 听到这说辞,石像上屹立的崔游目光急闪,沉声道:“立刻把人带过来。” “是。”胡茬壮汉快速离去。 不一会儿,果然带来一只小妖,清清瘦瘦的,两撇胡子,有点老学究的派头。 确认了崔游身份后,小妖见礼,“临渊阁胡天地,见过崔先生。” 崔游闪身落在了他跟前,笑着拱了拱手,给足了小妖面子,“胡兄,不知我那朋友都说了些什么?” 胡天地摇头晃脑道:“也没说什么。说您托他给您配的伤药他已经配好了,说您伤耽误不得,而他又有要事不便亲自前来,知道我在这边认识些朋友能打探您的下落,遂托我紧急给崔先生您送来了。”说罢怀里摸出一只瓷瓶奉上。 一旁的魁梧胡茬汉子名叫邬况,讶异看向崔游,不知这位何时受伤了。 崔游接了瓷瓶,拔掉塞子凑到鼻翼前嗅了嗅,目光诡异闪烁了下,笑道:“果然是好药。”收起了药,又摸出了一张面值一千两的银票奉给,“有劳胡兄,这是点小小心意,还望不要嫌弃。” 小妖胡天地能大老远跑这腿,自然是已经得了好处的,崔游硬要再给他好处,他也不客气。 好处给了便送客。 邬况送客归来后,刚想问崔游什么时候受伤了,崔游已经迫不及待下令,“唤醒所有人,立刻连夜出发!” 邬况愣住,问:“去哪?” 崔游笑道:“临渊阁!” “呃…”邬况愕然,回头看了看小妖胡天地的去向,人家都已经从哪边带了话来了,这边还要跑去,什么意思?他搞不懂,但知道肯定有原因,遂遵命照办,迅速唤醒了所有人。 人和物齐备后,迅速奔行在茫茫夜色中。 翻山越岭,几乎是一路不停,直到天色微亮,一行才赶到了‘临渊阁’附近。 环顾四周地形的崔游,目光锁定了临渊阁周围最高的一座山头,手一挥,又带着人赶去了。 一群人飞奔到山顶,崔游再次打量现场,盯上了一块大石头,那大石头上面放着一颗拳头般大的石头,他立刻飞身落在了大石头上,盯着脚下的大石头上的小石头,小石头上画着一个简单箭头图案。 他挪步调整方向,顺着箭头指的方向稍作打量,然后挥手招了邬况过来,指了指小石头压大石头的情形,又指了指箭头图案,“往那个指向去,途中让大家都睁大了眼睛,注意这种方式的遗留路标。” 邬况内心惊疑,这是有人留了路标给这边,什么情况?实在忍不住了,试探道:“执事,咱们这次的主要任务是来抓火蟋蟀的,为不相干的事情浪费时间不值得,您这是要做什么?” 崔游:“不要多问,让大家再辛苦坚持一下,届时你们自然会知道。” 邬况只好遵命,把大家伙叫来,指着箭头路标布置了追踪方法和方向后,一行再次快速赶路…… 晨曦,枝露欲滴,晶莹剔透。 铁妙青的斗笠上布满了细密水露,临近天明时便一直在洞口徘徊等待,其他人劝也劝不住,也能理解她的心情。 就在帽檐上滴下了一颗晶莹水珠之际,她突然停下了脚步,猛回头,面向了黑黢黢的洞口。 小碎步动静的突然终止,亦令孙瓶几人陆续看去,见状皆起身,到了洞口侧耳倾听,果然,又有熟悉的当当声传来。 待到庾庆人影出现,几人目光皆盯向了他手中当当响的罐子,有过经验皆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老板娘,容我先调息休整一阵再赶往下一个地方。” 庾庆将震动的金属罐子递予,摘下了蒙住口鼻的毛巾,轻飘飘扔下一句话,不是什么大事似的,他故意摆风范,淡定从容而去,跟许沸和虫儿打了个招呼便找地方坐下了。 确认了手中罐子里再次捕获了一只火蟋蟀,铁妙青欣喜不已,回头看到了庾庆的样子,当即对孙瓶道:“灵米煮上!” “诶。”孙瓶亦欣喜应下,忙回头吩咐丈夫,“快去弄。” “好嘞。”朱上彪兴奋而去。 一看这些人的样子就知道事又成了,虫儿心头再次涌起与有荣焉感,眼睛是闪闪发亮的,忍不住在许沸耳边夸了一句,“公子,士衡公子好厉害呀!”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九章 古魈老林 正午时分,树荫下的庾庆才恢复精神站起,睁眼的第一句话就是继续赶路,似乎比妙青堂一伙人还积极。 原因有几方面,其中之一还是阿士衡的托付,那是他此行最首要的大事。 没了太大安全忧虑后,这一天天下来,离开赶考队伍时间越久,内心越有些不安,怕在那方面又出什么意外。 铁妙青等人自然是乐得如此,全力配合,说出发就出发。 翻山越岭约莫个把时辰后,前方的山林郁郁葱葱,藤蔓越来越多,越来越粗壮,渐有雨林迹象。孙瓶挥手招呼了两声,在前领路,将大家带到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山窝里才停下。 庾庆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地道入口,正欲询问,孙瓶已经解释道:“接下来的一段距离不能休息,要一口气穿过,大概要一个多时辰,先在这里把状态调整到最佳,再一口作气通过。” “什么意思?” 接触了一段时间,发现铁妙青这个老板娘似乎还不如其手下老练,某些经验方面还不如手下,但庾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她问了句。 孙瓶又代为解释道:“前面是‘古魈老林’,乃一种名为‘独角山魈’的怪物的群居领地,此物牙尖爪利,力气很大,一双利爪能开碑裂石。好在此物生性懒散,嗜睡,但我们经过时容易惊醒它们,所以要快速,不能停留,也没必要跟它们纠缠,更没必要招惹它们。” 庾庆看了看现场,想到要提前在此休整,感觉有些不对,迟疑道:“就一群山怪而已,需要这般煞有其事?” 朱上彪摆手,“阿老弟,一群山怪是不足为虑,也难奈何我们,可它们有头领。独角山魈的同族中有几只‘不妖怪’,修为颇高,其中一只可能已经到了上玄境界,真要招惹上了,凭我们这些人的实力只怕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这片雨林。” 不妖怪?许沸嘴角抽搐了一下,难道又要开眼界见识一下书籍上的存在吗? 庾庆略皱眉,‘不妖怪’这东西他自然知道。 说起来也算是妖修,只不过这种妖修的性情怎么讲呢,说清高,说孤僻,说特立独行,说古怪的都有。 简而言之,就是不愿化为人形的妖修。 当然,这是以人的衡量标准来看的。 在它们自己的眼中,不认为人是万物之灵长,不向往为人,不化人,也别给我戴什么妖修的帽子,我就是我,我只修行我自己的,走到哪都以本尊真身示人,哪怕体躯庞大如山。 修为够,不化人,不成妖,谓之‘不妖怪’。 正常来说,有这‘操守’还能活下来的,确实不太好惹。 庾庆也有些忌惮了,问题如朱上彪所言,这里没人能有把握挡住,他自然好言相劝,“既是如此,不如绕行,还是稳妥点好。” 朱上彪呵呵道:“阿老弟,也没你想的那么危险。我们只是借道而过,只要不伤及它们的同族,那几只‘不妖怪’便不会出手。它们盘踞此地,若是连路都不让任何人过,迟早给自己惹麻烦,只怕也活不到现在,至少它们目前还没那横行霸道的实力,人不犯它,它便不会犯人。” 孙瓶嗯声道:“不错。这只是其一,其二是,一个来时辰左右就能直接横穿过去,走不了多远就到了下一个目的地方,若是绕行的话,差不多要四个时辰。再有一个来时辰差不多就天黑了,绕行还得赶夜路,古冢荒地这种地方还是尽量别走夜路的好。” 朱上彪拍了下庾庆的后背,“放心吧,我们不是纸上谈兵,已经走过一次,心里有数,不会有事。” 听说如此,庾庆放心不少,颔首,“行,就听你们的。” 一行当即原地休整。 盘膝打坐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一行准备出发,孙瓶拿出了装有‘蓝色妖姬’的盒子,让除许沸和虫儿外的其他人都在眼睑抹上了淡蓝,便于途中见到有妖气的‘独角山魈’时好回避。 纷飞入林,一行在山林中急速穿行,或草上飞,或踩踏树枝借力飞掠。 孙瓶夫妇各自扯上了许沸和虫儿,大家都知道程山屏对庾庆有意见没让他干这事,程山屏主动要求在最后面断后。 没多久,庾庆、许沸和虫儿便见识到了什么叫‘独角山魈’。 体型类似猿猴,浑身长着较长的褐色毛发,头上长着一只三寸来长的血红独角,腿短臂长,一双血色尖爪,在林间弹跳如飞,双臂捞住树枝和藤蔓便能荡出好远,口中发出低吼追赶他们。 不断有沉睡的独角山魈被惊醒,不断加入追赶的队伍,不过追不上一行飞掠的速度,但这怪物成群结队的追击场面足以让许沸和虫儿心惊肉跳,生怕稍慢便会陷入怪物的包围中。 独角山魈追上一阵,追累了还追不上的自然就停下了,还没累的不甘心则继续追赶。 就这般疾行了好一阵,庾庆忽回头问伴行的铁妙青,“是我听错了吗?我怎么感觉后面有打斗的动静?” 他隐隐听到了隆隆震响的动静。 已经是不时回头的铁妙青道:“没错,是有人在打斗。另有人也闯进了此地,可能不知这一路的独角山魈已经被我们惊醒,正好撞上了,难不成有人在跟着我们?”回头问后面的孙瓶等人。 扯着虫儿的孙瓶道:“应该不至于。若是在跟踪我们,当知独角山魈已经被我们惊醒,不应该跟着闯入才对。” 扯着许沸飞掠的朱上彪道:“老板娘放宽心,有独角山魈阻拦,就算有人跟也跟不上了,应该是不知情的人恰好在这个时候闯入了,算他们倒霉,这已经动手了,怕是很难从古魈老林脱身了,除非能打赢那几只‘不妖怪’。还好是我们先行一步,若是对方先行一步,是我们在后面闯入,那我们就惨了。” 孙瓶:“也有可能是独角山魈的敌对闯入了。” 独行在最后面断后的程山屏不时回头张望。 没一会儿,打斗的动静便听不到了。 几人议论,要么是被解决了,要么就是因这边赶路不停远离了,自然是听不到了。 待到天色光线渐淡,飞掠不停的庾庆已经有些吃不消了,速度渐慢。 这般长久疾驰,凭他的修为的确不太能扛得住。 铁妙青察觉到后,稍微犹豫了一下,就事论事,堂堂正正,无须避嫌,想通了就出手了,拉了庾庆胳膊助其力。 其实铁妙青等人一直压着速度,一直在以庾庆的速度为准赶路。 待到天色渐暗,林中有薄雾袅袅渐起。 天色昏暗后,前方的山林风格出现了变化,显得比较荒凉,后面追赶的独角山魈也不见了踪影。 铁妙青喊了声,“应该已经走出了古魈老林,大伙歇一歇吧。” 淡淡飘荡的薄雾中,众人陆续就此停下了,程山屏依然在后面,也依然在观察后面,断后倒是尽心尽力。 长途奔波了这么久,除许沸和虫儿外,都盘膝坐下了。 不管到了哪个地方,东张西望是庾庆的习惯,或者说是观字诀修炼者的习惯,看向来的方向时,略愣住。 程山屏走向了一块大山石后面,看样子貌似要方便,没人会说什么,然而庾庆却看出了不正常,实在是因程山屏的动作导致的周围雾气变化太明显,凭他的经验无须使用观字诀都能一眼看出程山屏大概的动作。 到了大山石后面的程山屏看了看四周,忽然快速俯身从地上捡了两块石头,继而背靠在了大山石上,以一块带棱角的小石头在大石头上刻画。 庾庆因异常动静下意识施展观字诀定睛细看,紧盯薄雾的微妙变化。 划痕在石头上形成了一个箭头,继而又刻画了个方框,将箭头框在了里面。 程山屏画完后,扔了当刻刀的小石头,背靠在大山石上静等了一阵,之后才从大山石后走了出来,朝大家伙走来,手上一块拳头般大的石头在手上抛着玩。 庾庆略皱眉,有些疑惑,没看懂是什么意思。 经过山谷里的一块齐腰高的大石头时,程山屏貌似很随手的样子,随手将手中石头放在了上面。 庾庆呼吸骤然凝滞,见程山屏看来走来,他立刻回头不触碰对方的视线,待其也归队后,他目光又落在了那块被刻画过的石头上,继而盯向了来时的那片‘古魈老林’,目光深沉,流露出些许回忆思考神色。 程山屏来到这边后并未坐下,而是对铁妙青道:“老板娘,这里离下一个目的地最多也就两刻的时间,天已经快暗下来了,不如先赶到目的地,大家再安心慢慢休息。” 言之有理,铁妙青看向庾庆,“你还行吗?” 庾庆答非所问,“我先方便一下。”起身便小跑着离开了,铁妙青和孙瓶无语,偏过头去不看。 途经那块摆放的石头时,庾庆斜眼看去,看到了石头上刻画的内容和自己推测的一致,而他重点想看的是方框里的箭头所指方向,程山屏将石头抛玩在手中时扰乱了他的视线。 看了个清楚明白后,他立刻猫到了一块大山石后面方便。 洒脱现身后,又直接跑了回来,挥手笑道:“走吧。” 笑容可掬。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章 请教 一行再次出发赶路,找准了前路方向便不再更改,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直线行走。 看着前进方向,庾庆渐渐变得面无表情,目光再次变得深沉,麻木前行。 伴行的铁妙青偶尔会看他两眼,也渐感觉到了庾庆的神色有些异常,问道:“怎么了,感觉有心事,怕我食言?” 就差最后一只火蟋蟀了,她不希望出现什么意外。 庾庆心里还是想和美女亲近的,脸上瞬间有笑意,“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我修为不高,你懂的。” 于是铁妙青又伸手拽上了他的胳膊,“既然已经出发了,就再坚持一下,到了地方后再好好休息,在山洞里休息比露天要强一些。” “嗯。”庾庆点头,只是仅仅被美女的手拉着嫌不过瘾,遐想,不知抱着这女人会是什么感觉… 而就在一行再次出发不过片刻之后,又有一群人从‘古魈老林’飞掠而出。 一群身穿黑色劲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鉴元斋’一行。 人数上已经少了过半,三十多人只剩下了十余人,且一个个狼狈不堪,有些甚至是衣衫褴褛、伤痕累累。 为首的执事崔游也好不到哪去,胸前几道平行的血淋淋口子,差点被开膛剖腹的感觉。 一群人明显遭遇了什么变故。 见到身后成群的‘独角山魈’不再追了,崔游立刻带头落地,停下了,手扶一块大山石喘息不止。 他十余名气喘的手下纷纷摸出伤药,彼此之间互相帮忙上药。 一瘸一拐的邬况也摸出了上好的金疮药到崔游跟前,边帮他上药,边大喘气道:“执事,这次好险,差点就全交代在了‘古魈老林’。” 伤处着药,崔游面容疼的抽搐了一阵,深吸一口凉气后,挺着胸膛上皮开肉绽的伤,仰天缓缓道:“此地‘不妖怪’果然是名不虚传,好在来之前大掌柜给了那面令牌,让我们以防不测,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邬况疑问,“那是什么令牌?” 崔游呵呵道:“栖霞山的,大掌柜和栖霞老妖的儿子有点交情,得其给过一面令牌。如今看来,此地‘不妖怪’敢不给幽角埠的面子,去不敢驳栖霞老妖的面子。” 邬况啧啧道:“看来那‘不妖怪’还不知道栖霞老妖已经被地母给杀了。” 崔游:“不愿意和外界来往,消息闭塞,不知道也正常。不过话又说回来,得亏这‘不妖怪’不知道,否则我等焉有命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抬头看向前方,挥手示意,“继续赶路!” “这…”邬况回头看看大家伙又伤又累的狼狈模样,为难道:“执事,大家伤累到了这个地步,先休息休息吧。” 崔游瞪眼道:“我没伤,我没累吗?事到如今,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们是在追踪一伙人。我不妨明着告诉你,必须在这些人离开荒古死地前追上他们,到了外界变数太大,倘若有什么失误,大掌柜饶不了我们!” “是。”邬况苦着脸应下了,之后跑去动员了极不情愿的一伙人再次出发。 不过这次并未跑出多远便又停下了。 因又见到了显眼目标,小石头坐桩! 邬况盯着石头上的图案转了一圈,奇怪道:“执事,这图和之前的都不一样,方框框住箭头是什么意思?这是咱们的人留下的吗?” 崔游沉吟道:“箭头是告知我们去向,方框框住箭头是在让我们停止追踪。”说罢回头看向了‘古魈老林’方向,哭笑不得地叹了声,“我大概明白了遇袭是怎么回事,我们可能真的跑的太快了,我们追踪的人不久前应该就在我们前面,‘独角山魈’被他们惊扰后还未平静下来,结果被我们接着一头撞上了。看来他们离开这里并不久,我们再快一点搞不好要直接跟他们互相见面!” “……”邬况无语了一阵,好一会儿才琢磨出是怎么回事,很想说,早说了歇歇,你不听,非要急赶不停。想说的话终究不敢说,迟疑道:“追了这么久,停止追踪?那什么时候再开始追?” 崔游道:“他既然留下了意图,自然会给我们一个交代。大家刚好都累了,就地休整,可以休息了。” 一群人早已累的不行,闻言当即瘫了一片…… 群山之中的一处盆地,盆地内一片藤萝覆盖着一座洞口,若非事先知道此处有洞,怕是不容易发现。 妙青堂一行就停在此处,这里就是他们之前发现过火蟋蟀的另一处地下入口。 庾庆并未及时休息,反而让程山屏和朱上彪先做准备,先去砍伐树木。 两人去执行后,庾庆又请铁妙青带自己先去地道尽头看看,孙瓶要留下看着许沸和虫儿两个累赘,目送了两人持一盏便携油灯消失在了地道内。 同样目送了两人消失的虫儿,忽怯生生问道:“孙掌柜,士衡公子再抓到一只火蟋蟀,我们就能离开荒古死地吗?” 孙瓶笑道:“是的。” 虫儿眼中有期待,也受够了这被人拎着胳膊跑来跑去的日子。 许沸也希望能一切顺利,但程山屏对庾庆的态度又令他心中暗藏隐忧,他担心的是程山屏能不能遵守承诺把庾庆的东西还给庾庆,他可是亲眼见过庾庆为了二十斤灵米连杀两妖的,其中就有玄级妖修。 那厮为了两千两银子就敢去玩命,程山屏拿走的东西中光一瓶玄级点妖露就价值万两,他真不敢想象庾庆为了上万两银子能干出什么事来。 他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他有这隐忧也不是没来由的,就在刚刚不久前,他隐隐发现庾庆看程山屏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关键是庾庆类似的眼神他见过,当初躲在树洞里要射杀那妖修时,庾庆眼中便流露过那般眼神,似要发狠的眼神…… 深入地道,远离了洞口,黑暗中孤灯摇影,幽静中的零碎脚步声清晰。 伴随手持孤灯女人行走的庾庆忽然出声道:“老板娘,有件事想请教。” 铁妙青现在对他态度不错,爽快道:“什么事?” 庾庆:“幽崖这次发布的任务就是三只火蟋蟀吗?” 铁妙青:“当然,这个我肯定不会搞错,就是三只。” 庾庆:“不,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幽崖这次的任务,就只收三只火蟋蟀吗?” “对,只收三只。”铁妙青答的认真,也好奇,“有什么不对吗?” 庾庆:“若有好几支队伍都找齐了三只火蟋蟀怎么办?” 铁妙青详详细细解释道:“幽崖说收三只,那就是三只,不会少,也不会有多,少了不算,多了也不会要。谁先找到三只带回去,谁就完成了任务,任务就结束了,其他人找到了也白忙,就看谁抢先完成。” 庾庆若有所思点头,又问:“幽角埠有多少商铺接了这次的任务?” 铁妙青思索着慢慢说道:“这个不好说,幽崖只管挂出任务,不会勉强任何商铺接或不接,愿接的直接带回任务上说的三只火蟋蟀便可,没有什么接任务的步骤过程,所以我也搞不清有多少家商铺接了任务,光我知道的可能会来的,大概就有二十家左右吧,究竟来了多少我不能确定。” 庾庆:“也就是说,幽角埠还有其它商铺的人来了。” 铁妙青笑道:“这是肯定的。” “你现在辛辛苦苦,难道就不怕已经有人完成了任务已经返回了?” “有没有人返回我不知道,我只管尽力找到,尽快带回我自己的便可,其它的只能是听天由命。” “如果有其他队知道别的队先一步完成了任务,会出现抢夺的可能,我这样理解不会错吧?” “没错,如果真出现你说的情况,抢夺会很正常。不过你要知道,荒古死地的范围可不小,不比你们整个列州小,两家商铺的人马能撞上的可能微乎其微。” 庾庆略垂首,看着脚下默默前行,不吭声了。 就这样静静行走了好一阵,油灯灯光忽然飘了一下,有异常摆动。 庾庆骤然停步,亦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铁妙青的胳膊。 铁妙青胳膊瞬间一僵,不习惯被其他男人这样抓着,这对她来说就是非礼,赶紧挥臂甩开,怒斥:“你干什么?” 庾庆一抓到手也反应过来不对,赶紧先一步松开了,忙道:“别误会,停一下,不要动。” 铁妙青疑惑,结果发现他在盯着自己手里油灯火苗看,不禁看看手里油灯,又看看他,不知怎么回事,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庾庆没有回答,环顾四周看了看,继而抬手从身后抽出了十几支香,并在一起在灯火上点燃了,盯着飘荡的青烟又观察了一阵,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竟浮现一抹笑意。 铁妙青再次疑问:“究竟怎么了?” “可能有点不干净的东西。”庾庆随口糊弄了一句,而后拿着焚香在两边墙壁上一支支散开了插上。 铁妙青现在对他的话还是比较相信的,加上他诡异的行为,闻听此言迅速查看四周,然而凭她的修为竟然什么都感察不到,又迅速抹了‘蓝色妖姬’在眼睑上,还是没看到什么阴魂,顿有毛骨悚然感。 把手上香分散插了两边,庾庆没事人似的挥手道:“走吧。” 两人继续前行,然铁妙青总感觉身后有凉飕飕的东西在跟着,浑身不自在,连灯光摇影似乎都在给她阴森森的暗示。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一章 接头 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清这两字,加上洞内光线也不好,铁妙青一眼看去就没看清,还是见到跪地的庾庆盯着地上看时,下意识也盯着细看了下,才看出了隐隐约约的字迹。 发现有字迹的情况下,她才仔细辨认,不看清还好,待看清是“安否”二字时,整个人彻底震惊了。 别人不知道她当时在掌心写了什么,她自己自然清楚,所谓无字书,她自己的掌心都未留下字迹,这堆灰烬里怎么会留下自己写在掌心的字迹? 匪夷所思,玄之又玄,顿令她感受到了那股来自冥冥中的威压。 之前兴起的恼怒感,被戏耍感,瞬间荡然无存,拘谨的眼神四处看了看,难道冥冥中真的有神明在注视着一切? 她嘴里有些发干,佯装不知的样子问道:“你在干什么?” “安否…这是什么意思?”庾庆嘀咕自语了一句方起身,转而问她,“老板娘,你究竟向神灵祈求了什么,无字书又写了些什么?” 铁妙青面纱后面的嘴里干咽了咽,不愿说实话,“无非就是问问此行能否顺利。” “哦。”庾庆点了点头,又盯着字迹琢磨。 铁妙青心里有些没底,试着说道:“结果如何?” 庾庆盯向她,迟疑道:“老板娘,你与神灵沟通时,是不是不够虔诚,心里是不是杂念太多?” 这个让铁妙青如何说,之前好像是想的比较多,不能说没有杂念,但好像又说不上有什么杂念,她自己都搞不清了,冷哼道:“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 庾庆苦笑,“老板娘,这事我怕是解释不清楚了,来,你看看这灰烬烧过的地方是不是有两个字,你看看是什么字。” 铁妙青佯装认真打量了一下,淡然道:“好像是‘安否’二字。” 庾庆叹道:“是吧,你也看出来了,问题就出在这。你问神灵此行能否顺利,结果神灵没有回答你。我若说,神灵好像在问我,好像是要让我来给你答案,你能相信吗?你怕是要以为我故意在地上写下这两个字来糊弄你。 我做法让你与神灵沟通,是想证明我确实略知卜算之术,也是想证明你我确实有缘。结果也不知是不是神灵在戏耍我,你未能与神灵沟通上,现在我真的是有口也解释不清了,难道你不是那个与我有缘能送我离开险境的女人?” 铁妙青:“看来你的卜算之术也不灵。” 庾庆抬手捞了自己后脑勺马尾一把,唉声叹气,“我一开始就没有说过我精通此道,一开始我就说了我只是略知一二,粗浅会一点点而已,略有谬失也属正常,何况医人者不能自医,此乃常理。老板娘,我知道怎么解释你们都不会信,但我可以发誓,我对你们真的没有任何歹心,我只是想活着离开这里而已,还望老板娘高抬贵手放我等一马。” 铁妙青略沉默,徐徐道:“你之前不是说,我此行要办的事你能帮上我吗?” 庾庆露出几分颓丧意味,“老板娘,你也看到了,我错算了,怕是帮不上你们。老板娘,求您放过我们吧!”拱手恳求,甚至是哀求。 铁妙青不为所动,“连试都不试,你怎么知道就不行?” 庾庆艰难道:“试过了不行怎么办,你便杀了我们吗?” 他的通神之术有没有失误,铁妙青自认为自己是最心知肚明的,不说破是为了更好的拿捏住对方,所以一副变的很好说话的样子,“这样,你尽力去做,只要你尽力了,不管能不能成功,我都答应放你一马,并保证将你安全送达赴京赶考的正路上,绝不害你,如何?” 庾庆眼睛一亮,糊弄了半天,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证明自己已经在心理上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不出意外的话,这女人应该不会再对自己动杀心了,来自这伙人带来的危险应该已经挡住了。 嘴上还是迟疑道:“当真?” “我说话算话。” “口说无凭。” “你要是担心,那也没办法,在这地方,我给你任何保证,你都不会放心。你如今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相信我听我的,要么我杀了你,你自己选。”好听的声音,说着够狠的话。 “好吧,确实没得选择,只能选择相信你。” 铁妙青顿有暗握乾坤的成就感,下巴抬高了几分,“说说你的想法,下一步你想怎么做,或者说你想怎么帮我?” 庾庆沉吟道:“先给我找到香,其次就是找到火蟋蟀窝藏的地点,去你们见到过火蟋蟀的地方。” 铁妙青不解,“还需要焚香?” 也不是必须要焚香,譬如类似刚才烧草那般弄出烟雾也行,问题是庾庆要把装神弄鬼的把戏继续下去,总得给自己的‘观字诀’找个说法,不然容易给玲珑观惹来大麻烦。 “真正的香火更显虔诚。”庾庆叹了声,很无奈的样子,似乎还在为刚才没用上焚香而耿耿于怀。 行,铁妙青也不多说了,就按这位的意思去办,当即转身出了洞。 孙瓶三人见她出来了,都围了过去问怎样。 对于具体情形,在山洞里干了什么,铁妙青遵了庾庆之前的叮嘱,并未泄露与神灵沟通之事,反而吩咐程山屏与朱上彪去附近的妖族老巢走一趟,让去弄一批焚香来。 见她不说,且有了定意,显然做出了决定,三人也就不再多问。 出了山洞的庾庆眼睁睁看着程山屏带走了自己的财物,实在是不甘心,忍不住又找到铁妙青提要求,“我的东西什么时候还给我?” 铁妙青:“放心,只要你尽力办事,事后成不成都会还你。”看了眼他嘴角的血迹,知道他被程山屏打出了内伤,摸出一只小手瓶,倒出了一粒伤药给他。 待庾庆接药服下后,她又提醒一句,“从现在开始,只要你还在古冢荒地,不管见到什么人,都不要再提你们赴京赶考的身份,否则我们也未必能保你顺利离开这里。” 庾庆:“我懂,被那些妖孽知道了会有麻烦。” 铁妙青立马强调,“不仅仅是妖孽,连人也不可以,我说了,不管见到任何人都不能提。”见三个家伙还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遂告知了实情,“你们这批考生的脑袋,一颗价值一百万两。栖霞娘娘听说过吧?栖霞娘娘的儿子被司南府掌令的弟子给杀了……” 听完一段娓娓道来的真相,庾庆和许沸差点吓出一身冷汗,三人真正是直到现在才知道妖孽对考生痛下杀手的真相。 尤其是庾庆,更是吓得不轻,若早知道是栖霞娘娘那老妖婆和司南府掌令杠上了,打死他也不敢帮阿士衡来顶这么大的雷,估计就算是阿士衡本人也不敢参加这届的会试。 由此也算是看明白了,司南府那帮人有够狠的,惹出了那么大的事,居然还敢让会试如期进行,哪有真把考生的死活当回事。 终于也知道了一般不轻易卷入外界纷争的幽角埠商家为何要杀他们,一百万两银子啊,放哪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他自己找死送上门的,顺手的便宜,人家不捡白不捡。 难怪自己说出能得十几万两银子都无法打动对方。 他现在怀疑就算帮人家找到了火蟋蟀,人家只怕也未必会放过他,毕竟是那么大一笔赏钱,当即大声为自己争取宽待,“老板娘,栖霞娘娘已经死了,已经被司南府掌令给杀了,你们不知道吗?” “什么?” 这回轮到铁妙青和孙瓶吃惊了。 不过铁妙青明眸一转,似乎又猜到了庾庆的心思,“我既然许诺了放过你,自会说话算话,切不可在这里胡言乱语,须知这古冢荒地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栖霞娘娘的地盘,在人家的地盘上咒人家死,是给自己找麻烦。” 庾庆当即掏心掏肺的模样,“老板娘,真的,没骗你。赴京队伍遇袭时,我曾看到一个拄拐的鼠妖老太婆,和几位妖修说什么地母杀了栖霞娘娘,然后他们就撤了,袭击就结束了。当时我还不明白他们为何突然就撤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尽管没说出全部真相,但简化出的也算是事实。 这话令两个女人越发惊疑,铁妙青看向孙瓶,迟疑道:“地母若亲自出手了,杀栖霞娘娘自然不在话下,可海市千流山的那位妖族大圣也不是吃素的,那位妖族大圣可不怕地母。” 孙瓶点头认同,“栖霞娘娘敢和司南府争这口气也是有点底气的,她在妖族中也是有资格去海市千流山给那位大圣贺寿的人,也许和那位大圣没什么交情,但妖族的脸面毕竟摆在那,司南府这般蛮横不讲理,让妖族的脸往哪放?给自己贺寿的大妖,被司南府滥杀,那位大圣不可能无动于衷,地母岂敢没点忌惮而轻举妄动?” 庾庆有点急了,“这…这我哪知道,但我可以向天发誓,我的的确确听到了几只妖修的谈话,的确听到了地母诛杀栖霞的事,若有说假,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旁的许沸终于敢冒出一句,点头道:“我也听到了,我可以作证。” 孙瓶看向皱着眉头的铁妙青,“老板娘,此事要知真假很简单,若是真的,西南一带的头号大妖被杀,非同小可,要不了多久必定要震动天下,古冢荒地的妖族份属西南一带必然有反应,过几日自然能听到风声。”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二章 亲信 事情以庾庆的让步结束,两边都不好帮并为之头疼的人松了口气,铁妙青赶紧让孙瓶给庾庆准备灵米饭,自然还要给搭配些其它吃的东西犒劳庾庆。 当吃食弄好了,天际已经微微露出了鱼肚白。 虽说是给庾庆弄吃的,但既然已经做了,不可能让自己人在旁咽口水,一次煮了五袋灵米。 一群人围在篝火旁享用,端着碗狼吞虎咽的庾庆不时催一旁的虫儿,“虫儿,多吃点,多吃点,你看你多瘦,这是好东西,要吃饱。许兄,你也多吃点。” 本没准备许沸和虫儿的,但庾庆非要拉着两人吃,孙瓶等人也不好说什么。 一大锅灵米饭,庾庆肚子撑不下,也不想程山屏等人多吃多占,反正现在吃的不是自己的钱,不断招呼主仆二人不要客气。 虫儿嗯嗯点头,嘴角洋溢着一抹满足,心头更有满满的感动,发现士衡公子人真好,一点都不把他当下人看。 他现在很听庾庆的话,庾庆让他放开了吃,催了几次后果然是照办。 许沸则比较‘懂事’,有点看人脸色,平常的大胃口收敛了起来,小吃一碗便放下了,灵米很贵,怕惹对面那些人不高兴。庾庆催他多吃点,他还说前面吃过一顿,已经吃饱了,很有风度。 吃饱喝足,庾庆就地盘膝打坐恢复,一群人帮他护法。 没办法,妙青堂一伙人现在要指望他,何况耗了一晚的功力抵御烟雾,消耗确实也大。 那只抓获的火蟋蟀似乎也折腾累了,不再剧烈撞击了,估计也知道那样无法脱困,只会偶尔鸣叫几声,发出奇怪的“笛笛”声,声音嘹亮…… 当太阳高高升起时,再次精神奕奕的庾庆终于收功而起。 他还要赶考,不想长时间耗在这,也想早点结束这事,主动再次进洞作为。 不过洞里遗留的木头已经不够了,庾庆让这边又砍了棵树弄进去。 然而这次似乎不太顺利,一个白天过去没反应,一个夜晚过去了也还是没反应。 次日再次天亮的时候,把所有砍伐树木都给烧光了的庾庆出来了,带着一身烟气出来了,铁妙青等人迎上去,结果满怀的期待落空,庾庆拿出的是空铁罐子。 也给出了交代,火蟋蟀一直没有再出来过。 铁妙青安慰了两句,庾庆摆了摆手,不接受,反问:“火蟋蟀是不是群居的?” 铁妙青迟疑,“不知道,有关火蟋蟀的记载很少,只言片语的一段文字而已,没有这方面的内容。” 庾庆环顾几人,“那你们之前搜寻过的地方有没有见过两只以上的?” 几人摇头,铁妙青道:“没有。” 庾庆:“也就是说,没人见到过火蟋蟀群居?” 几人大概明白了他什么意思,朱上彪问:“你想换地方试试?” 庾庆:“这里只看到过一只,我们已经抓了一只,等了一天未能等到第二只出现,没必要在未知的事情上继续花时间去赌,有这时间不如花在路途上,去确定见过有的地方找。” 言之有理,没人反对,当即收拾了就出发,奔赴之前发现过火蟋蟀的另一处地下洞窟。 途中,从‘临渊阁’附近经过时,程山屏向铁妙青打了个招呼,“老板娘,之前不小心把盐给洒了,回头弄吃的没盐不对口味,你们先走,我去‘临渊阁’弄上一点,回头追你们。” 铁妙青叮嘱了一句小心。 于复杂地形中穿行了半个来时辰后,归队的程山屏才追上大家。 花了小半天时间,才找到了上一个发现有火蟋蟀的洞口。 庾庆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自然是按老办法来,先砍伐树木。 打杂的事不用他干,铁妙青这边很自觉。 一切布置妥当了,妙青堂一伙人又退出了地道,再次守在了洞口进行漫长等待…… 月如钩孤悬,格外清亮。 缓缓跌宕的薄雾缈缈沉降,氤氲笼罩大地,月下雾中起伏不定的山脊如沉睡巨龙的黑色脊背。 一座陡崖前有大片的乱石,东倒西歪或破损的石羊、石马,还有许多残破石翁仲,体型都大的不正常,用巨大来形容不为过。崖壁内还镶嵌有数尊巨大的骷髅,已与山崖一体石化,如被囚禁在石壁内。 时有荧荧火光从巨型骷髅内零星飘出,幽火惨淡。 一群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就在陡崖下盘膝打坐休整,身边大多放着一些形形色色的物什,有铲、有镐、有绳爪,也有刀剑之类的武器随身。 一个中年男人,也是这些人的领头人,站在一座石像上欣赏月色,短须,蜡黄面色在夜色下不显。 夜宁静,虫鸣扰。 一名身材魁梧满脸胡茬的壮汉闪身来到,飘落在领头人的石像下,昂头拱手道:“崔爷,外面拦下一小妖,说是古冢地‘临渊阁’的人,受您一位老朋友的托付前来见您。” 崔爷名叫崔游,是幽角埠‘鉴元斋’的一名执事,此番同为幽崖任务而来。 听到这说辞,石像上屹立的崔游目光急闪,沉声道:“立刻把人带过来。” “是。”胡茬壮汉快速离去。 不一会儿,果然带来一只小妖,清清瘦瘦的,两撇胡子,有点老学究的派头。 确认了崔游身份后,小妖见礼,“临渊阁胡天地,见过崔先生。” 崔游闪身落在了他跟前,笑着拱了拱手,给足了小妖面子,“胡兄,不知我那朋友都说了些什么?” 胡天地摇头晃脑道:“也没说什么。说您托他给您配的伤药他已经配好了,说您伤耽误不得,而他又有要事不便亲自前来,知道我在这边认识些朋友能打探您的下落,遂托我紧急给崔先生您送来了。”说罢怀里摸出一只瓷瓶奉上。 一旁的魁梧胡茬汉子名叫邬况,讶异看向崔游,不知这位何时受伤了。 崔游接了瓷瓶,拔掉塞子凑到鼻翼前嗅了嗅,目光诡异闪烁了下,笑道:“果然是好药。”收起了药,又摸出了一张面值一千两的银票奉给,“有劳胡兄,这是点小小心意,还望不要嫌弃。” 小妖胡天地能大老远跑这腿,自然是已经得了好处的,崔游硬要再给他好处,他也不客气。 好处给了便送客。 邬况送客归来后,刚想问崔游什么时候受伤了,崔游已经迫不及待下令,“唤醒所有人,立刻连夜出发!” 邬况愣住,问:“去哪?” 崔游笑道:“临渊阁!” “呃…”邬况愕然,回头看了看小妖胡天地的去向,人家都已经从哪边带了话来了,这边还要跑去,什么意思?他搞不懂,但知道肯定有原因,遂遵命照办,迅速唤醒了所有人。 人和物齐备后,迅速奔行在茫茫夜色中。 翻山越岭,几乎是一路不停,直到天色微亮,一行才赶到了‘临渊阁’附近。 环顾四周地形的崔游,目光锁定了临渊阁周围最高的一座山头,手一挥,又带着人赶去了。 一群人飞奔到山顶,崔游再次打量现场,盯上了一块大石头,那大石头上面放着一颗拳头般大的石头,他立刻飞身落在了大石头上,盯着脚下的大石头上的小石头,小石头上画着一个简单箭头图案。 他挪步调整方向,顺着箭头指的方向稍作打量,然后挥手招了邬况过来,指了指小石头压大石头的情形,又指了指箭头图案,“往那个指向去,途中让大家都睁大了眼睛,注意这种方式的遗留路标。” 邬况内心惊疑,这是有人留了路标给这边,什么情况?实在忍不住了,试探道:“执事,咱们这次的主要任务是来抓火蟋蟀的,为不相干的事情浪费时间不值得,您这是要做什么?” 崔游:“不要多问,让大家再辛苦坚持一下,届时你们自然会知道。” 邬况只好遵命,把大家伙叫来,指着箭头路标布置了追踪方法和方向后,一行再次快速赶路…… 晨曦,枝露欲滴,晶莹剔透。 铁妙青的斗笠上布满了细密水露,临近天明时便一直在洞口徘徊等待,其他人劝也劝不住,也能理解她的心情。 就在帽檐上滴下了一颗晶莹水珠之际,她突然停下了脚步,猛回头,面向了黑黢黢的洞口。 小碎步动静的突然终止,亦令孙瓶几人陆续看去,见状皆起身,到了洞口侧耳倾听,果然,又有熟悉的当当声传来。 待到庾庆人影出现,几人目光皆盯向了他手中当当响的罐子,有过经验皆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老板娘,容我先调息休整一阵再赶往下一个地方。” 庾庆将震动的金属罐子递予,摘下了蒙住口鼻的毛巾,轻飘飘扔下一句话,不是什么大事似的,他故意摆风范,淡定从容而去,跟许沸和虫儿打了个招呼便找地方坐下了。 确认了手中罐子里再次捕获了一只火蟋蟀,铁妙青欣喜不已,回头看到了庾庆的样子,当即对孙瓶道:“灵米煮上!” “诶。”孙瓶亦欣喜应下,忙回头吩咐丈夫,“快去弄。” “好嘞。”朱上彪兴奋而去。 一看这些人的样子就知道事又成了,虫儿心头再次涌起与有荣焉感,眼睛是闪闪发亮的,忍不住在许沸耳边夸了一句,“公子,士衡公子好厉害呀!”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三章 试探 与神灵沟通时出现了失误? 铁妙青对此不予评价,认为自己最清楚那次有没有失误,她认为那次与神灵沟通是成功了的,只不过是她想掌控局面,才让这家伙误以为出现了失误而已。 换句话说,她认为庾庆的卜算之术还是相当精准的。 如今庾庆又卜了一卦,又说她身边有奸细,令她一颗心渐沉冰谷,难道真有奸细? 见她不说话,在犹豫,庾庆继续劝说:“老板娘,若卦象属实,后果不堪设想。只是证实一下,并不会有任何损失。” 铁妙青看着手里当当响的罐子,“你说的轻巧,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损失,只要一试,他们便会认为我不信任他们,失的便是人心,这世上还有比人心更宝贵的东西吗?妙青堂在幽角埠算不上什么大门户,更没有雄厚财力,能给他们的并不多,能一直这般跟随已属难得。你知道吗?孙瓶是我母亲的丫鬟,对我母亲忠心耿耿,接连照顾了我们母女两代人,我如何能在这种事上去伤她的心?” 庾庆一只手在胸前下压,示意她沉住气,“老板娘多虑了,你放心,只要按我的办法去试,不会有任何损失,只要不是内奸,便不会感受到任何来自您的不信任。” “哦!”铁妙青明眸盯着他,“你欲如何去试?” 庾庆手指了指外面,“这便是我突然把他们给引进洞来的原因。假设洞外真的有埋伏,这些人一直沉着气不动手,必然是在等我们三只火蟋蟀齐全,外敌如何知道我们有没有齐全?自然需要内奸给出信号。我现在突然把他们给招进来了,只要稳住他们,不让内奸跟外界联系,两边长时间联系不上必会不安……” 听着他的细细讲述,铁妙青神情中流露出若有所思意味,大概清楚其意图后,忍不住上下多看了他两眼,“你这哪是什么跟我商量办法,明明早就拿定了主意预谋了要欺我。都说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是不是读书人都这么多心眼?难怪能考上举人。” “……”庾庆哑了哑,无奈道:“老板娘,你现在还有心思开玩笑?” 铁妙青摇头:“我不是开玩笑。是,你说的我承认有道理,但就因谁想出去,就认定他一定是内奸,这罪名定的未免也太轻巧了。” 庾庆:“有些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但看的清楚。老板娘您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是不是,您自然会看出端倪,届时您再决定要不要将人给控制住。决定权在您手上,您不需要有任何担心。” 铁妙青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道:“若真有内奸,若真有埋伏,做这些还有用吗?我们还出的去吗?” 庾庆当即安抚,“卦象有所指,若证明了卦象无误,我便有把握依照卦象带着大家脱身。若卦象有误,则说明不存在内奸,自然一切平顺无忧。” 铁妙青追问:“卦象指的脱身办法是什么?” 庾庆:“卦象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天机岂可明示?说穿了就不灵了。” 铁妙青又陷入了沉默。 庾庆则有些等不及了,“老板娘,不能再犹豫了,只是试试,并不损失什么。” “好吧!”铁妙青经不住他劝,最终答应了下来。 说到底,还是信了‘卜算’的说法,否则她未必会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答应针对自己人去做这种尝试。 见她答应了,庾庆立刻反手到身后,又抽了三支香出来,在火把上点燃了,直接俯身插在了地上。 铁妙青已经被他搞的有些神乎乎的,惊疑道:“这是做甚?” “哦,做个记号而已。”庾庆不以为然,指了指她手中的暂时停止了撞击的金属罐子,“老板娘,这个必须留在这,不能带去,否则便没了作用。” 铁妙青稍犹豫,依了他,俯身轻轻放在了地上。 她不想这样做,可若是真的,实在是承担不起后果,不得不答应了试试。 庾庆伸手请,与之一起返回。 一路前行,见到地道前方的火光,也就见到了原地等候的孙瓶等人。 两边碰面,孙瓶等人皆面有疑问,都想知道接来下要怎样做。 庾庆先挥手招了许沸和虫儿过来,火把给了许沸,“许兄,你们两个一直往里面走,看到地上插了三炷香的地方就停下,留在原地等招呼,火不能主动熄灭。” 铁妙青这才明白了那三炷香的用途,敢情还真是用来做记号的。 许沸欲言又止,然而知道这里最没有话语权的就是他们两个,轮不到他们表达意见,只好唯唯诺诺的应下,领着虫儿往离去了。前面幽深,两人单独行动,多少有些胆怯。 一群人目送了两人渐渐走远,孙瓶疑惑道:“这是什么情况?” 铁妙青也不知道,因庾庆之前没跟她说过有许沸和虫儿什么事。 殊不知,庾庆只是想先把许沸和虫儿给支开,有些事情他不想让两人看到。 “没什么,一个个来而已。”庾庆说罢又抬手身后摸了几支香出来,火把上点燃,俯身插在了脚下,之后对孙瓶三人道:“你们三个就在这三炷香前安心打坐。记住,火不能灭!”还亲手帮他们点了一盏油灯放地上。 什么意思?程山屏沉声道:“你东搞西搞的,究竟在干什么?” 铁妙青适时出言道:“稍安勿躁,安心坐下便可,都是为了抓火蟋蟀,很快会知道的。” 庾庆亦朝他摊手,“我若抓不到,任由处置。” 孙瓶手背打了下程山屏的胳膊,“老程,你急什么,阿公子既然这样说了,听他安排便可。” 不管庾庆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再抓到火蟋蟀就行,前面已经抓了两只,她还是比较相信的,事实胜于雄辩嘛。 朱上彪也扯了下程山屏的袖子,自己先盘膝坐下了,火把插在了一旁。 程山屏看看大家,好像就自己比较难说话,只好也沉默着坐下了,坐在了夫妻二人对面。 铁妙青没说什么,先转身往地道深处走去,庾庆也跟着去了。 两人没走太远,七八丈外便停下了,也在地上插了三炷香,同样盘膝坐下了。 庾庆挥手一扫,熄灭了火把,与铁妙青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黑暗中,只剩焚香的红点点在黑暗中可见。 孙瓶心有疑惑,不过也还是坐下了,依照铁妙青的吩咐,安心静坐,闭目养精蓄锐。 程山屏用尽目力去看黑暗中的铁妙青和庾庆,光处看暗处又看不清楚,只看到隐约影子,又被交代了不能灭火,见对面两夫妻都闭上了眼睛,他只好也跟着闭上了双眼。 坐在黑暗中的两人则将三人的一举一动看了个清清楚楚,细微的举止也能观察到。 修炼观字诀的庾庆对这方面的驾驭很擅长,他知道谁是内奸,但就是不说,就是要让铁妙青自己去观察,而他则不时悄悄观察铁妙青的反应。 他看到了,对比那对夫妻,程山屏的稍有异常似乎已经让铁妙青的注意力多心了些许。 静坐了片刻之后,程山屏忽然睁开了双眼,对一旁二人道:“我们傻坐在这究竟要干嘛?” 夫妻二人闭目着,孙瓶淡淡给了句,“老程,小姐不傻,听安排便可。” 程山屏没听,直接起身了,径直朝对面走去。 夫妻二人又不聋,睁眼一看,相视皱眉,朱上彪叽咕道:“老程这是怎么了,心浮气躁的。” 铁妙青自然看到了程山屏的大步而来。 庾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一闪即逝。 程山屏很快便到了二人跟前,不敢高高在上说话,半蹲在了铁妙青跟前,“老板娘,姑爷重伤在榻,等着我们带回东西请人施救,这般无缘无故拖拉是何道理?” 庾庆插了一嘴,“快了,马上就好了。” 程山屏怒道:“你尽搞这神神鬼鬼的事,我看不出有什么用。” 庾庆:“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手段抓不到火蟋蟀?” 程山屏被这话堵了嘴。 铁妙青语气重了几分,“老程,不急在这一会儿,坐回去,不要误事。” 对上了她罕有的坚定目光,程山屏气势一弱,闷声而起,转身而回,又回到孙瓶夫妻二人对面坐下了。 铁妙青在黑暗中直勾勾盯着他。 庾庆抬手捋了一下马尾,目中略泛冷意。 他之前并不敢确定外面有人,哪怕看到程山屏留下了路标,因妙青堂这伙人说的也有理,在古魈老林被缠住的人很难脱身,所以他要确认,程山屏如今的态度让他得到了确认,外面的确埋伏有人。 而程山屏明显心神不宁,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又睁开了,偶尔会偏头往洞外方向看上一眼。 相识多年,铁妙青对大家举手投足间的习惯多少也了解一些,已经隐隐感觉到程山屏好像真的有异常,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听了庾庆的说道先入为主了。 越观察,她的心情越不是滋味,渐渐发现程山屏的异样越来越明显。 尤其是对比一旁的孙瓶夫妇,越发能看出端倪。 夫妇二人闭目专心打坐,养精蓄锐调息。边上的程山屏大多时候虽然也是这个样子,但明显心不在焉,偶尔开眼看看她这边,偶尔又朝出口方向看,给人感觉坐不住。</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四章 控制 越看越不对劲,铁妙青的心渐坠冰谷,内心里凄凉自问,难道真的被那神棍给不幸言中了? 在一起多少年了,多少年的老人了,她自认没亏待过,自认对程山屏不薄,程山屏怎么可能背叛,应该也不是能轻易被收买的人。 她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就在她心绪翻转难停之际,程山屏又绷不住了,又起身了,又走了过来。 惹得孙瓶夫妇再次睁眼相觑。 铁妙青正视,眼睁睁看着程山屏一步步走近,待到跟前,她故作轻松先问:“有事?” 程山屏先凶了庾庆一嗓子,“坐半晌没反应,这就是你所谓的快了?这就是你所谓的马上就好?”继而半蹲在铁妙青跟前,言辞诚恳道:“老板娘,咱们都窝在这洞里,若外面有什么情况的话,咱们毫无察觉如何是好?不如我去洞外警戒,有个人在外面还是比较稳妥一些的。” 这话似乎有道理,铁妙青正斟酌如何回复,庾庆手一抬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只见庾庆抬起的手指一阵掐算,手势一定,便出声道:“我算过了,不用戒备,一旁歇着就好,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程山屏嘴角略有扯动,有点忍不住了火,“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我…” 庾庆压根不容他说完,直接打断他话,嗓门甚至比他的大,“我算过了,此行犯煞,时辰到此为凶,躲在这里正是为了避煞,一个时辰之内若有人出去必然招来煞星,避过这一个时辰的凶时,方能逢凶化吉!” 此话一出,铁妙青可谓听的心惊肉跳,感觉这位抖出了真相一般,下意识观察程山屏的反应。 程山屏嘴角下意识抖了一下,眸中亦闪过一道惊悸神色,明显被庾庆的话给惊着了,目光盯向了庾庆掐着的手指,看向了那燃烧的香火,喉结耸动了一下。 铁妙青喝斥了一声:“老程!” 一个时辰?程山屏估算了一下,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就一个时辰应该没问题,遂盯着庾庆冷笑道:“看在老板娘的面子上,我不与你计较,就容你一个时辰,若再前言不对后语,我可不吃你神叨叨的那一套!”起身甩袖而去。 说这话不是没原因的,之前被喊进洞来时,庾庆说很快,他放心进来后便拖成了这样。 孙瓶夫妇目睹他坐回来后,也有些不满,低声责怪起来。 程山屏闷声坐那低个头,任由人说,也不还嘴,脑海里还在回味庾庆所谓‘避煞’的话,那厮竟说什么外面有煞星,搞的他内心有些惊疑,难道那厮真的有点能掐会算的本事? 坐在黑暗中,铁妙青盯着程山屏凝视了好一阵后,忍不住幽叹了一声,“你说的内奸会是他吗?” 庾庆低声回,“你说呢?” 铁妙青:“就算他是内奸,怎会如此明显沉不住气?”想找疑点否定自己看到的,说白了还是心理上难以接受。 庾庆淡淡道:“原因很简单,他以为我们毫不知情!他一开始是被我诈进来的,现在迟迟出不去,没办法向外面传递没抓齐火蟋蟀的情况,他担心外面因为不知情,又长时间见不到我们人影,怕外面的人绷不住随时会跑进来。所以时间上越拖,他就越沉不住气。” 铁妙青顿时绷紧了心弦,“若真如此,万一那些人跑进来了,我们怕是很难逃脱。” 庾庆压根不担心,你们跑不掉,不代表我也跑不掉,外面的人杀进来了,你们自然会去抵挡,而他自有办法趁机脱身。嘴上却趁机施压,“所以啊,要当机立断,要尽快解决,再拖下去,可就麻烦了。” 铁妙青沉默且犹豫,难以做出决定,总觉得这样做未免也太草率了,无凭无据啊! 庾庆早看出这个女人不是个善做决断之人,他不急,慢慢等着…… 半山腰,隐藏于林下荆棘丛后的崔游看了看当空的烈日,目光再落回目标洞口后,出声问道:“他们进去多久了?” 邬况默算了一下,“半个时辰的样子。” 崔游眉心一皱,“此洞并不深,据说半炷香之内就能到地底尽头,怎么还没出来?” 他有点搞不懂内线是怎么回事,应该知道这里在等其信号,不管情况怎样,凭那位在妙青堂的身份,找个借口出来露个面应该不难才对,难道出什么事了?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这地下的能出什么事,地下塌陷把人给埋了不成?真要有那么大动静的话,这里应该也能感觉到才是。 眼前这迟迟没反应的情况有点出乎了他的预料,和内线说的抓火蟋蟀的方式不符。 邬况却目光连闪,心知崔执事应该是头回来这里,怎么会知道半炷香就能到地底尽头? 他肯定了,妙青堂里面出了内奸,遂斟酌着说道:“可能有什么事,不妨再等等看。” 崔游微微点头,又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心里面定了个时间,内线不是傻子,若一直没动静肯定有问题,这边肯定要去查探一下…… 黑暗中沉默许久后,铁妙青忽主动说道:“就因为他沉不住气,就因为他要出去,就怀疑他是内奸,就把他给控制了,这理由别说针对他,放在孙瓶夫妇那也说不过去,放任何人身上都定不了罪,和无中生有没什么区别!” 能说出这种话,说明心里已经有数了,却仍不能决断,庾庆有点不知该怎么形容这女人,郑重提醒道:“抓错了,还能放掉,只要诚心以待,芥蒂还能想办法消除,你也可以往我身上推。反之,再拖下去就不仅仅是我们有性命之忧了,火蟋蟀带不回去,你夫君也得枉死!” 最后一句话对铁妙青触动颇深,面纱后面的嘴唇咬了又咬,目光一抬,看向了对面,下定了决心,深吸了口气,喊了声,“瓶娘,过来一下。” 对面三人一起睁开了双眼,孙瓶立刻起身快步过来了,也半蹲在了两人跟前。 她还没开口,铁妙青已经低声抢话了,“瓶娘,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要表示出异常,不要让人看出什么端倪。瓶娘,不出预料的话,程山屏应该出了问题,洞外应该已经有其它商铺的人埋伏好了,我们现在要在不惊动外面敌手的情况下拿住他,要当面确认问个明白,需要你配合!”语气里透着些许紧张。 孙瓶身形已经僵住了,目露震惊,觉得怎么可能,那位怎么可能出卖这边? 还有,小姐是怎么知道外面情况的? 见她迟迟没反应,铁妙青提醒,“只是先控制住,好当面确认。” 程山屏真有问题?孙瓶眉头拧在了一块,快速把事情给捋了一下,若外面真的埋伏了其它商铺的人,什么企图不用说她也能猜到。 事情非同小可,重点是她之前也总感觉程山屏有些不对劲,被这么一说,心头异常沉重。 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感情能左右了,一旦属实,后果将不堪设想,孙瓶这个掌柜比铁妙青这个老板娘更果断,权衡利弊快速做出了决断,没多问什么,便嗯声点了点头,“小姐放心,我来办。” 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走了回去。 庾庆亦看的暗暗点头,这位遇事可比铁妙青有魄力多了,顷刻间便分出了轻重,连句多话都没问。 盘膝而坐的朱上彪见她回来,还忍不住问了句,“什么事?” “布置了点事。”孙瓶随口回了句,对同样目露询问眼神的程山屏偏头示意,“小姐让你过去。” 程山屏没有多想,当即起身,然刚从孙瓶身边过时,身侧后腰陡然一阵剧疼,眼中疾扫的余光瞥到了似乎是孙瓶对自己动手了。 孙瓶的确动手了,毫不犹豫,突袭。 并两指戳在了他后腰穴位上,一击命中后,迅速两手连击,在程山屏身上连点数指,最后一手摁在了程山屏肩头,没让脸色大变想喊都喊不出来的程山屏倒下。 朱上彪惊了,惊的跳起,还来不及惊问缘由,便被孙瓶低沉的声音喝住了,“闭嘴!” 话毕,扔下了瞪大双眼的丈夫,捞着程山屏的胳膊,将人移向了铁妙青那边。 稍回过神的朱上彪旋即快步跟了去。 程山屏自然也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遭袭未受伤,只是被制住了,忽见对面的火把再次点燃,看到了铁妙青和庾庆已经站了起来,看向他的那种目光令他心中咯噔,隐隐意识到了自己因何被制。 但又觉得不可能,怎么可能知道的? 可是除了这个原因,他又想不出这边还会有什么理由这样对他。 若真是暴露了,又是怎样暴露的? 他目光落在了似笑非笑的庾庆脸上,莫名想到了庾庆之前所谓避煞的话,心中惊疑不定,难道这小子真的能掐会算?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自己未免也太冤了! 被算命的算出自己是叛徒,这算什么事,全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总之此时的他又惊又懵,心头充满了各种猜测,脸上却努力表现出无比的愤怒。</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五章 供认 将人拎到了铁妙青跟前,孙瓶在程山屏身上戳了两指,放开了哑穴禁制,没给他能大喊大叫的气力,没让他血气全面畅通,但至少嘴里能出声了。 程山屏开口便问,“老板娘,什么意思,为何如此待我?”勃然大怒状。 跟过来的朱上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也想知道是什么意思。 斗笠下的明眸目光很复杂,与他对视了一阵,铁妙青才道:“老程,你为什么急着出去?” 程山屏心中解析这句话,暗道了声果然,渐有苦涩意味弥漫心头,表面却惊愕状,“老板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皱了眉的庾庆出声打断,“都省点时间。程山屏,我不听你狡辩,我只想知道外面埋伏的是什么人。”嫌铁妙青的效率不高,受够了铁妙青的拖拖拉拉,横插一脚,亲自问审。 或者说,他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已经将程山屏人给控制住了,已经没了什么顾忌,要下手了! 此话令朱上彪震惊,傻子也能听出在怀疑程山屏什么。 孙瓶亦紧盯他的反应。 程山屏则震怒,“你胡说八道什么?”目光朝另几人急闪,也急忙辩解,“老板娘,一定是这小子,这小子一直与我不和,又惯于坑骗,一定是这小子在栽赃陷害我,不管他说了什么,一定别有所图,你们切不可被他蒙蔽!” 闻听此言,不知情的朱上彪有点怀疑的看向了庾庆,这位与程山屏不合是事实。 从感情上来说,庾庆还是个外人,相对而言换了谁都更愿意相信自己人。 庾庆满脸的不屑和鄙夷,伸手到身后又摸了支香点燃,吹了吹青烟,“你还不值得我浪费这种精力,我还得留点精力突围,给你两个选择。其一,你可以不说,我只需将你挟持到洞口,有没有冤枉你,答案瞬间便出。外面的人若与你无关,自然不会理会,若见你被挟持纷纷冒出,你说你是什么颜色?” 程山屏佯怒的脸色有些扭曲。 “到了现在,嘴硬没任何意义。将你挟持到洞口,外面埋伏的人见你落在了我们的手上,你觉得他们会为了你对我们网开一面吗?若以你为人质,外面不肯放过我们,架在你脖子上的刀一定快过他们出手,我们一定会先送你上路。若你真有那么大的魅力,有你在手便能让他们忌惮,那正好,我们正好拿你开路脱身。” 铁妙青、孙瓶和朱上彪皆细品此言。 程山屏脸色越发难看,他能想象到被推出去后是什么场景,外面的人一定会立刻冒出来。 锵!庾庆突然拔剑,吓了几人一跳,孙瓶迅速将程山屏扯到了自己的身后,不可能事都没搞清楚就让人对程山屏下杀手。 然而他们想多了,庾庆剑锋点在了地上,唰唰写划,刻画出了一个方框,方框里面画了个箭头。 他另一手的火把放低了,照在刻画的图案上,抬了抬下巴,“姓程的,能看清楚吗?” 程山屏又不瞎,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睛瞪大了几分,喉结干咽着耸动了一下,缓缓抬眼看向对面的庾庆。 这个图案把铁妙青三人看懵了,不知何意,但感觉出了对程山屏有触动。 庾庆乐呵呵给出了答案,手中剑叮叮指点着图纹,“你以为你一路给人家留下路标,我们不知道?这是你出了古魈老林时留下的。你以为你昨晚跑去跟人碰头,我们不知道?” 铁妙青内心惊疑,盯着庾庆,心知所言若是真的,就意味着这家伙早就知道了内奸是程山屏,但这家伙却不说,几个意思? 昨晚?朱上彪想到了点什么。 程山屏两眼死死盯着庾庆,那种被当面揭穿的羞辱感令他恨不得将庾庆给生吞活剥了。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要妄想拉我垫背,你心里很清楚,就算我落在了外面那群人的手里,我也死不了! 他们需要我帮忙找第三只火蟋蟀,是不会杀我的。我只需拿两只火蟋蟀和我自己的性命做要挟,就能换得老板娘等人脱身,毕竟他们要的是火蟋蟀而不是老板娘他们的性命,我相信他们会做出明智选择。 只要老板娘他们脱身了,外面的人就不敢杀我! 我是谁?我是锦国赴京赶考的举人,是由锦国司南府一路重点护送的今科考生。 这世上敢明着打司南府那张老脸的人,屈指可数! 远的不说,近的栖霞老妖,就被司南府一巴掌给拍死了! 就凭外面那群偷偷摸摸的家伙,你让他们动我试试看! 违了幽崖中立的规矩,司南府要交代,幽崖也保不了他们。 我只要讲明利害,晾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动我!” 铁妙青三人听的一愣一愣,又感觉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莫名其妙的,突然就这样了,程山屏有点脚下突然踩空的感觉,脸上更是浮现出悲愤,感觉自己在这小子面前好像被剥了个赤条条,毫无反抗之力,竟连说狠话的资格都没有。 “你认为我们还有必要跟你废话吗?是老板娘念旧情!老板娘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说的好听点是心慈手软,说的难听点是妇人之仁,哪怕到了现在,她依然不忍对你下手,依然想给你一条活路。但她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只想知道真相。老板娘说了,只要你给她一个交代,她放你离开!” 好一通噼里啪啦,令现场都安静了,该说的或不该说的好像都被庾庆一个人给说完了。 程山屏神色中渐有艰难之意浮现,更多的是不堪和愧疚。 几人渐渐读懂了,铁妙青眼中跟着浮现情何以堪,已经顾不上了庾庆为她瞎许的诺,顾得上也不会否认。庾庆没白跟她相处这些日子,的确说中了她的心思,对妙青堂的人她下不了杀手。 孙瓶突然厉声质问:“老程,你为何这样做?”语气中亦有难以遏制的愤怒。 朱上彪怒视,双拳紧握。 孙瓶的一声厉喝,撕破了程山屏的窗户纸,他满脸无奈且无力的样子,艰难着给了句,“是鉴元斋的人!”抬眼看向了因他招认而一脸悲哀的铁妙青,“老板娘,我真没想过要背叛妙青堂,可我没的选择,你知道的,我还有个老娘,我老娘落在了鉴元斋的手上。” “鉴元斋?” “妙青堂与鉴元斋无冤无仇,为何使如此下作手段?” 妙青堂三人皆惊,各有疑问。 程山屏盯着铁妙青惨笑摇头,“老板娘,是鉴元斋,您再好好想想,真的是毫无瓜葛吗?” 此话一出,妙青堂三人皆若有所思。 什么情况?庾庆疑惑着看几人的反应,搞不懂,估摸着妙青堂和那个什么鉴元斋应该是有点什么扯不清才对。 程山屏:“老板娘,话说到这个地步,难道您真不明白他们因何而挟持我老娘吗?我冤不冤?” 此问明显令铁妙青神色不堪之极。 孙瓶忽盯着程山屏问出一句,“东家那次是秘密出行,应该没外人知道,突然遇袭,事出蹊跷,是不是和你有关?” 程山屏似无脸以对,仰天闭目,“是我把东家行踪泄露给了鉴元斋那边,我没办法,我若不答应,他们便要辱我老娘!” “你…”朱上彪震怒,上前就想给他一耳光。 孙瓶一把拦住了他,略摇头,又朝铁妙青抬了抬下巴,示意这事让铁妙青去处理。 铁妙青低了头,斗笠遮住了脸,外人看不清她神色。 庾庆有些糊涂,忍不住问了句,“那个什么鉴元斋和你们究竟有何恩怨?” 孙瓶一句话甩过来,“这事和你无关,无须多问。”摆明了不想让外人知道,显然有不足与外人道的隐情。 庾庆嗤声道:“真要论起前因后果来,害我受困,怎会与我无关,既然你们不想说,我也勉强不了。程山屏,有件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跟我过不去,甚至想对我下杀手,这不是我的错觉吧,为什么?” 程山屏立马扭头,狠狠盯来,“若非你多事,焉能如此,若你没办法找到火蟋蟀,又怎会闹成这样?” 一两句话便道出了所有真相,众人一听就明白了。 火蟋蟀的任务,鉴元斋未必指望过妙青堂,可妙青堂一旦找到了火蟋蟀,程山屏就不敢不报给鉴元斋知晓,否则事后无法向鉴元斋交代。 “……”庾庆无语,懂了。 敢情自己一开始说出的那句有办法帮忙,就已经让程山屏不安了,闹了这些日子不是什么不相信他,而是想阻止他,难怪一开始就想把他给弄死,连可能性的机会都不想给他。 不知程山屏是不愿让大家知道他叛徒的身份,还是想保护大家。 事已至此,这些都不重要了。 低着头的铁妙青忽痛声道:“你走,今后互不相欠,互不相见!” 孙瓶慢慢松开了程山屏,但并未彻底放开他身上的禁制,伸手示意了一个方向,通往地下尽头的方向,“现在不可能让你去通风报信,去尽头藏身吧。” 见这边信守承诺放过,腿脚有些乏力的程山屏蹒跚前行,与铁妙青错身而过时给了句,“老板娘,我不敢说我不怕死,但我还不想死,因我老娘还在他们手中,我现在还不能死!” 铁妙青无言,偏头看向一旁。 程山屏惨笑了笑,知道这女人已经不想再和自己说话,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孙瓶夫妇又何尝不是如此。 东家重伤,还有两名老伙计丧命,他已不指望能获得他们的原谅,黯然着解下了身上的包裹,将一行的备用物品给卸下了,之后蹒跚前行。 然还没走远,他便身子一颤,“嗯…”发出一声闷哼。 火把折射出的一道寒光在洞壁一闪而过。 铁妙青三人惊回头。 只见程山屏后背心脏部位只露着一把剑柄,鲜血在后背的衣裳上快速晕染扩大。</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六章 报仇雪恨 摇摇欲坠的程山屏扶住了洞壁,却撑不住,顺着洞壁慢慢往下滑,并用力扭头看来,染血的剑身透穿在他胸前。 他目光扫过几人,最终锁定在了庾庆身上,眼中满是不甘,好恨,坐在了地上,苟延残喘着,口角开始滴血。 铁妙青三人亦慢慢回头看向了庾庆,只见庾庆手上已经空了,腰上悬着的剑鞘也是空的,那支在地上刻画图案的剑已从他手上消失。 就算没看到,三人仅凭听觉也能察觉出是谁动的手,只是不敢相信而已,想要亲眼确认一下。 哪怕亲眼看到了,三人也难以相信这个要赴京赶考的书生竟会突然杀人,而且还是当着他们的面。 庾庆不与三人目光交流,双手慢慢兜在了腹前,面无表情,好像与他无关。 他之所以一开始不说出程山屏是内奸,是因为不敢保证说出来他们就能信,自己毕竟是外人。 也不敢保证说出来他们就能把程山屏给控制住,那些人若不先控制住程山屏,面对指控,程山屏不承认都是其次的,一旦他的指控惹怒了程山屏,他可不是程山屏的对手。 他和程山屏实力相差悬殊,两人处在不对等的地位上,这是最关键的。 他就是要借这些人的手控制住程山屏,就是要借这些人的手让程山屏失去反抗能力,不然如何能报仇雪恨? “你干什么?”铁妙青爆发出对他的嘶喊,做梦也没想到这位会食言。 孙瓶夫妇已双双箭步闪到程山屏身边,扶住了人。 毕竟相交多年,下意识要施救,却发现是致命杀招,一剑穿心,已经没了救,剑一拔立马就会丧命,已在那翻动着眼白,身躯微微颤抖着,气息快速变弱。 蹲地的孙瓶抬头,对着铁妙青摇了摇头。 铁妙青当场情绪失控,近乎歇斯底里,“阿士衡,你说了饶他一命,为何食言?” 庾庆与之略作对视,没理会她,而是回头看向了孙瓶,“孙掌柜,我与他无冤无仇,初相逢他就要杀我,是我命大躲过一劫。后不肯罢休,屡次欲置我于死地,未能轻易得逞而已。此番若我未曾察觉,我等若是落在了鉴元斋的手上,你当他能不怨我,你当他能让我好过不成? 事已至此,我为了帮你们坏了鉴元斋的好事,于鉴元斋而言,他也暴露了,还有没有利用价值我不知道。如若放过了他…他也许不会怨你们,那你们不妨猜一猜他会不会怨我?万一鉴元斋杀了他母亲,那这仇就大了去,我可不想日久天长的防着这么个仇人。 放了他,就算我们现在脱了身,有他的存在,他若是帮鉴元斋拦截我们,你确定你们能顺利回到幽角埠?他太了解你们了!你们可以无所谓,我还想活着赴京赶考。孙掌柜,他一直想杀我,只是未能得手,反而落在了我的手里。孙掌柜,请您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孙瓶顿时眉头紧蹙,沉吟不语。 气的几欲动手的铁妙青喊出理由,“你说了给他一条活路的!” 庾庆:“我说的是老板娘愿给他一条活路,我可没有说我自己要给他一条活路!” 亲眼看着多年的老伙计在自己怀里断了气,又听凶手在强词狡辩,朱上彪红了眼,一个闪身冲向了庾庆。 孙瓶一惊,紧随而出,一把拉住了自己丈夫。 而朱上彪已经一手扯住了庾庆胸前衣裳,怒吼:“小贼,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孙瓶再搭一手,捉住了他逞强的手腕,喝斥:“放手!” 她不知道第三只火蟋蟀已经抓到了,她还是比较冷静的。 红了眼的朱上彪却不肯放,死拽着不放,气喘着,罕见的没有听妻子的话。 庾庆淡淡道:“程山屏若是未和鉴元斋的人碰面,我信你敢杀我,这已经碰了面,你猜程山屏会不会把这里有三个司南府护送人员的事告诉鉴元斋?我若死在了你们的手上,鉴元斋只怕求之不得,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得干什么,让你们交出火蟋蟀你们就得乖乖交出,你们不敢不从!” 察觉到程山屏是内奸,确认其与其它商铺有勾结后,他就有了办法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某种程度上来说,阿士衡敢让他来冒险替考不是没原因的,了解他。。 “你…”朱上彪怒不可遏。 孙瓶运功捏开了他的手掌,顺手将其给扯开,“滚一边去!” 铁妙青盯着庾庆恨声道:“你早就知道他是内奸,你根本不是想控制住他核实什么,而是要借我的手控制住他便于你动手,你一开始就想借我的手杀他!”此时,她终于明白了庾庆的用意。 庾庆平静道:“宁保叛徒,哪怕可能出现致命威胁,也要继续错下去!若早知老板娘是如此的是非不分,不念我功,反究我错,我大可以什么都不说,大可以投靠实力更强的鉴元斋,你们能不能带回火蟋蟀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甚至可以暗中捅破窗户纸和程山屏同流合污,一起坑你们,鉴元斋既能得到火蟋蟀,程山屏也能继续在你身边当内奸继续其图谋,多好,我也不必这般里外不是人!”话里嘲讽的意味很浓。 孙瓶抬手打住,让他不要说了,又劝情绪激动的铁妙青,“小姐,老程也算是自作孽,事已至此,不如节哀,且为活着人的着想。小姐,东家还等着我们救命。” 言下之意是找到第三只火蟋蟀还要靠庾庆,眼下还要想办法脱困。 庾庆也不说已经找齐了火蟋蟀,让铁妙青自己看着办,这坎真要是一时间过不去,真要是把鉴元斋的人给招来了,那他也不会管这些人的死活,也管不了,只会先顾自己跑人。 “小姐,老程已经承认了,鉴元斋的人就埋伏在外面,现在脱身才是首要的……” 孙瓶嘀嘀咕咕劝了好一阵后,铁妙青情绪才渐渐舒缓了过来,形势比人强,确实是火烧眉毛,她只能是强忍情绪问道:“你之前说有办法脱身,可是真的?” 有办法脱身?孙瓶立马盯向庾庆,这正是她现在最着急的。 庾庆:“办法自然有,可你的态度很吓人,我现在怕你会过河拆桥。” 孙瓶叹道:“阿士衡,你是个明白人,你也说的很清楚了,鉴元斋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们不会动你。” 庾庆等的就是这句话,二话不说,走到了程山屏的尸体旁,俯身握住了插在尸体上的剑柄,想起了这位一脚把自己脸给踩在地上的画面,也想起了差点被掐断脖子的情形,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心里送了句话:当我玲珑观人不多就好欺不成? 从尸体上拔剑,重剑归鞘,继而半蹲在尸体旁,伸手到程山屏的衣服里面一阵摸索,找到了自己的点妖露、虹丝等物品,一股脑塞回了自己的怀里。 连死人都不放过,朱上彪被他的举动给惹毛了,然还没开口又被孙瓶一把拦下了,孙瓶叹气着对他摇了摇头,都已经这样了,再跟那厮较劲不好。 东西到手,银票似乎还多了不少,庾庆也没有当众清点,反正手感很扎实,赶紧塞自己怀里去了,起身后还对盯着自己的三人道:“先说清楚,我拿回的是我自己的东西,是他之前从我身上抢走的东西。” 若非因为这辈子最大的家当在程山屏手上,局面未必会闹成这样。 一开始发现程山屏是内奸的时候,他压根搞不清程山屏背后是什么势力,也不敢轻易得罪,他的第一想法是向铁妙青等人暗中揭穿,然后不动声色地找借口支开程山屏,一伙人甩开程山屏后立刻跑人。 然想到自己大部分的家当都在程山屏手里,加上之前的旧怨,不讨回公道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才会如此。 孙瓶无视了眼前的一幕,尽量心平气和道:“你真有办法脱身?” 拿回了自己的财物,庾庆心里舒服了不少,瞥了眼缄默不语的铁妙青,说道:“愿意听我的,我就有办法,不愿意听就没办法。” 孙瓶叹道:“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快说吧。” 庾庆偏头示意她和朱上彪,“你们夫妻去洞外,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就近砍一棵树进来。” 孙瓶疑惑,“还砍树?什么意思?还要在这里抓火蟋蟀不成?” “回头你们自然会明白。”庾庆说罢便不吭声了,该急的人不急,他有什么好急的。 心里嘀咕,长的再好看又不是我的,犯得着看你脸色吗? 孙瓶顿时被他给搞急了,正要再问,铁妙青终于开口了,“照他的话去做吧,第三只火蟋蟀已经抓到了,暂放在地道里面。” “抓到了?”孙瓶夫妇异口同声,同时愣住了,目光双双从铁妙青脸上挪到了庾庆脸上,惊喜又惊讶。 不再多问了,孙瓶挥手招呼上丈夫,双双奔洞外而去…… “执事你看。” 隐蔽在荆棘丛后的邬况忽指着从洞里出来的夫妇二人提醒了一声。 崔游将其指点的手摁下,他也看到了,盯着观察,结果发现在砍树。 凭孙瓶夫妇的修为,砍倒一棵树自然不在话下,修整断开成数截后,便直接弄进了山洞里。 邬况不解,“执事,他们又砍树干嘛?” 崔游知道是抓火蟋蟀用的,松了口气,“看来还在里面折腾,让大家继续静伏,决不能打草惊蛇!”</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七章 逃脱 幽深地道内,夫妇二人将一大堆树木弄到了庾庆跟前。 孙瓶问:“接下来怎么弄?” 庾庆摁手,示意两人把东西放下,转身就走,“就放这,跟我走便可。” 三人不知什么意思,只能是跟上。 庾庆又背对着给了一句,“尸体,带走,扔进熔浆湖里销毁灭迹,地上血迹也顺便弄干净点,回头那些人找不到尸体,能让他们多费解费解,能为我们脱身多争取一些时间。只要鉴元斋的人不知道程山屏已经死了,之后若再追赶,程山屏留路标的方式,我们可利用一二,可用来惑敌。” 毁了程山屏的尸体?孙瓶夫妇二人相视一眼,正犹豫,铁妙青已经果断出声拒绝,“不行!” 庾庆止步,慢慢转身,面对三人,盯着铁妙青道:“恶人我已经做了,恶名我也担了,我说老板娘,你到底想闹哪样?” 铁妙青稍沉默,给出了解释,“不知道程山屏死了,程山屏这般消失不见了,易被当做逃逸,鉴元斋恼怒之下绝不会放过他母亲。知道他被杀了,知道他是为鉴元斋而死,鉴元斋再为难一个没用的老太太便失去了意义,兴许也就把老太太给放了…尸体还是留下吧,算我求你了!” 夫妇二人闻听理由为之动容,齐盯向庾庆,孙瓶叹道:“小姐言之有理。阿士衡,他毕竟与我们相交多年,多少有些情分,他这次背叛有内因,是被连累,也是被逼无奈,若无绝对必要,就依小姐的吧。能给他老娘留条活路的话,他就算死在了你手上,在天之灵也不会怨你的。” 堂堂玄级修士,连求自己的话都出来了,庾庆撇了撇嘴,没再多说什么,换了支火把点上,转身继续往地道深处去。 铁妙青三人松了口气,跟上。 一行没走太远,见到了火把早已熄灭后老老实实守在一个地方的许沸和虫儿。 两人再次见到火光和人,如释重负,长久呆在寂静黑暗中的感觉不好受。 这地方铁妙青认识,一看洞壁上插的焚香屁股立马就认出了,她第一时间捡起了地上的金属罐子查看。 罐子里暂停撞击的两只火蟋蟀被这么一动,又当当撞击了起来。 孙瓶夫妇都听出了撞击动静不对,一过问,才知是两只,确认后皆惊讶不已。 庾庆不理会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问过许沸和虫儿,确认无恙后,他又摸出了三支香点上,再次观察了一下青烟飘荡的动静。 现在逃命是最重要的,见庾庆停下了,孙瓶催问:“接下来怎样做?” 庾庆伸手指向了铁妙青,令几人错愕。 铁妙青也被指的莫名其妙,正欲开口,庾庆已经拨手示意,“别挡着,站开,洞壁上有裂缝,用手感应一下。” 此话一出,铁妙青立刻转身,孙瓶和朱上彪也送上了火把近距离照亮洞壁细节。 果然,细看之下,发现洞壁上确有数道粗细不一的裂纹,这黑乎乎的地道里不仔细查看的话的确难以发现。 三人几乎同时伸手去感应,立马察觉到有顺着缝隙丝丝缕缕渗进来的若有若无的微弱气流,用手背感察尤为明显。 三人随后又迅速贴了手掌在洞壁上运功查探,朱上彪第一个回头看向庾庆,惊讶道:“这后面另有空间?” 铁妙青和孙瓶也查探到了,洞壁只有一尺来厚,洞壁后面的确是一片虚空。 庾庆道:“后面有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破开洞壁应该就能脱身。” 朱上彪惊疑,“确定是通道而不是一处封闭空间?” 庾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有够彪的,你弄个有气流的封闭空间给我看看。”立于不败之地后,说话的底气确实不一样了。 “……”朱上彪凝噎无语,明白了点什么。 孙瓶一把将他扯开,站在洞壁前问,“直接破开吗?” 庾庆叹道:“只能是破开了,破开趁早走人吧。” 孙瓶当即一掌摁在洞壁,运功猛然一推,洞壁立刻坍塌,算是控制了动静。 弥漫的烟尘顷刻间从黑黢黢的对面朝大家吹来,不能运功抵御的主仆二人立刻变的灰头土脸的。 现在吹过来的不是微弱气流,已经算得上是微风了。 朱上彪跳到了对面,举着火把照着看了看四周,语气略有欣喜道:“没错,是条通道,这的确有条通道!” 庾庆丝毫不感意外,正是无意中发现了这条通道的存在,他之前才敢慢条斯理地去耗程山屏的事,外面埋伏的人杀来了自有妙青堂的人去抵挡,他有后路先溜。 “有明显挖掘过的痕迹,是人挖出来的。真没想到,一墙之隔的地方居然另有一条通道,我们来回数次居然没发现,只怕当年挖掘的人也不知道。” 朱上彪在对面兴奋叨叨着。 孙瓶和铁妙青相视一眼,终于明白了庾庆让砍一棵树进地道的原因,在为大家的脱逃争取更多的时间。 庾庆对许沸和虫儿挥手示意过去,他时刻不忘捎带上两人,一群人当即转换地下通道…… 一片晚霞横亘半边天际,浓墨重彩的云团,光影绝艳。 横穿群山的官道旁,一座大型驿站内,列州进京赶考的队伍刚到站,人马的入住,物品的搬运,一时热闹。 官兵们还在布置,各自找好房间的考生们已三三两两的出来赏景。 不得不说,古冢荒地这一路的景致还是挺不错的。 队伍刚遭受攻击的时候,一群考生草木皆妖,不管到哪都吓得不敢出门,过了好几天才渐渐缓过来,加之朝廷派了人来安抚,宣布了一个好消息给他们压惊,一个个才算真正活了过来。 “喂喂喂,在马厩旁烧火,你们搞什么,把草料点燃了怎么办,你们想把整个驿站给烧了吗?” 一群考生正在马厩旁烧纸,驿站相关人员发现后吓的够呛,怀疑这群考生是不是疯了,急吼吼跑来怒斥一顿。 一阵扑打,火算是熄灭了,聚集的考生也闹了个灰头土脸,某些随队的官员也赶来询问怎么回事,质问考生为何在此地放火。 一群考生自然是赶紧辩解,并非放火,而是在悼念那些死去的考生。 这几日,随着大家都缓过来后,苏应韬、房文显、张满渠、潘闻青这四人突然奇想,鼓动拥推了詹沐春为首,号召考生们为死去的考生写祭文,他们四个成了詹沐春在此事上的得力助手。 于是,白天赶路时,一群考生便琢磨悼念的诗词,到站后就写下来,交给以詹沐春为首的五人,品评后烧给冥冥中的在天之灵。 这几日下来还挺有那么点意思,谁想这驿站的粗人不解风情,大喊大叫,大煞风景,搞的一伙人很是尴尬,辱了大家的斯文。 过来询问的官员倒也觉得这是件雅事,并未指责什么,只说一群人疏忽了,没制止烧祭文的行为,让换个地方烧,还让驿站的人员指个合适的地方。 于是一伙人挪到了临近大门口的栅栏后面,驿站的人特意给搬了个火盆来。 “詹兄,你看,这又是一篇写许沸许兄的,字里行间的哀思之情令人动容。” 潘闻青将手中看过的一篇祭文递给了詹沐春,让他品评。 自从写祭文这回事出来后,对许沸表达怀念的比较多。 未必有几个是真心怀念,实在是考生众多,无法个个都来往熟悉,而许沸是出了风头的,大家都注意到了的,有印象有观察自然好下笔,那些个没印象的死者让大家怎么写? 另则,那毕竟是州牧大人亲点的第一,既是想走仕途,还不得追思一下州牧大人有眼光? 某些时候的死人对某些人来说,也是有利用价值的。 当然,许多人也确实觉得许沸死的可惜,好不容易前程在握,却短命如斯,令人唏嘘这就是命。 考生中,詹沐春之前对许沸是最心情复杂的一个,许沸在一场字谜中盖过了他的风头,州牧大人的青睐之情明显从他身上转到了许沸头上,心中确实不是滋味。 如今许沸死了,一切不快都成了唏嘘往事,自然也就有了雅量,端着祭文审视着微微点头而叹,“天不假年,天不假年呐!” “许兄…许…许……” 被石块打破了头,头上还用白布绑着伤口的苏应韬刚想附和两句,忽听外面有马蹄声传来,随便向外抬了一眼,结果目光一凝,嘴里开了个头的话也结巴了。 五骑一路飞奔疾驰而来,不是别人,正是庾庆和铁妙青一行,挟江湖风尘飒踏而来。 从古冢荒地横穿到官道上后,找到一家驿站,重金要了坐骑,六人便一路疾驰,不断在驿站换乘,日夜不停赶路,终于在赶考队伍快要离开古冢荒地之前赶到了。 也不仅仅是在追赶赶考队伍,铁妙青三人也急着抢时间逃离,到了这个时候,鉴元斋肯定已经发现程山屏死了。 驿站大门外,五骑紧急勒停了,虫儿和庾庆同乘一骑,搂在庾庆后背颠簸了一路。 也是事出有因,虫儿不会骑马,铁妙青和孙瓶是女儿身不便与之同乘,妙青堂的人也确实犯不着与之同乘。按理说许沸的书童应该是许沸管,可是许沸的块头大,马匹长途奔波遇上这份量本就够呛,何况再搭上个人。 为了节省脚力不出意外,庾庆毫不犹豫地捎带上了这个累赘。 于是虫儿越发觉得士衡公子是好人,一路的颠簸也并不觉得辛苦。</p>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八章 蒙面 庾庆从昏迷中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睁开双眼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雅致的静室内,能闻到浓浓的药香,屋内药气充盈,也能看到一脸憔悴的庾庆就守在榻旁。 还有蒲典吏,正面色沉重地背个手在屋内走来走去。 出事当晚,庾庆就把阿士衡带到了这里,也是阿士衡昏迷前提醒的,让找蒲典吏。 庾庆也不知蒲典吏家在哪,幸好蒲典吏事先有交代,有事找他的话就到街头拐角的一间铺子里找掌柜的。 当然,庾庆也在阿士衡昏迷前知道了厨房里出了什么事,那条没了脑袋悬挂在梁上的蛇妖砸落在地后竟然还剧烈反应了一下,甩尾扫倒了半边墙,于是造成了半间厨房垮塌。 也幸亏只是间厨房,建造时做的比较轻巧,倒下的重物不多,否则很有可能不止是砸断一条胳膊。 已经检查医治过了,除了那条胳膊,其它方面也就一点被瓦片砸破的轻伤。 庾庆目光微动,注意到昏迷者睁眼了,喊了声,“醒了?” 蒲典吏快步到了榻旁,关切道:“公子…”后面竟不知该说什么好,憋出一句,“好好养伤便可。” 阿士衡却问:“出事现场可有处理过?” 蒲典吏宽慰道:“公子放心,已经安排了自己人小心善后,公子不想传出去便不会传出去。” 阿士衡翘首看了看自己被裹的严实的伤臂,想动动自己受伤的胳膊,结果发现只能是肩膀动,之下的位置除了痛之外,并无任何反应。 庾庆和蒲典吏见状,双双扭头看向了一旁。 阿士衡敏锐察觉到了两人的不忍直视,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伤臂是自己写字的胳膊,问:“伤的很重?” 没人吭声。 室内气氛顿时凝重。 良久后,阿士衡又问了声,“残废了,治不好了?” 事到如今,蒲典吏也没瞒他,叹道:“普通人也许不行,在公子身上应该不会这般绝望。只是,肘骨被砸了个粉碎,一般的良医也很难重续如初,怕是要找到修行中极为高明的医治高人才行。若是老大人还在位时,这应该不算什么大问题,也就是老大人一句话的事情,可如今,咱们能力有限,怕是要慢慢想办法,肯定要多花点时间,公子可能要多遭一段时间的罪。” 庾庆赶紧补了一句,“不怕,小师叔回来后定有救治办法。” 阿士衡明白了两人的意思,不管能不能治好,这次赴京会试前肯定治不好了,换句话说,他没办法参加这次的会试。 庾庆和蒲典吏担心的正是这个,在他醒来前,两人已多次磋商,担心阿士衡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尤其是庾庆,想安慰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内疚之情溢于言表。 对方昏迷期间,他一直在自责中,悔不该煮什么灵米,不然也不会引来那三只蛇妖。 万一阿士衡的胳膊真的残废了,真的再也治不好了,朝廷是不会录用一个四肢不健全的人的。 他太清楚阿士衡这些年的寒窗苦读遭了多大的罪。 其父阿节璋为了培养这个儿子进入仕途,真正是花费了巨大的心血。 父子两代人的心血和期望,若因他庾庆的冒失毁于一旦,他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阿士衡已安安静静闭上了双眼,可脸上的表情却极为复杂,其内心怕也是百般滋味。 庾庆和蒲典吏都知道,换谁身上出了这种事都不可能像个没事人一般,都难以接受。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两人又能说什么? 室内安静了好一阵,平静下来的阿士衡似乎又慢慢进入了另一种状态,眉头时而紧皱,时而慢慢松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后,忽又睁眼,发白的嘴唇动了动,“蒲先生,我有话和他说。” 蒲典吏会意,微微点头,看了眼庾庆,转身回避,出去了。 庾庆眼巴巴看着榻上人,不知他要跟自己私下说什么。 谁知阿士衡开口便问出一个他难以回答的问题,“无论年纪、辈分还是资历,玲珑观都轮不到你来执掌,老观主可不是糊涂之人,为什么会让你接任观主?”显然是想趁机解开自己心头的疑惑。 庾庆嘴唇紧绷了一阵,“书呆子,每个门派都有自己不能对外人说的隐私,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阿士衡没有纠缠这个问题,又换了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抢你师兄的钱财?” 又问这问题干嘛?庾庆疑惑,嘴上絮絮叨叨,“那既是他们的钱,也不是他们的钱。师父临终前说什么一碗水端平,把观里仅剩的钱财分成了四份,分给了我们师兄弟四个。玲珑观的条件是留不住人的,我原本有十几个师兄,陆续跑光了,他们三个还是因为特殊原因回来的。 如今他们手上有了钱,既打不赢我,又不服我当观主,你以为他们会留在穷山窝里受气? 你以为我不抢他们钱,他们就能服我了?只有他们的钱捏在了我的手上,哪怕他们不服我,冲钱的面子他们也不能轻易跑了,没钱是不好远走高飞的,我才能有时间慢慢解决目前的问题。 总不能我一接手玲珑观,立马就树倒猢狲散。人转眼就跑光了,那我这个观主怎么办,回头我怎么向小师叔交代,怎么向死去的师父交代?我让他们自己交出来,他们非要不把我这个观主的话当回事,那我只好硬抢了。” 竟是这么回事,阿士衡若有所思。 庾庆看出了点不对,反问:“都这样了,你还有闲心管这闲事?” 阿士衡:“你打小在玲珑观长大,玲珑观又基本不给零花钱,你对钱向来‘饥渴’。你贪财我是知道的,但我没想到你一继任观主就能打着观主的名义去逼自己师兄交钱,未免贪财过头了,这事我若不搞清楚的话,有些事我不敢托付。” 这话说的,庾庆听的直翻白眼,然看对方的惨样,因内疚自责,他也打不起劲来计较,“说吧,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都帮你办了。” 阿士衡:“请蒲先生进来吧。” 庾庆也没二话,起身离开了,外面招呼了一声,再回来时,蒲典吏也跟着来了。 两人到场后,阿士衡脸上似闪过一丝决然,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本届会试,继续参加!” 庾庆嘴角抽了一下,不知这位是不是接受不了现实,精神失常了。 蒲典吏皱着眉头,也有相似担忧。 谁知躺那的阿士衡偏头直勾勾盯上了庾庆,一字一句道:“你去考,代替我!” “……”庾庆瞠目结舌,以为自己听错了,指了指自己。 蒲典吏也明显受惊。 “对,你冒充我,赴京参加这次的会试。”阿士衡特意强调了个清楚明白。 讲的清清楚楚,敢情是要玩真的! 庾庆和蒲典吏之前的哀伤之情可谓瞬间荡然全无,都给吓没了,都给惊呆了。 玩这么大?醒过神的庾庆有点慌了,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事我真干不了,我也不可能考的上啊!我还是继续扮护送的角色,替代的事你还是另找别人吧!” 阿士衡反问:“你考的上或考不上重要吗?” “呃…”庾庆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狐疑,“什么意思?” 阿士衡目光盯向了蒲典吏,缓缓道:“一个举人突然退出会试,不是一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朝廷会派人来核实我的情况。我说过,一旦上了因故误考的名单,一旦报给朝廷,容易被人注意到,一旦惊动了当年的幕后凶手,后果不堪设想。再者,朝廷不会录取残疾,不管能不能治好,我胳膊伤成这样是个大问题,不能让朝廷知道,要预留转圜的余地。” 蒲典吏闻言思索着微微点头,这点他是清楚的,核查考生因何耽误参试,也算是朝廷对考生的一项恩典,用以震慑宵小,防备有人对考生不轨。 阿士衡又看向庾庆,“我若推掉会试,朝廷的人一旦下来查,我会很被动,届时县衙里见过我的人是我难以回避的,不好做手脚,所以我们必须掌握主动权,要让朝廷的人不能来核查。只要正常参试,朝廷就不会下来查,所以才需要你替代我正常参试,届时就算你考不上,也没关系,至少为下届再考争取到了几年的时间。就算我废了,找到能考上且合适的代替之人,也是需要时间的。” 这最后一句话,听的庾庆心惊肉跳,隐隐感觉到了话中深意,但有些事情他不愿去多想。 他也不是不想帮这个忙,可这办法怎么听着到处漏风呢?庾庆哭笑不得道:“京城会试,国之盛事,岂容人轻易假冒?你刚还说县衙里有人认识你,我这一站出去就得败露啊!书呆子,不是我不答应,而是这事没办法答应。” 阿士衡:“这个不用你担心,蒲先生自会把这方面安排好,不会有人认出你来。” 是吗?庾庆回头上下打量蒲典吏,满满的狐疑之色,明显在怀疑区区一个典吏能有那么大的能量? 谁知蒲典吏也沉不住气了,明显也有些慌乱了,也在那连连摆手,“公子,这事我哪掩盖的过去,我总不能把见过你的人都给杀了吧?我杀的了县里的,也杀不了上面的啊!这个真没办法,他一露面就得露馅,假冒不过去的。” 庾庆立马对阿士衡两手一摊,一副你看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九章 装睡 一行出发后几乎不停,除了驿站换马、用餐,一直到天黑才在一个驿站真正入住歇了下来。 庾庆估摸着若不是怕自己这个书生吃不消的话,这两人能领着他日夜赶路。 天一亮,三人又继续一路风尘。 一路的民生凋敝司空见惯,路有饿死骨也不稀奇。 如此这般赶路方式,足足两天半,才抵达了目的地。 巍巍一座城池,列州首府州城。 城门口人来人往,车来车往,不愧是州城,其繁华与之前途中所见凄凉可谓天壤之别。 三人平安入城,一路无惊无险,也是徐觉宁安排得当。 城中商肆林立,贩夫走卒,车水马龙,吆喝叫卖,青楼粉香,活生生的红尘。 久居山中的庾庆爱看城中热闹,一路左顾右盼,可惜徐、唐二人不让他逗留。 随着熙熙攘攘的喧嚣渐远,三人来到了清净地,一处高阶大门外。 门庭雕梁画栋,斗拱飞檐,整座大门仿佛要振翅高飞而去,很是气派,四周有看守的重兵。 宽敞门楣上有匾额,四个字龙飞凤舞:列州文华。 此地便是列州的文华书院,也是列州最大的官办书院,此时已让所有学子放假,清空了堂馆舍,给列州即将云集的才子暂时落脚居住。 庾庆顶着“阿士衡”的名义来此集结,手续上也出了问题,因徐、唐二人未按正常的手续来操作,也就是按章办事的章程不全,操办的属地差役都没来,鬼知道你们送来的是什么人。 唐布兰当即离去,不知找谁去了,再回来时身边已经多了名身穿官袍的列州大员,此人一来,问题当场化解。 手续快速通过后,有人领了庾庆入文华书院。庾庆一步三回头,发现自己算是和徐、唐二人就此分开了,也不知后面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那座最大的房子是‘风华殿’,是文辩场所,能同时容纳一两千人,足够书院所有先生和学子一起宽坐。” “此地便是书院最有名的‘毓秀园’,营造出的山水美景、培植出的花草树木,无不透着匠心雅意,园景胜地呀,分布其中的楼堂也是学子听讲场所……” 领路的两名差役,一高一矮,你一句,我一句,走到哪介绍到哪,庾庆也不知是不是上面交代了要这般,他留心到四周偶有身穿灰衣斗篷的人零星分布,一个个携带着武器,戒备的意味很明显,令此地平添了几分肃杀意味。 他听说过,司南府上上下下的人就是身穿灰衣打扮,有些人称呼司南府的人就是称呼为‘灰衣人’。他以前没接触过司南府的人,不能确定,但估摸着这些人可能就是司南府的人。 “那边湖畔的一排房子是‘沉香斋’,吃饭的地方,到了饭点您可以过去填饱肚子,免费的,暂住期间的所有费用由州府出。” “这一片的房子便是书院学子居住的‘朝夕园’了,如今暂归你们住了。”嘴里说个没完的两名差役止步了,矮个子转身,递出了一块写有‘阿士衡’名字的木牌,“房间随便你们自己挑,只要没人的就能住,入住后记得在门旁挂上自己的名牌,后来者见到有人住了自然会避开,免生滋扰。” “多谢。”庾庆双手接了,又试着问道:“不知考生入住了多少?” 两名差役相视一笑,矮个子朝他竖起一根手指,“阿举人您是第一个到的。” 第一个?庾庆愣住,环顾四周,难怪这么冷清,除了守卫看不到人影。 他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都是徐觉宁搞出的好事,一路快马加鞭的,把七八十来天的路程硬是给缩成了两天半,屁股都颠麻了,赶考赶考估计没见过这么赶的。 见他神色有异,高个子差役立刻笑着安慰道:“这是好兆头啊,第一啊,夺魁呀,说不定您本届就得考个状元!” 矮个子附和:“是极,是极。” 这话把庾庆给逗乐了,自己若是能考上状元的话,那才真是奇了怪了,不可能的事情。 见两位差役围在自己身边不走,那殷勤陪笑的样子,加上奉承话,看动作就差伸手索要了,庾庆终于明白了这一路的详细介绍是怎么回事,敢情是要讨点彩头,说白了就是想要点赏钱。 我也缺钱!庾庆心中嘀咕,当做没看懂,转身大步进了朝夕园。 什么彩头不彩头的,他很现实,不需要那吉祥,因为压根不想考上,凭什么为此掏钱?再者确实穷惯了,他不去咬别人都是好的,还想从他牙缝里抠出钱来?真以为打着观主的名义从自己师兄手里抢钱的办法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两名差役呆在原地面面相觑,按理说,只要吉利话一说,再摆出讨要姿态,哪个考生能不给点彩头?就算是穷的,大不了给的少,一点都不给就过分了,赴考在即就不担心触霉头吗? 往常,这就是个肥差,一届考生接待下来,弄个几百两银子不成问题。 高个差役愣愣道:“是没带钱还是没看懂我们的意思?” 矮个子差役当即啐了口唾沫,“赴京赶考怎么可能一点钱都不带,再穷的,有了举人身份也相当于官身,有的是人主动资助赶考的路资。你看看他,挎着剑,也不是书生打扮,随便背个包裹,估计连书都没带几册,你觉得这像是不谙世事的书呆子?眼里贼光忽闪,扭头就走,分明是在装糊涂回避我们。妈的,十有八九碰上了一个死老抠。” 高个子差役听明白了,也生气了,挥手道:“一路上嘴都说干了,我们兄弟不能白忙活。走,不让他装傻,咱们直接撕破脸,挑明了讨喜钱去,看谁脸皮厚。” “算了。”矮个子拉住了他胳膊,朝四周零星盯来的警惕目光暗暗撇了撇嘴角,“今时不同往日,这次和往届不一样,司南府的人一较真,是能先斩后奏直接杀人的,弄出不好看来,怕是容不下你我这等油子。算了,不能冒的险就得忍着,就当出师不利撞了晦气。” “就这种货色还想考状元,呸!注定榜上无名。” “回头,再来了人,你我站好位,前挡后堵住,别让人再轻易溜了。” 庾庆才不管身后人怎么埋汰自己,独自一人在冷冷清清的朝夕园溜达起来。 地方打扫的倒是挺干净,布局也挺雅致,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还有郁郁葱葱的林木,石桌石凳点缀在许多地方供人随时可坐,看起来是个适合学习的环境。 至于住哪?反正其他人还没到,由得自己先挑,可以慢慢挑选。 庾庆把整个朝夕园都给逛了遍,发现房屋都是一排排的两层小楼,间隔在苍翠之间,分好几个片区,房间估计得有一两千间,可见这列州学府的规模不小。 绕了一圈后,庾庆还是回到了朝夕园入口附近,就近一栋上了二楼。 二楼肯定比一楼好,不用听楼上的脚步声。 挑了个顶头的房间,前面没有遮挡,视野开阔,能观学府风光,出门也方便,去吃饭的地方也近,暂住来说应该算的上是最好的。 先来先得,人之常情,庾庆颇为满意,将手中写有‘阿士衡’名字的牌子挂在了门侧的门钉上,标示了此间有主。 推门而入,床榻、书桌什么都俱全,统统塞在一间,就是一个大单间。 入内审视后,扔下携带的东西,打开了前后所有的窗户透气。 趴窗口愣了会儿神,想了会儿事,然后拿了洗漱用具,下楼去了楼后的水井旁,打了水,就蹲在井旁洗漱一通,连同风尘仆仆的外套给一起洗了。 事毕,收拾了东西,顺带提了一桶干净水回自己房间备用。 屋里晾好了洗过的衣裳,小半天几乎就过去了。 换了身儒衫的庾庆看了看天色,又下了楼,出了朝夕园,沿湖畔直奔吃饭的沉香斋。 到了沉香斋才知道,这里只给考生备餐,就一个厨子在那等着他,问想吃什么,反正人少,就等他来现做。 庾庆也不客气,有什么好菜就做什么,凑合了一顿就回去了。 当天孤零零熬过一宿。 次日上午听到外面说话的动静,庾庆往窗外瞅了一眼,又是那高矮差役领来了一名书生,还有一名身背杂物的,应该是书生的随侍书童。 官方护送考生赴京,却不可能照顾每个考生的生活习惯,也不会安排人员给每个人洗衣裳之类的,晚上给你盖好被子防备你着凉生病之类的就更做不到。鉴于每个考生的生活习惯,也是为了不影响考生发挥,官方也不想担什么责任,是允许考生带个随从的。 生活自理能力强的可以不用带,但那是极少数,大多只知读书,说的难听点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生活自理能力比较差,尤其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所以就有了专门伺候读书人的‘书童’存在。 书童大多是从小挑养在考生身边的,就是为了熟悉考生的生活习惯,也是出门在外,用自己人可靠。 这也是庾庆原本要在阿士衡身边充当的角色。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章 试毒 一团丝线在自己眼前搅来搅去,一看就是来者不善,火蟋蟀怎么可能配合,丝线过来就挥出节肢撩开。 庾庆不得不力透金属罐子运功将它给强行钳制住了,才把虹丝活扣套上了它的脖子,手中丝线一拉,活扣收紧,妥了,勒住了火蟋蟀的脖子。 终于套上了,他又反复扯动丝线试了试效果。 被人扯着脖子玩弄,火蟋蟀果然又愤怒了,身上再次涌现裂纹般红光,亦拨拉了扯自己的丝线到口中,以锋利口器啃咬,欲咬断丝线。 然而套住它的丝线非同小可,不是一般的丝线,是一丝便价值千两的虹丝,其坚韧程度刀剑难断,水火不侵。 简而言之就是不容易搞断。 见到火蟋蟀身上爆发的高温烧不断,也咬不断束缚,庾庆乐了,对自己利用虹丝来绑的突发奇想颇为得意。 他又将丝线另一头绑在了金属罐子上。 做好了万全的保险,他才手提丝线将火蟋蟀给提溜了出来观察,想研究一下这小家伙不吃不喝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不出意料,小家伙一见脱离了牢笼立马逃逸,小翅膀骤然张开,飞的还挺快,嗖一下就射了出去。 结果可想而知,庾庆冷笑着将其给拽了回来。 拽回了又放开。 放开了又拽回。 反复几次将火蟋蟀给戏弄了个够后,见它像吊死鬼一样的吊在线上不飞了,终于老实了,庾庆这才把它拎到了眼前,准备仔细观察。 谁知彼此一对眼,火蟋蟀突然偷袭,张嘴就是一阵“哭哭哭”的声响,啐出了一堆火星子,差点喷庾庆一脸。 好在凭庾庆的修为不至于挡不住这点攻击力,内力勃发外放,顿将扑面而来的火星子给弹开了。 可火蟋蟀这回是狂喷不止的那种,他保住了自己却忽视了身后,闻到焦味后猛回头才暗叫不妙,只见一群人睡觉的通铺垫褥上被火星子烧出了一片芝麻点似的窟窿,正在冒青烟。 再让它“哭”下去,非得把垫褥给烧了、把房子给点了不可。 庾庆手中金属罐子扫过,将其给兜了进去,盖子一盖,然后快步到床铺旁一阵拍打,把火星子给拍灭了。 然而垫褥上斑斑点点的烧焦是很明显的,回头其他考生回来了,怎么交代? 念及此,庾庆也火了,小家伙脾气还挺大,非得给它消消火不可。 四处一看,恰好见到洗漱用的立架上有一盆水,立刻过去,打开罐盖,扯住丝线一甩。 啪嗒!将火蟋蟀给甩入水中,摁进水里一顿淹,它只要挣扎着想浮起,庾庆就用罐子将它给摁回水里。 在水里吐了阵泡泡的火蟋蟀突然不动了,静趴在了水底。 真淹死了不成?庾庆心中刚嘀咕一声,正要扯起丝线看看,忽见小家伙黑宝石似的两只眼睛绽放出了红光,身上也再次涌现裂纹般的红光。 庾庆一看乐了,还想以水灭火来着,没想到在水里还能发火,发现这小家伙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大。 与火蟋蟀接触了一端时间就会明白,不接受压迫,只要有压迫它就反抗,只要它身上在发光就说明它来了脾气在发火,在反抗。 然而庾庆还没乐上一会儿,笑容便僵在了脸上,只见盆里的水在冒热气,且热气越来越大,最后竟咕嘟咕嘟了起来,水沸了,变成了开水? 傻了会儿眼的庾庆提线拎起火蟋蟀。 火蟋蟀一出水,身上的红光便隐没了,与庾庆双目对上后,“哭…”出一声,庾庆以为它又要喷火星子,顷刻间运功抵御,谁知竟呲出一道细细的水线,连续呲出几道水线,口角淌了阵水花便没了然后,似乎“哭”不出来了。 火蟋蟀安分了,又像个吊死鬼一样吊在丝线上不动了,翅膀里渗出的水还在一滴滴从屁股上滴落。 庾庆看看盆里的热水,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沾了下,烫手,缩回,发现还真是把一盆水给烧开了。 他顿有些稀奇了,不知想到了什么,东张西望,找到了房间里装清水的水瓮,走去拿起水瓮盖板竖放一旁,水舀子舀水倒入一旁喝水的水碗。装了一碗水放桌上,看了看手中丝线上拎的小家伙,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其送出,悬在了水碗的上方,最终放下,又将火蟋蟀给沉入了水中。 是可忍孰不可忍,吊死鬼似的火蟋蟀又动弹又活了,在水中挣扎了起来,要冲破水面时又被庾庆给捅了回去,要冲破又被捅回,反复之下,它又趴在了碗中水底。 很快,两只眼红了,身上也涌现出了裂纹红光。 没一会儿,水碗里开始冒热气了,冒着冒着水就开始咕嘟了。 一碗水又烧开了。 庾庆一提线,又拎起了火蟋蟀,后者口中又淌出一阵水花,然后又吊死鬼似的不动了,哪怕与庾庆对上了眼也不动了,挂在丝线上随着丝线的晃动自由摇摆,连几条腿都微微自由下垂了,仿佛在对庾庆说:老子真没力气了! 庾庆将其拎回了罐子里,为了防止小家伙又使诈,盖子得拧上,装好又挂回了腰上。 他端起那碗热水反复观察了一下,还掀开自己的蒙面反复嗅了嗅,发现没闻到任何异味。 犹豫再三后,他将碗送到了嘴边,吹着热气,尝试着用舌头舔了下,抿了口尝滋味,发现味道正常,口感上也没有任何异常味道。 碗再次送到嘴边,想正儿八经喝一口时,又打住了,觉得不妥,没异味不代表能喝,万一有毒怎么办? 想到这一点,觉得自己刚才抿的那口有点冒失了,于是把碗放下了,仔细感觉有没有后遗症出现。 就在他闭目凝神感觉了一阵的时候,外面有脚步声匆匆来到,虫儿急匆匆赶回来了,推门而入的他拎着食盒 虽然庾庆说不饿,可他还是帮庾庆把饭菜给带来了,为了及时把饭菜送来,他自己也是匆匆吃过的。 “士衡公子,你们今天的菜不错呢,有烤羊排,您还是吃一点吧。” 虫儿将饭菜从食盒里取出,端到了庾庆跟前,让他先看看再说。 庾庆瞟了眼,发现一根带肉的排骨烤的酥油金黄的样子,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好吃的样子。 他本没什么胃口,也确实不饿,但被色诱了,顺手就拿了放嘴边啃咬,发现味道确实不错,挥了挥手道:“我够了,剩下的你拿去吃。” 看饭菜质量就知道这是考生才能吃到的档次,随行书童是没这待遇的,他自己反正没什么胃口,便宜虫儿算了。 虫儿连忙摇头摆手,“我吃饱了。” 庾庆冷眼斜睨,“我让你吃,没听见?” 见士衡公子不高兴了,虫儿弱弱着低头“哦”了声,端了吃的去了一旁,默默埋头吃了起来。 啃着手中羊排,蒙面巾掀在鼻子上的庾庆忽盯着桌上碗里的白开水愣了愣,又回头看了看埋头吃东西的虫儿,稍犹豫后,转身笑道:“虫儿,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虫儿愕然抬头,有点茫然,感觉自己吃的不快啊,有很快吗? 他还没反应过来,又见庾庆向他招手,“别噎着,过来喝点水。” 虫儿摇头,“不渴。” 庾庆立马翻脸,瞪眼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过来就过来。” 虫儿只好放下饭碗过去了。 庾庆又换了笑脸,“你小子肯定又是急急忙忙没吃好跑回来的,吃东西不能太急,对身体不好。喏,这是我为你打来的开水,都快放凉了,趁热赶紧喝掉。” 听说是特意为自己弄来的开水,虫儿怔怔看着他,眼中涌现难以抑制的感动,嗯声点了点头,双手捧了水碗,手感温热,发现还真是晾好的开水,当即咕嘟咕嘟暖暖入腹。 庾庆在旁瞅着,敲边鼓道:“喝了,喝了,都喝了,暖暖肠胃。” 咕咕喝着的虫儿嗯声点头,她还真昂首干掉了整碗水,放下碗立马“呃”出一个饱嗝,肚子都撑大了不少。 外面吃了一顿,这里又吃了半顿,还被硬灌了一碗水进肚子,肚子不撑大才怪了。 庾庆瞅了眼他鼓鼓的肚子,唏嘘道:“是不是吃太多了?可千万别撑坏了肚子。那个,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立刻告诉我,千万不要硬撑,我立刻帮你治,听明白没有?” “嗯。”虫儿又点头,那看向庾庆的眼神无法形容,被这般无微不至的关怀下来,他已经激动到除了点头难以说话了,甚至是差点没当场哭出来,眼眶都红了。 庾庆抬起手中羊排放嘴上横扫,一口撸干净了排骨上的肉,笑嘿嘿。 他让虫儿喝水没别的意思,就是试毒,想看看火蟋蟀烧开的水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他自己也抿了口,等了好一阵没反应,估计没事,又担心是不是喝的太少不够,想喝多点试试,又怕喝多了万一真的会有什么副作用。 虫儿出了问题,他可以想办法救治,他出了问题护送的修士也可以救治,可关键是他现在已经够惹眼了,已经到了要蒙面的地步,再添点光彩的话确实不合适。 何况让自己全身心试毒确实下不了那个狠心。 他也想过让其他考生喝,只是他现在的做派突然请人家喝水似乎有点怪,不知道人家敢不敢喝,其次把考生喝出了什么问题容易把事搞大。 而虫儿比较听话,说白了就是好欺负,简单方便。 他做这种尝试的目的是为了把火蟋蟀卖出一个高价。 幽崖需要的火蟋蟀,还能随时烧开水泡茶,出门在外的神器啊,估计京城富豪得两眼放光吧,起码能多卖一千两吧? 当然,不能有毒,把京城富豪搞出了人命,钱怕是会烫手,故而要先试试,没问题才好出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一章 啃骨头 虫儿就一小书童,哪知道他这些花花肠子,只感觉士衡公子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搞他也有些忸怩不自在,双手捧着喝完水的碗轻轻放回桌上。 他碗刚放下,庾庆手里啃干净了的骨头也当啷一声扔进了那碗里。 然就在这时,庾庆腰间的金属罐子忽然又当当当的响了起来,响的还蛮激烈的。 “咦!”庾庆好奇一声,低头看着腰间挂的罐子,里面的小家伙长时间不进食蔫不拉几的,已经很久没这么刚烈过了,怎么突然又脑袋硬了起来? 难道是喝水喝饱了? 难道这小家伙本来就是喝水的? 他想想又觉得不对,小家伙以前是不吃不喝,给过水,不喝。 奇怪之下,他又解下了腰间的罐子,直接拧开了盖子。 盖子刚一挪开,火蟋蟀嗖一下就冲了出来。 “呀!”虫儿惊呼一声,表达的意思是跑了,转瞬又愣住,发现火蟋蟀已经被一根丝线栓在了罐子上,跑不掉。 火蟋蟀似乎也没跑的意思,蹿出来乱飞一通后又一头扎下去,竟直接冲进了虫儿刚才喝水的碗里。 确切的说是趴在了那根啃光了肉的排骨上。 咔嚓咔嚓的嚼碎声响起。 庾庆和虫儿同时一愣,又同时弯腰,还同时将脑袋凑到了碗边,两人能闻到彼此间的呼吸,双双瞪大了眼睛盯着骨头上的火蟋蟀,确认了,也看清了,火蟋蟀的确在抱着那根骨头狂啃。 观察了好一阵,也确认了火蟋蟀的确在把啃下的骨头渣子往肚子里咽。 骨头上啃出了大颗的缺口,碗里又没有骨头渣子,的确是吞进了肚子里。 两人在碗边面面相觑,庾庆忽回头,看向了虫儿刚才吃过了又没吃完的饭菜,再看向虫儿。 两人一句话都没有,却心有灵犀似的,虫儿连连点头,立刻跑去端了饭碗过来,用筷子挑了点菜放桌上,又挑了团米饭在桌上。 庾庆提线,将火蟋蟀拎了起来,小家伙却抱着骨头不放,竟把比它体格大好几倍的排骨给一起抓了起来,被人扯着脖子还在那疯狂乱啃,不要命似的拼命吃。 庾庆一手钳住了排骨,再用力一扯线,终于把小家伙和骨头分开了,骨头扔回了碗里。 小家伙似乎不甘心,又振翅朝碗里的骨头飞。 庾庆用力一甩,一个定点到位,直接将火蟋蟀砸在了那团米饭旁,摆明了让小家伙吃。 火蟋蟀却不干,嗖一下又飞了起来,又往碗里的骨头冲去。 庾庆又挥手一甩,又将火蟋蟀砸在了挑出的菜上,再让小家伙选择一次。 小家伙不识相,也不领情,又嗖一下飞了起来,又不要命似的往碗里的骨头扑去。 这次,庾庆没有再阻止,任由了小家伙饿狼扑食。 当啷,冲击过度,火蟋蟀将碗里的骨头扑了个翻转,却仍抱着不放,倒吊在骨头下面咔嚓咔嚓啃咬不停。 看了一会儿,虫儿试着问道:“士衡公子,火蟋蟀是吃骨头的吗?” 他之前在归途上也看到了铁妙青等人为火蟋蟀进食的事而操心的过程,他亲眼看到了把一群人给急的,那叫一个什么都不肯吃,都以为这地下抓出来的东西气大,以为失去了自由就要绝食呢。 庾庆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又俯身盯着观察了一下,确认还在吃以后,忍不住挠了挠后脑勺,“居然真的是在吃骨头!这一路的,水不喝,汁液不饮,肉不吃,草不啃,果子也不碰,好吃好喝的统统不要,居然能为了块骨头像条疯狗似的?铁妙青怕是做梦也想不到,也不知那三只火蟋蟀不吃不喝的能不能挺到他们赶回幽角埠,现在就算想知会他们一声也来不及了。” 小家伙牙口确实锋利,啃骨头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把是它身体数倍大的排骨给啃掉了近半。 庾庆和虫儿都有些看呆了,真不知道火蟋蟀那肚子是怎么装下比自己块头还大的食物的。 眼睁睁看着火蟋蟀的肚子撑的圆滚滚的,再看它吃下去,庾庆都怕了,生怕它撑死了,拉扯丝线,“大头,大头,差不多就行了,放开,改天再捡骨头给你吃。” 然而小家伙就是不放,咔嚓咔嚓继续狂啃。 虫儿在旁明眸忽闪,试着问了句,“士衡公子,您给它取的名字叫‘大头’吗?” 庾庆嗤了声,“看它脑袋大,随口叫的,它哪能有什么名字。”偏头看她,“饭凉了,你去吃你的饭。” 虫儿还是挺听他话的,双手正要去端碗,目光忽落在桌上,落在了自己之前挑出的饭菜上,于是纤手伸了过去,指尖将米粒一粒不剩的刮拢,混着桌上的菜捏在一起,默默纳入了自己的口中。 庾庆愣住,愣愣瞅着他,“你至于吗?这是火蟋蟀碰过的,你不怕火蟋蟀有毒吗?” 虫儿意识到了自己捡饭粒吃的样子不好看,脸刷一下红了,有点尴尬,默默摇了摇头,端了饭碗又去了角落里低着头慢慢吃自己的。 回头凝望的庾庆很无语,想到那碗骗虫儿喝下去试毒的水,感觉有点枉做小人。 等到虫儿将饭菜一粒不剩的全部吃完了,碗里的火蟋蟀也将那根排骨全部啃完了,原本半截拇指大小的锥形小肚子已经撑的像个鸡蛋似的,那大头脑袋反而显得小小的。 “还好,你没撑死就好。”庾庆又提线拎起了小家伙。 他正准备放回罐子里去,却陡然出现了惊人的一幕。 噗…… 悠长的放屁声突然响起,虫儿瞪大了双眼,只见火蟋蟀的屁股上喷出了一道黑烟。 黑烟喷了差不多十个数才停下,屋内转瞬已是灰蒙蒙一片。 门开了,庾庆和虫儿从屋里逃了出来,又紧急把门一关。 再看看手中拎着的火蟋蟀,虽然还像吊死鬼似的,气势却已经是不一样了,是吃饱喝足了懒得动的感觉。 重点是吃撑的鼓胀的大肚子已恢复了原样。 放了个屁就好了?逃到门外的两人相觑无语,算是大开眼界。 庾庆看了看外面走廊,手中领着的‘吊死鬼’赶紧放回了罐子里。 待到屋内的烟尘消停了,两人再开门进去,桌上、地上、床褥上已是淡淡一层灰。 桌上、地上还好说,人家睡觉的地方给搞脏了确实不合适,两人再次面面相觑。 “我会打扫干净的。”虫儿立马挽袖子要干活。 “来不及了。”庾庆一把勾了他脖子过来,与之勾肩搭背地半搂在了一起,顿令虫儿霞飞双颊,“不仅仅是一点灰尘,他们的垫褥上被大头喷的火星子给烧出了好多洞眼,那个…回头他们回来看到了,你就说是许沸不小心弄的。” 虫儿啊了声,抬头看着他,一脸为难,摇了摇头,表示不能栽赃自家公子。 庾庆:“你还没看出来吗?你家公子现在是大红人,一帮考生都要巴结他,他若说是自己失手,大家肯定很宽容,我就不一样了。” “可是…可是…”虫儿低头着,又很为难地摇了摇头。 庾庆:“没让你冤枉你家公子,你现在立刻去找许沸,把情况悄悄告诉他,就说我说的,他会同意你这样说的。懂了吗?” 虫儿松了口气,连连点头。 庾庆松开了他,抬腿朝他屁股上来了一脚,“快去。” 踉跄两步的虫儿又红了脸,先跑到一旁快速收拾了食盒,才赶紧走了…… 驿站一处小厅内,拼出了一张长桌,聚集了十来名考生。 推杯换盏的几乎都是乡试成绩排名在前的,包括解元郎詹沐春在内。 也有例外,譬如许沸,譬如苏应韬四人的乡试成绩也进不了前二十。 但例外自然有例外的理由,这本就是款待许沸的压惊宴,而苏应韬四人则是攒局的,虽打着詹沐春做东的名头,实际上掏钱的是他们四个,半个做东的人自然有资格在场。 席间,众人问许沸这些日子的经历。 许沸除了苦笑也不好说什么,借口有些事未经护送官员的同意他不好乱说。 众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瞬间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自以为真的懂了其中内涵。 几杯酒下肚,兴致起来后,苏应韬终于问到了大家都感兴趣的事情,驿站外一骑风华而去的铁妙青。 许沸依然推诿不肯多说,也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说自己连铁妙青真面貌都没见过大家也不相信,只能是被罚酒。 当晚,又陆续有人来房间拜访许沸,导致房间内颇为热闹。 窝在通铺角落里靠墙坐的庾庆也算是听了一些赶考队伍的近况。 说是护送人马的数量少了,防御也松懈了。 说是朝廷派了人来安抚大家,说袭击考生的幕后主谋已经被司南府给解决了,后面的途中不会再有类似的危险了。 只说了司南府解决了问题,未说事情是司南府惹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朝廷为了给大家压惊,通告了一则重大利好消息。 考虑到列州考生受惊,可能会影响到会试的发挥,皇帝陛下特别开恩,额外给了列州考生五个金榜题名的机会。 界定之外,顺位录取——这是皇帝的御笔亲批。 也就是说,会试成绩出来后,假如朝廷的录取名额是前一百名,那么会在一百名后的顺位排名中专门录取五个列州考生。 这意味着这批列州考生中,考一百五十名的,甚至是考两百名或三百名后的都有机会金榜题名,毕竟列州考生不可能刚好把一百名后的一二三四五名给占了,肯定会被其它州的考生排名给隔开。 所以这五个名额的意义非同小可,给了许多人机会,真正是让列州考生欣喜若狂的天大好消息,皆赞陛下英明!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二章抵京 夜深了,好不容易把客人都给应付走了,许沸又开始向住同一间的其他考生赔礼道歉。 为垫褥上烧出了好多孔眼的事道歉,算是帮庾庆背了黑锅。 同住的考生很是大度,表示没事,并不影响睡觉,区区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许沸本以为庾庆要感激他,谁知庾庆却在他烫了脚要睡下前给了句话,“许兄,你京城真有个舅舅在做买卖?” 许沸一愣,一听就懂,不会无缘无故问到这头上来,这是在提醒自己四千两银子的事。 他有点感慨,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小人,这才帮你背了黑锅,你连过个夜再提都不行,连个舒心觉都不让睡,翻脸就开始算账啊! 不满的话在心里,四千两银子的许诺他敢赖别人的,却不敢赖庾庆的。 知道这位是个见钱眼开的主,为了钱能变疯狗的主。 为了两千两银子就敢玩命,四千两便可想而知了,也知道这位士衡兄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实在是不敢赖,怕不能活着抵达京城。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次若不是这位士衡兄,怕还真不能活着回来。 有一点必须承认,只要钱给到位了,这位士衡兄是个值得托付的。 没办法,许沸只好找人借了笔墨纸砚,避人耳目,写下了四千两银子的借据奉上。 庾庆顾左右而言他地收下了借据。 借据到手立刻揣进了怀里,倒下便休息,心情比较美好,想着到了京城把这四千两兑现了,再把火蟋蟀高价卖了,考试再顺利糊弄过去后,就能风风光光的回玲珑观了。 他的世界不大,他的心眼也很小,目光也看不远,玲珑观便是他的世界,那是他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地方,一直生活在那里,然后他又成了观主,还没到京城就已经想着回去了…… 清晨,听到外面官兵整顿的动静,地铺上的虫儿迷迷糊糊醒来,隐隐约约看到眼前有个人影。 他揉了揉眼睛睁开眼一看,只见一张男人的脸贴近在跟前,顿时吓了一跳,噌一下坐起后退靠墙,破旧被子扯着捂紧着胸口,也看清了是谁,竟然是士衡公子,不由一愣。 庾庆敲了一下他的脑门,“做噩梦了吧?” 虫儿摇头,见好多人还没醒,低声道:“士衡公子,有什么事吗?” 庾庆立马又笑嘻嘻,“那个,虫儿,昨晚上到现在没什么不舒服吧?” 虫儿想了想,又茫然摇头,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位是什么意思,感觉听着不像是关心。 庾庆笑道:“没有就好,那个,记住了,身体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立刻告诉我。” “嗯。”虫儿点头。 拍了拍他肩膀,庾庆起身而去…… 太阳升起,用过早餐,一行赴京人员离开了驿站,再次出发。 再次坐上马车的庾庆有点不适,忍不住伸手四处摸了摸车厢,发现没有暗藏精钢囚笼才放下心来。 同车的几人不时打量这个奇怪的‘阿士衡’,公然蒙着脸跑来跑去,也不说话,别人问什么都不答,怎么看怎么古怪。 庾庆出这种‘不要脸’的下策也是没办法,谁叫他贪财误事,又想继续完成阿士衡的托付,如今再见人便只能蒙着脸了,公然让大家记不住他的长相。 只要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马车的速度不快,毕竟还有很多随队人员是步行,其实一直以来就是步行的速度。 白天走晚上停,白天走又晚上停,走了两天后,队伍终于离开了古冢荒地境内,前方陆续有村镇、城郭出现,有了属于人间的人气。 离开古冢荒地的第一站是在一个小县城内歇脚,不少人道,还是人间好。 “许兄,你怎么又在捡骨头,养了狗不成?” 一顿吃喝后,见到许沸又在拎个小手袋收桌上吃剩的骨头,同吃喝的苏应韬忍不住好奇一问。 “没有,想练练雕刻而已。”许沸随口应付了过去。 他一个不太喜欢撒谎的人,现在渐渐养成了谎话随口就能来的习惯,练到了自己内心还能波澜不惊的境界。 他捡骨头也是没办法,他也不想做这种丢脸的事,偏偏庾庆非要他帮忙。 虫儿吃饭的地方没这伙食待遇,也进不了考生吃饭的地点,庾庆又整天蒙个脸不合群,一直让带饭,收集骨头的事便只能是他干了。 他没有养狗,庾庆倒是养了只狂啃骨头的‘小疯狗’,那叫一个能吃,吃再多都没问题,放个屁就烟消云散消化掉了,他也真是大开了眼界,世上竟还有这种奇葩东西。 用庾庆的话说,‘小疯狗’地上能蹦,天上能飞,火里能钻,水里能游,简直是四栖神虫。 那位士衡兄把那虫子夸的天花乱坠,然后老是鼓捣他高价把火蟋蟀给买去,还说什么友情价一万两银子就行。 一万两是小钱吗?多少人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问题是自己花一万两买这么一只破虫子能干嘛?脾气大,速度快,自己不是修士难以控制,还容易把房子给烧了。什么用都没有,搞不好还会给自己惹麻烦,买来做甚?那位还真是觉得他有钱把他给当冤大头了。 好在那位士衡兄还算有点良心,现在知道每天烧水泡茶给他喝,也算是没白帮忙捡骨头…… 日出日落,一路的风吹雨打,历时三个多月的长途跋涉,一行终于抵达了锦国都城。 一辆辆马车的车帘子都掀开了,还有两边车窗,都冒出了考生的脑袋,眺望那巍巍浩大的都城,仅凭路边贩夫走卒人来人往的气象就不是其它地方能比。 终于到了,众考生叽叽喳喳,兴奋不已。 都在憧憬未来,若是能金榜题名,若是未来能成为这浩大都城内执掌权柄的人员之一,那该是何等的风光! 车队还未接近城门,便有一支京城驻军人马赶来拦住了他们,当场将列州兵马调离,暂不准他们进城。 这是规矩,除京城守军外,各地甲士一旦过百,未得允许不得着甲持械进城,会将他们带往别的地方安置。 列州军士没有任何意见,反而很高兴的样子,一路的辛苦奔波即将迎来回报。 去了临时驻地,解除了他们的甲械后,他们就可以进城游玩了,他们就放假了,要一直等到大考结束后,他们的假期才算结束,因为要将返回列州的考生护送回列州。 山高路远的,一般的军士一辈子也难来京城见识一趟,这有吃有住还给军饷的,对他们来说自然是苦尽甘来。 调走了列州军士,京城驻军分了一小队人马护送随行。 各地考生要安置在各州驻京城的会馆,已有列州会馆的主官亲自来迎接,与解送使傅左宣傅大人相谈甚欢,一行就这么进了城。 京城繁华不提,车队一路抵达列州会馆后,会馆外面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来了,列州的举子来了。” 继而立马响起了一阵欢呼,附近的商铺、茶楼、酒肆里立刻跑出了不少人,纷纷涌了过来。 “统统退下,冲撞者严惩不贷!” 随队京城人马大声喝斥,勒令不许靠近。 列州会馆内也立刻跑出了小吏,对挤上来的人拱手道:“诸位诸位,且容交割,待走完了规程,再领人走也不迟,这个时候惹出了事,取消了参考资格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 一番话吓到了围上来的人,都老老实实退开让路了。 马车内的庾庆有点懵,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满头雾水,完全不懂。 待到大家伙下了马车,一个个核对身份进入会馆时,看到不少考生在和外面等候的人挥手打招呼,庾庆才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应该都是赴京考生的亲友,算准了大概的赴京日子提前在此等候。 所有考生交割完毕后,解送使傅左宣可谓如释重负,与此地主官去了会馆里面。 庾庆打量着会馆内部的环境,等着安排入住,谁知会馆并未急着先安排入住,而是让外面等候的人先排好了队,准许有公文的人一个个进来办理什么手续,办好了的就让带一个考生走。 庾庆完全不懂,他是假冒的,心里没底,必须弄清楚才行,左右看来看去,目光找到了许沸,许沸在和身边人聊天,幸好虫儿刚好也在看着这边,他对虫儿使了个眼色。虫儿会意,立刻扯了扯许沸的衣袖,稍候便与许沸一起走了过来。 “怎么了?”许沸近前低声问道。 庾庆抬了抬下巴,示意办手续的地方,“那是什么意思,怎么还拿出公文来领人了?” 许沸哦了声,慢慢做了解释。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京城有亲朋的考生,亲朋过来接人了。 考生按理说,为了各方面的便利,也是为了安全,统一住在会馆是最合适的,吃住也都免费。然而这里毕竟是公家的地方,还是那句话,赴京赶考虽是大事,可官方没办法区别照顾每个人的生活习惯,毕竟这么多人。 所以为了大家能考出更好的成绩,允许家里在京城有条件的把考生给接走照顾。但也不可能随便来个人就把考生给带走,否则大事就变成了儿戏,出了事的话这个责任可不好扛。 首先各方面都要做出完备的证明,证明和考生之间的关系,要找人作保,还要有详细住址之类,能便于有什么消息时可以随时找到人通知,这一切最后都要化作京都官府核查后开出的证明。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三章有钱就是这么简单 大家手上拿的公文就是这东西。 这一纸证明自然是在考生抵京前,就由考生在京的亲朋办好了的。 只有拿着都府开出的证明,又由考生当面确认了,才能把考生给带走。 对家里没条件的考生来说,这样也有利,京城寸土寸金哪怕是列州会馆这样的地方要做到一人一间房也有点紧张,少了人自然就能住单间,就能得了清净安心备考。 没地方去的考生在这里所有费用全免,吃的东西也许未必合胃口,但却是一天三顿都有保障的。 听完这些,庾庆微微点头,终于懂了,和他无关。 看他连这个都不知道,许沸试着问道:“士衡兄家里在京城没亲戚吗?” 庾庆呵呵摇头,真相不好说,站在阿士衡立场的话,京城是有去处的,就是阿士衡未来老丈人家,奈何那个未来老丈人家并不知道阿士衡今年要来赴京赶考。 这京城中,阿士衡给他的只有一个地址,剩下的都要靠他自己。 许沸眼神异样地看着他,现在不是刚开始初相逢的时候,还会认为这位穷,会同情他,见识过庾庆的身手后他就知道自己走了眼,年纪轻轻修为能到上武境界的人,没有一定的修炼资源做支撑怎么可能,修炼资源是要拿钱堆的,人家家里肯定比他家有钱。 虫儿倒是满眼的同情。 “许沸!”文案后办事的吏员喊了声,边上还有一名家仆打扮的老人家在朝这边点头致意。 听到叫喊,许沸立刻过去了。 走完手续后,许沸又和虫儿过来了,是来和庾庆告别的,那位老仆也跟来了。 庾庆注意到是个穿戴用料比较讲究的老仆,看来背后的东家确实有点钱,当即笑问:“你舅舅家来人接了?” 许沸点头,对面一提他舅舅,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欠条已经写了他也没打算不还,大考在即,若是被人拿欠钱不还的事告到官府去,是会惹来大麻烦的,朝廷不会录取信用缺失之人,搞不好会因此革除参考资格。 尽管估计对方不至于如此,但念及此,他还是对老仆道:“魏伯,途中因一些事使了笔钱,我借了士衡兄四千两银子,你身上有没有钱先垫一下,我回头就给你。” “四千两?”老仆明显有些吃惊,想不通路上干了什么能花这么多钱,当即摇头道:“许公子说笑了,这可不是小钱,我身上哪能有那么多银子。不如这样,先回去和舅老爷知一声,让这位公子改天登门来取,或我们改天送上门也行。” 许沸有些犹豫地看向庾庆,不知这位能不能答应。 庾庆很大度的样子,摆手道:“没事没事,有空再给我也行。” “那就…”许沸说着又打量了一下会馆,“改天再见?” 庾庆拱手,“不送。” 许沸拱了拱手,之后转身而去。 他其实有点不太愿意再和庾庆来往了,有把柄在人家的手上,加之庾庆的心狠手辣令他有些害怕。 他还记得许诺了把虫儿送给对方的事,当时是形势所迫,不过对方似乎也不愿接受,他乐得不提,就当忘记了。 老仆对庾庆略欠身致意,后退两步便转身去了。 “士衡公子,您保重!”虫儿是正儿八经鞠了躬,才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他们一走,庾庆手中一块布帘子做的手帕又掩在了脸前,偶尔还干咳一下,一副咳嗽捂住口鼻的样子…… 一直拖到快到傍晚,该离开的考生才走光了,剩下的考生只有二十来个。 两百多个考生,只剩下了不到十分之一,很显然这二十来个考生都是穷人家的子弟。庾庆终于切身体会到了那个说法,这世道有条件好好读书的人大多家境都还可以。 直到此时,列州会馆的人员才对这等了差不多半天的二十来个考生进行安排。 安排入住,房间供应宽裕,任由挑选。 三餐有供应,不过要提前报备,不报的则当做出去吃了,免得做多了浪费。 还每个人发了张能证明考生身份的盖了官府印章的文书,免得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上什么麻烦,遇事出示了这份文书,在这期间的京城应该没人敢对他们肆无忌惮乱来。 到自己房间转了转,记好了房间位置,庾庆扔下途中置办的包裹就走人。 晚餐未报备,吃了一路的大锅饭已经吃腻了,如今有的是钱,准备出去吃好的,想怎么吃就怎么吃的那种。 会馆门口亮出文书做了登记才准许了出门。 走出会馆,站在大门外,看着京城的华灯初上,冲着那迎面而来的繁华气息搓了搓双手,随后便大步闯了进去。 人生地不熟没关系,他站在街头稍一琢磨就有了主意,遇人便打听,随后直奔最近的车马行。 租了辆马车,要了个熟悉京城的车夫,连问路都省了,在这京城内想往哪去就往哪去,连脚都不用动。 一个银裸子赏给车夫,到了哪条街,左拐是哪条街,右拐是哪条街,即将到哪条街,这条街上什么好吃,哪家青楼的姑娘漂亮,那边桥下昨天淹死了人,车夫统统提点的一清二楚,不存在什么人生地不熟,有钱就是这么简单。 为了便于观赏车外的情形,途中还买了把椅子搬进车内,门帘子和窗帘子都彻底掀开了,可直观前看,可左看右看。 看到想吃的,往车窗外伸手一指,“买,两份!” 车夫停车,拿了钱就跑腿,买来两份,你一份,我一份。 两人一路吃,一路说。 有的吃,有的拿,车夫自然是高兴,心里却对庾庆暴发户似的德行颇为不屑,一看就知道是刚有钱没多久的人…… 一条稍显僻静的巷子外,算是个十字路口,拐角的路边有一处卖羊肉面的摊子。 灯笼两只,客人坐的桌子两张,灶台旁忙碌的摊主是爷孙俩。 马车停在了面摊旁,庾庆从车窗内伸头说道:“面要老字号的才好吃,是老字号吗?” 热气腾腾锅边搅面的老头大声道:“小老儿这摊位摆了五六年了,客官说是老字号就是,说不是也行。您是外地口音,本地风味未必合您胃口,好不好吃小老儿说了不算,要您吃过了砸话才算数。” 庾庆笑道:“五六年也不短了,摊位一直摆在这吗?” 老头道:“没挪过窝。” 一听这话,庾庆对车夫道:“尝尝。” 于是马车靠边停,车夫陪着他一起坐在了面摊闲聊…… 慢条斯理地干完一碗面,再次登上马车前,庾庆朝巷子深处灯火辉煌的那家豪门大宅院深深凝望了一眼。 那里便是阿士衡给他的赴京地址,阿士衡未来的岳父家,钟府! 马车摇晃前行,庾庆这次放下了门帘和窗帘,陷入了沉思。 一碗面的工夫,他已从面摊老头的嘴里将钟府的情况摸了个大概的轮廓。 不是他小心,而是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了,连阿士衡自己都一直没来往过,连阿士衡自己都不清楚钟家目前的情况,只说钟家现在成了富商,让他如何冒然登门?他肯定要先摸一摸情况。 钟家在这京城算不上顶级富商,算个三流吧,但也非同一般了。 需知京城豪门云集,哪怕是京城的三流富商,财力也是惊人的。 那个钟员外家里没有男丁,就两个女儿,两个都没有嫁人,关键是面摊老头也没听说钟员外的两个女儿有定什么亲。 外人不知钟家女儿有与人定过亲?不知钟家是没有声张过还是故意隐瞒了,庾庆顿时为阿士衡揪心了。 当然,这些都是其次的,阿士衡家也让他感觉到不太对劲。 根据面摊老头说的钟员外发家史,阿士衡一家被贬离京时,那个钟员外还没有今天的财力,手上好像只有一家商铺而已。问题就出在这,那时的阿节璋是什么身份?手握大权的虞部郎中! 那时的钟员外只怕连巴结阿节璋的资格都没有,阿节璋居然让自己儿子和这么一个小商贾的女儿定亲,什么鬼? 不是他太势利想太多,而是门当户对才正常,差距太过悬殊就会让人觉得不对劲。 他有考虑要不要趁夜登门拜访,然而那位钟员外的日常应酬似乎颇多,据面摊老头说,早上出门到现在都还没回家。另就是,他还想再仔细了解一下钟家的情况,不急于露面,毕竟一个摆摊老头了解到的情况比较肤浅。 如果钟家的情况比较复杂的话,那就算了,没必要一定要往钟家跑,不借人家的光他也一样可以想办法把会试应付过去。之前对阿士衡说的这不行那不行,其实就是想推脱而已,既然已经来了,又是另一回事。 再则也是不想给阿士衡惹麻烦,他若不登钟家的门,以后阿士衡再露面就不用再解释什么。 而多了解一点钟家的情况,回去后也可以转告给阿士衡…… 面摊上的老头揉着手中面,将面团翻转时,忽道:“小五,跟上去看看。” 一旁擦桌子的小年轻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活,解下了围裙,迅速朝马车消失的方向追去……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四章 钟府 小年轻再回到面摊时,已经快到半夜,回来后系上围裙继续默默帮爷爷干活。 对摆夜摊的来说,这个点已经很晚了,较为偏僻的街道上几乎已经看不到了什么人,但面摊老头又给灯笼里添了灯油,显然是想再熬一熬,想再做点生意。 将近凌晨,马蹄声和车轱辘声打破了宁静。 夜色下的街头出现了一辆豪华马车,马车前后有七八名护卫人员。 马车上挂的是钟府的灯笼,知情的人一看就知道是钟府的钟员外回家了。 车队拐入巷子时,摊台上揉面的老头忽扯开面团上下甩动,在台子上“咣咣咣”连砸三响,继而又揉搓。 车队领头的是个大块头,是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微动的目光时刻关注着前方左右的阴影。 附近知情的人都知道,此人正是钟员外的贴身护卫,也是执掌整个钟府护卫安全的总管,名叫杜肥。 他忽拨转坐骑,靠边停了,跳下了马,“有点饿,我去吃碗面。”把马交给了其他人牵走,自己则朝面摊走去。 车队到了钟府大门口,杜肥也走到了摊位上坐下了,“来碗面。” “好嘞,杜爷稍等。”老汉招呼一声,转身揭锅,扯了切好的面条下锅,盖了锅盖,继续揉面,与杜肥背对背道:“刚才有人在探钟府的底。” 杜肥同样背对,“什么样的人?” 老汉:“坐马车来的,是个年轻人,长的还算英俊,腰悬重剑,不像京城人氏,像是列州那边的口音。” “列州…”杜肥稍加思索,又问:“都问了些什么?” 老汉:“拐弯抹角的打探钟府人员情况,听说老爷不在家,问了老爷什么时候回来。对了,似乎特别关心两位小姐的情况,问的比较细。” 杜肥:“知道人在哪落脚吗?” 蹲在一旁洗碗的小年轻出声了,“列州的官方会馆。马车是从‘盛记’车行租的,车夫也是‘盛记’的。” “列州会馆?”杜肥明显愣了一下,疑惑,“大考将近,现在各州的会馆应该都腾给了考生住,难不成是考生?” 小年轻:“不知道。有官兵守卫,进不去。” 杜肥琢磨了一会儿,道:“你见过人,待会儿你一起走一趟。” 小年轻“嗯”了声。 面熟了,端上桌来,杜肥唏哩呼噜吃了,扔下钱便回了钟府。 而面摊也做完了最后一单生意,开始收摊…… 街头巷尾,寅时更响。 一盏孤灯在案,长案后的杜肥盘膝打坐闭目。 月门外有人步履匆匆来到,近前俯身,双手奉上了一份帖子,端端正正摆在了杜肥跟前,“总管,基本情况在这里。” 杜肥缓缓收功开眼,拿了案上帖子,打开了照着灯火查看念叨,“列州,长名府,梁陶县,安贵镇,九坡村,阿…”嘀咕的话卡住了,两眼骤然瞪大了几分,目光死死盯住了‘阿士衡’这个名字,人亦慢慢站了起来。 案前人愕然,“总管,怎么了?” 杜肥再次细看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慢慢合上了帖子,“原来是个考生。” 案前人问:“需要细查吗?” 杜肥挥手,“不用了,下去歇着吧。” 案前人拱了拱手,后退两步方转身而去。 没了其他人,杜肥再次打开了手中帖子,看着上面的内容喃喃自语,“原来藏身在列州,小少爷,你终于来了!” 清晨。 钟家内宅,钟夫人文简慧一袭锦衣长裙,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且不失端庄,女主人气派自然,盈盈笑语着帮两个女儿挑头上的首饰。 首饰是宫廷内造,是钟员外昨天带回来的,是给家里三个女人出门见人的礼物。 城外东南有一胜地,名为灵慈山,正是种植灵米之地。灵米花开最盛的时节,那一片花海风光无限,灵慈山会对外开放一天,供一些贵人来赏花,一般人则拒绝入内,那种地方人多了也确实不合适。 对女人来说,又是花枝招展争奇斗艳的日子,期待已久,好看的衣服和好看的首饰必不可少,钟员外不弄点首饰给点交代的话也是吃不消的。 一袭白裙眉目清秀如画的是大女儿,婉约矜持如亭亭玉立的夏荷般洁雅,映入眼帘便是一份清新爽目。 黄杉纱衣罩裙的女子是小女儿,容貌清丽,眉目间透着机灵,同样长的好看,明显比姐姐活泼,母亲和姐姐说话,她叽叽喳喳插话不停。 大女儿名叫钟若辰,小女儿名叫文若未,明显是按出生时辰取的名字。 次女随了母姓。 钟员外早年只是妻子家里的一个伙计,掌柜的无后,把女儿嫁予钟员外时,钟员外是答应了的,有一个要过继给文家。没想到的是文简慧自己肚子不争气,没能生出儿子过继给文家,生了两个女儿后肚子便停了,于是只能这般。 好在文掌柜也算是没看错人,钟员外硬是把老丈人经营了几十年都在原地踏步的小商铺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 只是造化弄人,如今的钟员外似乎又面临了已故文掌柜当年的老局面,没有儿子继承家业。也算是当年的文掌柜有眼光,哪怕面对这种情况,钟掌柜也没有干出纳妾生子的事来。 在这世道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这可不是当年文掌柜的小铺子,说给外人就给了。如今钟家偌大个家业,就这样轻易给出去,就真的一点都不心疼? 钟夫人也颇为有愧,也急过,甚至用了不少偏方,但肚子就是没反应,后来年纪大了,也就顺其自然了。她自己也对钟员外暗示过,只要将来肯拿出一半的财产给她两个女儿当嫁妆,其它的事情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暗示的已经很明显了,但钟员外并未那样做,外面最多偶尔会有个把红颜怡情。 也曾出过事,某个红颜想借腹上位,但轻易就被钟员外处置了,未能翻起浪来。 娶了钟家的女儿,就等于是分到了钟家的产业,何况钟家两个女儿又漂亮,不知多少人垂涎。 挑到了喜欢的首饰,急于展示的文若未有点呆不住了,蹦蹦跳跳道,“娘,爹怎么回事,这都什么时辰了,该出发了,怎么还没来?” “你看你背个手溜达来溜达去的样子,哪像个姑娘家?”钟夫人一边帮大女儿头上配首饰,一边训斥小女儿,首饰从大女儿发髻上拔下后,又换了一支比对,“你爹昨晚回来的晚,让他再睡会儿,耽误不了你去玩。” 文若未走来,一手撑腰,一手搭在了母亲的肩头,“娘,知道您看我碍眼,放心,这次去灵慈山,我一定随便拉个公子哥回来给您做女婿。” “死丫头!”钟夫人恼怒,操起发簪就扎。 年轻人反应快,文若未蹦蹦跳跳闪开了,在旁做了个鬼脸,笑嘻嘻道:“开玩笑嘛,放心,姐还没出嫁呢,哪能轮到我。” 坐在镜子前的钟若辰温柔一笑。 钟夫人却是忍不住一声叹,说到这个大女儿的婚事,她也愁啊,其中内情又不足与外人道…… 内院,一位面白须长、两鬓稍有斑白、气度雍容的男人从屋内走了出来,走到院子里临时抬来摆放的躺椅旁,躺下了闭目养神。 不是别人,正是钟府的主人,钟粟钟员外。 边上下人早已准备好了热水,毛巾浸水拧干热敷在了钟员外的脸上,稍后取下,再用胰子涂膏抹脸,后取锋利剃刀为之净面刮脸,最后又用湿毛巾仔细将脸给清理干净了。 护卫总管杜肥走来后就站在了一旁,也不打扰,静等。 一切完毕,钟员外起身又进屋,杜肥跟了进去,对洗漱后习惯性一杯茶的钟员外道:“员外,昨晚有人在摸钟府的底。” 慢慢品茶的钟员外不以为意,吹着热气,“没什么特别的话,你看着处置就好。” 杜肥:“是小少爷,小少爷回来了。” “呃…”钟员外抬头,有些茫然,“哪个小少爷?” 杜肥摸出昨晚的那张帖子,递给他。 钟员外放下茶盏,接了帖子打开一看,起先看着费解,待看到‘阿士衡’三个字后,骤然站起,竟撞倒了身后的圆凳,又再次反复查看了一遍,抬头问:“你确定是他吗?” 杜肥:“这名字会出现同名的可能性不大,何况又在探钟府的底,基本可以肯定是他来了。” 钟员外又看帖子,呵了声,“总算是来了,我女儿都快等老了。”复又皱眉,冲杜肥瞅去,纳闷道:“他探钟府的底?我们什么底他不清楚吗?他鬼鬼祟祟几个意思?” 杜肥:“来了京城不来钟府,我也纳闷他是什么意思。还有,他是来赴京赶考的,按理说老大人应该会事先来封信知会我们一声,我们也好安排接应。” “是啊,老大人三年前来了封信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了。这小子究竟想干什么?等等,赴京赶考…”杜肥又低头看向帖子,“考生,他是来赴京赶考的,看来老大人是要让他金榜题名,唔,列州乡试排名一百零六…”嘴角略有抽搐,抬眼看向杜肥。 杜肥微笑,笑的有些尴尬,“这乡试成绩想金榜题名怕是没什么指望。”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五章 绑架 钟员外的眼神就是这意思,锦国几十个州,一个州起码两三百人赴京,哪届会试不是过万人参加,就这成绩做底子,会试成绩出来后怕要排到几千名后面去。 这乡试排名看着都寒酸,他忍不住叹道:“一百零六名,按理说,老大人是心里有数的人,他调教的,不该这底子就让跑出来啊!考上的希望不大,偏偏还要来考,来了又不来钟府,他想干什么?” 杜肥也迷糊,无法回答。 钟员外看着帖子,“列州梁陶县,这大概就是老大人隐居的地方了,老大人老家也不在列州,怎跑去了列州?” 杜肥问:“看样子,他还不想露面,不想让我们知道他来了,怎么弄?” 钟员外反问:“由得他吗?我女儿都快二十了,你见过几家的女儿二十芳龄了还不嫁人的?多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我夫妻是一年比一年压力大,憋的慌,就算是老大人亲自来了也得给我个交代才行,来了还躲着不见算怎么回事?” 杜肥小汗一把,“这倒也是。” 钟员外:“我怎么感觉那小子有点鬼鬼祟祟的,别让他闹出什么妖来,你亲自走一趟。” “好。”杜肥应下,顺手将倒下的圆凳扶了起来才离去。 钟员外再次坐下,茶盏端了几次都没能送到嘴边,喝不下去,看着帖子上的内容反复唉声叹气,“怎么会是一百零六名,这成绩没办法留京补缺…” 正这时,门外蹦蹦跳跳冒出一人,正是文若未,“爹,快点,该出发了。” 钟夫人的身影随后出现,“是该快点,起码要赶到灵慈山用午饭吧?” 钟员外看向门口两个女儿,“我跟你娘有事谈,你们两个先回去等着。” “那你们快点呐。”文若未有些不满,结果被姐姐钟若辰给强行拉走了。 钟夫人坐在了丈夫对面,“有心事的样子,怎么了?” 钟员外:“灵慈山那边,就算了,不去了。” 钟夫人一愣,下意识抬手扶了下发髻上的金步摇,好不容易打扮的让自己满意了,这突然不去了那多不乐意,“灵慈山一年只对外开放一次,一年就这一次机会,你两个女儿都做好了准备,管家那边也准备好了,就等你一个人了,有什么事要闹得大家伙都不高兴?” 钟员外将手中帖子递给了她,让她自己看。 钟夫人狐疑着拿了帖子翻看,看着看着,脸上神情逐渐凝滞,慢慢站了起来,小心问:“那位的儿子来了?” “嗯。”钟员外点头,抬了抬下巴,“上面的东西你不会看不懂吧?赴京赶考来了。” 钟夫人:“事先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说?” 钟员外:“人家没声张,先在钟府外面兜了一圈,不知道几个意思。” 突然发生这种事,钟夫人就算想去灵慈山,眼下也没了兴趣,她又看了阵帖子,看后狐疑道:“乡试怎么排到一百名后去了,这能考的上金榜吗?还是说凭那位的能力有关系帮他儿子走后门?” “不知道,见到了人自然就清楚了。” …… 花园里,被姐姐拉着走的文若未忽道:“姐,你有没有发现爹的神色有些不对?” 钟若辰发现了,颔首。 文若未:“姐,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妙,不会去不成了灵慈山吧?” 钟若辰默了默,“去不成就不去了,爹的事要紧。” “那怎么行,一年才一次的机会哦。”文若未一把甩开姐姐的手,转身就跑,“我去偷听一下。” “未未。”钟若辰喊了一嗓子,人已经跑了,未能喊住。 文若未一路跑到父母的院子外,继而做贼似的拎着裙子,慢慢摸到了正房门口,趴在墙边悄悄偷听。 也不知听到了什么,忽然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满眼震惊的样子。 继续偷听了一阵后,胳膊上突然一痛,回头一看,一颗小石子打了胳膊,抬眼,发现院墙上站了一名护卫,指着她警告的样子。 文若未吐了吐舌头,又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一出院子,又赶紧拎着裙子快跑,一路跑到了花园。 钟若辰刚想训斥她两句,文若未却趴她肩头抢先低声道:“姐,灵慈山肯定去不成了,也不用去了,就算让我去,我也不去了,我肯定要留下来看看的。”一脸的我有惊天大秘密的样子。 钟若辰讶异,“留下来看什么?” 她不太明白今天这个日子里,还有什么比灵慈山花海更好看的。 文若未连连眨眼,“看未来姐夫啊!” “……”钟若辰一愣,旋即一把推开趴自己肩膀上的妹妹,扭头就走,觉得妹妹又在拿自己寻开心。 “哎呀。”文若未跺了下脚,跑去拉住了姐姐,在姐姐耳边道:“姐,我现在终于明白家里为什么不急着让你出嫁了,原来你早就跟人定过亲了,你的未婚夫好像是个大人物的儿子哦,虞部什么,对,虞部郎中,未来姐夫好像是前虞部郎中的儿子。人好像已经来了京城,正在什么会馆落脚,是来参加这次会试的,杜总管好像已经接人去了呢。” “……”钟若辰本能的认为妹妹在说谎,因为这个妹妹爱开玩笑,也可以说是经常骗人,可又越听越不对劲,‘虞部郎中’这种字眼可不是妹妹正常情况下能说出来的用词,也不太可能说马上就能见分晓的慌。 哪个少女不怀春,她自己以前也常暗暗纳闷,自己早就过了出嫁的年纪,家里为什么一点都不急? 现在听了这番说辞,她那一颗心顿时被搞的忽上忽下起来,又推开了妹妹,“胡说什么,有这种事怎么可能隐瞒。” 这次轮到她逃也似的赶紧走人。 “姐,是真的,杜总管已经接人去了呀,待会儿就能见到了……” 列州会馆。 登记后,庾庆又晃晃悠悠出门了,就在会馆大门外伸了个懒腰。 等候在会馆一侧的马车立刻踏踏过来停下,车夫跳下来笑道:“是阿公子吗?我是盛记车行的李贵。老孙出门的时候被歪倒的楼梯给砸了,抬不起了胳膊,车行只好让我来顶一下,您请上车。” 庾庆多了个心眼,拨开车帘子看了眼,见到里面有自己昨天买的椅子,这才上了车。 车夫李贵坐上了车辕,问道:“阿公子,今天准备去哪看看?” 庾庆:“去皇宫周围逛逛。” 他头回来京城,还没见过皇宫长什么样,肯定要去见识见识。 “好嘞,您坐好。”李贵一声吆喝,马鞭一甩,马车不疾不徐地前行。 庾庆又把车帘子和窗帘挽了起来,三面通透正好赏景,昨天时间晚了,天也黑了,看了个夜景,今天大白天正好一览京城风光。 什么温书备考之类的,他想都不会去想,因为不需要,到了时间把事办完就走人。 钟家的情况他已经不打算再碰了,昨晚好好考虑了一下,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此行不去钟家。 没别的,实在是觉得和阿士衡的未婚妻见面太扯淡了。 做出这个决定不容易的,钟家那么有钱,就是块大肥肉啊,过把手都能一手的油啊! 做出决定后也就轻松了,还是好好逛逛京城,摸清自己想要的情况好,到时候把火蟋蟀给卖出个高价来,那才是正当收入。 许沸那四千两银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给自己。 他今天特意从会馆那边要到了许沸登记的住址,回头还要摸清地点,防备许沸赖账。 就在他看着车外街景思绪良多时,忽警觉坐起,发现马车已经脱离了街道,进入了一条僻静的巷子里。 感觉有些不对,他立刻问道:“李贵,这是去哪?” 李贵回头笑道:“抄近路去皇宫。” 他这里话才刚落,马车经过的一户人家门口,突然闪出一人,直接蹿入了车内。 庾庆大惊,骤然拔剑。 来人隔空一掌,庾庆顿感雄浑之力袭来,拔出半截的剑硬生生被隔空之力摁了回去,所坐椅子顷刻间坐了个四分五裂,人已被带飞。身形再定住时,来者已经锁了他的咽喉,带着他一起坐在了后面的座位上并排。 “哟,警惕性还挺高,反应还挺快。”来人戏谑调侃,眼中有讶异感,一动手才发现庾庆居然有上武境界的修为,看了看庾庆欲拔剑的姿态,“还能文能武的,有点意思。” 说这话,实则是出现了误判。 能考上举人的,就这年纪,肯定大部分时间精力都在读书上,以为庾庆的佩剑属于配饰,现在才发现误判了,不禁庆幸是自己亲自来了,否则搞不好要让这厮跑了。 他不是别人,正是钟府的护卫总管杜肥。 对方一出手,便压制的自己一点都不能动弹,庾庆也立马判断出了对方的修为,玄级高手! 他心里已经是骂娘了,不知自己这次出山走了什么霉运,玄级高手那是一堆一堆的撞见,一窝一窝的碰上,坐个马车逛个街也能被玄级高手给绑了,真他妈的活见鬼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马车已经出了巷子,又到了繁华街头,帘子什么的也放下了。 庾庆紧绷的心弦稍微放松了些,看起来不像是要杀他,的确像是在绑架。 可他又想不通,自己到了京城后好像也没有招谁惹谁,怎会值得玄级高手来绑架自己,难道是自己露了富? 他怀疑是自己租这一两银子一天的车太招摇了,有点后悔钱财之类的都在身上,应该放在会馆才是。 当然,他也怀疑是不是许沸派来的。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六章 登门 钟员外的眼神就是这意思,锦国几十个州,一个州起码两三百人赴京,哪届会试不是过万人参加,就这成绩做底子,会试成绩出来后怕要排到几千名后面去。 这乡试排名看着都寒酸,他忍不住叹道:“一百零六名,按理说,老大人是心里有数的人,他调教的,不该这底子就让跑出来啊!考上的希望不大,偏偏还要来考,来了又不来钟府,他想干什么?” 杜肥也迷糊,无法回答。 钟员外看着帖子,“列州梁陶县,这大概就是老大人隐居的地方了,老大人老家也不在列州,怎跑去了列州?” 杜肥问:“看样子,他还不想露面,不想让我们知道他来了,怎么弄?” 钟员外反问:“由得他吗?我女儿都快二十了,你见过几家的女儿二十芳龄了还不嫁人的?多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我夫妻是一年比一年压力大,憋的慌,就算是老大人亲自来了也得给我个交代才行,来了还躲着不见算怎么回事?” 杜肥小汗一把,“这倒也是。” 钟员外:“我怎么感觉那小子有点鬼鬼祟祟的,别让他闹出什么妖来,你亲自走一趟。” “好。”杜肥应下,顺手将倒下的圆凳扶了起来才离去。 钟员外再次坐下,茶盏端了几次都没能送到嘴边,喝不下去,看着帖子上的内容反复唉声叹气,“怎么会是一百零六名,这成绩没办法留京补缺…” 正这时,门外蹦蹦跳跳冒出一人,正是文若未,“爹,快点,该出发了。” 钟夫人的身影随后出现,“是该快点,起码要赶到灵慈山用午饭吧?” 钟员外看向门口两个女儿,“我跟你娘有事谈,你们两个先回去等着。” “那你们快点呐。”文若未有些不满,结果被姐姐钟若辰给强行拉走了。 钟夫人坐在了丈夫对面,“有心事的样子,怎么了?” 钟员外:“灵慈山那边,就算了,不去了。” 钟夫人一愣,下意识抬手扶了下发髻上的金步摇,好不容易打扮的让自己满意了,这突然不去了那多不乐意,“灵慈山一年只对外开放一次,一年就这一次机会,你两个女儿都做好了准备,管家那边也准备好了,就等你一个人了,有什么事要闹得大家伙都不高兴?” 钟员外将手中帖子递给了她,让她自己看。 钟夫人狐疑着拿了帖子翻看,看着看着,脸上神情逐渐凝滞,慢慢站了起来,小心问:“那位的儿子来了?” “嗯。”钟员外点头,抬了抬下巴,“上面的东西你不会看不懂吧?赴京赶考来了。” 钟夫人:“事先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说?” 钟员外:“人家没声张,先在钟府外面兜了一圈,不知道几个意思。” 突然发生这种事,钟夫人就算想去灵慈山,眼下也没了兴趣,她又看了阵帖子,看后狐疑道:“乡试怎么排到一百名后去了,这能考的上金榜吗?还是说凭那位的能力有关系帮他儿子走后门?” “不知道,见到了人自然就清楚了。” …… 花园里,被姐姐拉着走的文若未忽道:“姐,你有没有发现爹的神色有些不对?” 钟若辰发现了,颔首。 文若未:“姐,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妙,不会去不成了灵慈山吧?” 钟若辰默了默,“去不成就不去了,爹的事要紧。” “那怎么行,一年才一次的机会哦。”文若未一把甩开姐姐的手,转身就跑,“我去偷听一下。” “未未。”钟若辰喊了一嗓子,人已经跑了,未能喊住。 文若未一路跑到父母的院子外,继而做贼似的拎着裙子,慢慢摸到了正房门口,趴在墙边悄悄偷听。 也不知听到了什么,忽然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满眼震惊的样子。 继续偷听了一阵后,胳膊上突然一痛,回头一看,一颗小石子打了胳膊,抬眼,发现院墙上站了一名护卫,指着她警告的样子。 文若未吐了吐舌头,又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一出院子,又赶紧拎着裙子快跑,一路跑到了花园。 钟若辰刚想训斥她两句,文若未却趴她肩头抢先低声道:“姐,灵慈山肯定去不成了,也不用去了,就算让我去,我也不去了,我肯定要留下来看看的。”一脸的我有惊天大秘密的样子。 钟若辰讶异,“留下来看什么?” 她不太明白今天这个日子里,还有什么比灵慈山花海更好看的。 文若未连连眨眼,“看未来姐夫啊!” “……”钟若辰一愣,旋即一把推开趴自己肩膀上的妹妹,扭头就走,觉得妹妹又在拿自己寻开心。 “哎呀。”文若未跺了下脚,跑去拉住了姐姐,在姐姐耳边道:“姐,我现在终于明白家里为什么不急着让你出嫁了,原来你早就跟人定过亲了,你的未婚夫好像是个大人物的儿子哦,虞部什么,对,虞部郎中,未来姐夫好像是前虞部郎中的儿子。人好像已经来了京城,正在什么会馆落脚,是来参加这次会试的,杜总管好像已经接人去了呢。” “……”钟若辰本能的认为妹妹在说谎,因为这个妹妹爱开玩笑,也可以说是经常骗人,可又越听越不对劲,‘虞部郎中’这种字眼可不是妹妹正常情况下能说出来的用词,也不太可能说马上就能见分晓的慌。 哪个少女不怀春,她自己以前也常暗暗纳闷,自己早就过了出嫁的年纪,家里为什么一点都不急? 现在听了这番说辞,她那一颗心顿时被搞的忽上忽下起来,又推开了妹妹,“胡说什么,有这种事怎么可能隐瞒。” 这次轮到她逃也似的赶紧走人。 “姐,是真的,杜总管已经接人去了呀,待会儿就能见到了……” 列州会馆。 登记后,庾庆又晃晃悠悠出门了,就在会馆大门外伸了个懒腰。 等候在会馆一侧的马车立刻踏踏过来停下,车夫跳下来笑道:“是阿公子吗?我是盛记车行的李贵。老孙出门的时候被歪倒的楼梯给砸了,抬不起了胳膊,车行只好让我来顶一下,您请上车。” 庾庆多了个心眼,拨开车帘子看了眼,见到里面有自己昨天买的椅子,这才上了车。 车夫李贵坐上了车辕,问道:“阿公子,今天准备去哪看看?” 庾庆:“去皇宫周围逛逛。” 他头回来京城,还没见过皇宫长什么样,肯定要去见识见识。 “好嘞,您坐好。”李贵一声吆喝,马鞭一甩,马车不疾不徐地前行。 庾庆又把车帘子和窗帘挽了起来,三面通透正好赏景,昨天时间晚了,天也黑了,看了个夜景,今天大白天正好一览京城风光。 什么温书备考之类的,他想都不会去想,因为不需要,到了时间把事办完就走人。 钟家的情况他已经不打算再碰了,昨晚好好考虑了一下,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此行不去钟家。 没别的,实在是觉得和阿士衡的未婚妻见面太扯淡了。 做出这个决定不容易的,钟家那么有钱,就是块大肥肉啊,过把手都能一手的油啊! 做出决定后也就轻松了,还是好好逛逛京城,摸清自己想要的情况好,到时候把火蟋蟀给卖出个高价来,那才是正当收入。 许沸那四千两银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给自己。 他今天特意从会馆那边要到了许沸登记的住址,回头还要摸清地点,防备许沸赖账。 就在他看着车外街景思绪良多时,忽警觉坐起,发现马车已经脱离了街道,进入了一条僻静的巷子里。 感觉有些不对,他立刻问道:“李贵,这是去哪?” 李贵回头笑道:“抄近路去皇宫。” 他这里话才刚落,马车经过的一户人家门口,突然闪出一人,直接蹿入了车内。 庾庆大惊,骤然拔剑。 来人隔空一掌,庾庆顿感雄浑之力袭来,拔出半截的剑硬生生被隔空之力摁了回去,所坐椅子顷刻间坐了个四分五裂,人已被带飞。身形再定住时,来者已经锁了他的咽喉,带着他一起坐在了后面的座位上并排。 “哟,警惕性还挺高,反应还挺快。”来人戏谑调侃,眼中有讶异感,一动手才发现庾庆居然有上武境界的修为,看了看庾庆欲拔剑的姿态,“还能文能武的,有点意思。” 说这话,实则是出现了误判。 能考上举人的,就这年纪,肯定大部分时间精力都在读书上,以为庾庆的佩剑属于配饰,现在才发现误判了,不禁庆幸是自己亲自来了,否则搞不好要让这厮跑了。 他不是别人,正是钟府的护卫总管杜肥。 对方一出手,便压制的自己一点都不能动弹,庾庆也立马判断出了对方的修为,玄级高手! 他心里已经是骂娘了,不知自己这次出山走了什么霉运,玄级高手那是一堆一堆的撞见,一窝一窝的碰上,坐个马车逛个街也能被玄级高手给绑了,真他妈的活见鬼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马车已经出了巷子,又到了繁华街头,帘子什么的也放下了。 庾庆紧绷的心弦稍微放松了些,看起来不像是要杀他,的确像是在绑架。 可他又想不通,自己到了京城后好像也没有招谁惹谁,怎会值得玄级高手来绑架自己,难道是自己露了富? 他怀疑是自己租这一两银子一天的车太招摇了,有点后悔钱财之类的都在身上,应该放在会馆才是。 当然,他也怀疑是不是许沸派来的。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七章拜见 阿士衡却盯着蒲典吏认认真真道:“蒲先生,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这事我有仔细考虑。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困难,除了这县里,州府那边其实没什么人认识我。” 蒲典吏惊疑,“一场乡试下来,州府那边怎么可能没什么人认识你?” 阿士衡:“因不想张扬,不想节外生枝,在州府乡试时我与其他考生并无来往,乡试刷掉了一大批,这次能与我会面的考生也是剩下的少数。乡试结束后因怕州府里会有对父亲有印象的人存在,怕会被人探问底细,看过榜确认自己通过了就回来了,连州府举办的贺宴都没参加。 为了在进京前不太过引人注意,乡试中我并未尽力去考,所以排名不高,这次整个州府的考生就算再次集中在了一起,我也不会成为大家的关注点。就算见过我的,也是匆匆一面,谁会对一个不熟的人印象深刻?州府那边,知我名者不识我人,识我人者不知我名。” 蒲典吏已经皱了眉,“真要是公子说的这样,也许可以想想办法。” 庾庆已经是瞪大了眼,嘴角抽搐,不敢相信,觉得这两个家伙未免也太草率了。 阿士衡又谨慎叮嘱道:“蒲先生,有几件事需要你去办。本县另两位再考的举人这次定要和我一起出发,庾庆不宜与他们相熟,否则他们这次若考不上将来再与我去同考,怕是要出事端。所以,不能让他们两个一起参考,可利用妖孽的事吓唬他们,总之想办法阻拦两人参加这次的会试。 上次乡试后,知县举办的贺宴,不便推辞,一干人等认识我。此番赴京,要履行手续,知县等人怕是又要送行,你需阻止,可想办法牵制,不让他们出现。妖孽作乱的事可善加利用,可借口为了保护我,不宜兴师动众,也可吓唬他们,先生可把一应事情包揽到自己身上。 派去护送庾庆参考的衙役,先生要精挑细选,要找确定不认识我的人,届时有先生出面认可庾庆为我,送行衙役不会怀疑。先生只需做好这三件事,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公子考虑的周到。”蒲典吏嗯声点头,已经从开始不可思议的惊吓情绪中稳定了下来,已经在认真思考,“如此一来,公子在县里的一些考卷和留文怕是要处理一下,否则笔墨和京城那边的对不上,怕是会有麻烦。县里的我好处理,公子在州府乡试留下的笔墨我不便接触到。” 阿士衡:“多虑了。若是考的好,京城那边想调这边的文章去一观的可能性也许有,但是不大。你觉得他能考上吗?” 蒲典吏略笑,想想也是,的确多虑了,连考都考不上的话,谁还会有兴趣去调看落榜者的文章? 阿士衡:“能考上再做手脚也不迟。问题是现在时间不够了,出发在即,你要做的准备很多,忙不过来,不要紧的事可以往后推。” “好!”蒲典吏应下,对这位的安排已经是心中有数了。 庾庆却不乐意了,左看右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想问问几个意思,也不问他同不同意,两人商量着就把他给安排了?当即反对道:“你们干嘛?这是想草菅人命吗?什么阻拦那两个举人,什么牵制知县,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当这是你们家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啊?书呆子,你觉得他一个人能搞定这一大堆事吗?”他怎么听都觉得不靠谱,这不是拿他小命开玩笑是什么? 阿士衡躺那平静道:“问题应该不大,县衙六户的典吏基本上都是自己人。” 庾庆没好气道:“你怎么不说知县也是自己人?” 阿士衡:“安插知县没任何意义,也不是长久之计,一个知县在一个县里能做多久?被换来换去很正常。六户典吏则不一样,一任做个七八年不在话下,够手腕的甚至能做一辈子,所以六户典吏才是真正掌控一县的地头蛇。他们一旦联手,想拦下那两个举人,想牵制住知县等人不和你见面,小事一桩,你不用担心。” 庾庆凝噎无语,明白了,不是开玩笑,这县衙的六户典吏可能真是这书呆子的人。 才发现,那位虞部郎中早在被贬前就提前留了后路,这整个县搞不好都是人家经营的地盘。 阿士衡又对蒲典吏使了个眼色,“蒲先生,你先去照办吧。” 蒲典吏看懂了,劝这位替代参考的事有公子自己来说服,嗯了声,便快步离开了。 室内一躺一站的两人四目相对。 好一会儿后,阿士衡叹道:“替我赴京赶考的人,要年纪与我相仿,要有一定书写的基础,还要有相当胆量,更要有一定应变能力,否则面对一些突发情况,会很容易引人怀疑。最重要的是人必须可靠,我一时间到哪找这样的人去? 找别人,一时不了解,可我还不了解你吗?胆肥,皮厚,人又机敏,只要这里铺好了头,途中一些麻烦对你这种人来说,至少有面对和解决的勇气,你的能力应付这种事,只要愿意求稳,我便一点都不担心。” “胆肥,皮厚,你这是夸我吗?”庾庆嗤了声,神情却有几分无奈,有些话也是不吐不快,“书呆子,我真不明白,那个蒲典吏也说过,明知道用自己名字赴京赶考有危险,为什么还要用?换个假名字达到目的不行吗?” 阿士衡知道他担心因此而来的风险,那毕竟是藏龙卧虎的京城,轮不到玲珑观的观主去撒野,遂认认真真解释道:“不行!连填写的父母名讳也不能错,要的就是一旦榜上有名,人们便知道是阿节璋的儿子回来了。” 庾庆惊了,“为什么?这不是找死吗?” 阿士衡平静道:“皇帝为求长生,搞的民生艰难,我父虽因言获罪,然朝堂上与我父有同样想法的人,你以为只有我父亲吗?大有人在。金榜题名走上了仕途未必有前途,未必有施展的机会,沉寂者无数!顶着阿节璋儿子的身份出现则不一样,志同道合很重要,会有人明里暗里扶一把的。只要我进京考上了,就没人敢明着对我动手。” 庾庆惊住了,大概品味出这父子俩的深谋远虑后,苦笑而叹:“明着不敢,暗着还不敢吗?” 阿士衡淡笑:“明着不敢就够了,政敌互相暗下黑手的还少吗?既然选择了仕途,还需要怕这个吗?” 庾庆无言以对,发现自己实在是多虑了,人家还能不清楚利弊关系?用真名有没有风险,这么大的事情还用得着他来担心?人家早就把利弊关系给权衡了个底掉。 尽管如此,可有些事情是必须面对的现实,唉声叹气道:“书呆子,你想过没有,我从未学习过应考,怎么破题、解题、答题那一套我是一概不知,我连基本的答题格式和规矩都不知道,这些个能是立马就学会的吗?我路上还能找其他人请教这些问题不成?这些问题找谁请教都会引起怀疑。去了京城后,还有许多问题要面对的。” 阿士衡伤后的脸色依然没有缓过来,没有回答他这些问题,反问:“背篓在哪?” 背篓就在房间角落里,庾庆几步过去,拎过来放在了榻旁,又坐下了,正要继续诉苦,阿士衡先出声道:“右外边那根把手,缠的麻绳解开,里面有东西。” 东西?庾庆一愣,想起了阿士衡受伤时说过,背篓里有重要东西,当即忘了诉苦,迅速遵指点去做。 麻绳一拆除,竹杆把手上明显有一截锯断过的痕迹。 阿士衡提醒,“可以直接拔开。” 庾庆照做,果然一把拔了下来,立见拔开的竹筒里插着一支金属轴管。 什么东西弄这么神秘?庾庆又将金属轴拔了出来,发现还挺精致的样子,不等阿士衡的话便直接旋开了金属轴一头的盖子,迫不及待想看是什么宝贝。 阿士衡挺无奈的,自己动不了,无法阻止,估计此时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这厮的好奇心了。 庾庆已经倒出了金属轴里的东西,发现是一卷纸张,当场摊开了一看,看不懂。 又左看右看,顺着看,倒着看,翻来覆去,看来看去,发现就是半幅字画,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别的名堂,最终狐疑道:“半幅破字画,什么意思?是名家的字画很值钱吗?缺了一半,应该废了吧?” 阿士衡:“你想多了,就半幅字画,也非什么名家。原本是一副完整的字画,被我父亲裁开成了两半,一半在我父亲手中,另一半在京城一位钟姓富商的手中。分开的两幅字画其实是定亲信物,我很小的时候就和那位富商的女儿定了亲。 父亲与那位富商安排好了,字画既是定亲信物,也是迎娶的聘礼。你去了京城后,可直接登门去找那位富商,将半幅字画献给他,他见到这字画,自然就会把你当做是我,应考方面的事情无须你担心什么,你需要什么方面的学习,尽管让他悄悄帮你安排便可,这点能力他应该还是有的。”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八章考题 阿士衡却盯着蒲典吏认认真真道:“蒲先生,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这事我有仔细考虑。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困难,除了这县里,州府那边其实没什么人认识我。” 蒲典吏惊疑,“一场乡试下来,州府那边怎么可能没什么人认识你?” 阿士衡:“因不想张扬,不想节外生枝,在州府乡试时我与其他考生并无来往,乡试刷掉了一大批,这次能与我会面的考生也是剩下的少数。乡试结束后因怕州府里会有对父亲有印象的人存在,怕会被人探问底细,看过榜确认自己通过了就回来了,连州府举办的贺宴都没参加。 为了在进京前不太过引人注意,乡试中我并未尽力去考,所以排名不高,这次整个州府的考生就算再次集中在了一起,我也不会成为大家的关注点。就算见过我的,也是匆匆一面,谁会对一个不熟的人印象深刻?州府那边,知我名者不识我人,识我人者不知我名。” 蒲典吏已经皱了眉,“真要是公子说的这样,也许可以想想办法。” 庾庆已经是瞪大了眼,嘴角抽搐,不敢相信,觉得这两个家伙未免也太草率了。 阿士衡又谨慎叮嘱道:“蒲先生,有几件事需要你去办。本县另两位再考的举人这次定要和我一起出发,庾庆不宜与他们相熟,否则他们这次若考不上将来再与我去同考,怕是要出事端。所以,不能让他们两个一起参考,可利用妖孽的事吓唬他们,总之想办法阻拦两人参加这次的会试。 上次乡试后,知县举办的贺宴,不便推辞,一干人等认识我。此番赴京,要履行手续,知县等人怕是又要送行,你需阻止,可想办法牵制,不让他们出现。妖孽作乱的事可善加利用,可借口为了保护我,不宜兴师动众,也可吓唬他们,先生可把一应事情包揽到自己身上。 派去护送庾庆参考的衙役,先生要精挑细选,要找确定不认识我的人,届时有先生出面认可庾庆为我,送行衙役不会怀疑。先生只需做好这三件事,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公子考虑的周到。”蒲典吏嗯声点头,已经从开始不可思议的惊吓情绪中稳定了下来,已经在认真思考,“如此一来,公子在县里的一些考卷和留文怕是要处理一下,否则笔墨和京城那边的对不上,怕是会有麻烦。县里的我好处理,公子在州府乡试留下的笔墨我不便接触到。” 阿士衡:“多虑了。若是考的好,京城那边想调这边的文章去一观的可能性也许有,但是不大。你觉得他能考上吗?” 蒲典吏略笑,想想也是,的确多虑了,连考都考不上的话,谁还会有兴趣去调看落榜者的文章? 阿士衡:“能考上再做手脚也不迟。问题是现在时间不够了,出发在即,你要做的准备很多,忙不过来,不要紧的事可以往后推。” “好!”蒲典吏应下,对这位的安排已经是心中有数了。 庾庆却不乐意了,左看右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想问问几个意思,也不问他同不同意,两人商量着就把他给安排了?当即反对道:“你们干嘛?这是想草菅人命吗?什么阻拦那两个举人,什么牵制知县,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当这是你们家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啊?书呆子,你觉得他一个人能搞定这一大堆事吗?”他怎么听都觉得不靠谱,这不是拿他小命开玩笑是什么? 阿士衡躺那平静道:“问题应该不大,县衙六户的典吏基本上都是自己人。” 庾庆没好气道:“你怎么不说知县也是自己人?” 阿士衡:“安插知县没任何意义,也不是长久之计,一个知县在一个县里能做多久?被换来换去很正常。六户典吏则不一样,一任做个七八年不在话下,够手腕的甚至能做一辈子,所以六户典吏才是真正掌控一县的地头蛇。他们一旦联手,想拦下那两个举人,想牵制住知县等人不和你见面,小事一桩,你不用担心。” 庾庆凝噎无语,明白了,不是开玩笑,这县衙的六户典吏可能真是这书呆子的人。 才发现,那位虞部郎中早在被贬前就提前留了后路,这整个县搞不好都是人家经营的地盘。 阿士衡又对蒲典吏使了个眼色,“蒲先生,你先去照办吧。” 蒲典吏看懂了,劝这位替代参考的事有公子自己来说服,嗯了声,便快步离开了。 室内一躺一站的两人四目相对。 好一会儿后,阿士衡叹道:“替我赴京赶考的人,要年纪与我相仿,要有一定书写的基础,还要有相当胆量,更要有一定应变能力,否则面对一些突发情况,会很容易引人怀疑。最重要的是人必须可靠,我一时间到哪找这样的人去? 找别人,一时不了解,可我还不了解你吗?胆肥,皮厚,人又机敏,只要这里铺好了头,途中一些麻烦对你这种人来说,至少有面对和解决的勇气,你的能力应付这种事,只要愿意求稳,我便一点都不担心。” “胆肥,皮厚,你这是夸我吗?”庾庆嗤了声,神情却有几分无奈,有些话也是不吐不快,“书呆子,我真不明白,那个蒲典吏也说过,明知道用自己名字赴京赶考有危险,为什么还要用?换个假名字达到目的不行吗?” 阿士衡知道他担心因此而来的风险,那毕竟是藏龙卧虎的京城,轮不到玲珑观的观主去撒野,遂认认真真解释道:“不行!连填写的父母名讳也不能错,要的就是一旦榜上有名,人们便知道是阿节璋的儿子回来了。” 庾庆惊了,“为什么?这不是找死吗?” 阿士衡平静道:“皇帝为求长生,搞的民生艰难,我父虽因言获罪,然朝堂上与我父有同样想法的人,你以为只有我父亲吗?大有人在。金榜题名走上了仕途未必有前途,未必有施展的机会,沉寂者无数!顶着阿节璋儿子的身份出现则不一样,志同道合很重要,会有人明里暗里扶一把的。只要我进京考上了,就没人敢明着对我动手。” 庾庆惊住了,大概品味出这父子俩的深谋远虑后,苦笑而叹:“明着不敢,暗着还不敢吗?” 阿士衡淡笑:“明着不敢就够了,政敌互相暗下黑手的还少吗?既然选择了仕途,还需要怕这个吗?” 庾庆无言以对,发现自己实在是多虑了,人家还能不清楚利弊关系?用真名有没有风险,这么大的事情还用得着他来担心?人家早就把利弊关系给权衡了个底掉。 尽管如此,可有些事情是必须面对的现实,唉声叹气道:“书呆子,你想过没有,我从未学习过应考,怎么破题、解题、答题那一套我是一概不知,我连基本的答题格式和规矩都不知道,这些个能是立马就学会的吗?我路上还能找其他人请教这些问题不成?这些问题找谁请教都会引起怀疑。去了京城后,还有许多问题要面对的。” 阿士衡伤后的脸色依然没有缓过来,没有回答他这些问题,反问:“背篓在哪?” 背篓就在房间角落里,庾庆几步过去,拎过来放在了榻旁,又坐下了,正要继续诉苦,阿士衡先出声道:“右外边那根把手,缠的麻绳解开,里面有东西。” 东西?庾庆一愣,想起了阿士衡受伤时说过,背篓里有重要东西,当即忘了诉苦,迅速遵指点去做。 麻绳一拆除,竹杆把手上明显有一截锯断过的痕迹。 阿士衡提醒,“可以直接拔开。” 庾庆照做,果然一把拔了下来,立见拔开的竹筒里插着一支金属轴管。 什么东西弄这么神秘?庾庆又将金属轴拔了出来,发现还挺精致的样子,不等阿士衡的话便直接旋开了金属轴一头的盖子,迫不及待想看是什么宝贝。 阿士衡挺无奈的,自己动不了,无法阻止,估计此时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这厮的好奇心了。 庾庆已经倒出了金属轴里的东西,发现是一卷纸张,当场摊开了一看,看不懂。 又左看右看,顺着看,倒着看,翻来覆去,看来看去,发现就是半幅字画,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别的名堂,最终狐疑道:“半幅破字画,什么意思?是名家的字画很值钱吗?缺了一半,应该废了吧?” 阿士衡:“你想多了,就半幅字画,也非什么名家。原本是一副完整的字画,被我父亲裁开成了两半,一半在我父亲手中,另一半在京城一位钟姓富商的手中。分开的两幅字画其实是定亲信物,我很小的时候就和那位富商的女儿定了亲。 父亲与那位富商安排好了,字画既是定亲信物,也是迎娶的聘礼。你去了京城后,可直接登门去找那位富商,将半幅字画献给他,他见到这字画,自然就会把你当做是我,应考方面的事情无须你担心什么,你需要什么方面的学习,尽管让他悄悄帮你安排便可,这点能力他应该还是有的。”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分水岭 当然,还有一个拿到钥匙的办法,就是把囚笼给移到尸体边上去。 这需要和关在笼里的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才行,将笼子翻过去,或脚穿过笼孔踩地抬过去也行,然而这笼子太沉,又是和一群“猪”在一起,想要和这些人合伙把笼子给搞过去难度太高,估计钥匙没拿到,第二波致命的攻击已经开始了。 所以他不指望这些才子,还是决定单干了。 他先背着身后的一帮家伙悄悄拔剑在手,剑慢慢伸了出去,搁在了外面,再借机蹲坐下了,观察一帮人的反应,等一群人的目光谁也没注意他时,突然伸手到外面抓了块大石头,甩腕上抛了出去。 咣!又有一只石头砸在了上面,笼子里的人瞬间吓安静了,一个个双手捂住耳朵,悄悄盯着上空。 庾庆则趁这机会伸手出去,抓了搁置在外面的剑,顺手投掷而出。 唰!剑锋划断了那押车人员的腰带,藏于其中的钥匙果然崩了出来。 “就一块石头吗?” “这块石头的个头小了,好像冲击力也很小。” 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一群书生盯着上面又叽叽喳喳了起来,有人还用手去捅上面的石头,尝试着用手拨弄,因那石头落在上面并未砸碎。 庾庆回头看看他们反应,正好,手摸了外面的碎石,屈指弹出一颗,将停在尸体上的钥匙打的跳落在地。 听到叮声脆响,有人往这边看了下,雾气遮掩,没人发现什么异常。 庾庆等注意力过去了,抓了块大的石头扔到了钥匙前面,之后若无其事的样子埋头捡石子,在一堆石子里反复挑合适的。找到合适的后,看了眼身后众人,才骤然将那颗精挑细选的小石头弹了出去。 小石头撞大石头,折角反弹,撞了一下钥匙,立刻将钥匙打的向这边飞了过来,落在了附近。 庾庆又装没事人,心里也轻松了,钥匙已经可以直接拿到了,一旦情况不对,他随时可以拿了钥匙开门跑人。 然而还没等他放心劲头过去,两眼已经瞪大了不少,已经被四周雾气的翻涌动静给惊着了,之后二话不说,拿了剑鞘往笼子外面伸出了胳膊,拿着剑鞘使劲往外够,往回扒拉地上钥匙。 如此近的距离,凭他的修为已可以隔空摄物,能运功将钥匙吸附到手,但他必须给‘为什么有钥匙’一个说法。 同牢笼的当即有人注意到了,问:“士衡兄,你在做甚?” 庾庆就一句话:“地上掉的好像是车门钥匙。” “啊?”一群人顿时挤了过去看。 车厢高度有限,本来就站不直腰,半蹲地上的庾庆翻了个白眼,整个人被挤的在笼子网格上压出了痕迹,顿时想破口大骂,然而话到嘴边还是忍下了,因不敢保证这边回头会不会死绝,所以还很斯文的笑道:“诸位兄台,你们这样,我怎么拿?” 挤在前面的人发现了不对,忙朝后喊,“不要挤,不要挤。” 众人后退开后,庾庆这才将钥匙扒拉了过来,抓了钥匙立刻从上面伸手出去插,插了进去一拧,费了点力才拧开了车门,因牢笼被砸的变形了。 车门一松,庾庆顶开门就第一个出去了,走出去就是地面,因为笼子就坐在地上。 走出去还要上个台阶,因笼子被砸的嵌入了地面。 后面的人跟着跑出来欢呼,庾庆则捡了自己的剑归鞘,侧耳听到已经有打斗声从山中传来,不敢多留,第一时间消失在了迷雾中。 其他同车的却还在欢呼,还找到了附近的牢笼欢呼庆幸,貌似在对着笼子里的人炫耀,你看我们已经出来了! 谁想还没高兴一会儿,动静便引来了几名灰衣人,一人指着他们喝道:“谁让你们出来的?回去!” 刚出来的一群人顿时傻了眼,若是官兵,他们还敢嘴硬几句,碰上司南府的人,只能是愤恨无奈。 于是又被赶了回去,又被关进了笼子里,一名灰衣人拧动门上钥匙把门一锁,便拔出钥匙带走了。 “唉!”关回的七人唉声叹气。 在笼子里稍一溜达,七人便发现了不对,有人把同牢笼的给清点了一遍,惊咦,“士衡兄没进来?” “咦,是啊,他去哪溜达了?” 七人面面相觑,相当无语,还能出这样的事,一个个扭头趴在了铁栏上往外瞅。 庾庆还能去哪,自然是惦记着跑人,自己堂堂玲珑观掌门人岂能命丧于此,自然是要想办法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保住了性命才能去赶考不是? 当然,要跑之前他必须先做一件事情,自己那二十斤灵米必须要带走。 那可是两千多两银子,不是别人的,本就是自己的,他没办法放弃! 他不知道哪一辆车是装灵米的车,虫儿应该知道,但虫儿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他只能是一辆车一辆车找过去。 一路上的血腥凄惨令他皱了眉头。 没走多远,迎面一只大铁笼横在路上,他刚欲绕过,忽听到熟悉的声音惊喜喊他,“士衡兄!” 庾庆回头一看,发现不是别人,正是许沸,同车灰头土脸的几人中也有他认识的,四个穿一条裤子的家伙都关在一起。只见苏应韬头上带血,缠着衣带做绷带,脸上也满是血迹,显然是被碎石砸破了头。 最关键的是,他发现笼子里居然还挤了个灰衣人。庾庆眼睛一亮,发现这才是个聪明的,知道把自己也关进笼子里躲过空袭,对比这位,那些被砸死的都是该死的,笨死的。 许沸又高兴着喊了一声,“士衡兄,你怎么出来了?” 这一句话立刻出了问题,那灰衣人当即指着庾庆道:“谁让你出来的?立刻回去!” 庾庆暗道不妙,回头随便一指,“那边的人让我出来的。”说罢便一头钻进了雾里离去。 笼子里的灰衣人立刻摸出了钥匙,直接打开了车门,迅速朝庾庆的去向追去。 并未追出太远,灰衣人突然颤身止步,颤巍巍低头看向自己身上。 一堆破烂车板后面斜刺出了一道锋芒,直接从他肋下横穿了他的胸膛。 持剑偷袭者正是矮身藏在后面的庾庆。 没任何迟疑,他果断对司南府的人下了杀手! 灰衣人满眼的难以置信,对方有没有这偷袭的身手都可以不论,关键不敢相信这么个考生敢对自己下杀手,两人无冤无仇,自己又没表示出任何杀意,为什么? “你…”灰衣人喉咙里刚咕噜出一声,庾庆拔剑又挥出一剑,直接挑断了对方的咽喉,抖掉剑上血滴归鞘,看着对方倒在了自己的脚下。 他本没想杀对方,可对方不该追过来,不该想着把他关回笼子里去,那和杀他无异。 就这空袭阵势就能看出,凶手是有备而来,准备了十足的手段而来。 就这一路的血腥惨死状况来看,他哪里还敢回到笼子里去,他的修为又不高,不可能回去坐以待毙,逼不得已只好痛下杀手,悄悄解决这位是眼前最好的解决办法。 忽又有脚步声传来,庾庆再次握剑,许沸的喊声传出,“士衡兄?士衡兄,你在哪?” 庾庆立刻掀翻车板盖住了灰衣人的尸体,也跳了过去,提前过去拦住了迷雾中走来的许沸,低声提醒道:“你喊什么?” 手里拎着刀的许沸一愣,四周看了看,“押我车的人没为难你吧?” 庾庆刚才有过要灭口的念头,听到这话略汗颜,敢情是因为担心自己才找过来的,胡说道:“我没看见。” 许沸奇怪,没多想,觉得可能是雾里走散了,问:“你去哪?” 庾庆不会说自己去找灵米,“我担心虫儿,去看看他。”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许沸顿时神色凝重,立马就往前跑。 庾庆当即想抽自己嘴巴,悔不该找这个理由,一个箭步过去,拉住了许沸的胳膊,拉着许沸绕了半个圈,拉着绕开了灰衣人的尸体,也将其拉到了路边的一处坡下藏身,躲过了几名来往的官兵。 “吃一堑长一智,再这么大摇大摆的乱晃,被护送的人发现了又要把我们关进笼子里。”庾庆边说边拎着开了对方快横到自己脸上的刀锋,“你那一车斯文人,你怎好意思拎这么大一只刀在车上晃悠?” 许沸低声道:“不瞒你说,我一直担心路上出事,刀不敢离身呐。” 自己也是剑不敢离身呐!庾庆挑眉,敢情这厮也早知道妖孽作乱的事,事先却一点风声都没透露,想想都有些不爽,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好像也未向对方透露半点风声,将心比心,只好作罢。 不过对方既然有这觉悟,那就好办了,二话不说,直接脱掉了自己的儒衫,蹿了出去,找到一具士兵的尸体迅速扒了其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跟过来的许沸一看就懂了,妖孽要杀的是考生,士兵则未必,当即有样学样,并低声夸赞,“英明,必要的时候咱们可穿着这身装死。” 装死?庾庆无语,亏这厮想的出来,他换衣服才不是装死的,一是不让妖修死追着不放,二是避开这些考生的耳目,方便他找灵米。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九章 东院 不说事先的一系列准备和诈骗过程,单论最后的脱身方法倒也简单。 只要洞内没了其他人,只要想办法把其他人给弄到了洞外,他才能摸到靠近洞口的位置,之后再设计把铁妙青等人给引进洞内。待人过去,他再从洞口附近潜藏的位置现身,迅速逃之夭夭,茫茫荒古死地,想再找到他就难了。 何况人家的大事要紧,把时间耗在抓他上,估计不太可能。 他连洞口潜藏的位置都盘算好了。他这一路都在惦记怎么脱身,一路都在观察地形和环境,时刻做最坏的打算,时刻准备想办法跑人,进这地洞时他就在入口附近一带发现地道上方有一凹陷处适合躲藏。 整个脱身之策最关键的是要那些人相信他跑不了,相信他不会跑。 当然,牵涉到一大笔钱财,他也不会说跑就跑,还是想尽力试试看。 摸到这,确定铁妙青等人已经撤出去后,他又再次折返,快速回到了那三炷香前盘膝坐下。 三炷香早就灭了,身边没外人,他也懒得再点了,紧盯飘荡烟雾的细微变化…… 星光熠熠,铁妙青一行从山洞出来,又回到了与庾庆初次相见之地。 环顾夜幕,铁妙青看了看始终拘谨的许沸和虫儿,偏头对孙瓶道:“他们跟着奔波一天,应该也累了,给他们弄点吃的喝的,让他们早点休息。” “好。”孙瓶应下,回头却示意自己丈夫朱上彪去干了。 见连庾庆的两个同伴也要照顾,程山屏有些不满,出声道:“老板娘,咱们究竟在闹哪样,事关东家的性命,时间拖不起,咱们就这样任由那小子浪费时间胡闹吗?咱们就这样出来,任由那小子一人留在里面,没人看着,你就不怕他跑了吗?” 虫儿略撇了撇嘴角,虽不说话,却坚信庾庆不会扔下他们不管。 有许沸和虫儿在,孙瓶也不信庾庆会跑,接话道:“他要是能在地下那么深的地方另挖一条地道通到地面跑了,那也算是他的本事,有那本事的话,我还真不怨他。” 程山屏无语,想想也是,地下那么深的位置短时间内挖地道出来是不可能的,守住了洞口,人确实跑不掉,可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不是这个。 铁妙青抬起斗笠,两眼凝视他的双眼,诚恳道:“老程,咱们说好了的,姑且让他先试试。咱们若有办法,又何必让他去试。”嘴上这样安慰,内心实则是对庾庆抱了不小期待的。 ‘安否’二字的情形她记忆犹新,对那冥冥中的存在讳莫如深。 “唉!”话说到这个地步,程山屏只能是一声叹息,摇头罢了。 孙瓶眼中闪过疑色,感觉程山屏身上似乎有一种莫名的焦虑,可以理解为担心东家的安危,但之前没这么明显,她清晰感知到是在庾庆出现之后,这种没来由的感觉她也说不清怎么回事。 听到谈论,许沸忧心忡忡,也不知自己造了什么孽,干嘛要凑到‘阿士衡’身边结识,他现在挺后悔的,若是不认识那位‘士衡兄’,也不至于担惊受怕沦落至此。 才这么一趟,他就发现江湖路不好走,彻底放下了曾经不现实的想法,只想活着离开…… 等啊等的,吃饱喝足了,一群人仍在等待,窝在角落里一堆干草上的许沸和虫儿悬着心也睡不着。 后半夜时,铁妙青等人一个个回头看向了洞口,淡淡的烟火气味终于从洞内飘出来了…… 洞内深处,盘膝静坐的庾庆发现烟雾已经开始慢慢转淡了。 此地气流不畅,聚集的烟雾逐渐消淡,意味着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庾庆暗暗苦笑,发现这次尝试果然是不行,是自己想多了,自己已经尽力了,必须走了,再拖下去,拖到烟雾全部散尽,铁妙青等人怕是要进来看个究竟,到时候引起了怀疑,三个人怕是一个都别想走。 要想逃,就要趁铁妙青等人认为他不可能逃的时候逃。 自己能力有限,只能是对不起许沸和虫儿了。 就在他准备起身,准备将之前堆砌木头堡垒未用完的木头全部扔进熔浆里加大烟雾时,就在他盯着烟雾的目光刚要放弃观察时,眼皮忽剧烈跳动了一下,又瞬间瞪大了双眼盯着。 盯着那红光背景中缓缓飘荡的烟雾,眼中有难以置信的神色。 是熔浆气泡爆开的反应吗?不是,他可以肯定,这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波动反应,顿时凝神仔细观察…… 烟雾充斥的熔浆湖,湖中的一块岛陆上,一根笋柱下,一个黑点从熔浆中浮出,稍适应了一下烟雾环境后,忽突然从红彤彤的熔浆中蹦了出来,落在了岛陆上,是一只虫子。 黑褐色的虫子,和熔浆湖一带的岩石颜色一模一样,甚至体表那凹凸不平的甲壳亦和岩石形态一样。六条节肢长有锋利倒刺,在岛陆上慢慢转动身躯,两颗黑宝石似的大眼睛似在小心观察这烟雾环境。 稍感觉不对,虫子立马亮翅,翅膀一亮开才能看出黑色的翅膀中泛有淡蓝光泽。 虫子个头整体上并不大,比一般正常人的大拇指小一点,但是脑袋却占了整个身体的一半,脑袋大,剩下的一半身子呈锥形。 似乎是为了引起什么东西的注意,虫子咀嚼的锋利口器中还啐出了一阵又一阵的火星子。 静候观察了一阵,四周依然没有任何异常,虫子似乎才放心了不少,这才慢慢从熔浆边爬开了,蹦跳到了笋柱上,锋利口器在笋柱表面不知啃什么,像是在找吃的…… 静坐在外面的庾庆已是一动不敢动,确定了,确定了有一只小动物从熔浆里出现了,尽管没见过,但只要不傻的就能猜到出现的是什么。 静候,待小动物的动静稳定了,待估算好了小动物的大概位置,待深深换好一口气后,庾庆慢慢伸手拿起了地上苹果大小的金属罐子,铁妙青打造出来装火蟋蟀的那东西。 轻轻地拧开了盖子,盖子塞在了腰带内,缓缓起身,悄悄向熔浆湖洞口摸去,同时一直盯着烟雾动静观察,略感觉那虫子有异常,他便立刻屏气凝神不动了,待到虫子反应正常后,他又继续摸过去。 慢慢到了洞口,再次确认了烟雾中的环境,确定了虫子的准确位置,他慢慢抬起一腿蹬在了墙上,整个人蓄势待发静候了一会儿,忽猛然蹬腿弹射而出,整个人射向了红彤彤的烟雾中。 人在空中,庾庆手中的金属杯状物忽猛力投掷而出,唰一声射向迷茫中影影绰绰的笋柱影子。 笋柱上的虫子反应确实灵敏,忽见烟雾中有什么闪来,又听到了破风声,立刻蹦起往熔浆湖中蹿,闪动的速度可谓奇快,但等它有反应时还是晚了,一团黑影将它罩住,咣当打回了笋柱上,金属杯状物硬生生深陷倒扣进了石头,一半没入了石头中。 当当当当……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金属杯内急骤响起,镶嵌在石柱上的金属杯明显被里面的虫子撞的松动了,并很快将金属杯给撞的从石头上弹起。 一个人影脚踏熔浆湖面再次蹦起,脚下鞋底瞬间烧出了火光也不管,硬是扑来紧急出手。 庾庆一把将弹开的金属杯给重新摁回了石柱上,那叫一个惊险。 急促的当当声又不断响起。 紧急踩灭脚底的火光,感受着金属杯内传来的强烈撞击动静,庾庆心中狂呼侥幸,差那么一丁点,再慢上那么一会会儿就让跑了。 亲身经历过一趟后,他终于明白了这东西为什么难抓,反应确实太快了,他以偷袭的办法骤然出手,还差点失手,由此便可想而知了。 他得庆幸有这烟雾,若无这烟雾障眼的话,根本没办法靠近这小家伙,只要人影在这地下空间一冒头晃悠,小家伙立马就得消失,哪还轮得到你先发现它,怪不得铁妙青等人拿这么个小玩意没办法。 得亏助力观字诀的烟雾对火蟋蟀产生了障眼法的效果,不能及时发现有人靠近,他得益于此才得手了。 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弄巧成巧,他如何能不暗呼侥幸。 感受着杯内的强烈撞击动静,庾庆没想到小家伙力气这么大,难怪弹射逃逸的速度快。也松了口气,有此物在手,应该不用急着逃了,自己的那笔财物也有了拿回的可能性。 他庆幸就在自己要放弃的关头出现了转机,好险…… 洞外的人实在是等了太久了,从天刚入夜不久等到现在,等到天将黎明,如何能不疑虑。 最终还是席地而坐的程山屏先站了起来,“老板娘,你看烟气已经在转淡,最多一个时辰天就亮了,这样干等不是个办法,里面究竟怎么回事我们一点都不清楚,我进去看看吧。” 铁妙青迟疑,能耐心等到现在,还是因为见过的那场神迹,不然不可能放任庾庆一个人在里面呆那么久,庾庆迟迟没反应,她的信心也渐渐动摇。 因为这句话,她离开了秋千,从众人身边走过,“我去就好。” 顺手要了块打湿的毛巾。 然而刚到洞口,她那戴着斗笠蒙着半张脸的曼妙体态便僵住了,疑惑,思索,渐露侧耳倾听状。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七十章 字画的秘密 钟员外的眼神就是这意思,锦国几十个州,一个州起码两三百人赴京,哪届会试不是过万人参加,就这成绩做底子,会试成绩出来后怕要排到几千名后面去。 这乡试排名看着都寒酸,他忍不住叹道:“一百零六名,按理说,老大人是心里有数的人,他调教的,不该这底子就让跑出来啊!考上的希望不大,偏偏还要来考,来了又不来钟府,他想干什么?” 杜肥也迷糊,无法回答。 钟员外看着帖子,“列州梁陶县,这大概就是老大人隐居的地方了,老大人老家也不在列州,怎跑去了列州?” 杜肥问:“看样子,他还不想露面,不想让我们知道他来了,怎么弄?” 钟员外反问:“由得他吗?我女儿都快二十了,你见过几家的女儿二十芳龄了还不嫁人的?多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我夫妻是一年比一年压力大,憋的慌,就算是老大人亲自来了也得给我个交代才行,来了还躲着不见算怎么回事?” 杜肥小汗一把,“这倒也是。” 钟员外:“我怎么感觉那小子有点鬼鬼祟祟的,别让他闹出什么妖来,你亲自走一趟。” “好。”杜肥应下,顺手将倒下的圆凳扶了起来才离去。 钟员外再次坐下,茶盏端了几次都没能送到嘴边,喝不下去,看着帖子上的内容反复唉声叹气,“怎么会是一百零六名,这成绩没办法留京补缺…” 正这时,门外蹦蹦跳跳冒出一人,正是文若未,“爹,快点,该出发了。” 钟夫人的身影随后出现,“是该快点,起码要赶到灵慈山用午饭吧?” 钟员外看向门口两个女儿,“我跟你娘有事谈,你们两个先回去等着。” “那你们快点呐。”文若未有些不满,结果被姐姐钟若辰给强行拉走了。 钟夫人坐在了丈夫对面,“有心事的样子,怎么了?” 钟员外:“灵慈山那边,就算了,不去了。” 钟夫人一愣,下意识抬手扶了下发髻上的金步摇,好不容易打扮的让自己满意了,这突然不去了那多不乐意,“灵慈山一年只对外开放一次,一年就这一次机会,你两个女儿都做好了准备,管家那边也准备好了,就等你一个人了,有什么事要闹得大家伙都不高兴?” 钟员外将手中帖子递给了她,让她自己看。 钟夫人狐疑着拿了帖子翻看,看着看着,脸上神情逐渐凝滞,慢慢站了起来,小心问:“那位的儿子来了?” “嗯。”钟员外点头,抬了抬下巴,“上面的东西你不会看不懂吧?赴京赶考来了。” 钟夫人:“事先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说?” 钟员外:“人家没声张,先在钟府外面兜了一圈,不知道几个意思。” 突然发生这种事,钟夫人就算想去灵慈山,眼下也没了兴趣,她又看了阵帖子,看后狐疑道:“乡试怎么排到一百名后去了,这能考的上金榜吗?还是说凭那位的能力有关系帮他儿子走后门?” “不知道,见到了人自然就清楚了。” …… 花园里,被姐姐拉着走的文若未忽道:“姐,你有没有发现爹的神色有些不对?” 钟若辰发现了,颔首。 文若未:“姐,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妙,不会去不成了灵慈山吧?” 钟若辰默了默,“去不成就不去了,爹的事要紧。” “那怎么行,一年才一次的机会哦。”文若未一把甩开姐姐的手,转身就跑,“我去偷听一下。” “未未。”钟若辰喊了一嗓子,人已经跑了,未能喊住。 文若未一路跑到父母的院子外,继而做贼似的拎着裙子,慢慢摸到了正房门口,趴在墙边悄悄偷听。 也不知听到了什么,忽然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满眼震惊的样子。 继续偷听了一阵后,胳膊上突然一痛,回头一看,一颗小石子打了胳膊,抬眼,发现院墙上站了一名护卫,指着她警告的样子。 文若未吐了吐舌头,又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一出院子,又赶紧拎着裙子快跑,一路跑到了花园。 钟若辰刚想训斥她两句,文若未却趴她肩头抢先低声道:“姐,灵慈山肯定去不成了,也不用去了,就算让我去,我也不去了,我肯定要留下来看看的。”一脸的我有惊天大秘密的样子。 钟若辰讶异,“留下来看什么?” 她不太明白今天这个日子里,还有什么比灵慈山花海更好看的。 文若未连连眨眼,“看未来姐夫啊!” “……”钟若辰一愣,旋即一把推开趴自己肩膀上的妹妹,扭头就走,觉得妹妹又在拿自己寻开心。 “哎呀。”文若未跺了下脚,跑去拉住了姐姐,在姐姐耳边道:“姐,我现在终于明白家里为什么不急着让你出嫁了,原来你早就跟人定过亲了,你的未婚夫好像是个大人物的儿子哦,虞部什么,对,虞部郎中,未来姐夫好像是前虞部郎中的儿子。人好像已经来了京城,正在什么会馆落脚,是来参加这次会试的,杜总管好像已经接人去了呢。” “……”钟若辰本能的认为妹妹在说谎,因为这个妹妹爱开玩笑,也可以说是经常骗人,可又越听越不对劲,‘虞部郎中’这种字眼可不是妹妹正常情况下能说出来的用词,也不太可能说马上就能见分晓的慌。 哪个少女不怀春,她自己以前也常暗暗纳闷,自己早就过了出嫁的年纪,家里为什么一点都不急? 现在听了这番说辞,她那一颗心顿时被搞的忽上忽下起来,又推开了妹妹,“胡说什么,有这种事怎么可能隐瞒。” 这次轮到她逃也似的赶紧走人。 “姐,是真的,杜总管已经接人去了呀,待会儿就能见到了……” 列州会馆。 登记后,庾庆又晃晃悠悠出门了,就在会馆大门外伸了个懒腰。 等候在会馆一侧的马车立刻踏踏过来停下,车夫跳下来笑道:“是阿公子吗?我是盛记车行的李贵。老孙出门的时候被歪倒的楼梯给砸了,抬不起了胳膊,车行只好让我来顶一下,您请上车。” 庾庆多了个心眼,拨开车帘子看了眼,见到里面有自己昨天买的椅子,这才上了车。 车夫李贵坐上了车辕,问道:“阿公子,今天准备去哪看看?” 庾庆:“去皇宫周围逛逛。” 他头回来京城,还没见过皇宫长什么样,肯定要去见识见识。 “好嘞,您坐好。”李贵一声吆喝,马鞭一甩,马车不疾不徐地前行。 庾庆又把车帘子和窗帘挽了起来,三面通透正好赏景,昨天时间晚了,天也黑了,看了个夜景,今天大白天正好一览京城风光。 什么温书备考之类的,他想都不会去想,因为不需要,到了时间把事办完就走人。 钟家的情况他已经不打算再碰了,昨晚好好考虑了一下,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此行不去钟家。 没别的,实在是觉得和阿士衡的未婚妻见面太扯淡了。 做出这个决定不容易的,钟家那么有钱,就是块大肥肉啊,过把手都能一手的油啊! 做出决定后也就轻松了,还是好好逛逛京城,摸清自己想要的情况好,到时候把火蟋蟀给卖出个高价来,那才是正当收入。 许沸那四千两银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给自己。 他今天特意从会馆那边要到了许沸登记的住址,回头还要摸清地点,防备许沸赖账。 就在他看着车外街景思绪良多时,忽警觉坐起,发现马车已经脱离了街道,进入了一条僻静的巷子里。 感觉有些不对,他立刻问道:“李贵,这是去哪?” 李贵回头笑道:“抄近路去皇宫。” 他这里话才刚落,马车经过的一户人家门口,突然闪出一人,直接蹿入了车内。 庾庆大惊,骤然拔剑。 来人隔空一掌,庾庆顿感雄浑之力袭来,拔出半截的剑硬生生被隔空之力摁了回去,所坐椅子顷刻间坐了个四分五裂,人已被带飞。身形再定住时,来者已经锁了他的咽喉,带着他一起坐在了后面的座位上并排。 “哟,警惕性还挺高,反应还挺快。”来人戏谑调侃,眼中有讶异感,一动手才发现庾庆居然有上武境界的修为,看了看庾庆欲拔剑的姿态,“还能文能武的,有点意思。” 说这话,实则是出现了误判。 能考上举人的,就这年纪,肯定大部分时间精力都在读书上,以为庾庆的佩剑属于配饰,现在才发现误判了,不禁庆幸是自己亲自来了,否则搞不好要让这厮跑了。 他不是别人,正是钟府的护卫总管杜肥。 对方一出手,便压制的自己一点都不能动弹,庾庆也立马判断出了对方的修为,玄级高手! 他心里已经是骂娘了,不知自己这次出山走了什么霉运,玄级高手那是一堆一堆的撞见,一窝一窝的碰上,坐个马车逛个街也能被玄级高手给绑了,真他妈的活见鬼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马车已经出了巷子,又到了繁华街头,帘子什么的也放下了。 庾庆紧绷的心弦稍微放松了些,看起来不像是要杀他,的确像是在绑架。 可他又想不通,自己到了京城后好像也没有招谁惹谁,怎会值得玄级高手来绑架自己,难道是自己露了富? 他怀疑是自己租这一两银子一天的车太招摇了,有点后悔钱财之类的都在身上,应该放在会馆才是。 当然,他也怀疑是不是许沸派来的。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七十一章 临摹 你是可以不勉强?庾庆心里嘀咕但他哪能帮阿士衡悔婚。 转念一想罢了绕了一圈还是得按照阿士衡吩咐的去办先装下去混过了会试再说决不能让钟家有什么想法导致会试出现任何意外。遂顺服着拱手道:“小侄全凭叔父安排。” 他想好了会试一旦结束他就向钟粟吐露实情然后立刻跑人剩下的不关他事让阿士衡自己头疼去。 总之他不可能和钟粟的女儿成亲杀了他也不会干出抢阿士衡老婆的事来。 见他顺服了钟粟气也顺了双手一拍座椅扶手站了起来以长辈的姿态道:“好了你今天跑来跑去也累了又刚换了新环境要适应一下早点休息吧。明天给你物色好的先生就来了不管这次会试能不能过都要尽力一试。” “是。”庾庆恭敬应下。 钟粟这才负手而去而庾庆又恭恭敬敬将他送出了院门态度令钟粟颇为满意。 夜幕下亭台楼阁和屋檐下处处挂有灯笼照明。 钟粟先回了趟自己的书房再出来穿花园过连廊来到了两个女儿居住的院子。 专在此地伺候的丫鬟拜见他挥手示意免礼后问:“两位小姐呢?” 丫鬟回道:“大小姐在书房练字二小姐被夫人喊去学女红了。” 钟粟闻言莞尔一笑这是两个女儿每天的日常大女儿钟若辰喜好笔墨丹青写的一手好字画的一手好画而小女儿则没那耐性他甚至能想到小女儿被逼学女红时的不甘又不敢不从的场面。 小女儿不在正好否则还得防止谈话被偷听。 交代了院子里的丫鬟看着后他便去了女儿书房。 书房里灯火通明四周墙上到处挂着各种字画一脸文静的钟若辰正斯斯文文端坐在一张大白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端正小字。 “全家就属你字写的好看。” 忽听父亲声音正全神贯注练字的钟若辰抬头见父亲正侧头看自己写字当即搁笔起身行礼“爹。” 钟粟手指敲了敲桌上字“可惜是个女儿身不然今年的会试也能去试试。” 钟若辰莞尔道:“爹说笑了就凭女儿肚子里这点墨水怕是连参加乡试的资格都没有。”继而让开让出了位置请父亲坐。 钟粟也不客气书案后坐下后说道:“我刚才去了东院已经跟你未婚夫说定了待他会试后就选定吉日给你们完婚。我过来问问你你有没有什么意见或者说想有什么讲究都可以提家里尽量满足你。” 钟若辰脸颊唰一下红了羞赧低头低声道:“女儿一切全凭爹娘做主。” 钟粟:“你娘不让你们见面我也算是赞同有些事情你还不明白所以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们已有婚约的事暂时还不能对外公开他父亲当年在朝廷可能得罪了一些人我们不希望有人干扰他参加会试这也是他自己的意思你不要想多了。” 说到这事他也有些忧虑但是没办法已经上了贼船下不了船。 钟若辰文静含羞轻轻嗯了声“全凭爹娘做主。” 钟粟稍沉默最终还是伸手袖子里拿出了两支看起来一模一样的金属轴筒放在了桌上指了指“你看看这两样东西有什么区别。” 钟若辰疑惑当即拿到了手中查看发现没什么区别直到看到一头盖子上才发现上面的字不一样一端是‘辰’字一端是‘衡’字。外人可能看不懂她一下就感觉到了点什么两个字亮给了父亲看问:“是字不一样吗?” 钟粟点头“是的这两样东西是你那已过世的未来公公打造的写了你的在我手上写了阿士衡的在对方手上这便是你们婚约的信物。我和你那已过世的未来公公当年就约定好了在他们手上的那只是要做聘礼的如今人家已经把聘礼给我了我也答应了把你嫁给他。看看吧看看里面的东西吧当年和你公公约定好了的这东西还是要给你们的。” 钟若辰文文静静的脸蛋羞红难消唯唯诺诺着打开了两只金属轴筒倒出里面的东西发现居然是一裁两半的两幅画她试着拼凑好了看画的是什么。 结果越看越疑惑发现三分之二的篇幅是山水画这山水画还有点奇怪主要场景是各种大大小小的山峰有二三十座的样子另外三分之一是一篇赞美山水的词赋。 这幅拼凑在一起的字画画艺谈不上高超词赋也谈不上写的好唯独画纸好像有些特殊。 她抬头看父亲满眼不解。 钟粟已经站了起来看着那副画直摇头苦笑自语“阿节璋啊阿节璋论老谋深算我比你差远了。” 他感慨的是阿节璋既扶持了他还主动搭上了一个儿子给他做女婿。 有些事情他之前并未想到直到‘阿士衡’这次孤身前来他才隐隐感觉到自己可能只是阿节璋预备的一个后手就算是个两手空空来自乡下的小子又如何?他这些年经营的财产和人脉都不得不倾力相助。 当然这幅画他也不是第一次见无论是他还是阿节璋两人都参详了许多次但始终无法参透其中的秘密。 后来干脆一分为二了再合一就是两家彻底绑在了一起的时候再也不用担心各自的后手会捅破此事。 钟若辰却听不懂父亲在说什么试着问道:“爹这画有什么深意不成?” 钟粟叹道:“现在不用多问问多了也是徒劳神。待你和阿士衡有了孩子后到时候我告诉你或者你问阿士衡都行。现在你只需好好把东西收藏好便可不要丢了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东西在你手里包括你娘、你妹妹甚至是阿士衡明白吗?” 孩子?钟若辰既疑惑不解又害羞只能唯唯诺诺应下。 钟粟没再多说什么惆怅一叹便离开了想着牵挂多年的一桩心事终于要了结了。 其实按照他和阿节璋当年的约定要在两个小辈有了小孩后再把画给阿士衡。 然而东西一到手他并未久留立马就秘密交给了自己的女儿。 所谓的仙家福地他并不贪恋因为他进过那座古墓亲眼见到过此生最恐怖的场景那已经成了他的噩梦深知那不是有点钱就能玩的远超出了他的能力之外。 何况那幅画的秘密他也一直解不开。 钟若辰将父亲送到了门外的台阶才听话止步目送了父亲消失在大门外后方又转身回了书房内又站在了二合一的那幅字画前。 想到这是自己的婚约信物想到这是未来夫君送上门迎娶自己的聘礼纤纤素手试图抚平画上褶皱脸上和眼中满是柔情脸颊浮现淡淡羞涩憧憬和遐想。 奈何褶皱能抚平那道一裁为二的裂痕却难抚平。 对向往即将来到的美好的她来说这道裂痕寓意着不完美有点不愿接受遂转身在书架上一阵翻腾找到了一匹能用来作画的丝薄布料大多时候用来画刺绣底图的裁剪了一块。 之后将两张半幅的画拼凑整齐画布摆好对比画上颜色调和色料丹青妙笔就此对照临摹。 带着一脸的温情耐心细致的一比一临摹想要消除那道裂痕想要破镜重圆想要在自己心中留下一份完美想要给自己将来一份完美想必未来夫君看到后能知道自己的一片心意…… 东院庾庆盘膝打坐修炼了一夜清晨神清气爽的收功站起。 他一开门外面立刻有送来热水的下人洗漱后用膳。 庾庆吃完东西后李管家也来了主要是问昨晚住的还适不适应。 “很好。”庾庆随口回了惦记着今天怕是要应付一下的事问:“那位先生什么时辰到?” 李管家笑着摆手道:“不急上午来不了。明先生又号‘午后先生’他一般晚上很晚睡上午起不来下午才会授课晚上也有自己的去处。” 庾庆狐疑道:“也就是说他每天只教一下午?” 若是这样正合他意他有更多的时间去外面跑。 结果却比他想象的更好。 “是。”李管家点头“不过我们这里是隔一天来一天这还是老爷的朋友帮忙通融。明先生不愿两边跑他那人确实比较懒散有些钱送到眼前也懒得赚说是不愿操两份心钟府是花了大价钱才请动了他。” 有一点他没好跟这位说那位明先生不但是要花钱聘用期间还要为其包养一位红颜侍奉才行姿色不够还不行。这边见实在请不动干脆直接先请了一位佳人先登门亮相才打动了那位明先生。 庾庆啧啧两声实则腹诽不已自己赚点钱拼死拼活的玩命再看看人家人比人气死人。 算了既然上午来不了他也要想办法去赚自己的钱话题一转“李叔家里有马车吗?给我备一辆。” 李管家疑问:“要马车做甚?” 庾庆:“刚来京城出去逛逛熟悉熟悉。” 这是借口实际是想找到合适的买家争取把自己手上的火蟋蟀高价卖出去然后顺便把许沸欠自己的帐给收了。 第七十二章 明先生 他本来想过要不要把火蟋蟀卖给钟家后来一想不合适价低了自己不甘心价高了坑阿士衡老丈人家又有点说不过去以自己目前冒充的身份向‘老丈人’推销东西也确实不妥。 想来想去还是要出去找买家钱能赚的安心点找到个好糊弄的说不定能卖出个天价来。 李管家一听是要出去逛立马摇头道:“马车没有有也不给。” 庾庆一愣“什么意思?” 李管家反问:“公子你自己的乡试排名不用我再提醒了吧?你觉得你有把握考上吗?到了这个时候最后的关头了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努力一把吧!老爷不惜花大价钱请那位明先生来为的是什么?三年一次的机会在此一搏了。成了以后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大家脸上都有光。” 道理庾庆懂的只是自己不是枪是块木头疙瘩磨不出光来只会磨成木头渣子。 说白了就是懒得做无用功他拱手告饶“李叔我就随便逛逛午后一定回来一定赶在明先生到之前赶回来。” 李管家直截了当拒绝“不行!这是老爷的意思会试之前你必须集中所有精力备考不许你跨出钟府一步。公子就一个月的时间了一个月后你想去哪逛都行这一个月你无论如何都得收收心。有些事情你也清楚把小姐嫁给你钟府是承担了巨大风险的你能不能考上的差别是很大的!” 庾庆当然懂他的意思钟家一旦嫁女和钟家有来往的人肯定会打探女婿来路很容易就会查出‘阿士衡’的父亲是谁风声要不了多久估计就要在京城传开谁也搞不清当年的幕后凶手是什么情况。 因此钟家为了兑现当年的婚约确实承担了巨大的风险。 可关键是庾庆知道事情会朝另一个方向发展他不会让钟家嫁女的事情走到那一步会试结束后他就会告知钟家真相表明自己是假的。 所以他无所谓的一甩手转身自己走自己的“我知道我会把握分寸的就是出去逛逛而已不能死读书张弛有度才对。算了不用钟府的马车我自己想办法。” 李管家脸色一沉快步追上伸手一拦“不行老爷说了你不能出去必须留在家里安心备考!” 挡我财路?庾庆两眼一瞪“李叔你可是我爹派来的你究竟帮的哪一边?” 李管家沉声道:“都是自己人我只帮道理!老大人的为人我略知一二换了是他这个时候也不会让你乱跑就你这随意放纵的样子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老大人调教出来的。老爷也是为了你好就一个月的时间你若非要乱跑非要欠管教那你试试看杜肥会不会放你出去你不听话乱跑他可是真会揍你的!” 一句身份怀疑令庾庆心弦一紧再一琢磨和杜肥初相逢的情形人家确实直接对他动手了顿时看了看四周心态上有些投鼠忌器嘴上给了句“你们这和软禁有什么区别?” 说完就转身回屋了行动上服软了。 李管家也跟了回来苦口婆心劝他“就一个月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此时不努力更待何时?这个时候也确实不易到处乱跑京城鱼龙混杂万一在京城出个什么事无法参考我们没办法向老大人的在天之灵交代。你要知道连你的日常饮食老爷都亲自做了交代万不可让吃坏了肚子……” 他噼里啪啦安抚个没完庾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听进去几句心里琢磨着只能等会试结束了等到会试结束再去卖东西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估摸着许沸也不太可能会试一结束就走肯定要等到放榜等到成绩出来。 心头有了定意后他打断了李管家的话“李叔晚上给我弄点大骨头来。” “大骨头?要那干嘛?” “哦我习惯晚上熬一锅骨头汤喝能静心安神。” “大骨头汤还有这作用?” “习惯喝着骨头汤温书更入心。” “那行你什么时候要我让人熬好了给你送来。” “不用我习惯自己熬闻着烟火气看书也是一种境界。” “唉随便你只要你能用心备考就行。” 李管家一番唏嘘后走了。 庾庆则往地席上一躺在想这一个月怎么熬过去。 至于什么大骨头那是他给火蟋蟀备的。这一路上把火蟋蟀给养过来和火蟋蟀之间都有了些默契他也了解了火蟋蟀的习性两天不给吃的就“笛笛”怪叫个不停声音嘹亮到能吵死人。 再不理就当当乱撞个不停。 而只要定时给吃的火蟋蟀那暴脾气也认命了安安静静在罐子里睡觉。 如今钟府不让他出门那他只能在钟府喂食。 没办法目前为止发现火蟋蟀只吃骨头。 下午午时刚过未时初那位钟府花了大价钱请来的明先生来了。 钟员外、李管家一起陪着来的。 来者不高也不矮据说四十出头可看着像是五十出头的人鬓角的头发有些松散衣服有些松垮走起路来也是松松垮垮的看的出是个不喜欢受约束的人。 两鬓斑白一揪胡须也有斑白鼻头略有些酒糟感脸肌松弛脸色苍白两眼精气神不足。 看样貌长相底子应该是很不错的一个男人只是明显已经被酒色给掏空了身子。 打量了一下来人屋檐下等待的庾庆立刻快步下了台阶恭恭敬敬去迎接。 钟员外在旁把学生和先生互相做了介绍让庾庆行了拜师礼。 明先生嗯声应付了一下之后便趾高气昂地对钟家宣布规矩“我教人不喜欢被打扰也不喜欢被人在旁盯着没有我的招呼任何人不得进这个院子。答应我就教不答应我就走人。” 微微垂首持礼的庾庆立马抬眼看眼中闪过羡慕神色。 他就佩服这号人能大把赚人家的钱还敢对人摆臭架子。 钟员外立马客客气气道:“一切按明先生的规矩办。” “好了请吧。”明先生不啰嗦直接伸手示意钟员外等人可以走了。 “呃…”钟员外有点不适应不过还是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出了院门后李管家忍不住埋怨了一句“架子够大的。” 钟员外摆手“没本事的才奉承这种人有恃才傲物的本钱。” 李管家想了想倒也点头认可。 而那位明先生已经直接让庾庆带了他进书房。 人到书房里一转悠鼻翼翕动着嗅了嗅然后斜眼瞅了瞅庾庆问了句“你在这里住了多久?” 庾庆恭敬道:“刚来也就算是个两天吧。” 明先生立马不再多言直接朝一旁的矮榻去了把上面的茶几给搬了放地上然后又出去了一下再回来已经把庾庆卧室的一张毯子和一只枕头给抱来了。 东西往矮榻上一扔人往矮榻上一躺抖开毯子一盖便开始舒舒服服的样子睡觉了。 庾庆有点懵束手在旁等了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先生您这是…” 他没正儿八经读过书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见识少一时也不敢完全质疑。 侧卧的明先生睁了一只眼瞅他“这书房没有墨气至少十天没开过墨我一闻就知道你不像个读书人你居然能考上举人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上的。你这种大户人家的子弟我见得多了十有八九是被家里勉强着学的我不为难你你也不要为难我我昨晚没睡好我补个觉你自便。” “……”庾庆目瞪口呆惊为天人不是因为这位的经验不是因为这位的鼻子一闻就知道自己不是个读书人是没想到还能这样赚钱的两天才来一下午就这一下午还打算睡觉混过去这哪是来赚钱的简直是来捡钱的。 简直太过分了但是他不反感这个过分还正怕这学业该如何熬过去呢结果来的这位太体贴了什么多话都没有就知道你这样的学生想要什么一点都不为难你。 他忍不住想请教一下“先生您之前就这样指教人家子弟的?” 又闭上了眼的明先生也实在伸了个懒腰道:“看情况吧愿学的就教不愿学的你教了也没用何必勉强彼此。你这种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早就定型了哪是这点时间能调教出来的。等吧等朝廷定下了出题考官我再给你判一判他们的出题范围到时候划给你你针对着补一补兴许有用能补进去多少全看你自己。当然你现在若想学也可以今天下午先把书架上所有书的书目给我抄一篇抄好了叫醒我我再教你下一步。” 庾庆扭头往书架上一看好家伙也不知钟家摆这么多书放书房干嘛至少几百本起步光翻一遍怕是都累人。当即放低了姿态服软“先生说的都对我听先生的只是…回头我叔父他们问起来我怕不好交代啊!” 明先生闭着眼睛冷笑了一下一副我早知如此的样子翻了个身侧身向里慢吞吞给了句“放心我会说你非常刻苦用功、用心一定多说你的好话。若问到我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第七十三章 奇货可居 庾庆眉开眼笑这下不用再担心了乐的拍手真正找到了一拍即合的感觉“先生放心若问起您教的怎样我一定夸先生学识渊博令学生受益匪浅您看如何?” 明先生裹着毯子嗯声道:“做样子也得有个起码的样子你最少要开笔写几张吧?随便找点东西抄几张纸吧。” “行听先生的。”庾庆很顺从的应下了。 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这位明先生能睡着觉把钱给赚了他也不能没作为在这点上他也不是自甘堕落的人眼珠子一转又试着问道:“先生听说您还兼顾另一家的学生?” 明先生嗯了声要睡着的样子含含糊糊道:“跟你不一样那家还是个循序渐进学习的少年。” 庾庆要问的不是这个“先生那家应该也是个有钱人家吧?” 他觉得能跟钟员外成为朋友的人又能请得起这位的应该也是个有钱人。 明先生又嗯声“是个富贵人家…”忽感觉不对霍然睁眼一下就清醒了当场转身翘首盯着他“你问这个干嘛?” 那眼神似乎怀疑庾庆要打劫。 庾庆忙摆手道:“先生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我先给您看样好东西。”话毕立刻跑了。 什么鬼?明先生的睡意被搞没了慢慢坐了起来接连打着哈欠昨夜确实放纵了。 没一会儿庾庆又回来了还搬了整套的茶具进来往矮榻前一摆坐在对面指着一只金属罐子“这可是好东西。” 明先生曲一腿抱膝拭目以待。 庾庆拧开了罐盖扯着一条细细的丝线拎出了一只脑袋大身子小的奇怪虫子正是火蟋蟀。 火蟋蟀也被他拎习惯了六条带有锋利倒刺的节肢动弹了一下便老老实实像个吊死鬼似的挂在了那一动不动。 “……”明先生眼睛眨了又眨还以为是钟府昨晚送来的女子让自己纵欲过度了花了眼揉了下眼睛没错是只虫子最多算是一只奇怪的甲虫。 他还以为金属罐子是茶叶罐子以为弄了上好的茶叶来让他饱口福没想到竟是一只虫子。 他忍不住嘬牙花“遛狗斗鸡养虫子你们有钱人的爱好怕是不适合我你自己一边玩去吧。”就要躺下继续睡觉。 庾庆忙喊住“先生误会了稍等定让您大开眼界。” “哦。”明先生遂耐心等待。 庾庆立刻往小茶壶里添了点水然后拎着虫子往茶壶的水里沉。 明先生看的眼皮直跳茶壶里放虫子怎么看着有点恶心? 不过奇怪的事情很快发生了茶壶里似乎在冒红光渐渐有热气升腾。 什么情况?明先生立刻跪坐了起来够着脑袋往壶里看看到了泡在水里的虫子在发红光茶壶里的水也很快沸腾了咕咕响。 庾庆拎着丝线起起落落“不用担心虫子不干净先用开水涮涮。” 涮过后虫子拎起虫子一出水稍微挣扎了一下又安分了身上的红光渐渐隐没。 小茶壶里的水倒掉清水涮了涮再倒掉又重新往壶里添水这次的水添加的比较满庾庆随后又将虫子沉入茶壶水底。 问题是入水后没什么动静老老实实沉底然后身上开始涌现红光。 “不会淹死?”明先生试着问了句。 “不会这小家伙火烧不死水淹不死。”庾庆满口保证这倒没有说谎熔浆里都淹不死水里自然也难以淹死。 而这火蟋蟀被他玩了两个多月一路上每天被他用水泡的已经是被驯出了节奏只要是一入水它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然庾庆会奇怪它怎么没有反应老是会拿筷子戳它肚子。 时间一久次数一多傻子也能形成习惯。 每到这个时候火蟋蟀就知道它自己该烧开水了连声都不吭就配合了。 很快一壶水就给煮沸了明先生看的啧啧称奇。 庾庆提线拎出火蟋蟀扔回了罐子里然后扔了茶叶进开水。 茶泡好了庾庆给老师先斟一杯伸手示意请用然后再给自己斟一杯放下茶壶见老师很犹豫不敢品尝的样子顿哑然失笑自己先端茶连嘬了几口才道:“先生不用担心没有毒干干净净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句话的底气是他拿不少人试验出来的先是虫儿再是许沸后来又让虫儿不时送茶水给其他考生喝。这一路上起码有几十个考生喝了至少个把月见一点问题都没有他自己才敢放心喝着做最后确认的。 堂堂玲珑观掌门为了赚点钱也算是有心了。 明先生也有些好奇见庾庆自己都喝了遂也捧了茶盏慢慢嘬了几口品尝结果尝后摇头“还以为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也就茶水的味道。” 这是否认自己两个多月的试验结果啊!庾庆瞪大了双眼提醒道:“先生没别的味道就对了有味道谁还敢喝?” 明先生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茶还不错又端起慢慢品尝。 庾庆放下茶盏搓了搓手指了指金属罐子“先生可知此物是什么?” 明先生喝着茶嗯了声“愿闻其详。” 庾庆:“此物名为火蟋蟀幽角埠的幽崖先生可曾听说过?此物是连幽崖也发出任务寻找的东西平常生活在地底深处生存于地火熔浆之中……”噼里啪啦一通介绍。 明先生耐着性子听着。 他长期混在京城里的人也算是经常出入富贵人家这妖与人并存的世道什么稀奇东西没有?他也算是开过各种眼界的所以这什么能烧开水的虫子也不会让他感到有什么吃惊。 至少比庾庆这个乡下人见识多。 听完后他放下茶盏有点不明白对方啰嗦半天是什么意思问:“你想说什么?” 庾庆自喜道:“难道先生不认为此物是奇货可居?” 明先生哦了声“然后呢?” 庾庆赶紧再为他添茶:“先生教的另一户人家说不定对此物有兴趣不妨帮学生探探口风看愿不愿买。或者说先生有认识的其它大户人家都可以帮忙问问学生诚心出售。” 明先生眼皮跳了跳问:“你的诚心出售是多少钱?” 庾庆双手比划出了一个‘十’字。 明先生叹了口气“十两银子就别麻烦别人了算了我要了。” 庾庆脸一沉“先生这玩笑开大了幽崖出任务的火蟋蟀怎么可能只值十两我是说十万两!” “多少?”明先生吃惊追问。 庾庆价钱拿的稳稳的口吻“十万两!” 明先生立马伸手提丝线从罐子里拎出了那只吊死鬼似的火蟋蟀转着圈的瞅了遍还真看不出什么卖相。认真看过了又放了回去问:“买你这个有什么用?” 庾庆:“能烧水泡茶啊!比炭炉烧水快的多了五个数就能烧好一壶。” 明先生眨了眨眼抬手摸着下巴上的一揪揪胡子不吭声等下文。 庾庆干咳一声话一说完也感觉价值上有点单薄了遂补充道:“也能烧更多的开水出门在外不方便的时候别说泡茶连洗澡用的热水都能帮忙一起给烧了。” 明先生:“就这些?” 庾庆嘿嘿干笑道:“能烧水就能烧火还能放火。” 明先生纳闷了“还有吗?” 庾庆尴尬道:“先生就一条虫子也别太为难它了有这本事已经很不错了已经很稀罕了奇货可居啊!” “奇货可居?”明先生瞅他一眼那眼神就差说出你当我傻吗?端茶喝了口“有钱人家缺烧水泡茶的吗?有钱人家出门在外能有多不方便非要倚靠一只虫子?” 庾庆忙道:“这不是先生的面子大嘛有些人家说不定就看了先生的面子。不让先生白帮忙只要卖出去了分先生两成如何?” “一只虫子十万两你还真敢开口行了我无福消受你还是找别人卖卖看吧。”明先生说完就扯了毯子盖身上又躺下了。 庾庆立马绕到他跟前蹲在矮榻一头伸出五根手指“五万呢先生觉得如何?” 一下就腰斩了一半?明先生睁眼瞄了瞄他又闭上眼这回是彻底不理了…… 临近傍晚时明先生才醒来离去未接受钟府的宴请。 当晚大骨头送到庾庆让火蟋蟀啃了个饱。 趁着天黑他几次拎着肚子撑鸡蛋那么大的火蟋蟀到院子里的小池塘边将火蟋蟀沉入水中让它在水里放了几个泡泡才拎回让火蟋蟀吃饱了几次才作罢。 次日清晨李管家例行来东院走走时经过小池塘忽止步蹲下嘀咕“水怎么变黑了?” 这般无聊的日子庾庆足足过了半个月之久才出现了那么一丝波澜。 钟府大门外一个少年模样的小子怯生生靠近了不是别人正是虫儿。 虫儿在门口徘徊了几次想靠近又犹豫的样子。 后来还是门房觉得不对主动露面喝斥“鬼鬼祟祟干什么的?” 第七十四章 送题 被这么一逼虫儿才不得不鼓起勇气上前面对“叨扰。请教阿士衡阿公子是在贵府吗?” 刚到没几天他就想找庾庆来着结果跑到列州会馆一问才知道庾庆如他家公子一般已经搬出去住了遂向列州会馆的人打听住址奈何人家懒得搭理他这么一个下人以不宜泄露考生驻地为由把他给打发了。 他当然知道这并非什么机密而是会馆小吏看他地位低贱不屑理会罢了。 做下人的这种场面见的多心里明白。 没办法他只好回了曹府。 一直等到前两天曹府给下人发薪把他也给算上了而且较比其他下人的发放还给予了优待有赏钱的意思。 他手上有了点钱以后才在昨天找了个出门的机会再次跑到列州会馆拿了钱给会馆小吏做打点这才弄到了庾庆在钟府的住址。 其实许家除了供他吃住外每月也会给点钱虽然不多但他省着用也算积攒了点差不多半两银子的样子藏在赴京的行囊中结果行囊丢了他攒的那点钱也就没了。 搞到庾庆地址后一打听发现路途较远他在许沸那边还有日常的活要干时间上来不及只好先回去了。 直到今天才在上午抓紧着把活给干了用了午饭后向许沸请了个假得许沸准了他一下午的时间后他才有了充足的时间一路走到了钟府大门外。 门房一听是找阿士衡的看家护院的嘴脸立刻松懈了下来站在台阶上问道:“你是何人?何故找阿公子?” 虫儿一听这话便知列州会馆的小吏没有蒙自己士衡公子果然是住这里当即借口道:“我是阿公子好友许沸的书童一路陪同阿公子进京赶考的我家许公子托我带了东西来给阿公子能否通报一声?” 闻听是这关系门房不敢怠慢了略拱手示意“稍等。”转身快步而去。 正在屋内盘膝打坐修炼的庾庆是被院子外面‘阿公子’的叫唤声给惊醒的。 收功起身特意拿了卷书在手才开门出去了。 今下午刚好是明先生隔一天的日子尽管小院里只有他一人也还是以安心温书为借口不轻易让人打扰。 门外不敢进来的下人见他露面了这才小跑着过来了恭恭敬敬道:“阿公子外面有一位自称是您好友许公子的书童说许公子托他带了东西来给您您看要不要见?” 许沸?庾庆瞬间两眼放光许沸还能让人带什么东西来?他第一念头便是还钱来了当即欣喜道:“有请快快有请。” “好的。”下人点头哈腰赶紧去了。 负手身后捏了卷书的庾庆满心期待廊檐下来回走动还真有点读书人的样子。 没多久下人领着虫儿出现在了院门外。 屋檐下的庾庆已是哈哈笑着招手“虫儿这里。” 虫儿亦两眼一亮瞬间没了拘谨直接扔下领路的下人欢心跑去跑到廊檐下鞠躬“士衡公子。” 庾庆手中书一挥“走泡茶喝去。” “嗯。”喜笑颜开的虫儿用力点头。 庾庆背着手进书房虫儿跑上台阶尾随入室打量着书房的环境越发感到意外。 初识时许沸就和他断定了庾庆是穷人家的子弟现在这么一看这豪门大宅的比起曹府也不遑多让啊! 早先没看出士衡公子有一身好武功现在发现又走了眼虫儿觉得这位士衡公子真的很低调啊! 庾庆往书案后面一坐手中书往案上一扔遥指那只金属罐子。 虫儿一看罐子立马就熟门熟路了快步走去清水涮茶壶再蓄水又拧开金属罐子提线拎出了吊死鬼似的火蟋蟀提到眼前嬉笑“大头大头我们又见面了。” 庾庆顺手拿了折扇扒拉开双脚架在了书案上靠在椅背轻摇纸扇。 虫儿抬头看来“公子大头这些日子还听话吗?” 庾庆呵呵道:“还行只要让它按时吃饱肚子还是挺老实的。” 于是虫儿很熟练的将火蟋蟀沉进了茶壶的水里。 茶壶里很快便咕咕冒着热气。 虫儿又拎着火蟋蟀在开水里涮了涮然后倒掉水再蓄干净清水而后再把火蟋蟀沉入了茶壶水里。水开后拎出火蟋蟀扔进金属罐子里拧好罐盖再从茶叶罐子里抓了撮茶叶泡入开水中。 从头到尾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用火蟋蟀烧开水泡茶的手法一点都不违和。 没办法其实之前赴京的途中大多时候干这事的就是虫儿他手法肯定比庾庆更熟练。 第一杯香茗虫儿双手奉给了庾庆在庾庆示意下放在书案上回头坐在茶具旁捧了一杯小小浅尝了一口抬眼发现庾庆正笑眯眯盯着自己遂报以梨涡浅笑。 庾庆自以为这一路下来自己还算是了解虫儿的虫儿有事向来不会拖拖拉拉的所以他也不急着‘催债’。然而虫儿这次似乎有些异常茶小口小口的嘬了近半却迟迟不开口进入正题庾庆自己先绷不住了呵呵笑道:“虫儿我听府中下人说说你说许沸让你带了东西来给我先拿出来给我呗茶待会儿再慢慢喝也不迟。” 虫儿倒是听话茶盏慢慢放下只是表情明显变得忐忑了起来十指局促不安地纠缠在了桌下。 什么情况?庾庆架在书案上的双脚放下了坐好了问:“怎么了虫儿东西呢?你千万别告诉我说掉了。” 虫儿立马摇头明显很纠结不过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起了身走到书案前袖子里摸出了一张折好的纸条递给庾庆。 庾庆满脸狐疑地盯着那张纸条这不是银票他就算闭着眼睛也能看出不是月票不知虫儿这小子搞什么鬼慢慢接到了手中一看究竟。 摊开了纸条一看发现上面写了几行字嘀咕念叨了几声“国士蒙于圣恩、运承天命…”快速扫了眼下面的内容没头没脑的不知什么鬼复又抬头问:“虫儿这是什么?” 虫儿银牙都快咬破了嘴唇才艰难吐露出真相“是这次会试的考题。” “考题?什么会试考题?呃…”庾庆两眼珠瞪大了再问:“你说什么?” 于是虫儿又艰难地重复了一遍内心里的惶恐难以言表。 庾庆顿时坐不住了他再不懂也知道会试考题提前泄露是什么性质何况他现在跟明先生这种十分懂行的接触了小半个月也懂了一些事情出题考官都没有定下来哪来的考题? 他手中扇子一收站了起来扇子挑起了虫儿低垂的下巴与之对视“虫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虫儿满脸不堪不知如何作答。 其实他自己也不能完全搞懂自己为什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来这次真的完全是凭感觉行事。 庾庆手中扇子又敲了敲虫儿肩膀狐疑道:“许沸让你送这东西给我?” 虫儿摇头了说出了大实话“我一个下人钟府门房不会让我轻易进入只好找了我家公子当借口。考题…考题是我从我家公子书房偷来的。” 偷来的?庾庆心中已是疑云一片又一片内心充满了怀疑问:“你怎么知道这是会试的考题许沸书房里又怎会有会试的考题?” 虫儿又低了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感觉自己做了错事但又忍不住凭着自己的感觉去做了。 庾庆从他反应上看出了不对劲坐回了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等着淡淡给了句“虫儿此事非同小可你不说清楚的话那我只能是把你押去送官了。” 先拿话试探更狠的吓唬话还没说出来。 虫儿怔怔看着他红了眼眶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落脸颊。 “呃…”庾庆被他突然这么一下子给闹了个手足无措打开扇子朝他脸上扇风“打住打住大男人哭什么跟个娘们似的。” 虫儿没按他的节奏来直接说出了真相。 “那天我在书房书架后面擦地舅老爷和我家公子突然进了书房公子应该看到我端了水进书房打扫的我没想到公子还会和舅老爷在书房谈论机密之事……” 前后经过在那条理不清的叨叨说到最后虫儿已是泪流满面哽咽抬袖抹泪不停。 庾庆大概也听明白了许沸的舅舅搭上了京城的某个大人物为了给自己外甥的前程谋方便利用关系弄来了考题。 这事他听着也挺心惊的连出题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居然就能知道考题没想到有些人还能这样玩的实在是高估了某些人的节操。 但他又不明白了给不停抹泪的虫儿脸上扇风“别哭了。虫儿我问你你为什么把这事告诉我为什么把考题给我?”有点想不明白啊! 虫儿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公子一路上数次救了虫儿的性命虫儿就是个下人拿不出什么又没本事不知该如何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说着慢慢蹲在了地上抱着双膝埋头呜咽哭的伤心似知道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最终哭的撕心裂肺哇哇哽咽着断断续续泣声“虫儿对不起许家虫儿今生为许家做牛做马报答。” 感觉哭的瘆人?庾庆有点牙疼原来是那种所谓的报答救命之恩他挠了挠头这小子难道不知道是许沸答应了出钱他才保护着两人给带出了妖界? 许沸居然没告诉虫儿?庾庆现在有点担心了担心许沸不说这个是不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欠钱的事想赖他的账? 那可是四千两啊! 第七十五章 年轻的心 他目光落在了考题上琢磨着要不要拿这个东西要挟许沸。 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行考题还没定呢他说这是考题根本当不了证据也根本威胁不了人。 再就是如果事情属实的话许沸舅舅背后的人应该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自己若敢乱来撼动不了对方半分不说只怕自己也别想活着回列州。 在这点上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虽是堂堂玲珑观掌门但在那种人物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回头还是要找机会收账! 思绪翻转有了定意后庾庆俯身将哭啼啼的虫儿拉了起来“行了行了别哭了跟你开玩笑的不会报官的。” 说罢又走到书案后坐下了两脚架在了书案上躺在椅子上摇着折扇也懒得安慰任由哭泣一个大男人娘们唧唧的有什么好安慰的等着。 时间是最佳的抚慰。 崩溃后的虫儿渐渐收敛情绪后慢慢停止了抽泣抬袖反复擦拭泪痕后开始告辞“士衡公子曹府离这里远晚了的话天黑前回不到曹府我要走了。” “嗯。”庾庆点了点头又扇指桌上考题“你放心这事我不会让你家公子知道还有这考题我也会当做没看见不会利用它的。所以你大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安安心心的回去。” 虫儿愣怔了一会儿有点着急道:“士衡公子我知道您是有才华的人只是低调而已就算没有提前得到考题会试也难不住您。不过既然我家公子能得到考题说不定也还有其他人能得到若让那些图谋不轨的人占了先机挤下了您虫儿第一个不甘心!” 这倒是他的大实话也是他愿意送考题给庾庆的原因之一不能只让坏人占便宜而导致真正有才华的好人吃亏。 我有才华?庾庆倒是被他给说愣住了不知他从哪看出的自己有才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过才华。 殊不知就算他和许沸不说虫儿也猜出了文华书院猜字谜的真正第一名是谁这正是他说庾庆低调的原因。 虫儿也不知猜字谜有多难只知道也是场考核士衡公子可是力压整个列州参考的举子听说连乡试头名的解元郎也被远远甩在了身后这肯定是有大才华的。 庾庆听不懂下意识当做了只是夸赞而已又起身了“好了我自己会掂量走吧我送送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回…”虫儿话没说完脸又红了因为庾庆又顺手勾了他脖子与之勾肩搭背搂在了一起虫儿默默顺从着一起走出了书房。 庾庆左手摇着扇子右手勾着虫儿一起漫步着往小院门口去“既然是天黑前要回去我就不留你用晚餐了。我安排个马车送你不要到曹府门口在离曹府稍微远一些的地方下车免得被曹府的人看到不好解释懂我的意思吧?” 还单独弄个马车送自己?虫儿觉得自己压根配不上惶恐忙道:“不用不用我走回去就行了真不用那么麻烦。” 啪!庾庆左手扇子敲在了他脑袋上“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老实听着哪来那么多废话再啰嗦我可要不高兴了。” 对他来说反正又不费自己什么事。 想从阿士衡老丈人家弄点钱又不好意思下手只能占点这些个小便宜了顺水人情的事他倒是喜欢做。 虫儿欲言又止还是觉得太抬举自己了。 庾庆已经勾搭着人到了门口外面随时听后差遣的下人也赶紧跑了过来。 庾庆放开了虫儿指着说道:“这是我朋友你们立刻去安排一辆马车送他回去。记住交代下去去哪听我朋友的安排若敢怠慢我不饶他!” 朋友?虫儿明眸大眼内瞬间熠熠生辉用灼热的眼神凝望庾庆就因为‘朋友’两个字瞬间让他心中充盈着暖意让他感觉这一趟没白来。 朋友?那位下人下意识打量了一下虫儿的穿着没说什么但一切尽在不言中是是是的连连点头应下后又客客气气对虫儿伸手邀请道:“小爷请您跟我来。” 虫儿读懂了对方的眼神自惭形秽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脚尖轻轻嗯了声继而又转身对庾庆欠了欠身告辞。 庾庆微笑点头目送经常窝在书房里心态是会受点影响手中刚学会不久的摇折扇的附庸风雅的毛病未改。 虫儿跟了人去几步一回头心中暖意依旧在。 愿意把考题送来不仅仅是为了报答。 赴京的路途上这位士衡公子不管什么打杂的事都喜欢叫他做使唤起他来可能比他家许公子还随意但那份‘随意’不是主人对下人的随意他自我感觉是平等的感觉。 士衡公子随手就会与他勾肩搭背自家许公子端着主人的身份是不可能这样做的。 士衡公子会偷偷摸摸送好吃的给他吃还会想办法安排舒适的睡眠环境给他等等那份温暖他至今记忆犹新那也是自家公子做不出来的。 今天士衡公子亲口说出来了两人是平等的‘朋友’关系。 愿意把考题送来也许还有其它的原因也可能是最重要的原因年轻人不能言说却能为之燃烧的心…… 送走了人庾庆手中扇子一收拎过肩膀插进后衣领捅着后背的痒痒回了小院。 回到书房里走到书案旁又拿起了桌上的那张考题瞅了瞅发现字迹工整还挺秀气。 这所谓考题虫儿偷抄的时候是字迹潦草的拿给这边时又重新仔细的抄了遍。 不过庾庆也就随便看了眼继而嗤笑一扔。 他要这个做甚?他又不可能考上哪怕是考的上他也不能考上没办法的注定的。 不过随后又捡起那张考题唰一声撕了觉得这东西还是毁了的好万一真是考题万一让人事先看到了这考题待到真考题出来了对上了怕真是要惹麻烦。 然而撕了没两下又停顿了慢慢坐在了椅子上心里犯嘀咕这难道真的是会试的考题? 虫儿这人吧他一路上接触了这么久自认还是了解一些的应该不会骗自己。 问题是也没必要拿个假东西来糊弄他。 一些念头在脑子里转了转后他又迅速将撕碎的考题在书案上一片片铺开重新进行拼凑。 有此行为是想到了阿士衡的交代还挺让自己犯难的。 不过阿士衡说的是有道理的是要花点心思的不能乱来你可以考不上但不能考的人家一看试卷就想查你。 但自己真的是不懂啊怕把握不好那个分寸。 可若是这考题是真的那不正好是刚瞌睡就有人送上了枕头么? 自己完全可以事先准备好合适的答案回头拿到考场上应付过关。 他想想都来了精神赶紧将撕碎的考题复原…… 次日午后精神萎靡不振的明先生打着哈欠姗姗来迟。 庾庆早在屋檐下等候见人来了赶紧快步上前恭迎“先生来了。” 明先生随意挥手一下表示不用客气。 先生和学生两个直奔书房。 一进房间明先生就奔一口箱子去了打开了箱子拿出了里面的毯子和枕头。 这原本是装书的箱子被他临时征用了省得老是要跑卧室拿睡觉的东西容易被发现。 东西往矮榻上一扔就坐在了那打哈欠等着庾庆用虫子烧水泡茶。 几杯水下肚就睡被尿憋醒了就刚好到了傍晚起身回家正合适。 小半个月下来已经在这里混出了经验。 庾庆笑眯眯在旁拎着吊死鬼虫子烧好了开水为明先生沏好了茶奉上请用。 明先生对用虫子烧水的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吹着热气小嘬一口舒坦下咽还挺享受的样子。 庾庆一个抬手捞马尾辫的动作摸了个空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正统打扮罢手了“唉!”忽重重的唉声叹气。 明先生翻眼一瞅吹着茶汤慢吞吞道:“怎么了下路堵了拉不出屎了?” 庾庆也算是服了这位喝着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粗鄙不堪! 表面上依然唉声叹气道:“拉不出屎伤身而已我现在是被伤心了今天被一个下人嘲讽了。” 明先生呵了声“我观钟府治下颇严谨能养出这种狂妄下人?” “狂妄?对先生不愧是先生用词精准就是狂妄!”庾庆拍着大腿叫好边给自己茶盏里倒水边叹道:“先生有所不知啊是个新来的下人还曾是个读书人因家里出了点意外不得已才卖身于钟府为奴的。本来也没什么不知这厮从哪听说了先生正在这里教我竟口出狂言…”摇了摇头就此打住不说了慢慢喝茶。 明先生已经成功被勾起了兴趣对面那位却不说了当即出声道:“你小子话说一半是几个意思?话说一半无好人…我听你这话里意思怎么感觉嘲讽的不是你你不会想说被嘲讽的是我吧?” 第七十六章 答题 庾庆嘿嘿一笑“可能也谈不上什么嘲讽可能是对先生的误解吧。” 明先生拍下了茶盏“少跟我阴阳怪气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庾庆继续嘿嘿“又能说你什么说什么估计先生自己也能猜到。说先生长期醉卧花丛没有师德啦依我看就是嫉妒。又说先生会试考了九届…唉不说也罢话挺难听的竟敢辱没先生我一怒之下让钟府把他给关了起来他竟不服叫嚣…唉算了这般小人不理会也罢。” 说完他伸手到袖子里抽出了一张纸递予“先生看看这个。” 明先生瞅着他神情观察了一阵然后才接了那张纸到手抖了抖一看上面字迹便知是庾庆的字。 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那就是庾庆确实写得一手好字字体动静间自有一股灵韵。 纸上内容看完后抬眼问:“什么意思?” 庾庆嘿嘿道:“与先生相处了差不多半个月一直未曾好好向先生请教过学问今天心血来潮特意拟了几个题求教先生不知先生能否解答一二容学生开开眼界?” 明先生冷笑抖着纸问:“你这是在考我吗?” “岂敢岂敢。”庾庆拱手求饶状“就是想请先生留下点墨宝好容学生空闲时揣摩学习。” 明先生瞅了眼纸上内容“出题分策论、经史、赋论、诗词这四道题是标准的锦国会试出题格式尤其是这篇赋论出题涉及国士与君王之间的关系出题者的格局不低这真是你出的题?” 听他这么一说庾庆心里嘀咕看来还真有可能是会试考题表面却呵呵笑道:“是我出的就是随手出题哪有什么格局。” 明先生随手将纸甩了出去嗤声道:“要把这四题答完一下午时间怕是不够犯不着给自己找罪受。” 庾庆将题捡起又双手奉上“先生一下午够了您随便答一答就好。” 明先生一脸的没空扭身就在那摆放枕头准备睡觉。 庾庆则再次捧着考题恭请“先生您刚来时说过的话学生记得清清楚楚至今言犹在耳。您说您教人愿学的就教不愿学的教了也没用。如今学生诚心想学还望先生不要对学生食言!” 明先生手上动作一僵凝滞良久后随手放下了枕头转身盯着庾庆看了一阵哼道:“不是我食言而是作答这四道题需要不少的精力我昨夜未休息好精力不济现在不是最佳的答题状态。” 庾庆要的就是他这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精力不济的状态对方真要是拿出了势头他还不敢找他答这题忙道:“怎感劳先生呕心沥血能学到先生的一点皮毛就足矣。先生勿再推迟简答一下就好简单一下就好!” 接下来已经不是在请了而是直接上手了直接挽了明先生的胳膊将人推拉着送到了书案后请坐并帮人摆好了考题铺好了纸张还亲自在旁帮忙研墨。 看着送到手中的笔明先生一阵无语冷眼斜睨在旁殷勤的庾庆压根不信这是庾庆出的考题。 他怀疑就是那个所谓的口出狂言的下人出了题考他。 如他所言出题者格局不低难怪敢口出狂言。 庾庆让他简单随便答一答就好他却暗暗打起了精神。 手中执笔目光落在考题上感觉画面似曾相识时空似乎错乱竟有刹那的恍惚仿佛回到了当年。 面对考题一股冲动涌上了心头花丛酒醉糜烂自弃度日消失殆尽许久的感觉竟再次蠢蠢欲动了起来。 手中笔迟迟未落他盯着考题久久沉吟稍后竟还慢慢搁笔了。 庾庆以为他还不肯从刚想再劝又及时察觉出了点什么看出他进了另一种状态赶紧噤声。 明先生慢慢站起负手在书房内踱步来回时而低头时而昂首闭目时而行时而停。 庾庆当即退到了角落避免干扰人家允许人家思考。 时间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明先生忽大步走回案后坐下提笔蘸墨落笔便书先抄题再按格式行文笔尖在纸上弹跳飞旋一个个、一行行字迹飞速脱离笔尖而出。 庾庆则赶紧上手帮忙一直在旁磨墨不停让明先生一直保持着润笔状态避免墨干助其书写不停。 这一写好家伙那真是书写不停。 做完一题再扯纸来看下一题又快速落笔疾书。 一直写时间一点点过去。 一直写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写到感觉明先生的手有些颤抖。 写到两颊泛红渐至酡红宛若酒醉。 那书写的感觉是庾庆从这颓废混日子的先生身上从未见过的感觉非常特别的感觉似进入了一种在冰天雪地中独自狂舞狂奔的状态我自高歌冻死不休的状态。 庾庆不由暗暗唏嘘摇头果真是个癫狂度日的人难怪混成这样。 天色渐黑室内光线渐暗庾庆察觉到后迅速帮忙掌灯把这里有的灯都给点上了助先生明室如昼。 外出去其它房间取灯火时看到院门外探头探脑准备送餐的下人庾庆连连挥手让滚开不让打扰下人只好退离。 没多久钟员外和李管家也来了。 这东院每次都以温书、学习、备考为由不让外人入内打扰可内部终究是个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这边心里也一直没底正好这次给了个机会也算是借口吧两人悄悄入了东院一探究竟。 只见书房里灯火通明两人相视一眼这得是点了多少灯火? 二人到了门口往里一看只见书案上、书架上及明先生周边摆了一圈七八盏灯火此时的明先生真可谓是名副其实的‘明先生’连背后都被照的光亮。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先生正全神贯注奋笔疾书而庾庆则在旁帮着研墨。 好一幅相得益彰的教学画面。 这一幕算是让钟员外松了口气再看看外面天色不由流露出颔首赞许的神色。 钟员外二人也不是做贼脚步声没能瞒过庾庆的耳朵庾庆回头一看立刻示意噤声示意不要进来不要打扰。 本想进去一看究竟的钟员外会意。 既然是明先生到了回家的时间都不肯结束课业而学生也在恭敬求学他还有什么好说的见之欣慰立刻带着李管家悄悄离去了。 二人出了小院门口钟员外捋须叹道:“曾风闻这位明先生或不太敬业今日一见方知是谬论。临近饭点了岂可让先生饿着肚子回家通知伙房多加几道好菜我要好好款待先生。” “好。”李管家应下。 而就在两人走后不久书案后的明先生扯来一张白纸盯上了最后一道题是诗词题。 主题就两个字功名! 也就是要求笔者秉持‘功名’的涵义写一首诗词。 毕竟是作诗嘛庾庆本以为他这次要多思考一下谁知明先生只是目光在题目上一扫便再次落笔疾书写下了《朝天阙》三个大字做诗名再点点笔墨成诗篇。 时来紫气多耕耘 穷经皓首求功鸣。 一朝入得君王殿 了却生前身后名。 一气呵成一笔收尾的那句话似乎耗尽了明先生的一生令他颓然后靠瘫在了椅子上脸色不太好看一下一下的喘息着提笔的手在颤抖目光涣散着似在追忆着什么。 最后一个考题就这么简单做完了?庾庆有些无语偏头盯着案上的四句诗打量。 大概是在说什么好的时运到来都是因为辛苦付出头发都学白了只为求功名、只为一鸣惊人之类的一旦立足朝堂了就要怎样怎样的意思吧。 写的好不好他是不懂的只能大概看出点意思明先生写的大概就是他自己尤其最后一句大概能让人体会到这位先生的心情一些事情先生并非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不在乎其实是想给自己生前和死后一个交代的。 啪嗒明先生拿不住了笔手中笔砸落在了地上。 庾庆回头一看看他气色不对劲人和气皆疲弱面若死灰的样子当场吓一跳别随便做几道题就把人给写死了那还真是扯不清了。他赶紧摸出了随身的药瓶倒出了一粒小丹丸纳入了明先生的口中。 丹丸一入口药气立刻冲天灵醒脑在口中回甘在舌胎上快速生津稍醒神的明先生意识到了是补气血的药物下意识咽入了腹中。 药力渐渐散发向四肢百骸他脸颊又开始泛红整个人终于慢慢生动了起来呼吸也有力了人开始慢慢坐起了。 同时在给他把脉的庾庆也终于松了口气松开了手问:“先生您觉得这若是会试题目的话凭您现在的作答能不能考上?” 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先生真正是老脸一红没敢在学生面前说自己能考上有些含糊道:“一口气写完了未曾审阅明辨待我拿回去仔细看后再修改润色润色。”说罢就要伸手去收起答题带走。 谁知庾庆比他手快三下两下的就把所有稿纸给抢到了手哈哈道:“不用修改不用修改这样就行说好了的随便答一答就行不敢有劳先生再费心血!” 第七十七章 入场 对他来说这位先生自己都不好意思、自己都没把握那就对了。 更不能让这先生带回去做什么修改就得要这种原汁原味的烂点好。 明先生无语奈何现在身心疲惫连话都不愿多说根本无力去抢加之心态上累的兴不起意气之争双手撑着扶手站了起来耷拉着双肩一步步朝外走去声衰气颓道:“文无绝对好若有人非要挑刺做的再好也难免有瑕疵随其便吧。” 明显是懒得再争的意思。 直到现在他还怀疑这考题是那个什么钟府的下人搞出来考他的。 庾庆将考题折好塞进了衣服里面旋即陪着明先生出了书房。 站在屋檐下看了看已经昏暗的天色明先生一步步下了台阶慢吞吞朝外走去。 出了庭院等候在外的李管家立刻过来恭请明先生说钟员外要设宴款待。 明先生一句话都不愿多说摆了摆手表示不必了黯然前行旁人皆不知他落寞寞的在思忆什么。 亲自将人送走后李管家赶回了东院看到大吃大喝的庾庆立刻问:“明先生怎么了?连接送他的马车也不坐了非要说一个人走走我怕他出事让马车在后面跟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独自守着一桌菜的庾庆耸肩“没什么教的太晚累了而已。” 李管家狐疑“是吗?” 庾庆岔开话题指了指桌上的菜叹道:“李叔这些东西…唉其实还是灵米饭更适合我。” 李管家略翻白眼“不是舍不得给你吃我说了杜肥特意交代了若想你好好备考会试前就不能给你吃灵米不然你要跑去打坐了。” 得!庾庆抬手打住了不说了还是那样和软禁没什么区别。 吃完等人收拾干净了东院又恢复了宁静。 书房的灯还亮着庾庆拿着明先生做的那几张答题一张张看还是那句话这玩意他看不出什么好坏。 不过还挺满意。 若这考题是真的如何作答的事便已经解决了。 这考题也唯有让这位明先生作答才不用担心提前得到考题的事会泄露出去。 九考不中已经不好听还想落下个‘十全十美’的名声不成?再加上检举学生家的不轨以后谁敢用? 届时他自然有办法让明先生权衡利弊。 当然前提便是明先生的作答考不中。 在庾庆看来也不可能考中连考九次都考不中的人他庾庆一介入就能考中了那他庾庆得多倒霉才行? 考过九次都考不中的人又颓废多年还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这么个精力不济的人硬是把会试要考几天的题目赶在一下午就匆匆做掉了答案甚至没做任何修改若还能中榜那就没天理了。 真要是那样的话是口臭狗屎他庾庆也吞了认了! 日子一天天过的飞快转眼临近会试朝廷主持会试的相关人员名单也确定了下来。 明先生一改懒散常态和原东家告了假全天候扑在了钟府这边为庾庆划定可能的出题范围搞的庾庆头大。 七天只有七天时间明先生不惜住在了钟府东院也不在书房偷懒睡觉了盯着庾庆读书。 这种情况就算是装模作样也累七天内要看的内容太多了。 庾庆想偷懒的时候明先生竟抄了根棍子来抽他。 开什么玩笑?敢偷袭本掌门?搞的庾庆差点想拔剑砍他。 后是顾忌殴打先生可能会震惊钟府才不得不忍了。 关键你说自己会武功也没用亮出来也吓不到人家明先生照样敢抄着棍子上一把老骨气敢战天斗地的感觉。 总之这七天把庾庆搞的很难受…… 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当这一天真的来到时本以为就是走过场的庾庆也不免有了些忐忑。 会试正式开始的当天钟府男主人的马车及护卫队亲自送行。 马车内除了考生庾庆外还有亲自来送的钟员外和明先生。 明先生一路喋喋不休反复交代进入贡院后的注意事项。 钟员外在旁听的连连点头不管怎么说作为参加过九次会试的人仅凭这份经验钟府就不算白花了钱。 车队还未抵达贡院在通往贡院的途中就被逼停了有军士拦路不允许车马之类的东西通过包括送行人员也要一律停止前行只许考生凭号牌进入。 这个时期没人敢强行冲撞。 也能理解来自锦国各地的一万多名考生同时往一个地方集中就已经是不小的规模倘若再加上送行人员和各种车马一起挤过去容易堵塞道路不说还容易出乱子。 庾庆只能是下车杜肥将一只装的满满当当的背篓递给了他并帮他上肩背好同时交代考完结束后到哪个地方碰面会来接他。 众人除了一番鼓励的话就是让他保重身体毕竟要考五天四夜等于要在贡院号舍里窝四五天。 庾庆向众人行礼后转身而去时明先生忽快步过来扯住了他的袖子。 庾庆愕然回头问:“先生还有何吩咐?” 明先生目光咄咄逼人嘴唇嚅嗫一阵却只说出了三个字“好好考。” “是。”庾庆应下确定他没了其它交代才再次转身而去。 明先生目送着庾庆凭号牌通过朝廷人马的封锁一直到庾庆的身影消失不见了还站在那久久不动神情复杂。 也不知他在想什么明显在走神钟员外连喊了他好几嗓子他才醒过神来。 钟员外邀他上车说要宴请。 明先生摆手谢绝也不要马车送又说是一个人走走背影萧条而去…… 贡院占地很大仅考生用的号舍就有将近两万间大门口临时开了四十多处检查的棚子一个州一个。 一群背着一大堆东西的考生寻找各自州的入口一路上东张西望的庾庆也在其中。 找到入口后庾庆发现之前护送入京的列州相关人员也在主要负责陪同朝廷人员核实考生的身份若是发现眼生且从未见过的人自然要详查。 这些都简单整个进入过程最麻烦的还是检查携带物品检查的很仔细生怕有夹带混进去相当耗费时间。毕竟是上万人参考一个个住在号舍里监考人员是没办法盯住每一个人的只能是进入时严加盘查。 好不容易进去了东张西望的庾庆也未能发现许沸不知人家是已经进去了还是还没有来到。 他的火蟋蟀已经提前派人送给了虫儿不是担心钟府的人照顾不好而是钟府那边正好奇东院小池塘的水怎么变黑了他之前没考虑太多说了谎说不知道。这要是给钟府的人照顾的话立马要露馅。 当然他找许沸并不是关心自己的火蟋蟀如何而是想问问四千两银子的欠账什么情况? 入了贡院以后想再找许沸就麻烦了。 各州的考生都打散了发给的号牌本就是以抽签的形式得出的结果不给预定好的熟人住在一起的机会。 到处有看守不能到处乱跑庾庆也只能是暂时作罢老老实实按照号牌上的标示找到了自己所在区域进而找到了自己的号舍有点霉味且狭窄的小单间…… 钟府钟员外回到家已经过了午饭的饭点。 然家人都在等他一起一见他回来文简慧立刻迎上去问:“怎么弄这么晚回来?” 钟员外摇头“今天算是见识了。贡院那片区域送考生的人太多了返回时堵的不行坐马车真还不如步行来得快。” 文简慧:“人顺利送到了考场?” 一旁的钟若辰和文若未皆竖起耳朵关心着。 钟员外只点头嗯了声。 稍后下人把热好的饭菜给端了上来一家四口围坐一桌慢用。 吃到一半文简慧突然唉声叹气地放下了筷子心事重重食难下咽的样子“乡试一百零六名乘上四十来个州的话差不多就排在了四千名以后。我打听过了会试一般就取前两三百名他这四千来名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上榜哟。” 她这话既是说给丈夫听的也是说给待嫁的女儿听的有些事情她说是没用的若是女儿死活不愿嫁的话她相信丈夫是会认真考虑的。 说到底家世背景发挥不了作用又无法金榜题名的‘阿士衡’她是看不上的。 举人?放在各州可能还算个名堂放在京城什么都不是看看京城万人云集的考试场面就知道了。而钟家平常来往的都是非富即贵五品以上的达官贵人不知认识多少举人算个什么东西? 不是钟家养不起‘阿士衡’而是她也是要面子的找个这样的上不了台面的女婿让她平常与那些贵妇人来往时脸往哪放?平日里互相有点意见的贱人们知道后还不知要怎么嘲讽她。 这个不能想她越想越难以接受。 钟员外面色凝重说实话他也不看好庾庆这次的参考基本上是白忙一场算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尽力一试。 端着饭碗的钟若辰低下了脑袋筷子数米粒似的将饭粒一粒粒慢慢挑进嘴里同样是食难下咽。 最近这些日子母亲经常在她耳边说一些她未婚夫没用的话。 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告诉她说她有一个未婚夫然后又不断贬低她的未婚夫让她站哪边? 文若未明眸忽闪看到姐姐的样子当即嬉笑道:“不一定哦乡试不行会试大放异彩的例子不是没有哦。娘万一未来姐夫给你考个状元回来那你还不得羡煞旁人。” 文简慧被她说的噗嗤一笑旋即意识到是做梦脸又一沉哼道:“做梦都不可能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还差不多。” 第七十八章 考完 太阳照旧从东边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考场里的第二天。 号舍里盘膝打坐的庾庆被一些嘈杂声音搞醒了缓缓收功睁开了眼。 天色还早阳光才刚刚照到屋顶而已但考生们已经是各种活动。 方便的方便洗漱的洗漱有走来走去的动静有做饭的动静有因没太休息好的叹息声加上都是来自天南地北的人生活习惯各异所以能听到各种动静闻到各种气味。 庾庆隔壁的那个考生就在吃烙好的饼蘸的酱料气味好特别直往这边渗透。 号舍里的规矩是不许交流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号监也就是杵在外面的朝廷派来的监考人员。 感受了一下此地氛围庾庆摇头叹气自己堂堂玲珑观掌门居然会来这种场合简直是作孽! 他也起身稍作洗漱然后便煮自己带来的灵米。 这次他算是找到了名正言顺的借口从钟府捞了点好处十斤灵米昨晚就已经饱餐了一顿打坐炼化了其中灵气。 外面有一口口盛满了清水的大水缸也有准备好的炭火供给。 待到吃饱喝足了辰时已过半终于开始发放考卷了。 说是昨天开考其实昨天只是入场实在是要检查的人太多。 考场是昨天晚上封的断绝了和考场外的联系当晚在场内出的考题然后场内木匠连夜雕版印刷保证所有人看到的考题都是一模一样的。 连同考卷一起发下来的还有试纸。 拿到考卷后就不允许再带任何纸片离开号舍考生之间越发不许有任何的联系。 一直心怀忐忑的庾庆在看到考题的那一刻神情安静凝滞到一动不动目光直勾勾定格在考题上。 虫儿没有骗他送到钟府的考题就是这次会试的考题。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怎么了本以为确认是提前掌握的考题后会高兴的然而真确认后却丝毫都高兴不起来他这次好像才真正体会到了阿节璋生前拼死想改变的是什么。 自己只是个江湖中人好像不关自己的事…庾庆心中如是一声才动了动身子开始取出文具。 一切准备就绪按照明先生交代的步骤一步步去做先打草稿。 这埋头一写就是小半天怕自己忘了先把背记的内容打下了草稿然后又继续盘膝打坐修炼不这样的话他都不知道这几天的时间怎么熬过去。 偶尔经过的监考人员见状也没任何反应当他在苦思冥想。 厮混到第三天又是先煮一顿灵米吃饱了然后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抄写力求字体写的美观。 抄完一题的内容确认没问题了又再次收工继续打坐炼化今天入腹的灵气。 第四天他依然如旧。 考场外的人看不到考场内的动静却有许多人牵挂着。 日落日出又是一天第五天也是会试的最后一天。 天有不测风云变了天乌云掩盖了朝阳下起了靡靡细雨。 窗前钟若辰久立凝望着屋檐下的滴答水滴。 文若未在她后面卷起了裤腿白皙小腿上磕出了淤青之前偷偷爬楼梯摔的正以一颗煮熟的鸡蛋滚淤青之处呲牙咧嘴着倒吸了一口凉气后喊道:“姐帮帮我。” 钟若辰在走神妹妹连喊几声愣是没听见。 文若未回头观察了一阵后不指望了继续自己滚蛋嘴里嘀咕着“姐夫啊姐夫但愿你能争口气!” 她也不傻听出了母亲有悔婚的意思知道母亲想怂恿姐姐开口然而她也知道姐姐一直在装傻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对抗母亲死活不开那个口…… 号舍里的庾庆看着外面的小雨晃了神在琢磨着要不要出个意外让雨把考卷给淋了。 之前赶赴贡院时明先生在马车内交代过万一下雨要小心看护好卷子被雨水淋过的或者弄脏了的卷子是不会收的而这些投机取巧的方式阿士衡并没有告诉过他。他没想到还真下雨了。 明先生一说他当时就想这样省事后来想想又还是算了自己能蒙混过去就没必要出此下策污了卷子是能直接落榜但主考人员也是要核实情况的把他这个‘阿士衡’单独拎出去免不了搞不好要节外生枝。 勾动他小心思的是没想到还真的下雨了。 最后意图挣扎一下的邪念摁下了挑了件衣服遮挡外面的风雨。 仔仔细细又抄完一题再把就几句话的诗给抄了检查无误后糊了名将几题考卷归置在一起保存。 剩下的就是等待交卷了。 午时过后考场鼓响考生们当即纷纷护着考卷冒雨交卷…… 考场大门申时解封开启考生们陆续出来有神采飞扬的有面色凝重的有雨中任由雨淋的也有挡着脑袋快跑的。庾庆就混在这些人当中出来了又在东张西望找许沸结果还是没看到只好随着四散的人群离去。 待他从大军的封锁中走出时身上已经淋了个半湿没走多远一支雨伞递来是杜肥打了伞来接他。 “杜叔。”庾庆笑着接伞。 杜肥没给他还帮他卸了背负的背篓自己大半身子在外淋雨帮他打伞边同行边问:“考的怎样?” 在观察庾庆的神色希望能看出点什么似的。 庾庆耸肩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杜肥认为他在故作轻松没有再多问什么殊不知庾庆是真无所谓。 两人步行到马车旁庾庆再钻进马车时发现钟员外又在车内又亲自来接了愣了一下赶紧在车内行礼“叔父。” 钟员外扔了条毛巾给他让他擦擦“听说考场内的作息环境不太好怕你休息不好又淋雨但杜肥说你有修炼内功说这点雨淋不病你。” 庾庆点头“还好。” 钟员外这才问道:“考的如何?” 尽管知道现在问清了也未必是真的结果可还是没忍住。 庾庆笑道:“我尽力了。” 钟员外微微点头便不再言语了一路随着马车颠簸轻轻晃动着一直盯着窗外看得出心情比较沉重。 直到快到钟府时钟员外才再次开口了“能考上则好若未能考上就留在京城读书。等榜单张贴出来后我会安排人去列州会馆为你办好留京公文。” “是。”庾庆应下。 这正是他想要的他实在是不想再跟列州的护送人马回去了不自由老是蒙个面自己也膈应。 另就是因为前期被软禁在钟府内备考导致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买家还没有把火蟋蟀给卖出去可能要滞留京城一段时间不然的话乡下地方很难把火蟋蟀卖出高价来。 但留京的前提是要在列州会馆那边办好手续否则护送人马回列州后搞丢了一名举人是没办法交差的你不办留京手续就必须随队返程。 也因此庾庆本想今天就告知真相的话暂时忍下了反正这边也要等会试结果出来后才会安排婚事他可以多混点灵米闹僵了就不好占这便宜了。 会试结果出来后再安排婚事也是为了防备阿节璋儿子的身份过早暴露避免有人干扰考试结果。 马车回到钟府后迎接的李管家又再次问考的如何。 而钟府的女主人文简慧则一直未露面…… 次日雨过天晴。 终于得了自由的庾庆立刻要去京城逛逛结果杜肥并未给他完全的自由愣是派了两个人跟着他说这是钟员外的意思怕他在京城出事。 这令意图去找合适卖家的庾庆有些束手束脚面对杜肥的不肯让步他也只好罢了一切等告知真相后再说。 不过还是要了辆马车出去溜达他也没去别的地方直奔曹府。 曹府门房见来客马车也不俗立刻去了通报。 不一会儿虫儿跑了出来欣喜道:“士衡公子。” 让钟府随从在外等着庾庆跟了虫儿入内。 在旁领路的虫儿其实也想问问庾庆考的如何但感觉这话不是自己该问的也就没有多嘴不过还是提醒了一句“士衡公子我家公子有客那四个人和詹沐春詹公子来了。” “哪四个人?”庾庆话一出口便幡然醒悟跟詹沐春混在一起的还能有哪四个试着问道:“姓苏的那四个?” 虫儿点头。 庾庆顿时有些纳闷发现还真是几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怎么在这里也能撞上问:“他们跑来干什么?” 虫儿:“叙旧。” 庾庆无语有一点他也不得不承认那四个穿一条裤子的家伙和詹沐春还有许沸之间的确相处的不错似乎总有名堂能混在一起一路处到京城关系越混越亲近估计六人都快拜把子了。 也罢庾庆琢磨了一下也是到了给几个家伙算命的时候刚好省得他一个个去找遂问道:“他们知道我来了?” 虫儿点头“门房通报的时候他们几个和公子在一起都听到了。” 庾庆迟疑道:“他们什么反应?” 虫儿低头不语他看到有人在冷笑但他不好在背后说。 不说庾庆就明白了也哼了声换了话题“大头没事吧?” 虫儿也立刻露了笑脸“天天有骨头吃乖着呢。” 第七十九章 京城首富 曹府豪门大宅园中景盛。 二人说话间就到了许沸住的小院虫儿先行跑了进去通报立见许沸和詹沐春露面并未见到苏应韬四人。 “士衡兄。”许沸下了台阶迎接脸上表情笑得有些不自然他大概猜到了庾庆的来意。 “士衡兄。”詹沐春也步下台阶见礼。 他对这位也算是印象深刻差不多算是所有赴京考生中唯一不把他解元郎当回事的。 年轻人都喜欢众星捧月的感觉他也不例外可若说实在的他心中对庾庆另有一番敬重。 庾庆直接摆出笑脸“许兄。哎哟詹兄怎会也在此幸会幸会。” 许沸有点意外地打量他。 詹沐春回应道:“半个月前我们就约好了考后聚一聚互相问问考的如何我们也是刚刚才到。” 庾庆懂了这几个家伙考前就已经先聚过了可怜自己连门都出不了都比自己自由谁叫自己背了‘乡试考的不好’的黑锅认了! 不等他多话许沸伸手示意庾庆借一步说话。 詹沐春识相回避先回了屋内。 庾庆跟了许沸到一旁洗耳恭听状。 许沸低声道:“士衡兄钱的事就不要当其他人面说了我舅舅已经应允了我待会儿就找账房那边先支了给你。” 庾庆点头明白了这位是不想他当客人的面说他欠钱的事当即好言好语道:“好说凭你我过命的交情钱的事不急不过借据正好带来了一会儿给你。” 许沸苦笑随后伸手请他里面坐。 庾庆心情大好的谢过与之一起入内一进客厅发现不止詹沐春苏应韬四人也在场。 他还以为四人讨厌他回避了呢原来只是懒得出去迎接他而已。 苏应韬四人一个个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姿态在故意甩脸色给庾庆看。 许沸再次苦笑不知苏应韬四人为何如此看庾庆不顺眼他不是没劝过但是没用。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招呼庾庆一起席地而坐时忽见庾庆看苏应韬四人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别样深刻心中不由咯噔。 他下意识多看了苏应韬四人一眼心里又告诉自己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虫儿默不吭声在旁斟茶倒水。 苏应韬不正眼看刚落座的人或是不屑继续之前的话题道:“詹兄那篇赋论你是如何破题的?” 詹沐春略思索回道:“简而言之在问国士之所以能成为国士是因为帝王的垂青还是天命所归或是靠自己的努力而来。” 除庾庆和虫儿外其他人皆微微点头。 苏应韬又追问:“詹兄如何选择?” 詹沐春徐徐道:“三者俱有之!” 啪!房文显击掌而叹“英雄所见略同!” 苏应韬、张满渠和潘闻青三人皆点头赞同显然破题的方向和答题的路数都对上了至于赋论能否出彩则在各自笔下的功底了。 几人认为值得浮一大白遂以茶代酒举杯却发现许沸未曾举杯且带有沉吟意味。 几人察觉到了什么张满渠问:“莫非许兄另有高见?” “我做了唯一选择帝王!”许沸边说边看几人反应内心有些不安没想到自己先拿到了考题的还跟大家闹出了大差距。 潘闻青当即摆手道:“文无绝对。许兄你这样选择也没什么不好说君上好话终究是不会有错的只要措辞得当哪个判官都不好否认起码也得判个良。” “正是。” “朝廷的人或事唯上不唯下也说不上什么过错或许本来就如此。” 几人纷纷附和。 庾庆在旁慢慢喝茶心中微微一乐他虽然不太懂这些但也听出了个大概发现这帮舞文弄墨的人喜欢文词耍诈尽搞些扯不清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 不过听他们这么一说他自己倒是越发放心了因为他记得明先生的答案和这几人的都不同。 在他看来许沸是事先掌握了答题的而詹沐春可是列州的解元郎苏应韬等人的乡试成绩也不差明先生的答案却跟这些人出现了严重偏差结果不言而喻了。 再次以茶代酒举杯润口后放下茶盏的许沸目光一斜无疑中发现了庾庆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心中微动当即问道:“士衡兄你那道赋论如何作答?” 此话一出虫儿竖起了耳朵詹沐春也好奇看来另三位则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皆眼角余光给点不屑。 端茶慢品的庾庆愣了一下旋即摆手道:“我肚子里这点墨水就不拿出来献丑了旁听诸位高见便可。” 詹沐春笑道:“士衡兄谁敢说自己一定能榜上有名?都是在献丑大家交流品鉴而已。” 庾庆才不想讲出来被人笑话尤其是那四个孙子也在场再次摆手“惭愧惭愧我是真不行!” 虫儿忍不住多看他两眼发现士衡公子一如既往还是那么的低调。 他是知道庾庆事先掌握了答案的人自然是这样认为。 谁知接话的许沸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士衡兄只怕未必吧你为人一贯低调我可是屡屡走眼的。” 庾庆呵呵道:“这方面实在是比不得你们我没什么低调好装。” 许沸意味深长道:“譬如一直在我们面前装穷人!” 此话一出不带正眼瞧庾庆的苏应韬四人皆愣了一下下意识瞅向了庾庆细细打量结果才意识到庾庆穿的已经是上好的绫罗绸缎。 庾庆两手一摊“我本就是穷人有什么好装的。” 许沸戏谑道:“据我所知你现在住的地方可不穷好像是个豪门富商人家吧?” 他之前见识到庾庆的修为就怀疑因为他也是练武之人多少清楚里面的道道深知凭庾庆的年纪修为达到上武境界是需要不少资源累积的而资源是需要花钱堆的他那时就怀疑庾庆不缺钱。 后来因为他欠账的事他舅舅曹行功查了一下庾庆的底发现了庾庆落脚的地方是在钟府。于是曹行功回头就交代了许沸庾庆若再要钱就去账房支钱还了那账。 不为别的有钟府兜底不怕庾庆乱来。 曹行功甚至查到了‘阿士衡’父母的名字好在阿节璋在位时他曹行功还没出头八竿子打不着对阿节璋那个名字也没什么深刻的体会不然怕是要吃惊。 许沸也是听舅舅提了一下才发现果然。 庾庆看了眼虫儿从虫儿的反应中看出了没有说过顿时一乐误认为许沸还摸了下自己的底刚想随便打马虎眼忽注意到了苏应韬四人的态度变化心头一动到嘴的话改了口“唉谈不上什么装那也是我舅舅家我舅舅也就区区一个京城首富而已锦国这么大真算不上什么。我们是读书人谈钱就俗了。” 许沸还没从他前半段话中反应过来就直接被他最后一句话给呛住了。 京城首富? 这次别说苏应韬四人了就连詹沐春亦感到吃惊本以为许沸舅舅家就已经够有钱了没想到还有个更牛的! 当然苏应韬四人的反应比较精彩他们很想问问庾庆京城首富也算区区?锦国虽大又能有几个京城首富这种级别的富豪? 四人内心更多的是震惊发现自己严重走眼京城首富不说钱在京城的人脉关系恐怕是非同小可! 瞬间的变化四人脸上摆给庾庆的不屑和倨傲悄然消失了看向庾庆的眼神都很复杂。 虫儿有些茫然钟府是京城首富吗? 他去过但他不知道搞不清楚。 许沸心里也在嘀咕钟府是京城首富? 这个他舅舅也没告诉他钟府的档次有多高就说了个富商他准备回头再找机会问问舅舅。 见自己一句话把众人给镇住了庾庆开始主动搭话了他不扯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也他娘的扯不来“不知诸位会试后打算何去何从直接返回列州吗?” 苏应韬四人态度变得比较矜持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总之室内的气氛好多了。 詹沐春先开口了“看情况吧。” 潘闻青接他的话还是比较自然的“詹兄的去向不难猜测凭詹兄的才华自然能通过会试。” 詹沐春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可不能这样说!” 潘闻青继续道:“詹兄殿试若是能名列二甲及以上自然是留京若只是三甲同进士的话想办法留京反倒没了什么意义不如以解元郎的身份返回列州自然有好位缺安排。” 张满渠亦颔首“这是自然詹兄乃列州学子楷模若是连列州解元郎都没有好的安置书读来还有何用岂不令列州文气动荡?只怕州牧大人也会不满。”继而看向同伙的另三位递话“不像我们…” 不好意思直接回某人的话苏应韬立刻接自己人的话“我们四个商量过了若能上榜则罢不能上榜则先留京继续攻读由家里面在列州走动若能在列州补到合适的缺则返回列州若没有合适的缺则在京等三年后的会试。” 庾庆哦了声问四人“也就是说苏兄你们四个不管能不能考上都会暂时长居京城?” 许沸闻言忽暗暗奇怪这厮今天似乎有些不正常。 往常这家伙压根不愿和这些人照面今天倒好大喇喇坐在了一起凑热闹不说竟还主动攀谈了起来怎么感觉有些蹊跷? 第八十章 收账 他也搞不懂蹊跷在哪发现苏应韬四人的反应突然间也不正常了。 那边的张满渠已经顺应着庾庆的问话嗯了声“暂时恐怕是这样。”这一开口似乎又觉得回了庾庆的话有些尴尬又看向了许沸化解“许兄张榜以后你待如何?” “呃…”许沸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虫儿一副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继续在旁给众人添水。 庾庆嘴角勾起笑意倒要看许沸这个提前知道了答案的人该如何回答。 他对许沸是走是留也没什么兴趣他能这样坐下跟几人聊天甚至不惜冒出京城首富的话来就是为了掌握苏应韬四人和詹沐春的去向。 没办法这几人对自己的印象太深刻了阿士衡根本不能在几人面前露面。 会试之后他要想办法让几人从这世界上消失。 事情是他没处理好招惹出来的他不能给阿士衡留下这么大的隐患这个屁股他必须得擦干净。 至于许沸有把柄在他手上妖界出来后还跟着一起扯了谎欺骗列州和司南府方面加之要出几千两银子以后应该可以介绍给阿士衡认识。 “还没决定看看情况再说。”许沸含糊其辞。 不一会儿众人的话题又回到了会试的题目上。庾庆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吭声了大家再问到他头上他也是摆摆手直接说忘了。 拙劣的借口一点都不带掩饰就是这么耿直。 见他如此大家也就不再多问继续聊自己的。 庾庆乖乖旁听坐等许沸交钱。 午饭的饭点快到了许沸自然邀大家在曹府就餐然庾庆实在是没耐性再听这些人叨叨的话题不想再等下去了借口答应了‘舅舅家’必须要回去附带着向许沸暗示了一句“字据现在给你?”伸手就要到袖子里掏出来的样子。 许沸摁住了他的手请其他人稍等先带了庾庆离开。 最终庾庆如愿以偿的从曹府账房那领到了四千两银票拿到了钱的他也很守信用干净利落地给还了借据。 此事终于告一段落许沸算是松了口气从账房走出时他也忍不住问了句“你舅舅家那个钟氏真是京城首富?” 他有点不明白京城首富的外甥怎会这德行。 看曹府的气派庾庆就知道有些东西瞒不住这里老实承认道:“没有你没看出那几位是势利眼么?不搞出点噱头怕他们对我不客气这毕竟是你家怕会搞的你难做我也是为了你好随口圆场而已。”毫不掩饰自己在说谎还补了一句“当然你要是喜欢看他们知道真相后的反应等我走了后你可以告诉他们。” 他才不怕苏应韬等人知道真相知道又如何?耍他们一趟还能换一顿客气不耍什么都没有反正他不会觉得丢脸。 许沸无语当面捅破搞的几人难堪自己脑子有病还差不多。 被庾庆这么一提醒他反倒不敢乱说了。 哭笑不得后他再次客气邀请庾庆留下用餐 庾庆也再次拒绝先找虫儿拿回了火蟋蟀之后又表示想见见许沸的舅舅。 许沸摇头:“我舅舅白天几乎都不在家基本都在外面应酬你见他做甚?” 庾庆示意手上装了火蟋蟀的罐子“这东西什么来历你是清清楚楚的那是连幽崖也想得到的东西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卖给别人还不如卖给自己人你帮我问问你舅舅有没有兴趣以前说好的价钱不变就一万两!” 许沸很想问问他谁跟你自己人?然而有些话只能是放在心里“士衡兄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家真的不需要你还是另找买家吧。” 若是其他卖家他不看价钱的话也许还有可能图火蟋蟀的新鲜稀奇买了可出售方是庾庆他莫名就很排斥是那种白送给他也不想要的感觉。 庾庆却不肯轻易放弃“算了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八千两如何?” 许沸无奈道:“士衡兄幽崖是什么样的存在你不会不知道谁都搞不清幽崖要这东西干什么谁都不知道这东西留在手上是利还是弊我等凡夫俗子实在是不敢轻易招惹不能只为图个新鲜买个莫名其妙还可能招麻烦的东西你另找买家吧我们家真不敢碰。” 话说到这个地步庾庆也不好再勉强了只能是就此告辞。 出了曹府上了马车马车骨碌碌去庾庆车内微微摇晃。 他拎起装有火蟋蟀的金属罐子看了看“唉!”叹了口气突然间发现了这东西不好卖。 是许沸的话提醒了他和幽崖有关的东西听着都心头一凛有钱人家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怕是不敢轻易买下。 可问题是他若是不提和幽崖有关只当个普通稀罕物卖似乎又卖不出高价来贱卖又不太甘心起码也得值个一千两才对得住自己在古冢荒地的冒险吧? 可是哪怕就算是卖一千两也还得找有钱人家普通人家能拿出一千两银子的不多怎么可能花一千两买这东西。 哪怕五百两或者三百两也还是一样的道理。 他的底线是三百两低于这个数那还不如自己养了虽然在山里面三天两头杀生搞骨头喂食有点麻烦但起码能省点烧水的柴火事。 想到这又觉得山里面最不缺的就是烧水的柴火省了烧水的麻烦却多了搞骨头的麻烦。 最大的问题是鬼知道这东西能活多久虫子的寿命大多不长万一也和某些普通虫子一样活不到一年就挂了那…他心里默默下调了价钱底线实在不行的话一百两也卖! 越想越闹心遂不想了放下了火蟋蟀找点高兴的事摸出了刚得到的银票再次美滋滋地清点了一遍。 不多不少又赚四千两忍不住亲了口才舒舒服服地塞回了怀里拉开了窗帘看向窗外的京城。 杀人捞钱事了辞红尘回山静心修偶尔想美人。这是他参加会试之后的盘算把玲珑观上下整顿好是自己的责任然后天大地大玲珑观内老子最大做个无忧无虑的掌门享受九坡村年轻姑娘们最仰慕的眼神…… “公子刘府到了。” 马车在一座府邸门口停下庾庆钻出车亲自登门找刘府西席明先生。 结果刘府告知明先生告假助钟府举子参加会试后就一直没回来。 庾庆意外遂打听了明先生家住那里之后再辗转去找。 他找明先生没别的就像许沸等人谈论考题一样估计考题的事很快就要传开也会传到明先生的耳朵里想必明先生一听到考题就会震惊就会意识到他事先掌握了考题。 他早就酝酿好了事后找明先生好好谈谈避免出现不可控的情况。 然而找到明先生家时其小小庭院的宅子里只有两名美姬明先生不在。 两名美姬正是刘府和钟府花钱请来伺候明先生的据二人说明先生会试那天回来收拾了点东西便离京了说是要出去走走反正一走到现在就没再见过不知去了哪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庾庆傻了眼这到哪找去? 没办法只好心里带着疙瘩离开了担心明先生会想不开告状之类的。 出现了可能节外生枝的状况惴惴不安的他一时间也没了找火蟋蟀卖家的心思开始到处打探明先生的下落…… 贡院依然是重兵把守表面看来静悄悄内部忙碌的情形却让许许多多的人为之牵挂。 考生出来后贡院便再次严密封闭了考生的卷子不能离开朝廷派来主持会试的相关人员也一律不得离开。也就是说考生离开了相关官吏还得继续被关一段时间直到所有考卷判出结果为止! 上万人的卷子要在短期内全部判完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判卷人员的压力不小。 批卷房共分四房每房一个主考官每个主考官也被称作判卷总裁四道考题就是四位主考官分别出的题目由此分类判决。各房同一个类型、同样的题目内容看多了多少有些麻木考卷内容是好是坏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不出彩的答卷很容易被黜落。 赋论房内一群判官读卷其中一名体态微胖判官依序扯来下一张考卷他那坐了半天已经麻木的表情突然微动眼神亮了一些卷面上不错的字迹让他醒了点神。 字好却不知文如何?他心中嘀咕目光把这份卷子从头看起。 看着看着已有些坐躬的腰慢慢直起一手肘撑在了桌面支着下巴另一手五指竟在桌面轻轻有节奏地敲击了起来看的入神的表情中不时浮现若有所思感思维明显被卷子上的内容给引导了在思想上与之计较长短。 看到最后收手后靠双手抱着肚子拇指动作较多紧抿着嘴角一脸的纠结难断。 最终还是不敢对这份卷子轻易下论断他站了起来拿了这份卷子朝赋论房的总裁走去。 第八十一章 受命于天 赋论总裁官是当朝大学士罗页文正坐在首席查看被众判官黜落的卷子这些落选的卷子多少要过一眼首先是防误判其次是有这态度也能让众判官谨慎行事。 来到案前的微胖判官双手奉上卷子“大人学生愚钝这张卷子恐怕还得您亲自来明断。” 有其他判官闻言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抬眼看的罗页文哦了声也有些意外。 还是那句话文无绝对难以细分绝对的高下只能判以水准高低。 水准以‘成’来论一桶水装了几成满的意思用来比喻学问十成自然就装满了。 满数为十又分四个档次。 一张卷子的作答五成以下的水准评‘劣’自然也就是黜落了。 十之五六评‘中’十之七八评‘良’九和十就是‘优’。 不过一般情况下判官给人评‘优’时通常都给九成都会留一分余地很少给人评十分满意除非碰到十分优异者给了也能得到大多人认可不会遭来太多非议才会不吝给予否则就是自找麻烦。 这就是罗页文疑惑的地方有这么多等级可划分感觉模棱两可的地方高一点或低一点都可以判官有这权力做不了决定是怎么回事?当即暂停手上看的黜落卷子接了递来的那份查看。 看着看着他眉头忽然一皱继而又慢慢舒展开来后又会微微一皱目中神色颇给人阴晴不定感。 看到最后似乎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竟忍不住盯着最后几句话轻轻嘀咕起来“聚民之地为国民哀则国衰佑民者真国士也。陛下受命于天!陛下受命于天…陛下受命于天……”赋文最后一句话让他反反复复很是念叨了一阵。 此时他才反应过来这篇赋论是怎么回事。 破题没问题国士能成为国士是皇帝给的还是天命造就的又或是自己努力来的。 答题正常的论述就是国士与三者之间的关系。 锁院之后他看了这么多答卷都是这种正常的论述逻辑不是说无君就无国士的就是奉天承运的要么就三者兼顾的唯独眼前这张卷子完全偏题了。 说白了这位答题者认为国士和三者之间都没什么关系。 这位答题者通篇大论的不去论述国士与三者的关系反而在慷慨激昂地解释另一个问题什么叫国士! 遍数古今一个个早已远去的人物在答卷文字间鲜活了起来一件件可歌可泣的历史烟云似乎就飘荡在眼前令人荡气回肠最后汇聚成一句话也是考卷上的最后一段话:聚民之地为国民哀则国衰佑民者真国士也! 看到这换了任何判官都会认为答题者认为国士是在为国为民不为私利的付出中担当起来的在讽刺那种精致利己的所谓努力否认与天命有关甚至否认与帝王有关。 就凭此判官不看的皱眉才怪可问题却在最最后出现了神奇的转机:陛下受命于天! 若把这一句蒙蔽掉通篇都是别的意思。 若把这一句加上通篇骤然翻转瞬间颠倒了乾坤。 所以哪怕是罗页文也忍不住反复试读确认。 聚民之地为国民哀则国衰佑民者真国士也! 谁是真国士?后面轻飘飘点出一句陛下受命于天! 于是整篇答卷的意味定性是答卷者通篇否认了国士与三者之间的关系告诉了大家什么才是真正的国士若真有国士的话护佑万民者才是真国士谁有资格守护万民?陛下受命于天! 若真有谁运承天命唯有陛下! 好不容易从答卷中回过神来的大学士端着卷子忍不住摇头好一阵。 他发现这答卷者偏题偏的离谱却又偏的没问题呀! 头回见识到这样的事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砰!隔壁批卷房内突然传来猛然拍桌的动静。 又有人怪叫一声“好!好一个‘一朝入得君王殿了却生前身后名’好好好!” 这边阅卷的判官都被惊动了包括罗页文在内都在面面相觑原来是隔壁有人在拍案叫绝。 罗页文笑道:“看来李大人是遇上好的诗词了否则以他的见多识广不会这般失态。” 微胖判官略欠身“大人明鉴想必是如此。” 罗页文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又落在了手上卷子上问:“此卷你怎么看?” 微胖判官:“还请大人明示。” 罗页文:“问你但说无妨。” 微胖判官:“竟敢直评陛下下官不敢妄议请大人定夺!” 罗页文微笑一猜就是如此考题涉及帝王答题者不可避免也要涉及但都借古喻今这直接说‘陛下’二字就是不偏不倚地指当今圣上了加之是篇奇文撞上的判官不好定夺可以理解。 但也正因为如此微胖判官心里是怎么想的罗页文已经是心里有数了遇上这种卷子若不是真觉得好直接黜落便可犯不着还拿来给他看显然内心里是不舍的。 抖了抖手上卷子罗页文颔首赞许道:“如正道沧桑如大地苍茫却又骤然如坐云端更难得的是竟能在会试中写出这般一气呵成的文章我也是头回见识到。字毓灵秀文采飞扬荡气回肠且一气呵成如此心性想必其它题目做的也不会差老夫理当成全!” 微胖判官正讶异大学士竟给出如此高的评价罗页文已经是把卷子往桌上一铺直接提了批卷的朱笔跳过下面判官自己在试卷上亲笔写下了一个鲜红的‘十’字竟给了个封顶的最高成绩。 涉及当今圣上下面判官与圣上少见不敢定夺罗页文却是经常与圣上见面的多少知道一些圣上的心思就凭这突兀冒出的‘受命于天’的字眼这马屁怕是就要拍进陛下的心坎里陛下怕是就想让天下人看到。 而这通篇文章的前面怕是又要对了另一批人的胃口。 这人呐就是这样总喜欢看自己喜欢看的东西。 所以不但是奇文还是篇两边讨好的奇文他没理由不玉成。 当然玉成之前他也有些犹豫心头闪过一个阴影有点怀疑此文会不会是那个示意出题者安排的考生若如此的话他便要减去一分将‘十’变成‘九’。 在朝为官既要生存下去又想守着一些本心往往便得如此折中就像眼前这篇两边讨好的奇文一般畅所欲言到最后似乎意识到了不妥还是以画龙点睛的方式来了个峰回路转。 后来一想又觉得不是若是那人安排的考生便不会推翻那人的出题于是才放心给了‘十’的评判。 亲自批阅后罗页文扯起卷子交给了微胖判官挥手示意就这样后者领卷退下回了自己位置上继续批卷…… 又数天后当所有考卷全部判卷完毕要正式罗列会试排名时四房主考官终于在庭院中碰面在了一块。 罗、李、楚、耿四位大人相视哈哈大笑忙完了最紧张的判卷剩下的事情便简单了。 李大人问:“各房头名想必都出来了吧?要不好文共赏咱们先开各房的头名?” 罗大人指着他笑道:“你前些日子拍案叫绝整个院子都听见了必是有所得心里按捺不住了吧?” 几人齐哈哈。 笑归笑事还得办按李大人说的办并不误事更不违规何况大家也确实想看最好的。 于是四房又再次按照规矩合一协作所有考卷都搬运到了一座大堂内登记造册的东西也都准备齐全了人员聚集在了一起各自分工。 四位主考官又凑了团不过都拿了一份卷子一起放在了一张案上李大人指着自己的说道:“你们的字多一时间看不完来都先来看看我的。”说罢自己还让开了给三人腾了空间。 另三位大人当即挤在一起脑袋往中间瞅。 “哟李大人竟给一首诗判了个满十。” “呵呵谁也别说谁你看看四份考卷都是满十。” “没想到啊本科会试四房居然都不留余地都给出了判满分的卷子罕见!” “朝天阙…咦有点意思…” “一朝入得君王殿了却生前身后名…一朝入得君王殿了却生前身后名……” “好一个《朝天阙》题指‘功名’二字作诗却用短短四句写出了一生连死后也不落却又在题范之内好诗!判满十不为过!” 闻三人言李大人捋须摇头洋洋自得状。 “咦?”罗页文忽流露惊悚神色指着东南西北拼一块的四份考卷“你们看字迹是我眼拙吗?我怎么感觉这四份卷子出自同一人之手?” 此话一出另三位赶紧细瞅辨认四份考卷的字迹不看还好越看越像。 别说他们连旁听的下官也忍不住围了过来。 李大人忍不住伸手拿起了两份卷子把两边文字彻底靠在了一起做对比比着比着嘴里嘀咕“是很像至少这两份似乎真是出自同一人。” 第八十二章 天之骄子 四份卷子都被几人拿了起来。 字迹反复被辨认后耿大人唏嘘“哪是什么很像分明就是!你看这相同的字书写笔道一模一样。” 这话令现场一片安静四位大人更是相视无语。 更多的是惊疑不敢相信四房的头名都是出自同一人问题是四房对这四份卷子都给出了满分这意味着什么? 这种会试的评分是有一定讲究的拿到四个‘劣’的自然是落选了拿到四个‘中’也只能算是四科都刚刚合格了而已不意味着你就考上了而且很大的可能是落榜了。 想也能想到四门科都只考了个及格而已就想成为贡士不成? 拿到四个‘良’的概率上有可能通过会试上贡榜结果还要看达到这个标准的人多不多。 拿到四个‘优’的则毫无疑问了肯定入贡了。 但一个人把四题都考出刚好一样结果的可能性很小四题得分肯定会有高低起伏的差别。 规则上又会有另一种区别对待。 譬如‘优’有九、十之分大多得优的人都是九分不是特别杰出的一般是不会给十分的。所谓文无第一容易引来争论所以文字上的比较极少给满分给满分是极罕见的事情。 所以谁能拿到一个满十的‘优’其它三题只要达到‘中’的标准达到了及格的标准就上榜了就入贡了。这有个说法各方面都不差且精通一道是朝廷用的上的人才。 一个满分加三个及格就能入贡了四个满分还用说吗? 当然目前只是字迹像只是估计大概率上是一个人的卷子在真相揭露之前谁也不敢笃定。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嘚瑟的还看什么答题内容都没了心思去看。 楚大人已经是挥手指挥道:“快点快点赶快开名看看是谁。” 耿大人忍不住问:“万一真是同一个人怎么办?” 罗大人苦笑“都已经进入登记造册这一步了四道答题都已经凑在了一起还能因为怀疑是同一人笔迹就改判不成?真要这样搞了朝堂上能骂死我们等着下狱吧天下士子的口水也能淹死我们。”挥手“开吧开名吧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有能同时占了四房魁首的天之骄子出现!” 闻听此言另三位主考官皆颔首立刻示意随堂官过来开名。 随堂官立刻拿了小银刀过来剖开卷子糊名宫中派来的校书郎执笔在旁做好了登记的准备。 先开的是策论的卷子随着糊名揭开只见上面写着:列州梁陶县阿士衡! “阿士衡…”旁观的主考官中有人嘀咕念着。 校书郎当即将看到的考生名讳及某一卷的评分记下了。 又开赋论卷一看那露出的名字四房总裁立刻面面相觑没错果然是同一人。 再开经史卷露出的地名和名讳依然与之前相同。 “嘶!”大学士罗页文已是倒吸一口凉气掐着胡子惊叹“如此才子不该是无名之辈之前为何不曾闻名?” 诗词卷最后开的糊名处依然是规规整整写着的那八个字:列州梁陶县阿士衡! 现场凝滞的气氛突然如爆炸一般围观者突然间就是一片哗然。 尽管事前已经隐隐知道了结果可四房主考官还是被震惊的久久难以开口。 “天呐还真是出自同一人!” “会试当中四科同时考满分的举子你们可曾见过?” “到哪见去?据史载锦国开国以来出现过两个这应该是第三人!” “百年难得一遇的事情竟然被我们给撞上了。” “还好有这么多人亲眼看到了否则非要怀疑我们在作弊不可。” “看你这话说的罗大人呐就算是作弊也不敢给这么高的分数啊!哪个作弊的考生敢要?” “今日之后此子必将名扬天下!我等恰逢其会幸甚至哉!” 贡院内的轰动外界不知轰动过后也不能耽误罗列排名的正事不能耽误放榜的吉日。 所有考生的糊名揭开后四卷分数合一后达到了及格标准的有八千多人。其中有大量的重叠分数譬如很多人考出了二良二和的。没关系再按策论、经史、赋论、诗词的顺序排。 朝廷取士首要重的还是实干能力哪怕是纸上谈兵分数相同的情况下以策论分数高的优先。还有相同的再以经史分数高的为先再就是赋论诗词乃小道排在最末。 梳理出了所有排名后相关人员又反复核实避免有误。 直到放榜的前一天贡院大门才开了个小窗口将一封密件传递了出去。 密件内写着排名群体的规模编列出了好几种可选项譬如以一优三良的成绩来划录取线会录取多少人以四良的成绩来划线又会录取多少人。 早已等候在外的一小将接了密件立刻率领数骑隆隆直奔皇宫要将密件转交朝廷内阁内阁再根据贡院给出的几种选项来议定录取线之后再报皇帝批准。 密件内不会涉及任何人的考试成绩和名字防范有人划录取线时有私心。 也就是说一开始会录取多少人谁都不知道要看到这届考生的总体成绩朝廷才会做出决断若发现总体水准不错可能会多取一点总体水准比较低的话就有少取的可能。 在这点上贡院的主考官们是没有任何权力的。 待到朝廷内阁的批复回到贡院后掌握了分数线的贡院再次忙碌了起来为第二天的放榜做准备…… 会试放榜并非殿试后的金榜榜单就在贡院外揭晓。 天还没亮贡院外就挤满了人而且还有人不断从四面八方赶来。 一群军士将乌泱泱的观榜人员隔离在了大牌楼外。 大牌楼上蒙着一大块的红布红布后面的名单关系到许多人的前途和命运两旁一排排一盏盏红灯笼高挂还未开榜就已经烘托出了喜庆。 现场吵哄哄一片到处是各种议论的声音此时在现场的反而大多都不是考生本人。 天渐渐亮了。 风尘仆仆背着包裹戴着斗笠的明先生也在其中身上穿的是粗布素衣人刚靠近现场不久便被后续来到的人给挤实在了想独善其身都不可能。 会试开始后他就离开了京城去了一个湖边的村庄泛舟湖上钓鱼。 那个地方他不是第一次去自从他不再参加会试后每届会试一开始他就不想呆在京城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会试的事想等到会试彻底结束后再回来然而这次还是没能忍住翻来覆去睡不着连夜走回了京城熬到城门开了又鬼使神差地来了这里。 从他第一次参加会试开始三十多年的历届会试放榜他每一次都在榜下悄悄观望可榜上永远看不到自己的名字。 从小顶着神童之名自诩满腹经纶十几岁便考上举人十六岁便以举人的身份参加会试那是何等殊荣!被人赞为天纵之资是被父老乡亲们寄予厚望的天之骄子提亲的人踏破门槛合适婚配年龄的女子任由他挑选。 他选了家乡一位他自认为是最美最温柔且最贤淑的女子为妻。 曾经的他是多么的骄傲啊! 后来他栽在了这里跌倒在这里后便再也爬不起来了。 于是命运刻在了这里魂钩在了这里躲不掉也跑不掉。 嘈杂声中明先生脑海里一团乱麻似的听不到身边人在说什么斗笠被人碰翻落地踩烂了都不知道。 当阳光照在了牌楼上当光线渐渐覆盖了整团红布令整块红布鲜艳欲滴时鼓声忽然隆隆响起贡院的大门打开了四位主考官领着一群判官出来了。 四位主考官登上了牌楼下的台阶对百姓们遥遥拱手随后分列左右。 咣!随着一面大铜锣被敲出震耳的声响四位主考官各扯住一条红绸一起拉动覆盖在牌楼上的红布便滑落了下来露出了后面刷的雪白大幅告牌告牌上写着红字写的正是通过会试的入贡名单。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紧盯。 告牌上的字体很大但最顶上单独列出的一行字迹格外大每个字足有脸盆那么大。 鲜红且无比显眼的三个大字:阿士衡。 后面附一行小字:列州梁陶县。 三个大字下面又另有一行小字:策论(拾)经史(拾)赋论(拾)诗词(拾)。 然后下面才是一排排与小字字体同样大的其他人的排名阿士衡的名字是唯一没有标示排名的也不需要标示所有人一看就明白独占鳌头! “阿士衡…” “列州人啊嘿会元是我们列州人阿士衡是我们列州人……” “那下面附的四个‘拾’是什么意思?上届会试没见下面还写这么一行小字的。” 无数人的惊哗和羡艳声汇集在贡院外的上空。 “……”明先生一脸震惊现场没人有他受到的冲击大嘴张的能塞下一颗鸡蛋。 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名字后面附带的何方人士没错自己教的那小子说过自己就是列州梁陶人。 那家伙…那个需要自己拿棍子敲打才肯学的家伙居然考上了?不但考上了还一举夺下了会元? 震惊!无比的震惊震的脑袋里嗡嗡的。 第八十三章 中榜 不是他看不起‘阿士衡’而是之前问的清清楚楚乡试只考了一百零六名。 一百零六名上榜都难更何况是中会元? 啪!明先生忽狠狠用力拍了下自己额头想让自己清醒点怕自己还在湖边的村庄里做梦。 还用力掐了自己一把。 疼!还有身边的挤动和清晰嘈杂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是真的。 自己教的那个小子真的考上了贡榜而且还是独占鳌头的会元! 不是梦但他依然瞪大着眼睛依然难以置信。 “是啊下面那带有四个‘拾’的一行字是什么意思?老朽往届观榜未曾见过。” “考的就是策论、经史、赋论和诗词应该是判卷后评出的成绩吧。” “少扯当我没读过书吗?总不能四个题科都考满分吧!” “是啊一题科考满分都罕见何况是四个题科。” “那你们说那四科后面标示的数字是什么意思?除了表示成绩我想不出还能是什么。” 与之辩论者无言以对。 他们的话也让明先生从震惊中惊醒让他的注意力注意到了下面标有四科的小字上。 “难道是四科全满分中榜会元?” “不会吧?这样百年难得一遇的事也能出现?” 明先生的情绪有点激动四处转身想挤出去看看庾庆的考卷想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样的考题能让庾庆那种货色考上会元的还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是四科全满分中榜会元! 为了彰显公平贡院围墙外会张贴所有中榜贡士的考卷。 然而身在人海中又是人挤人的凭他那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哪挤的出去挤的脸红脖子粗也难移寸步还被人推搡了两下凶了两句身单力薄之下不得已作罢只能等人潮松散了再说。 事实上已经有很多人意识到了同样的问题出现了四科全满分的会元不成?纷纷朝即将公开考卷的地方去了甚至都顾不上看榜单上的其他人的名字…… 牌楼告牌上共有二百一七人代表了本届会试录取的贡士数量最后五位皆是列州举子。 牌楼下的四位主考官目光陆续从现场收回后相视一笑都清楚今天这榜单一出只怕不仅仅是要震动锦国而是要轰动整个天下! 罗页文捋须道:“我也想看看这热闹啊然而即将出现的空前轰动不属于我们。三位大人此间事已了我们也该去内阁复命了这四科全满的会元怕是要让我等向陛下和内阁诸老好一顿解释。” 四位主考官就此转身离去留下了一片鼎沸…… “啊我家公子中了我家公子中了三十九名第三十九名是我家公子!” “小兄弟恭喜恭喜!” “中了中了二十七名是我家公子。” “一百六十三名中了我家公子中了劳烦诸位让一让容在下回去报喜。” 人群中不时响起高喊‘中了’的声音人们报以欢呼喝彩。 热烈气氛一阵高过一阵让人群中的明先生有点无所适从这让他既熟悉又难以融入的感觉无法随波逐流。 “诗词出题很简单听说就‘功名’二字让以此二字做题……” 似有人在耳语明先生一个激灵如同从梦中惊醒一般急切四顾想知道刚才的声音来自哪。 却无处可寻但依然转圈四顾脸色有些苍白脑门上冒出了虚汗气短。 一不小心踩了身边壮汉的脚之前推搡过他的壮汉一把揪住了他胸襟推搡着握拳恐吓“又是你这不长眼的老东西信不信爷爷我一拳给你开了瓢?” 无力反抗的明先生瞪着眼突然对着他歇斯底里的喊出“会元!我家公子中了会元!” 此话一出他四周都猛回头看来。 “……”扯住他举拳欲教训的壮汉目瞪口呆再小心四周发现身边人都在盯着自己。 明先生一把推开了他奋力向人群外挤去并高声呐喊“我家公子中了会元麻烦让让我家公子中了会元麻烦让让……” 他在近乎能淹没一切的鼎沸声中艰难前行一路歇斯底里的呐喊如同癫狂了一般。 然而这却是他能脱身的最有效办法听到喊声的人皆肃然起敬自觉主动地往两边靠努力给他让路还有人连声道恭喜。 当他终于从人潮中出来身上衣裳已是松垮凌乱连单薄的胸膛都露了出来头发胡子也乱糟糟了背后的包裹被顺手牵羊的扯开了掏了东西有衣裳半吊在外面跟着他摇摇晃晃向前。 闯出不远他又绝望了绝望到让他须发都在颤抖眼中是无尽艰难。 闯出了人潮又见一片人潮是围在公示考卷前的人潮。 公示考卷前隔了一圈拒马桩有军士把守只允许人隔着看不许近前触碰。考卷字体本就小不靠近的人都看不清更何况是站在人群后面的明先生。 这一次他没办法再喊出同样的话让人让路只能在不断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喘气不时有经过的人对他指指点点嘲笑他狼狈的样子…… 钟府东院。 穿戴整齐的庾庆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发型恢复了随意扎起的马尾辫。 之前盘起的头发需要纹丝不乱才好看稍微散乱一些就给人不修边幅的感觉他不喜欢。 这样多好又轻松又方便。 从卧室出来收拾好的包裹扔在了案上将装有火蟋蟀的金属罐子重新挂在了腰带上拿起了佩剑拔出半截看了看上面还有砍豁的口子这次要找人磨一下。 剑归鞘扶剑坐在了正厅的低矮席台上看着门外的小院门口看到了偶尔经过的下人。 他在等等钟粟钟员外来。 他知道今天是放榜的日子依他这些日子对钟员外的了解得知了放榜结果后钟员外应该会单独来见他谈谈至于那位钟夫人除了开始进府的时候见过几面就未再出现了。 应该是不愿意见他他能感受到钟夫人的想法人家对这婚事就不乐意。 其实他也觉得不配觉得阿士衡目前的家境的确是配不上这种豪门。 不知钟家知道真相后又会如何?知道阿士衡伤残后情况只怕会更糟糕不过那不是他操心的阿士衡自己也早有心理准备且早已对他交代说明只要不耽误这次的会试就行至于钟家对婚事的态度不勉强! 如今会试已经顺利结束也不怕钟家再节外生枝了估计也不敢了。 阿士衡交代的任务自己已经顺利完成了其中艰险不提也罢该走人了! 明先生知道考题的事也不用担心了撑到今天没出任何问题就没事了。 原因简单放榜了考卷公布了明先生再告状也是无凭无据除非想找死还差不多真敢闹只怕不用他出手。 心中的大石头放下了所以他要告诉钟粟真相了。 列州会馆应该也要启动返程计划了他需要钟粟帮他办好留京手续如果钟粟不乐意那他只有找杜肥和李管家估计说动两人出面不难两人应该还是要顾及一点阿节璋的面子。 他静坐等待琢磨钟粟知情后的各种反应该如何应对自己能忍的就忍大家尽量好聚好散…… 内宅正厅内文简慧守着一张桌子坐两个女儿静悄悄站在身后。 见丈夫始终在厅内背个手晃来晃去文简慧忍不住叫苦“哎哟你别走来走去了晃的我头疼。” 钟粟不晃了走到了门外站在屋檐下抬头看了看太阳对等在外面的杜肥道:“这都快中午了放榜的情况怎么还没出来老李也不问一声怎么也不见他人影?” 杜肥招手招了一名护院过来让他去找李管家过来。 没多久那名护院匆匆回来了还带了门房过来作证“员外他说李管家亲自跑去看榜了。” 钟粟狐疑道:“不是已经派了人去看吗?他怎么自己又跑去了。” 门房忍不住挠着耳后“李管家之前一直在大门口等消息看榜的齐三回来了说…说咱们府中的那个阿公子考上了会元。” 考中了会元? 此话一出把现场所有人吓一跳厅内坐着品茶的文简慧差点失手摔了茶盏人简直是一阵风似的飘出来的硬生生抢话道:“你确定听到的是考了会元?” 里面的钟若辰两手已紧握在了胸口指节捏的发白竟是无比的紧张。 文若未则跑了出来瞪大了双眼恨不得抢她娘的话。 门房道:“不知道啊齐三说阿公子以四门全部满分的成绩考上了会元。” 几人同时愣住。 钟粟随后皱眉喝斥“齐三瞎扯什么鬼简直是胡说八道他人呢?” 若说考上了贡榜这边还能信说考上了会元就有点让人怀疑了更过分的是还冒出个四门考出全部满分的说法来简直是往高了拼命的说这里哪个能信? 门房道:“李管家也不信也说他胡说八道齐三跺脚咒誓李管家还是不信所以亲自跑去看榜了齐三也跟去了。看这时间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这里话刚落外面传来了急促脚步声众人放看去不是别人正是急匆匆跑来的李管家。 只是李管家的样子有点吓人如丧考妣般是哭哭啼啼跑来的。 “考上了考上了老爷老大人在天有灵公子考上了公子真的中榜了!” 跌跌撞撞朝这边奔来的李管家嚎啕大哭着报喜犹如报丧一般。 第八十四章 报喜 那哭嚎声哟那叫一个悲喜交加泪雨滂沱。 厅内厅外知道‘阿士衡’和这家真正关系的人皆犹如被施了定身术。 唯独守在厅内不敢挪步的钟若辰更是双手十指骤然紧握暗暗咬紧了下唇。 跑到台阶下的李管家再次抹着眼泪哭丧着跺着脚报喜“老爷夫人公子考上了!” 文简慧声音惊喜到发颤难以置信道:“老李你确定真的考上了没搞错吧?” 李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没搞错真的考上了!” 喉结耸动的钟员外紧接着问了句“贡榜上的名次考的还好?” 这话就问的有点得寸进尺了之前还不信能考上现在确定考上了自然是想起了齐三的报喜。 “好!太好了!没有比这更好的了顶了天的好啊!”李管家又激动的不行了手舞足蹈地绊了一脚跌坐在地却浑然不顾自己形象颇为忘我地双手拍打着地面“会元!老爷夫人公子考上了会元四科全部满分的会元呐!” 不是真正的读书人对这里面的门道其实不太清楚说什么满分在场的也搞不清这个满分有多厉害连绝大多数读书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的事情而他们平常来往的人压根不会去谈论这种东西但会元是知道的知道会元是会试的头名! 因为不清楚所以满分不满分的不重要对他们来说只要是会试头名就行了所谓的满分也就是个锦上添花他们更看中‘会元’这个头衔! 哪怕是李管家自己亲自跑去看榜了也只听到路人说四科全满分的会元很牛究竟怎么个牛法他也不清楚也无法心平气和的去慢慢打听一确认成绩就谢天谢地抹着眼泪往回跑了。 场外的唯独还站在厅内侧耳倾听的钟若辰可以说是这一家人里唯一喜欢读书的基本上也可以说是这家里唯一知道点门道的听到是以四科满分的成绩拿下了本届会元她真的是被震撼的不轻! 她内心开始莫名紧张了不知自己素未谋面的那个未来夫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以四科满分成绩拿下会元的人该是何等的惊才绝艳、孤绝傲世啊! 莫名有些自惭形秽感觉自己可能配不上也不知人家眼里能不能看上她这种满身铜臭的商贾人家出身的女子。 她的家人不这样想也搞不懂这些‘会元’二字便已经足以让他们欣喜若狂了某种程度来说是肤浅了一些。 钟员外已经是振奋的满脸放红光快步下了台阶一把扶起了管家“既是大喜事就不要哭哭啼啼你再好好想想你没有眼花看错吧?切莫搞的空欢喜一场。” 若是‘阿士衡’一贯的成绩好也就罢了说考上了这里肯定不会有人怀疑更不会这样再三确认实在是之前连上榜都没把握的人突然说考上了还说考上了会元还是什么满分会元未免有些夸张不免反复确认。 李管家当即一副要对天发誓的样子道:“老爷没错绝没有错公子的名字就在贡榜上最显眼的地方独自在贡榜顶端独占鳌头。别人的名字都是拳头大的字唯独公子名字是脸盆大的字身边人也看得清清楚楚绝不会有错!”双手在那比划着字体依然很激动鼻涕未擦干。 已经是说的这般清楚明白了啪!钟员外骤然以拳击掌终于可以放开兴奋到极点“好小子啊!还真给了我一个出其不意!” 名利名利多少人难逃。 以前吧一些场合上免不了碰上一些所谓的文人雅士你觉得人家是穷酸又怎样?人家不跟你比有钱端的那个架子照样能让你难受你还不敢乱发脾气否则显得你果然是没读过什么书的那啥。 现在?他想想有点乐找机会要去找人刺激一下问问对方读书时考的如何然后再提下自己女婿那脸得打回去… 一旁还算冷静的杜肥突然挥手示意等不相干的外人退下后才出声道:“若仅仅是上榜也就罢了意外是不太可能搞出这种意外来的这是需要实力的。应该可能也不算什么意外。” 正高兴的众人立马看向他钟粟止步问他“怎讲?” 杜肥:“他的情况员外也知道他还没到京城就大出风头好吗?” 此话一出李管家已愣住瞬间清醒了不少。 钟粟也冷静了稍思忖明白了其中深意颔首道:“是了并非他之前考不好而是不能出风头原来这小子是深藏不露直到此时才放手一鸣惊人!想来是我们糊涂了他是老大人一手调教出来的怎么可能那般不堪!甚幸…”话没说完冷眼瞥向了自己夫人还好没让这女人坏事不然要悔断肠。 厅里厅外的三个女人搞不懂这三个男人打什么哑谜但都听明白了一点因为已经说的够直白那就是‘阿士衡’本就是很有才华和实力的只是介于一些原因一直深藏不露而已。 老夫老妻的文简慧自然读懂了丈夫的眼神略有心虚但只要丈夫不讲出来就没错真要讲出来了那就是丈夫的错是吵不赢她的这点她很有自信。 此时也不在乎这个未来女婿是会元啊足以让她兴奋很久她已经想到一群妇道人家羡慕她的样子。 “哇姐夫好厉害呀!”文若未拉着母亲的袖子嘀咕了一声听到家人说姐夫还玩了一手传说中的深藏不露那对她来说是很神秘很高大的感觉越发让她兴奋到两眼冒光。 正这时门房又从外面跑来了“老爷夫人外面来了列州会馆的人说是来给阿公子通传殿试事宜并报喜的!” 院子里的一家子当即喜形于色的相视一眼这下越发不会有错了连官方都来报喜了已经来安排殿试了。 “嗯请到前厅吧顺便让人去东院喊一下士衡。”钟粟一句话安排了便大步而去。 杜肥和李管家随后跟上。 文简慧立刻提了裙子跑下台阶跑着追上了自己丈夫。 钟粟回头一看忍不住皱眉妇道人家拎着裙子跑来跑去成何体统喝斥:“你凑什么热闹?” 文简慧嘟囔了一句“人家没见过这种报喜的场面家里也是头回出现。” 言下之意是想见识一下。 对她来说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回头怎么跟那些妇人们聊去?回头问起来自己一问三不知怎么行自己得说出一点那些女人没见过的场面来。 钟粟也未多说什么重点是身为钟府的女主人跟着一起露面也没什么不妥。 另一头文若未已经蹦进了厅内跑去拉住了姐姐的胳膊就往外扯“姐快走。” 钟若辰趔趄之下不得已跟上疑问“未未你干什么?” 文若未使劲拽她“你没听到吗?报喜的来了走快去看看。” 钟若辰一惊未得大人允许怎好随意在外面男人跟前抛头露脸这可有违大家闺秀的准则何况自己快嫁人了让夫家知道了怕是不妥她怕被未来夫君看轻了赶紧刹住脚挣扎道:“不去我不去。” “好机会啊你不想看看考上会元的姐夫长什么样吗?你不想看看报喜是怎样的热闹吗?这种场面大多人家几辈子都见不到一次的错过了多可惜。知道你怕什么我们不露面我们躲在后堂偷偷看一下……” 文若未一通噼里啪啦劝说硬是把姐姐给一同拽走了。 其实钟若辰也有点被她说动了心想看看未来夫君此时的风光一幕还想看看人…… 客厅内钟粟已经恢复了淡定只是眉宇间的隐隐喜色难消而文简慧又是一副大户人家主母的风范面带曾经练习过的微微笑意迎客端庄大气。 列州会馆的客人很快来到共九人高矮胖瘦的都有都是一身小吏的穿着。 一下闯来九个这哪是来报喜的一堆人挤进门像是拉帮结伙来打架的。 没办法一看‘阿士衡’住哪便知捞一笔的机会到了何况是报惊天喜讯主家定不会吝啬大家都想抢着来争执不下就干脆一起来了。 在接待这种人方面钟粟倒是行家他一眼便知都是些什么货色但也不恼天降大喜确实高兴。 “员外夫人钟府真是出了大贵人四科全部中的会元百年难得一见啊!” “是啊来时我们还听馆令和解送使傅大人说起说锦国开国以来只出过两个这样的人物阿公子是第三个整个列州上下与有荣焉呐!” “啧啧一个满分基本就能上贡榜了四个满分那真是不得了啊!” “想必此时阿公子的名字和文章已经是放在了陛下的案头接受御览。” “就凭这满腹经纶的实力殿试折桂不在话下状元已是手拿把攥、唾手可得的。” “据说曾经考上满分的两位会元后来都毫不意外的成了状元阿公子必不例外。” “那还用说吗?天下读书人哪个敢不服?实力摆在这!” 宾主见面打过招呼后一帮油腔滑调的家伙便开始不吝赞誉之词夸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但也终于让钟粟等人明白了四科满分的会元意味着什么。 根本就不是一般的会元能比的甚至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其影响力已经不仅仅是限于锦国的一场会试结果钟家的这位女婿怕是要声名远播于锦国之外将要真正的名扬天下! 第八十五章 不接 敢情是考出了比会元还高一个档次的名堂。 还有这种名堂吗?文简慧已经不是惊到了而是听懵了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观念没想到自己家居然出了个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居然还是自己女婿! 躲在后面搂着姐姐胳膊偷听的文若未啧啧不已不时晃动姐姐的胳膊那意思在说姐姐你听到了没有? 钟若辰已是眉目含春喜难自禁心中情愫百转千回翻转出蜜意来还是头回听到一群男人这样喋喋不休的去夸一个男人的。 她虽还未见到那个男人的面却已经是感觉到老天待自己不薄给了自己一个这么好的丈夫。 钟粟等人才发现自己这些人直到现在才搞清状况才发现这一家子除了能赚点钱确实有点肤浅。 门外人影一晃庾庆来了。 带路的下人将庾庆领到后退下时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进去的背影有点纳闷也有点稀奇。 会元啊!贡榜之首啊!这得是多大的喜事啊!他跑去东院传话时也特意恭喜了谁知这位坐在席台上扶把剑冷冷静静听着听完后面无表情的站起就这么跟他来了。 考上了会元听到了如此大的喜讯身为当事人居然能从头到尾没一点反应他也算是服了。 进入大厅的庾庆偏头冷眼打量着一群会馆来人到了钟粟等人跟前后先行拱手行礼“见过叔父、婶婶。” 厅内众人多少有些疑惑目光难以脱离他的马尾辫不知他为何这样随便就出来了。 文简慧连连抬手示意免礼那叫一个笑容可掬尽力展现自己的和蔼可亲。 钟粟也是满面红光笑的有些合不拢嘴但好歹是长期在场面上走动的人表现还算矜持颔首赞许道:“考的不错中榜了这是列州会馆派来向你报喜的有事与你交代。”指向一群小吏。 现场除了庾庆外几乎全部都是一脸堆笑的样子极为喜庆。 一群小吏也在上下打量庾庆也想看看能考中这百年难得一见成绩的人长什么样是不是有奇人福相。 待庾庆一靠近这些人很快便笑不出来了。 首先庾庆自己就没笑脸面无表情道:“主事的出来回话。” “是我是我。”为首的精瘦汉子立刻上前点头哈腰道:“程贵见过公子恭喜公子以四科满分高中头名贡士。” 庾庆根本不接这茬平静问道:“你们是列州会馆的?” 精瘦汉子继续点头哈腰“是的是奉馆令大人之命前来向您报喜的另外…” 庾庆出言打断“我在列州会馆也呆过怎么没见过你们?” 一群小吏中当即有人道:“见过的公子我们见过的公子在会馆进出时经常用一块手巾捂住口鼻可能是会馆有什么味道不太好闻…” 庾庆又扫他一眼感觉好像是有点眼熟又打断道:“你们说你们是来报喜的凭据!” 他这么几句话砸出来还挺降温的一群小吏发现自己有点不像是来报喜的反倒像是来投案自首的他们还是头回遇上这么冷静的爷往届报喜哪个不是喜笑颜开的甚至是兴奋到手舞足蹈搞的他们都以为自己找错了人。 岂止是这群小吏这气氛搞的连钟家人也笑不出来了。 “有有有。”那精瘦汉子赶紧递上了文帖“这是朝廷礼部发往会馆的文帖里面有正式告函还有礼部加盖的大印请公子勘验。” 庾庆接到手翻看细看只见上面写着‘阿士衡’的考试排名正式告知他入贡了着五日后进宫参加殿试上面也确实盖着一方大印是不是真的他不知道。 见他冷静处理的样子旁观的钟粟竟有老脸一红的感觉才发现自己之前一直挺失态的竟还不如一个年轻人沉得住气。 文简慧也是看庾庆那从容不迫的样子越看越满意心中暗赞果然是要考状元的人跟其他俗人比起来就是不一样。 “姐看到没?那就是以后要与你朝夕相处的男子我没说错吧姐夫长的是还挺好看的吧?” 后堂姐妹两个趴在隔堂的小块镂空气孔上偷看外面的动静文若未在姐姐耳边嘀咕。 朝夕相处?钟若辰窥视着厅内的庾庆遐想了一下那个画面瞬间一脸羞赧连耳朵根子都红了掐了妹妹的腰间肉拧了一把低声薄啐“叫你胡说八道!” 害臊归害臊但确实看到了自己要嫁的人长什么样确实如妹妹所言颇为英俊那笔挺的身板里似乎透着一股无形的力道是她以前跟着父母出门时见过的油头粉面的公子哥身上所没有的。 而对方的穿着打扮也让她暗暗松了口气她真怕是那种恃才傲物的男人一看那马尾辫就知道是个比较随意的人应该不会很难亲近。 文若未嘀咕没完“姐看到没能考上会元的人就是不一样哦那叫一沉着冷静这么大喜事都能无动于衷呢。全场就他最平静从容连爹和杜叔他们都不如呢。” 钟若辰满怀憧憬心中呓语这就是要与自己白首偕老的男人…… 庾庆将手中文帖反复仔细查看了几遍没看出什么漏洞来文帖一合沉吟不语。 那精瘦汉子见他看完了又道:“馆令和傅大人有交代让您进宫参加殿试前先抽空回一趟会馆首先是他们想见见您其次是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有些事情要交代和安排一些进宫的礼仪不可避免也要学习一下。” 庾庆也就是一听不置可否手中文帖竟又顺手抵还给了对方看的所有人一愣。 精瘦汉子下意识一接接到手后发现不对忙双手奉还道:“不是公子这个我不能带回去这是给您的您参加殿试还要凭此进宫呢。” 谁知庾庆递出去后压根就没再接回的意思直接对李管家道:“李叔给我备匹马。” 李管家疑惑“做甚?” 庾庆忽扭头看向隔堂镂雕气孔隐约看到了偷窥的目光早就察觉到了后面有人。 后堂趴在气孔前的钟若辰感觉自己目光和庾庆的目光瞬间直接对上了吓一跳吓得赶紧从镂雕气孔前退开手捂着心口心慌意乱担心被庾庆认出担心会被误以为是有不良嗜好喜欢偷窥的女人脸色都吓白了后悔不已悔不该来偷看。 文若未一手拍在了她的肩头嘴朝气孔一撇很拽的样子摆了摆手指很有经验的样子表示外面看不到里面的。 庾庆也只是回头一看误以为是钟家的下人没往其他人身上去想回头又对李管家道:“我去趟贡院。”说罢就走。 “呃…”捧着文帖的精瘦汉子一愣旋即赶紧追上“公子您先把这文帖接收了再说。” 庾庆:“你先带回去。” “啊?这…这个哪有带回去的不是公子这文帖非同一般牵涉到圣上亲自主持的殿试是内阁勒令今天酉时前必须送达的绝不能逾期我这么个小人物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和朝廷内阁对着干呐您不接了给个签押我回去交不了差啊!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您这样我饭碗会保不住的我全家老小就指着我呢公子公子…” 精瘦汉子慌了追着哀求又不敢对这位正当红的满分会元郎硬来人家若是往地上一躺他这辈子就完了。 厅内的一群小吏也慌了从未遇上过这种事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大家是来一起发财的不是来一起背锅的当即乱做一团一起跟着追了出去纷纷喊着公子请留步。 厅内跟出来的钟粟和文简慧也有些傻眼不知这是什么情况。 看一群人就这样一窝哄似的突然跑没了钟粟忽醒神对一旁的杜肥道:“你亲自去看着千万不能让他出事。” 现在是真心不敢让庾庆出任何意外。 杜肥点头迅速离去。 撞见一群小吏的钟府下人们纷纷止步观望皆好奇是怎么回事。 一群小吏一路围着庾庆又说又劝然而庾庆死活就是不接文帖更不用说让他签押了。 偏偏遇上的还不是什么文弱书生一群人堵路都拦不住活见鬼了! 行至钟府大门口的照壁前时不耐烦的庾庆突然一个闪身登空而去。 人呢?一群小吏凝噎无语皆仰头望人影嗖一下蹿空走高就没了? 他们绕到照壁后面一看没看到人随后倒是听到大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一群人跑出大门一看好家伙真跑了。 庾庆等不及李管家安排坐骑见门口停了一群马也不管是谁的直接解下一匹骑上就跑了。 “啊?公子那是我的马!”一名小吏疾呼。 精瘦汉子则大喊“公子京城不能纵马狂奔!” 一群人随后解了坐骑紧急追赶。 第八十六章 状元之才 贡院外人群已不再拥挤。 最初的轰动热闹劲已经过去了直接和上万考生有关的来看榜的人确认榜单后基本都走了。加之饭点来了而此时又值午后太阳最毒的时候无遮无挡之地晒的吃不消因而看热闹的基本上也都散了。 也因此狼狈不堪的明先生终于挤到了公示的考卷前一眼看去瞳孔骤缩。 字迹是他认识的字迹。 题也是他见过的题且印象深刻他几乎耗干了心血为之写了一下午的题怎么可能不记得。 他的第一反应是愤怒有人提前泄露了考题! 会试之前连出题的考官都没有定下来考题竟能泄露出来! 他无比的愤怒! 他半辈子误在了这上面半生心血误在了这贡院高墙内半生的声名狼藉因此而起还有多少学子的苦苦挣扎没想到在有些人眼里竟可以如此轻易的践踏天理何在! 更悲愤的是… 那答题内容他也不陌生是他自己亲手写的怎么可能陌生。 他把四题内容看了遍确认了是他写的有人近乎是一字不漏的将他的答题内容给抄了遍。 抄者是谁不难猜他只把答案给过一人而此人的名字就在卷子上就高挂在贡榜之首! 这是他的答案有人用他的答案拿下了会元有人用他的答案拿下了满分会元! 满腔的愤怒在喉咙里化作低沉的“嗬嗬”喘息声如同狂暴的野兽想撕毁一切。 满腔的怒火差点将他自己给烧成灰烬。 他一开始的念头就是要去举报。 要去告状要去告御状! 不管你们是什么家世不管你们是什么背景大不了玉石俱焚也要你们还我一个公道! 欺人太甚呐提前泄露考题也就罢了居然还不避嫌居然还敢拿出来考他居然拿着提前泄露的考题让他来作答然后拿他的答案去摘榜首简直嚣张到肆无忌惮嚣张到令人发指明目张胆欺人太甚! 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精彩呀!这篇策论着实是精彩着实有高见生辉耀目字句笔意畅通文脉一气呵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会试策论答题能写出一气呵成感觉的。” “直抒胸中块垒如涛涛江水一泻千里想必阿士衡写的时候定也写了个尽兴和快意。” “这个阿士衡确实非同凡响才思敏捷流畅这篇策论拿满十我服了!” “诸位若我所料不差此文必会纳入太学必修的范文。” 太阳太毒几名男子在明先生身边议论一番后便直道吃不消互相招呼着离开了。 几人一走又有人补过来欣赏。 “好一个‘一朝入得君王殿了却生前身后名’不愧是会元的手笔!” “是啊看那气魄只要让我进了君王殿便要了却生前身后名这是多大的气魄豪气冲云天呐!” “功鸣…功鸣…呜呜…” 一名已是两鬓斑白男子突然呜咽竟仰面抽泣起来似有仰天憾事。 “黄兄你这是怎了?” 一旁同行纷纷关切那啜泣男子。 黄姓男子摇头抬袖抹了把泪指着诗词卷子痛声道:“我品来却是另一番深意。朝天阙!朝天阙!这诗名何尝不是我等当年的夙愿。穷经皓首求功鸣是‘功鸣’而非‘功名’想我当年考了数次用尽苦功不就是为了一鸣雪苦吗?求功鸣这一个‘鸣’字简直是在向苍天啼血啊!” 听他这么一说旁人颔首:“是啊这一个‘鸣’字一个‘求功鸣’道尽了多少人的辛酸一鸣则惊人不鸣则所有苦功皆成笑柄啼血啊这一字的确是在啼血啊!” 一首诗面对不同的人只因个人的身世背景经历不同竟品出了各种不同的味道但都要赞一声好。 站在拒马前的明先生仰天闭目同样似有仰天憾事听着周边人对‘阿士衡’四题作答的各种夸赞他脸上有泪光泪长流挂在须上无声滴答。 他是恨一开始的确是好恨竟敢窃我苦功邀名上位恨不得冲去钟府找庾庆拼命! 但是听到各种夸赞后慢慢的慢慢的不恨了心气慢慢平了。 慢慢的他脑海里出现了许久以前的画面。 似乎已经忘了的画面却在他此时闭目的时刻变得十分清晰。 那是他最意气风发的时期十里八乡、周边县府人人皆知的神童大后初试锋芒便在童试中一路夺魁引来无数赞誉和恭维也是在那时挑中了他最心仪的女子。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感觉。 直到乡试他蔑视同考举子当众口出狂言称解元非他莫属! 谁知试后开榜的结果却给了他一记重击别说解元连经魁之流都无法入选他名落十几名之后羞的他无地自容当时就成了笑话。 好像从那时自己的心态就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再也不敢猖狂了。 他又不傻明摆着的再敢猖狂别人必然以之前的乡试结果来讽刺他他还没蠢到要自取其辱的地步。 之后他抱着扬名雪耻的心态赴京参加会试进了这贡院开考后答题那是字斟酌句再字斟酌句猜题是谁出的猜判官喜好如何猜自己这样答会不会惹判官不喜。 那份患得患失的煎熬他至今记忆犹新生怕再落榜生怕再成为笑话。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开榜后他这个曾经的神童非常年轻的举子落榜了。 这次不是考的排名在后而是连榜都没上直接黜落了。 怕成笑话结果真的成了大笑话无颜见人。 后来一次又一次的参试前学人家事先押题仔细研判考官喜好京城文官几乎被他研究了个遍。 然而最终的会试结果却依然是屡战屡败而他又屡败屡战。 没人能体会到他见到贡院大门的感觉那对他来说就是张着血盆大口满嘴獠牙会吃人的怪兽。 后来他就不敢回家了真的无颜见那些曾经面对过他嘴脸的人包括左右邻里什么的方知自己当年嘴脸的可恶。 再后来就以放浪遮羞博了个‘午后先生’的名声。 往事历历在目满脸泪水的明先生忽睁开眼笑了看着墙上示众的答卷笑了。 对庾庆的恨意彻底消了真不恨了。 因为他明白了就算这次进考场的还是他哪怕面对同样的题目他也还是考不上。 墙上示众的答卷让他找到了困惑多年的答案。 “真正的状元之才啊!” 旁又有人看了会元的答卷后为之惊叹。 “状元之才…状元之才……”明先生将这句话反复嘀咕了一阵忽苦笑连连抬袖抹干净了脸上的泪痕深吸了一口气转身了一脸释然地走出了人群。 走出这一带空地进入街道时他经过的一辆马车上下来了几个人正是詹沐春、许沸和苏应韬四人。 六人身上酒气未消刚用了午餐从酒楼过来。 詹沐春和许沸脸上透着意气风发有着难以掩饰的人生快意身上超脱的气质自然而然。 而苏应韬四人脸上的笑都透着牵强和落寞四人也明显以那二位为首人与人之间有了真正的高下之分。 没办法六人落脚的地方都派人来看过榜了詹沐春和许沸都通过了会试都入贡了等于已经是朝廷命官了就差殿试再由皇帝陛下点出一二三甲排名了。 苏应韬四人无一幸免全部落榜乡试二十名以后的能中的几率本就不大也不算意外。 也就是说詹沐春和许沸马上要进宫面圣了而苏应韬四人还不知何年何月才有这荣幸也许这辈子都没有进皇宫的机会。 好在开榜前几人就约好了今天过来否则詹沐春和许沸今天还真没空跟他们混在一起。 “詹兄许兄我说的没错吧午后这里才是较空的时候上午过来难以挤入。”苏应韬手中折扇遥指贡院外已不再拥挤的场地语气更加谦逊了。 詹沐春挥手道:“走吧我实在是迫不及待想看看士衡兄的示众答卷。” 之前就听说了酒楼吃饭的时候更是听到满堂的议论满分的会元百年难得一见已经是名动京城着实把他们给惊了。 一行最终还是先停步在了张榜的牌楼上詹沐春和许沸都想确认一下自己的排名另四位也忍不住仔细再看看万一漏了呢? 榜上独占鳌头的‘阿士衡’三个字非常明显。 詹沐春唏嘘“百年难得一见叹为观止士衡兄之前确实低调了也是我等有眼无珠!” 他心里有些疑团似乎解开了难怪人家一路上不把自己这个解元郎给放在眼里原来是自恃才华不逊于他之前的乡试怕是出了什么意外才考了个一百多名。 看到‘阿士衡’的名字和独占鳌头的排名许沸才叫最纳闷的那个那家伙居然有如此才华?考上会元也就罢了居然还考个四科满分这也考的太狠了还真是心狠手辣不靠谱啊! 他想想印象中认识的庾庆偷偷摸摸敢在封疆大吏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为了钱敢拼命拎着剑敢杀人装神弄鬼能画符拿起笔来又能考会元还是满分的这也太变态了! 第八十七章 栽了 问题的关键是他认识的庾庆从不看书写字身上连读书人的半件物什都不带相处了几个月都这样天天在那逗虫子玩压根不像个读书人更像个蒙面大盗有太多的不靠谱长一百只眼睛也看不出能有眼前这出息啊! 就这么个不靠谱的人天天躺着玩的人居然玩着就把会元给考了还是满分的这到哪讲理去? 当然仔细想想的话事先也还是有迹可循的就是列州文华书院那次的猜字谜那位士衡兄就已经向他展现了一次非凡的天赋。 唉!许沸心中唏嘘可能真的是深藏不露吧! 苏应韬立刻接詹沐春的话“这个可不是詹兄走了眼我们又何尝不是没看出来士衡兄那…确实是非常之人天纵之资不可比。不过詹兄您考的也不错排名一十三意味着列州的解元郎压过了三十多个州的解元列州文坛的士气必然大振!” 詹沐春对自己考出的结果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也很高兴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家人都有了个交代但还是叹道:“和士衡兄比起来相形见绌米粒之光与皓月争辉没有可比性。士衡兄的成绩一旦传回列州士子们必然奔走相告我等身为列州的同届举子与有荣焉吧!” 几人点头附和房文显忽见许沸沉默默的样子忙道:“许兄考的也不错。” 此话一出口别说另三位连他自己都感到心酸。 身为列州解元的詹沐春考上了贡榜他们无话可说人家实力明摆着的可这个许沸算怎么回事乡试考一百多名也能上榜让他们排名比较靠前的情何以堪? 想一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乡试考一百多名的还有一个人家考出的成绩更夸张对比起来许沸就一点都不夸张了。估摸着许沸可能本就有些实力只是在乡试中没发挥出来文华书院的猜字谜能拿第一可能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被人一夸许沸是心虚的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成绩是怎么来的忙道:“一百五十五名不算好可能就是运气好。” 他其实想考高一点的结果拿着考题凑文章也未能搞进一百名之内实在是这次来京赴考的都是各州士子中的精英未能让他如愿。 苏应韬道:“许兄你这话就是在打我们的脸了你考上了我们落榜了。” 潘闻青:“许兄各州一万多人一较高下能名列一百五十五名已是了不起了。” 心里酸着难受着嘴上还要夸人家詹沐春看了看四人的样子略有莞尔有些东西心知肚明就行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没事下届再考凭你们的实力还有机会的。”说罢就朝考卷公示的地方去了。 其他人自然是跟着。 有苏应韬四人卖力开路詹沐春和许沸很快就穿过人群到了最前面顺利看到了聚集人最多的会元公示卷。 一番仔细读看后詹沐春忽由衷而叹“一朝入得君王殿了却生前身后名…放大了无数举子的渴望心声豪情万丈!朝天阙了却生前身后名诗名和最后一句遥相呼应万分出彩论‘功名’无出于此用气吞山河之势回应了考题此诗答此题当得满分!” 苏应韬也忍不住真心赞了一句“士衡兄的气魄和雄心果真是非同凡响!” 潘闻青苦笑:“如詹兄所言气吞山河!士衡兄身在贡院下笔之时怕已是志在必得!” 许沸手指抠了抠嘴角怎么看这诗都感觉和他印象中的庾庆对不上号那厮的气魄他没看出来倒看出几许坑蒙拐骗的气质他实在是难以想象一个要钱不要命的人能写出这种胸怀的词句来有点没天理了! 然而他是见过庾庆字的猜字谜的时候就见过庾庆的字确实写的好他现在一看也能认出来。 一群人也跟着噼里啪啦夸了起来詹沐春却没听进去又仔细审读了其它考卷与诗不同看后再次惊叹“一气呵成像是一气呵成之杰作!陛下受命于天…”念此一句又再次摇头惊叹“士衡兄有画龙点睛之妙笔有笔转乾坤之大才我不及也!” 当几人看尽了兴趣又挤出人群去看其他人答卷时詹沐春依然由衷感慨了一句“今日能见识到士衡兄雄文肺腑激荡受益良多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就在几人离开这一摊不久一辆马车也停在了街口附近。 马车内的庾庆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的样子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尾随下车的杜肥看的暗暗点头遇上如此天大的喜事表面上还能如此的宠辱不惊真不愧是阿大人调教出的公子确有乃父之风! 他是后来追上庾庆的京城不能纵马怕庾庆出事硬拉进了马车里带过来的。 两人刚走列州会馆的小吏也跟到了。 精瘦汉子掀开车帘一看见其内空空立刻回头左右道:“还发什么愣去找人啊!” 众人立刻跳下马找拴马桩系住马匹。 庾庆已经站在了牌楼下眼睁睁看到了榜上的大名‘阿士衡’那三个字真的是无比的触目惊心。 亲眼目睹杜肥绷了嘴角亦红了眼眶暗忖老大人在天之灵能安息了! 一声不吭的庾庆却扭头就走基本的判断能力还有公示卷的地方哪里人多就往哪去到了人群前抬手左右一阵连拨就进去了凭他的修为一群普通人哪挡的住他。 站在了熟悉的卷子前庾庆一看那字迹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开始闪现绝望神色。 他不信的哪怕亲眼见到了报喜的人哪怕他心里已经慌成了一团但还是不信。 怎么可能考上?更不可能考上会元还他娘的满分会元?说谎也不找对人! 哪怕是刚刚见到了牌楼上独占鳌头的排名哪怕他心里更慌了也还是不信。 老子自己做的卷子老子自己不知道?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搞鬼! 直到此时此刻亲眼见到了自己的答卷亲眼看到了自己手写的考卷心里的慌乱才终于绷不住了才终于有了要崩溃的迹象。 可他依然强自镇定认真细看内容会不会有人作假? 有可能的说不定是阿节璋的仇人发现阿节璋的儿子来了故意做了什么手脚。 然而把四题卷子全部看完了也没发现任何问题就是原封不动的他的考卷没错内容他能背下来不会记错。 脑子里闪过的一丝理智也在告诉他阿节璋的仇人有病在贡院里帮你动这么危险的手脚意义何在? 会不会是误判了考卷? 他记得那篇赋论的字句晦涩他虽不太懂但起码认识字啊自己看大概的通意还是能看出来的吧?答题明明答的偏题偏离了谱竟然还能判满分?欺负老子没正儿八经上过学吗? 他正因事先看了明先生的答题根据明先生自己的破题觉得明先生连题都答偏了就这水准难怪九考不中所以他才彻底放心用了明先生的答案。 谁想如今的结果却告诉他那偏题的答案居然考了满分你让他怎么接受? 他能面无表情的从钟府一路跑这里来不是没原因的他连走人的包裹都收拾好了准备摊牌走人的却来个他祖宗的报喜说他考中了满分会元天塌了都不带这样的。 他现在很想吼一声是哪个瞎眼狗官判的卷子? 可脑子里的理智又再次告诉他能拿出来公示的卷子差别再大也不太可能大到他想象的那么离谱! 正因为如此他那盯着考卷的表情连牙都呲了出来面目狰狞双拳握的指节啪啪作响恨不得现在就把明先生给揪出来狂扁一顿不剁成肉泥都难消心头之恨实在是气得够呛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人! 你他妈考九次考了二十多年都考不上随便帮老子做个题就考中了一下午匆匆做出来的连检查修改都没有的答案就能考中会元了还是前一晚没睡好觉做出来的答案考出了满分! 给他一万个理由他都接受不了啊! 找不出任何考中的理由啊! 找不出栽这么大的坑里去的理由啊! 考九次考二十多年都考不上他庾庆插手让随便写一下的答案就考上了?你考上也就罢了还考个会元?这都没完还能考出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满分会元?就这你说你是那个考了九次都考不上的‘午后先生’? 他现在想把墙上考卷扯下来直接吃了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捅瞎自己的狗眼以谢阿士衡! 找谁答题不好随便找个也行啊为什么找那个‘午后先生’? 心中的理智又告诉他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可能还会找明先生去做答案。 还有比找一个怎么考都考不上的人更安全的吗? 杜肥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了庾庆身边他虽然也看不太懂答题但亲眼看到了卷子上标的满分觉得应该就是好轻声道:“应该找纸笔抄下来员外回头肯定想要一份省得让人再跑一趟。对了你脑子里有吗?有的话你回去写出来更好。” “写你大爷!”庾庆对他自己平常口口声声的‘杜叔’甩出了脏话且扭头就走。 杜肥愣在了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庾庆走出人群仰天望他在内心狠狠做出了决定要以掌门的身份对玲珑观弟子立下规矩想当掌门必须要读书! 第八十八章 姑爷 以后的事情另说眼前的麻烦怎么办?似乎躲都躲不掉以精瘦汉子为首的小吏们又觍着脸堵在了他的跟前。 也不骂你更不打你使劲陪笑告求捧着文帖求签收画押连笔墨都临时借来了提前给你准备好了。 庾庆又能怎么办? 之前还能说怀疑有问题还能耍赖现在确凿了有些事情是不会允许你无休止乱来的没人可以放纵无度。 现在面临的问题已经不是接不接收文帖而是之后的一系列事情。 接收了还能有喘息之机。 不接收继续抗拒下去一些事情你今天就要面对。 选哪个? 真正想逃离的人不难做出抉择庾庆果断伸手画押然后接了文帖到手反问:“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如释重负的精瘦汉子立马对左右挥手“让开让开快让开。” 一群小吏立刻让出了一条路容庾庆离开后才一个个摇头唏嘘发现这位爷架子真大。 精瘦汉子挥手示意大家跟上。 这般动静搞的看公示卷的人不明所以不知怎么回事。 同样的在不远处看其他考生卷子的詹沐春等人也注意到了异常。 潘闻青嘿了声指去“那不是士衡兄吗?” 几人仔细一看发现从一群小吏中走出的还真是阿士衡。 “当去恭贺。”詹沐春给出了意见也是第一个快步过去的其他人立马一起跟上。 然而几人没有捞上和庾庆打招呼的机会庾庆钻上了马车就走人手上文帖也直接扔给了跟上车的杜肥。 杜肥错愕这东西烫手不成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到。 马车骨碌碌离去。 领着众人跟到的精瘦汉子又挥手道:“还愣着干嘛上马跟上啊!” 一名小吏狐疑“咱们活已经完了还去看他臭脸干嘛?” 精瘦汉子当即朝他屁股上来了一脚“你没脑子啊?他是被咱们从钟府给追出来的凭这位如今的声势这要是路上出了事咱们丢饭碗都是小的。把他送回了钟府之后再出什么事就跟咱们无关了。” “哦哦哦。” 一群人当即反应过来赶紧解开缰绳爬上坐骑就去追。 晚来一步的詹沐春等人只能是留步眼睁睁看着目送着。 苏应韬唏嘘了一声“满分会元的排场就是不一样出来随便走动一下已经有这么多衙役随从保护了。” 谁说不是呢几人一脸羡艳…… 将庾庆送回了钟府眼睁睁看着庾庆进了钟府大门一群小吏又在门口徘徊了一阵。 来回折腾的够呛什么好处都没得到都有些不甘心然而又不好再登门钟府的门没那么好进门房不会把他们这些差役给放在眼里。 无奈之下只好作罢只能暗骂晦气。 一群人刚骑着马出了小巷在街道上出走了没多远忽有人喊道:“几位官爷请稍候。” 几人回头一看发现是钟府的管家带了两个人追来看样子有好事当即纷纷下马陪笑脸。 果然李管家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叠银票一人发一张“让诸位辛苦了这是钟员外的一点心意还望不要嫌弃。” 银票的面额是一百两一张的一群小吏顿时两眼冒光他们一年到头也拿不到这么多俸钱这真是天大的喜钱了。 钟家这次的喜钱也确实给的重首先是遇上了天大的喜事其次是庾庆跑出去把列州会馆的人给瞎折腾了一趟。 “谢员外谢李管家。” 一群人喜出望外纷纷连连感谢不停纷纷觉得不虚此行一切不满皆烟消云散。 李管家笑问:“之前话没说完不知我家公子和会馆那边可还要履行什么章程?” 精瘦汉子:“应该是没了否则会让我们传话。我回去就帮您打听打听真有什么我立刻回头再跑一趟通知您一声便是。何况阿公子这几日不是要去会馆么有事可顺带处理。” 之后双方一番客套皆满意而归。 钟府内宅正厅一张圆桌摆中间木料暗红泛光文简慧守在跟前坐手里拿着文帖欣赏两个女儿一左一右站在身后看。 杜肥把文帖带回来了刚到钟员外手中没一会儿便被夫人拿去了看。 “啧啧你们看这大印鲜红的这可是礼部加盖的大印这六部盖给私人的印就是不一样呵看着都气派寻常人家哪能有这东西估计大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文简慧指着文帖翻来覆去的欣赏嘴上也不停。 正和杜肥说话的钟员外听的牙疼回头伸手道:“拿过来。” 文简慧:“哎呀不是没见过么让我多见识见识放心吧我会保管好的。” 你保管?钟员外两眼瞪大了几分本想你看就看吧现在立马不乐意了几步过去直接一把抽了回来劈头盖脸一顿训斥“你想什么呢?这不是你拿出去跟一帮吃饱了饭没事干的女人嘚瑟的东西。” 文简慧立马站起反驳“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要拿出去了?” 钟员外还能不知这些个女人之间是什么德行?懒得跟她扯转身招呼上杜肥就走去东院见庾庆。 文简慧气呼呼不过今天这气来得快也去得快脑子一转就走出了正厅站在屋檐下招手三下两下的把一群就近的下人给招了过来。 开口一句话就把一伙下人给镇住了“姑爷考上会元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吧?” “姑爷?” 一群下人面面相觑一人问:“夫人您说的姑爷是东院那位阿公子吗?” 文简慧:“那还能是谁?一科还能出几个会元不成?不是咱家姑爷能在咱家东院住这么久吗?他和若辰打小就定了婚的这次回京参试只是其一试后和若辰完婚才是要紧事。” 厅内钟若辰一张脸唰一下红了没想到母亲想起一出是一出突然就把这事给公开了。 文若未趴她耳边窃笑“姐你看咱们娘又忍不住开始炫耀了她那些老姐妹怕是躲不掉的。” 厅外有人惊呼“原来这满分考上会元的阿公子是咱们钟府的姑爷啊!” 文简慧脸上写满了光彩和得意哼道:“你以为呢?你以为我平常不知道你们在背后嚼舌头说什么大小姐这么大年纪了为什么还不嫁人怀疑大小姐的身子有问题。我告诉你们你们那都是小人之见。钟家的女儿那是能随便什么人都能嫁的吗?钟家的女婿你们遍天下数去有几个能比得上的。” “哇原来阿公子是姑爷啊!” 一群下人顿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也确实与有荣焉都有点兴奋。 文简慧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又道:“刘妈你回头带着裁缝去东院去给姑爷量量衣服尺寸。姑爷过几天就要进宫考状元了那是要面见陛下的不能穿的不体面得抓紧给姑爷赶出一身新衣裳来。 料子要最好的这个钱不能省。 唉算了你们办事太马虎了裁缝来了知会我一声我得亲自去盯着。 还有张妈你回头带几个利索点的过去把东院里里外外彻底打扫干净了。 姑爷现在是官身这考完了后万一来几个同窗或以后来几个同僚什么的看姑爷住的地方脏兮兮的算怎么回事?是我这个钟府的主母没持好家还是我们钟府虐待姑爷了?姑爷以后在场面上行走我们也得帮姑爷顾点脸面。 还有老齐从今天开始姑爷的饮食一定要仔细了过几天就要考状元了就要进宫见陛下了这是顶了天的大事也不是一般人家能遇上的大事要是让姑爷吃坏了肚子那还得了?食材和料什么的都要用最新鲜的。 唉算了你们是能懒就懒一下的人这事交给你们实在是不放心回头我还是跟老爷商量一下让姑爷和我们一起用餐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外人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有我亲眼盯着我也能放心一点不然出了什么事老爷又要说我没持好家。” 马上就要和阿士衡当面在一张桌上吃饭了么?厅内的钟若辰想想都有些心跳加速。 文若未亦在她耳边笑嘻嘻“姐马上就要见到了喔紧张吗?” 外面好一顿口舌将下人都打发走了后文简慧回屋里好好灌了口茶水解渴继而又坐在那瞅着神态羞涩的女儿调侃道:“现在心里不会怪爹娘不着急你婚事吧?” 钟若辰经不住这样调侃红脸否认“没急过。” “哎哟算了吧娘也是从做姑娘过来的。 总之现在知道爹娘对你的好了吧知道爹娘的目光长远了吧? 这样的丈夫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满分会元的夫人搞不好就是状元夫人有这般福分的女子天下有几人?丫头你命好嫁出去就是官家夫人注定了有这福分就是要羡煞天下女子的。 就是你们成家后住哪是个问题继续让你们住东院的话怕姑爷脸上不好看搞的跟入赘似的他以后也是要在场面上走动的人也是要脸面的让人说闲话不好你爹当年就较着那口劲放不下。 若让你们搬出去吧那现在就得提前寻摸了合意的好宅子不容易找。 唉搬出去了我又不放心你说你这个样子什么都不懂既照顾不来丈夫又不会持家过日子。 还有他以后官场同僚迎来送往的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哟。 我看我将来是够的两边跑了这一大家子就够我操心了还得继续操心你的家我看我天生就是个劳累命。算了吧谁叫你是我女儿呢士衡家里也没了人你爹又忙这两边的家事我不操心谁操心? 这眼前的就有一道大坎要过你们的婚事从张罗到筹办处处都不能委屈你们两个小的那就只能是委屈我了。唉你们爹也是个心大的我怕是要操碎了心……” 钟若辰除了低头红脸还是低头红脸思路忍不住顺着母亲的喋喋不休去了遐想起了将来跟那个之前偷看见的男子过日子的场景也不知他穿上了官服后是个什么样子。 文若未则坐那半趴桌上一只手支着脑袋歪头看着屋顶偶尔小拇指塞耳朵里掏一掏偶尔还偷偷送一个鄙夷的眼神给自己母亲。 就在她百般无聊掐着手指算命似的数指头之际砰!文简慧突然一拍桌子把她给吓了一跳。 抬头一看只见母亲指着她怒斥“你看你还像个姑娘家吗?坐没个坐相站没个站样走出去让人一看就是个没教养的有点样子的正经人家谁能娶你这种货色?想跟你姐一样嫁个好人家下辈子吧!罚你今晚再秀一朵花出来!” 顺带着骂了一顿女儿站起就走嘴里还不忘叽喳“怎么一个过来递话的都没有裁缝怎么还不来这个家我不去盯着是不行了。” “我我我…”文若未伸出一根食指想让母亲看看手指上做针线活扎出来的好几个血眼。 文简慧哪有心思理她一把拨开她手就快步走了。 伸着手的文若未凝噎无语渐涌现一脸悲愤甩手道:“老娘们废话一堆!你们都喜事就我一个倒霉催的我招谁惹谁了?” 发泄两句后肩膀一耷拉脑袋无力一垂吊死鬼似的晃到了门口一捋身后裙子就直接坐在了门槛上两手顶着下巴噘嘴不高兴的样子。 不一会儿钟若辰到她身后推了她肩膀一下“未未起来待会儿娘看到你坐门槛上又要骂你了。” “骂吧骂吧只要你们开心就行。”文若未愤恨一声忽又神色一变撑着下巴很惆怅的样子“姐你说你嫁这么个人贡榜会元还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满分会元过几天很有可能还是状元哦。亲姐妹俩你一下把嫁人的档次拉这么高让我以后怎么办哦我可不愿我将来的丈夫比你丈夫矮一头娘肯定会做比较的说这个好那个不好我不开心!” 钟若辰一怔不说还真没往这地方想这一说才发现妹妹想找到个人条件达到自己未来夫君这种标准的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遂从后面扶着妹妹双肩柔声安慰道:“不会的未未将来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如意郎君。” 文若未憧憬嘀咕“嗯一定的我未来的夫君文是状元之才武是盖世英雄……” 曹府。 在下人的一路行礼关注中许沸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一进厅堂只见曹行功端坐而虫儿则束手站在其跟前。 许沸当即行礼“舅舅你回来了。” 曹行功笑道:“没办法一大早就有事现在恭喜你也来得及。唉…”目光上下满意打量着“我曹家也出了个贡士当初的小蛮牛居然成了贡士真好!” 许沸忙道:“多亏了舅舅…” 曹行功抬手打住对虫儿偏头示意道“你先出去。” 虫儿欠了欠身低着头黯然从许沸身边过居然未有任何表示。 许沸当即感到有些意外被舅舅骂了不成?当即询问“舅舅虫儿是不是惹您不高兴了?若真有什么不对之处还望您大人大量虫儿这小子是真不错人懂事又勤快……” 曹行功耐着性子听完了他一顿夸后岔开了话题“听说那个列州解元名列贡榜一十三前些日子还主动来我们家跟你玩了一天你今天就是跟他一起出去了?” 许沸:“是的名叫詹沐春。我们开榜之前就约好了今天一起去看看的外甥我也不好食言。” 曹行功稍摆手“我没有怪你出去乱逛的意思。既是列州同乡又是同届既然玩在了一块就该多来往。记住能玩在一块的才算朋友否则说什么交情都是虚的。这个詹沐春还不错你可以多来往这方面的花销可以直接找账房去支懂我的意思吗?” 许沸点头“明白。” 曹行功:“听说那日来我们家的还有那个你欠钱的阿士衡听说他这次居然考上了会元还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会元。” “是的今天还特意看了下他写的文章。”许沸说到这忍不住挠脸“舅舅就这种人居然能考上满分会元我实在是不敢相信他写的那些东西我怎么看都不像是他写的。” 曹行功哦了声“你想说什么?” 许沸:“会不会也做了弊?这人我还是了解的真不像他写的东西。” 曹行功:“你了解?我若不查出他住在钟府有些事情你怕是还得继续误会下去吧你了解他什么?考题你提前知道了如果让你放开了做你确定你能拿下满分的会元?” “呃…”许沸顿时吱吱呜呜。 曹行功双手拍了拍椅子扶手“许沸嫉妒心难免但不要因为嫉妒心影响了正常的判断力。” “我…舅舅我真没嫉妒他。” “好了你我之间没必要争论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我们这些人迟早会老家族迟早要交给你们年轻人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道理。 这种会试就算作弊也没人敢作弊搞出这样的成绩脑子有病的人才会这样干殿试怎么办?你觉得那个阿士衡像这种蠢到了家的人吗? 我虽不是你们这种正儿八经的读书人但一些道理我还是懂的像你们做这种文章文无绝对好就算提前知道了考题也未必能做出满分来何况还是四科满分。 所以呀许沸你不得不承认这个阿士衡还是很有才华的。何况有些事情你比别人更清楚列州文华书院你是亲身经历的字谜还没出他就在做拿第一的打算这得是多大的自信? 结果你也看到了整个列州的参试举子有一个能望其项背吗?连那个解元郎詹沐春也差他好远是不是?再对比这次的会试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谁都有理由怀疑他作弊许沸唯独你不应该啊!” 许沸被说的有些汗颜也算是被说醒悟了拱手作揖道:“舅舅教训的是阿士衡确实是个深藏不露之人。” 曹行功:“所以啊本就是朋友没必要因为一些小钱的事耿耿于怀。人都有缺点盯着人家的缺点不放那才是最大的缺点难成气候。再有朋友之间除了要多来往还要讲信用才是答应了的事情就要做到你说是不是?” 许沸感觉他话中有话疑惑着等他下文。 一直在讲道理的曹行功忽微微一笑“我记得你说过你曾向阿士衡许诺只要阿士衡通过了会试你就把虫儿送给他是有这回事吧?” “……”许沸顿时哑口无言终于明白了舅舅说这些的用意缓过神后忙道:“舅舅虫儿毕竟是个大活人不好当做东西一样送来送去否则让虫儿情何以堪?何况当初确实是因为情况特殊是为了保命才虚与委蛇而阿士衡自己也不想要的所以…” 曹行功坐那打了下手打断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与人家约定好了!” 许沸摇头“舅舅虫儿毕竟跟了我这些年而且他真的很好吃苦耐劳又勤快换了人我会不习惯的。” 曹行功脸色略沉“不习惯可以去习惯难道我习惯给人跪下吗?” 许沸顿时仓惶低头了。 “这里是京城你是要在这里立足的今天就要改你这个毛病! 你身边人我有注意虫儿是好确实是不错正因为他好才配当做礼物难道要送个好吃懒做的过去让人讨厌吗? 你记住唯有好东西送人人家才会觉得好能留在人家身边让人家一直觉得好的东西才更好。 与阿士衡相识于微末是你的优势他值得你多来往对你将来的仕途有益。 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你带上虫儿我会交代老魏陪你们去趟都府衙门把他的奴籍变更给阿士衡后你再带着他去钟府拜会亲自登门兑现自己的承诺亲自把虫儿送给他。我的话你听到了吗?” 许沸黯然道:“外甥记下了我待会儿就去找虫儿讲清楚。” 曹行功:“不用了。你也说了他是个人不是礼物你身为主人要会念旧情。恶人我来做你也是被我逼迫无奈。事情在你来之前我就已经跟虫儿说好了他只能答应不需要你多说什么。每月给虫儿的工钱不能断你还要每月定期给而且你要加倍的给钱从账房支。好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值得庆贺今晚阖府上下为你举宴庆贺。”起身拍了拍许沸的肩膀就走了。 第八十九章 庭院幽幽 刘府。 刘行招刘员外擦着一头汗有些疲惫地返回了内宅正厅坐下便对端来饮品的刘夫人沙哑着嗓音道:“第六批了我嗓子都说哑了。” 刘夫人将饮品放在了丈夫跟前“快喝了润嗓子的。” 刘员外苦笑摇头之前怎么都没想到这贡榜开榜竟会引起轩然大波竟还波及到了刘府。 原因无他刘员外也是钟粟的朋友刘府西席就是钟粟借用去的明先生。 明先生指教学生本就很出名这下好了竟然指教出了一个四科满分的会元来一瞬间前来拜会的人就差点踏破刘府的门槛。 不为别的都是为了自家儿郎来的或求刘府将明先生割爱或求与刘府共享明先生的才华。 能登刘府门的自己个人的事不会随意求人都是为人父母后为了自家儿郎才能低下这身段来。 刘府也很为难啊高价聘用明先生为西席不就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将来么钟粟那边是为了应付一下会试才松口借用一下的现在你也想要他也想劈柴似的劈一点明先生的时间走那他自己的儿子怎么办? 虽不想得罪人但还是得苦口婆心的解释说哑了嗓子。 刘夫人却颇为兴奋“四科满分的会元啊听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看来这个明先生确实有点本事。我不求他把我儿指教出四科的满分来但凡将来能让我儿考上个会元让我折寿我也愿意。” 刘员外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等着吧这还是刚开始后面还不知道要应付多少人。” 刘夫人在他肩头捶了一下“你得庆幸咱们捷足先登了现在多少人想受这罪还没这机会呢总比你去求别人强吧。” “唉先应付着来吧就怕碰上不好拒绝的。”嗓子疼刘员外不想多说了指了指自己的脚“跑来跑去的我这脚啊老毛病又犯了帮我捏捏。” 刘夫人搬了张凳子来拎了他脚褪了鞋袜。 正边聊边捏着外面管家跑来了还没进门就大喊“员外。” 明显有急事刘员外挥手让他进来。 管家匆忙入内奉上一封信“员外明先生来了递了辞呈的。” 辞呈?刘员外一愣迅速夺信到手打开了翻看。 刘夫人有点急了“好好的他递辞呈做甚?难道是有人出了更高的价挖他?” 管家摇头“不知道啊他说该说的都在信里。” 信上内容就是辞去西席说什么老母年纪大了要回去尽孝请刘府另请高明之类的。 刘员外猛的收脚站了起来问:“人呢可曾拦下?” 管家焦急道:“拦了让他等您当面说可他不愿多言直往大门口去了我们也不好对先生用强只好急告员外。” 刘员外立刻二话不说跑了出去。 “鞋把鞋穿上。”刘夫人高喊一声。 刘员外没有回头一只脚没穿鞋赤着一只脚跑了。 待他跑到大门口发现人已经走了门房说马车刚动身于是他又追出门去见到了还未出巷子的马车喊出一声“拦下!” 立刻有能蹿空走高的护院飞奔而去落下后勒停了马车。 光着一只脚跑到的刘员外已是气喘吁吁请了明先生现身。 “先生若是刘府有怠慢之处尽管直言定当改正不必如此。” “先生若想照顾令母不妨接来京城我自遣人悉心照料不劳先生操心。” “可是报酬给少了?刘某愿再加倍先生觉得多少合适也不妨直言。” “莫不是先生已觅得了更优渥的去处?” “可是小儿顽劣惹恼了先生?” “可是伺候先生的姑娘不懂事不能让先生尽兴?” 刘员外连问了一堆原因明先生皆摇头表示不是说该说的都在信里就是要回老家。 这时刘夫人也小跑着把自己小儿子带来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儿子一到刘员外立刻厉声呵斥“给先生跪下!” 少年犹豫了一下不知怎么回事但看父亲要吃人的样子赶紧跪在了明先生的跟前。 见刘员外光着一只脚见学生如此见刘夫人哀求挽留明先生一声长叹后说出了实话“员外不要多想和其它原因无关。家母年事已高恐时日无多而我沉沦京城多年为子不孝何以为人师?另则三年后的会试我想再试身手以了夙愿此去即是归心再造亦是长伴慈母左右赎罪。员外夫人此言肺腑就此别过勿念!”说罢对一家人拱手作揖。 刘员外愣愣感觉今天的明先生确实不一样了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人也变得清爽了。 明先生伸手扶起了跪着的少年微笑着摸了摸他脑门“好好学莫要辜负了父母的一番苦心。”之后转身登车钻入车内唤了走车夫才再次扬鞭驱动。 马车一路往夕阳尽头去。 刘夫人扯了下丈夫袖子焦急道:“多加钱不行吗?” 刘员外苦笑“哪一行做通了都不缺钱人家在乎的不是钱人家说的很清楚了是要一了夙愿。为我自己儿子耽误他再考说的出口吗?有这样的道理吗?这京城烟花地是真的留不住他了……” 夜幕下的京城华灯璀璨处处不乏莺歌燕舞不乏人头攒动鼎沸处的夜生活热闹非凡。 闹中取静之地车马护卫一行归来停在了灯笼高照的‘梅府’大门外。 此地梅府不是寻常人家乃锦国工部尚书的府邸。 车帘揭开一相貌普通却身穿三品官服的男人露面。 能一手把住的如墨山羊胡子眉心一道清晰皱痕可见经常皱眉加之面白却显刻板一看就是少有笑容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工部尚书梅桑海。 一身酒气未消一场宴请结束后才归来。 管家孔慎跑了出来相迎陪同着一起归内。 一路遇见的下人不用行礼纷纷主动回避便可。 一直到庭院幽幽深处到了几树暗香掩映的书房内孔慎帮尚书大人褪下官服端了热水放下毛巾才道:“不是同名确认了榜首会元就是阿节璋的儿子。” 热水中摆弄毛巾的手一顿梅桑海沉默了一阵徐徐道:“四科满分那位老大人调教的还真不错说来我当年还抱过那小子。如今竟敢毫不遮掩的用真名现身看来其志不小来势汹汹啊!阿节璋如今在哪?” 他之所以称呼阿节璋为‘老大人’是因为他当年正是阿节璋的直系手下虞部直属的一名员外郎。 阿节璋被罢后正是他高升接了阿节璋虞部郎中的位置。 历数这二十年不到的时间从虞部员外郎到虞部郎中再到工部侍郎最后成为了朝廷六部尚书之一的工部尚书。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一直在工部内部成长几个台阶一步步走上来走的很稳。 他当年确实抱过阿士衡。 孔慎:“死了。” “死了?”梅桑海猛回头似乎不信。 孔慎道:“从列州那边附的考生情况来看阿士衡的父母皆是亡故状态所填的父母身份也皆是‘乡民’倒也谈不上在瞒报阿节璋离京归隐后自谦为‘乡民’也并不为过。目前刚知道其身份能查到的也就是列州那边的官样名堂。” 梅桑海默默洗手“当年你不是说阿节璋还活着吗?” 孔慎:“当年情况不明没有任何消息反馈在事发地附近找到了埋尸之地遍数阿家上下的遗体确实是不见阿节璋和他那个儿子的。如今既然已经露了面想查明阿节璋是什么时候死的不难。” 热毛巾敷了把脸扔回了脸盆里梅桑海走回书案后坐下“小心点也许人家正等着你去查。当年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他结果一百多号人出手竟没一个活着离开的背后究竟还隐藏了什么样的存在你我都不清楚。” 孔慎:“此子归来必查当年之事一旦获知真相必然报仇不如先下手为强!” 梅桑海:“你以为现在就你知道他是阿节璋的儿子?阿节璋当年在位的时候利用简在帝心的职务之便、利用自己与司南府的交情所构织出的权势明里暗里不知道帮了多少人连陛下当年盛怒之下想杀他都没能杀成他在朝堂上有多少党羽可想而知那小子顶着本名现身是有算计的。现在已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那小子妄动是找死!” 孔慎迟疑“大人那就由得那小子乘势而起不成?” 梅桑海:“他既然已经一脚踏进了规则之内就得按照规则之内的办法来看谁不顺眼就直接暗杀那是大忌会犯众怒的。难道以后的朝臣们都要放下规矩直接舞刀弄剑杀个你死我活不成?坏了规矩动摇了根本连陛下也不会容我们。你别忘了当年是谁告的密陛下才是知情人你只要一动手陛下就知道是谁干的。阿节璋被罢官后才能动就是这道理。” 孔慎明悟颔首却皱眉道:“难道就这样放任?” 梅桑海靠在椅背闭目养神“还轮不到我们动手阿节璋的儿子先让陛下去品一品。” 第九十章 故人来访 “滚!” 一声怒吼响彻钟府东院大上午的庾庆忍不住发了脾气。 以前多清净的东院清净到他每天都可以打坐修炼如今莫名其妙多出了一堆的鸟事。 昨天下午刚把东院里里外外打扫了今天居然又要上屋顶翻瓦给廊柱上漆。 昨天量了衣服尺寸今天居然又要重换什么被套和窗户纸什么的。 昨天拒绝了跟钟粟一家子一起吃饭今天又来说道。 没完没了哪来那么多破事把他骚扰的实在受不了了本就心烦意乱的他终于发火了。 当然有这么大的火气确实和心情有关至今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就考上了会元还他祖宗的满分会元一晚上没睡从昨天想到今天愣是没想明白真正的问题究竟出在哪。 若仅仅是考上他也认了可以当做意外可现在他自己对自己都解释不过去了到底是怎么弄的? 没想到姑爷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下人们吓了一跳皆战战兢兢、唯唯诺诺退下。 屋檐下一阵徘徊的庾庆又回了屋内肚子里火气难消装了壶水又把火蟋蟀扔进了水里烧茶喝。 人坐在边上琢磨现在该怎么办? 这也是他从昨天想到今天都未能想出办法的事情。 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若仅仅是考上榜了也许还有点转圜的余地现在若敢跑朝廷不找个天翻地覆才怪了。 问题是自己这回把阿士衡给坑惨了。 没保护好人家让人家断了手不说如今还帮人家把会试给考成功了还考上了会元还是满分的他相信阿士衡也会关注京城会试情况只怕这结果说出来连阿士衡自己都不会相信估计得怀疑是同名的。 自己这一考等于是把阿士衡这条路给彻底断了。 对不起阿士衡。 对不起师父他老人家临终前还托付自己护送阿士衡进京赶考来着这回是一样都没有做好。 也对不住自己。 更可恨的是钟府这边还火上浇油居然公开了阿士衡准女婿的身份一帮下人已经开始喊他姑爷了这真是有不怕死的还有自己上赶着往梁上的绳圈里套脖子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逃跑后钟家还有钟家那位大女儿该怎么办。 他本想告诉钟府真相然而现在真的是不敢开口了。 原因简单一开口就不是儿女婚事那么简单了他一跑钟府会扛不住的一旦钟府为了撇清自己先一步把他给出卖了怎么办?堂堂玲珑观掌门被抓去三堂会审然后砍头示众?他无法接受这个下场。 有这担忧也不是没原因的会试前后钟府对自己的态度太明显了颇为反复人情冷暖的一面已现可见阿士衡当初交代先不要让钟府知道真相是明智的。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愁啊愁肠子都快愁断了愁到他连卖火蟋蟀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问题逐渐归一跑还是不跑? 万分纠结这一跑阿士衡父子的心血就彻底被他给毁了可关键是他认为自己留下也没用搞不好还要把自己小命搭进去相对来说肯定自己的小命更重要啊! 偏偏阿士衡又不在身边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自认为是好汉一条此时却有无路可走的感觉。 随手摸进了早就收拾好准备走人的包裹里一包灵米摸出啪!袋子被他无意识捏爆了灵米散了一桌。 是从钟府弄的不多也就几袋本想落榜了告诉钟府真相后顺便带走的现在真没了任何发财的心情完全是要这灵米有何用的心情。 各种心情归于一句话自己这回捅出了大篓子捅出的窟窿堵都堵不住了! 屋内渐渐起了白雾雾气渐大庾庆手上把玩着灵米依然在走神。 忽然有咯嘣咯嘣的声音响起。 庾庆醒神低头一看发现火蟋蟀不知什么时候从壶里爬出来了正趴一堆灵米上啃咬。 咦!这家伙会吃灵米? 在古冢荒地没用灵米喂过吗? 仔细一想还真没有用灵米试过待到后面想喂时灵米已经被他们给吃光了。 再看看屋里飘荡的雾气伸头看了眼茶壶明白了火蟋蟀从壶里爬出的原因因自己走神壶里的水都烧干了。 庾庆虹丝一拎又将火蟋蟀拎回了壶里然后大把大把地抓起桌上的灵米往壶里闷‘活埋’火蟋蟀。 放平常应该是舍不得这样糟践灵米的如今的心情真的是要这灵米有何用? 就在他六神无主散漫之际有下人来到禀报:“公子外面来了两人其中一人自称许沸说是您的朋友前来拜会。” 许沸?庾庆一声冷笑不提许沸还好一提他就恨的牙痒痒肠子都悔青了。 要不是许沸那家伙搞到了答案他能弄成这样?早知道自己救的是白眼狼就该让他死在妖界免得为祸人间。 他本想让许沸滚的眼不见心不烦然想了想还是“嗯”了声不知许沸跑来干嘛。 下人快步离去还回头多看了眼心里嘀咕考的那么好光宗耀祖不正该高兴吗?怎么感觉这位公子反而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没多久许沸和虫儿来了一个龙行虎步神采奕奕一个低头尾随黯然神伤。 “士衡兄恭喜恭喜呀。”迈过门槛的许沸拱手哈哈大笑旋即又挥手扫了两下东张西望“哪来这么大的水汽?” 坐席台上的庾庆收了只脚搭手没好气一声“恭喜我什么?恭喜我要死了吗?” “呃十年寒窗苦读换来这场大胜正当庆贺时何出此晦言?”许沸奇怪也不用请自己找了地方坐他跟庾庆确实是比较熟了何况还共患难过。 庾庆哼哼冷笑道:“看你这么高兴想必你也考上了吧?”他看过榜但没注意过许沸的排名哪有心情去注意。 这辈子的心情都没这么糟糕过。 许沸摆手一副汗颜不已的样子“惭愧惭愧侥幸误中这次考的更差一百五十多名后算是勉强上了榜吧跟士衡兄你不能比。” 庾庆顿时阴阳怪气道:“你看看你那矫情到可恶的嘴脸乡试一百多名后和会试一百多名后有可比性吗?欺负我没读过书吗?就凭你乡试的成绩怎么可能上榜你作弊搞来的成绩吧?” 许沸被他说心虚了忙辩解道:“纯粹侥幸再说了你不也乡试一百多名后不照样考上了还是榜首这又该如何解释?” 庾庆冷笑:“老子就是作弊考出来的老子当你面就认了你敢承认吗?” 此话硬是搞的虫儿没了心思伤神心惊肉跳生怕庾庆讲出真相来。 “……”许沸凝噎无语旋即苦笑“士衡兄别逗了你的实力我知道列州文华书院的时候我就领教过了。”还朝庾庆挤眉弄眼一下那意思是那个秘密你知我知。 说罢又掏了掏耳朵因总感觉有什么嘎嘣嘎嘣的声音在响忽见到壶里的灵米内陷着动了动才察觉到动静来自何处一张脸不由凑了过去“士衡兄这里面是?” 庾庆直接伸手拨开他的脸“看你那张嘴脸就烦别玷污老子的灵米。” 许沸没气一贯认为这位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也看出来了点什么试着问道:“士衡兄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天大的心事庾庆却有苦难言偌大个京城愣是找不出一个能让他诉苦的人撇过这个话题“别东扯西扯说吧找上门来什么事。” 许沸回头看了眼虫儿从袖子里摸出一份新的奴籍放桌上推过去“士衡兄我是来兑现承诺的请笑纳。” 承诺?什么承诺?庾庆心里嘀咕看着也不像银票伸手拿起查看…… 钟府大门外一辆精工细做的马车来到车体透着低调的奢华。 车夫勒停了马车回头道:“先生钟府到了。” 车厢里坐着一个貌似三十来岁的英俊男子锦衣华服头顶一支红翡发簪别住满头乌发玉面星眸长的极为俊逸眉眼开合间略有一股慵懒意味。 听到外面说到了他顺手从腰带上抽出了一只小镜子对着自己照了又照。 门房看来的马车便知不是一般的座驾主动下来了打探“敢问来客有何贵干?” 车帘内只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手手指细长夹着一枚玉佩递予男子温吞轻笑的声音传出“拿去给阿士衡就说故人来访他自会明了。” 看这派头门房不敢轻慢道了声稍等立刻扭头去通报。 东院里的庾庆正在跟许沸推诿他要虫儿干嘛?没用还要多花钱养一个人逃跑时可能还不方便自然是不肯收让许沸带回去。 虫儿在旁暗泣泪珠儿一颗颗滑落。 此时门房到禀明来意后将那块玉佩奉上“来人不肯说自己是谁只说公子看到这个自然会知道。” 庾庆目光一触及玉佩便愣住了旋即露出大喜神色一把将玉佩抢到手中翻看欣喜喊道:“有请!快快有请!” 第九十一章 美男子 看阿公子的样子似乎是贵客门房不敢耽误赶紧应声而去。 一路小跑着到了大门外于马车前恭敬道:“公子有请贵客请跟我来。” 马夫于车辕上搬了踏脚的凳子放地下当台阶。 车门一支折扇挑开了车帘俊逸男子钻出高挑个头往车辕上笔直一站给人雪岭千秋一枝梅的醒目感顿令钟府看门护院的人眼前一亮是个略带慵懒风情的美男子。 男子一手后背一手上的折扇很自然地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胸口左右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目光最后落在了钟府牌匾上。 有马蹄踏踏声来是杜肥领着两名随从外出办事回来。 车辕上的男子回头看了眼声音来处这才迈步从容不迫地一脚踩在凳子上再一脚落地在下人的恭请下拾阶而上扇子垂在手中摆晃着画着圈耍。 归来的杜肥勒停坐骑跳下马缰绳扔给了下人略有疑惑地绕着来客的马车转了圈这才慢慢上了钟府的台阶依然是一步三回头的样子门口又问看门的“什么人来见谁的?” 看门的回:“不知道来人没通报姓名和来历说是东院阿公子的故交得了阿公子准许的。” “公子的故交?”杜肥一脸错愕又再次转身盯着马车打量是带着满满的狐疑神色进的门。 内里李管家刚好出来看到他的样子喊道:“老杜想什么呢?” 杜肥抬头招手让他过来了问:“可看到刚才进去的客人?” 李管家:“看到了刚遇见是个醒目的美男子打了个招呼说是公子的客人这已是今早的第二波客。” 杜肥:“那你可知刚才那人是谁?” 李管家:“公子的客人还能是什么人应该是同届的考生吧?前面来的那个就是。” 杜肥摇头“我见过他他怎么可能是本届考生他不是也不会是什么考生你知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李管家迟疑:“初来乍到我哪知道有什么问题不成?” 杜肥看了看四周低声道:“颜州上平府的那个赵红裳你知道吧?” 李管家愕然“听说过上平府的女首富嘛你想说什么?” 杜肥:“当初员外跟上平府那女的谈笔买卖我照员外的吩咐去摸那女人的底时见过这男的他是那女人养的面首就一个吃软饭的。” 李管家顿时惊疑“颜州的上平府和列州的长名府相隔遥远公子怎么会认识这种人你不会是认错了吧?” 杜肥:“不会这人的样貌好记不会记错还有门口的马车就是赵府的座驾怎么可能会错。这男的名字我记不起来了等我回去翻翻当时摸的底应该还有记载。” 李管家:“会不会也是老大人的人?” 杜肥摇头“以老大人的风骨是不会让下面人吃软饭的。” 李管家顿有些忧心看着东院方向忧虑道:“也不知公子知不知道这人身份跟这种人来往让人知道了有些话怕是会不好听娶大小姐本就容易招来吃软饭的嫌疑好不容易考上会元能抹平这方面若要是和这种人凑一起扬名了那就真成了一丘之貉得劝公子自重啊!” 谁说不是呢杜肥默默点头。 东院许沸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士衡兄压根没了心思应付他也不知来的是什么客人能让士衡兄如此喜出望外。 罢了既然如此自己也就不打扰了许沸将虫儿的奴籍放回了案头就此告辞。 “喂许兄我真用不上。”庾庆喊了一声拿上虫儿的奴籍就要追上塞回之际恰好大门外新的客人来了令庾庆两眼一亮瞬间将许沸抛到了脑后。 许沸也差点撞上来客来客手中扇子顺手一顶抵在了许沸的胸口避免了两人的相撞。 许沸忙抱歉一声赶紧让路不过也还是忍不住多看了来客两眼没想到士衡兄的客人竟是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见许沸告辞了领着客人来的门房又伸手请了许沸一起去。 虫儿站在正厅门口一侧泪流满面心乱无路。 他眼睁睁看着许沸去了想跟去又不能或不敢跟自己现在已经不是许沸的奴仆依照官方律法自己已经成了士衡公子的奴仆可士衡公子又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用不着他不喜欢他不要他。 他走又不能走留又不招人喜欢除了哭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庾庆哪还顾得上他已是一脸笑嘿嘿朝美男子来客迎去。 美男子一见是他当场愣住愣步原地待庾庆到了跟前才提扇子砸了下他的脑门“你小子怎么也在这混吃混喝来了?” 庾庆拱手想打招呼忽又想起什么回头道:“虫儿泡茶。” 虽说不想要虫儿但使唤起虫儿来还是挺顺口挺习惯的。 虫儿抹了把泪用力点了点头还是进去干活去了壶里的灵米倒出来收拾好清水洗茶壶装水扔虫子烧开水一气呵成也算是在庾庆身边做习惯了。 美男子一看庾庆的样子就明白了有外人在不好说话介于玲珑观的隐晦也就不再多言在庾庆的引领下负手踱步而行同时打量着院子里的环境。 两人进了厅内盘膝在席台的矮桌前坐下恰逢虫儿将吊死鬼似的火蟋蟀从热气腾腾的开水中拎了出来开水涮了涮茶壶倒掉再蓄清水又放虫子下去。 拎了只虫子放水里这是泡茶?虫茶?古怪一幕吸引了美男子注意有点将他看懵了。 很快茶壶里开始冒热气了水渐渐沸了。 美男子立刻低头又抬头脑袋上上下下看个不停茶壶下面没看到炭火伸出脑袋又往茶壶里看看到了里面发光发热的虫子顿惊疑不已。 庾庆在旁笑嘿嘿看着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叫虫子泡茶给他看的就喜欢看这位一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水彻底煮开了虫儿拎出火蟋蟀放回了金属罐子里开始给两人泡茶一人奉上一杯。 美男子愣愣看着递到眼前的热气腾腾的茶一脸狐疑抬头问:“这是茶?” “不是茶还能是什么?”庾庆伸手道:“请用。” 美男子一边眉头略挑扇子敲了敲桌子又指向庾庆一字一句道:“你先喝!” 庾庆直翻白眼“至于么搞的我还会下毒害你似的。”说罢端了茶盏示意他仔细看好了然后轻轻吹着热汤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嘬。 美男子还真是伸长了脖子够着脑袋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着生怕庾庆耍诈的样子。 庾庆也够意思表演的清楚明白愣是一口气将一盏热茶强行喝下去了小半盏才放下“这回放心了吧?” 美男子:“这茶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吗?” 庾庆:“没有你大可以放心喝就是正常的茶。” 美男子:“那我为什么要喝它?”言下之意是我没喝过茶吗?非要喝这么没谱的茶。 庾庆竟无言以对叹道:“这不是让你长长见识嘛。” 美男子:“这见识眼睛看看就好没必要用嘴去试恶心。” “我…”庾庆有点没脾气了叹道:“你知道那虫子是什么吗?” 美男子不说话打开了扇子轻摇扇风冷眼旁观的样子等他自己把话说完。 卖关子没卖出名堂来庾庆只好自我解释“这虫子名叫火蟋蟀是幽崖这次发任务要抓的东西你想想看幽崖想要的东西能不是好东西吗?这次来京城从古冢荒地过的时候我顺道弄了一只这东西果真是好啊连喝茶都方便了。” 看他进入了自夸模式美男子不动声色继续摇着扇子等着他吐露真实目的。 果然庾庆一番自夸后就来了真章“当然东西虽好可若是您看上了我也可以便宜点孝敬给您。” 图穷匕见美男子不为所动道:“你一穷山沟里爬出的货色身上的土气都还没褪掉知道什么是好东西吗?真要是好东西就你那点尿性早就捂裤裆里当宝贝了你觉得好就留着自己用吧别想着从我这里骗钱少唠叨几句回头我还能给你几两银子买糖吃。” 几两银子?庾庆瞪眼正想拍出银票告诉他如今的自己还能是几两银子就能打发的吗? 谁知美男子已经盯上了虫儿见虫儿抹着眼泪哽咽哭不停两只袖子都湿透了还能继续有条不紊的干活倒是少见笑道:“还是头回见这小子身边有女人。丫头怎么了?他欺负你了?是睡了你还是吃了你你告诉我我帮你出这口恶气。” 虫儿顿时一脸惊慌慌忙摆手眼泪都顾不上擦了。 庾庆也差点被那话给呛死拍着桌子提醒“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人家是男的不是女的你什么眼神呐?” “男的?”美男子手中摇动的扇子一僵神情凝滞两眼盯着有些慌乱的虫儿仔细打量了一下微微侧耳但虫儿已经不哭了遂道:“那个你自己告诉我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虫儿当即小心翼翼道:“是男的。” 听此话时美男子耳朵微微颤动了一下之后挑了挑眉又摇动扇子盯着庾庆问道:“你个乡巴佬那双能看出好东西的眼睛确定他是男的不是女扮男装?” 第九十二章 小师叔 这话说的虫儿的眼神越发慌乱。 我乡巴佬?搞的你出身比我好似的!庾庆哭笑不得道:“没错他是长的有点像女人但确实是男的我们一路一起赴京的搂搂抱抱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我还能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具体的咱们回头再说。” 美男子意味深长的哦了声“已经搂搂抱抱过那可能是我走眼了。”斜眼审视着暗暗脸红的虫儿嘴角略露莞尔笑意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庾庆挥手示意“虫儿你先去我书房呆着。” 虫儿已经不哭了突然被搞的没了哭的心思嗯声着低头而去书房在哪他也是知道的。 美男子回头目送“可惜是个男的若是个女人的话还是个美人胚子呢。” 低着脑袋的虫儿立刻脚步加快头也不回换来美男子的一声轻笑。 没了外人庾庆终于敢放心说话了“师叔你怎么跑这来了?”那块玉佩也拿了出来放在桌上推给了对面。 眼前这位不是别人正是玲珑观仅剩的两名真传弟子之一他太师叔的弟子所谓的玲珑观小师叔名叫周新元。 自从玲珑观的太师叔过世后其弟子也就是小师叔便正式接了太师叔的职责为玲珑观的延续去行走江湖。 玲珑观修炼‘观’字诀的弟子和修炼‘音’字诀的弟子职责分工不同。 观字诀弟子通常脑子都比较灵活所以正常情况下一般都是接掌掌门的。 音字诀弟子则因功法的特殊性有利于打打杀杀更擅长自保因而被门派赋予了行走江湖的职责。 说白了就是赚钱一群人躲在山里吃吃喝喝日常开销什么的不说修炼资源怎么办?总得有来源不然怎么修行。 总体来说整个玲珑观都处于长期的隐世状态。 这和玲珑观的修炼功法有关对个人的天赋要求极高。 譬如修炼观字诀推及因果关系时极耗脑力尤为难以修炼真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接受传承的。 庾庆原本也不止三位师兄有十几个而能被玲珑观收进门的弟子都是经过特别挑选的所有招进门的弟子都没打算对他们藏私都希望他们能修炼《观音》功法奈何这功法太特别了对天赋的要求太独特导致那些师兄在门派内部引导修炼的过程中逐渐落选了成了外门弟子其人自己并不知有内外之分这也是那三位师兄不服庾庆当掌门的最大原因。 所以玲珑观的真传弟子很难出现上规模的修炼群体。 于是内门弟子始终是那么三瓜两枣的存在一代代传承的过程中甚至出现过断层的局面不得已之下托付给了可靠的外门弟子帮忙寻找合适的传承才又艰难延续了回来。 这是个难以兴旺的门派难以兴旺便导致实力有限实力有限便不敢高调加之功法的特殊性容易惹来外人的利用之心所以格外隐蔽和低调。 然而为了门派的存续总得有人出去冒险。 这是个高要求的任务既要赚来钱满足门派内部基本的修炼资源需求还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更不能暴露门派同时还肩负着为玲珑观在世俗寻找合适传人的使命。 除了合适的传人不容易找到其它方面这位小师叔是做到了的。 所以庾庆以前在玲珑观是比较仰慕这位小师叔的因为有钱呐小师叔一回玲珑观就是暴发户一般的存在他亲眼看见过小师叔随手就是一沓银票甩给掌门师兄也就是他庾庆的师父。 而他庾庆则会眼巴巴跟在小师叔身后甜言蜜语然后小师叔高兴了就会扔个一二十两银子赏他。 整个玲珑观上下最期盼的事情应该就是小师叔回山。 小师叔周新元淡定道:“我跑来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些日子我恰好在京城有事昨天整个京城突然沸腾我想不知道村里的那小子来了京城都难。走哪都议论纷纷呐说什么会试出了满分的会元一听名字居然是‘阿士衡’这名字同名的应该不多我当时就怀疑是九坡村那小子。 一打听是列州梁陶的那就更没跑了这么大的喜事我人在京城自然要恭贺一下说不定以后有事要找他帮忙打探到了住址就过来了。你是护送他进京的还是借口来玩的?阿士衡人呢让他来见我。”伸手拿了玉佩回来。 之所以凭这块玉佩进钟府无需报名是因为阿士衡认识他身上的这块玉佩。 经常见他的人都会认识是他的随身之物何况阿士衡和这玉佩之间还有点小故事。 当年的庾庆嘴馋一次获悉阿士衡要去镇上居然把他这块玉佩给偷了塞给阿士衡让去镇上时顺便换点好吃的来阿士衡不知玉佩来历照做了结果后来被他查出来了俩小子都因此被他给揍了一顿。 原来是这么找来的庾庆听的一个劲挠头最终冒出一句“那个师叔别找了就坐你面前。” “嗯?”周新元一愣再次左右看又伸头看庾庆身后又略凝神倾听稍后道:“院子里就三个人你扯什么?” 庾庆指了指自己极为尴尬道:“那个我就是你要找的阿士衡。” 周新元手中扇子轻敲桌子“又皮痒了?” “如果皮痒挨你顿揍就能过去那我倒希望是自己皮痒了欠收拾。”庾庆在那唉声叹气不已猛灌了口茶水呸掉嘴里的茶叶“师叔明说了吧阿士衡受了伤没来是我来替考的你找的阿士衡其实就是我。” “唔…”周新元凝噎怔怔观察了他一阵发现不像说谎正想询问怎么回事忽又勃然大怒“放屁!你肚子里几两墨水我还不知道?满分会元的成绩是你替考出来的?你信不信你怎么说出来的我让你怎么咽回去?” 咚!庾庆一头栽在了桌上哭笑不得道:“谁他妈不是这样想的啊我也是这样想的啊我也认为我考不上啊到现在我都搞不明白我是怎么考上的。师叔要死人了几天后的殿试我肯定过不了关正愁要不要跑呢。”忽又猛抬头满眼希望道:“师叔你来的正好论辈分你大这事你拿主意吧出了问题免得怪我一个人。” 话到这周新元也感觉到了不对问:“究竟怎么回事?” “哎哟之前那个虫儿你也看到了我算是遇到克星了事情就坏在他一片好心偷了份考题给我路一下就被他给带歪了……” 庾庆噼里啪啦的把虫儿偷听到了曹行功和许沸的谈话而后偷了考题给他的经过说了把明先生的来历也说了考题给明先生做的过程更不能少然后自己就稀里糊涂考上了满分会元的过程统统给说了遍。 他也不收着声音不怕有人偷听到因为他知道只要小师叔在有人想躲过小师叔的耳朵靠近偷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周新元听完后也有点傻了眼“还有这么邪门的事?” “谁说不是啊邪的没边了那个姓明的家伙九考不中我随便给的考题他随便做的居然就中了还是满分的榜首会元谁信呐?你说我这憋屈的到哪说理去啊?师叔我都快憋吐血了!问题是几天后就要殿试了我哪敢去啊去了就是找死啊!”庾庆拍着桌子叫苦。 周新元似乎有点理解了他的苦想了想手中扇子摇动轻松随意道:“这有什么不好办的出了意外你也没办法阿士衡想不通也只能随他。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跑吧先跑了再说赶紧赶回去让阿士衡躲起来找不到真正的阿士衡你躲起来时间久了也就混过去了…不对!” 他左右看了看忽站了起来“见鬼了!我好死不死的现在撞上来干嘛回头你跑了搞不好要怀疑到我头上来我这么玉树临风的人物太显眼了锦国朝廷真要发动起来找我我跑都不好跑。” 越说越火大伸手一扇子敲在了庾庆脑门声指着怒斥“平常挺聪明一人不知道替考是大罪不知道替考是要掉脑袋的吗?我就纳闷了干嘛非要帮他替考现在好了你搞出这破事来十有八九把我也给连累了搞出个灭门惨案来你就高兴了。不行这京城我不能待了我得先跑了你也赶紧跑吧赶紧通知阿士衡躲起来别把整个玲珑观都给搭进去。” 扇子一收玉佩塞进了腰带内扔下庾庆转身就走如他所言自己要先跑了。 同样站了起来的庾庆看着他的背影忽黯然冒出一声“师叔我师父随太师叔去了!” 一脚迈出门槛的周新元整个人如同瞬间石化了一般纹丝不动许久后才漠然回应道:“说错了话扇自己嘴巴我容你重新再说一次!” 庾庆黯然道:“师父仙逝了是师父临终前命我护送阿士衡进京赶考的。” 尽管有些事情不愿面对可周新元很清楚庾庆这小子再混账也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正因为清楚了才有两行热泪骤然从这美男子的脸上淌下发出颤抖的深吸气声背对着说道:“怎么又走了一个玲珑观这是怎么了?” 第九十三章 掌门之位 庾庆:“太师叔和师父因长期耗损真元折了寿元。” 周新元手中折扇开对着自己面容连续扇风几下脸上的泪痕瞬间如烟般吹散后骤然转身又走回了厅内站在了席台前质问:“什么意思?” 庾庆落寞寞道:“以前我也不知道师父临终前托付观内的一些前因后果时我才知道了村里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老头也就是阿士衡的父亲阿节璋原来大有来历……” 有关阿节璋虞部郎中的身份及相关就此娓娓道来玲珑观和阿节璋的渊源则是从玲珑观内的那座塔开始的。 玲珑观内有一座三丈高的黑色铁塔名为玲珑塔。塔上有层层飞檐飞檐上皆挂有一种铃铛风吹铃响只是表面对玲珑观内门弟子来说可入内听音乃是修炼音字诀的入门关键物。 多年前的某一天出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铁塔竟被一颗天外流星轰然击倒塔亦被击毁。事关玲珑观的传承玲珑观费尽心血修复却因炼制材料特殊难觅后找到了虞部郎中阿节璋想借助虞部搜山攻山的能力寻找结果自然是阿节璋帮了这个大忙且行事方式上让玲珑观十分感激。 玲珑观许诺报答! 若干年后阿节璋被罢官离京前曾传讯给玲珑观与玲珑观有约玲珑观会有高手去随扈接应。 谁想天有不测风云负责前往接应的太师叔路遇旧时恩怨被纠缠造成了一场惨剧导致阿家几乎被灭门。 总而言之就是太师叔去晚了好在路上遇上了杀手针对阿家的截杀点被杀倒在地上未咽气的阿节璋的随从向其求救太师叔才知刚好碰上了阿节璋遇险。 太师叔大惊之下立刻施展“音”字诀找到了阿节璋的逃向紧急赶了过去这才救下了父子二人。 不幸的是待太师叔再赶去救其他人的时候已经晚了。 其实决定先救父子二人时太师叔便已经做出了艰难抉择。没办法阿节璋一家子四散逃跑杀手显然是想让这一家的死不走漏消息的没打算放过任何人亦四散追杀而去太师叔情急之下只能顾其一无法同时顾及所有人。 事后太师叔很遗憾向阿节璋道明了详情道歉实在是苦无分身之术。 无比愤怒的太师叔能做到的是施展音字诀四处追杀没有让一个凶手跑掉但未能逼供出幕后黑手因凶手也是被人收买来行凶的雇主隐匿了身份凶手自己也不知道雇主是谁。 那一次太师叔没有对杀手留活口尽屠! 后来太师叔又去追查凶手团伙的头目欲顺藤摸瓜找出幕后黑手结果去晚了已被人先一步灭口。 那一次阿士衡的母亲、兄长和姐姐都死了家仆护卫之类的也几乎全都丧命一家子只剩下了父子二人而阿节璋也受伤不轻落得个终生残疾。 接应之事也成了玲珑观心中挥之不去的内疚一直耿耿于怀无法放下。 人家有大恩于玲珑观你玲珑观说会报恩结果人家相信你玲珑观且做了你玲珑观的指望谁知玲珑观却因自身失误未能及时赶到害人家来不及做其它准备导致家破人亡。 后来太师叔为了救身受重伤的阿节璋也算是折了寿。 阿节璋的残躯本活不到幼子长大成人是太师叔那些年来一直在以一身修为给阿节璋的身体调理疏导。说白了就是太师叔一直在凭一身修为给阿节璋续命。 本还可以再活些年头的太师叔因真元长期亏耗导致寿元大减反倒先阿节璋一步去了。 太师叔去后观主师父又接手了太师叔的事同样在以一身修为给阿节璋续命。 最终随着身体的衰老旧伤反复煎熬下的阿节璋还是油尽灯枯了再怎么帮忙调理也无济于事于一年前逝去了。 观主师父也步了太师叔的后尘并未比阿节璋多活太久庾庆出山前几个月才去的。 临终前托付玲珑观欠人家的无论如何都要顺利将阿士衡护送到京完成阿节璋最后的心愿。 观主师父临终前是想让自己师弟周新元护送阿士衡的因为周新元实力更强护送起来更稳妥然而周新元神出鬼没的除非自己回山否则连他这个掌门师兄也找不到师弟的联系方式。 为了稳妥起见只好把事情交代给了弟子庾庆。 首先是小弟子毕竟是真传内门弟子修为高过另三位徒弟保护力更强。其次是那三位徒弟不太敢与官方打交道早年都还俗过那三位是惹出了事不得已才躲回山的说白了就是朝廷的通缉犯。 结果是太师叔的失误残了阿节璋他庾庆的失误又残了阿节璋的儿子这叫什么事? 说到一碗灵米饭招来妖邪误伤了阿士衡迫不得已来替考的事唉声叹气的庾庆可谓是一脸衰样。 周新元沉默不语他知道阿节璋是他师父亲自带回九坡村的当年就怀疑过可能是有什么来历的他问过自己师父但是师父没告诉他没想到背后还隐藏了这样的缘故更没想到师父还有在背后默默为阿节璋续命。 现在他大概明白了师父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知徒莫若师自己知道了肯定会阻止师父为阿节璋续命他甚至可能会悄悄把阿节璋给弄死! 也终于明白了庾庆这厮为何也会两难跑了便毁了阿士衡的前程便负了师父的临终遗命! 现场安静了许久周新元忽冒出一句“师兄把掌门之位传给了你?” 庾庆:“没有传给你了。”观察小师叔的反应。 周新元眉头一挑“没有特殊情况掌门之位不会给音字诀弟子。当我不知道师兄为什么逼你练字?怕玲珑观观主的字拿出去丢人!” “嘎…”庾庆嗓子眼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犹如呱呱叫的鸭子被人掐了脖子继而又叹道:“传是传给了我可你知道我师父临终前搞出了什么事不?” 周新元倒是有点好奇一副拭目以待、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师父把我们师兄弟几个叫到一起当着那三只傻鸟的面把掌门之位传给了我传就传吧他又说掌门之位‘有德者居之’只要谁能打赢我谁就可以当掌门。还有掌门手上掌管的一些家财按理说应该交给我这个继任掌门的师父却分成了四份让我们四个平分了搞的我里外不是人。现在那三个傻鸟一个劲的反对我做掌门!” “你没揍他们吧?” “打不赢我。现在等着你回去抢我掌门之位指望你给他们出口恶气呢。师叔你也不用抢咱们谁跟谁只要你愿意掌门之位我随时转让给你。” “天天使唤人扫个地种几畦菜就是掌门了?山野破观的穷的老鼠都不愿登门晚上看星星白天懵傻呆我是守不住的你留着自己玩吧等我腻了这红尘再考虑回去的事。” 周新元鄙夷了一番复又沉吟道:“师兄那样做…你毕竟年轻资历又浅更没有德望师兄又不能告知他们有关内门弟子的真相只好找个借口把位置传你。都是师兄的弟子他也不好让其他弟子寒了心故而做出一碗水端平的样子。直接把其他人弄跑了你这光杆掌门做的还有意思吗?” “唉!”庾庆叹口气摆手道:“这个已经不重要了眼前的事才要命你拿个主意吧。” 周新元默了默知道了庾庆的难处但这事明摆着还有蹊跷之处“我就不明白了泄露考题可不是小事那丫头好好的干嘛送考题给你?” 庾庆唉道:“师叔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别满脑子的女人行不行?我说了是男的不是丫头!” 周新元:“好那小子干嘛送考题给你?” 庾庆:“说是报答救命之恩我救过他几次命。” 周新元好奇“怎么回事?” 庾庆隐隐感觉这位小师叔好像对虫儿比较感兴趣现在也无心多想就把相识后共患难的经过大致上讲了遍隐瞒了文华书院猜字谜拿第一的事只说后来发现虫儿被抓走了然后跑去救人误入妖界抓了火蟋蟀再脱身等等。 基本都是真相唯独隐没了所有和钱财有关的事把事情闹成这样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然而小师叔太了解他了深知其为人为个刚认识没什么交情的人想尽办法出了囚车笼子的第一件事不是逃命居然是去冒险救虫儿听到这里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就已经竖起了一边眉头等着庾庆继续编下去。 等庾庆说完了他才冷冷道:“你确定你都老实交代了?” 庾庆眨了眨眼“这个时候了我哪能跟你开玩笑。” 周新元手中扇子一收杵在了桌上“我仔细想了一下值此门派紧要关头身为玲珑观弟子有责任肩负重任既然你也觉得我做掌门更合适那好吧你即刻退位我现在接任便是。” 之前还因老掌门的过世而悲戚戚的两人现在已浑然不当回事了。 “呃…”庾庆有些傻眼对方真要的话他内心不舍愣愣道:“师叔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第九十四章 办法 说什么把掌门之位让给小师叔那是因为他知道小师叔对掌门之位没兴趣。 可他不一样啊他是观字诀弟子音字诀弟子走江湖他非必要是要回山的不做掌门回山干什么?听别人指手画脚去扫地吗? 周新元一本正经道:“事急从权那些表面花样等回了玲珑观再补便是。” 庾庆低头一只手在那搓嘴事发突然想着怎么找补。 周新元:“给还是不给?你不给我就退出门派让你自己一个人玩去休想我每年再输送钱财给玲珑观。” 庾庆惊了就差骂娘了“我说师叔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对的住太师叔和我师父的在天之灵吗?” 周新元冷笑“人都死了他们自己连命都不惜我还需要在乎他们的在天之灵吗?小子诶我想退出门派就退你能拿我怎样你管的了我吗?” “……”庾庆无语没错他还真管不了对方无论哪方面都没实力去管连清理门户的能力都没有。 啪!周新元突然一扇子砸他脑门上指着怒斥“少跟我装什么不在乎当我不知道你打小就在惦记你师父的掌门之位?每次见我向你师父交钱时那盯着银票的眼睛都快冒绿光了我还真怕你哪天图财害命把你师父给办了。” 挥手又指向了书房方向“那丫头就在这里我随时可以去向她核实也可以去让她带我去找那个许什么的核实若被我查出来你刚才有隐瞒查出来是你坏了事那你这掌门就别干了你想不交出来也不行我随时能轰你下台。你是要脸还是要掌门的位置你自己选!” “……”庾庆无言以对知道一找虫儿就得露馅纳闷了半晌才吭声但没说自己要脸还是要掌门的位置在那嘀嘀咕咕道:“师叔你想多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当初赴京时想着到京城要花销咱们玲珑观穷手上没什么钱我也没去过京城琢磨着多准备点钱不会有错。恰好了列州的州牧要搞什么猜字谜奖赏是一百斤灵米和一觞玄级点妖露……” 把自己和许沸勾结弄奖赏的事抖了出来也承认了自己后来救虫儿不是主要的是为了弄回灵米但再三强调的是不知在京城开销有多大想多准备点钱免得误事后来为了四千两银子保护了许沸和虫儿也是如此。 周新元听完后气乐了“敢情病根子还真是出在你身上。你这厮不出山则已一出山就要钱不要命了玲珑观有你这样的掌门迟早要被灭门我看历代先师的棺材板都快摁不住了。” 生气之余也松了口气确定了考出的满分榜首是意外不是被人设计了就行。 庾庆不愿多提这事“哎呀师叔你说什么我都认了有什么不满你以后再向我发泄都行你想轰我下台回了玲珑观再说就说现在怎么办吧咱们真的就这样跑了?” 这的确是个问题周新元也顾不上骂这混账了又侧身坐下了默默思索了一会儿徐徐道:“到处都是窟窿不跑还能怎样?” 庾庆顿时唉声叹气“跑容易师父的临终托付搞砸了阿士衡的前途也毁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交代了。” 周新元冷眼斜睨“交代?他想要什么交代?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凭什么要我们世世代代围着他家转?上一代的恩怨上一代已经拿命偿了世世代代做他家的忠烈不可能至少老子做不到! 我玲珑观仅有的四名真传弟子为他家献出了两名死了一半难道还不够还要我玲珑观死绝了才行不成?道理我去跟他说他听的进去则罢若无情无义埋怨我就先把他弄死一了百了以绝后患!” 庾庆苦笑“杀他不至于师叔你别乱来我们好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事情搞成这样我只是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周新元立刻站起“没什么好不好面对的咱们自己尽力做到位尽力给他一个交代事情已经这样了他能不能接受那是他的事。小子诶这殿试你恐怕还得继续参加才行。” “唔?”庾庆顿时精神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你开什么玩笑要跑人了还冒险参加什么殿试我上赶着送死吗?” 周新元扇子一开摇着扇子在屋里来回兜圈貌似自言自语“你不冒险大家就得跟着你一起冒险。我长这么显眼的人跑哪都容易被认出来我可不愿扮成难看的样子不易容又要整天被人追拿你让我怎么办? 还有这钟府你从列州会馆搬到钟府来住钟府是做了担保的你直接跑了不说人家女儿的事钟府怎么向朝廷交代?百年难得一见的满分会元突然消失了会震惊天下的朝廷的反应不可能不激烈九坡村那边怕是要被查个底朝天玲珑观能幸免? 不说阿士衡往哪逃你那三个通缉犯师兄首先要吓得立刻逃之夭夭再也不敢回玲珑观了。他们一跑你猜朝廷会不会怀疑他们会不会对他们追查不放?一旦抓到他们真正的阿士衡明明躲在玲珑观怎么会在京城考中了会元? 这还是摆在眼前能看到的麻烦一旦到处漏风了想堵都没办法堵。所以啊殿试你照常去考先把殿试混过去接受任用然后再借故辞官你不想当官了谁还能求着你当官不成? 其实吧你若真有底子的话也可以不跑可就你肚子里的那点墨水不跑还真不行你考成那样回头皇帝兴头一起叫你作首诗你就死了算怎么回事?所以跑还是要跑的但要分怎么跑你一个人跑比较合适懂吗?” 庾庆已恍然大悟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此一来事情过去后至少不会再连累阿士衡了也算是给了他一个交代。他的胳膊我们再想办法尽力帮他治和钟府的婚事看他自己和钟府的意事后钟府应该也不敢再声张出去节外生枝了。总之能帮他的我们尽力帮不能帮的也别怪!” 庾庆默然思索事到如今不得不说这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反倒是最佳的选择了可他还是有些哭笑不得“师叔你说的没错你想的很美好可现实很残酷关键的关键殿试我混不过去啊!” 周新元来回踱步道:“那个明先生呢?想办法让他再帮你答一次题好了有他出手做题殿试应该不会让人怀疑什么。” 庾庆:“我找过他贡榜还没公布前我就找了找不到不知他跑哪去了。” 周新元:“那就再找!贡榜公布前找不到不代表公布后还找不到。贡榜一出他更加惹眼了也更好找了走哪都会被人注意到你现在在钟家说话应该还管点用尽快让钟家发动所有的力量去找应该会有点消息除非他死了或躲了起来!若实在找不到那就找其他会做题的人应付一下。” 庾庆双肩一塌有气无力道:“一看你就是个不懂行的殿试是皇帝在现场临时出题把明先生找来了也没用。” 周新元摇着扇子道:“不是有你师叔我在吗?” 此话一出庾庆一愣旋即双眼放光“师叔你音字诀又精进了?” 周新元不置可否停步收了扇子伸出将桌上奴籍刮了过来拿起看过后问:“这就是那个虫儿的?” 庾庆叹道:“我回头就人送他回去。” “留着吧。”周新元淡淡一句。 “留着?”庾庆惊疑“留着你养吗?咱们要跑人了还带个累赘干嘛?” 周新元坐下了偏头朝着书房方向随意唤了一声“虫儿过来。” 没一会儿外面便出现了脚步声虫儿的身影冒出怯生生往堂内看了眼又惊疑不定的看向四周似乎有些不敢确定。 他刚才在书房好像听到在喊他可出门后发现外面根本没人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周新元笑着招呼“是我叫你进来。” 虫儿当即唯唯诺诺迈过门槛站到人家跟前后小心看了庾庆一眼才试探着问眼前人“先生有何吩咐?” 周新元:“就你这身板是跟不住你新主人的会被他嫌弃的要多学点东西才行。这样吧我引你进修行之路教你修炼收你做记名弟子你可愿意?” “……” 虫儿和庾庆同时傻眼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庾庆更是哭笑不得不知这位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想干什么。 虫儿哪敢随意答应这事当即看向庾庆要看他脸色。 “嗯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周新元一口包揽了下来压根不给任何反对的机会抬手把奴籍递向庾庆“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弟子了不许你再欺负她。带她去官府衙门去把奴籍给消了想让我帮你今天就把这事给办了!” 第九十五章 师弟 虫儿有点懵不知道这位为什么要这样彼此之间好像并不认识不明白为什么一见面就对自己这么好。 接了奴籍副本到手的庾庆也明显感觉不对劲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新元:“你搞不来就让钟府的人带你去办还她自由身而已又不费你什么事。” 庾庆想问的不是这个他就没打算要虫儿虫儿自不自由他也无所谓问题是不知道这位小师叔突然心血来潮的搞这么一手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一些话当着虫儿的面又不好问欲言又止了一下只好“嗯”了声表示知道了。 周新元这才对虫儿说道:“怎么样现在喊我一声‘师父’不为过了吧。” 虫儿战战兢兢无所适从更不知该如何回应依然是不时去看庾庆的脸色。 这个好办周新元微微一笑回头对庾庆道:“她不懂来你教教她怎么行拜师礼简单点的就行。” 庾庆哭笑不得道:“你玩真的呀?” 周新元皱眉:“你哪来这么多婆婆妈妈的毛病?” 好吧庾庆无奈地指点道:“虫儿既然是人家一番好意你反正也不吃亏总比跟着许沸做一辈子下人的好好歹算条出路认就认了吧。那个磕三个头奉一杯茶喊一声‘师父’就行。” 虫儿不敢高攀后在庾庆连连偏头示意以及周新元不断鼓励的眼神下这才满怀不安地跪在了周新元的跟前老老实实磕了三个头一抬头发现庾庆已经主动递了杯茶给他示意他奉给周新元喝。 虫儿自然是照做双手奉茶怯生生道:“师父请用茶!” 周新元回头看了眼桌上发现不就是自己之前不肯喝的虫子泡的茶么不由偏头看向庾庆却见庾庆双手抱在腹前抬头看着屋顶。 喉结耸动了一下周新元才伸手接茶如尝毒药般闭着眼睛抿了口才将茶盏递回“起来吧。” 虫儿赶紧接了茶盏起身乖乖放回桌上。 啪!周新元突然甩手一扇子狠抽在了庾庆的屁股上抽的庾庆跳脚吼他“你干什么?” 周新元扇子指向虫儿“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师妹了你不能再欺负她。” 虫儿低了头大眼睛里的目光有点摇摆不定。 “是师弟是师弟!”庾庆就差拎着某人耳朵吼喊一个男人师妹想恶心死他吗? 唰!周新元扇子一开摇在手中“行师弟就师弟你自己高兴就好。好了此地我不宜久留先走了。” 庾庆立道:“师叔你住哪?给个地址有事我也好联系你。” 周新元没说自己住哪伸手进了罩衣里面他的腰带上挂着几只小铃铛只有豆蔻大小摘下了一只递给庾庆“你知道怎么用我还要在京城呆几天京城范围内随时能联系上我。” 庾庆一接铃铛便喜形于色他一看便知这是参照玲珑塔上的铃铛仿的这小铃铛他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了只记得小时候见太师叔用过如今见到此物可以确信小师叔的音字诀聆听范围又有了新的境界。 他摘掉塞在铃铛里的棉花拎着摇了摇立听清脆悦耳的“叮铃”声声音不大但荡耳的充盈感很强。 “你要抓紧时间把事给办了她现在是‘阿士衡’的奴仆你现在好帮她消除奴籍拖下去你这个‘阿士衡’就没良心了。”周新元留下一番意味深长的叮咛便走扇子敲了敲虫儿的肩膀“虫儿不送送为师我吗?你不用看他脸色他以后就是你的师兄。” 虫儿唯唯诺诺可不敢想他说的那种便宜总之乖乖送人就是了。 庾庆也听出了小师叔话中的深意虫儿奴籍的主人是真正的阿士衡有些事情他现在能办到以后就未必了当即收了铃铛也跟了出去与两人分道扬镳后便一路打听很快找到了李管家后者正在与府中管事人员谈事。 “姑爷。”一群管事纷纷行礼。 这称呼令庾庆牙疼但目前暂时也只能忍着招了李管家到一旁谈话。 明白其来意后李管家愕然:“找明先生?” 庾庆:“对我一定要当面对他表示感谢请李叔一定帮忙找到。” 李管家摆手“不是明先生已经走了。不用你说钟府也想找到他表示感谢结果明先生任教的刘府说明先生昨天去了刘府递交了辞呈离开了京城说是回老家侍奉老母想三年后再参加一场会试还是什么的。” “走了?”庾庆一惊追问“什么时候走的?” 李管家:“说是昨天傍晚。” 庾庆:“他家在哪?” 李管家:“他兆州人氏。” “兆州…”庾庆脑海里思忆了一下兆州的去向又问:“是骑马走的还是坐马车?” 李管家迟疑:“你还想追不成?” 庾庆:“不是就是问问算算他何日能到家我也好安心。” “公子是个念旧情的人。”李管家颔首捋须表示赞许稍思索后说道:“刘府倒没说是坐什么走的不过就他那身子骨怕是经不住骑马的颠簸走路去的可能也不大他又不是雇不起马车马车回的可能性很大。” 庾庆顿时心中有数了直接又递出了虫儿的奴籍副本“李叔消个奴籍找个会办这事的人陪我走一趟。” 李管家接到手一看咦了声“今天才落到你名下的你今天又要消了?” 庾庆:“就今天那个姓许的送的。” “既是人家一番好意…” “李叔人其实是我要来的这个虫儿赴京途中一路照顾我我答应了到了京城后帮他消除奴籍的。” “哦原是有恩于公子这个好办我这就安排。” 庾庆让他先安排正打算先回东院谁知李管家却拉住了他“公子有件事想请教。” 庾庆:“你说。” 李管家:“公子东院刚才接待的客人可是姓白?” 姓白?庾庆愣了一下他也不知道小师叔行走江湖有没有用真名不好暴露什么遂含糊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管家:“是不是叫白沧水?” 白沧水?庾庆试着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就是了李管家顿时有些头疼“公子怎会跟这种人认识什么时候认识的?” 庾庆不解:“赴京途中认识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李管家似松了口气“刚认识的就好。真的公子此辈还是适当保持距离不要深交的好否则会有损你的清誉。” 庾庆狐疑:“不至于吧?听你这口气难道认识他不成难道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 李管家:“十恶不赦倒不至于我也不认识他但是杜肥见过他。颜州有个女首富名叫赵红裳这个白沧水就是这赵红裳养的面首说白了就是个吃软饭的。公子如今是何等的身份地位岂能和这种人混在一起公子考上了会元他便登门来访心思只怕也未必单纯。” 面首?庾庆震惊了忽又感到好笑凭小师叔的能耐犯得着去吃软饭?名字都不同兴许就是认错了人。他也不好拿小师叔的真实身份对外面解释什么嗯声道:“行我记下了。” 之后让李管家先安排人到大门口等自己他自己则先回去了。 回到东院时发现虫儿已经先一步回来了正在收拾桌上的茶具。 一见他回来虫儿立刻站好了欠身很拘谨的样子抹眼泪哭鼻子倒是没有了但也不敢有所谓的‘师弟’觉悟。 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反倒不如以前有距离的时候贴近了那种蹦蹦跳跳高兴跑来喊‘士衡公子’的画面似乎不见了。 庾庆也就随意摆了下手没打扰他干活直接去了自己的书房把门一关后摸出了小铃铛叮铃摇响在了手中。 摇了好一阵后耳边才传来一阵低语声正是小师叔的声音“那不是让你摇着玩的。” 庾庆当即对着虚空道:“师叔找到了明先生的去向大概是回老家了……”把李管家说的去向和时间大致说了下“昨天傍晚才走的马车到今天应该走不太远。” 小师叔的声音“那还犹豫什么去追呀。” 庾庆:“师叔这事我不好办呐现在的钟府把我当宝我去哪都至少派两个护卫跟着我。还有阿士衡的仇家如果有心的话怕是已经知道了我这个阿士衡了我出城乱跑怕是不方便啊!” 耳边静默了一阵才又响起小师叔的声音“知道了我会处理。另外我再说一次不要欺负我徒弟!” 庾庆无语了还搞的跟真的一样玲珑观收徒向来精挑细选很严格什么时候变这么草率了?然而想到只是记名弟子也就懒得较真了“是知道了。对了师叔你在江湖上混用的是什么名号?” 耳畔声音道:“不关你的事管好你自己的事。” 声音就此绝迹庾庆连喊几声未有回应只好出了书房恰好遇见将茶具洗干净端回的虫儿故意上前几步拦在了虫儿跟前。 虫儿卑微欠身“公子。” 庾庆绷着脸:“可不敢当这都成我师弟了。” 虫儿尴尬到脸红也搞不懂这位和那位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忙摇头“我听公子的吩咐。” 庾庆:“这些个打杂的活之类的今后谁干?” 第九十六章 领衔 虫儿哪会有二话忙道:“我干。” 庾庆顿时换了笑脸又伸手与之勾肩搭背了一起往屋里去“这就对了嘛。我说虫儿你好像跟我生分了不少怎么舍不得许沸觉得跟着我受委屈了?” 虫儿又摇头嘴上说着“没有”豆大的泪珠儿却已蹦出眼眶滑落。 “你看你好好的说话哭什么动不动就哭也难怪别人老是误会你是女人。好了以后就安心在这住下吧想住哪间房就自己收拾哪间。”庾庆拍怕他后背将他推了出去“放好东西给你消除奴籍去。” 待他放好东西看他忐忑不安裹足不前的样子庾庆又伸手掐了他后脖子推着往外走。 到了钟府大门外李管家安排的人已经在等待马车也准好了。 上了车一路直奔都府衙门钟府这边负责相关事务的人也是轻车熟路毕竟钟府自己就有不少奴仆到了地方没多久就办好了。倒是‘阿士衡’的出现让相关衙役很是震动一群人风闻而动都跑来看满分的会元郎长什么样。 至此庾庆算是确定了阿士衡再也不可能以真实身份公然露面了。 上车返回时想到刚才的场面虫儿似乎才想起什么来试着贺喜了一句“恭喜公子考得会元!” 庾庆无语凝视发现这小子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奈何他又有苦难言只能冷笑一声“也许以后你会明白是帮了我还是害了我。” 虫儿不解…… 夜深星月在天一骑夜行一身穿黑斗篷者独自在官道上疾驰。 前路有灯火抵近后是家驿站单行坐骑减速闯入有伙计出来张望身穿黑斗篷的人跳下坐骑直接把缰绳扔给了伙计就进了屋。 柜台后面的掌柜笑脸招呼“客官是要住店还是吃喝?” 斗篷人摸出一锭银子推给了他“我想看看今天入住登记的名册。” “这…”掌柜的看对方半张脸被罩着根本看不清面容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伸手一把拿走了银子之后将名册搬给了他。 斗篷人立刻翻看今天的入住名册目光最终锁定了一个入夜才入住的名字名册一合转身就直接往里走。 掌柜的立刻喊道:“客官可不能惹事今天这驿站可是住了官兵的。”在故意吓唬。 斗篷人背对着给了声:“你想多了就是来送朋友的。” 人直奔后院环顾确认了目标门房的位置后奔楼梯而上…… 灯火昏暗的房间内明先生正伏案书写。 “笃…笃笃笃…” 颇有节奏且沉稳的敲门声忽然响起书写的明先生略侧耳便继续写自己的同时淡淡给了句“如果是大老远从京城赶来的就请进吧。” 门栓跳开斗篷人推门而入复又关好门看着背对的明先生掀开了斗篷正是庾庆的小师叔。 这一路他那叫一个找啊基本上是见到客栈和驿站就要去打听找到这才终于找到了。 “你知道我要来?”周新元疑惑高度警惕了一下四周。 伏案书写的明先生道:“比我想象的来晚了我以为昨晚就会来的。”说罢搁笔转过了身坐见到是个完全不认识的面孔但还算是气度不凡问:“和阿士衡一伙的?” 周新元发现这教书匠有点意思走到边上后掀了一下斗篷坐下“算是吧想必也猜到了我为何找你。” 明先生:“除了应付殿试还能有什么?” 周新元:“难道不能是杀人灭口?” 明先生:“能在考前泄露考题的不是一般人国事垢烂如斯贪官污吏盘根错节朝廷成了贼窝我举报也动不了人家分毫何况我没有证据为什么要灭我口难道是要坐实那个殿试难以收场的会元有问题吗?我只是不明白明明是不想考上的人为什么要去考又为什么又要去弄考题?” 错的这么明显吗?周新元有些无语没想到连这位也清清楚楚看出了庾庆是来走过场的。 见对方不说话明先生道:“所以确实是因为殿试来找我的?” 周新元点头:“劳烦先生跟我走一趟。” 明先生:“殿试是陛下临场出题难道你们还能提前掌握陛下出的题目不成?” 周新元:“那是我们的事。” 明先生:“我知道人既然找上来了我便没的选择不过我还是想要个交代…若我气不顺我也想试试我这把骨头有多硬看是否能以我血给你们找点不自在!” 沉默了一阵周新元出声道:“先生可听说过前虞部郎中阿节璋?” 明先生略思索继而点头道:“知道当年在京城也曾旁观见过…都是姓‘阿’莫非和阿士衡有什么关系?” 周新元:“就是阿士衡的父亲这点就算是先生也可以随时查证。当年阿节璋反对皇帝寻长生因言获罪被罢官逐出京城后途中又遭遇了一场截杀满门上下遭遇血洗只剩阿节璋和阿士衡遇人搭救捡了一条性命阿节璋后半生残废再也没能站起来过于一年前过世了。” 明先生愣了一阵最终一声唏嘘。 “许多事情不便与先生细说总之就是朝堂上有人希望阿士衡子承父业但阿士衡自己不想再被人利用不得已之下于是才出现了先生说的那种情况明明是不想考上的人为什么要去考又为什么能有考题……” 大上午的东院喝茶的庾庆迎来了喜讯还是钟粟和文简慧夫妇二人一同送来的。 夫妇二人找人看过了日子一个半月后的某天是大吉的日子。 “士衡这个日子你觉得怎样?” 就站在院子里面谈的文简慧笑眯眯问态度自然是温和可亲。 夫妇二人就是来征求庾庆意见的。 庾庆都不知道怎么说这二位了公开婚约的事也不提前跟他打声招呼那时若说他还能找借口阻止一下现在阿士衡和钟若辰的婚约已经是闹得人尽皆知了什么日子不日子的对他来说还重要吗? 他只能是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拱手道:“一切全凭叔父和婶婶做主。” 文简慧咯咯一笑“好那就这么定了一个半月后就给你们小两口完婚。” 一旁扫地的虫儿动作轻了听着谈话暗咬了嘴唇。 钟粟:“婚事我们会操办不需要你管什么你不要乱了心思全力准备应对殿试便可。” 文简慧:“对对对殿试也是大事。” 啰里啰嗦了一阵好不容易把这两人应付走了庾庆忍不住深呼出一口气。 一旁扫地的虫儿恰好过来忍不住问了一句“公子钟大小姐比那个铁妙青娘子还好看吗?” 庾庆耸肩“不知道没见过。” 虫儿低声给了句“要恭喜公子了。” “哼!”庾庆皮笑肉不笑他还真不知道喜从何来但愿钟家到时候不要跟他翻脸才是。 数日后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殿试如约而至。 一大早恢宏皇宫外两百来名贡士列队等候宫门内外重兵把守。 穿戴的整整齐齐、头发梳理的纹丝不乱的庾庆很显眼他独自一人领衔站在所有贡士的前面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哪怕是宫墙上的守卫也想看清这个满分会元长什么样。 宽大场地之外是围观的民众还有许多落榜的举子既然已经来了京城都想看看殿试开场的局面也算是长个见识。 民众中的苏应韬问道:“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应该就是士衡兄了吧?” 距离有点远不让靠近看不太清楚。 潘闻青道:“不用怀疑肯定就是了除了他也没人有资格领衔在前。两百余名贡士独占鳌头领衔进入皇宫大内这该是何等的殊荣啊!” 房文显:“可惜啊我们连入列的资格都没有。” 几声轻叹几声酸楚。 钟粟夫妻两个还有杜肥和李管家都来了都在人群中欣喜观望着与有荣焉文简慧真想告诉周围的陌生人那个站在最前面的群龙之首是我女婿。 文若未本也想来看热闹的但这次父母没让而且越发管的紧了怕有人说钟家女儿没教养。 承受了无数羡艳目光的庾庆表面淡定心里却是倍感紧张少有的紧张。 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自己这次进宫搞不好就是在玩命也不知皇宫里是个什么情况万一殿试现场出了什么意外小师叔失手了自己该怎么应付? 可是没办法就像小师叔说的祸是你一个人闯的你不冒险谁冒险? 他想看看四周奈何之前被调教过入宫的礼仪不得东张西望。 嗡嗡…… 宫门发出沉闷呜咽声打开了一名身穿宦官衣服的老黄门端着威风走出身后左右走出两根甩鞭。 持鞭人各自朝空“呜啪”三声烈响后老黄门方尖着嗓子大声唱道:“今科会元阿士衡领衔入贡士子进宫殿试就位!”拖着长长的尾音唱毕侧站拂尘一甩有请状。 鞭声再响回荡四空。 阿士衡当即拱手朝着皇宫鞠躬继而昂首挺胸迈步向前。 身后一群跟随行礼的贡士亦跟随在他身后成三列进宫。 同样混在人群中围观的周新元竟忍不住抬手捂住了额头不堪入目他估摸着玲珑观的历代先师做梦也想不到后辈掌门弟子中居然有人会干这事。 第九十七章 殿试 侧身站在宫门前的老太监又伸手请状之后转身向前在侧旁走在最前面领路不时伸手请。 庾庆不知皇宫大内的地形之前调教规矩的人也不可能告诉你皇宫里的地形此时只管跟着老太监走行进速度的快慢也由那老太监带节奏。 领头在前首见宫城内壮观的庾庆目光下意识四处看了看持刀枪的明卫倒没什么反倒是那些若隐若现或在旁落里盯着这边的人令他心中暗凛。 传闻皇宫大内高手如云还有不少大箭师坐镇庾庆自忖凭自己的修为一旦有变怕是连丁点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本就是来做亏心事的他此时有深陷虎穴的紧张感暗忖千万别出意外。 怕就怕计划不如变化那才是真要命的。 老太监也没有带着一群贡士到处乱跑更没有带着他们深入皇宫大内就直奔正对的高大殿宇。 横穿广场后一群人小心紧促着从丹墀一侧拾阶而上过玉台迈过高高门槛进入了一座庄严肃穆的高大殿堂内全程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殿堂内已摆好了一张张桌椅空间有限桌子都是那种够用就行的短桌。 最前面倒是单独摆放了一张长案也是因空间有限硬是凑到了御座下的台阶前。 “殿试就位!”领了众人进殿的老太监招呼众人。 殿内已有监考人员在场为首的四个不是别人正是会试的四位主考官。 见众考生全都手足无措不知该往哪坐的样子大学士罗页文朗声道:“会试排名在殿试不作数诸位排名要在殿试后由陛下再次钦点殿试不论排名入座各寻空位坐下便可!” 于是庾庆也跟众人一样无脑苍蝇似的乱飞找了个空档就要往里钻谁知手腕一紧。 回头一看只见刚才领路的老太监捉了他手腕笑眯眯“一朝入得君王殿了却生前身后名的会元郎来来来跟老奴来您往前面坐。”指了最前面那桌。 往前坐?做贼心虚的庾庆哪敢怕坐前面待会儿不好做手脚当即抗拒道:“谢公公厚爱我坐这里就好前面还是找个样貌英俊的坐着更好看也更显朝廷体面。” “您这叫什么话殿试挑好看的那还考什么?”老太监哭笑不得两句继而拉着庾庆的手继续往前去“会元郎陛下对您文章极为喜爱待会儿陛下来了可能要与您殿前答对坐在前面对答方便让您坐后面去了陛下看不清人的话那就成了我们做奴才的没眼色了。” “啊!”庾庆真的是大吃一惊还要与皇帝殿前答对?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发现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人有点懵的被送到了首席老太监将他摁坐在了单独最前面的位置放手前还温柔抚摸了一下他的手背“会元郎的诗老奴也是真心喜欢的很哪天得空须得向会元郎求诗一首还望会元郎成全呐。” 庾庆被他摸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一拳轰过去的冲动再说了他哪写得出什么诗来给人家只能是皮笑肉不笑地敷衍:“好说再说。” 老太监这才舍他而去。 一时间被特殊对待的庾庆又成了最被人瞩目的那个许多考生对他投去羡慕的眼神换了任何考生被这样特殊对待将来都足以在自己子孙面前吹嘘一把。 罗页文等四位会试的主考官也忍不住从庾庆跟前多晃了两下顺便瞅瞅。 人虽是从他们手上考出来的但本人真面目此时还是第一次见到。 如坐针毡的庾庆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怎样自己所在的位置总算是定下来了。 他回头左右看了看身后还在陆续就坐的考生扯了扯左手的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的镯子镯子是临时弄来凑数的关键是上面悬挂的小铃铛。 迅速抽出了塞在铃铛里面的棉花然后借着抬手晃动的机会硬着头皮摇响了铃铛。 “叮铃铃……” 声音不大但音效不错足以让殿内众人或多或少的听到。 不少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没错铃声时停时现殿内确实有铃声在响。 众人左看右看最终找到了声音的来源不少人面面相觑。 监考的四位主考官以及几名太监迅速朝庾庆走了过去看到了庾庆摆放桌上笔墨纸砚时手腕上发出的铃响。 罗大学士当即指着质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庾庆摘下手腕上的镯子趁机用力多摇了一阵铃响反问:“大人是说这个吗?” 罗大学士:“你说呢?” 庾庆:“回大人话这是早上出门时府中下人送的说是福至心灵。”又借机用力摇响一阵“福至心灵的‘铃’让我戴在身上我听着还挺吉祥就带上了。” 这时他耳畔传来了小师叔的熟悉声音“好了不要摇了你的位置我知道了。” 庾庆顿松了口气。 围过来的几人相视一眼楚大学士又道:“寓意虽好但不合时宜这是殿试场所你不能打扰其他人作答。” 庾庆忙歉意道:“是学生明白了。”说罢伸手将铃铛放在了桌上一角表示不考完不会再去触碰出动静。 众人这才散去。 直勾勾盯着这边的许沸很无语一路同行至今发现就这位士衡兄的破事多走哪都是事连殿试都不消停。 当然他自己也很紧张担心考的太差惹人生疑尽管他舅舅说会试过了就没关系。 就坐完毕的考场陷入了肃静所有人都在等待大殿一角的计时铜漏水声滴答不停。 几位主考官不时亲自跑到铜漏前去看时辰。 庾庆侧耳倾听隐听到几位主考官和在场太监的谈话“时辰快到了陛下怎么还没来?” 就在这边刚派人去宫内催促时三名太监急匆匆小跑着来到为首太监手里捧着一卷纸呈到了几位主考官跟前“四位大人陛下亲笔给出的考题来了时间到了就直接开考吧。” 几位大学士惊疑“陛下呢?陛下不来吗?” 那为首太监放低了声音道:“为了今日殿试能精神些陛下早上多吃了一副丹药刚才突然鼻血流个不止正在施以救治不好再在考生面前露面了。为了不耽误殿试陛下强撑不适亲笔写下了考题让送来并让转告几位大人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这…”四位大学士相视无语很想说这叫什么事。 然而事已如此没了办法只好一同取了考卷观题。 听力优于常人的庾庆已将几人的嘀咕谈话偷听了个明白不由暗暗庆幸不已他正紧张的殿前答对没了真正是如释重负感觉自己捡了半条小命回来! 皇帝不来面对一群不能完全做主的人他心态上有底气了不少。 稍候一名太监当众展开了皇帝亲拟的考题题上只有四个字:日月星赋。 李大学士指着考题道:“这便是今日殿试考题给诸位的答题时间是一个时辰计时开始!” 众考生盯着考题一看便明白了这又是一篇赋论。 太监正要举着考题来回多走几趟欲要让所有考生看清考题庾庆忽然大声一句“大人学生读书太多视力疲累模糊看不太清考题在场的考生中有不少人与学生一样能否请把考题诵读几遍让我等铭记?” 他这真是硬着头皮来搞没办法写在纸上的内容他那位小师叔看不到他自己大声朗读又不合适只能是随机应变出此下策。 在场的许沸又忍不住多看了庾庆两眼发现这位士衡兄果然是事多他有点怀疑这位士衡兄平常是不是真的读书多反正他是从未见过他读书其次是这位士衡兄的眼睛炯炯有神在古冢荒地看的比谁都清楚至少比他视力好这到了京城就不行了在京期间得有多用功才能短时间内累坏了眼? 几位主考大人相视一眼对此倒是能理解确实有不少考生读书过多令视力受损。 不是什么过分要求几位主考大人商议后让举着考题的太监多做了一件事举题从考生身边过顺带尖着嗓子大声道:“日月星赋…日月星赋…日月星赋……” 众考生纷纷埋头执笔将考题记录在了考纸上。 庾庆耳边传来小师叔的声音“考题知道了。” 闻听此言他才执笔记录考题…… 一座幽静小庭院离皇宫并不远。 独自站立在庭院中的周新元缓缓睁开了双眼忽侧向挪步慢慢踏下一脚待他移步走开脚下已是两只明显的深深脚印是他留下的方向定位标记。 没办法为了施展‘千里传音’术法时能定点传音到位他必须牢记庾庆的精准位置否则很有可能传错了人那乐子就大了。 离开庭院他直奔书房推门而入只见明先生正坐在书案后面随手拿了本书看。 周新元直接走到书案旁拎了一支笔蘸墨在一张纸上写下了‘日月星赋’四个字挪到他跟前道:“这就是本次殿试的考题只给了一个时辰作答还望先生尽快!” 明先生看了一眼哼道:“若真是考题那你们还真是神通广大。” “应该不会有误。”周新元看了看考题“万众瞩目的殿试考题就这么几个字的吗?这考的什么东西?” 明先生叹了声“还能有什么日月星又能赋什么?无非是希望有人把他比作太阳把臣民们比作星星然后日月星辰各行其是。”摇了摇头直接伸手抓笔蘸墨时稍作思考然后落笔便是一顿疾书。 第九十八章 无非就是考个状元 钟府内宅深处一道倩影在亭台楼阁间徘徊正是钟家大小姐。 有点六神无主亭台楼阁间兜兜转转一颗心已经跟着心心念的人儿去了皇宫大内。 家里人已经告诉她了吉日已经看好了一个月后她就要正式与人家完婚了而且对方也答应了这意味着她一个月后就要真正的为人妇了。 “姐!”一道人影突然跳出一声大喊。 “啊!”钟若辰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大惊失色模样见是自己妹妹顿时气恼连捶了几拳。 文若未连忙逃远了逃到了栏杆外面扭着屁股对连廊内的姐姐挥舞手中的几张纸“姐我可是弄到了好东西哦你再打我我可就不给你看了哟。” 钟若辰不好像她一样没羞没臊的翻栏杆也知道自己追不上只好作罢问了声“手上拿的什么?” 文若未嘿嘿“爹娘不让我跟去看姐夫殿试不看就不看反正我让人去抄来的姐夫的会试答案弄来了。”摇头摆尾晃动着手上东西“姐想不想看?” 钟若辰明眸一亮。 这些日子哟听各种人都在夸自己未来夫君的才华举世无双她心中的甜蜜无法形容。 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枉等了这些年自己命中注定的人竟是如此的优秀需知人家夸的是‘举世无双’啊! 举世无双这该是何等的才华。 她也是喜欢文墨的书香女子其实早就想看看未来夫君拿满分的会元答卷而且是急切想看。 那种心情是外人无法理解的是类似‘见字如面’的感觉又能避免真正见面时的尴尬想通过文字了解自己未来夫君是什么样的人才华究竟是如何的举世无双。 但她要端着大家闺秀的范毕竟还没正式嫁人不好意思开口去要男人写的东西尤其是获知自己要嫁给对方。 此时听说妹妹手上有真正是心头一热伸手就要“未未给我看看。” 在妹妹面前她倒是不需要太过掩饰什么。 文若未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摇晃着手中东西得意洋洋道:“给你可以姐你总得拿些好处来换吧。” 钟若辰有些心急“别闹未未快给我不然我生气了。” 文若未立刻将东西背在了身后“咦你有求于我竟然还敢威胁我不给好处是吧不给就不给你看。” 钟若辰气恼立刻从连廊转了出来过去自己拿。 文若未立马把手上东西往嘴上一咬转身就直接往假山上爬了也不顾自己穿了裙子。 最后人站在了假山上得意洋洋看着下面。 钟若辰是淑女哪能做出穿着裙子爬山的事来没了脾气只好屈服道:“你想要什么?” 文若未显然是蓄谋已久立刻脱口而出道:“让姐夫写首诗给我!” 钟若辰立马扭头就走她自己都不敢跟那位见面如何好意思开口要诗。 文若未立马喊道:“不是现在是将来你一个月后不就嫁给他了么待你嫁给他后你再向姐夫开口如何?” 若是这样的话钟若辰止步了有些犹豫回头薄嗔道:“我哪知道人家会不会答应。” 文若未:“姐只要你帮我开口求了姐夫若是不肯那我也没话说。” 钟若辰不解“你要他的诗作甚?” 文若未立马蹲在了假山上居高临下“姐你还不知道吧?现在好多人想找姐夫求诗的每天都有人跑来找爹娘希望能求到姐夫一首诗。你是不知道啊有人向爹开价开到了三万两就为了求一首姐夫的亲笔题诗。 现在外面很多人以能搞到百年难得一遇的满分会元的亲笔诗作为荣拿出去是能卖高价的娘已经是笑的合不拢嘴了说姐夫光卖诗就能随随便便在京城置套大宅院了但统统被爹给拒绝了。爹说了殿试为重不要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干扰姐夫备考。你看我若是能搞到一首姐夫的诗拿出去那多有面子。” 钟若辰向上伸手“拿下来。” 文若未眼睛一亮“姐你答应了?” “不给算了。”钟若辰扭头就走。 “给给给你这样说我就当你答应了。”文若未赶紧爬了下来已把身上弄脏了跑到姐姐跟前奉上那几张纸。 东西一到手钟若辰立马转身回到了连廊内倚坐在扶拦椅子上理清了几张纸的头绪拉平了皱皱巴巴入眼便是那首诗只看了一遍便心驰神往地反复呢喃着“朝天阙…一朝入得君王殿了却生前身后名。一朝…了却生前身后名…朝天阙…”呓语着竟是痴了一般。 “哦姐听说这首诗轰动了整个京城听说还有不少人在贡院外看的痛哭流涕呢。好多人说姐夫至此要名动天下了……” 殿试考场内四位监考的大学士不时偏头看向坐在首位的庾庆。 大多数考生基本上都已经开始动笔了不少甚至已经开写了好一阵而那位贡榜会元却依然坐在那无动于衷且闭着眼睛静坐闭目养神似的。 几位大学士都有想过去提醒一下的冲动想告诉他这是殿试一题定胜负只给你一个时辰可不是会试能让你考几天你要考虑时间成本。 其实庾庆内心也急但是没办法小师叔还没回应他只能是干等着怕在那里干瞪眼不好看只好摆出闭目养神思考的样子。 他内心里已经想好了万一出现了意外小师叔未能及时把答案传过来那他宁愿交白卷也不能写一些丢人现眼的东西。理由便是自觉肚子里墨水有限准备来年再考。 至于满分会元说肚子里墨水有限交白卷会带来什么影响他已经顾不上了先强行出局再说…… 皇城附近的幽静宅院内周新元步履匆匆从书房出来直接来到院子里找到了之前留下脚印的地方双脚复位后看了看手上近千字的赋文想到自己要做的事忍不住一声叹息。 玲珑观之所以隐世就是因为所修行的功法特殊说引来企图利用之心都是其次的重要的是容易犯忌讳搞不好会引起众怒惹来围剿。所以门规有约束有些事情是不能干的否则一旦暴露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像眼前利用玲珑观功法来作弊参加朝廷的科考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然而现在无论是玲珑观掌门还是他这个掌门的小师叔竟然没一个提门规的明知道违背门规的事情还是双双去做了好像压根没有门规那回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约束内门弟子的门规就是他和庾庆说的算。 心里默默向故去的师父和师兄抱歉了一声该做什么还是照样去做侧耳凝听状耳轮微微颤动着再次确认了庾庆的所在位置后口中开始低声细语“作答来了准备记下从现在开始我反复诵读直到殿试结束为止……” 殿内闭目养神的庾庆骤然睁眼火速出手一把提了笔蘸墨后落在纸上疾书打草稿。 监考的几位大学士陆续注意到了他的举动算算时间要打草稿还要再誊抄一遍真怕他来不及完成答卷。 然而看着看着发现自己可能是多虑了。 庾庆让他们领教了一把什么叫一气呵成打草稿都不带停的。 几位大学士凝视观察了一阵后相视一眼发现非常之人果然是有非常之处估摸着之前的深思熟虑大概都化作了此刻的下笔如有神…… 巳时末宫门内突然响起一阵剧烈鞭响。 围场外的马车里躲太阳的钟氏夫妇又都跑了出来观望。 现场的人已经不那么拥挤了凑热闹的人是不愿受罪的剩下的要么是接人的要么就是心中有遗憾的要么就是有为看热闹而看热闹的。 不出众人意料鞭响后参加殿试的贡士门考完出来了领衔的依然是庾庆。 老太监将他们领出了宫门后便退让到一旁欠身躬送。 出了禁地范围一群贡士不管考的怎样皆是如释重负。 许沸和詹沐春都想凑到庾庆跟前打招呼然而庾庆是一刻都不想留懒得跟众人寒暄大步离去。 见他过来钟家的人立刻在围场外挥手表示在这边。 庾庆人刚走到围场边场外忽有人高声大喊“会元郎可曾婚配某家略有薄产女儿正值妙龄人且好看愿许配给会元郎!” 此声引来一片哄笑也顿惹起文简慧满脸的敌意待准女婿一到立刻赶着让庾庆上车不愿让庾庆在外面多露面。 车内坐下后文简慧关切道:“士衡殿试一定很累吧?” 庾庆:“还好。” 钟粟则问:“自我感觉考的如何?” 庾庆也不知道考的如何反正他这次是认真看了下明先生的答案好吧还是觉得自己能看懂反正照着抄了此时唯有一声叹息“无所谓了无非就是考个状元!”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考出个满分会元更糟糕的了。 他说的是有感而发的真心话文简慧却是听的噗嗤掩嘴一笑发现有实力的人说话都不一样考个状元都是无非的事情搞的还看不上状元似的这种话怕也就是自家女婿有本事说了换个人就成了口出狂言。 钟粟亦莞尔捋须。 第九十九章 弱苗而已 总之在夫妇二人看来庾庆这话就是拿状元没问题的意思。 有如此佳婿纵有某些方面的压力也值了。 殿试的事不提文简慧忽道:“士衡呐我也颇喜欢诗词你改天能不能抽空写上几首送我?” 最近与她常来往的贵妇人们也是接二连三的登门想当面向会元郎求诗顺便看看满分的会元郎长什么样来着奈何钟粟恼怒殿试前绝不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打扰庾庆那些贵妇人只好把求诗的事拜托在了文简慧身上。 钟粟一听就知道自己夫人安的什么心脸颊一绷有时候真不知道这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人家刚出考场哪怕要提这个也要容人喘口气吧?当着准女婿的面吵起来又不合适下意识也看庾庆反应。 庾庆自然是很无语之前有个死太监求诗他都不知道如何交差了这里又冒出个要几首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也好说话皮笑肉不笑地给了一句“好。” 文简慧自然是喜笑颜开。 不过几人很快发现乘坐的马车驶出返回时竟迟迟难有行动拨开帘子往外一看才发现外面竟有人故意堵了路。 “会元郎出来。” “会元郎露面给我等瞧瞧。” “对不让我等一睹会元郎风采便不让会元郎过去。” “出来。” “出来。” 到最后喊出来的呼声竟在现场响成一片把文简慧脸色都吓白了何曾见过这声势。 钟粟沉着一张脸。 庾庆靠在车厢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车棚顶上的花纹不管外面什么动静无所谓了。 好在朝廷人马就在附近闻如此声势不敢让庾庆出事一堆人马火速持刀枪过来驱离了堵路的人为钟府马车开路护送可谓虚惊一场。 这场面倒是令其他参加殿试的贡士们羡慕不已倒希望刚才被围堵的是自己。 殿试过后宫外人群渐渐散去众考生们都在期待明天的金榜排名。 按惯例殿试的考卷今天就要出结果明天就要张贴金榜。 不比上万人参加的会试这才两百来人参考又仅有一道考题当天出结果不难…… “老爷。” “夫人。” “姑爷。” 这是庾庆回到钟府后一路听到的称呼。 府内临分开之际钟粟再次邀请道:“如今会试、殿试都顺利过去了你总算可以松口气了中午一家人一起摆一桌庆贺一下吧。” 文简慧也很热情“是啊是啊士衡值得一家人一起庆贺一下。” 这边是有心撮合小两口见一下的。 这已经不知是钟家第几次邀请了庾庆自己都快拒绝到没词了干脆搬出了大道理“叔父、婶婶男未婚女未嫁暂时还是不见的好。” 他这么一说夫妇二人顿有些尴尬搞的他们不知礼数似的只能是作罢。 告辞而去的庾庆心里唏嘘长叹不和阿士衡的未婚妻见面是为了避嫌其它的事情他交代不过去了这件事情上他自认还是能给阿士衡一个交代的。 驻足目送的钟粟道:“看来是我们想多了。” 之前屡次邀请不到这边又不是木头隐隐感觉庾庆似乎是在故意回避他们的女儿如今才知是这个原因。 文简慧亦点头“这读书人的礼数方面就是讲究。” 钟粟当即回头警告“既知人家在意这方面的礼数你就要把你女儿看好了出嫁前就在自己院子里呆着尽量避免和别的男人见面别被疯婆子似的老二给拉着乱跑免得让人看轻了。”说到小女儿他自己都头疼真不知哪个门当户对的正经人家敢娶。 “还用你来说?两个女儿不都是我在管……”文简慧一通埋怨。 东院庾庆一回来正在亭子里擦拭石台、石桌的虫儿立刻放下活跑来“公子回来了公子累吗?” “累心累远不如杀两个人轻松自在!”庾庆自嘲了一声。 虫儿当他开玩笑。 庾庆走到屋檐下直接坐在了台阶上手往肩膀上指了指。 虫儿立刻爬到他后面更高的台阶上坐下衣服上用力蹭了下双手才放在庾庆肩膀上帮他按摩揉捏了起来。 小师叔说什么让他不要欺负虫儿还消了奴籍扯出什么师弟来拉平辈关系庾庆不吃这套掌门就是掌门。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决定不惯虫儿这毛病不能让虫儿养成倚仗小师叔无视他这个掌门的情形出现遂给虫儿增加了一些干活事项。 于是平常只打扫卫生的虫儿如今又要兼顾给庾庆捏捏手脚、按按肩膀之类的。 这些活虫儿以前跟着许沸时许沸都不带这么当牛来使唤的总之庾庆现在能自己不动的就不动怎么使唤虫儿能让自己觉得舒服就怎么使唤。 可反观虫儿反倒活过来了之前的哀哀戚戚或局促不安反倒没了和庾庆的关系又变亲近了一天天的渐渐变得开心的很好像活干的越多越高兴似的。 捏着肩膀的虫儿关心了一句“公子殿试考的怎样?” 庾庆哼了声“考的怎样你心里还没数吗?会试我怎么考上的你又不是不清楚就一点抄的本事罢了。” 虫儿摇头“话不是这样说的我听许公子说了就算公开考题也未必有人能考出满分所以公子的才华显而易见。” 庾庆扬起一只胳膊往后捞摸上了虫儿的脸捏住了虫儿的鼻子用力摇晃“脑子呢?都说了抄的有才华也是别人的。” 鼻子不能通气的虫儿闷声道;“是公子低调而已。” “唉!”庾庆服了他撒手放过。 正这时李管家从门外现身大步走了过来虫儿见状赶紧起身规规矩矩欠身行礼。 庾庆也站了起来拱了拱手。 李管家过来也没别的事同样是问一下考的怎么样了辛不辛苦有没有什么需求之类。 见没事他又离开东院直接去了内宅找到了钟粟。 请了钟员外到一旁后李管家低声细语道:“员外按惯例殿试成绩今晚就会出来咱们在宫里也有些关系要不要让帮忙关注一下?” 在京城挣下这么大的家业钟家在宫里或多或少都认识一些人尤其是一些负责采买的太监。 钟员外想了想摇头道:“没那个节外生枝的必要你以为我们不去联系里面的人就不会联系我们了?算不上泄密的事没什么风险又能得好处那些太监跑的比谁都快。你放心吧士衡的排名结果一出来会有人主动来讨赏的你准备好赏银就行了。” 李管家想想也是哈哈笑道:“员外言之有理那好今天我就守着等消息消息一到立马通知员外。” 心情都还不错入了贡榜的基本上就已经是立于了不败之地无非是金榜上的排名高低而已凭钟府准女婿的成绩应该是再差也差不到哪去的…… 月色如水巍巍宫城。 太平殿锦国皇帝处理政务的场所入夜后便灯火通明气氛异于寻常。 殿试文章和考生名册皆在今科三甲排名便决断于此。 殿内时而安静时而传来君王和臣子们的议论声音还有卷子的糊名被打开的报名声有“阿士衡”的名字报出。 一阵赞誉声歇后守在殿外侧耳倾听的一名小黄门捂了捂肚子到旁找了同班告假说是肚子痛憋不住了先行离开了。避开注意后小黄门左右看了看快步往后宫方向去了…… 都城夜幕下哪里火光最亮哪里便最繁华。 闹中取静的梅府几树暗香掩映的书房内一身便装的工部尚书梅桑海伏案批写一些东西。 管家孔慎匆匆进入了书房直接对书房内随时伺候的侍女挥手示意了一下侍女立刻静悄悄退下了。 孔慎走到书桌旁弯了弯腰禀报道:“老爷宫里传了话出来三甲名单虽还在商定中但那个‘阿士衡’已经率先有了结果正是本科的新科状元。陛下看过优选出的考卷后阿士衡的答题入了圣眼被陛下金口钦点。据说会试之后陛下对此子就颇为欣赏甚至殿试时还准备与之殿前答对。” 梅桑海手中笔势一僵皱眉嘀咕“会试头名殿试再夺魁阿节璋倒是调教出了个好儿子。”手中笔慢慢搁在了笔架上后背靠在了椅子上整个人盯着灯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目中神色晦明不定。 稍候忽出声断定“有人在蒙蔽圣听!” 孔慎忙问:“怎讲?” 梅桑海:“若无人故意遮掩阿士衡的出身陛下就算不黜落也不可能喜欢。若无人蒙蔽以陛下的耳目聪明不可能至今都不知道他是阿节璋的儿子。” 孔慎一惊“没错有人在背后发力相助!” “相助又如何?弱苗而已。”梅桑海淡淡一句似已有定意波澜不惊道:“阿士衡是阿节璋的儿子阿节璋因被陛下罢官逐出导致一家人遭遇横祸满门血仇焉能轻易忘却?若反倒对陛下感恩戴德真心或假意?若是假意又是何居心?你去安排一下让陛下身边的长伴提醒一下陛下就这样提醒。” 第一百章 探花 孔慎稍加琢磨了然点头眉头舒展之余又有些迟疑“若知阿节璋当年离京遭遇血洗陛下怕是第一个就会怀疑老爷您。” 梅桑海:“阿节璋的儿子进京了既然留了活口你觉得还瞒得住吗?对陛下来说这些陈年往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的立场!也许陛下更喜欢我有点把柄被他捏着。” 孔慎恍然大悟但还是提醒道:“老爷已经定了状元陛下怕是不好出尔反尔。” 梅桑海:“考生数以百计三甲排名的论定没那么快还没有用玺印便还在商榷中来得及。” 孔慎再次提醒:“老爷糊名之下能被点为状元文章必然出彩回头公开考卷时陛下焉能不虑悠悠众口?” 梅桑海:“多虑了决策在于中枢。你以为朝廷框一堆舞文弄墨的是干什么的再好的东西也能鸡蛋里挑骨头会有众望之辈出来批判的陛下说谁是状元谁自然就是状元。这都是小事不用担心速去办吧。” “好。”孔慎遵命告退。 …… 花好月圆是钟家四口人此时的心情。 一家四口于内宅赏月所谈论的话题依然是围绕‘阿士衡’继而不可避免的便是与钟若辰的婚事。 说到将来成亲了是要住这里还是要另买宅院住出去要多少陪嫁需要多少下人伺候之类的做长辈的都在问女儿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钟若辰哪有什么意见从头到尾都是羞答答的问到什么都是一句‘全凭爹娘做主’。 父母对男方满意她对男方也极为满意也确实没了什么多求的惟待嫁而已。 唯独文若未叽叽喳喳在旁插嘴一个指头能劈成两根似的左指右指的插嘴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存在似的像只大晚上还不睡觉的麻雀。 一家人正和美之际李管家出现在月门外唤了声“员外。” 钟粟当即起身过去到了门外后问:“什么事?” 李管家一脸笑低声道:“恭喜员外不出员外所料以公子的实力果真有人来报喜金榜排名未出意外陛下金口钦点了公子为新科状元只待明日金榜示众了!” “好!”钟粟轻轻击掌一声笑的合不拢嘴“这小子不负众望终究还是一举夺魁摘下了头名状元!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这半个儿胜却人家无数个儿可慰我钟粟无子之憾!”想到各种荣耀不断加持带来的好处笑的越发开心。 双方言罢分开钟粟回到一家人当中重新坐下已有些心不在焉。 家里三个女人自然是看出来了文简慧踢了一下丈夫的脚问:“少见你如此失态傻乐什么呢?” 有些事情钟粟本不会提前泄露但这事确实值得高兴加之没外人心情大好之下低声说道:“有些事你们知道就好万不可事先对外声张。刚听到消息阿士衡的殿试成绩出来了。” 三女的眼神瞬间同时发亮看钟粟神情就知道成绩不简单了。 文简慧竟比自己二女儿还着急抢在了前面急问:“考的如何?” 钟粟立刻对她竖指唇边示意噤声“嚷什么?这虽不是什么秘密但毕竟是宫中往外走漏消息事情可大可小你是不是嫌日子过的太自在了?” 文简慧忙拍了拍自己的嘴表示歉意继而又低声问:“考的如何?” 钟粟看了看三个女人期待的眼神一根食指往天上指了指低声道:“陛下金口钦点新科状元!” “哎呀!”文简慧当即双手捂住了嘴笑成了一朵花那心情美了美了真的感觉完美了。 钟若辰与有荣焉情难自禁的羞喜满脸且有无尽遐思目光下意识看向了东院方向不知那位是不是在与自己共享这一轮明月她已是不知多少次的憧憬与那良人花前月下携手的那一天。 稍一脸凝滞的文若未却是突然爆发张开双臂跳了起来惊叫“哇!” 不但声音叫的大还是连跳不止的那种连连挥臂以宣泄自己心中的兴奋。 钟若辰赶紧拉她未能拉住。 于是文简慧及时出手了一把操起团扇冲过去揪住了文若未的耳朵手中团扇一顿劈头盖脸的痛扁边打边低声骂“说了小声你生怕别人听不到是不是?你想把好事变成坏事是不是?一天到晚吃了耗子药似的……” 文若未不敢还手被打的只有连连“哎哟”求饶的份。 瞬间的工夫文若未的邪性和狂野便被母亲给镇压了下去像只缩回去舔伤口的野狗缩回了椅子上一脸幽怨感觉一家人当中自己永远属于最倒霉的那个。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手捏额头的钟粟确实感觉头疼。 然而不需要多久文若未就好了伤疤忘了痛。 是夜她不肯回自己房间睡钻进了姐姐房间非要跟姐姐睡一块。 榻上翻来覆去不说还时而搂着姐姐像只叫春的猫似的“啊状元状元状元呐我姐姐要嫁的是状元。赶紧让我多搂搂以后这样搂着你的可就是状元了。” “死丫头再不闭嘴就滚出去!”被说的羞臊难耐的钟若辰狠狠掐了妹妹一把。 …… 天还没亮梅府的梅尚书就起来了要上早朝。 待其洗漱完毕管家孔慎又屏退了下人亲自上手帮梅桑海穿戴官袍。 借着这个机会孔慎禀报道:“老爷殿试三甲名单出来了一甲三人二甲五十七人三甲一百五十七人阿士衡未出一甲陛下态度反复后将其贬成了第三名。” 张开双臂任由其整理衣服的梅桑海默了默叹道:“看来是满分会元的影响太大陛下想压也压不下去连一甲都踢不出去只能是按了个一甲最后一名。” 孔慎:“是啊!老爷猜的一点没错。陛下态度起了反复后一开始是要将阿士衡踢到三甲去的一群参与金榜拟定的朝臣们不干了愣是要陛下给出个合理的解释甚至直接在御书房和陛下吵了起来。 有人当面硬顶说阿士衡满分会元的实力明摆在这陛下这样做金榜公布后让锦国上下如何理解问陛下能不能堵得住悠悠众口今后朝廷取仕还有何公正可言。 还有人说陛下纵容司南府作乱导致列州赶考士子途中因故死伤众多朝廷刚给了列州五个贡榜名额回头就摘掉了人家一个状元来换莫非当列州都是死人、当列州士子好欺不敢怒?” 梅桑海闻言冷笑“看来要保阿士衡的人还不少!” 孔慎:“这事某种程度上是陛下理亏是陛下在出尔反尔但陛下那人老爷是清楚的既然决定了要干顶着压力也不会轻易让步总之死活没有再让阿士衡做状元。不过多少也做了让步确实也没办法不让步事情闹大了的话只怕压力会更大所以还是将阿士衡保留在了一甲之内。 另就是列州一个叫詹沐春的贡士沾了阿士衡这次事件的光据说这个詹沐春本是列州的解元郎这次会试和殿试的成绩在列州一干考生中都仅排在阿士衡的后面此番殿试的总排名本是拟定了排第七的就因为陛下想堵列州那边的口竟然直接将其从二甲擢升成了一甲头名状元!” 穿戴好的梅桑海抖了抖双袖“能逼得陛下让步是好事吗?好戏才刚开始我倒要看看阿节璋的儿子如何在这京城站稳脚。”说罢宽了宽领子大步而去。 大上午的整个钟府都沉浸在了别样的气氛中。 这次钟粟和长女在内宅正厅静坐安等文简慧和次女在屋檐下走来走去。 “半上午都过去了看榜的怎么还没音讯?”来来回回的文简慧不时唠叨两句。 但凡院子外面有个人走过文若未都会伸着脑袋看一看。 左等右等李管家的身影终于从院门口出现了。 文若未立马冲了过去在李管家左右绕来绕去问不停:“怎么样怎么样考的怎么样?” 李管家摁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待他走到屋檐下钟粟和长女也出来了。 钟粟看出了李管家的脸色不对问:“怎么了莫非出了什么意外?” 李管家牵强笑道:“金榜出来了公子考的还不错名列一甲第三的探花!我又亲自跑去核实了一下不会有错。” 钟粟错愕“第三?” 文简慧:“探花?” 文若未惊呼“不是头名状元么?” 钟若辰亦是一脸的大感意外。 钟粟迟疑“那昨晚…” 李管家苦笑“我刚才去核实时特意去找昨晚报喜的人质问了一下是怎么回事他说一开始是没错的但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陛下又改变了主意对方说还是头回遇上这样的事。” 钟粟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叹出一声盯着李管家道:“怕还是受了他父亲的影响。” 李管家点头“我想也是。” 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 其实考的还是非常不错的可本来是第一名的状元突然变成了第三名的探花。 多少有些失落只因与开始的期待有了落差。 第一零一章 阴风 钟粟惆怅道:“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李管家默默点头。 其他人不懂他们两个心里明白名次高一点低一点并不是很重要就怕皇帝还记得当年的事怕会影响阿士衡的前途。 旁听的钟若辰又不傻大概懂了怎么回事听出了未婚夫的状元是因上辈人的恩怨给搞丢了她不由再次看向东院方向内心开始担忧起来不知未婚夫知情后能不能受得了这个打击…… 没多久朝廷报喜的人也来了。 新姑爷考上了一甲的探花钟府家仆们高兴的不行欢呼雀跃估摸着钟府又要给大家发喜钱了当家的人却笑的有点牵强。 若一开始未做那指望能考入一甲肯定还是高兴的。 “一甲第三?” 庾庆讶异接到告帖后还特意翻开看了下没错于是他自己反倒有些意外了他以为又要考状元来着没想到这次反倒考了个第三。 他倒没什么不高兴的就是感觉那位明先生的发挥有些不正常一会儿能连考四个满分一会儿又只能考个第三。 他多希望这次的第三是在会试的时候没那么大的影响力他跑人也方便些。 报喜衙役道:“恭喜探花郎还请探花郎遵告帖上的时间明日进宫见驾。” 还要进宫…庾庆内心很无奈挥了挥手道:“行了知道了。” 于是报喜衙役们告辞钟粟挥手示意了一下李管家立刻上前给衙役们发喜钱。 待没了外人一声叹息的钟粟告知了庾庆实情“这金榜名次让你受委屈了。” “委屈?”庾庆不解又翻看了一下告帖上的名次指着说道:“是我读书少吗?能考入一甲不是顶好的成绩吗?” 厅内众人皆无语错愕不知他何出此言这里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谁敢说你读书少? 钟粟摇头“其实昨晚我们就收到了消息你本来是一甲头名的状元是陛下亲口钦点的后来陛下又反悔了。也就是说你本该是状元的大概是…受了你父亲的影响。” 李管家、文简慧、杜肥皆一脸遗憾模样。 庾庆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如此也终于明白是自己误会了明先生明先生的发挥还是挺稳定的忙摆手道:“不委屈不委屈第三名挺好的真的挺好你们不觉得‘探花’比什么‘状元’、‘榜眼’都好听吗?” 他就怕锦上添花、烈火烹油能降降温真的是挺好的。 他不但不觉得委屈反而觉得挺高兴的既然是皇帝看自己不顺眼那自己辞官走人还不得顺顺当当的。 几人见他是真的无所谓根本不计较这得失顿感钦佩发现不愧是老大人调教出来的。 稍作交谈心情略好的庾庆又回了东院。 他一到虫儿便给了他一封信不是他的信是有人寄给虫儿的信。 信上内容只有两个字:铃铛。 庾庆一看便知是谁的来信使唤虫儿去泡茶自己回了书房又摸出了小铃铛摇响。 很快耳边传来了小师叔的声音:“让虫儿出来有马车在正街路口等她让她跟我一起先走。” 庾庆怔了一下忙对着虚空问道:“你现在就走吗?” 小师叔的声音“前天我就要走了为了你的事拖到现在如今金榜排名也出来了接下来授官、辞官之类的有没有我不重要了。你中会元的事想必很快就会传到梁陶那边躲在玲珑观的阿士衡听闻后会如何反应?还有你那三位师兄见阿士衡明明就在身边又会是何反应?你暂时脱不了身那我就必须先赶回去处置好以免节外生枝。 至于你辞官后暂不要回玲珑观先在外面溜达一段时间造成流浪天涯的假象今后‘阿士衡’不再出现在九坡村就正常了。你辞官后独行比较方便带着虫儿是累赘我先带她走先助她打好修行入门的根基。” 庾庆:“师叔你还真要对他传功授法啊?” 小师叔的声音“有些事你以后自然会明白。什么都不要告诉她只管让她来正街路口就行。” 庾庆:“好吧。” 两人结束通话后庾庆遵嘱咐找到虫儿让他去正街路口找一辆马车取东西。 虫儿问找什么人取什么东西。 庾庆一概不说只说到了便知。 虫儿痛快应下小跑着去了。 出了钟府大门后亦是一路欢快带着轻松愉悦的心情跑到了正街路口果然见到有一辆马车停着。 正犹豫靠近时一柄纸扇拨开了窗帘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容周新元在内向他招手。 虫儿一愣赶紧爬上了马车钻入车内怯生生一句“师父。” 还不太熟悉还有陌生导致的距离感。 周新元折扇指了指座位示意他坐下后折扇哒哒敲击了一下车厢。 马车立刻驶动。 局促不安的虫儿等了一阵后也不知道这是要去哪拿东西又不敢多话。 等了许久直到城门临检发现出了城后虫儿才忍不住问了一句“师父我们这是去哪?” 周新元意味深长地笑道:“去你想去的地方。” …… “这个詹沐春怎么就成了头名状元?” “看他赋论水准似比阿士衡的稍逊一筹啊!” “是啊满分的会元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他这篇殿试的赋论水准不低确有盖过众人之姿怎只会是一甲第三?”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听说阿士衡的父亲是前虞部郎中阿节璋。” “考不上状元和他父亲是谁有什么关系?” “犯官懂不懂?阿节璋当年是被陛下给罢了官逐出京城的。” “这和犯官背景有什么关系詹沐春的水准也不低是列州乡试的解元郎本就考的比阿士衡的好。” “本就比阿士衡好?会试四题明摆着的你再让詹沐春做一遍看他能否做出一题满分来!” 殿试公示卷旁一大群围着观望的人叽叽喳喳…… 湖畔草场御史中丞裴青城在人引领下进了一座亭内暂歇。 下人奉茶裴青城四处看了看问道:“玄国公何在?” 下人指向草场坡地方向还没出声便见一只通体毛色泛紫的巨狼从坡地后面跳跃而出如健牛般大的狼躯上骑着一名光膀子的老汉揪着狼毛贴身骑乘不管巨狼怎么翻腾跳跃老汉都骑的稳稳当当。 这老汉正是玄国公应小棠名字听着是有些小家子气且有些女人味原却是锦国军方的头号人物如今虽不掌兵权但影响力犹在。 兴许是见到客人来了巨狼忽转向朝着这边疾驰而来眼看要冲击到亭子一条人影跳下巨狼呼一声从亭子上方越过。 稳稳落地的应小棠一脸的络腮胡须和头发都有点发红像是被染过一样大步走入亭内。 肃立在旁的一名玄级大箭师面无表情两边面颊上各有一道难看的疤痕他奉上衣袍应小棠顺手一把扯过抖开往身上一披双臂穿出袖子腰带一系就行了。 “下官见过国公。”裴青城恭敬行礼。 应小棠也不坐伸手拿了茶水咕嘟猛灌了两口才挥手示意不用多礼继而问道:“听说那个阿士衡要去你手下?” 裴青城:“是。暂时是这样定的不知后面会不会出什么变故毕竟连定下的状元都能更改。” 应小棠:“我听说京城冒出了一股阴风且席卷的很快说状元不配做状元还把阿士衡的老底给揭了出来为阿士衡鸣冤有这回事吧?” 裴青城颔首“我也听说了。” 亭外巨狼的大脑袋往里伸獠牙后面的鲜红舌头往应小棠身上舔了一下应小棠随手抓了桌上的一只羊腿挥臂抛了出去将巨狼引开后继续道:“哪是在为阿士衡鸣冤分明是在指责陛下取仕不公分明是要让陛下厌了他。一个小娃娃才刚进京便有人针对他造势下这么黑的手欲陷他于逆境难翻也不知是哪冒出的邪气竟如此迫不及待。” 裴青城:“情形是有些不对希望陛下能明辨。” 应小棠:“我不管他明辨不明辨人到了你的手下你要把人给护好了若这小子一进京就栽了别说对不起他老子有这前车之鉴以后可就没人敢站着说话了!” 裴青城略欠身“下官明白国公放心。国公若无其他吩咐下官就先告退了。” 应小棠:“不留下吃个饭。” 裴青城苦笑“还是不了下官告退。”说罢就这样离开了。 客人走了应小棠也坐下了慢慢喝茶“阿节璋调教出了一个好儿子啊四科满分的会元若是折在了小人手里未免可惜你派几个好手去做暗卫以防万一若真有人行不轨可先杀后报!” 肃立的玄级大箭师面无表情背对亭内问道:“若是司南府的人出手呢?” 应小棠吹着茶汤叶子“杀无赦!那婆娘若有意见自会来找我理论用不着你来担心。” 第一零二章 授官 二进宫。 天色才微微亮一群金榜题名的进士便早早来到了宫门外集合庾庆自然也在其中。 其他进士都纷纷打量庾庆或近前与之寒暄。 事到如今庾庆也不躲避了蒙脸的事情也不会干了已经在人前眼熟到了这个地步没必要了。 他如今的态度是不主动不回避也不会热情。 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人难以亲近身边也就渐渐冷清了。 人气最高的还是新科状元詹沐春可詹沐春明显在不时往庾庆这里看而和詹沐春比较熟的许沸则一直混在詹沐春的身边也是不时悄悄往庾庆这边看。 好不容易把大家都给应付了一下詹沐春主动到了庾庆这边拱手打招呼“士衡兄。” 他面对庾庆的神色是很复杂的获悉自己考了状元后自己都有点难以置信因为会试的时候看过排名在前的答卷发现确实是高手如云结果殿试后的金榜上自己突然盖过了所有人连阿士衡都只是考了第三名他越发感到意外。 会试有四道考题如果说部分考题考了满分还能说有运气成分四道考题都能考满分那就是绝对的实力了自己能考的比阿士衡还好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为此他昨天忍不住又以状元之躯亲自跑去看过了公示的答卷看过后平心而论他不知道其他人的解读是怎么回事站在他自己的欣赏角度来看并不认为阿士衡的发挥失常了自我认为阿士衡的那篇赋文是超过他的也依然是一气呵成的高水准仅凭这一点其造诣就不是自己能比的。 他不知道殿试判卷的标准是什么而自己的家世背景又不可能左右这次的殿试结果。 但听说了一些传闻如果不印证将会成为永远都解不开的心结。 “哎哟听说考上状元了恭喜恭喜。”庾庆拱手道喜继而又对他身边的许沸道:“许兄这次考的怎么样?” 许沸干笑一声摇头道:“比不得你们这次没那么好的运气倒数第一做了垫底的。” 庾庆听后嘿嘿一乐心想倒数第一就对了总不能还能事先搞到考题吧。 詹沐春一直在观察庾庆的神色发现人家心态自然的很并未有他想的什么但他却是不吐不快忍不住问道:“士衡兄听说令尊是朝廷的前虞部郎中可有此事?” 庾庆默了默知道有些事情会试之后就瞒不了了点头道:“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 许沸眼睛眨了又眨反正他舅舅的态度是突然间变了说阿士衡背后的势力不小让他面对阿士衡时既不要得罪也不要走的太近。 如今的庾庆在他眼里就像是个谜一样身上不断有令人匪夷所思的东西涌现出来。 他现在最后悔的是把虫儿给送了再也找不到那么称心如意的下人了。 詹沐春苦笑“还真是这样难道传言是真的状元本来是士衡兄你的?” “怎么可能詹兄想多了。”庾庆拍了拍他肩膀那是真心感慨道:“功名于我如浮云我对这场功名来说只是一个过客沾花惹草的捡个‘探花郎’玩玩就够了。至于做官什么的还得是詹兄你这样的人来只要詹兄能做个好官这‘状元’便拿得问心无愧。” 詹沐春和许沸有点没听懂什么意思什么叫浮云什么叫过客难道十年寒窗求的不就是这个嘛? 正这时一侧突然传来一声喝彩“好一个‘只要能做个好官状元便拿得问心无愧’说的好!” 三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侧走来一人竟是个身穿紫袍的再看官袍上绣的散花赫然是一个三品大员。 三人赶紧拱手行礼附近的其他进士也赶紧跟着行礼。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御史中丞裴青城他盯着庾庆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就是阿士衡?” 庾庆忍不住抬眼与其对视了一下“学生正是。” “不错不错。”裴青城夸了一声也拍了拍他肩膀就此笑着过去了跟随的两名身穿深绯色官袍的官员也认真打量了一下庾庆。 庾庆等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是夸庾庆人好还是夸他说的话好。 反正看那三位官员直奔宫门的样子显然也是去上朝的等到现在他们已经看到了不少的上朝官员有些还是直接坐马车进宫的。 许沸左右看了看朝正在这里陪着大家的一名小太监走过去问了声“公公不知刚才过去的那位三品大员是什么人?” 小太监哟了声“那是御史中丞裴大人连咱们宫里人见了他都怕今后你们见到可要小心点。” 许沸谢过回来对庾庆和詹沐春转告了一下詹沐春为之咂舌“原来是言官之首。” 庾庆疑惑问:“看官袍不是才三品吗?很厉害吗?” 詹沐春和许沸竟无言以对有点不知这家伙的一甲是怎么考上来的。 最终还是许沸习惯了他的不靠谱小声解释了句“御史台的老大你说呢?” 这时宫里面又出来了一名小太监这次是来催新科进士们排队的。 庾庆本以为自己这次终于不用站最前面了谁知这次压根不搞什么单个突出的一甲的三个一起站最前面詹沐春站中间考第二的榜眼和他这个探花各站左右说到底还是站在了前面。 排好队后一队人就老老实实站那等着。 等了好久等到太阳升起了宫门内才又出来个老太监庾庆一眼便认出了就是上回摸他手的那个。 只是这回那老太监像是不认识了他一般目光从他脸上一扫而过。 还是跟上回一样是来带队的只是没了上回的礼仪老太监招呼上一群人按照排好的队伍跟他走。 一行入宫直达朝堂外时一百多名同进士留在了殿外玉阶下朝堂上也站不下这么多人一甲和二甲的共六十人做了代表进殿。 六十人分三列跨进朝堂大殿的那一刻大多人的心情是激动的。 有些人也很明白这也许是自己这一生中唯一一次进入朝堂的机会。 朝堂左右百官林立庾庆能感觉到许多官员的目光在盯着自己打量包括之前看到的那位御史中丞。 目光向上一瞟发现高坐在上身穿龙袍的一个老头也在盯着自己老头面色红润须发皆白不怒自威中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冷漠。 一上一下的目光碰了一下庾庆顿感心虚赶紧老老实实低头行进。 走到指定的位置老太监示意了停下后唱道:“新科进士们还不快快拜见陛下。” 于是一群人一起拱手躬身道:“参见陛下!” 皇帝陛下抬手示意道:“平身。” 声音清冷。 站直的一群进士也都是看了他一眼后便不敢直视了。 “从你们踏进这座大殿开始便只是个开始一个新的开始。希望你们将来都能像堂上左右罗列的百官一样成为寡人的肱股之臣成为锦国的有用之仕!” 皇帝陛下说到这便挥手示意了下。 领路的老太监愣了一下没想到陛下就说了这么两句话与往届差别很大的样子感觉陛下今天对这届进士似乎不愿多说什么他当即喊道:“众进士还不快谢恩?” 于是一群进士又齐声道:“谢陛下隆恩。” 皇帝身侧站立的老太监拨手示意侧殿立刻出来了三名端着托盘的太监托盘里是三套官服中间的一套深青色左右两套浅青色。 高站的老太监唱道:“新科状元詹沐春蒙陛下天恩授从八品补京县主簿缺!” 詹沐春当即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谢陛下隆恩!” 中间端着托盘的太监立刻走了过去将东西奉上詹沐春双手端了退回。 高站的老太监唱道:“新科榜眼殷吉真新科探花阿士衡蒙陛下天恩授正九品补御史台校书郎缺!” 阿士衡和另一位立刻上前一步同样的行礼拜谢“谢陛下隆恩!” 两名太监过来奉上了托盘两人接了又退回。 高站的老太监唱道:“新科二甲五十七名进士蒙陛下天恩授从九品交六部点缺!” 庾庆三人身后五十七人立刻齐声道:“谢陛下隆恩!” 他们没有在大殿上授予官服的那套仪式由一甲三人代表做了做样子甚至连具体官职都未定下还要等六部来具体分配。 高站的太监突然大声唱道:“新科三甲一百五十七名同进士蒙陛下天恩授从九品交六部候用!” 殿外很快传来一片呼声“谢陛下隆恩!” 知情的都知道这些同进士和那些进士虽然都授了从九品的衔虽然都是交给了六部但是‘点缺’和‘候用’的差别就大了去了‘点缺’是一定会安排‘候用’就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怕是要各凭本事了。 随后高站在上的老太监看了下皇帝陛下的态度旋即高声道:“退朝!” 两边朝臣立刻齐声道:“恭送陛下!” 一群站在中间的新人纷纷躬身。 皇帝就此退场离去临别前又扫了眼庾庆。 之后就是百官退场等到百官都出去了领路的老太监才招呼上一群新人退下。 第一零三章 游街 出了宫再与外面一群同进士会面所有在场进士皆免不了以羡艳的目光看着三个端着官服的人。 尤其是詹沐春更是一步走完了许多人要用许多年才能走完的路。 在场的同科基本上也只有詹沐春一人被授予了实缺。 新科进士入职基本上都有一个学习再到历练的过程詹沐春则是蒙受天恩直接一步迈入了历练的阶段一县主簿还是京城的一县主簿不知羡煞多少人。 这个位置所处地域很复杂确实很历练人。 而庾庆和另一位榜眼所授职缺明显就是属于学习阶段的学习无深浅能让你学一两年也能让你学个七八年什么时候能有所进阶看各自造化。 这时有六部干员来到朝众进士喊话让二甲的进士下午赶往吏部报到三甲的同进士也要去吏部预留随时能联系上的住址。 庾庆正琢磨着该去哪报到好认个辞官的路总不能跑到皇宫来辞官吧? 忽见到不远处有一名面白且显得严肃的紫袍三品大员正在朝这边招手面生的很没见过。庾庆看看詹沐春又看看榜眼殷吉真发现两人都没朝那边看那位大员是在朝谁招手已经是显而易见了。 庾庆指了指自己那位紫袍大员点头庾庆立刻过去。 看着大家的老太监立刻阴阳怪气喝斥道:“乱跑什么?宫里是你能乱跑的地方吗?回去站好了!” 此话一出立刻令众人的目光都盯向了庾庆。 许沸心中叹一声这厮果然是事多啊跑哪都不消停又想干什么? 庾庆没办法只好空出一只手指了指那位紫袍大员。 老太监回头一看那紫袍大员微微点头致意老太监赶紧点头哈腰一下又赶紧对庾庆换了笑脸“既是梅尚书找您探花郎您就快去吧我在这等着您就是了。” 梅尚书?庾庆心里嘀咕感觉这个‘阿士衡’的身份确实很复杂背后怕是不知道牵涉到多少人早上才跟御史台的老大亲近了一下这会儿又冒出个尚书大人。 他虽不懂朝廷这些个事但又不傻知道这些人接近自己肯定都和‘阿士衡’的身份有关不然那些个三品大员谁有闲空理你。 没办法还是得老老实实过去。 一帮进士眼中又冒出羡艳之光这动辄和三品大员亲近是头猪的也看出了阿士衡的背后有关系许沸愣住。 庾庆跑到那个什么梅尚书跟前端着东西躬身道:“下官拜见大人。” 赐了官袍授了品级便可以称官了。 梅桑海刻板的脸上浮现出了难得的笑意“我是如今的工部尚书梅桑海你父亲跟你提到过我吗?” 庾庆顿时头疼不知这位和阿节璋关系的深浅不好回答只能含糊其辞道:“大人的名讳听着耳熟不过我父亲平常也不太跟我说这些。” “是吗?”梅桑海这语气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继续笑道:“当年你父亲执掌虞部时我是你父亲的亲信手下经常去往你家你小时候我可是经常抱你的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呃…”庾庆现在能想象到阿士衡早年的生活环境佯装汗颜道:“下官这个确实不记得了。” 梅桑海:“那时候你还小不记得也正常。刚在朝堂上听到你去了御史台那种口舌之地适不适合你不提你父亲出自工部如今工部由我执掌于情于理我都该看着你点想不想来工部?只要你自己愿意我可以为你协调。” 一声冷笑从旁传来“你说调就调?这恐怕由不得你一个人说的算吧要我御史台的人是不是也该先经过我御史台的同意?” 庾庆回头一看正是那位御史中丞裴青城发现这位总是从侧面冒出给人总是盯着人的感觉。 他能怎样?官微又人生地不熟的在这些实权大佬面前只能端着东西躬身行礼。 “裴大人。”梅桑海收了笑脸“自然是要你同意但也要考虑下面官吏的意愿下面官吏若实在是不愿干了强留办不好差事也没道理。” 裴青城立马扭头看向庾庆厉声道:“你愿意吗?” “呃…”庾庆无语心里却有一番嘀咕。 在他看来这个梅尚书还是挺讲道理的至少看起来比裴青城更讲道理。 加之听说又是阿士衡父亲的亲信他心理上已经偏向了梅尚书。 然而他又不得不考虑到一点进了阿士衡父亲亲信的手下自己想辞官怕是会有阻力相对来说应该是去一个对自己相对刻薄点的地方更好一些。 他心里做出了选择。 不过嘴上却不敢说出来两名紫袍大员霸气外露他一小虾米不敢乱搅和怕被震出内伤来。 不吭声也算一种态度裴青城当即不理了“还愣着干嘛把另一个喊上跟我走。” 另一个?什么另一个?庾庆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应该是指同分配到御史台做校书郎的榜眼当即就走没两步又想到忘了点什么再扭头朝梅尚书躬身拜别后者微笑点头。 庾庆跑回同科跟前朝榜眼喊道:“殷吉真跟我来快走。” 同样端着托盘的殷吉真赶紧出来老太监立马尖着嗓子道:“干什么呢都?” 庾庆忙空一手指了裴青城“裴大人让我们跟他去。” 老太监又是回头一看结果发现裴青城正冷眼盯着他顿时吓了他一哆嗦这可是连陛下都敢怼的主被其害得杖毙死的太监一只手肯定是数不过来的。 得罪谁都不好得罪这位若被这位大佬盯上了那真是要了命了。 裴青城亲自要人老太监不敢不给赶紧答应道:“去吧去吧。” 于是两个端着托盘的家伙没有等到和同科一起排队出宫而是跟在了裴青城的身后走人顿时又惹来一阵羡艳目光。 出了宫后见到宫外云集的马匹裴青城愣住了才意识到了不对自己一心想着梅桑海的举动想着顺便把人带回御史台竟忘了新科进士们还要跨马游街来着自己这个时候把榜眼和探花都给拉走了游街少了这两位算怎么回事? 他回头看向宫里发现那老阉货居然不提醒一下这是存心想看自己闹笑话不成? 他准备回头再收拾那老太监此时还是干咳了一声转身对跟随的两人道:“忘了你们还要跨马游街你们先回去吧下午再去御史台报到。” “……”庾庆和殷吉真双双无语又双双回头看了眼宫门只能是应下。 裴青城又挥手招了宫门守卫过来帮两人报备了一下情况否则出了宫的两人是回不去的。 得了通融裴青城便扔下两人跑了。 转身面对宫门的庾庆和殷吉真面面相觑都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进宫一次。 没办法两人只好又端着托盘乖乖回去了。 只是这又跑回来的情形让人感觉好奇怪。 榜眼和探花也没想到自己能遇上这样的事大庭广众下的感觉挺丢人的。 庾庆越发感觉裴青城这人不太靠谱对比起来还是感觉梅尚书更可靠。 庾庆边走边说唆使了殷吉真去解释。 于是回到老太监身边后面对一脸狐疑的老太监殷吉真道:“裴大人让游完街后再去找他。” 人群中竖起耳朵听的许沸乐了发现士衡兄果然是事多走哪都能冒出事来。 “……”老太监凝噎无语倒是没再说什么之后让一名小太监领了一甲的三位去换衣裳。 三人再露面时状元郎一身量身定做的深青官服另两位则是淡青色。 走回时庾庆不时低头看看身上的官袍摸摸自己的帽翅心中叹息估计玲珑观历代弟子中自己是唯一个。 一群新科进士们看到三人已率先穿上了官袍自然又是一阵羡艳。 时辰差不多了后老太监领着大家伙排好队出了宫门外面的马匹也都罗列好了大家按着顺序上马就是了。 鼓响鞭响敲锣打鼓开始游街队伍正式出发。 事先清好的街道两旁早已经是挤满了人一路的呼喊迎接动静。 骑行在前面的三人是很明显的只有三人穿着官服一看就知是状元、榜眼和探花。 四方云集在京城的人或妖都在一览如此盛况。 大家想看状元是一回事有许多人想看的是满分会元是哪个传说中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啊! 锣鼓喧天人声鼎沸鞭炮噼啪衔接不断。 更有不少女子抛出花瓣、鲜花和丝绢欲引起注意。 还有娇媚喊声状元郎看这里探花郎看这里之类的。 如此万众瞩目如此的风光不知让多少落榜士子饮恨恨自己不是马背上挥手招摇的一员。 也坚定了许多学子的志向男儿当如是! 苏应韬、潘闻青、房文显、张满渠四人也在街道两旁的人群中眼睁睁看着熟悉的人跨马游街而过满眼的复杂和羡慕。 “探花郎接着!” 忽响起女子的脆声呐喊。 一朵打了结的绢花打在了庾庆的胸前他顺手拿起一看发现上面居然还写有某个女人的名字以及住址之类的。 他回头一看发现那朝自己招手的女子长的一般般也不知哪来这么大的勇气和自信随手就将绢花往后面扔了谁愿接谁接去。 总之他没什么笑容内心是惆怅的原来游街是这么回事堂堂玲珑观掌门居然在干这种事。 他担心的是这一趟下来只怕搞不清有多少人认识自己。 遥想自己一路赴京时想要的低调此时发现就像是笑话。 第一零四章 非你莫属 途中庾庆看到了熟人看到了路边的钟员外钟府不少人都来了聚集在一块很显眼。 他也不知道文简慧那老娘们跟着一群妇人在一起对着自己指指点点是什么意思。 他也没看到钟府的一辆马车里藏着两个女子。 如此一生只此一次的风光时刻在小女儿的哀求下钟粟同意了两个女儿来看但不能露面。 二女躲在车厢里拨开了帘子偷偷看。 “姐夫来了姐夫来了快看最前面一排右边那个。” “耶?那个朝姐夫扔花的贱人别给我遇上我撕烂她脸皮踩烂她手指。” 文若未看的兴奋嚷嚷两脚时而在那乱跺不止。 钟若辰则是看的两眼脉脉含情游街的人众多眼里却只有自己未来夫君一人。 她能看出所有游街进士都很高兴唯独自己未来夫君是一贯的淡定从容不愧是那个举世无双的才子。 在她眼里自己未来夫君才是名副其实的真正状元其他人都不堪与之媲美! 哪怕是钟粟看了也忍不住对自己身边的李管家夸了一声“此子宠辱不惊心性很是不错像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一路的喧嚣一路的无限风光在庾庆的眼里和耳里如同嘈杂一片。 好在只是把主要街道走了一遍便结束了。 但将近两个时辰的游街已经是把一些人给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还有些人被屎尿给憋的不行。 散伙后一群进士立刻狼狈四散而去。 这一散从此之后便要各奔前程了也宣示了今科赴京赶考的正式结束。 庾庆看看时间已经快半下午了那位裴大人让下午去御史台报到时间上来不及庾庆也就没有回钟府和同样想法的殷吉真凑在了一块后者请客让车夫买了点吃的来凑合一顿。 两人是同科进士今后大家就是御史台的同僚了又兼庾庆会试满分的盛名殷吉真倒是不敢在庾庆跟前托大姿态放的较低诚心结交的样子。 庾庆无所谓了反正也不用再回避身份了欣然应付两人算是熟悉了。 填了填肚子两人又同乘一辆马车赶赴御史台钟家的马车和护卫跟在后面。 穿着官袍一到御史台才发现已有人在等着他们态度相当热情尤其是对庾庆。 面见上官划分去向的时候殷吉真才知真相他这个校书郎就是按惯例的正常去处而阿士衡就是那种特殊一点的去处竟然是直接去了御史中丞大人身边做校书郎。 说白了就是御史中丞大人身边的文书。 大家虽然都是校书郎品级和俸禄待遇也是一样的但两人地位却是在瞬间变的天差地别。 想也能想到朝廷大员身边的文书那是往贴身亲信方向发展的能时常在大员身边说上话的人尤其是在监察百官的御史中丞大人身边。 那份工作只需要让御史中丞大人一个人满意就行了好坏就是中丞大人一个人说的算的事做好了混到七品去估计也要不了几年。 不过庾庆却不这样想啊一听说是给那位裴大人做文书摆明了是要干动文笔的活一颗心瞬间便提到了嗓子眼当即向上官提出意见“大人下官觉得殷吉真更适合在裴大人身边做校书郎不如让下官和殷吉真换换。” 那位上官和殷吉真同时傻眼愣住。 幸好许沸不在旁否则又得发出一贯的叹息。 殷吉真不知这位兄台说的是真是假看样子又不像说假按理说也没必要说这种假话一时间不由佩服庾庆的胸襟。 面对如此谦让他真的是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么好的机会推却的话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竟被搞了个哑口无言满心忐忑偷看上官反应。 那位上官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多少人做梦都求不到的机会这小子不会是吃错了药吧? 再说了往中丞大人身边安插人手的事哪是他能做主的这事必须得中丞大人同意才行。 说穿了就是中丞大人打好了招呼的是中丞大人点名要的人。 上官脸色旋即一沉“阿士衡你当这是买菜可以讨价还价的吗?安排你做什么你认真做好便是少说废话!” 庾庆无奈转念一想算了反正老子马上就辞官走人。 事情就这样收场了。 突然来一下千载难逢的机会却又失去了殷吉真一颗心被搞的惆怅了不由羡慕庾庆的出身背景。 一些传闻他也听闻了用屁股也能想到是其父原来的旧僚关系网在起扶持作用。 偏偏还谁都不好说什么‘阿士衡’自己的实力摆在那四科满分的会元百年难得一见顺势而为予以重用并不为过只怕新科状元都没胆气在‘阿士衡’面前说自己更好。 两人就此被人给带开领往各自去处。 带领庾庆的一路提醒今后在中丞大人身边要做些什么写点东西之类的不可避免还有收拾公文或转达、送发再兼一些迎来送往什么的。 当然中丞大人身边也不止庾庆一人还有其他级别更高的存在各自处理的事情程度也不同。 又提醒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项什么的让他以后不懂的就来问。 就这么随便一听庾庆听到果然要写东西头就大了。 御史台楼阁内几经转折领路人将庾庆送达了御史中丞处理公务的场所。 “大人阿士衡带到。”领路人通禀了一声。 案前批阅东西的裴青城抬了抬眼嗯了声而已便继续忙自己的。 领路者退下之际无声示意庾庆原地等着。 庾庆悄悄打量室内陈设发现这里屋和外屋相连的空间比自己住的东院的房子都大。 批阅完手上的一份公文裴青城搁笔了抬眼望和庾庆的目光对上了。 庾庆赶紧行礼“拜见大人。” 裴青城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开口便直接问道:“看过你参试填写的家情短短十几年而已你父母家人为何都过世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庾庆想了想也没隐瞒太多“父亲是去年过世的其他家人在当年离京的时候就遭遇了一场截杀……”把自己知道的大概情况讲了讲什么能说什么该遮掩自是有度。 听到阿家离京时就差点被灭门侥幸逃脱的阿节璋也落了个终身残疾而逝裴青城放在案上的双拳紧握双目欲裂般气息沉重来回听完后沉声问道:“凶手是什么人?” 庾庆观察着他的反应也不知对方情绪变化是真还是假摇头道:“不知道父亲有尝试去查结果发现相关线索不是被灭口就是被人掐断了不知幕后主谋是谁。” 裴青城沉默了一阵方徐徐道:“难怪了难怪遭遇如此浩劫后你父亲也不跟我们联系根本不知道幕后真凶是谁因为谁都有可能。难怪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你父亲下落!” 庾庆听这意思这位和阿士衡的父亲是一伙的。 当然也就是听听如对方自己说的任何与阿节璋有关联的人都可能是当年的幕后真凶。 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后裴青城叹道:“这事会有人去查的我不信真相能永远被隐藏迟早会给你家一个交代你眼前重要的是做好自己的事需知现在有不少人在盯着你。该做什么都有人向你交代了吧?” 庾庆:“说了只是下官愚昧恐怕做不好。” 裴青城:“慢慢来吧没谁一开始就什么都懂不懂就问会有人教你不要盲目乱来就行。有什么事你随时可以直接来找我。对了眼前倒是有件事适合你做也非你莫属。” 庾庆心凉凉的也不问什么事就直接推却道:“下官年轻懵懂能力有限容下官再学习一二。” 裴青城站了起来笑道:“这个不用你学大家怕都要向你讨教才是。” 庾庆顿感不妙“什么?” 裴青城绕出长案负手走来:“你日子过糊涂了吗?没看到京城各处都在提前清理做各种准备吗?再过半个月就是我锦国开创六百年的大庆!” 庾庆对这事还真没上过心心惊肉跳道:“与下官何干?” 裴青城愣是被他说傻了眼上下打量他一下“你小子想什么呢?如此大庆朝廷各部焉能不献礼?各部总不能献金银珠宝吧?献上优美词赋自然为上佳!” 庾庆义正言辞道:“当请德高望重之辈赋词!” 裴青城摆手“这事你没什么好推脱的要的是上好的词赋和德高望重无关。各部献礼我御史台自然不能有缺。这是锦国六百年大庆天下各方势力都会来贺包括妖界的你今日游街注意观察的话应该能看到已经有不少妖界的人物提前赶到了。 所以各部的词赋是要当着天下各方势力的面献贺的我免不了也要捧着御史台的词赋站出来大声诵读以贺词赋草率了不免让天下各方笑话事关国体所以这次要格外慎重。之前与属僚相商我等还正纠结托付于谁来代笔合适谁想突然冒出个你来大家公认的人选立马有着落了。 你的底子明摆着的天赋这东西有时候是真没法比你乃天纵之资这次非你莫属。 不但是代笔御史台的词赋值锦国六百年大庆之际出现了一个四科满分的会元你已是名扬天下。大庆当天各方来客又岂能不见识见识你的才华?各方必会有人点名喊你出来献场指题让你作诗助兴之类的怕是不可避免你须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第一零五章 找点东西 什么乱七八糟的把庾庆给说懵了目瞪口呆。 不但要写什么赋还要现场当着天下各方来客的面作诗助兴? 简直是越说越过分了越说越离谱了庾庆听的头皮发麻身上差点没当场冒出冷汗来。 这玩笑有点开大了! 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之前为个殿试要死要活的好不容易应付过去了刚松了口气以为可以从容不迫结果爬出殿试的坑一看还有一堆坑满眼的坑坑洼洼甚至还有万丈深渊在前面等着他。 玩不起了他还想多活几年。 见他在发呆裴青城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这正是你再次崭露头角的大好时机要把握好利用得当的话兴许能博得司南府的青睐对你或有助益。” “司南府?”庾庆错愕“这和司南府又有什么关系?” 裴青城:“你是从列州来的古冢荒地的那场惨剧你应该也经历了可是事情的真相你却未必清楚。” 庾庆眼睛眨了眨真相他已经从铁妙青等人的嘴里知道了不过还是佯装不知“下官愿闻其详。” “西南那块有一只大妖人称栖霞娘娘她有一子……”裴青城娓娓道来的真相正是庾庆听说的然而他知道只是事情的起因裴青城续着又说出了事情结束的真相“大考在即司南府弄出这样的事陛下也不高兴不得不召见司南府掌令地母。 陛下当面警告地母眼见各地都开始出现考生死伤眼看就要在全国造成巨大轰动一旦影响过大纸包不住火有心之人必加利用届时解散‘司南府’的呼声必将沸腾。就为这个陛下勒令地母立刻解决此事! 不得已之下地母这才亲自出手亲自赶去将栖霞娘娘给斩杀了算是化解了此事然而地母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事情真相大家都心知肚明司南府有错在先徒弟害死了人家儿子做师父的偏袒不说还再次痛下杀手道理上的确有些说不过去。这事惊动了妖界那边的头号人物千流山的妖圣发话了就一句话也没任何商量余地直接让司南府交人让地母把肇事的弟子交出来否则就开战!” 庾庆忍不住好奇道:“难道地母把弟子交出去了?” 裴青城:“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地母不交人都不行否则锦国就要承受与整个妖界的大战若不交陛下保不住司南府不说造成开战的动乱整个锦国上下也不可能再容下司南府。但是地母并未交人不过地母却当着千流山人员的面亲手把那弟子给毙杀了!” “呃…”庾庆无语发现地母有够狠的不过也能理解地母当时的处境宁愿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子也不交给别人去羞辱。 裴青城:“其实地母对栖霞老妖动手时就应该能想到她这样处理事情毫不占理甚至是欺人太甚妖界是不会答应的估计她动手前就已经做了拿弟子一条命了结此事的准备。地母被妖圣逼的亲手杀了自己弟子偿命妖界那边也算是找回了面子妖圣对妖界有了交代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过去了。” “原来如此!”庾庆颔首对铁妙青等人当时的疑惑总算是找到了答案不过不免狐疑“这与下官有何干系?” 裴青城笑道:“事情虽然解决了但地母被妖界逼得杀了自己弟子却是丢了面子的。你想这次六百年大庆妖界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也是要来人祝贺的大喜的日子不可能以打打杀杀的方式找回面子那是搅自家的局。 然以司南府的傲气也不会怂到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必然是要拐弯抹角找回面子的。 你想武的不行肯定就要来文的。论文采这不明摆着么刚好出了个百年难得一见的你司南府十有八九会找你助力你只要能竭尽所能帮司南府找回面子这交情也就有了至少你父亲当年利用了他们的事也就过去了。” 庾庆一脸干笑表情有些精彩“大人您想的真远兴许不至于。” 裴青城却摆手道:“你不懂而已这些路数我却是见得多了。你记住每逢各方势力凑一起都不会是开开心心吃吃喝喝那么简单从来都不会是一团和气必有热闹看台上台下的唇枪舌剑是最起码的。依我看司南府找你帮忙使绊子是必然的哪怕用不上也得备着绝不会默默认怂。” “……”庾庆忍不住看了眼屋梁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一浪还有一浪高。 他心里告诉自己若再不跑就往梁上扔根绳子宁愿吊死自己也不会去众目睽睽之下跟人拼什么诗文之类的。 行了这一浪又一浪的他知道没了任何推辞的必要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不可能永远找借口此乃是非之地根本不是自己这种人待的地方尽快走人便是。 见他默认了裴青城笑道:“事情就这么回事还有小半个月的时间凭你的才思一篇赋文难不倒你我可就指望着你的笔墨给御史台脸上添彩了。对了你跟那个钟府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庾庆心中凛然看来真是已被一些人盯上了含糊道:“小时候定的亲都是父亲一手安排的我只是照做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小时候安排的…”裴青城嘀咕自语了一声蹙眉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好了去吧今天不让你干什么你初来去御史台到处走走看看先熟悉一下地方认识一下同僚明天再来正式学一学怎么做事了解一下御史台的规矩。” “是下官告退。”庾庆行礼退下。 一出此地房间他立马去找殷吉真那家伙分到御史台文库去了那地方是存放御史台文卷的地方。 正好了他正缺一样东西要去文库找一找刚好找殷吉真帮忙。 找一样简单的东西辞呈范本。 他不可能嘴巴一说老子辞官不干了就这样跑了那未免也太野了。 真这样的话就没了章程。 可他又没写过这东西甚至都没见过连起码的套路都不知道所以想找个辞呈范本想必御史台文库里应该有吧。 文库在什么位置他也不知道遂一路找人问结果发现路遇的不管是上官还是小吏对他都颇为客气和热情一路给予详细指点。 没办法这种地方有些事情不会有秘密中丞大人点名要了新科探花做专用校书郎消息已经在御史台不胫而走在庾庆还没到御史台之前就已经传开了。 庾庆一到御史台还没正式报名上上下下的人大多数就通过门缝、窗缝之类的明里暗里认识他了。 很快就在一座垒石结构的大库房里找到了殷吉真。 里面不能随便进去殷吉真出来与之相见庾庆见面便问“殷兄怎样还习惯吧?” 殷吉真还没开口门内已经转出一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子来人笑着接了话“很快就习惯了堂堂榜眼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看库房传出去了对朝廷、对外面都不好交代也就是先给他个地方熟悉一下情况。 文库里御史台的各种文卷众多正是熟悉御史台情况的好地方。信不信?最多三个月上面就要安排正经事让他上手学习起步的机会肯定是会给他的再后面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庾庆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位突然冒出的热心肠。 殷吉真赶紧介绍道:“士衡兄这位是文库的库理也是在下的上官…” 来者摆手打断道:“什么上官不上官的我都说了你这种人在我这里呆不久。在下林成道听殷吉真对阁下的称呼可是新科探花阿士衡?” 庾庆拱手道:“正是。下官拜见林大人。” 林成道赶紧扶了他:“不必这么客气我就一个被贬来看库房的。难得探花郎能过来我这里有攒下的一点好茶探花郎可愿过来品一品?” “喝茶就免了…”庾庆往库房里张望了两眼又给了殷吉真一个眼色“想来找点东西。” 那意思是让殷吉真帮个忙。 殷吉真立道:“文库虽是闲置之地却也不是随意进出之所士衡兄可有上批?” 虽是初来乍到没多久也可见是用了心的立马就能说出这里的起码规矩来。 庾庆愕然:“我是自己人还要批准才能进去吗?” 殷吉真哭笑不得“这是自然里面存放有御史台的要卷不可能什么人都能随时随地擅闯。五品以下官员进入都需要上批的条文这边要留案备查然后再根据条文上所列的给你找你所需的东西。” 谁知他话刚落林成道便笑道:“没事没事探花郎直接进去便是了。” “啊?”殷吉真吃惊甚至有些慌乱这不是违规么他刚来就搞这事实在是有点害怕。 “放心有事我担着。”林成道明白新人的恐慌安抚了一句便拉着庾庆到了文库前室翻开了桌上本子提笔蘸墨后递给了庾庆“探花郎做个签押就行。” 跟来的殷吉真忙道:“库理大人签名就可进入你不是告诉我说要五品以上才可以吗?” 满脸的你莫骗我、我害怕的样子。 第一零六章 壁柜 “呃…”庾庆被说的手势一僵不敢轻易下笔了。 他一个九品芝麻官离五品未免也差的太远了这字确实不好签不会是有什么坑在等着自己吧? 林成道却哭笑不得道:“殷吉真呐殷吉真不知变通的死脑筋探花郎是什么人?是中丞大人身边的校书郎是为中丞大人行公事的他来肯定是为中丞大人跑腿的难不成还要中丞大人为点小事亲自过来不成?” 说罢又问庾庆“可是中丞大人口头交代你过来的?” “这个…”庾庆有些犹豫不知道才刚报到第一天就假借中丞大人的名头合适不合适尽管他一贯胆大但此时明摆着睁眼说瞎话还是有点顾虑的关键初来乍到不明深浅担心有坑。 谁知林成道依旧豪迈“唉没事就当是中丞大人的吩咐便是。” “啊?”殷吉真震惊了。 庾庆一脸精彩的看着林成道“呃…大人这怕是不合适吧?” 林成道:“没什么不合适的我屁股在这冷板凳上坐了几年了对这里的事清楚的很合不合适我还不知道吗?你只管签上你的大名备录上写上‘入库查看’字样便行就算有人翻查看到是你的名字便不会说什么。” “真行?”庾庆确认一声他是很想进去找东西的。 林成道:“放心吧我坑你不是坑了我自己吗?是我让你进去的你新来的又不懂规矩有事也是我先倒霉。” 是这个理庾庆顿时释然反正也不会在这御史台久呆了当即落笔签押。 待他搁笔旁观的林成道还啧啧两声“不愧是四科满分的会元这一手字确实漂亮一看就是下过苦功的!” 庾庆呵呵一笑在这点上他还是颇有自信的诚如小师叔说的那是被他师父逼出来的要继承玲珑观掌门的人字不像点样丢的是整个玲珑观的脸。 “殷吉真你在这看着我陪探花郎进去看看。”林成道对殷吉真吩咐了一声便伸手请了庾庆一起里面去。 殷吉真愣在原地没想到才第一天报到就亲身经历了一趟徇私舞弊。 心中有年轻人的刚直气有举报的念头然利己的理智又告诉自己才刚进御史台就举报到了中丞大人点名要的人身上今后怕是很难在御史台混下去…… “就您一个人当值?” “殷吉真不是吗?呵呵原本有三个人有人觉得我在这里太舒服了就把另两个人给借用走了有事就让人回来没事就我一个人。” “哦清净是个清净地方。” 两人一路说谈着进了内室林成道摸出了库门钥匙开了机关锁只将门开了一人宽便先挤进了黑漆漆的库房里面随后里面突然间就亮堂了起来。 一道道光柱折射照亮了里面林成道调整了库房的取光机关采集了外面的光源进来。 他在里面招呼了一声“探花郎进来吧。” 庾庆这才挤了进来放眼看去是一处面积将近两百坪的长方形仓库半地下半地面高空间堆积了一排排的文卷。 “不能让老鼠进来。”林成道关了门转身领着庾庆下台阶挥手指着眼前一大片陈设介绍“看着是不少其实是开国六百年累积下来的御史台列入存档的文卷皆在这里期间也遵上谕销毁过一些东西。不知探花郎想找什么有些级别高的文卷另存在了特制的箱子里箱锁我也没有。” 庾庆还想随便找找然看眼前的规模不说出来找什么靠自己瞎找怕是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当即问道:“有没有辞呈之类的东西?” 林成道愣了一下“辞呈?你找这个做甚?” 庾庆含糊其辞道:“查点东西。” 两人已走下了台阶林成道顿步沉吟道:“有是有好像不多毕竟也没什么人会辞官我想想在哪。”盯着左边想了想又盯着右边想了想。 庾庆没打扰他静立在旁容他慢慢去想。 好一会儿后林成道才迟疑道:“应该是在官员告老的分类那边走去看看。”挥手招呼一声。 听说是看这种不涉密的东西他越发痛快了。 走过一排排立柜一直到了尽头的最角落一带林成道才找到一只箱子搬下来吹了吹上面的灰掀开了没上锁的盖子露出了一堆的文帖之后在其中翻腾。 庾庆在边上等着也习惯性地东张西望打量目光忽一顿看到最边角堆砌的石壁上镶嵌了一只壁柜柜门的款式很老旧俨然不同于其它东西的存放。 “找到了。”林成道嚷了一声拉回了他的注意力只见林成道搬出了一摞帖子稍作清点后告知“开国六百年御史台辞官的总共也就三十几人不知探花郎要查哪位的我帮你找?” “不用我自己来我就翻着看看。”庾庆接了那一摞帖子放在了地上就蹲在了地上一份份翻着查看。 林成道也不打扰静候在旁只是明显有些奇怪心里的确有纳闷还是头回见到有翻看这东西的这位跑来看这东西干嘛总不会也想辞官吧? 转念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好笑人家刚一脚迈入朝廷背后明显有人脉罩着正是前途无量的时候又没受任何打击好好的怎么可能辞官倒是自己这种坐冷板凳的更有可能。 庾庆也没看到太多看了五六份后大概的辞呈格式他就心里有数了具体内容还得自己写这点叙事他还是能写的不需要抄关键别人辞呈的原因各不相同照抄也不合适只能是自己亲手来编。 “行了就这样吧。”庾庆将东西重新摞好亲手将东西交还。 林成道接了东西讶异“这就看好了?” 庾庆点头。 既如此林成道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东西放回去箱子盖好搬了回去。 两人正要离开时庾庆还是对那墙上的壁柜有印象眼缘这东西有些时候实在是不好说他对密室之物也比较感兴趣一般特别置放的东西都比较值钱吧? 他忍不住指着问了句“林大人那镶嵌在墙上的壁柜是怎么回事怎感觉跟这库房里的其它东西格格不入?” “那个呀?”林成道笑了下转身走了过去吹了吹柜门上的灰一根手指挑开了金属搭扣随便就打开了柜门伸手请庾庆过来观赏。 庾庆本就好奇自然要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凑上前一看发现里面分三层放的都是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衣服、鞋子、梳子还有碗筷之类的看起来都比较老旧的样子。 看后不免讶异“御史台的文库里怎会存放这种东西?” 林成道反问“你猜猜这都是什么人的东西?” 庾庆对立面的东西稍作观察好像还都是挺讲究的东西不像普通人的用品目光忽一定格发现一件衣裳好像是宦官的当即指着说道:“难道是宫里的?” 林成道:“好眼力没错就是宫里太监的不过这个太监可不简单乃是差不多六百年前的人物。本朝太祖于众强之中脱颖而出、披荆斩棘开创锦国时这位太监就追随在旁据说后不为新帝所喜又因什么事被御史台参了一本便被新君贬到了御史台这边看库房。 据说御史台这大石头堆砌的文库就是在这位太监在世时建造的历经风雨五百多年几经修缮依然耐用。好像说这太监是老死在御史台的说是在御史台看了六十多年的库房也不知是多少岁进来的。总之二代新君将其贬来此处后便没再管过待二代归天三代可能是也不好为这么个太监更改先帝旨意便也没管。 这老太监的东西之所以会遗留至今是因为他出宫时就没带什么东西来能让他随身带着的好像都是太祖赏赐的东西。那你说这些东西能怎么办基本上都是日常用品不值钱可毕竟是太祖赏赐之物不好埋汰也不好扔了又不好占为己有于是就一直搁置在这了。道理大家都懂不好处置的东西干脆就不碰否则容易被扣帽子。” “哦原来如此。”庾庆目光再次扫了扫摆放的东西发现一只卷轴不像日常用品问题是卷轴上看不到其它物品的那种陈旧感遂伸手拿到了手中。 林成道:“这件不是御赐的据传这是老太监画的一幅长篇字画纸张用料是宫里的蝉翼纸经久耐存。人都已经死了东西都留下了多一件也没人愿意惹晦气就这么一直放着了。” 庾庆吹了吹上面的灰打开卷轴一看入眼便是两个大字:封尘! 什么意思? 他拉开了一点再看后续展开的篇幅稍一入眼他便愣住了上面画着持剑小人还附带有字解。 这正好是他一看便懂的东西。 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再多看了两眼没错旋即扭头问林成道“这东西你看过吗?” 林成道:“自然看过与上一任库理交接的时候我也奇怪这壁柜问了怎么回事后来有空打开看过。” 庾庆再问:“这上面画的写的你不觉得像是什么武技?” 林成道哈哈笑道:“一个老太监能有什么高明武技无非是画了一些强身健体的东西太监强身健体的东西堂堂男儿谁还能揣摩去学不成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 “……”庾庆无语再看越看心里越嘀咕这是欺负老子读书少吗?这哪是什么强身健体的这摆明了就是一套剑诀好不好。 第一零七章 喜欢就拿去 可能是自己先入为主了后面是别的花样? 他又放手将卷轴扯长了看纸张轻薄近乎透明这大概就是‘蝉翼纸’的由来。 再细看上面内容。 这不看则罢一看则瞬间看进去了继续往外扯开卷轴奈何胳膊长度有限。 没关系林成道是个好人顺手就将卷轴扯开的那一端接了过去双手拉着后退很贴心的根据庾庆观看的速度慢慢后退。 庾庆得以继续慢慢看下去。 不是什么老太监强身健体的东西确确实实是一部剑诀。 这剑诀跟他打小在玲珑观练的练剑方式不太一样大概的意思是要先练手法、身法之类的。 手法为三十六式擒龙手身法为三十六式游龙诀。 正儿八经上手的剑法也是三十六式。 但这剑诀讲究的并不是有多少式而是讲究由繁化简。 剑诀笼统就六招。 第一招含剑诀的所有三十六式。 一招出三十六式分开了释放并非最大威力最大威力是三十六式合为一招。 譬如与人对敌一出手就是三十六剑从四面八方围攻。 剑诀精进二招出精修十八剑合击御敌。 剑诀精进三招出精修九剑合击可御敌。 剑诀精进四招出精修三剑合一可御敌。 五招出一剑御敌足矣! 看到这他大概明白了剑诀名‘封尘’的意思一剑出尘埃落定尘寂谓之封尘剑诀。 而第六招则有些玄乎没有多余的载述只有四个字。 六招出无往不剑! 整个剑诀又分了三大境界分别为:手御剑气御剑心御剑。 这一连串的剑诀看下来真正是把庾庆给看了个心旷神怡发现原来剑诀还可以这样修炼的! 待他看完唏嘘摇头后也传来了林成道的呼声“探花郎可看好了?” 庾庆抬头看去只见林成道从另一头卷着卷轴收拢靠近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由问了声:“什么时辰了?” 林成道:“已下班。也怪不得探花郎这卷字画确实有点长长达七十丈左右。” 庾庆惊讶“这一卷竟有这么长?” 林成道笑道:“探花郎这是看入迷了丝毫没注意到有的但是纸张轻薄嘛故而感觉上不认为有多长你若是不信咱们可以再拉开估量一下。” 庾庆看了看天色摇头算了也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任由林成道将剩余的篇幅收拢并问道:“这字画按理说不止你我看过吧?” 林成道:“那是肯定的人都免不了好奇嘛无聊顺便的时候免不了翻一翻不说以前另两个被借调走的也看过。我当时刚接手库理一职时听说这字画有七十丈长还有点不信特意和另外两人打开量了一下发现果然有那么长可见那老太监生前是有够闲的不过没人来往也能理解。” 庾庆喉结耸动了一下“你们看了这东西就没人跟着练练万一是好东西呢?” 林成道乐了“都说了是太监练身的哪个正常男人会试这个。再说了也过于晦涩难通你看这一句‘手合擒龙意’你说这是什么意思谁看得懂?再说了真要是好东西还能摆在这里几百年无人问津?” “……”庾庆无语敢情这帮人某种程度上其实和自己一样都认识字但有些东西能看懂有些东西就是看不懂。 妈的他心里骂了声终于明白了这东西为什么能在这里放这么多年原来竟是一群读书人不明此道只知权衡轻重当成了没什么价值的东西故而让剑诀蒙尘数百年。 林成道将字画彻底卷好后庾庆正心里痒痒以为对方要将东西放回柜子里去谁知事出意外林成道竟凑了过来示意了一下手里的卷轴低声问道:“探花郎对这字画似乎比较感兴趣。” “呵呵还行吧我这人学识颇广涉猎颇多看到什么不明所以的东西都喜欢研究一二。” 庾庆打着哈哈含糊其辞实则心里已经是猫爪挠似的。 这份剑诀他只看了一遍便打开了他对剑诀的认知范畴就好像是突然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般光看看就已经是看的他目眩神迷。 只看了一遍便感觉撞上了好东西。 别的他不太清楚也没看过其他剑诀修炼法门能做对比的只有玲珑观的剑诀两相比较明显感觉差距悬殊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的感觉。 真正的好坏如何会不会有什么缺陷或有什么问题或要验证真假那要尝试练过才能知道。 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通常传承的修行功法是不会外传的能这样撞上真的是运气。 就像他们玲珑观的观音功法乃不外传之秘。 而他玲珑观虽有独门绝技但恰好缺的就是打打杀杀方面的好功法本门打打杀杀的功法更适合修炼音字诀的这也是大多时候音字诀的行走江湖观字诀的留守的原因。 他也纳闷一个老死在这里的老太监怎么会写出这种高深的东西真要修炼出了剑诀上的本事哪里去不得又何必屈居于此受罪。 他含糊林成道却是个爽快人一把拉了庾庆的手过来一卷字画拍在了庾庆手中低声道:“探花郎既然喜欢那就悄悄拿去。不过出去时可不要拿在手里最好是藏在袖子里外面那个殷吉真刚来脑子还转不过来让他看到不好。” “呃…”庾庆无语他刚还琢磨要想什么办法把这东西弄到手结果眼前这家伙居然当他自己家的东西一般说送就送给他了这未免也太不合理当即假意道:“这…这是御史台文库的东西我悄悄拿走不合适吧?” 林成道悄声道:“无妨不是什么要紧之物回头我放只破卷轴在这里就说时间久了和那些衣服一样不知什么原因腐烂了便行谁还能拿这事追究我不成?这东西在这放了几百年了在或不在压根没人上心探花郎尽可放心拿去。” 庾庆当即握紧了卷轴嘴上却唏嘘道:“怕是不太合适让我怎么好意思。” 话说到这个地步林成道也就不客气了“不是什么好东西难得探花郎喜欢回头只要探花郎能找机会帮林某在中丞大人面前多多美言林某便不胜感激区区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的。” 庾庆哦了声这下明白了这位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当即也不客气了立马将卷轴塞进了自己袖子里“林大人放心一定在中丞大人面前三天两头说你好话。” “哎呀!”林成道当即欢喜的两手连搓看了看天色“士衡兄你看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咱们就下班?士衡兄初来乍到给兄弟我一个为您接风的机会?” 庾庆心情也不错没想到一来御史台就能有这种收获但还是没给这面子他还赶着回去有事“林大人今天刚授官家里还有一帮人等着实在是不便改天我请您。” “哦理解理解可以理解那就改天。不过这里没有大人看得起林某就称一声‘林兄’好了。” 两人就这样聊着出去了。 关好库门到了外室殷吉真还在那老老实实等着明明已过了下班时间也没敢走他今天也是来熟悉情况的其实没必要这样。 庾庆两人一出来自然就要下班。 林成道还要交代殷吉真这里下班要做些什么于是庾庆就先走了拿走的东西自然没登记林成道亲自送到了门外。 殷吉真看的无语不知这两人怎么就开始称兄道弟了。 一出御史台钟家派给的马车在外面等着这点排场钟家还是供的起的在钟家自己看来这就是份内之事。 庾庆一上车马车立刻挥鞭而去。 从御史台到钟府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马车匀速小跑在半个时辰内。 马车抵达钟府外的巷道时天已经黑了最关键的是平常安静的巷道突然变得热闹了人竟然多到了排队的地步。 庾庆挑开车帘一角看了眼不知几个意思。 待马车在钟府门口停好穿着官袍的他从马车内钻出跳落的刹那立马看到灯笼下的一路笑脸都在向他点头哈腰似的。 “阿大人。” “阿大人好。” “阿大人回来了。” 庾庆抬手抠了抠嘴角搞不懂这些人是来路顺手搂住了另一只袖子里的东西生怕被人看出什么来赶紧快步进了钟府而钟府的门房给与他的笑脸似乎也更浓烈了。 他顿感怪怪的突遇早已在等候他的李管家一见便问:“李叔外面怎么那么多人排队怎么回事?” 早已得了吩咐的李管家忙道:“还没用饭吧快先回去洗洗吃的马上让人给你送去外面的人你不用操心府中自会应对。”同时还挥手要灯笼让人过来帮照明到东院去。 “没事看得见。”庾庆挥手拒绝了他视力好的很大步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外面排成了队的人都是来认识他的自然不会空手来认识都是来送礼的。 有些事情对有些人来说真的没有秘密何况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探花郎被御史中丞亲自要到了身边的消息早已在京城一定圈层传开了。 第一零八章 真家伙 “哎哟士衡怎么搞这么晚回来累着了吧?” 庾庆一脚踏进东院便见到了立马起身而来的文简慧后者那叫一脸的关切也真的是等了好一阵了。 庾庆有点意外她会在这里等着当即拱手行礼“还好不累。” 文简慧嗯声否认“天还没亮就出去了兜兜转转忙到天黑才回来怎么可能不累。”回头立刻对跟着的左右丫鬟道:“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姑爷劳累了一天吗?快去催人上热水催人上热饭呐!” 两个丫鬟立刻应声提着裙子小跑了起来。 庾庆欲言又止算了问:“婶婶可是有事?” 文简慧能有什么事她的忙都在嘴上把自己的情绪当了真自己感觉又忙又累而已叹道:“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着点我要是不操心点这帮下人什么都做不好。你爹娘也不在了我就是你娘了至少以后跟你娘也没什么区别了你日子要过好了我不操心谁来操心?” “唔…”庾庆无言以对只能是拱了拱手表示谢过。 之后就听了一通噼里啪啦的唠叨庾庆想着马上要对不起人家一家子乖乖在那听着心里郁闷不知这老娘们什么时候能消停发现这比进宫一趟还累。 他盼着对方早点走文简慧偏不热水来了还亲自指挥丫鬟伺候洗手洗脸之类的就差亲自上手了最后又盯着庾庆用餐让这个多吃一点那个多吃一点。 唠叨着又多嘴了一句说一家人在一起吃多好之类的。 好不容易把这女人给熬走了庾庆一回头就躺在了席台上…… 回到内宅正厅看着一张案上堆满的礼盒文简慧脸上笑开了花拿起这张附带的礼帖看看又拿起那张看看很是满意。 文若未在旁蹦蹦跳跳喊着拆开看看突然间来这么多礼物早就手痒了的样子要不是怕母老虎发威她早已经上了手。 稍候钟粟从外面回来了。 庾庆回来后李管家过来通告了一声他才正式出面去见外面排队的客人借‘阿士衡’的名义拒客把话说圆了尽量不得罪人总之就是让大家请回礼是不会收的。 外面的人为何打着各种由头送礼他自然也清楚这边也收到了消息也很意外没想到‘阿士衡’一到御史台就能被中丞大人点做身边人还真是让这边喜出望外。 他自然明白区区一个九品芝麻官哪值得这么多人送礼人家想送的是那位中丞大人奈何没资格攀附才打中丞大人身边人的主意而已。 一脚迈入正厅的钟粟愣住了看着满桌的礼盒愣住了。 文简慧回头一看笑呵呵道:“回来了人都打发走了?” 真正是发自内心的笑钟府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排着队送礼的场面从未有过钟家虽然是富贵人家但外人也没必要对钟家这样今天别开生面算是风风光光开了眼界了。 脸面上分外有光格外开心。 钟粟没回她指着那堆礼物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 文简慧:“哎哟我知道什么能收什么不能收你放心不是外面那些人送的这都是我平常来往的那群姐妹送的一点贺礼!” 正因为是平常来往的姐妹们送的她才开心感觉到了大家开始奉承自己的意味以前跟自己不顺眼的都放低了姿态这个女婿太给自己长脸了这才刚一脚踏入官场呢想想将来她就心情大好。 钟粟瞬间脸色一沉“你在骗鬼还是在骗自己?你心里真的没点数?我告诉你有些人送礼是为了拉关系有些人送礼则是不安好心你信不信你今天收了这礼明天‘阿士衡’的名字就有可能被人在朝堂上拎出来提你忘了他是从状元贬成探花的?你不知道他爹的事还被人惦记着?人家正愁找不到地方下手你倒好主动送个把柄给人家!平时是少了你穿戴还是少了你花销你缺这点能坑死你女婿的东西吗?” 文简慧神情一僵被说的笑不出来了。 文若未嘴角一抿悄悄往后退了再也不敢提拆开礼盒了。 涉及到‘阿士衡’的事情向来不吭声向来口口声声全凭爹娘做主的钟若辰此时面有忧虑神色已经是为未来夫君担忧上了银牙用力咬了咬唇竟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娘这礼不能收。” 钟粟指着文简慧的鼻子警告:“以前这些礼你可以随便收但是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你给我听好了哪家送来的就原封不动的给哪家送回去一件都不能落今晚就要全部送回去!” 文简慧终于弱了一回底气嘀咕了一声“不用你说我知道怎么做。” 东院躺在席台上的庾庆摸出了那豆蔻大小的铃铛在手里摇啊摇轻轻摇用力摇慢慢摇急速摇。 摇了好一通都没任何反应他不得不坐起叹了口气将铃铛收了起来。 很明显小师叔已经远离了京城已经跑出了目前音字诀境界能听到的范围。 没了做商量的人他算是彻底绝了留京的念头。 这京城他压根不敢呆了这一浪又一浪的惊涛骇浪每次拍打的都恰好是他的弱点他实在是有点吃不消。 何况早就和小师叔定好了计划的授官后立刻辞官走人不可能等到什么半个月后受那些个活罪再拖下去等着跟阿士衡的老婆完婚吗? 心意一定起身从袖子里掏出那卷字画塞进了自己胸襟里藏好然后端了一盆骨头去了书房。 书房里灯点上了书架上拿了金属罐子又把‘大头’拎了出来顺手扔进了一盆骨头里让‘大头’咔嚓咔嚓啃去自己则坐在了书案后面研墨琢磨着今天看到的辞呈范本酝酿着如何下笔。 钟府也没有给他配个红袖添香的丫鬟怕他跟丫鬟干出什么不好的事来配男仆的话庾庆也不要生人勿近不想被人打扰自己的修炼。 心中有了文章后他扯了张纸来灯下落笔打草稿反复涂改。 中途骨头盆里当当响了两下是‘大头’在报信表示吃撑了。 有些事情反复经历后‘大头’知道自己吃撑后要干什么。 庾庆闻声起身去拎了肚子撑成了鸡蛋的‘大头’出门去水池边让‘大头’沉水放了几个黑屁才又将吊死鬼似的‘大头’给拎回了书房扔进了骨头盆里让‘大头’继续吃。 坐回书案后草稿上涂涂改改了好几遍庾庆才对自己的辞呈满意了这才找来一份空白的帖子打开了照着草稿完美地抄好了。 对着灯光吹干了墨迹再欣赏确认一遍满意点头合好了往桌上一放就等着明天交给那位裴大人了。 了去了一桩大心事他终于有了闲心再欣赏自己今天从御史台弄到的疑似好东西也没办法忍住不去欣赏。 卷轴从怀里拿出拉开一看已经到了剑诀收尾遂重新倒卷了一次卷到了剑诀的开篇端在了手中开始揣摩晃悠在了书房内来回走动看透一点就将卷轴对卷一点。 有过今天在文库观过一遍的基础他知道自己这次再观需要注意什么看点。 练剑诀先练擒龙手为何要先练?剑诀有云:手有擒龙意方可缚苍龙。 庾庆一看便知其中意思想要持剑争锋首先要拿的住剑。 他将擒龙手的前几式细看揣摩后将卷轴放在了桌案上忍不住对比着摆出了手势尝试着运功按照其要义往手上行气照其法发力。 剑诀就是剑诀没有匹配的内功只有招式和驾驭的心法。 运功好几次功力在双手上的运转皆磕磕绊绊不够流畅。 但他并未放弃反复几十次后才终于逐渐熟络功力开始以擒龙手的诀窍在双手蓄力收放。 骨头盆里又当当响起庾庆只好收神又拎了肚子撑圆的‘大头’出去了一趟。 再回来嫌‘大头’让自己分心没再继续让‘大头’去吃直接将其扔回了金属罐子里关押。 省心后他又摆出爪形再次按照擒龙手的心法运功发力来回在书房内走动练习。 一直练到确认自己能随心熟练驾驭后感觉有点手痒感觉这一直抓空气不过瘾经过一旁摆放了三缸绿植的三层三角立架时竟忍不住朝其中一根立杆顺手来了那么一爪。 一爪抓住骤然以擒龙手的发力方式猛然发力一握。 砰!当场一声炸响。 手腕粗的立杆被抓的部位瞬间没了爆成了四散的木渣。 庾庆一愣看了看自己刚抓出去的手有点茫然。 门外突然有人敲门“公子怎么了?” 是钟府的护卫。 庾庆哦了声“没事。”转身就去收桌案上的卷轴。 咣当!又是一片砸响。 他回头一看只见刚才那一人来高的三角立架已经倾覆养着绿植的三大缸子已经砸碎在地。 书房的门被直接推开了钟府护卫还是闯了进来无视了倾覆砸碎的东西快速扫了眼书房内的各角落。 庾庆忙道:“没事不小心弄翻了。”人却背对着将卷轴塞进了袖子里。 确认没事加之庾庆又请他们出去说这里明天再让人收拾就好钟府护卫只好退下了。 待到书房再次关闭上后庾庆立刻到了倒地的三脚架旁伸手再次握住了立杆以寻常运功发力的方式一握在握的那截在他手中慢慢捏成了碎渣。 凭他的修为是能将这枯木捏碎的也能捏成渣但绝不能瞬间将其给捏爆了他的修为和功力还没那么霸道。 他一把掏出了袖子里的卷轴又扯开了看两眼绽放出了异彩蹲在那嘀咕“死太监没有乱写这玩意竟然是真家伙…” 第一零九章 辞官 他有点兴奋了亢奋激动! 并不是说从御史台文库拿到剑诀的时候就不信是真的。 他看的出这玩意肯定是出自内行的手笔有些字句外行是写不出来的但心里肯定是存疑的。 总觉得到手的太容易了。 总觉得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好事。 总觉得老子第一天去御史台、第一次去文库怎么可能就捡到宝? 总觉得放置了五百多年的东西那么多人看过真的就没一个识货的?会不会是自己想的太美了? 哪怕是刚才突兀之下捏爆了立杆也依然怀疑是不是立杆太过腐朽了。 直到即才以自己正常的运功方式发力再次捏烂了一根。 直到两相对比后确认并非是立杆腐朽了他才亢奋到汗毛竖起! 见识到了这剑诀的威力。 他才刚刚上手啊才以剑诀擒龙手的心法驾驭内力试了试出手的威力便骤然爆增。 修为还是他自己个人的修为未曾高半分只是改变了发力的方式而已他上武境界的修为竟然发挥出了高武境界的出手威力这简直了!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尝试性修炼就发挥出了超越修为境界的实力试问如何能不亢奋! 脑海里对这剑诀的评价下意识给出了两个字:霸道! 事到如今他还能有什么好怀疑的毫无疑问这剑诀是绝对的真家伙。 如果说假的都能练出这威力来那他也乐意。 乐意到捧着剑诀“嗯吧嗯吧”地狠狠亲了好几口。 第一天去御史台逛了一下就捡到了这东西差点没给他乐疯了。 还是那句话类似这种修行功法各门各派是绝不会外传的这次真的是撞大运捡到了。 他现在的情绪已经没办法安歇了必须得抱着过足了瘾才能放下又重新端着在书房里研读了起来并配以身手仿照着参研后嫌书房空间太小加之地上打碎了东西碍手碍脚直接离开了书房换地方。 在外面院子里公然修炼当然不行而整个东院也就正厅空间大遂进了正厅把门一关。 真要练的话三十六式擒龙手和游龙诀是要搭配着来练的正厅空间依然不够整个钟府也不是练这种东西的地方他只能是练意不练功。 就是仿照着心法运气身、手方面的动作慢慢来不能撒开了较真边比划边揣摩。 长夜漫漫油灯反复挑亮了多次。 等到灯芯彻底烧没了庾庆才发现窗户纸已经透着蒙蒙亮天亮了醒了神也能听到鸡鸣。 看看手中又看到了尽头的剑诀略错愕才将整篇剑诀揣摩了一遍而已居然就天亮了。 默想了一下大概是从昨夜亥时开始的不知不觉竟过去了五个时辰。 稍微收拾一下又要去御史台了没了时间再让他参研下去当即收起卷轴东看西看不知该往哪放才安心这玩意他也同样不想轻易外泄退一万步说就算自己练不成估计拿出去也能卖不少钱。 后找了个匣子将卷轴放入连同匣子一起塞进了读书人写字论道的沙台里深埋在了沙子底下然后刮平了沙子表面。 来回绕着沙台走了两圈确认看不出什么端倪才放心罢手了。 转身看到墙壁上挂的剑又忍不住想试试感觉如何遂去拔剑在手以擒龙手的心法运功握剑铁家伙就是铁家伙哪怕稍用些力剑柄也没出现任何异常更不可能爆裂炸开。 但却明显有了另一种感觉。 握剑的力道发出如暴力冲刺冲散了分流如大树的树根一般根根须须的渗透进了剑体内不像以前运功注入就会功力分散灌注于整支剑。 他没想到以擒龙手的心法运功握剑竟会出现这种奇异现象发力方式不同后内力竟然能在剑体内自然收敛成根须状态。 这种握剑的方式能让他明显感觉到剑与他整个人的气脉相连而不是那种对剑体灌注内力去强行控制整把剑的感觉。 剑在手中挥舞了两下这样空挥也没什么异常。 他忽挥手将剑掷出立感到了脱手的剑内气机犹在。 剑已经出手了已经和人分开了以擒龙手的心法御剑竟还能感受到与剑的联系他迅速施以擒龙手隔空一抓手腕一搅回拉。 掷出的剑就在要插中墙壁的刹那缓冲略悬停竟又一个倒射而回。 庾庆一个侧身避开剑锋身前一把抓横剑在胸前。 隔空抓回的剑安静在手他内心却是心潮澎湃。 他清楚的知道这不是简单的隔空摄物近距离的隔空摄物他也会。 那股气机牵引感竟让他初初品略到了传说中的隔空御剑感。 他内心再次惊叹这剑诀心法的非同一般。 “公子!” 外面传来下人的呼喊声。 庾庆立刻收神剑归鞘开门而出。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洗漱吃喝之后自然要去御史台开工虽然还在学习期间。 他先回书房拿了昨晚写好的辞呈塞进了袖子里走人书房自然有人会收拾。 途中又遇见了钟粟后者似乎在等着他两人小谈了几句才分开钟府大门外早有准备好的马车相送。 大老爷似的马车内一路摇晃到了御史台。 他刚下车露面便遇见了熟人文库的林成道挥手走来两人一起谈笑着拾阶而上进了御史台大门内。 与之各奔岗位后庾庆直接去了裴青城公务房结果人不在问了其他人才知中丞大人什么时候来是不固定的人家首先要去上朝先应付完了朝堂事务后剩下的时间才有可能来这里。 他现在也还在学习期间没固定要干什么就晃悠在中丞大人公务房外面等着。 后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捡了个扫把在那扫地因为同僚招呼他写点东西他不愿意宁愿干这事。 还好中丞大人并未让他久等。 一身紫袍气宇轩昂而到见到门口的扫地人裴青城眉头一皱“有人安排你做这个?” 庾庆忙解释“没有我自愿的。” 裴青城似乎不信竟冷目朝四周的房间扫了扫但也没多说什么就此大步进入屋内。 庾庆扫把一扔袖子里掏出了小本本就直接跟了进去。 里屋摘了官帽搁好裴青城在案后坐下了随后有人端了泡好的茶来并有一托盘的公文端来。 见一时间人来人往的庾庆先耐心在旁等着。 又是端茶又是翻看东西的裴青城双手有点忙碌也不时瞥一眼旁站的庾庆看到了他手上拿的帖子不知这小子犹犹豫豫的想干什么。 等该送来的都摆在了案头裴青城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了终于开口问道:“你有事?” 庾庆这才赶紧上前双手将辞呈奉上。 裴青城接到手瞥了他两眼才打开了查看不看清是什么还好看清了立刻伸手揉了揉眉心醒眼以为看错了确认的的确确是辞呈后立问:“什么意思?” 庾庆略欠身道:“辞官!” 裴青城:“刚考上了刚授的官官袍都还没穿利索就辞官你在开玩笑吧?” 庾庆恳切道:“大人不是玩笑。” 裴青城:“理由。” 庾庆:“已在辞呈中列明。” 裴青城想起了他之前在外面扫地的情形皱眉道:“是不是有人在逼你?” 庾庆摇头“没有只是无心官场。” 裴青城:“那你费那个劲赴京赶考干嘛?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在逼迫你什么你大可以畅所欲言在这锦国还没有人能一手遮天陛下也不行!” 庾庆发现这位有够啰嗦只好又编造理由道:“大人在下真的无心官场之所以费劲来赴京赶考只是想证明自己能做到并不是为了来做官。” 裴青城眉头一挑唰唰两下直接将辞呈给撕了朝他一扔“这辞呈没写好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呃…”庾庆一愣试着问了句“辞呈没写好?” 裴青城嗯了声喝了口茶又继续低头处理自己的公务。 庾庆只好俯身捡了地上撕开两半的辞呈纳闷着转身出去了。 待他一走裴青城又有些意外的样子他有点奇怪那厮明显去意已绝没想到竟又如此的好打发。 出了公务房的庾庆将撕开的辞呈拼凑着反复看了看很是费解格式不对吗?应该没错吧他昨天看了好几份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格式。 然而心里又不能确定经历过请明先生作答结果考上了满分会元的事后他对自己在这方面的审读眼光已经出现了严重的不自信。 端着破碎的辞呈翻来覆去了好一阵想不通这辞呈还能有多大花样最终亲手撕了个粉碎扔进了垃圾箱内。 他知道凭自己的水准是难以找出辞呈问题症结的遂懒得浪费时间了又直接奔文库去了干脆直接找人帮忙去了。 到了文库后又见殷吉真庾庆只是拱手打了个招呼而已便直接略过直接冲林成道去了。 第一一零章 重写 回头目送的殷吉真略有纳闷这两个人明明都和自己认识在先看起来关系却比跟他都好。 活交给了殷吉真去干自己正在悠哉喝茶的林成道一见庾庆来了立马放下茶盏站起欢迎“士衡兄又来看什么吗?” 庾庆回头看了眼殷吉真主动把了林成道的胳膊示意借一步说话。 林成道是好人很顺从他嗯了声便一起出了文库。 殷吉真眼巴巴目送不知道两人要干什么但看出了两人有心回避自己略感失落。 到了外面角落后庾庆看了看四周才道:“林兄帮我个帮。” 林成道立刻拍了拍他后背“嗨你我之间说什么帮忙就过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事尽管说能做到的我定不推辞。” 庾庆就知道这位是合适人选当即竖了个大拇指给他表示赞赏“林兄是条汉子找林兄果然没错。” “呃…”林成道脸上刚涌出的笑意僵住对这位探花郎随口的措辞有点费解这怎么就是条汉子了是要杀头啊还是要命啊这是要干啥铤而走险的事吗? 他瞬间心虚了身子下意识后仰有躲避嫌疑小心问道:“士衡兄究竟要我做何事?” 庾庆:“也没什么就是帮我写个东西。” 写什么东西要这个样子?造反的还是诽谤上官的?林成道略显警惕“写什么?” 庾庆:“帮我写个辞呈。” “什么?” “辞呈辞官的辞呈就我昨天看的那些。” “……”林成道傻了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急问:“你要写辞官的辞呈?” 庾庆点头。 林成道瞪着眼指了指自己又指对方“我帮你写辞官的辞呈?” 庾庆又点头“没错想来想去这事也就林兄最值得信赖了。” “不不不这事我干不了。”林成道转身就走心里一群苍蝇飞甚至有点搞不清自己撞上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就已经决定先躲了。 中丞大人看中的人自己什么都不清楚就帮人家写个辞呈开什么玩笑嫌混到看库房这一步还不够自在还想找点更恶心的事做做? 庾庆却一把捞住了他的胳膊轻易就一把将人给扯了回来。 林成道略惊发现这探花郎的力气还挺大的自己在人家面前竟有手无缚鸡之力感。 庾庆乐道:“你跑什么?” 林成道:“兄弟不带你这样坑人的辞呈你想写自己写就行干嘛让我帮你写?我就纳闷了你好好的父辈给你留下的人脉明摆着在罩你纵有风浪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前途一片辉煌多少人做梦都得不到的东西你好好的干嘛要辞官?” 庾庆就知道会有这难题他既然敢来就不是吃素的反问:“谁说我要辞官了?” “呃…”林成道一愣想想也是自己都知道的道理好像是没有辞官的理由瞬间放下了警惕扒拉开了捏疼自己胳膊的手好奇问道:“那你干嘛要写什么辞呈?” 庾庆叹道:“是中丞大人要的。” 林成道越发惊奇“中丞大人要你写辞呈?” 庾庆解释道:“你别多想是这样的在中丞大人身边做事的人都要先写一份辞呈递上都要先有一份辞呈放在中丞大人的手上。” “哦!”林成道顿时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指点着庾庆“懂了懂了明白了!咱们御史台是什么地方是谏诤别人的地方律人先律己中丞大人是在以此鞭策身边人在身边人头顶上随时悬着一把剑若办事不利或胡作非为则以辞呈为剑斩之!” 庾庆则连连点头发现正儿八经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三言两语就把他酝酿的一大堆说辞给解释了个清楚明白当即再给竖了个大拇指“没错正是此意。” 林成道松了口气“我就说嘛以士衡兄的条件就算是天塌了也不可能辞官的。还是中丞大人英明竟以此法约束身边人我之前还真没听说过。” 庾庆当即交代:“这是大人对身边人的私下约束可不要外传说我说的。” “明白明白你我私下的话我怎会外传。”林成道给了保证复又奇怪“以士衡兄会试四科满分的文笔区区一份辞呈等闲可自顾何须我来代笔?” 庾庆叹道:“不是初来御史台嘛对御史台的事一点都不清楚。不满你说我昨晚自己写了篇刚才交给了中丞大人结果被中丞大人嫌弃了让重写怎么说呢…” 林成道接话道:“言之无物不切实际?” 庾庆当即以拳击掌“对就是这个意思嫌我写的太空了。林兄我刚参加完殿试连御史台是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让我如何切中实际?又不敢让中丞大人久等所以只能私下悄悄拜托林兄了以你我的关系想必林兄定不会看我为难而不顾。” 既然是这样林成道倒是有些摩拳擦掌了终于明白了这位昨天为什么要去文库看辞呈这可是个与之相交莫逆的机会比送什么礼物强多了当即欣然答应了下来问什么时候要? 庾庆压根不想等选日不如撞日就现在了。 两人立马又钻进了文库前室林成道执笔草稿不时与庾庆商议着修修改改。 殷吉真也不知道两人窝在库理的案前在写什么他想过去看看庾庆却推手打住示意他回避殷吉真顿感两人有在密谋什么的感觉。 小半个时辰后林成道搁笔了轻声问:“士衡兄差不多就这样了你觉得呢?” 庾庆倒也老实“我不懂啊别我觉得你觉得如何?” 林成道摇头晃脑审视着“不说面面俱到也算是实实在在了吧应该可以了。辞呈嘛重点是形式还要写出花来不成?真要写的花团锦簇就变味了到位了就行。” 庾庆连连表示赞同“对到位了就成。” 对他来说就是递个辞呈的确是足以走过场就够了。 继而两人换了位置庾庆执笔坐下了拿了份空白的文帖就此对着抄写字写的工工整整、漂漂亮亮。 写完后吹着墨迹看了看二话不说合上辞呈帖子就告辞了。 庾庆兴冲冲再次来到中丞大人的公务房递交辞呈结果裴青城不在一打听才知道有事出去了问什么时候回来相关人员说不一定有可能下午回来也有可能今天不会再回来。 庾庆只好等人回来再说这事不是别的事毕竟是朝廷的事不好扔下辞呈就直接跑人最好还是要个批准才好。 他刚从此地亭台楼阁间出来便见林成道在不远处鬼鬼祟祟朝这边打量并朝他招手他当即走了过去。 林成道与之碰面便问:“如何中丞大人这次收了没有?” 庾庆耸肩:“大人有事出去了。” 林成道一怔旋即宽慰:“没事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晚上容兄弟我做个东?我有个好去处。” 庾庆本不想去的压根不是一路人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参研那剑诀然想到能得到剑诀也是因为这家伙看人家那心心念的样子不好老是不给人面子加之确实没在京城见识过什么也好奇他说的好去处是什么地方遂答应了。 两人约好了下班见就分开了。 庾庆则在那左等右等结果等到下班也不见裴青城回来没办法只好等明天了。 御史台门口与林成道碰了面两人一起离开共乘了庾庆的马车。 林成道没有马车条件不允许平常都是走路来回更不用说像庾庆那样还有护卫随行。 “前面左拐对从那小巷子里进去进去后直走到一处岔路口便停。” 掀开车帘的林成道对车夫一通指路后才缩回来。 庾庆拨开窗帘看了看不走两边大路反而钻了小路不由暗暗警惕问:“为何走小路?” 林成道扯了扯他身上衣裳又指了指自己身上“咱们去的地方穿官服不合适我得回家换身衣裳你马车上有的换吗?没有的话回头我家随便找件干净的凑合一下。” “车上有。林兄神神秘秘的咱们究竟是去哪?” “其实也没什么神秘的夕月坊。” “夕月坊?是什么地方?” “你不知道?” “不知道。” “嗨就是玩乐的地方。那地方一到晚上可热闹了六百年大庆在即天下各方云集而来听说来了不少的新鲜玩意……” 天已黑了。 守在路口的唐布兰和徐觉宁相视一眼后终于绷不住了。 两人因为认识庾庆所以奉命来请庾庆去司南府赴宴然御史台那地方有点讨人嫌两人不愿靠近。 倒不是司南府怕了御史台而是御史台看什么都容易不顺眼都喜欢参一本人家一参你又不能置之不理多少要给个交代烦人的很说到底就是不愿麻烦。 所以在离御史台稍远的两边路上都布了人蹲守这样不管庾庆走哪边都能守到。 然而等到现在还不见庾庆人影不免觉得有些奇怪徐觉宁终究还是忍不住招了一人来让去打探一下。 第一一一章 夕月坊 打探的结果是庾庆早就准点离开了御史台。 唐布兰和徐觉宁一听不对劲赶紧赶往了另一头找到了守着另一边路口的人这边也说没看到庾庆确切的说是连庾庆的马车都没看到。 徐、唐二人双双回头看向身后的笔直长道意识到了庾庆压根没走正路可能从哪条小路拐走了。 好好的大路不走突然拐小路走是什么意思莫非知道了他们在堵他?按理说是不可能的若是真的则细思极恐。 现在想多了也没用问题是他们奉阿士衡父亲旧友的令来请‘阿士衡’去赴宴。 让他们来请的不是别人乃是司南府的‘后司’后司先生执掌着整个司南府的内勤这一块早年与阿节璋来往甚密后来自然是划清了界线。 当然了后司先生在司南府地位很高是仅次于地母那个级别的人物之一阿节璋也连累不到他。 他们两个也没想到当初去个乡下地方接应的考生居然还能有这么深的背景居然还能跟他们司南府扯上这么深的关系更别说还考上了探花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四科满分的会元! 问题是阿士衡现在去了哪? 后司先生亲自交代的这么点小事两人都能办砸了还能搞到连人去了哪都不知道两人都不知道回头该如何向后司先生交代了。 没办法两人必须立刻去找人同时让人回去通告后司先生免得后司先生还在那干等着‘阿士衡’赴宴…… 城郊都城之北山地灯光璀璨缤纷如霞令星汉失色。 这是庾庆站在夕月坊外一眼看去的感觉世间灯火能如此好看也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 名是坊名却是两山夹地璀璨灯火顺着山谷地形蜿蜒一看就很热闹。 也确实很热闹庾庆左右看了看不断有车来车往肆笑的醉客扶随的美姬甚至还不时有怪兽跑来跑去在来往车马间穿插冲刺这是在城内不可能看到的事情京城内也不许如此。 城外的山中竟还有这样的地方着实让庾庆意外也让他跃跃欲试想去开开眼界。 谁知跳下马的两名护卫却拦在了他跟前劝阻道:“公子此地情况复杂您的身份不适合前往回头让员外和杜爷知道了我们怕是不好交差。” 庾庆反问:“这地方很危险吗?” “这…”护卫有点犹豫在斟酌怎么说。 一旁的林成道出声道:“看对什么人来说对锦国人来说尤其是京城里的人没什么危险但是对异国他乡人来说则可能比较危险。” 庾庆意外“还有这区别?” 林成道指划着这片区域解释“这里可以说是锦国的一处收容所一些锦国想提供庇护又不好明着庇护的人大多都聚集在了此地。有异国谋逆的皇子有流亡的公主有异国叛臣还有妖界逃出避难的妖修以及修行界因某些原因躲避在此的人还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员构成确实非常复杂妖魔鬼怪的鱼龙混杂。 说到底或多或少都是跟咱们锦国私下有些渊源的人有些国事也不是你我好议论的但也算是公开的秘密总之就是一些得了朝廷默许的存在否则也不可能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聚集在京城边上。 朝廷也不可能一直养着这些人只能是让他们自谋生路城内是不好让他们明着开店设铺的容易引起外事纠纷就画了这么一块地方给他们。久而久之就成了这个样子别有一番风情是城里看不到的风情颇吸引人。 危险也就危险在这些人的身份与之相关的势力暗中会想办法清理门户不过在锦国地盘公开身份明着搞还不敢但刺杀和反刺杀之类的事情倒是时常发生。 他们搞来搞去有个底线一般是不敢殃及锦国人的清理门户的不愿惹得锦国朝廷找借口介入在此得庇护的人不殃及锦国百姓也是基本否则会被驱离。说起来锦国人的命在这里可能比在城里还金贵一点。” 阻止的护卫立刻表示反对“理是这么个理可一旦那些人搞起来刀剑无眼旁人很容易出意外。” 庾庆正琢磨该听哪一边的忽见一旁马车上下来了数人几个大人竟还带有几个孩童一起来游玩再看看那五光十色的山谷当即对那护卫道:“行了员外他们那边我会说话是我要去的你们拦不住我。” 他这样说了两名护卫皱着眉头但也没多说什么。 庾庆从车内抄了自己的佩剑出来随身嘴上说没事家伙还是带上了以防万一。 林成道在前带路庾庆与之并肩走下前往山谷的台阶两名护卫依然跟着。 “此地能兴得感谢这么多年的太平否则晚上城门一关人员进出不便此地便要萧条。”林成道介绍之际一行已经到了下面的街道他又指着前路笑问:“士衡兄是初来你看咱们是直奔目的地尝鲜还是先走走看看?” 庾庆不饿正好奇此地遂道:“不妨先看看。” 一行继续前行。 走过刻着‘夕月坊’三个大字的牌坊后庾庆第一感觉就是灯笼多好多的灯笼各色大大小小的灯笼。 也有好多的商铺并非一排排整齐罗列的商铺上上下下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可谓奇奇怪怪。 有直接在山体挖洞就门口开了个门的有看起来正常的有吊脚楼似的有高门大院的形形色色基本上都是依山而建怎么方便怎么来毫无规则的样子。 这些商铺靠街道旁的还会开门做买卖一旦位置处在了半山腰的商家大多都关着门做生意。 用林成道的话来说那些商铺都只做熟人的生意或者接待熟人引荐的客人从外观上来看不容易搞明白商铺里面究竟是做什么买卖的。 热闹还是热闹的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地上不时有一尺来高长的像老鼠的东西跑来跑去两条腿走路的只要地上有脏东西立马捡上就送走。 看他没见过的样子林成道介绍了一下“这是‘除鼠’夕月坊养来清理街道的这崎岖街道能如此干净都是它们的功劳。” 没走多远一座吊脚楼里一间窗口内坐着一个独眼怪人伸出一只长达一丈左右的胳膊不时从窗内抓出几颗糖果放下撒给一群围在楼下的孩子惹的孩子们欢呼雀跃不止。 不少商铺门口有各种怪物在做各种表演光怪陆离。 “看来小孩挺喜欢这里。”庾庆笑道。 林成道嘿嘿一声“恐怕成年人也喜欢。” 庾庆看向他一副此话怎讲的意思。 林成道低笑道:“此地的快活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做不到的哪怕是随便一只狐妖伺候一二也不是城里一些莺莺燕燕能比的。”还朝庾庆挤眉弄眼貌似在问要不要试试。 庾庆哦了声懂了两眼放光然而也只是遐想了一下不敢去接这话。 经过一处下山的路口时一名白衣女子刚从山上下来半张脸蒙着白纱拐角处和庾庆擦身而过后忽身形一颤止步慢慢回头盯去。 似难以置信她还摘下了蒙脸的面纱鼻翼翕动嗅着空气中的气味。 后又再次蒙面改变了去向貌似游逛慢慢跟在了庾庆等人的身后。 而庾庆也渐渐感觉到了不对放眼四周夕月坊光鲜的外表下似乎也有不少人在鬼鬼祟祟出没。 庾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那些鬼鬼祟祟的人在盯着自己。 “这里也就是晚上热闹到了白天则是另一番光景既没这么好看街道上也没什么人。”说这话的林成道随后压顶了嗓音“士衡兄忘了你曾跨马游街此地怕是有不少人见过你还是不逛了吧?” 庾庆当即点头“好。” 林成道立刻从一家商铺买了四支烟花发了三支给庾庆和两名护卫。 当着庾庆的面林成道拉响了一支烟花咻一道焰火冲天起在空中炸开炫丽多彩。 很快一旁山上立刻蹿出一只类似野人的怪兽毛发浓密腰系兽皮身躯有两个成人高来到了几人跟前。 林成道递出释放过的烟花棒对野人道:“去‘小鲜楼’。” 野人立刻单膝跪地接了烟花棒横咬在口中解下了身后的背篓打开放在了林成道跟前。 林成道走入背篓内在里面的凳子上坐下了。 野人将背篓入口关好提起背篓一背随后健步如飞向山上冲去。 类似情形不断在夕月坊内出现也是夕月坊内烟花零星绽放不断的原因庾庆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野人凭此在夕月坊立足谋生释放过的烟花棒野人是能拿去换钱的。 庾庆有样学样拉响了烟花随后果然有野人来到接了烟花棒将其背在了身后的篓子里冲上山。 摇晃在篓子里观看周围风光还挺有意思的并不颠簸晚风拂面风情别样。 两名护卫乘坐的野人紧追在后。 第一一二章 姑姑 没多久野人停步在一处山顶庭院外庭院门楣上正是“小鲜楼”三字。 门紧闭林成道在门口的灯笼下等着。 庾庆落地走出篓子回头目送了野人离去颇感新鲜。 再看看此地环境庭院不算大篱笆围墙里有满园的花草芬芳。 整个也算是坐落山顶一边是陡峭山崖一边是山谷里满眼的璀璨灯火能隐约听到山谷里传来的歌舞但是没那么嘈杂了另有一番清幽。 “这大概就是你说的不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吧?”庾庆问了句。 林成道:“算是。”说罢伸手请。 庾庆倒是不急着进去问道:“这里的花销怕是不低吧?” 一旁的护卫立刻上前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声“像这种地方一顿饭是上百两银子起步的。” 林成道摆手道:“今天我做东士衡兄不要管钱的事。” 庾庆:“你一个月俸禄才多少看个库房好像也没什么油水吧刨掉开销连马车都雇不起无非是填填肚子咱们犯不着来这么贵的地方花钱。” 不是想帮人省钱而是感觉不对古冢荒地吃了亏之后长了点教训。 话说到这种地步林成道苦笑“实话说了吧我也是借花献佛这是我姑姑开的。” 庾庆错愕“你姑姑什么情况能在这种地方开店?” 按之前了解的情况普通人基本没可能在这里开店。 林成道看了两名护卫一眼话有所保留“说来话长待会坐下慢慢说也不迟。今天有了士衡兄的准话后我就提前让人带了信过来今夜这里不接待其他客人只接待我们一些不相干的伙计也让屏退了。”说罢走上台阶扣响了门环。 不一会儿门开了门后一个老妪往外一打量见到林成道立刻开了门侧身让路。 庾庆还有点矜持林成道又不知道他是在担心安全方面的问题以为还是担心多花钱的事遂亲自过去扯了庾庆的胳膊硬是将半推半就的庾庆给拉了进来。 几人入内后林成道带着庾庆去了后院。 后院就在山崖上亭台轩阁间花草点缀的很雅致走到露台抬眼就是满天星辰和大门口看到的夜空截然两样。 站在大门外看向山谷那边灯光如流霞看不到天空的星星。 站在这里隔绝了山谷那边的光景立马是满天星辰隐约还有其它地方传来的轻歌曼舞动静一半人间一半飘飘欲仙的感觉令人恍惚令人心旷神怡。 凭栏处庾庆手拍雕栏发现同在山窝里玲珑观的档次确实有点低。 没一会儿一个干瘦老头出现在了附近的亭子里也是小鲜楼的厨子一只胳膊下夹了只长匣子一只手里拎了只大水桶放下。 “士衡兄让你看个好东西。”林成道招呼了一声。 庾庆目光从满天星光中收回跟了他过去进了亭子后往大水桶里看了眼发现里面除了半桶水外并没有什么东西。 而厨子将匣子打开后展示出的居然是一块一尺来长纺锥形的透明冰块。 厨子将冰块拿了出来直接扔进了水桶里林成道饶有兴趣地盯着看。 庾庆则完全看不懂了看看厨子再看看林成道不知道搞什么鬼见两人都盯着看他也只好盯着仔细检查看自己是不是看漏了什么。 没多久林成道忽指着桶里喊道:“出来了!” 这回庾庆也看出了点端倪只见几乎和水的颜色融为一体的透明冰块渐渐有泛蓝迹象渐渐的蓝色越来越明显完整轮廓显现后竟是一只鱼的样子。 一只一尺来长通体冰蓝的鱼身上细密的蓝色鱼鳞蓝宝石似的眼睛美轮美奂的透蓝鱼鳍整体煞是好看。 最匪夷所思的是这冰鱼身子动了动开始在水里翻腾起来竟活了过来。 见庾庆大感惊讶的样子林成道顿感满足解释道:“此为‘冥鱼’产自冥海出水后体表自行结冰封冻能在封冻的状态下不吃不喝不呼吸存活三个月之久放入水中待冰化解后又会自行活过来。此鱼蕴含灵气颇得修行中人青睐。” “这鱼是从遥远的冥海弄来的?”庾庆讶异。 冥海他知道那是茫茫大海中的一个区域被迷雾所笼罩一旦闯入便是另一个永夜的世界。那个地方是没有方向可言的也没有任何路标误闯的人基本上是出不去的会被困死在其中因而被人称为‘冥海’喻义死亡之海的意思。 想在冥海穿梭一般需要花钱找冥海摆渡人他们能带人穿过永夜死亡之海。 为什么会有人去那永夜的死亡之海?自然不会是为了抓眼前这种鱼是因为冥海的彼岸就是妖界最大的互贸市场那个地方比之夕月坊更加奇幻谓之海市妖族的头号人物也住在那。 海市最早其实就是一位仙人居住的洞天福地仙人不见后被群妖占据了如今的灵米种子最早就是来自海市。 林成道:“没错!为了在三个月内送到捕捞到后要花钱找‘千里郎’送过来才行。” 庾庆根据冥海到这里的距离稍一琢磨“运费岂不是都要差不多三千两?” 林成道苦笑“其实最贵的就是运费这般大小的一条冥鱼其实也就一千来两一只。不过能与士衡兄结交钱都是其次的今日要请士衡兄尝鲜的便是此物!” 庾庆明白了这顿饭还真是花了本钱的他也知道林成道交好自己的意图只是自己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贵的东西还没吃他就感觉有些肉疼了。 他估摸着小鲜楼将这条鱼正常做好出售起码得卖五千两以上这得买多少灵米啊! 一口吃掉几千两运费实在是划不来呀! 他心里嘀咕了一句还不如折现成银子给老子算了。 然而他还不至于无耻到这个地步就一个劲的在那嘀嘀咕咕“太贵了太贵了。” 林成道表示不用自己花钱又示意厨子把鱼拿去做了。 他自己就和庾庆在露台挑杆的灯笼下坐下了亲手斟茶。 不管是不是林成道花钱庾庆此时肯定都要问清楚了“你姑姑为何会在这里开店?” 事到如今林成道也不隐瞒了问:“士衡兄可听说过‘渠荷山’?” 庾庆略怔“听说过修行界灵植一道数得上的大门派你不会说你姑姑是灵植师吧?” 林成道:“士衡兄果然是见识非凡没错我姑姑正是‘渠荷山’的灵植师因卷入了内部派系之争落败后遭到了清理被另一方追杀不放于是无奈之下找到了我……” 一段往事娓娓道来庾庆才知这家伙就是那种所谓的修行中人在俗世的隐匿家眷他们家真正踏入修行界的是他的姑奶奶也是因为有姑奶奶在背后默默提供财力上的支持他才有了良好的读书考取仕途的环境。 变故就在渠荷山的内部之争林成道的姑奶奶争权落败了且丢了性命其女也就是林成道的姑姑不得不因此而背离门派逃命。后找到了林成道求帮忙而林成道也正是因为帮了姑姑的忙堂堂七品官才被贬去了看库房。 林成道当时在御史台的官位并不高但位置要紧进入御史台的揭发信函之类的都要从他手上过的他身份刚好是朝廷某些人想讨好的。他家里出过意外已经没了亲人就剩这么个姑姑了眼见姑姑性命堪忧情急之下的林成道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动用了朝廷的力量竟让不知情的人直接把追杀自己姑姑的人给抓了帮姑姑躲过了一劫。 渠荷山又不是修行界一般的小门派岂能坐视自然要找锦国朝廷要交代。 眼看事情就要闹大又是参与了这事的人发动力量把事情给摆平了条件是责任由林成道一个人担。 不过那边也算是发动力量把大事化小了否则林成道又岂是被贬去看仓库那么简单。 林成道被贬前也把自己姑姑做了安排安排在了夕月坊隐居。 这事他姑姑自然是认情的譬如小鲜楼到了冥鱼就是他姑姑特意告诉他的说这里来了好东西若是请客用得上的话就过来。 听完经过后庾庆有点好奇的问道:“那个帮你抓人又帮你摆平事情的是谁?” 林成道脸一垮哭笑不得道:“士衡兄你这就有点过了我对你推心置腹你不能这样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恩怨两消人家已经不认识我了再提也是口说无凭说出来对大家都没有好处的。” 两人又聊了一阵后冥鱼也做好了。 一个身材高挑的紫裙女子端着托盘款款走来云鬓高绾明眸波横容貌清丽是个看着就有灵气的婉约女人。 林成道愣了一下赶紧站起道:“姑姑你怎么来了?” 姑姑?庾庆跟着站起上下打量那女人一脸错愕这看起来比林成道还年轻不少的女人居然就是那个姑姑?他还以为是之前开门的那个老妪。 第一一三章 人间好 紫裙女子弯腰往桌上放下了托盘目光在两人脸上一转最后定格在庾庆脸上盈盈一笑“探花郎来了我怎敢托大不见何况甚是仰慕。”已是向着庾庆款款欠身“山野小店怠慢了贵客小女子叶点点见过阿大人。” 林成道有些无语正常情况下自己这位姑姑是不见客的或者说是几乎不在外人面前露面怕被渠荷山的人暗下毒手这也是夕月坊许多人的常态。 人虽在此隐居并不代表有心人不知道你在这里。 当然他也不忘赶紧向庾庆解释一句“士衡兄我可没说来的是你。” 这个他没乱说让人报信通知这边时也不好对报信的人说是探花郎要来。 名叫叶点点的女子调侃道:“不用你说整个夕月坊怕是已经有不少人知道探花郎来了此地。你也是既是带探花郎来也不事先遮掩一二难道不知昨日里才跨马游过街吗?四科满分会元昨天不知多少人在路边翘首以盼焉能不识。” 林成道终于知道她为何知道庾庆来了说到这个也尴尬只因是身边同僚相处在一起的反而还真没往那方面去想也就换了个便装遮掩。 庾庆目光还在叶点点身上打量他一看到漂亮女人心里就想亲近但不代表他会怎样理智尚存问:“林兄你姑姑看起来怎么比你还年轻莫非驻颜有术?” 林成道干咳一声“辈分大年纪确实没我大。” 叶点点也解释了一下“他的爷爷是我母亲的亲哥哥兄妹俩的年纪本也差的大。我母亲成了修行中人后早期醉心修行与我父亲认识也晚。” “哦!”庾庆终于了然的样子之后又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这边和林成道称兄道弟的他只好生分一点“老板娘是灵植师?” 叶点点笑道:“算是吧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 庾庆是对钱比较感兴趣的人所以问的问题也比较俗气“难道种灵米什么的不比开这个‘小鲜楼’赚钱?” 叶点点摇头“您觉得这夕月坊是适合扩充灵田的地方吗?最主要的灵米的市场早已被那些门派给把持了他们不会随意让人分一杯羹不得到那些门派的允许他们联手打压之下随时能让你亏个血本无归。” 庾庆又哦了声大概懂了倒是自己少见多怪了。 叶点点随后又将托盘里的酒菜往桌上摆放好指着托盘里隐隐有一层氤氲覆盖的鱼片“探花郎这冥鱼就得生吃才鲜美也能最大程度食得其蕴含的灵气。厨子已经在将鱼骨熬汤好了自会奉上。你们慢用我就不打扰你们谈事了。”欠了欠身就离开了。 她直奔那两名护卫去了让那两名护卫客厅里坐说是给他们也弄点吃的。 然而那两名护卫压根不敢吃喝这里的东西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护卫有护卫的职责所在依然站在原地不敢让庾庆脱离他们的视线。 对此叶点点也能理解也没勉强否则就是为难人家了。 林成道摸着嘴上的两撇小胡子还是有些纳闷的不知姑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就是为了和探花郎见面打个招呼? 疑问放在心里回头还是得招呼庾庆请用帮庾庆倒酒。 做都做了这么贵的食物庾庆也不客气提了筷子挑起一片鱼片就吃入口冰凉一咬爽弹略有甘甜口感着实不错吃着清爽入腹后也确实感觉到了丝丝缕缕的灵气在扩散。 果然是好东西又连下几筷子。 没一会儿又有精致小菜上来与冥鱼的口感很搭可见这‘小鲜楼’是花了心思做这一餐的。 两人吃吃喝喝聊着好月好景好风情林成道也借此机会表达了自己想离开文库的心情。 寒窗苦读考取了功名谁愿意一辈子守仓库? 只因当初的徇私所为是中丞大人最讨厌的御史台真的没人愿帮他。 庾庆满口答应了下来表示一定帮忙美言。 只是答应的太痛快了林成道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不太踏实。 酒足菜好后也不是久留之地两人遂起身离去。 然并未能轻易离去。 叶点点已经备好了笔墨纸砚在前厅等着虽没打扰二人私下小叙人却在此等候多时了。 林成道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忍不住挠头终于明白了姑姑为何要露面。 被拦的庾庆却没这方面的觉悟只是再次拱手道谢而已。 叶点点却顺话道:“探花郎若真有心感谢不妨留下墨宝给小鲜楼蓬荜添辉。” “墨宝?”庾庆愣住才意识到这笔墨纸砚是给谁准备的。 叶点点:“探花郎的诗赋小女子亦拜读过真乃一绝一句‘了却生前身后名’囊尽了天下多少人的坚忍与惆怅当初深夜小读令小女子至今心绪难平如今得见探花郎真人不厚颜相求又如何对得住自己?还望探花郎成全!” 庾庆很无语早知是这样打死他也不会来。 什么诗赋他哪写得出来连句委婉话都不给了抬手抚着额头哎呀叹道:“不巧了我一喝酒就写不出词赋喝酒误事林兄喝酒误事啊今天怕不能如你姑姑的愿了。”先混过今天反正明天就辞官走人。 林成道干笑也不好说自己姑姑什么。 叶点点被这直白干脆的理由给搞愣住了旋即立马退而求其次“为小鲜楼留幅字也行。” 庾庆再次无语这走路都好好的他总不能说自己连字也写不了吧。 关键是一顿饭吃了人家的几千两银子若连几个字都不肯写的话好像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他试着问了句“写什么字?你说写什么我照抄好了。” 叶点点掩嘴窃笑“探花郎说笑了看您自己雅兴您想写什么都行只要是您的亲笔墨宝就好。” 什么叫盛情难却庾庆今天体会到了。 被请到文案前后盯着白纸有点懵真有点不知该写什么头回遇上这种事有点不知所措也正常。 他目看篱笆院墙外那山谷里随风晃动的光影想到那光景繁华对比玲珑观的冷冷清清心有所感之余又试着问了句“真的随便写什么都行?” 叶点点颔首认可。 庾庆叹了口气旋即提笔蘸墨落笔在白纸上就是唰唰唰的三个大字:人间好! 写完就搁笔了还耸了耸肩心想是你自己说随便写什么都行的你自己当场说出的话总不好自己反悔吧反正老子明天就辞官走人了你们爱高兴不高兴以后估计也不会再见了。 “人~间~好!”林成道歪着头嘀咕念叨了一声略有费解感不知这位士衡兄写这么直白的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这一声费解的嘀咕顿令庾庆暗感羞臊就知道自己不行装啥大尾巴狼果然是喝酒误事。 他能感受到自己确实是受了点酒兴的鼓动。 叶点点稍琢磨后却是兴奋到瞬间面有红光竟忍不住击掌一声赞“好一个人间好!甚妙!绝妙!随手落笔便是金珠宝玉探花郎真不愧是举世无双的大才子!” 庾庆略怔。 两名护卫忍不住靠近了看写的东西还有附近抹桌子的老妪也下意识凑近了。 林成道略讶异不知姑姑为何给出这么高的评价试着问道:“此话怎讲?” 有点纳闷的庾庆也拭目以待。 叶点点白他一眼“亏你还是个有功名的正经读书人出身你细品其中意境明摆着的俯瞰意味你没品出来?” 听她这么一说再看‘人间好’这三个字确实有种超凡脱俗俯瞰人世间的味道。 叶点点:“寻常情况下世间人怎会说出‘人间好’这样的字眼?你再品品探花郎的功名那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满分会元举世无双。探花郎就好比是天上的谪仙人下凡探花郎是站在他那个高度说这个话的。 为何要说‘人间好’?只因在小鲜楼品尝了一顿晚餐便让谪仙人留下了‘人间好’的感叹! 我为小鲜楼向探花郎求取墨宝探花郎便赠小鲜楼‘人间好’三字这对一酒家来说还有比这更高的赞誉吗?” 庾庆听完不由去看自己写的那三个字内心有些懵懵的。 林成道已是恍然大悟经姑姑这么一说他才发现这区区三字的意境竟是直冲云霄竟然飘荡着淡淡的仙气再加品味顿由衷而叹“士衡兄确实是高明区区三字就将自己拔高到了俯视人间的境界不但夸了小鲜楼还带着把自己给夸了且夸的不露痕迹相辅相成。四科满分的会元就是不一样随手就能见真章难怪能写出那种一气呵成的东西林某这次真是心服口服了!” 钟府的两名护卫顿时也懂了那三字的意境看向庾庆的眼神中已充满了崇拜自认打死自己也写不出这般有意境的东西认为算是亲眼见识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才华。 叶点点此时看庾庆的眼神也有难以掩饰的崇拜感指着墨宝提醒庾庆“探花郎您忘了具名。” 第一一四章 凶手的气味 庾庆正有些发呆被这两位给夸懵了并未感到高兴。 连他自己都在品味自己写的东西有点怀疑这两位是在一唱一和的故意恭维自己。 原因嘛自然是想哄自己开心好让自己痛快帮林成道的忙。 他心里暗暗冷笑了一声当老子会吃这一套?这两位还真是小瞧了自己。 他自己也在暗暗告诉自己没必要捅破吃了人家几千两银子的东西人家愿意演自己就当不知道好了。 不过署名这东西他倒是懂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提笔唰唰补上了。 不是自己的名字是阿士衡的某年某月于此。 写完一搁笔已是暗暗警醒自己这京城真的不能再留了。 他发现最近总有人在他耳边提什么让他写这个写那个的连眼前出来吃顿饭也不能幸免再这样下去就算是明先生在京城都保不住自己迟早要露馅必须要赶快离开了。 事了告辞。 叶点点自然要亲自送别。 临近门口时林成道拦了她一下又请庾庆稍等招呼了叶点点去后面说话。 两人到了后院山崖边林成道才忍不住叹道:“小姑你搞什么呀没看出他有点不愿意吗?干嘛还逼他题字啊!” 叶点点:“他现在的名气大的很有他的题字生意怕是都要好很多。” 林成道:“小鲜楼的生意不好吗?应该还能赚点吧?” 叶点点:“是能赚点有些事情你不懂。他们几个背离师门跟我到此也都是修行中人修炼是需要资源的要充足资源就需要大量花钱。我们能怎么办?既不能卖弄歌舞又不好出卖色相在这种地方仅靠做点吃的维持不易。 能花的起钱来这地方吃喝的你以为真有几个懂的不成?别看有点钱其实都是附庸风雅之辈这位探花郎的才华举世无双名气足够大正好对他们的胃口既然来了那就顺便呗。我知道我俗气了可是没办法不面对现实。” “唉!”林成道无言以对了已经这样了再说什么也没了意义只好走人。 跟出来的叶点点再次送客也亲自拿了四支烟花出来拉响绽放了很快便有四个野人跑来接了庾庆四人下山。 目送了客人离去叶点点回了院里直奔正堂捧上了那幅字观看眼里是浓浓的欣赏意味。 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终一声叹“出手便是珠玉不愧是个才华横溢的人连字都写这么好。好好的一幅字却要被我拿来求财真正是给玷污了算我对不住他将来有机会再报答吧!” 回头将字给了那老妪“探花郎在小鲜楼尝鲜后便忍不住留下墨宝感叹‘人间好’的事连夜放出风声去这字也立刻裱起来就挂这客人进进出出的正厅。估摸着明天开始你们就得忙起来了。” “知道了。”老妪当即小心卷起字画走了。 四只野人先后陆续停在了夕月坊的牌坊下庾庆四人也从篓子里走了出来拾阶而上准备离开夕月坊。 后面的人群中一个白衣蒙面女子和一个黑衣蒙面女子暂停在路边没敢跟太紧。 白衣蒙面女子之前就一路暗中跟踪庾庆四人到了小鲜楼外因搞不清四人深浅不敢轻举妄动又觉得自己可能势单力薄后去找了个帮手来就是身边的黑衣女子。 两人在小鲜楼外的林中守候了好久等到了几人出来后又继续跟下了山跟到了这里。 白衣蒙面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与丈夫在古冢荒地主谋了袭击赶考队伍的白兰。 当初将伤做了一番调养后她便赶赴了京城。 没有别的就是为丈夫报仇。 她想要找到杀害自己丈夫的凶手。 她在京期间一直在想办法接近那批参与护送的大箭师她记得凶手遗留的气味。 她已经想办法弄到了那批参与护送的大箭师的名单继而逐个排查那些大箭师的气味。 然而那些大箭师的行踪由不得她来掌控至今为止也只甄别了一半而已并未发现凶手。 如今赴京赶考事宜已经全面结束落榜举子要返回列州护送的人员也要随队返回也算是继续顺带护送。 据打探队伍明天就要出发了那些大箭师要再次集结在一块这有利于她的甄别之前一个一个接近真的是太难了接近的次数多了也意味着危险系数的增加。 她今晚正要离开这里要提前去返回列州的途中做安排。 谁想就在她动身离开夕月坊时准备离京的当口突然从一擦身而过的人身上闻到了杀害自己丈夫的凶手的气味。 再看凶手的样貌是个年轻人她居然不认识。 那些大箭师长什么样她拿到名单后为了便于行事基本上都远远辨认过。 她知道那些大箭师的样子而这个年轻人她可以肯定不是大箭师当中的一员。 可是凶手的气味又不会错那个气味是让她刻骨铭心的是不会记错的她有这方面的天赋! 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也搞不明白了遂叫了同伙来帮忙。 最近在京对大箭师一系列的侦查都是这位同伙在尽心竭力帮忙的这次摸对方的底肯定也要同伙帮助。 这位同伙不是别人正是她丈夫的亲姐姐正好隐匿在夕月坊。 人从山上下来到了灯光下不再背光了且能全面确认看清庾庆整个人的样貌了黑衣女子惊讶了“是他?” 白兰也感到了讶异问:“姐你认识他?” 看着庾庆拾阶而上的黑衣女子回头皱眉道:“你是不是记错了气味他怎么可能杀云啸?” 白兰摇头:“那气味刻进了我的灵魂绝不会有错的。” 黑衣女子反问:“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白兰不解“是谁?” 黑衣女子:“他就是本届的新科探花就是那个考了四科满分的会元他就是那个阿士衡他不可能有能力杀云啸!” 白兰一愣忽颤声道:“就是那个来自列州的大名鼎鼎的会元郎是不是?” 如今的‘阿士衡’名气大的很知其名的基本都知道他是哪里人。 “……”黑衣女子神情一怔读懂了她话中的意思。 白兰眼中已浮现了泪光颤声道:“姐那他一定是从列州过来的是不是?那他一定是从案发之地经过了的是不是?云啸死的时候他也有可能在杀害现场的是不是?姐这是不是可以说明我没记错凶手的气味?姐凶手就是他!” “这…”黑衣女子不否认她的说法但依然惊疑不定“可他怎么可能有实力杀了云啸?他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修炼的能具备杀云啸实力的可能性也不大呀除非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机缘还差不多。他一赴京赶考的书生你觉得他像是能杀云啸的人吗?” “姐你没发现他的佩剑不正常吗?他这个书生随身携带的是打打杀杀用的重剑这就不是个简单的书生!”白兰泪眼盯着已经站在了台阶最上面的庾庆“现场有他的气味凶手就算不是他他也必然在现场出现过抓住了他也许就能知道真凶是谁!” 这话倒是在理黑衣女子点头表示认同见庾庆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坡上当机立断道:“那就不能让他进城城里动手搞出了动静容易出意外被盯上了就难以脱身。 听说他住在一个富商家里京城的大富商几乎都有高手在保护要动他干脆就趁现在。 只是他身边护卫的实力不知深浅如何看起来倒不像什么高手。 这样我对这里的地形熟悉我去试探。 若他护卫不能挡我就顺便把那小子抓走。 若是勉强能敌我就想办法把护卫给引开然后你再动手抓人。 若真是高手你就不要妄动我会借助这里地形想办法脱身。 届时咱们再从长计议敌明我暗知道了目标就好办。” 见姐姐说的在理白兰应下“好姐你小心点。” 黑衣女子说走就走迅速闪身去了一家商铺后面很快又再次现身不过已经将装束做了改变快速登上了离开山谷的台阶。 白兰与她隔了段距离后才跟了过去…… 庾庆一行四人不慌不忙而行马车和坐骑依然在附近等着他们。 与看守的车夫碰面后庾庆和林成道上了马车两名护卫翻身上马。 马车开动后没了其他人在边上庾庆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林兄你姑姑好歹也能赚点钱吧可我看你连代步的马车都没有住的房子也颇为窄小难道你姑姑就不能支持一二?” 说到这个林成道轻声叹道:“倒不是姑姑不支持姑姑也经常想帮我改善一二只是我又不养家糊口就我孤身一人犯不着要多好。有些东西咱可以接受有些东西不好伸手的我堂堂男儿若连自己的基本生活都要靠别人那活着还有何意义?若如此废物还不如一头撞死!” 第一一五章 截杀 不过随后又补了句“当初手上还有点小小权力的时候这些也不缺后来手上权力没了这些身外之物也就突然间没了没的自己一时间难以适应后来看仓库看久了也就慢慢适应了。” 继而又看着车顶喃喃“我倒宁愿从未有过那些东西那样也许我的家还在…” 庾庆能理解他说的意思之前听他提起过就是因为在京城有了些权力有了点出息想把家人接到京城来享受更好的生活谁知赴京的途中马车掉下了山崖父母、妻子和一双儿女都没了。 如果不是他想把家人给接到京城来家人恐怕还真不会有什么事而霉运似乎也从那一刻开始了…… 捣腾了裙裳解开了头发的黑衣女子快步走向目标马车。 然而目标马车小跑了起来她仅靠走路的方式有点跟不上跑快了又容易打草惊蛇因那两名护卫在不时观察四周。 她知道抓庾庆这种人会在京城引起多大的轰动所以务必谨慎。 恰好又有一辆回城的马车从旁以更快的速度跑过她探臂腾身顺便挂在了那马车后面还能借此避开那两名护卫的注意。 因途中车来车往所搭马车被逼的靠边只能跟在前方马车的后面一时间无法再超越。 黑衣女子双手泛起淡淡缭绕的煞气一个挺身就落在了车顶上继而一个起跳挥开双爪就朝前方马车扑了过去。 然她人还在空中便骤然惊觉到了不对仓促凌空翻转似欲躲避什么。 却未能躲过。 只因来自夜幕下的攻击不止一处。 三个方向九道无影物几乎是同时射来当场将她封杀在了空中。 她警觉性很高反应够快但还是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拼命躲过两三道可还是有十几朵血花在她身上绽放每道贯穿她身体的无影物都在她身上绽放出了两朵血花。 她刚搭乘过的那辆马车的车夫感觉下雨了只是雨滴似乎有点热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感觉手上好像有颜色还没借灯光看清便听路上砰一声天上竟砸落了一个人。 落地的黑衣女子挣扎站起惊恐之下还想逃逸。 连步子都还没迈开当面三道无影物射来。 一道贯穿了她的额头。 一道贯穿了她的胸膛。 一道贯穿了她的小腹。 她的眼中带着绝望被无影物贯穿的身体昂头“噗”出一口鲜血。 整个人拼命想站稳了却站不住似带着巨大的遗憾噗通跪在了地上。 面对最后致命杀机袭来的地方跪下了脑袋忽然无力一垂耷拉在了胸口口角鲜血淅沥沥不停。 她身后那匹拖着马车的马身体上亦绽放出了血花。 无影物贯穿了她后又贯穿了那匹马。 那匹马发出“唏律律”悲鸣膝盖一软跪翻在地。 也令马车磕头跄地车夫失衡扑向了地面马车帘子后面也滚出两人哎哟乱叫。 不远处尾随做好了配合准备的白兰惊呆了满眼的难以置信。 突然她心头又莫名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瞬间几乎是不想任何原由的四周连看都不再多看一眼第一时间闪身斜扑了出去不管不顾地蹿了出去。 就在她蹿离的刹那数道嗖嗖声从她刚才站立的位置闪过。 她已经跳下了山坡朝夕月坊蹿去。 一蓬蓬尘土在她身后、在她左右的山坡上炸开无影之物在紧贴着她追杀。 已经身化一只通体雪白的豹子矫健如虚影般左右毫无规则地乱窜她已有应付类似追杀的经验。 此时那似烟花燃放的急骤铿铿声才接连回荡。 不一会儿雪白豹子蹿入了人群中蹿入了夕月坊快速躲闪没了身影。 暗中射杀她的人并未放过她。 地面草丛如风吹过低头的麦浪三名黑衣人从黑夜中冲出足不沾地草上疾飞如一道青烟般闪过手上皆拖着刀拖刀追向了雪白豹子消失的方向…… 夜幕下突兀响起几道铿铿炸响寻常人听来会以为是夕月坊那边又在放烟花。 马车内与林成道闲聊的庾庆却是骤然握剑并唰一声拔剑在手。 别人能听成烟花炸响他不会他是经历过这场面的。 类似声响他听过不止一两声一两百声是有的。 当时困在囚笼里的情形他印象深刻这分明就是大箭师弓弦炸响的声音。 一听外面弓弦炸响的动静还不止一两声。 林成道见他骤然拔剑错愕道:“士衡兄你这是?” 庾庆一把挥开他立马冲了出去。 又是弓响又是在马车里听到他汗毛都炸起了第一反应就是先离开车厢再说。 跳下马车时已能闻到扩散开的血腥味路上来往者已是惊呼声一片。 庾庆看到了拔剑警惕的护卫看到了落地后爬起又被射杀的黑衣女子看到了后面倾覆的马车看到了不远处一闪扑往了坡下的白衣女子听到了后续的射杀动静看到了拖刀跳往坡下追杀的三名高手。 “怎么回事?”提剑在手的庾庆问那两名护卫。 两名护卫摇头一人指了指被射杀的黑衣女子又指了指被射翻的马车“也不知这些人是什么背景竟惹的大箭师出手似乎还不止一名大箭师。” 后跟下车的林成道闻言略吃惊“大箭师?军方怎会突然在此对人截杀?”指了指马车倾覆后倒地哎哟的几人“这些是什么人?” “不知道。”护卫还是摇头一人盯着跪地的黑衣女子“看起来像是军方在追逃。” 安全第一庾庆看了看四周道:“头回来就能碰上打打杀杀看来这夕月坊还真的是不安全咱们还是趁早离远点的好别被殃及池鱼!” 林成道赶紧附和“士衡兄言之有理走快撤!” 没什么好说的赶紧走人就在两人要重新爬回马车之际咻一声响嘹亮有些别样。 众人皆回头看向响声来处只见一道红亮的焰光冲天而起那焰光飞的很高且红的刺眼不像是正常的焰火。 昂头看着空中的林成道愣愣道:“这是作战信号我在京城多年也少有见到看来还真是军方的人。”继而赶紧朝众人挥手催促“走吧走吧快走吧别搞的封闭了城门回不去。” 他和庾庆赶紧钻回了马车内车夫挥鞭驱使的马车狂奔两名护卫翻身上马紧随其后。 一行并未跑出多远马车便不得不紧急刹停了靠边站。 呼隆隆的声音传来成群结队的狼群疾冲而来巨狼比拉车的马匹还大一些。 牙尖爪利面目狰狞体躯魁梧高大重要部位还有甲胄保护。 每只巨狼身上都骑着一名身穿盔甲的武士武士蒙面不见真容。 不说这般成群结队而来的气势光那些巨狼就吓得拉车的马够呛惊慌乱动车夫那是拼了命的拉紧缰绳。 “这是什么人?”趴窗口的庾庆问了声。 同样趴窗口的林成道一脸凝重“狼卫!” 这里话刚落外面就有呐喊声传来“合围夕月坊不许放走任何人!” 外面冲锋的狼卫立刻兵分两路冲下了官道的狼卫上山下坡亦如履平地一般。 烟尘翻滚吓人的狼卫总算过去了这里马车再次赶路车夫连连挥鞭抽打才将马匹驱使动了。 然而跑了没多久又再次被逼停了不得不再次靠边站。 又有大队人马过三千铁骑隆隆疾驰地面震动席卷起的烟尘直往马车里钻。 同时听到铁骑人马不断往后面阶梯传令的声音“抄夕月坊所有妖修一律暂押不许漏过任何一个角落!” 庾庆和林成道面面相觑两人没想到自己才从夕月坊出来朝廷大军就要把夕月坊给抄了。 “你姑姑不会有事吧?”庾庆关切一声。 林成道犹犹豫豫道:“好像是要抓妖修小鲜楼没有妖修应该没事吧?” 不管有事还是没事就这动静一行不可能再回小鲜楼回去了也没用。 待大军人马一过一行又赶紧赶路。 这次还算顺利城门也没有封就是进城的时候被盘查了一查是御史台的人也就没人敢刻意为难快速放行了。 今晚感觉是个不平之夜庾庆和林成道也没了再到处逛的兴趣。 马车先把林成道给送回了家而后才返回了钟府。 马车在钟府门口一停钻出马车跳下的庾庆便愣住了只见门口有一个老熟人正和门房站一起还是个女人正是司南府的唐布兰。 庾庆意外不知这女人跑来干嘛刚拾阶而上门房先跑到他身边嘀咕了一声“公子家里来了客人是找你的。” 庾庆嗯了声没多问什么眼前不明摆着么上前拱手道:“唐姑娘还真是稀客呀!” 唐布兰颔首“不过月余未见公子已是今非昔比。”眼中的意外味道很明显真的是没想到自己当初接送的竟是这么一个大才子以前不太正眼瞧庾庆的她此时有正儿八经打量的意味。 说罢伸手相邀“探花郎里面请有贵客在等你。” “呃…”庾庆愣了一下怎么搞的是她家似的。 第一一六章 简直恐怖 司南府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家既然找上门了就没必要质疑什么只点头应了声好就跟着进去了。 一路上看到的钟府情形也有些异常发现今天似乎格外肃静。 走了一阵发现竟然是去自己所在的东院他忍不住问了句“哪位贵客在等我?” 唐布兰:“见到了自会知道。” 好吧庾庆只好作罢。 到了东院只见门口守着灰衣人而厅堂门口又有一位老熟人等着正是徐觉宁。 人到了徐觉宁只是微微点头致意没有跟进去的意思。 唐布兰也就是把人送到了门口而已她自己也没有进去与徐觉宁分站左右守在了厅堂门口。 庾庆也看到了厅内席台上坐着的一个男人穿着典型的司南府的灰衣。 表面上像普通人五十来岁的样子长发后披脑门光亮发际线后退的厉害胡须刮的干净整个人看起来很干净样貌倒是长的蛮敦厚的样子。 男人在那玩弄厅内的棋盘执黑白在自己跟自己下棋打发时间。 迈过门槛的庾庆下意识看了眼角落里的沙台之后谨慎走到来客的跟前拱手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男人这才抬眼看了看他微微一笑伸手示意他坐对面。 庾庆没坐再请教:“不知先生找在下何事?” 男人这才发出温吞笑声“不要紧张并无歹意。你会下棋吗?” 庾庆看了眼棋盘犹豫道:“会一点点。” 男人再次指向对面示意他坐下“我可是在这等了你不少的时间你总不能让我棋下一半吧?坐有什么话先跟我下完这盘棋再说。” 搞什么?庾庆心里嘀咕但是一看人家这派头唐布兰连人家名讳都不敢提还在门口乖乖守门就知来的不是司南府的一般人他也不敢违逆什么只好老老实实坐在了对面。 男人率先落下一子然后伸手示意对面的庾庆。 庾庆也就稍微看了看棋盘上的局势捻起一子几乎不带思考的感觉啪随手就落子了。 下的干净利落痛快。 男人一怔抬眼望“若是赢不了我休怪我再逼你下一盘。” 言下之意是你连想都不想一下就落子未免也太敷衍我了吧? 庾庆略挑眉表面淡然道:“好。” 又伸手抓了枚棋子在手把玩。 连句废话都没有。 等于答应了对方若是下不赢就陪你再下一把。 没办法下棋这东西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无聊了。 这玩意他九岁之后基本就不玩了。 因为没劲因为除了他师父外找不到对手。 他之所以拥有修炼观字诀的天赋只因大脑某方面的功能确实比正常人强大一些。 观字诀最重要的其实就是大脑某些方面的推演能力何况他又修炼了观字诀。 人性无常世事无常这些个不好推理也就罢了但这方格之间的死物变化就别在他面前讲什么变幻无穷了在他眼里就是小孩子玩的东西压根不值得他较真。 “……”男人被他一个‘好’字堵了个无言以对。 好吧他目光回到棋盘上一番斟酌后又落下一子。 然手还没完全抬起来啪!庾庆已随手拍下一子然后伸手从瓮里抓了把子在手里玩在手里捏的嘎吱嘎吱的响。 “……”男人再次无语。 再盯着棋局琢磨了一下他又落子。 啪!庾庆随手的还是那么的干净利落。 再来。 又“啪”一声响。 探花郎不是吹的就是那么的痛快连响声都那么干脆。 再接连几手后那男人意识到了不对发现对面小子还真不是敷衍他落子杀机重重形成的攻势凌厉的很 更让他无语的是发现庾庆偶尔抠抠嘴角偶尔看看屋顶偶尔还偏头看着门外走神一会儿就差撑着脑袋瞌睡了一副等他落子等的很无聊的样子一副跟他下棋很没劲的样子。 敷衍的确是在敷衍但却是另一种敷衍。 男人感觉自己遭到了某些方面的羞辱两手袖子左右拎了拎貌似虎躯一震的样子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战再也没有了之前反客为主的淡定和从容。 堂内气氛似乎有些不正常偶尔回头往里看一眼的徐觉宁和唐布兰面面相觑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后司先生今天似乎有点失态了竟撸起了袖子下棋还不时在那无声的呲牙咧嘴搞的要跟人拼命似的…… 内宅正厅钟家人都没休息。 又如何能休息家里突然来了一号大人物谁又敢休息。 人家一登门钟粟迎去一看就吓了个心惊胆战没想到司南府的高层仅次于地母那个层级的人竟会来自己家里。 人家自然是不认识他的但是他曾远远看到过人家那可是负责整个司南府内勤的后司先生啊! 结果人家是来找他准女婿的问了他准女婿住哪后人家就去哪等上了。 钟粟感觉人家没什么歹意否则凭人家的身份地位犯不着亲自登门要收拾他们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而此时跟随庾庆的两名护卫也在内宅做交代。 没及时回来肯定是要将行程做交代的。 尤其是去了夕月坊那个地方那地方某种程度上就是个淫乱场所钟府的未来女婿跑那地方去玩乐让这边情何以堪肯定是要把事情说清楚的。 听到只是同僚间的正常宴请而且去的也是很正常的馆所钟家四口才暗暗松了口气。 题字的事两名护卫也交代了。 说到这个两人略感兴奋说是终于亲眼见识了探花郎举世无双的才华。 说探花郎就简简单单随手写出的“人间好”三个字却是把那个‘小鲜楼’给捧上了天。 他们两个读的书也不多也不是正经读书人也讲不出什么花来所言也只是把叶点点和林成道的剖析及品味转述了一遍而已只是语气中的感慨和仰慕颇多。 “人间好…”文若未听了讲述稍一品味忍不住在姐姐耳边兴奋嘀咕道:“姐这三个字夸那酒家真的是绝了好有味道哦。” 已在心里默默品味的钟若辰微微点头表示认同亦颇为向往。 她真想在场亲眼看看未来夫君随手落笔便惊艳全场的情形。 奈何因世间礼数约束她目前也只能是见字如面只能是放在心里憧憬和遐想。 文简慧却回头瞪了小女儿一眼还蛮凶的低声训斥了一句“好什么好?自家人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钟粟没管身后几个女人稍微品了品两位护卫说的那三字的意境后竟也忍不住苦笑摇头。 既高兴又担忧。 准女婿的才华横溢不用说世人皆知只是这动辄让人惊艳的手笔还是让他感觉有些吃不消。 钟家只是个商贾人家突然冒出这么个惊才绝艳的人物且不时发出耀眼闪光连他自己都感觉这女婿与钟家有些格格不入了。 钟家生意做的还算大到了这个地步真的不想太过高调。 早先担心女婿无法金榜题名现在却发现似乎有点过犹不及了。 他真的是有点担心他深知太过耀眼的光芒和福气真不是什么德望的人都能承受得起的容易适得其反。 总之及时从夕月坊脱身了没有被后面的事情连累就好。 钟粟挥手让两名护卫退下了这事也怪不得两名护卫确实也不好拦他也知道‘阿士衡’不是池中物不是他钟家这口浅塘能强行约束住的。 回头见母女三个还在让她们先去休息。 文简慧却哼声道:“这个‘人间好’放哪都合适用在咱们女儿身上最好。你看士衡娶了若辰后再感慨‘人间好’多合适岂不是把若辰夸上天了现在白白被那小鲜楼给捡了便宜实在是闹心。 士衡也是让给自己家里写点东西迟迟没反应被别人一顿饭随便糊弄了一下就写了他不知道自己写的东西拿出去甚至能卖几万两吗?你回头可得找机会跟他说一下让他以后可别随便给人题字了吃了亏都不知道。” 语气里是满满的不甘感觉被人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关键是庾庆答应的给她写的东西一直没兑现。 钟粟叹道:“士衡不傻人家的一些交际和应酬就不用你这个妇道人家来操心了。好了你们回去歇着吧。” 结果母女三个也无心安歇只是回避了他而已家里来了那种贵客不确认没事了也确实是无法安心。 一家人都在等东院那边的消息又不敢过去打探东院门口有司南府的人守着呢…… 哗啦一把子落! 无聊到身子都快塌下去的庾庆终于又坐直了将手中把玩的棋子扔回了瓮里。 一盘棋结束了胜负已分局势分明。 手上捏着一枚棋子不放的男人神情凝滞两眼发呆发际线后退的额头上甚至已经冒出了些许细微的冷汗。 他输了而且是输的很惨。 他这辈子都没输这么惨过简直是惨不忍睹。 对面的小子杀性太重了那叫一个无情把他杀的那叫一个丢盔弃甲。 他以为自己的心性修养已经够可以了谁知下盘棋竟能下的自己冒一头的冷汗。 这棋下的简直恐怖! 第一一七章 后司先生 他那样子令守在门口的徐觉宁和唐布兰十分惊奇都想进去看看棋盘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哗!男人忽一把搅乱了棋盘。 不想再看这结局再多看几眼的话会严重影响自己的情绪。 随后快速捡子说道:“来小子再来一盘。” 庾庆无言以对发现这家伙怎么说话不算话的? 男人看出了点什么只是仍然难以接受那种惨败给出了一个再来的理由“之前的棋是我下了一半的我看你年轻将占了上风的那边给了你没想到小看了你。来咱们这次从头到尾下一盘谁也别占谁的便宜。” 庾庆无语了很想问问他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当然话不能这样说比较委婉道:“先生您到底是什么人我明天还要早班点卯呢不能玩太晚的总不能因为您是司南府的人我就得扔下朝廷的事不干光陪您下棋了吧?” 此话一出一顶帽子一扣下男人捡子的手一僵稍一冷静也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 冷静下来就会明白人家虽然年轻但在这道道上自己压根跟不上人家的趟。 差的太远了两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 自己是绞尽脑汁人家是随手应付。 结果还是把他给狂虐了一顿。 冷静下来想想终于领教了什么叫做百年难得一见的四科会元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但依然有些火大初次见面下棋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忍不住哼了声“这就是你说的会一点点?” 庾庆说出了违心话“是您承让了。” 实则吧是他自己承让了他都没认真跟对方下。 敷衍应付了一下而已。 男人嘴角咧了咧怎么感觉人家是在说:我确实只会一点点只是没想到您的棋艺这么差。 哗啦男人想到还有正事手上半把棋子扔回了瓮里“算了不下了。” 不下就好庾庆松了口气他其实最讨厌干这种无聊的事嘴上客气道:“是。” 棋盘上剩下的子也不捡了男人盯着他“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小时候我还在你家抱过你呢你应该是不记得了。” “呃…”庾庆略纳闷又遇上一个说抱过阿士衡的遂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男人道:“楚天鉴于司南府执掌后司你父亲有跟你提过我吗?” 庾庆心头一凛甚至可谓是震撼知道对方可能是司南府的高层人物但没想到竟是司南府的后司亲临这可是司南府地位仅次于地母的人之一当即从席台上爬起恭恭敬敬拱手行礼道:“见过后司先生。” 楚天鉴摆手“算了一来就给我个下马威现在客气也晚了坐吧。” 庾庆欠了欠身却不敢与之平起平坐之前是不知道不知者不罪现在知道了哪还敢已经是有些忐忑了后悔刚才怎么没故意输给对方。 然而再来一把他还是得赢人家因为人家说了输了就得陪人家再下一把他其实挺讨厌下棋的。 楚天鉴似乎也见惯了这场面人家不坐他也不勉强继续说道:“听人说裴青城讲你一家人当初离京时就遭遇了截杀就你和你父亲捡了一条命而你父亲也落了个终生残疾去年才去的。这事是真的吧?” 庾庆道:“是真的是裴大人问起我告知的。” 楚天鉴皱了皱眉“真不知凶手是谁?” 庾庆:“有人灭口断了线索。” 楚天鉴默了默道:“当年我与你父亲也算是相交甚密尽管后来爆出你父亲是另一边的暗桩既利用了陛下的信任也利用了司南府的势力在暗中为另一边的人蓄势可毕竟都是朝廷的事。 你父亲与司南府也谈不上有仇至少和我们个人之间谈不上什么私仇大不了今后各为其主不再来往便是犯不着非要将你们全家置于死地不可。 这次来我其实就是想告诉你你家罹难的事和司南府无关。 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是司南府的人干的。” 庾庆不置可否他不知具体情况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欠身道:“我记下了。” 外面略有动静小院门口有人来示意守在门口的徐觉宁立刻去问话。 楚天鉴也只是回头看了眼转身放了双脚下席台站了起来面对庾庆道:“这次来也有点私心还是那句话我和你父亲当年相交甚密毕竟有些交情。看到故友之子长大成人了我心甚慰也有心私下关照一二所以有些事情还是想提点你一下。” 庾庆心里嘀嘀咕咕表面客气道:“晚辈愿请指教。” 楚天鉴颔首:“既然已经出仕又在这京城厮混和司南府搞好关系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退一步说你和司南府搞好了关系我以后在司南府才好为你说话你说是不是?” 庾庆念头一闪瞬间联想到了裴青城说的那些不由试探道:“不知晚辈该如何与司南府交好?” 楚天鉴负手道:“也简单自然是利用你的所长。士衡呐眼前就有一个大好的机会。锦国六百年大庆各部都要献赋祝贺司南府虽不立于朝堂但这种场合还是要露面参加的。 我主‘后司’这方面的事情恰好也是归我来负责地母是不可能当众歌颂的捧赋来颂的肯定也是我。 有些事情大家也清楚司南府干点别的可能还行写词弄赋之类的并非强项强行附会丢的不仅仅是司南府的脸天下各方面前丢的也是锦国的脸面。 正好念在与你父亲的旧情我正要关照于你刚好就撞上这事而这事恰好又是你所擅长的真可谓天意。 写篇赋文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举手之劳的事我给你几天时间写好了直接交给我今后你与司南府的关系有我在背后盯着也就理所当然了。” 庾庆心中呵呵发现还真的是被裴青城给说中了司南府果然要来找自己干类似的事情。 而且比裴青城说的还更过分。 不仅仅是写些诗词什么的使绊子挣回面子现在连赋文也要自己帮忙写了。 问题是明明是找他帮忙在人家嘴里还成了人家一片好心的主动帮他。 这要不是裴青城提前说过了他还真就被这鬼话给糊弄了。 好吧他不想答应。 答应了这种人的事不去兑现怕是会很麻烦这可不是他能随便耍的人物。 然而人家是堂堂司南府后司亲自登门他也不好当场拒绝。 只能是一切等拖到了明天再说明天把官一辞立马跑人。 斟酌再三后他拱手道:“先生容我考虑一两天如何?” 楚天鉴一愣他以为凭自己的身份亲自来登门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没想到对方居然不答应。 脸色当即一沉“怎么?举手之劳的事情也不愿做是看不上司南府还是对我有意见?” 早已得过提醒的庾庆心里清楚哪是什么举手之劳只要答应了一头写完了赋文另一头作诗的事肯定也跑不了。 他自有理由回道:“先生误会了下官岂敢。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答应您否则御史台那边我没办法交差。” 楚天鉴一怔疑问:“御史台不让你给司南府写东西?” 庾庆:“那倒没有。是这样的中丞大人也跟您说了一样的事情让我写这东西我怕写不好御史台又有那么多前辈我初来乍到岂敢专美于前没好一口答应下来。 先生我身为御史台的人不答应御史台反而先答应了您这边岂不成了吃里扒外?回头让御史台上下如何看我?我乃正人君子绝不行小人之举!” “……”楚天鉴无言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倒是相信裴青城肯定也会让这小子写赋手下刚好有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小子不用白不用肯定是要派活的。 他刚想把时间往后一点约徐觉宁忽从外面跑了过来门口报道:“先生城外驻军来了支人马在钟府门外让阿士衡立刻出去一趟。” 一脸错愕的庾庆指了指自己“城外驻军找我?” 楚天鉴看出了他的莫名其妙哼道:“城外驻军跑城里凑什么热闹?让他们有事明天再说不要扰民就说我在这里。” 徐觉宁立道;“先生是狼卫!” “……”楚天鉴口型一僵眉头一皱当场没了声。 庾庆脑海里已闪过一群巨狼凶悍驰骋的画面惊疑不定不知找自己做甚。 徐觉宁补充道:“我说了先生在这里他们不肯他们说手上有要务在办让阿士衡立刻出去见他们说司南府若敢阻拦他们一概以贻误军机论处!” 楚天鉴深吸了一口气虽阴着一张脸却也没有再说什么硬话反倒对庾庆道:“狼卫不会无缘无故进城找你恐怕真的是有什么事你还是去露个面吧按理说他们不该为难你才是我们的事等你应付完御史台的事再说。” 第一一八章 狼卫 他说罢就转身而去了。 门口的徐觉宁和唐布兰自然是相随左右而去。 “……”无语凝噎的庾庆伸手欲挽留有点懵怎么就跑了? 他就不明白了一开始不是还挺凶的么不是还让城外驻军明天再说么。 怎么一听说是狼卫立马就怂了? 据他所知司南府在锦国的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仅次于锦国皇帝。 说的难听点连锦国朝廷都不怎么放在眼里的。 在江湖上那更是顶级行列的存在。 这么一个存在的塔尖稍下的人物怎会在那个什么狼卫面前哑了火?司南府的脸面呢? 他不知道堂堂后司先生为什么突然就怂了他还想后司先生帮他撑下腰呢。 实在是对狼卫的印象不怎么样。 今天第一次见面便是一副气势汹汹喊打喊杀的样子他才刚去头回的夕月坊人家一露面就是去砸场子。 狼卫给他的印象是蛮横霸道不讲理。 被这种人找上他心里很忐忑真的是一点底都没有。 想着还好运气好还好后司先生在身边想着人家正好有求于自己。 结果人家后司先生一听是狼卫就跑了明显不愿正面对上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有点不知该怎么办了。 事到如今躲着不见是不可能的。 而且人家是让他立刻去见! 没了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心里那叫一个忐忑后悔自己拖拖拉拉没早点跑。 他发现越拖事越多发现这京城真正是个是非之地尽是些有的或没的破事且没完没了的。 他最怕的是狼卫太过霸道逼着他当场写什么东西。 最近几乎是个人的见他都让他干这事。 每天被人朝着软肋没完没了的捅刀子还得一副我不心虚、我不怕、没事人的样子他感觉自己都快疯了。 这日子他实在是受不了也下定了决心明天哪怕是天塌地陷也要走人。 心意已决打死他也不留了! 此刻心中的理智也在自我安慰自己好歹是堂堂的今科探花就算是什么狼卫也不太可能对自己为所欲为吧? 途中路灯下看到三个熟人钟粟、杜肥和李管家。 一见他钟粟立刻问:“士衡这究竟是怎么了司南府的后司先生才来狼卫怎么又来了?狼卫一般是不进城的你怎么把他们也给招来了说是让你出去见他们?” 他也有点受惊一群气势汹汹的巨狼围在钟府外面那实在是有点吓人钟府护卫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庾庆也有点纳闷“后司先生没事这狼卫我也不知找我干嘛。对了这狼卫是干嘛的?” 至少他感觉楚天鉴也不愿面对。 杜肥道:“是玄国公应小棠一手创立的骑兵能选进狼卫的都是军方的高手可谓高手云集一直驻扎在京城之外很少进城。” 庾庆只听懂了是由军方高手组成的骑兵队伍其他的什么人和事他听一次也不太明白纳闷嘀咕“找我干嘛?” 正这时门房跑来了见几人在如蒙大赦跑来急报“公子外面狼卫发出了最后通牒说他们不想擅闯民宅让你立刻出去见他们否则别怪他们直闯!” 李管家挥手让门房先退下了沉吟着说道:“公子按理说狼卫不该为难你才是。” 这话楚天鉴好像也说过庾庆立刻问道:“怎讲?” 李管家道:“老大人被人揭发后我们才知道老大人和玄国公应该是同一派系的。玄国公对军方的影响力依然在狼卫不应该为难您才对。” 杜肥颔首“这么一说的话是这个理凭狼卫的骄横又有玄国公应小棠在背后撑腰连司南府也要避让三分都直接闯进城了钟府的门房怎么可能阻其在外看来的确没什么恶意。” 李管家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庾庆“公子你和玄国公那边的派系关系老大人在世的时候就一点都没跟您交代点过什么吗?” 庾庆无言以对的默默摇了摇头心中无奈叹息。 自己若是知道些什么的话又何至于一天到晚提心吊胆也不会如此被动。 阿士衡也没有告诉过他这些不告诉的原因他自己也能理解因为没必要告诉他有些事是不适合随便告人的阿士衡也不会想到他能考上会元、考上一甲。 事情搞到这个地步确实是他庾庆自己搞砸了不能怪阿士衡。 李管家三人忍不住相视一眼明显都有些疑惑老大人既然让儿子出仕这么大的事生前居然能一点都不告知难道是死的突然没来得及? 钟粟叹道:“人堵在了外面不面对是不行的人家直接闯进来的话更难看还是去露个面看看情况再说吧。” 杜肥挥手道:“走我陪你一起去。” 庾庆点了点头扶了扶腰间还没来得及解下的佩剑与之一同大步而去。 钟粟和李管家也没有置身事外也一起跟去了…… 钟府大门外数只巨狼载人徘徊两边巷道也有还有这边和邻居家的院墙上也有巨狼在走独木桥似的巡弋。 巨狼血盆大口獠牙森森面目狰狞月下双眼闪着幽幽慑人的绿光。 本就气势汹汹再加上一群骑狼人身穿的带锥刺的盔甲令这群狼卫越发显得凶悍。 只有门口为首一人的头盔上没有蒙面是一名神情冷酷的黑脸汉子脸上有一条刀疤疤痕延伸到的嘴唇位置少了块肉。嘴唇有缺导致两颗牙及其牙龈显露在外给人一股阴森恐怖感正冷眼盯着钟府大门内静候。 大门内一群人出来了正是司南府楚天鉴一行。 走下台阶的楚天鉴盯着刀疤狼卫哼了声“是你?魏鳞你身为狼卫的内卫统领不在城外驻防却带着人马擅闯都城直逼民宅是何道理?” 缺了块嘴唇肉名叫魏鳞者冷眼扫去发出漠然嘲讽的语气“你莫非是朝廷命官?” 楚天鉴嘴唇一抿沉声道:“你在扰民!” 魏鳞冷漠道:“你是良民吗?区区江湖门徒竟敢妄议朝廷军务谁给你的胆子!是地母让你们干涉军政的吗?” “狂妄!” 楚天鉴甩袖而去面有怒色却不敢再接对方的话人家非要逮住这样的理来说他也不好多言。 然没走几步忽一愣只见两只狼骑之间的地上摆着一只体型硕大的黑豹尸体黑豹身上洞穿了好些个窟窿眼。 是只母豹凭他的眼力一眼便看出了那些伤口是大箭师的箭矢所致。 能让大箭师射这么多箭这肯定不是一般的黑豹是妖修! 他心中有了论断又回头看了看钟府大门意识到了狼卫人马这次的到来并非是和‘阿士衡’论上辈交情的恐怕还真是就事论事来的。 他不明白的是‘阿士衡’和一只死去的豹妖能有什么关系。 想知道是怎么回事遂靠墙站了暂不走了想旁观。 谁知魏鳞冷眼一扫淡淡一句“闲杂人等不得窥我军机要务清场抗令者杀!” 立刻有狼骑逼近楚天鉴等人蒙面骑士挥枪往巷道外一指沉声喝道:“滚!” “你…” 徐觉宁大怒。 连区区一个狼卫小卒也敢对司南府的后司执掌如此无礼身为随行下属如何能忍。 若连声都不敢吭司南府颜面何在? 然他刚挪出一步便被人紧急挥手拦在了胸前。 拦他的正是楚天鉴本人。 楚天鉴一手拦着他一边高度警惕着四周极度戒备的样子。 只因徐觉宁意图反抗的那一小步瞬间惹出了一大片动静。 唰唰声骤然四起。 四周狼卫的刀剑出鞘一支支长枪锋芒也朝向了这边。 连巨狼都略伏低了身子绽露森森獠牙毛发竖起口中发出低沉的“呜”声朝向他们随时要进攻的样子。 巷道外较高建筑的屋顶上亦有寒芒闪过是箭头上折射的月光。 楚天鉴警觉到狼卫的大箭师已经是瞬间箭矢上弦已经是对准了他们。 那名激怒了他们的狼卫指向巷外的枪锋缓缓下移月下的锋利枪尖缓缓点停在徐觉宁的鼻头上。 锋利枪尖离徐觉宁的鼻头只有一指的距离向他发出了无声的挑衅。 仿佛在说:你有胆动一个试试看! 四周的反应令徐觉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喉结耸动了一下。 楚天鉴冷目扫向了魏鳞。 有微微摩擦导致的龙吟声在轻微回荡。 魏鳞反手握住了腰间佩刀缓缓倒抽。 碧蓝色的刀身在月下抽出的熠熠生辉光团越来越大。 魏鳞渐渐森冷的双眸目光与楚天鉴直接对视着。 现场的气氛瞬间冰冷到极点凝重到钟府门口的两名门子几乎要窒息双腿微颤。 楚天鉴面颊缓缓而有力的蠕动了一下证明了他在暗暗咬牙。 他忽沉声道:“走!” 先一把将徐觉宁从枪锋下拉开了先将其推了出去之后甩袖便走。 然而呈攻击态势的狼卫们却未放行依然堵着巷道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出不去楚天鉴止步回头沉声道:“魏鳞你真要强行拦我不成?” 唰!魏鳞手中反抽的宝刀归鞘偏头示意了一下。 一群狼卫这才撤开让出了一条路。 一脸阴霾的楚天鉴大步在前心情如脸色一般。 倒不是他怕了狼卫而是现在理在人家手上人家想怎么说都行一动手就成了他无理取闹闹大了他是要承担责任的。 第一一九章 带走 有些责任他承担的起有些责任他也不便去承担。 迫于此他楚天鉴不得不憋着一口气做退让。 徐觉宁回头看了眼那个拿枪指着自己的人然而看不清面容人家戴着面甲。 已到大门口的庾庆等人目睹了这件事的后半场。 庾庆颇感惊疑没想到狼卫这般强势竟敢当场扫司南府后司执掌的面子而楚天鉴竟就这样忍气吞声去了? 魏鳞的目光也落到了庾庆等人的身上漠然道:“不相干的人退下!” 跟出来的钟粟、杜肥、李管家面面相觑虽惧于人家的强势可钟粟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拱手询问:“大人不知找阿士衡究竟所为何事?” 魏鳞:“军机要务不是你该问的。我再说最后一次不相干的人退下!” 钟粟等人皱眉。 庾庆不想连累钟家倒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回头示意道:“钟叔没事的你们先进去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李管家也扯了钟粟和杜肥的袖子一行只好退了回去门口的门子也全都退进去了。 现场又安静了在一群狼卫的注目下庾庆走下了台阶拱手道:“下官阿士衡不知诸位武将大人找下官何事?” 魏鳞上下打量他目光在庾庆腰间佩剑上略顿随后问道:“你认识一个叫‘白兰’的妖修吗?” 什么鬼?庾庆脑子一转想起了点什么叫‘白兰’的妖修他不认识但他倒是听人说起过当初在古冢荒地听那老鼠精提到过这么号人物好像是自己所杀豹妖的夫人。 他不知道对方问的是不是这个人若问的是这个人那为何要问这个难道这些人和那妖修有交情不成? 他环顾一眼狼卫虎视眈眈的场面心弦紧绷摇头道:“好像没听说过。” 魏鳞:“你确定没听过?” 庾庆摇头“没什么印象。” 魏鳞手一挥立刻有一名狼卫跳下坐骑直接将那具黑豹的尸体给拖了过来随手就甩到了庾庆的脚下。 魏鳞对那豹尸抬了抬下巴“这个认识吗?” 又是黑豹?庾庆心中咯噔他记得自己杀的就是一只黑豹不过已经被自己斩首这只却还完整着究竟怎么回事? 他确实不认识眼前这只黑豹摇头道:“不认识。” 魏鳞:“既然不认识那她为何要在夕月坊外谋害你?” 庾庆错愕“谋害我?没有吧它没有谋害过我呀!” 魏鳞看他样子不像有假提醒道:“你从夕月坊出来不久她腾空扑击你的时候被我方大箭师射杀了你当时下过马车还亲眼见过中箭的她怎能说不认识?” “啊?”庾庆吃惊不小“它就是那黑衣女子?她谋害我?我真不认识她她谋害我干什么?”说到最后一句脑海中有念头闪过想到了那只被他杀死的黑豹猜也能猜到两者之间有关系。 可问题是这只黑豹怎么会知道是他杀了另一只黑豹许沸泄密了不成? 魏鳞:“她叫黑灵儿这十几年一直隐居在夕月坊她有个弟弟叫做黑云啸白兰就是她的弟媳夕月坊外她针对你的行动在先白兰策应在后。你确定你不认识他们?” 言下之意很清楚无缘无故他们为何要害你? 庾庆猜到了大概的原因却依然摇头否认“不认识。” 魏鳞盯着他沉默了一阵徐徐道:“我方将夕月坊合围后并未搜到白兰她应该是在合围前跑了你自己多加小心吧。”说罢拨转坐骑而去。 地上的黑豹尸体立刻被拖走一群狼卫亦如潮水般退下。 魏鳞坐骑才出巷口便被飞奔来的一骑拦下一人靠近了递给两卷文书“统领查到了一点有关那个白兰的情况。列州赴京的考生古冢荒地遇袭根据所抓妖修提供的口供那次袭击就是黑云啸和白兰这对夫妇策划的。阿士衡与这些妖修可能有关联的地方目前能查到的也就是古冢荒地事发时。这两份文卷都是列州护送人马交差的口供。” 魏鳞当即在月光下打开了一卷文书查看正是所谓妖修的口供指证了黑、白夫妇策划了袭击事件。 继而又打开了另一卷文书查看这份则是庾庆、许沸和虫儿的口供讲述的是古冢荒地遇袭后的经历。 看完这些魏鳞缓缓回头看向了钟府手中文卷抵还“白兰上次与他有交集的地方也是他失踪了一段时间的地方这真的是巧合吗?阿士衡可能没讲实话立刻查一下这个许沸和虫儿的下落。” 他身为狼卫的内卫统领就是负责狼卫内部安防的人自有一定的甄别眼力。 “是!”麾下领命。 之后一群狼卫才算是彻底从钟府周围消失了。 庾庆静静站在门口目送心中满是疑惑那豹妖若是袭击自己的话为何会是军方的人出手射杀军方总不会是在保护自己吧?还有就是这些人为何要对凶手追查不放? 门口下人出来了围墙上有护卫冒头了。 钟粟几人也出来了钟粟走到庾庆边上问:“怎么回事?” 庾庆纳闷摇头“不清楚有点莫名其妙。” 对他来说有些事情也没必要跟他们说。 钟府归于平静庾庆一回东院立刻奔正厅的沙台旁一手插进了沙子里面拽出了那只匣子快速打开了查看。 见到匣子里的剑诀还完好存在才松了口气。 明天就要走人了这宝贝他肯定要带走的…… 虫儿的下落现在也许不好找许沸的下落却是一找一个准。 再次出现的一群狼卫又把曹府给围了。 把曹府上下给吓的曹府主人曹行功不得不出面陪着笑脸与门外狼卫略点头哈腰一圈后才朝居中的魏鳞拱手道:“军爷不知找再下外甥何事可是他犯了什么事?我与兵部侍郎黄大人也算是…” 魏鳞一口打断:“少废话!我再说最后一次让许沸出来见我!” 曹行功皱了眉头一脸阴霾但还是回头对管家示意了一下“让他出来吧。” “诶。”管家弓腰一下旋即快步跑进了院内。 没一会儿许沸带到。 一看外面阵势许沸便胆战心惊战战兢兢见礼“下官许沸不知将军找下官何事?” “不相干的人回避。”魏鳞又是一声令下清场。 很快整个曹府露面的人就只剩下了许沸一人。 魏鳞偏头示意一名狼卫跳下坐骑过去给出了一份文卷让许沸看。 见许沸的眼力在月光下看着费力遂闪身而去摘了曹府门口的一只灯笼亲手提了给许沸照明。 许沸又不傻稍微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正是他、庾庆、虫儿在古冢荒地失踪回来后的交代。 只是不明白突然让自己看这个是什么意思而且还如此兴师动众的搞的他心惊肉跳不止。 见他看完了魏鳞问道:“许沸你们的这份口供中可有什么遗漏或者说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许沸目光乱闪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他的心理素质比起庾庆来可就差远了。 关键是他现在不敢承认搞不清事情有多大也不知欺瞒朝廷的事给抖出来后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前途如今舅舅正在为他这个同进士的职缺想办法活动呢。 魏鳞面无表情的凝视了他一阵淡淡一句话“带走!” 立刻有一根绳索兜头而来当场将许沸给绑了一拽许沸整个人便飞起。 “你们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我是朝廷命官我是朝廷命官……” 许沸连声惊叫没用已被人提溜粮袋似的搁在了巨狼的后背摁着随着撒开了腿驰骋的巨狼走了。 一群狼卫又瞬间如潮水般退下了。 没多久曹行功快步跑出家门确认自己外甥被狼卫抓走了脸色很难看突大声道:“备马!快备马!” 一匹快马紧急牵来。 曹行功连护卫都顾不上带翻身上马拨转方向便疾驰而去。 一路不顾京城不得纵马狂奔的规矩快速穿街走巷。 好一阵狂奔后他来到了一座豪门大宅的后院未走大门而是连连敲响了后门。 后门开出一道缝门子一看是他连句多话都没有立刻放了他进去显然熟悉认识。 穿杂院入幽庭一路小跑赶路终于在亭台楼阁中的一处水榭纱幔外气喘吁吁停下了唤了声“大人。” 一名上了年纪的老者躺在躺椅上飘荡的纱幔挡着看不清真容。 老者在泡脚两名女婢跪在地上各捧其一脚按摩。 “大晚上的何故气喘吁吁而来?”里面老者问了声。 “大人小人那外甥被狼卫给抓了……”曹行功噼里啪啦的把事情经过给讲了遍最后一掀衣衫下摆竟噗通跪在了纱幔外“小人实在是没了办法求大人搭救!” 里面老者徐徐道:“连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你让我如何搭救?老夫是能直闯狼卫驻地要人还是能大晚上叩开宫门惊扰陛下救人?” 第一二零章 供认 曹行功怕外甥受大罪变通了恳求方式“大人小人怕的是小人外甥扛不住狼卫的可怕手段怕外甥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事情来万一要是把考题的事说了出来小人怕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里面的老者慢慢偏头看向了纱幔外漠然道:“什么考题?老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曹行功立马懂了人家的意思考题的事若兜不住承担责任的只能是他自己和人家不会有任何关系。 更心惊的是他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错了话连忙啪啪狠抽了自己两嘴巴“是小人急糊涂了是小人口不择言说错了话。”继而咚咚磕头不止一直磕磕的头上开始流血了也不敢停偶尔还又狠狠抽自己两嘴巴。 好一阵后里面的老者才又慢慢偏回了头叹了口气似乎心软了“行啦行啦大晚上的消停一点。真正在狼卫背后给狼卫撑腰的其实是陛下本人今天晚上谁也救不了你外甥你也只能是帮他自求多福。 行功啊老夫最欣赏你的就是你的知情识理不要乱了心性。现在事态不明等着吧今晚发生的一切明天狼卫不给出交代也是不行的明天一切自然就都清楚了老夫会酌情而定的早点回去歇着吧。” 已经是血流满面的曹行功不敢再多言道了声“是”便赶紧爬起告退了。 附近幽暗处有人冒出拿了擦拭的东西给曹行功清理面门上的鲜血直接就是帮忙上药了。 也有水桶拎到曹行功刚才磕头的地方以水冲洗地上的血迹…… 军营大牢被推搡进去的许沸是第一次见识。 尤其是大牢的刑房那更是头回开眼界。 许沸被推到了一堆刑具跟前锈迹斑斑或血迹斑斑的刑具。 魏鳞踱步到了他边上“我再问你一次你们三个古冢荒地的口供中有没有遗漏或隐瞒什么?” 许沸内心极为忐忑可还是硬着头皮道:“将军我真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我也不记得有什么隐瞒。” 魏鳞当即不再多话抬手往前一打做出了手势。 一口类似灶台的炉子立刻有人生火也有人拎了一筐木炭倒在了炉子上。 然后许沸就被人摁住了被人当场扒掉了鞋袜有人又从上拉了根铁链下来将他双手绑在了一起。 铁链在滑轮上连拉几次许沸当即被吊了起来。 吊在空中摇摇晃晃的不乱摇摆后人刚好就在火炉的上空。 链子又开始往下放放到许沸的双脚刚好能踩在木炭上。 有好心人趁许沸下意识缩脚时抬起一块铁板放在了木炭上。 此时有人开始推拉风箱呼呼火星从铁板四周冒出。 没多久铁板就从中间开始烧红了。 吊在上面的许沸缩着双脚不敢往下放满脸惊恐道:“我乃朝廷命官你们岂能如此!” 魏鳞给了句“比你级别更高的狗官我不是没杀过…腰腿力道还不错看来还是个练过的。”抬手又打出了个手势。 链子开始往下放许沸不得不再次蜷缩短了脚。 于是链子继续慢慢往下放。 最后缩脚都没用了许沸来了个卷腹上双脚合抱在了捆手的链子上。 可是没用链子还在下放。 越来越高的高温烘烤着加上费力攀附在铁链许沸很快便汗如雨下滴下的汗水不断在烧红的铁板上浇出滋滋响的青烟。 他嘴里还在一个劲的喊冤喊自己是朝廷命官之类的。 他不傻也不是一点见识都没有的人知道有些事情不说的话自己兴许还能没事一旦说出来了可就没了退路。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真正能承受住严刑的人毕竟是极少数至少他不在那极少数行列中。 直到感觉烧红的铁板就要烙在屁股上了这一躺下去还得了? 身子使劲拼了命的往上绷可铁链一直在下降简直恐怖。 许沸最终被这一套刑罚搞的快崩溃了最终高喊出一声“我说!” 魏鳞偏头示意于是铁链子再次开始吊高吊到了许沸双脚放下离烧红铁板还有段距离。 炉火的风箱推拉杆也停止了倒腾。 暂时没有放许沸下来魏鳞盯着汗如雨下的许沸“说吧!” 许沸已是泪目。 他曾向往江湖豪情曾幻想自己是个硬骨头好汉曾幻想去匡扶正义结果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为了名利为了金榜题名屡屡干出了作弊的事。 为了在这根吊着自己的铁链子下求存自己干出了出卖朋友的事。 这一刻他突然有点伤心因为真正认识到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原来自己已经活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人他不禁悲吼出一嗓子“是新科探花阿士衡是他逼着我隐瞒的……” 他噼里啪啦把庾庆要让他隐瞒的东西给说了出来。 杀黑云啸为了活命糊弄铁妙青等人不得已帮铁妙青找火蟋蟀之类的。 骂庾庆贪财好利说自己也是花了四千两银子才让庾庆帮着保了一条命。 把庾庆的种种不轨勾当都给讲了出来也说出了是庾庆再三交代他和虫儿不要向朝廷护送人马讲真话的。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是被庾庆搞出的什么破事给坑了。 他骂庾庆贪财好利潜意识里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不是我要出卖朋友是你‘阿士衡’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魏鳞听后又问道:“已经和护送人马汇合了你还能乖乖听他的?你不是三岁小孩应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许沸泪流悲泣道:“我鬼迷心窍我一时鬼迷心窍上了他的贼船列州文华书院猜字谜的第一名不是我其实是他……”又把自己和庾庆联手在文华书院作弊的事说了出来说庾庆以此要挟他才不得不帮着一起欺瞒。 魏鳞有些无语回头看向录口供的文书后者点了点头表示都记录好了。 稍候许沸被放了下来对口供签字画押其人已悲怆大哭不知为何而泣。 拿到口供的魏鳞再次将口供给看了遍看的唏嘘不已。 真正是不挖不知道一挖吓一跳。 没想到那个‘阿士衡’就一趟进京赶考之路就能挖出这么多东西来。 鬼知道那厮背后还隐藏了什么秘密。 难怪死活不肯承认认识白兰敢情做了谋财害命的事。 看到文华书院猜字谜搞第一的事他也真是服了还不知道猜谜的考题是什么就有把握拿第一了这得是多强大的自信有才华的人就是有才华难怪能考出个四科满分会元来。 还有那个什么画符保命还不知用什么办法帮忙抓到了火蟋蟀。 这都什么跟什么他很难想象搞这些杂七杂八的人居然能考出个四科满分来。 这些像是个正经读书人能干出的事吗? 他就不明白了有如此才华还有如此手段为何要活成个要钱不要命的样子有这样的本事堂堂正正赚点钱很难吗? 不知怎的这口供他越看越觉得那位探花郎有点邪性。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终于弄清了这次刺杀事件的真相。 终于弄清了庾庆和白兰之间的关系弄清了黑灵儿和白兰为何要杀庾庆。 他可以给玄国公应小棠一个交代了。 从知道阿节璋一家被杀害的情况后玄国公应小棠就暗中下了令加派了人手暗中盯着庾庆。 应小棠怀疑当年的幕后黑手不会轻易罢手可能还会再次对阿节璋的儿子行凶。 应小棠在等幕后黑手再次动手因为当年的事情过去太久了需要新的线索去顺藤摸瓜。 阿节璋一家子的血债不能当做没发生过! 这也是为何黑灵儿和白兰一动手便会惹出军方这么大动静的原因大军直接封锁夕月坊甚至是把整个夕月坊给抄了。 之后白兰虽然跑了但对白兰的一路追查是不会放弃的且火速进行。 这才有了后面的一幕幕。 之前魏鳞掌握到白兰夫妇参与对列州考生刺杀的事后有点怀疑那是假象怀疑是想掩盖对阿士衡的刺杀。 庾庆不肯说真话魏鳞又不好对庾庆用刑逼迫没办法只好把许沸给抓了。 结果倒是把许沸的嘴巴给撬开了谁知真相却是这么回事。 才知庾庆是谋财害命是庾庆杀了白兰的丈夫、杀了黑灵儿的弟弟在先。 才知白兰和黑灵儿对庾庆行凶只是在报私仇而已。 结果还顺带挖出了庾庆偷偷摸摸干的一堆破事。 魏鳞自己都忍不住感慨他自己都想不通庾庆是怎么想的老实交代不就行了何必搞的狼卫大动干戈挖出你一堆的糗事来? 感觉这个‘阿士衡’好像对自己和玄国公这边的关系不太对路似的…… 一辆马车出了狼卫驻地狼狈不堪的许沸摇晃在其中有点失魂落魄。 狼卫没有再为难他对他的那些破事也没兴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便派了人将其给送回毕竟是朝廷命官。 第一二一章 混账东西 轩阁内一张圈椅一个人静坐。 没人陪没茶水没其它任何陈设四面通风的轩阁内也无任何照明幽幽暗暗。 遇上有事的时候梅桑海就喜欢这样不声不响的独自坐在这里看着阁外昏暗灯光和月光交相辉映的一树树暗香看树枝在幽暗光影下的形态。 管家孔慎走入了轩阁内提醒道:“老爷该休息了。” 梅桑海:“狼卫都直接进城了不消停下来谁也休息不安心。” 孔慎:“正要告诉老爷狼卫已经出了城暂时没了动静。” 梅桑海:“狼卫到底在干什么?” 孔慎:“不清楚。关键事先毫无征兆说出动就突然出动了详情还有待了解。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狼卫确实是太嚣张了已经明令为城外驻军却是说闯进城就闯进城简直是肆无忌惮!” 梅桑海反问:“宫里那边有动静吗?” 孔慎:“宫里目前没有任何异常迹象。” 梅桑海那看不清的面容往后靠了靠叹了声“看到了吧嚣张也是陛下纵容的。没办法陛下既想驱使司南府助他长生又怕司南府那边失控那个地母可不是谁能管住的只能倚仗军方的精锐力量对其进行制衡。司南府是他一手纵容的狼卫也是他一手纵容的你说谁对谁错?” 孔慎听的唏嘘摇头…… 天微微亮庾庆又出门了正常的早班点卯。 马车一路踏踏敲响清晨的街道将其送到了御史台。 人刚进御史台又见林成道在走廊拐角挥手遂走了过去。 两人见面打了招呼后庾庆也关切着问了句“昨天军方那动静你姑姑那没事吧?” 林成道:“应该没事我打探了下狼卫昨夜给兵部的报由说是途中袭击列州举子的凶手被他们发现了情急之下来不及上报才采取了手段解释了狼卫为何突袭夕月坊和突闯入城内夕月坊暂扣的人当晚就都放了。下班后我再去看看。” “哦那就好。”庾庆随便敷衍了两句便回差房点卯去了。 签到后他便又在那等。 等了好一阵才又见裴青城不疾不徐来到庾庆立刻出了差房跟了上去一直跟进了裴青城的公务房内。 茶水、文书什么的又有人流程似的往裴青城的案头上放。 裴青城不时朝老老实实旁站的庾庆瞅上两眼待案头东西都递交好了他才挥手让其他人退下了又问庾庆“听说昨晚跑去吃请了还给人题字了?” 庾庆抬头略显错愕忍不住问了句“大人怎知道的?” 有点怀疑是不是林成道对外声张了。 裴青城哼道:“能不知么一幅‘人间好’的题字将一小馆子捧上了天如今连我都知道了夕月坊有一处叫‘小鲜楼’的馆子连我都想去看看究竟有何好吃的竟能让堂堂探花郎尝后留下‘人间好’的感慨。 还看不明白吗?人家借你的名气连夜为自己的馆子打招牌。以后再题字时自己先考虑清楚了。 再就是吃请什么的自己要长个心眼你现在是朝廷命官什么人的宴请能去什么人的宴请不能去必须要划清界限。你是御史台的人向来是我们在这事上参别人你别反被别人给参了。” 是叶点点那边放出的消息?庾庆心里嘀咕着。 裴青城随后又补了句“那个‘小鲜楼’的东西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吃?”似有些好奇。 想着昨晚吃了人家几千两银子庾庆没说不好的话又想起林成道给的好处遂主动道:“下官觉得还好挺雅静的就是东西有点贵不过是咱们文库库理林成道的姑姑开的让林成道帮忙安排的话应该是比较实惠的。” 裴青城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么。 庾庆自然也不忘自己的事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走人的又从袖子里摸出了昨天就准备好的辞呈走到案前双手奉上“大人!” 裴青城目光定格在他手上眼皮跳了跳问:“什么?” 庾庆谦卑道:“辞呈!” 裴青城一字一句道:“不准!” 庾庆双手将辞呈放在了案上后退开了说道:“大人这官场真的是不适合我还请大人成全!” 谁知裴青城一把抓起辞呈便摔回了他的胸口“没写好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庾庆看着落在脚下的辞呈愣住了连看都没看就说没写好? 这回他终于明白了上回的辞呈是怎么回事不是他没写好而是人家不同意的借口而已。 庾庆当即捡起地上辞呈再次双手奉上“大人下官心意已决…” 裴青城怒斥打断“你决什么决?你当这京城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想辞官就辞官?你的出身背景注定了你一脚踏进京城就卷入了漩涡注定了你一脚踏入仕途就没有了退路。 外面到处传你丢了状元的事你以为是哪来的风声?这是有人在蓄意传播!我告诉你就是有人在针对你造势就是有人意图对你不利这个风口上你还敢节外生枝脑子进水了吗? 我把你留在身边是为什么?就是怕你行错踏错就是为了把你放在身边庇护是为你好!你的辞呈我不准现在立刻拿着你的辞呈滚出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庾庆无语这一个个的都说是对自己好。 这个也说抱过他那个也说抱过他。 这个表示在保护他那个也表示在保护他。 这个好像跟阿节璋是一伙的那个也好像是跟阿节璋一伙的鬼知道是真是假。 阿节璋一家子当年是被谁害的? 谋害阿节璋一家的人为什么要把派出的凶手给灭口? 阿节璋为什么不敢轻易跟自己人联系? 这不明摆着的嘛连阿节璋都怀疑是自己人干的。 所以这些个鬼话他庾庆压根不信不管谁说什么他一个都不信。 他不清楚阿节璋跟这些人的事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去甄别敌我但有个道理他还是懂的那就是坏人不会说自己是坏人都说自己是好人。 这些都可以暂且不管最要命的是他现在没办法再滞留京城。 十几天后的锦国大庆他就算告假把明先生给请来了也没用请明先生就必须要找到小师叔必须要小师叔和明先生配合才行。 姑且不论小师叔答应了明先生殿试是最后一次麻烦人家。 他不可能既跑去找明先生还跑去找小师叔两边根本不顺路甚至是天南地北的。他肯定是要先去找到小师叔然后再让小师叔去找明先生问题是谁敢保证能顺利找到? 时间上不宽裕十有八九来不及了。 还有后面和钟府的婚事怎么办? 没办法留了既然迟早要走不如早走! 可眼前他面对的是御史中丞也不可能摁着裴青城的脖子逼人家答应。 看人家的态度他只能是拿着辞呈先暂且退下了。 待他一走砰!裴青城一掌拍在了案上气的骂了一句“混账东西!” 公务他也没了心思处理又起身了重新端了官帽戴上就此离去要找人去商议此事。 有些事情他能拦一时不能拦一世全天下也没有逼人做官的道理做错了事算谁的责任? 所以他必须去找人商量必须得想办法化解‘阿士衡’的去意才行…… 回到自己当差的房间庾庆刚坐下不久便看到了裴青城从窗外离去的身影不知想到什么立刻起身一路悄悄跟到了御史台门口。 确定裴青城是乘马车离开了他又回到了差房琢磨了一阵后他找了六张空白帖子当场写了几张请帖又各写了一份地址夹在请帖内然后离开差房出了御史台大门找到了候用在外的车夫和两名护卫。 庾庆把请帖交给了三人交代道:“我中午要宴请这六人你们各去两处递帖子里面附有各处地址我等你们消息。” 请帖是发给詹沐春、许沸和苏应韬四人的。 护卫和车夫自然是各自领命。 庾庆从马车内拿了自己的便装返回了御史台内等着…… 半上午过去后两名护卫和车夫才陆续回来交差接到请帖的六人皆有回复。 苏应韬四人皆欣然表示一定会赴宴。 许沸那边却说没空连理由都没有给一个反正就是不来。 詹沐春也是没空送信的护卫也说确实没空说找到詹沐春时其人正在准备离京公干。 不过詹沐春回了一封手书庾庆打开一看是詹沐春在表示抱歉表示实在不巧说是与京相邻一带发了水灾造成大量百姓流离失所灾民很有可能奔京城来。 信中说这不是小事他要陪同上官紧急奔赴事发之地现场勘查确定灾民数量后京城这边才好做应对的筹备。 说当士衡兄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他可能已经随上官出发了再三抱歉表示返京后会回请。 庾庆看后无话可说只能作罢让护卫和车夫在外面等着说自己要不了多久就出来。 回到差房后庾庆换了衣裳穿上了便服。 官府脱了下来折叠了个整整齐齐官帽端正在上。 他就此端了东西直奔左史的公务房。 第一二二章 辞呈 锦国御史台以御史中丞为主下设左右御史意为御史中丞的左右副手。 左御史年已老迈姓齐年近老退。 闻听庾庆来见多少有些意外但还是让人去招呼了进来。 庾庆一进左史公务房俯身便拜“下官阿士衡拜见左御史大人。” 齐左史端坐案后捋着花白胡子端着姿态没什么好气道:“原来是探花郎今日有缘得见还真是本官的福气。” 话里的不满溢于言表当然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庾庆捧着的官服有点不知是几个意思。 没办法没见过庾庆这么不识相的来御史台赴职这么久了竟没点混仕途的觉悟居然一次都未来拜会过他。 他倒不是要庾庆给他什么好处而是感觉庾庆抱上了中丞大人的大腿后有点不把他给放在眼里。 连起码的尊敬都没有还不允许他说两句怪话不成? 庾庆愣了一下他又不傻多少品味出了点味道当即上前几步将官服放在了人家的案上又掏出了辞呈双手奉上“下官知错了特来向左史大人请罪!” 不知什么东西齐左史接了打开眼睛不太好拿远了点才看清文帖上的内容。 不看清还好一看清是辞呈后顿时“啊”了声忙抬眼看了看案上官服竟有些结巴地问:“请…请罪?” 庾庆拱手道:“下官不通人情世故实在是不适合走仕途就此向左史大人请辞从今往后一别两宽左史大人保重!”说罢扭头便去。 他去意已决这次聪明了不再啰嗦扔下东西就跑人。 下站的几名官吏当场惊呆了新科探花才来御史台没几天就辞官这不是开玩笑吧? 这乐子是不是有点大了? 加之听了庾庆刚才的话几名官吏皆惊疑不定地盯向了齐左史皆以为是他逼的探花郎辞官了。 除了这个理由他们实在是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别的能让前途大好的探花郎辞官。 懵了半会儿的齐左史旋即也反应了过来又“啊”了声脸色大变紧急站起时腰间咔嚓一响导致再次“啊”了声扶住了自己的老腰。 前一声“啊”是吃惊后一声“啊”是动作太大把老腰给闪了。 他也顾不上了老腰的疼痛挥手朝着庾庆离去的背影疾呼“探花郎…阿士衡留步老夫并非此意你误会了老夫!” 庾庆当做没听到大步走人。 那心态叫做一个心中舒畅你们玩去吧老子不奉陪了! 齐左史哪能安坐挥手朝堂内几人喝道:“还看什么还不快拦下他!” 几名官吏连声应下赶紧小跑着去追人。 一名随侍要来扶也要去追的齐左史却被齐左史拒绝了。 齐左史挥着手中的辞呈示意让随侍赶紧把庾庆的官服端上得赶紧送回去摆平这事。 老人家那叫扶着一个老腰去追一辈子做梦也没想到能遇上这样的事。 试问闹出个逼得探花郎辞官算怎么回事? 而且这个探花郎还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四科会元。 传出去不说朝廷怎么看天下人的唾沫星子估计也能淹死他。 自己已经快要老退了马上退休了再搞出个这样的事实在是吃不消。 因而顾不上自己的地位也顾不上自己的老腰得去追! 一手挥着辞呈喊着一手扶着老腰侧躬着站不直的老腰追去! 一群人如此大呼小叫之下很快惊动了整个御史台。 御史台内很快乱作了一团。 一群文官哪拦得住庾庆去意已决的庾庆左右挥手连拨一个个便踉跄开了。 “士衡兄你不能想不通啊!” 闻讯赶来的林成道大惊失色也追到了御史台大门外阻拦也被庾庆一把给拨开了。 捧着他官袍的人拦在他跟前也被庾庆一把拨开了他的官帽当即一路滚下了台阶。 “阿士衡老夫命你站住!” 扶着老腰快步追出来的齐左史拼命大喝一声。 走下台阶的庾庆停步转身朝众人拱了拱手最终对着齐左史鞠躬一下“诸位无须再劝是我无心仕途与左史大人无关从此山高水长有缘再会就此拜别!”说罢转身大步而去。 台阶上的一群人愣愣的皆面面相觑。 扶着老腰、腰躬着的齐左史亦凝噎无语花白胡须在风中微微飘动。 庾庆的话算是当众给了他一个交代他堂堂四品大员今天为了劝一个九品芝麻官也是真的不容易。 人群中的林成道神色异常复杂昨天一顿豪阔宴请没想到竟换来一场这样的送别。 他脑子里在晃悠庾庆前前后后搞辞呈的事闹了半天敢情人家是玩真的这是为什么呀? 都不明白台阶上的一群人都想不通明明有大好前程等着为何要辞官? 对面树荫下等候的马车立刻驱动过来两名护卫见御史台内涌出这么多人的情形不解其意待庾庆登车时方问“公子他们这是怎了?” 哪怕看到了台阶上滚下了一只官帽做梦也不会想到庾庆是辞官。 走上车辕的庾庆一掀车帘钻了进去坐下后抓了自己的佩剑在手发现还是这玩意的手感好哈哈大笑着回了句“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和我们无关了走去请帖上的地址咱们请客去。” 车夫和护卫自然是听他的一辆马车和两匹马载着人踏踏而去。 御史台大门外的高高台阶上一群大大小小的官员无语目送着皆有恍然如梦的感觉。 齐左史看了看还握在自己手中的辞呈叹了声“谁知道中丞大人在哪速去个人通报!” 这事他做不了主也不敢做这个主否则逼退探花郎的帽子搞不好又要扣他头上。 其实一个小小芝麻官辞官没什么可这个芝麻官的背后不简单事情弄成这样还不知会变成怎样的走向齐左史身在京城多年是有一定嗅觉的已经感受到了风雨欲来…… 御史中丞裴青城没在别的地方身在玄国公府内正与一身锦衣玉带的玄国公应小棠一起逛花园。 边逛边聊两人聊的正是庾庆要辞官的事。 这已经是庾庆第二次要辞官了裴青城看出了庾庆是真不想留了也是要找应小棠拿个主意该如何排解此事。 这里还没商定结果便有国公府的下人跑来禀报“国公御史台来人了说有紧急要事见裴大人!” 络腮胡子有点发红的应小棠看了裴青城一眼见他皱了眉头遂道:“让人过来吧。” 没一会儿一名算是裴青城心腹之一的六品御史台官员快步来到先拱手向两位行礼后便疾报道:“大人不好了阿士衡递了辞呈、交了官袍辞官走了!” 应小棠和裴青城双双瞪大了眼睛见过着急的没见过辞官也能这样着急的。 之前裴青城才阻拦过两人都没想到庾庆还能干出背着裴青城再来一次的事。 裴青城瞬间黑了脸沉声道:“没人阻拦吗?” “拦了拦不下啊他扔下辞呈和官袍就跑了齐左史为了追他连老腰都给闪了……”来者将御史台内发生的情况大致讲述了一遍。 “胡闹!”裴青城怒不可遏地跺足怒斥。 应小棠有点懵的样子反问:“会试能考出四科满分的人竟能干出如此混账之事?” 裴青城火冒三丈的样子失态了“国公是不知道那厮行事确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对仕途上的东西简直毫无任何觉悟可言不像他父亲能在陛下和司南府中间周旋那么久我真有点怀疑他是不是阿节璋调教出来的气煞我也!” 应小棠摆手“先不要气这事一出恐怕有人要顺手下刀这小子是主动把自己脖子送到了别人的刀口下!” 裴青城又跺脚道:“我来之前才提醒过他已经挑明了告诉他有人在针对他造势要对他不利让他不要在这风口浪尖上节外生枝。现在看来我也不知道他是没有听懂还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简直混账到家了!” 应小棠:“先不管这些先把他辞呈摁住没有辞呈就还能改口此事要快!” “我现在就回去。”裴青城拱了拱手急匆匆转身就走。 “你御史台是监督别人的你的座驾不好在京城内驰骋冲撞坐我的车去能快点。”应小棠喊了一声让裴青城留步后立刻回头喝道:“备车!” 很快玄国公车驾备妥不但是裴青城紧急登车就连应小棠也临时决定跟去有他在的话好随时调遣人手应急算是做了以防万一的准备。 鞭声一响国公车驾立刻隆隆奔跑起来前面有坐骑率先开路后面跟着一堆卫士。 尽管如此一路上还是未能避免一些磕碰。 但已经顾不上了一行火急火燎赶到了御史台。 裴青城下了车立刻快步拾级而上应小棠逗留车内等消息…… 左史公务房内正让人揉腰的齐左史突见人闯入见是裴青城立刻慢慢站起欲行礼。 裴青城不跟他废话直接问道:“阿士衡的辞呈呢?” 此话一出公务房内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敢吭声。 裴青城立刻意识到了不对怒喝:“阿士衡的辞呈给我!” 齐左史尴尬道:“中丞你来晚了一脚就刚刚吏部突然来人把阿士衡的辞呈给要走了!” 裴青城冷目骤然扫向四周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用说定是外界安插在御史台的耳目走漏了风声否则消息不可能这么快传出去。 不过也能理解这么多人的地方有外界耳目很正常。 “老齐我看错了你!”裴青城对齐左史冷冷砸下一句话就此转身大步而去。 齐左史一脸苦涩他若坚持吏部拿不走那份辞呈至少不可能硬抢起码能等到中丞大人回来再做决断但是老退在即的他不想得罪人。 第一二三章 借钱 当然给了吏部就得罪了御史台这边。 可他很清楚哪边能惹哪边不能惹他在御史台多年在御史台效力到老于此老退就算对他再不满于情于理御史台这边都不会把他这个老人给怎样包括中丞大人。 该给他的照样是一样都不会少他的。 另一边却不会跟他讲这个情面他若硬扛着不给那就是得罪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往往就是更容易伤害不会伤害自己的人。 他自然知道中丞大人对自己失望了。 也知道那份辞呈落在了吏部的手中会引起什么后果。 两伙人立马要就‘阿士衡’的死活一较高下那张辞呈点燃的不是个人恩怨点燃的是两个派系之间的斗争。 吏部能第一时间赶到这里要辞呈就已经很说明问题。 说明其中一伙人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狼一样第一时间循着割开的伤口凶残的扑了上来。 一边想要‘阿士衡’的命要借此重创另一边。 另一边则要尽力保‘阿士衡’的命若是阿节璋的儿子一踏足京城就被人给弄死了无异于被杀鸡儆猴对这边将会产生一系列的深远影响。 一手撑着腰的齐左史慢慢转身了慢慢走向了桌案“唉!”一声垂垂老矣的悠长幽叹发自他的口中。 他知道自己要提前写告老辞呈了…… “取走辞呈的是吏部的什么人长什么样?” 大步而行的裴青城边走边问。 “是曲文生他们……”伴行在旁的相关人员紧急报知。 一行出了御史台大门裴青城可谓步履匆匆地跑下了高高台阶直接跑到了国公马车旁拨开了窗帘对车里的人道:“来晚了一步辞呈被吏部的人拿走了现在立刻派人去追希望能赶上。” “怕什么来什么自己手上的东西还真能让别人拿走你御史台的人是干什么吃的?裴青城你对御史台的掌控太弱了!”车内的应小棠训斥了窗外人一番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又喝了声:“来人!” 一名随行将领立刻近前听候吩咐。 没什么好说的裴青城这边的人告知是谁拿走了辞呈人长什么样。 应小棠这边的人记下后立刻派出了二十余骑沿可能的路线去追皆往背上插了旗假冒八百里加急的传令兵一路在京城纵马狂奔追击。 “阿士衡在哪?” “不知道可能回钟府了。” “找!” …… 京城一处土丘地长满了竹子有酒家圈起了一处竹园经营买卖名为隆园坵。 庾庆之前在京城溜圈想找火蟋蟀买家时曾见过此地的雅静没有人来人往的什么能避免太多的人认出自己也算是因夕月坊之行长了教训因而这次的宴请设在了此地。 他虽不知狼卫说的是真是假经了提醒后也还是怕被白兰给找上多了几分小心。 不过店家还是认出了探花郎没办法名气太大了游街的时候确实见过。 没有提前订雅座也没问题店家主动表示今天的宴请全免费唯一的请求是请探花郎题字。 听到免费庾庆略有心动但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墨水又有点犹豫。 随行护卫当即拉了一下庾庆的袖子提醒示意让他慎重。 钟府交代过尤其是钟夫人那更是再三交代让他们盯着公子不要让公子随意给人题字。 钟夫人文简慧在这件事情上是很怨念的重点是连她这个丈母娘都没有捞到半个字。 好在人店家自觉知道自己一顿饭让探花郎写什么词赋有点过只求题个店名回头好让人照探花郎的字重塑招牌。当然这也不简单对做买卖的来说招牌这东西放在什么时候都重要也许是一辈子的一些老字号是能当传家宝的。 等于就抄三个字就能免饭钱庾庆欣然答应斥退了阻拦的护卫。 论写字他还是挺有信心的底气十足因为真阿士衡写的也没他好。 店家立刻笔墨纸砚伺候庾庆挥毫泼墨“隆园坵”三个黑字赫然醒目于白纸上颇有灵韵一看就好看的那种。 店家两眼放光连赞好字见庾庆就要搁笔慌忙求庾庆高抬贵手留名。 这很重要。 将来传给子孙的时候尤其是子子孙孙传下去的时候那就是一段有名有姓有来历的真实典故咱家的招牌那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四科满分会元亲笔书写的! 庾庆稍犹豫还是留下了阿士衡的名。 店家捧着到手的字如获至宝般连连谢过命伙计好生款待。 不过庾庆也有交代只想安心宴请希望这边不要张扬他来了店家自然是满口保证下来。 目送了店家兴奋而去的样子庾庆多少有些纳闷可惜用自己的名字写字不值钱…… 客人没让庾庆久等苏应韬、潘闻青、房文显和张满渠陆续来到都提前到了都没敢让庾庆久等。 庾庆放低了姿态迎接双方自然是相见甚欢一番客套免不了。 见庾庆这般态度苏应韬四人是很兴奋的也听说这位成了御史中丞大人身边的红人能结交上是他们的荣幸何况还是这位主动宴请说出去都倍有面子会让人高看一眼的。 宾主落座后不免提到了大家相熟的詹沐春和许沸。 因为四人实在是有点奇怪好好的为何会单单宴请他们四个。 “本来也邀请了他们奈何他们都临时有事都实在是脱不了身。一个要跟着舅舅拜会什么人谋什么职缺另一个则赶着要出京公干…”庾庆说着还摸出了詹沐春给的那份手书回复当证明递给了四人看。 四人轮流传看后皆表示理解多少也有些感慨同为一届考生人家已经成了朝廷命官忙于国事了再看看自己… 客人一到酒菜就开始上了质量颇高店家为了招待探花郎为了博探花郎一个好口碑也是下了血本的最拿手的直管上。 吃吃喝喝一顿后苏应韬终于主动问到了关键“士衡兄今番请客可是有什么说法或是有什么吩咐于我等?若是后者尽管吩咐。” “不错你我之间无须客气。” “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其他人皆附和都不是傻子他们之间哪有无缘无故请客的道理。 既然是主动点题了庾庆也就不客气了故作犹豫道:“说来惭愧原因有二其一是来向诸位道歉的。上次在曹府我说了荒唐话我舅舅并非什么京城首富。” 当时说这话时是无所谓的压根没想过还会在一起是准备考后就走人的未曾想到会闹成这样。 “士衡兄说笑了意气之争罢了。” “没错置气的话焉能当真。” “休说士衡兄置气话我们一样对士衡兄说过难道还要一辈子记仇不成?” “我们能相识就是这辈子的缘分当惜福。过去的不愉快就不要再提了。” 四人哈哈大笑皆有一笑而过的气度。 其实四人后来也闹清楚了也实在是‘阿士衡’后来的名气太大了那个什么钟府是不是京城首富瞒不住的不过也确认了钟府确实是富贵人家。 潘闻青忽好奇道:“士衡兄听闻钟氏长女是你的未婚妻听说快要完婚了可是真的?” 张满渠笑道:“怕是假不了届时我等怕是免不了要讨杯喜酒喝。” 庾庆却在那唏嘘摇头“这正是我找诸位的原因之二。” “哦?”四人相视一眼苏应韬举杯道:“士衡兄慢慢说我等闲人有的是时间愿闻其详。” “嗯。”几人皆点头。 庾庆叹道:“是这样的其实是有求于四位。这不是婚期将近嘛一应事务都是钟府在操办可我想吧自己也不能毫无作为也想准备点东西然而一问价钱确实是囊中羞涩。我初到京城也不认识什么人…”多话就不说了在那摇头。 四人相视一眼皆恍然大悟明白了这是来借钱的难怪会主动宴请他们。 房文显试着问了句“不知士衡兄还差多少钱?” 庾庆竖起了三根手指观察着四人的反应道:“三万两的样子!” 若不行的话他就打算降一点。 几人的底他多少也从许沸那了解过都是列州那边的大户人家之弟也是因门当户对才能玩在一起的赴京途中结交詹沐春等人的所有开销也基本都是四人掏钱。 因为知道四人出的起这钱也是敢花钱的主他才敢开这个口。 花三万两折腾一趟婚事不算小钱四人目光再次交汇。 苏应韬环顾道:“士衡兄轻易不会开这种口必然是遇到了难处这是士衡兄的终身大事怎样咱们四人平摊了助士衡兄一臂之力?” 张满渠豪气道:“也别搞的那么紧巴我们四个一人出八千两吧!”回头问庾庆“这样够不够?” “够了够了。”庾庆连连点头心里却在后悔发现自己还是小家子气了早知道说四万两了。 房文显举杯“那就这样定了。” 几人当即一同举杯敲定。 第一二四章 风起 同饮一杯后庾庆又提了要求“是这样的之所以今天着急请四位是因为下午马上就要付钱款如果你们不方便的话那也没关系不用勉强我再找新认识的几个富商开口试试。” 苏应韬当即朝他摆手道:“士衡兄你刚入仕途那些接近你的富商不容易搞清居心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房文显:“没错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们能帮上的我们定不会推辞。” 潘闻青:“这事好办三位我们这就让人去请一趟账房?” “好!”几人应下。 既然决定了结交决定了借这笔钱四人也痛快立马出门一趟叮嘱了车夫回去跑一趟请账房来碰个面。 没办法四人家里虽有点钱但四人身上没那么多钱四人也没到执掌家产的时候一些大的支出也还是要走个章程的没合理情由也拿不到这么大一笔银子。 随后又回来继续陪庾庆吃喝聊天。 身在此地陪客的庾庆却不知钟府已陷入莫名其妙。 应小棠和裴青城派去的人手都已经赶到了钟府问庾庆有没有回来。 获悉庾庆未归除派了一人回去报信外余者皆守在了钟府等待。 钟粟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也不说而凭这些人的身份钟员外也不好逐客。 但钟粟这些年风里浪里过来也不是白给的从来客的反应上意识到应该是出了什么事遂安排了人去打听…… 曹府。 还未从昨夜受惊情绪中彻底走出来的许沸这次被舅舅曹行功亲自喊了出来见客。 来客是个身穿黑斗篷的人帽子遮挡了脸让人看不清面容曹行功直接将其带到了许沸的住处。 许沸看的出舅舅对来人很敬畏恭恭敬敬的甚至一直含着腰答话。 曹行功脸面上的伤还未好似乎也没当回事只顾眼前叮嘱许沸不得有任何隐瞒来客问什么就答什么。 来客问的也没别的就是昨晚狼卫抓了他又放了他中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来客想要掌握详细的情况。 实在是狼卫昨夜的动静太大了狼卫找了什么人调阅了什么东西都有人在顺藤一路核实。 见舅舅的态度如此许沸只好老老实实做了交代…… 国公马车漫无目的行走在京城街道一骑追到往窗口内递出了一份情报。 应小棠接了情报到手看后冷笑一声“还真是好快的速度这是不想给我们构筑防御的机会。对方已经开始发难了已经兴起了风声说陛下因旧怨故意把阿士衡的状元贬成了探花阿士衡知情后怨其不公京城内摔冠而去上任不足三日便怒辞而去!” 陪同在车厢内的裴青城顾不上什么礼节一把抢了情报到手查看看后愤怒无比“哪来的什么摔冠而去当时情况我问过只是劝阻时帽子不小心滚落在了台阶下一群无耻之尤!” 应小棠:“官帽是滚落的还是摔落的还重要吗?人家早已造势在先布局在前就等着阿士衡稍有失足。对方这风声是要放给陛下听的等着吧要不了多久这风声一定会传到陛下耳朵里去。 这事一旦传开了必将轰动京城必将天下传唱陛下听闻这风声的后果可想而知!若辞呈不在对方手上我们还能说是谣言还能有机会挽回如今人家辞呈在手阿士衡写下的白纸黑字就是如山铁证!” 咚!裴青城一拳砸在了座位上玄国公当时的反应不可谓不快第一时间就盯住了问题的关键想要摁住辞呈结果还是晚了他这一拳是在恨齐左史误事! 他痛声道:“既是有心作祟想阻止这风声传到陛下耳朵里怕是不可能了。” 应小棠:“要不了多久听闻风声的陛下就会下令抓捕为今之计是不要让人落在对方的手上接受审讯我们要先一步把阿士衡给抓了先把人控制在自己的手上保护起来再跟对方扯皮伺机颠覆结果。” 裴青城沉声道:“国公不是派了人保护他吗?当立刻联系保护的人联系上了自然就找到了。” 应小棠:“保护他的人也不会每时每刻上报他的行踪之前的事态还不至于如此。不出事暗中保护的人不会发出消息示警我们一时难知他们的具体位置。我已让军方动用分布在京城的密探希望能尽快找到吧!” 裴青城沉吟道:“既如此那想必我们应该能抢先控制人吧?” 应小棠略摇头“未必!我现在担心的是会不会有人早已在盯着阿士衡若早有人在伺机针对的话掌握阿士衡一举一动的消息传回频率一定是高过我们这边的。” 裴青城一惊“也就是说对方很有可能已经掌握了阿士衡离开御史台后的行踪?” 应小棠深呼出一口气“但愿没有否则会很被动!” …… 隆园坵苏、房、潘、张四人在京城落脚地的账房都来了。 确定了是借钱给探花郎后各家账房没有什么犹豫当即将带来的银票给了四人。 四人之后又将银票转交给了庾庆按照说好的一人给了八千两。 庾庆一个劲的感谢没说写借据的事他也没打算写借据给他们。 还在赴京的路上被四人一路羞辱的庾庆虽骂不还口唾面自干可实则早就动了杀机。 他早就想杀了这四个王八蛋到京后也准备离开时就动手只是庾大掌门没想到自己会考上会元又考上了探花郎。 如此一来阿士衡不可能再露面了他也就没了非杀四人不可的理由。 但并不意味着庾庆就能忘了这笔账一路上同行了几个月被甩了几个月的脸色真当老子堂堂玲珑观掌门是泥捏的谁都能羞辱? 自然是要算账的要找回玲珑观掌门的尊严。 后来一想还有比没钱更没尊严的事吗? 于是四人的命可以不要但钱可以要! 他决定临走前从四人身上搞一笔钱再走人。 结果如他所料这四个人精就像他一路上看到的那样很会做人果真没人主动提借据的事。 四人也不认为庾庆会赖账在四人看来人家的名声不比这点银子值钱?听说一首诗词就能换不少钱。 庾庆暂时也放弃了玲珑观掌门的尊严也没少对四人说好听话。 说什么自家在京城没什么家人大婚的那天希望四人能当男方这边的伴郎之类的希望四位能帮他应付一下客人。 苏应韬四人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皆拍着胸脯满口答应了下来就等庾庆通知日子了借据的事更没人提了。 钱拿到了庾庆自然也就要跟他们散伙了表示要去购置大婚用的物品。 四人表示可以陪同前往被庾庆找理由婉拒了。 庾庆亲自送了四人上车离去之后又要去登自己的车过来送别的店家却提醒了一句“探花郎刚才有一位女眷说是您的朋友在打探您的情况。” 要上车的庾庆一愣自己在京城好像没什么女性朋友吧转身问道:“什么样的人?” 店家道:“挺好看的一个女人穿一身白衣服对了手里拿的一只手帕上还绣有一个‘白’字可能是姓白吧。” 庾庆一听这描述便知自己不认识这样的女人然而还是下意识联想到了一个人白兰! 后脊背顿时有些发凉迅速看了四周一眼又对店家道:“应该是我朋友她打探我干什么她都打探了我什么?” 店家道:“就是问了下您是不是在这用餐在哪一个雅间用餐身边有多少人。对了重点问了下哪辆车是您的座驾。问过就走了还交代了不要告诉您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这才跟您知会一声既然是您的朋友那就没事了。” 两名护卫顿有些警觉皆看庾庆反应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是朋友。 庾庆回头盯着钟府的马车琢磨了一会儿忽又回头问店家“你这里有马车吗?” 店家点头“有两辆平常备来接送客人的。” 庾庆:“那就劳烦您借一辆给我们用用。” 他也不说原因但两名护卫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皆暗暗提高了警惕暗暗观察着四周。 店家一点都没有推辞庾庆说怎样就怎样连车夫都配上了。 庾庆交代了钟府的车夫在这里等着让一个时辰后再把马车和马匹带回去。 他自己则和两名护卫钻入了店家的马车离去。 不管是不是白兰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送走了他们店家如释重负叹了口气转身朝院子里的土丘上去了辗转到了高地竹林中见到了三名捕快打扮的人朝居中的一名汉子拱手道:“赵头都按您交代的说了他果然另要了马车走。赵头你们这究竟是嗯…” 左边的一名捕快突然拔刀一刀捅进了他的胸膛顺带捂了他的嘴。 三名捕快分开一让后面竟是一个现挖好的坑。 杀人者拔刀顺势将人一推店家倒在了坑内抽搐。 三名捕快随后迅速围上来埋土并清理现场用竹叶掩盖…… 第一二五章 回来了 钟府一间偏房内。 听完了一名管事人员的禀报钟粟颓然跌坐在椅子上茫然着问道:“为什么?他这是为什么?” 之前一帮文武官员闯来找人他就察觉到了不对特意让人去御史台那边打探结果打探到一个惊天大消息阿士衡居然辞官了! 一旁的李管家和杜肥也很震惊同样不知道庾庆为什么要这样干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 “你先去忙自己的这事暂时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包括夫人和两位小姐。” 李管家对那位亲自跑去打探的钟府管事人员交代了一声后者应声退下。 好一会儿后钟粟再次问出了那句话“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管家道:“员外我这就安排一批人去找找到了公子一问便知是怎么回事兴许是消息有误。” 这话是自欺欺人。 有赖在钟府等候的那些文武官员心里还能没数吗?不是突然出了这样的事这些文武官员怎么可能不说原因死赖在钟府不走。 钟粟没吭声陷入了百思不得其解的情绪当中口中不时会问出一句为什么。 李管家只好自行去安排了…… 钟府外隔了一条街的僻静处大树树荫下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内坐了一个人一位眯着眼缝的白面汉子端坐正中刑部司员外郎高则玉身穿便装。 一旁巷子里站着一名吏员正抓着钟府的一名下人交代着什么。 好一会儿后那吏员出来了于马车前禀报道:“大人妥了。” 车内的高则玉淡淡说道:“老三临时搭台唱戏没时间准备这么赶找的戏子可靠吗?事搞砸了兜不走的。” 吏员道:“大人放心这厮偷了钟府的东西拿出去卖被我们抓过。钟府可不是吃素的这要是让钟府知道了他不但活保不住只怕两条腿也得被打折了先。您只管说什么时候动手我保证不会有误。” 高则玉嗯了声“时机很重要一步都错不得再等等。你先尽量安抚他让他不要紧张不要露出什么马脚。” “好的。”吏员应下又去了巷子里和那钟府下人聊天。 等了差不多半炷香的时间有一骑来到骑士勒马在车窗前拨开窗帘对内道:“大人那边报目标两刻内应该就能赶到。” 高则玉嗯了声挥手让他继续去探继而又拨开帘子一角对巷子里的吏员点了点头。 吏员会意拍了拍那钟府下人的肩膀耳语几句后者颔首转身从巷子另一头去了。 吏员则回到马车边复命去了“大人开始了其他人手我也准备好了。” 高则玉郑重叮嘱道:“记住一定要看清人数若人未走干净你就要想办法把人给诱离或看住。” 吏员拍了胸脯“晓得大人尽管放心。” 钟府表面上看起来其实和寻常并没有什么两样。 别说许多下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文简慧母女三个也不知道。 钟府后门敲响。 开门的下人往外一看叫嚷了一声“疤子你又跑哪玩去了回头让管事知道了又要罚你跪了。” 门外被称呼疤子的下人只因胸口有块被火烫过的大疤而已边进门边回了句“别瞎嚷是管事让我去办事了。”挥了挥袖子嗤声而去。 路上打量着直奔前堂大厅方向去了。 前堂大厅内一名文官和一名武官坐不住也站不住颇有些不耐烦的感觉。 大厅外有几名文武官员或在屋檐下或在亭子里徘徊。 疤子悄然靠近在假山后面打量了一下旋即转身左顾右盼不一会儿见到一熟人从附近经过立刻凑了过去蹑手蹑脚到了人家身后突拍人肩膀吓人一跳。 那下人恼怒咒骂之际疤子拉了他走安慰道:“别气买了好东西送你。” 听说有礼物那下人不信“你会买东西给我?” 嘴上说着不信人还是被对方给顺手挽着走了。 疤子发问:“你就说你要还是不要吧。” 那下人肯定道:“真若有自然是要拿来吧。” 疤子打量了一下那边亭子里交头接耳的两名官员又问:“你先猜猜是什么东西。” 那下人:“这我怎么猜快说是什么?” 眼看离亭子近了疤子又道:“两斤熟牛肉。呵呵对了那你猜猜是谁送我的?” 那下人目露狡黠似乎遐想到了什么但看到亭子里有外人立马规规矩矩端出了钟府下人该守的礼数。 疤子似乎没在意亭子旁经过时出声道:“直接说了吧是咱们那探花郎姑爷送我的我刚从街上回来时遇见了姑爷姑爷大概是刚从哪吃请了顺手就把熟牛肉给了我。” 一旁的下人颇意外那位姑爷好像从不跟他们来往的能记住你疤子长什么样? 然亭子里的两名官员却猛然回头看来一人喝道:“站住!” 另一人则朝疤子招手“你过来。” 疤子赶紧小步过去就站在了亭子里外行礼。 “你刚从街上回来?” “回大人是的小的刚刚回的钟府。” “你在街上看到了阿士衡?” “是看到了姑爷。” “他在哪?” “是在正街上遇见的姑爷跟几个朋友在一起听他们说是要去西城湖上的花船上去游玩。” “你确定你没听错?” “真真的不会听错姑爷的一个朋友还说某个船上花魁好看来着。” 两名官吏相视一眼随后迅速跑进了大厅内通报了一声。 大厅内随后出来几人有人挥手招呼了一声“走!” 等了好一阵的一伙文武官员又一阵风似的联袂去了来时也是一阵风似的…… 巷道里见一群人骑马而过蹲守的吏员立刻转身经巷子跑到了另一头对马车里的人禀报道:“大人成了是六个人都出来了。” 马车里的高则玉道:“都交代好了吗?” 吏员:“大人放心都安排好了。” 高则玉:“走吧随我去探探虚实。” 吏员当即爬上了车钻进了车厢内车夫挥鞭驱车而去。 就在马车走了没多久钟府的下人疤子又来了又摸到了那条巷道里憋着嗓子在那喊着“三爷三爷你在哪?” 嘎吱!巷道里一家老旧房子的门开了一名小吏朝他招手“这里过来。” 疤子立刻屁颠颠跑去一脚踏进门只见迎面走来两名面无表情的小吏又突听后面咣一声关门隐隐感到不妙。 还没等他回头已经有一只手从他身后捂住了他的嘴胸口传来剧痛只见自己胸口冒出了一截带血的锋刃惊恐之余亦感到自己身上的力气飞一般的被抽离两脚发软喉咙里有血涌出呛住了呼吸。 他人被快速拖到了一旁。 一旁有扒开的地砖挖开的地坑倒在了里面还没断气的疤子被快速填埋而后地砖回铺…… 高则玉的马车停在了钟府的后门外吏员下车敲响了后门做通告。 不一会儿钟粟亲自赶到了后面来迎接见了登门的高则玉拱手道:“高大人您怎屈驾于后门?” 他与高则玉也算是熟悉的各种节日的奉礼他没落下过。 “钟员外出了什么事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吗?”高则玉质问。 钟粟顿时一脸无奈请了对方进来说话门口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刚到一处静室坐下李管家匆匆来报“员外公子回来了回东院去了!” 钟粟蹭一下站起当即拱手向高则玉告罪要先去见见庾庆再问。 而高则玉此来正是要顺便一探虚实的想判定另一伙人和这边的沟通情况是否被己方拿准了节奏要确定了情况后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因而高则玉也没客气跟着钟粟一起去了。 庾庆的确回来了的确回了东院而且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头向钟粟告辞说明了情况就立刻走人这见鬼的京城他是一天都不想多留了。 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又有三万多两的银票到手。 这里刚把包裹装好急匆匆的钟粟已经带着人赶到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钟粟劈头便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辞官?” 庾庆愣了一下看看同样黑了脸的杜肥和李管家还多出一个不认识的不知哪来的凑热闹的。 他默了默叹道:“你们已经知道了…钟叔对不住让大家失望了这京城真的不适合我。” 高则玉一瞅两边态度大概心里有底了当即出声道:“阿士衡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惹上了大麻烦也给钟府带来了大麻烦!” 此话一出钟粟和庾庆皆愣。 庾庆立问:“敢问阁下是?” 高则玉沉声道:“我是你岳父多年好友刑部司员外郎!” “呃高大人!”庾庆拱手行礼后反问:“我辞官不做了能惹什么麻烦这天下没有逼人做官的道理吧?” 高则玉冷笑一声“你倒是说的轻飘。你知不知道外面在传什么?说你是因陛下把你这个状元给贬成了探花愤怒之下摔冠而去是因对陛下对朝廷不满而辞官泄愤!” 此话一出把在场诸人皆吓一跳。 庾庆忙抬手打住“高大人这帽子可不能乱扣我辞官只是觉得官场不适合自己而已天地良心可没有别的意思。” 第一二六章 这是逆子 “你没有别的意思?”高则玉呵呵冷笑不止“也许吧你也许是真的没别的意思。可之前外面就有风声说你本是状元是陛下记你父旧仇把你给贬成了探花你以为陛下是聋子听不到这些风声? 堂堂一甲探花前途似锦谁知入职才两三天便扔了官帽子辞官怎会如此?你若真对仕途没兴趣那你还考个什么劲?你说外人是相信你的话还是相信外界的谣言?你说陛下是信你说的还是信已经发生的? 你若只是个寻常考生辞官也就罢了也没人会把你当回事可你是名满天下的四科满分会元是置于谣言漩涡中的新科探花。你名气越大这次辞官的影响就越大让天下人怎么看陛下? 你因一己之私让陛下成了笑话!尤其是挑在锦国六百年大庆的当口闹出这种事来你让陛下情何以堪?你如此会挑时候偏偏挑在这时期你还敢说你不是心存报复、为泄私愤?” 这番话一出在场几人皆脸色剧变皆意识到了这是要命的事情。 刚弄了三万来两银子心情还挺不错的庾庆已经懵了。 他之前并未太把裴青城的话当回事认为自己辞官能有什么以为裴青城纯粹是为了阻拦此时才真正意识到裴青城所谓的有人在造势、在针对他挖坑是什么意思。 他此时才真正明白了之前的那些谣言何以能称为造势之前压根没这方面的概念。 庾庆没想到自己和小师叔商量的好好的辞官竟能搞出这么大的事来犹豫道:“御史中丞裴大人不让我辞我现在赶回御史台撤回辞呈如何?” 高则玉敲着手掌“你的辞呈已经落在了有心人的手里那就是白纸黑字的证据据我所知已经有人拿了你的辞呈进宫见陛下去告发你。你觉得陛下获悉后能不震怒能放过你吗?” 庾庆皱了眉心惊肉跳。 钟粟盯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大才子怎会如同小孩一般胡闹? 他虽气恼可关键时刻还算沉的住气反问:“高大人亲自前来可是有什么指教?” 高则玉:“指教谈不上。有些话咱们不妨说白了你平常送我的东西也不少你若是被连累落在了朝廷的手上万一咬出我来我岂不冤枉?我恰好获悉了此事自然是要紧急赶来化解。” 钟粟拱手:“如何化解愿闻其详!” 高则玉看向庾庆“切割!与他划清界限事情是他一个人的事到时候朝廷追查你们就说什么都不知道尽量撇清关系自保。” 钟粟沉吟。 杜肥和李管家相视一眼杜肥指了庾庆问:“那他怎么办?” 高则玉沉声道:“你还想怎么办?自然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想死就跑所有责任他自己扛了去。” 李管家拱手焦急道:“高大人就没别的办法吗?” 高则玉:“他若想活命有没有办法都要先躲一躲先保住了人才能想办法去解决这事否则陛下盛怒之下谁都保不住他!” 庾庆忽点头道:“听高大人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希望连累钟家你们把事情都往我身上推好了我走!” 钟粟、杜肥、李管家齐刷刷看向他皆欲言又止。 庾庆再次朝三人点头肯定“我走!” 他不想留下来被抓了审讯一旦被抓他费尽心血攒下的家当搞不好就没了。 令他心中哀鸣的是玲珑观的风水是不是不好三位师兄是朝廷逃犯如今自己也要变成逃犯吗? 高则玉道:“为防途中出现搜查看在钟员外的份上我可以协助你离开。外面有我一班衙役我挑件合适的衙役衣服给你换上亲自送你出城。”目光又扫了钟粟几人一眼“你们意下如何?” 杜肥和李管家皆点头称好。 钟粟琢磨了一下对庾庆道:“现在情况不明先出去避避留些缓冲也未尝不是个办法。” 庾庆嗯声。 钟粟当即朝高则玉道:“高大人那就劳烦您了能否容我再私下交代他几句?” 这是要让自己回避一下高则玉也识相“也好我顺便去让人挑件合适的衙役衣裳你们尽量快点迟恐生变!” 钟粟拱手谢过又偏头示意杜肥和李管家去送送也有让两人也回避的意思。 屋内就剩下了两人钟粟忽叹道:“我真的很想狠狠骂你一顿然而事已至此骂的再狠也无益。阿士衡你不是笨人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愿这次能顺利过关否则你便误了我女儿一辈子!” 庾庆也是欲言又止然想了想本欲告知的辞官真相又吞了回去。 就在钟粟刚刚进门之前他还想找钟粟去坦白的。 然而现在真的是此一时彼一时万一把钟家连累了一旦钟家被抓只怕未必能保守真假阿士衡的秘密朝廷追查起来玲珑观必受牵连。 犹豫之后还是决定看能不能过了这一关。 过不去没必要连累玲珑观和阿士衡。 过的去这一关再伺机告知也不迟反正事情已经搞成了这样。 “钟叔对不起将来若有机会我会给您一个交代的。”庾庆惭愧一声。 钟粟叹道:“但愿有那一天吧。我与你私聊是想告诉你那些当官的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就如同你父亲一样宁愿隐居多年也不联系。士衡最可信的人是我们自己想保住自己我们还是要靠自己不能全盘寄希望于别人。” 庾庆一愣“钟叔有更好的办法?” 钟粟:“如今的情况整个京城能保我们万无一失的只有一人她若是出手了想致你于死地的人便不敢再为难你。朝廷两边派系的意见若是统一了陛下就是孤家寡人只能作罢!” “谁?” “司南府掌令地母!” “啊有派系的话她那边应该就是想杀我的人怎会帮我们?” “你忘了那张藏宝图吗?” “藏宝图?”庾庆再次愣住狐疑道:“哪来的藏宝图?” 这次轮到钟粟愣住“那半张图你父亲没跟你说其来历不成?” 庾庆恍然大悟亦心惊忙问:“我给钟叔您的那半张图是藏宝图?” 钟粟无语凝噎一阵忍不住抓了抓自己胡子“你爹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会连如此重大的事情也没有告诉你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想让你抽身?不对呀若想让你抽身为何又让你来赴京赶考?” 想了一会儿想不通摆了摆手时间来不及了他长话短说把那一分为二藏宝图的来历匆匆数语交代了一下。 庾庆听的眼睛眨个不停心里在狂骂阿士衡有病有如此重宝还赴京赶考个屁有花不完的钱想帮百姓还不容易吗?可以做个大善人呐! 他简直无语了。 不过也明白了钟粟的意思试着问道:“你想把宝图献给地母?” 钟粟:“这才是真正能打动她的东西。” “不是…”庾庆有点纠结了捋顺了舌头“叔父要不咱们一家子一起跑吧。您看有了藏宝图只要找到了仙家福地钟家这点家业舍就舍了您也不用担心误了您女儿不是?” 他的想法是只要拿着藏宝图一起跑了钟家也就没了退路到时候说出真假阿士衡的事让钟家长女和阿士衡顺利完婚多好。 钟粟被他的话给惊着了有惊为天人的感觉。 他突然有点明白了阿节璋为什么不告诉儿子宝图的真相这是逆子啊! 与阿节璋坚守了一生的理念完全相悖。 忽然也意识到了点阿节璋为何不对这儿子托付背后关系的答案。 难怪能干出这不靠谱的事来钟粟心里嘀咕敢情这小子压根就不想践行阿节璋的理念! 不过他反倒释然了之前还担心不好说服这厮把宝图交给司南府因为这是阿节璋坚决反对的。 当即否决了庾庆的意见喝斥:“胡闹为个不知所以然的宝图不要命吗?这拖家带口的怎么跑?我们一家子没一个能跑快的……” 经他这么一说庾庆懂了他的意思。 钟府献宝必然面临一问既然有宝为何现在才献出搞不好就要怀疑钟粟参与了当年那座古墓的事。 若如此的话那就不是献宝了而是和阿节璋合谋盗宝。 所以钟粟献宝时要说自己不知道要说是他庾庆刚刚跑路前才告诉他的才给他的因对不起钟家让钟家用以自保的他庾庆以后若被抓住了也得这样咬死了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才行。 钟家借由献宝的功劳自保肯定是没问题的这是司南府鼓励的。 也会帮忙求司南府看在献宝的功劳上饶过他庾庆至于司南府肯不肯答应就不知道了答应则罢否则他庾庆此生就做通缉犯吧。 说到底事是你庾庆搞出来的大难临头之际还是要他庾庆个人把责任全部给扛了才行。 至少两头还能保住一头。 当然这只是预先的准备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这样做不会轻易把如此重宝给交出去。 庾庆是不想把宝图交出去的然而一琢磨这个时候钟粟不可能把宝图给他关键是现在没时间给他折腾了。 逼不得已只好答应了。 待高则玉一来庾庆换上了差役的衣服就这样悄然跟着高则玉从后门去了。 钟粟没有去送只让念旧主之情的杜肥和李管家去了。 他独自站在了东院门口略作目送而已人影消失后口中呢喃自语“姓高的若未安好心你父亲派系的人若保不了你性命也休怪我…” 第一二七章 调虎离山 那位高大人一道明来意他就隐隐察觉到一些不对。 不为别的就凭他对这位高大人的了解。 也许在这些高大人的眼里他钟粟只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商贾可在他钟粟的眼里这些高大人又何尝不是一些自以为是被他利用的蠢货。 他往日里放低姿态应付人家说什么都点头哈腰说是的时候是为了利益并不是自己真的蠢笨无能。 他意识到了不对已经察觉到了姓高的带走庾庆可能是不怀好意。 尽管意识到庾庆此去可能有危险可他权衡利弊后还是没有捅破。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庾庆的妄为导致牵一发而动全身已经直接点燃了两派人的正面较量。 一群文武官员前门跑来找庾庆又有高大人敲后门来找他就已经感觉到了。 在他这个层次在他所知有限的情况下又无法判定两边派系在这场较量中谁胜谁负的时候他不想撕破脸得罪任何一方他一个商贾从来都没有这个资格于是做出了以防万一的打算。 事态真要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只能是放弃庾庆保全钟家! 装糊涂就是最好的选择送走了庾庆还能满足杜肥和李方长至少在这两人看来自己是尽了仁义的稳住了这两人就稳住了钟家内部。 还有许多许多方面他有自己一系列的考量。 他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可庾庆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在前途未明的状况下他不可能拿整个钟家去陪葬。 稳住庾庆借机与其谈妥迅速解决了藏宝图可能带来的隐患。 而送走了庾庆钟府就不会成为两派较量的漩涡中心还能稳住内部的杜肥和李方长。 但这还不够不足以保钟府万无一失不足以保妻女平安。 实在是两派对撞的力量太恐怖了余威轻易就能碾碎钟家寻常人会死的连个泡都冒不出来他收了收心思后又快速去了钟府的一处杂院。 一个平常用来堆放杂物的杂院院子里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瘸子正坐在台阶上扎扫把。 “老吴。”钟粟走上前唤了声。 瘸子抬眼一看立刻站了起来瘸着腿上前两步“您怎么来了?” 钟粟面色凝重道:“老吴钟家可能有难了如今我谁都不信只信你了。” 瘸子老吴顿时也神情凝重了起来“员外有什么事您说。” 钟粟立刻附嘴在他耳边一阵秘密嘀咕后者不时微微点头。 讲完后钟粟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特制烟花递给他“咱们以‘赶着见’为信号一旦见到信号钟家的生死就拜托给你了!” 面色凝重的瘸子老吴点了点头那只特制烟花塞进了怀里放好继而一瘸一拐地大步离去。 钟粟目送其消失后又去了内宅去了两个女儿的院子先把小女儿给支开后才示意了长女去书房说话。 进了书房掩上门钟粟走到茶几旁坐下后又示意女儿在茶几另一边坐下了才低声道:“若辰我给你的那两张半幅的画你还记得吧?” 钟若辰连连点头神情间略有一丝羞涩感一半是聘礼一半是嫁妆嘛。 钟粟:“当初你问我那画是不是有什么深意我说等你和阿士衡有了孩子后才会告诉你。如今事情出了变故咱们家需要多一个人知道那幅画的秘密以便出现什么意外后没了一人还能有一人知道不至于让秘密失传也许关键时刻还能用来保命。” 钟若辰闻言甚是讶异“爹为何要说不吉利的话咱们家能有什么意外?” 她自然是不知道打小就有人为她遮风挡雨从来都不用面对一些不好的事情。 “那幅画原来是完整的是阿节璋从一座古墓里弄来的……” 钟粟先不管女儿的讶异先把当年得到那幅画的经过娓娓道来。 钟若辰越听越震惊没想到这幅画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干系竟隐藏有如此重大的秘密。 听完后她越发惊疑“爹出什么事了为何好好的要告诉女儿这些?” 钟粟双手有捏烂椅子扶手的冲动惆怅而叹“咱们碰上了一个王八蛋!误了你也害了我钟家。有些话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告诉你怕你接受不了……” 但终究还是开口了没办法风波在即整个家庭可能都要去承受和面对有些事情身为当事人必须要做好心理准备了否则事到临头的失态可能会误事。 也算是长痛不如短痛。 他将庾庆辞官挑起了朝廷两伙势力对抗的事讲了出来。 辞官都没什么钟若辰还能接受她也不在乎庾庆当什么官不官的她在乎的是庾庆那个人。 获悉庾庆直接就这么跑了她整个人彻底惊呆了脸色瞬间煞白如遭雷击。 没有任何人能切身体会到她此刻的心情。 无数次的美好憧憬所有酝酿已久的甜蜜所有千言万语的美好皆在这一刻化作了物极而反的两行清泪泪眼怔怔呆呆…… 当然钟粟不会告诉她放弃庾庆自保的打算永远都不会告诉有些东西只能做不能说哪怕是为了女儿好否则女儿怕是要恨他一辈子…… 依然在京城内溜达的国公马车外一骑飞奔而至马上人翻身飞落在了车辕上单膝而归一手拨开了帘子对内禀报道:“国公阿士衡的辞呈已送达陛下案前陛下风闻奏报震怒说阿士衡摔冠之举乃亵渎朝廷已下令即刻将阿士衡缉拿!” 陪坐在旁的裴青城紧绷了脸颊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应小棠两眼略眯忽果断下令道:“向城内各部主将知会一声让他们也去执行陛下旨意即刻出动各部人马封锁京城大小街道出入口发现阿士衡立刻拿下!” 说着又略俯身对单膝而跪的手下轻声说“拿下后立刻送往城外的狼卫大牢关押若发现朝廷哪个部司已经将阿士衡给抓了哪个路口遇上了就给我立抢务必将人给我抢到手!告诉他们就说是我的意思。” “是!”来者领命但又迟疑了一下“国公这般硬抢的话怕是有些说不过去毕竟是在京城动手没有合适理由的话无法对上交代有些人可能会犹豫。” 应小棠一声冷哼“那就给他们一个理由!阿士衡牵涉昨晚白兰和黑灵儿刺杀一案军方还未结案等我们查完了再把人交由其它部司去查陛下那边有什么疑问自有我去应答!” 一旁的裴青城听的捋须点头。 “是!”来者领命帘子放手一合站起飞身而去落在了自己坐骑上拨转坐骑快马而去。 紧接着又有一骑来到来员翻身落在车辕上拨开车帘单膝一跪紧急禀报:“国公我方撒开的密探对京搜索过程中发现了阿士衡的马车在城南一个叫‘隆园坵’的酒家园子里。 密探旋即通知了附近的人手过去查问确认了阿士衡中午确实曾在那用餐并还宴请了四个客人。只是离开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阿士衡突然换乘了另外的马车目前去向不知。” 裴青城勃然大怒“我们在到处找他那混账东西居然在悠哉宴请!” 应小棠抬手示意他息怒“难怪找不到原来换了马车。换乘的马车可有找到?” 来者道:“暂未找到不过已经通传四方将要找的马车换成了隆园坵酒家的。” “好好的为何要换马车?”应小棠自言自语一声忽道:“立刻把那酒家相关人员全部控制起来还有阿士衡宴请的那四人务必查清宴请的原因和换马车的原因。” “是。”来者领命而去。 这里刚走一人结果又有一人来报“国公钟府那边的下人说在正街上遇见了阿士衡和朋友在一起说听到他们说去西城湖上的花船上去玩现在坐守钟府那边的人已经赶去了西城寻找。” 应小棠脸色一沉“你们是去坐等的人手有的是这里报上一声自会有人去找需要你们几个跑腿吗?谁让你们擅离职守的?那边还有没有留人?” 来者顿时一脸尴尬“没…没人了。” 裴青城帮着说了句“他们也是好心知道了下落想着直接赶去要快一点吧。” 应小棠把态势往脑子里一过整个京城的地图轮廓也出现在了脑海里一张脸渐渐阴沉了下来在那狐疑不定嘀咕自语“御史台出来去城南酒家用餐…又去西城湖上游玩…正街与下人相遇…” 忽骤然偏头看向裴青城冷冷道:“那小子应该是早就被人盯上了城南酒家请客时应该就被人下了套换车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开我们的寻找阿士衡中计换了马车后应该是回了钟府守在钟府的这几个家伙很有可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来者目瞪口呆。 裴青城沉声道:“调虎离山让阿士衡回钟府能有什么意义?您能确认吗?万一真的去了西城湖上玩…” 应小棠:“不管能不能确认去西城找的人既然已经去了就要防范调虎离山的可能。”一手拨开窗帘喝道:“去几个人火速赶往钟府!”放下帘子又对车夫喝了声“去钟府!” 第一二八章 谋杀 离钟府最近的主街路口一家酒楼楼上窗口有两名文士打扮的男子看样子年纪也不小。 两人对坐举杯对饮忽听外面街道上传来车马哗哗而过的动静。 两人往窗外一看只见国公马车迅速拐向直奔钟府方向。 一人顿时道:“不奔西城去反倒直接来钟府了这老家伙倒是好快的反应。” 另一人嗯声道:“反应快又怎样一步慢步步慢!”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碰了一下…… 钟府外下了车的应小棠大步直闯身后一群人跟随。 途中已经接到先来者折返的禀报说钟府这边交代阿士衡并未回来! 但应小棠认定了似的依然亲自赶来了。 国公和御史中丞亲自登门钟府何曾有过如此荣光这阵容把钟府上下给震慑了个战战兢兢。 闻讯的钟粟可谓跑着过来迎接的当场领着家人和杜肥、李管家一起拜见。 没什么进屋坐那回事也没时间应小棠大手一挥手下卫士迅速清场把周围下人驱散。 这场面令文简慧心惊肉跳文若未也吓得乖乖的。 缩在最后面的钟若辰面无表情跟着行礼低头不语。 应小棠那泛红的络腮胡须看着是有些吓人尤其是那一双虎目不怒自威的盯着眼前几人一扫光那气场便令几人大气都不敢喘。 应小棠未啰嗦什么沉声道:“我现在不绕弯子也不妨把情况直接讲明了。阿士衡的父亲阿节璋曾是我的心腹当年有人趁我远离京城对其下了手我因此而追悔莫及。如今又有人在对他儿子下黑手我岂能坐视? 阿士衡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你们必须老老实实告诉我阿士衡有没有回来过! 说实话我既往不咎若事后被我查出有一句假话我立马将钟府给抄了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文简慧和文若未对此一无所知压根听不懂在说什么但也被吓到了。 钟粟嘴角抽搐了一下发现事情就是他想的那样两边一旦斗起来了无论哪一边他都惹不起。 其实庾庆回来是有不少人看到的他哪敢保证不会走漏风声应小棠等于是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杜肥和李管家反倒相视一眼见到应小棠亲自出面了这对他们来说是有一定信服力的。 李管家当即提醒钟粟一声“员外不妨有话直说。” 钟粟微微点头深吸了一口气道:“回国公的话阿士衡确实回来过但是又离开了……”把高则玉过来把人带走的事说了出来。 听完这些个裴青城脸都绿了“他们想干什么?” 应小棠沉声道:“还能干什么?我们低估了那帮家伙的心狠手辣他们这次是连一点活命的机会都不给怕我们出手阻拦压根就没打算让阿士衡被抓要直接对他下毒手!” 文简慧和文若未有点懵搞不明白突然这样、那样的是怎么回事。 杜肥和李管家则是一脸震惊钟粟皱眉。 应小棠已经转身对麾下人马喝道:“兵分四路即刻火速赶往四处城门务必找到阿士衡将其保护好!” “是!”一群甲士领命而去。 应小棠亦大步而去不过走出没几步忽又一顿跟随的众人亦紧急停下。 众目睽睽下应小棠忽然转身又走到了钟粟跟前虎视眈眈直盯钟粟双眼。 钟粟被他盯的头皮发麻目光躲闪拱手躬身着。 应小棠伸手托着他下巴将他腰板抬直了漠然道:“你怕什么?” 钟粟忙尴尬道:“国公虎威小人诚惶诚恐。” 应小棠放手拍在了他肩膀上“我说他们要对阿士衡直接下毒手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只当你是个心思沉稳之人何以又是个慌慌张张之人?” 此话一出杜肥和李管家也只是看了钟粟一眼他们知道当时情况觉得应小棠可能想多了。 身在最后的钟若辰骤然抬头有些红肿的双眼中有异样神色直盯盯看着自己父亲。 心弦一颤的钟粟赶紧解释道:“国公此言诛心小人万分惶恐!”说罢就要跪拜。 应小棠却捏紧了他肩膀没让他跪下去捏的钟粟呲牙咧嘴真的被捏痛了。 “没事就好但愿不是见风使舵!” 应小棠放开了他又拍了拍他肩膀这才漠然转身而去一伙人马也迅速跟着离开了。 钟粟两腿吓的发软不过还是不敢失礼强打精神领着一大家子乖乖跟上去送别。 待应小棠一伙人彻底消失了门口一家子才如释重负。 文简慧这时才扯住了丈夫的胳膊惊慌不已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说些要死要活的话士衡怎么了?” 文若未也是一脸的想知道。 钟粟一把甩开了妻子胳膊回头之际无意中和大女儿目光对上了。 从大女儿的眼神中看出了某种审视的意味他目光一闪避开怒道:“还嫌不够乱吗?都回去都给我老老实实在内宅呆着!杜肥让人看着她们没有我的话不许她们离开后院。”先一步拾阶而上进了大门。 绕过影壁回到正院忽见远处空中升起了一道红线红线渐渐散开成红粉雾状钟粟目光微动口中轻轻吁出一口气来。 “老李老杜怎么了士衡究竟怎么了?” 后面的文简慧又缠上了杜肥和李管家哀求询问。 那两位也为难这种事让这种妇道人家掺和进来未必是好事…… 摇晃的马车内高则玉已经在车内换上了一身浅绯色的五品官袍。 马车又被拦停了一番问答有设卡的守军要求检查车内。 外面随行阻拦:“大胆没看见吗?这是刑部司员外郎的座驾岂容你们随意检查?” 外面争执起来高则玉淡淡出声道:“既是军务不得妨碍让他们查吧!” 他既然发话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帘子掀开了左右有军士伸头往里瞅了瞅。 围着的军士又检查了车下还将车体敲了敲听声。 确认没有隐藏什么后才将一行放过。 又通过一道关卡车内的高则玉嘴角浮出一抹笑意发现还是上头有先见之明竟事先料到了对方可能会狗急跳墙直接出动人马在京城四处设卡拦截故而让他亲自来护送。 这已经是开始设卡后他经过的第二道关卡。 在马车的后面有十二名随行衙役已经穿上了衙役衣裳的庾庆就在其中且已简单易容。 被连查两次搞的他也忍不住紧张。 好在关卡并未为难朝廷的公干人员一看都是公家的人也就随便从他们跟前来回打量一趟就放过了重点检查的反而是高则玉坐的那辆马车。 走过了这道关卡没多久便看到了城门道路直通城外。 一行未直接出城而是拐进了城门附近、城墙跟前的一处仓库里。 人员入内便放了休息车内拨开窗帘的高则玉对庾庆挥手示意了一下。 庾庆立刻过来钻进了车内。 高则玉道:“城门那边有我们的人等我去沟通后确认没问题了你再看我手势出城。” 庾庆当即拱手:“谢高大人。” “唉!”高则玉叹了声“在院子里等着看我在城墙上的手势让你出城你就立刻离开。出了城就立刻远走高飞待事态平顺了再说吧。” “是。”庾庆很听话的样子应下。 高则玉起身拍了拍他肩膀自己先走一步。 他下了马车直接出了仓库脚下不停又直接出了仓库院门只带了一名心腹吏员直奔城门。 随后出来的庾庆溜达在院子不一会儿看到了高则玉从城门边拐楼梯上城楼的身影只见他和城楼上等候的一名黑脸守将碰面在了一起。 撇开心腹手下高则玉和那守将站在墙垛前问:“朝廷抓捕的旨意出了没?” 守将道:“出了已经到了现在正在严查出城人员。” “好!”高则玉笑了朝城下院子里的庾庆抬了抬下巴低声道:“就那个人已经到了待会儿你可要安排好了。” 守将:“你放心我特意把当值的换成了我心腹弟兄可顺利将其放出城去。” 高则玉抓了他手腕“好只待其一出城便立下杀手切不可失手!” 院子里看着他的庾庆一愣神情渐僵目光紧盯上了二人的嘴唇动静。 守将冷笑“放心只要他一脚迈出城门便是畏罪潜逃!我在城上高声呼喊抓逃便是动手信号备好的弓箭手立刻现身射杀当场就能将他射成刺猬!外面我还布置了一队人手潜伏在路上以防万一他跑不掉的必死无疑!” 高则玉捋须低声道:“只要事成就是功劳一件。只要他死了坐实了逃逸的罪名钟家协助逃犯的罪名就跑不掉上面的意思是回头会让你我去钟府主持抄家!” 守将歪嘴一乐懂了有大油水给他们。 他立刻朝一旁招手招来一人指着仓库里的庾庆与之耳语了几句后者连连点头随后下了城楼。 稍等那人又从城门出来朝城楼上的守将点头。 守将当即对高则玉道:“好了可以了。” 第一二九章 毫不手软 一切妥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高则玉笑了当即看向了下方院子里的庾庆向其打出了手势示意可以出来示意都沟通好了示意可以出城了。 那手势却令庾庆后脊背发凉一颗心如坠冰谷哇凉哇凉。 也差点惊出一身冷汗。 若不是自己修炼的观字诀看人嘴唇动静便能推断出是在说什么只怕今天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算是彻头彻尾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感觉。 就在刚刚之前他还把人当做救命恩人心里还真是发自肺腑的感谢人家说什么他都乖乖照做。 瞬间一股恨意生胸膛内涌起无尽的愤怒。 他看了看四周默想了一下仓库里的情形脑子里迅速做出了反应也抬起了手朝一墙之隔、一条道路相隔的城墙上的高则玉招手。 高则玉招手让他出城。 他招手让高则玉过来。 城墙上并排而立的两人一愣守将问:“怎么回事?他在搞什么?” 高则玉也愣住了又再次朝庾庆招手再次示意庾庆快走。 庾庆心中冷笑他倒要看看谁熬的住他就不信这狗官能不过来继续招手。 果然高则玉扫了眼浩大京城有点急了对守将道:“也不知他怎么了可能是有什么要交代我去看看。” 守将沉声道:“你快点我们时间不多老家伙的人马一到就麻烦了。” “知道知道。”高则玉转身就走拎了官袍下摆快速下了城墙台阶那名随行吏员也跟上了。 两人一前一后快速回到了仓库院子里再次与庾庆碰面了。 高则玉沉着一张脸埋怨“你怎么回事?让你快走你还磨蹭什么还想等着朝廷人马来抓你吗?” 庾庆:“大人我刚想到一个重大秘密。大人如此厚待于我士衡无以为报想到此去怕是再难回京遂决定将此秘密告知大人。” “……”高则玉意外脸上不满顿消反有些好奇道:“是何秘密?” 庾庆看了看四周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仓库里说话。 高则玉看了眼城墙上给了个暂缓的手势随后便跟庾庆进了仓库。 仓库里那些坐在麻袋上的衙役还在正在闲聊之类的高则玉看了看似乎还不如外面院子里说话方便。 庾庆却再次毕恭毕敬地伸手去请指向了仓库内部角落里隔出来的一个单间平常应该是给库管休息的地方。 对比起来在这里确实是比较适合私下谈话的地方高则玉没多想立刻快步走去且走的还比较快因为时间不多要抓紧。 走近了一看推开门里面无人入眼便是一张办事的桌子桌上还摆着签筒之类的装着一筒劳力用来计工的签筹。 后面隔了个帘子庾庆走去拨开帘子一看发现后面是一张用来休息的床。 确定了屋里没人庾庆才松开帘子回头见到那吏员也跟进来了当即伸手示意“这个秘密只能告知大人一人劳烦回避一下。” 秘密自然不能让过多人知道高则玉也回头挥了挥手示意。 那吏员只好出去了过去关门的庾庆还示意他站远点一副怕他偷听的样子。 那吏员撇了撇嘴也无奈只好再走远了些。 庾庆这才关门回头走去。 高则玉道:“是何秘密快说吧时间来不及了你还…你想干什么?”话锋突然一变高大人的嗓音都变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庾庆的行为有些异常边朝他走来时边拔出了剑。 然后就随手玩似的剑锋漫不经心地随便架在了高大人的脖子上问:“为何害我?” 高则玉一脸牵强“你在说什么?” 庾庆重复了一段话“只待其一出城便立下杀手切不可失手!” 高则玉此时的表情才真正精彩了起来有惊慌有惊疑一脸没想到的样子没想到眼前这家伙隔那么远还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为何害我?”庾庆再问。 高则玉反倒坦然了“害你不是哪一个人的事你若是连为何害你都不知道问来又有何意义? 事到如今是我百密一疏我认了我束手就擒做你的人质你应该能捡条命了。多余的你也不用问我也不会说到了我这个地步的人是不能乱说话的。” 庾庆漠然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高则玉呵呵一笑“能考上探花的人不是蠢人你也不敢杀我!你清楚的我是朝廷五品命官你杀了我就算另一批人抢到了你有这么多双眼睛看到你在责难逃!” 哪怕剑架在脖子上他还是很轻松地摊了摊双手“所以我束手就擒做你的人质你乖乖等另一帮人来把你带走就好这是对你最有利的结果傻子才想不开你说呢?” 庾庆手中剑下移抵在了他的心窝部位。 高则玉被顶的后退退过了用来隔间的布幔他才隐隐感觉到了些不对沉声道:“你不要乱来!我不露面你逃不出城。陛下已经下旨拿你如今整个京城不管哪个派系的都在到处抓你你是跑不掉的唔…” 他说话的声音在不动声色的越来越大意图不动声色的向外面报信然对面的人不傻。 眼前剑光一闪抵在胸口的剑锋突然刺在了他的口中。 口中传来了剧痛被一剑刺破了舌头瞬间鲜血汩汩外涌。 高则玉呜呜有声口中含着剑锋说不清话只能是一个劲地摆手示意庾庆不要乱来这次真的是慌了发现自己在官场呆久了有点不习惯这种不按常理来的人。 退到床沿撞了下腿就在他跌坐后倒的瞬间庾庆突然拔剑另一手直接一把摁住了他的脸颊当场将其摁翻在被褥上人顺势而上膝盖顶在其后背。 脑袋闷在被子里的高大人“呜呜”求饶双手拍打被褥想求救。 庾庆面无表情一剑下去从他脖子下面过继而又一剑带血拔出。 懒得啰嗦直接抹了高大人的脖子。 鲜血瞬间喷涌侵染棉被。 庾庆顺手扯了被子把他脑袋一闷起身一脚踩着那裹住的脑袋顺手又是一剑刺下直接扎进了高大人的后背心窝。 高大人的身子还在抽搐庾庆已拔剑跳下榻剑归鞘快步到了大门口开了门朝闻声看来的那名吏员招手“大人叫你。” 吏员立刻快步而来。 他一进门庾庆关门见他看来庾庆指向布幔后面。 吏员当即走去掀开布幔一看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心窝一凉继而才有剧痛感传来看到了自己胸口冒出的带血锋芒想发声发现脖子已经被人掐死了。 嘎嘣!庾庆直接捏碎了他的喉咙将人送飞到榻上陪了高大人自己长剑归鞘又转身掀开了布幔开了门朝外面的衙役招手喊道:“再来个人。” 那十一名歇着闲聊的衙役当即争抢似的纷纷跑来最后见有跑的快的其他稍慢的只好作罢眼睁睁看着同僚进去了。 不过门关了没一会儿又开了庾庆又在哪喊“高大人让再来个人。” 一伙人又抢着跑来抢了先的导致余者愤愤不平。 好在高大人的需求比较大过会儿又招呼一个。 衙役们都很配合能被高大人招呼似乎都很欣喜的样子。 一个接一个很快十一个衙役都进了房间。 最后一个走到门口往里一看扭头就想跑是被人一把扯进去的。 最后一个衙役消失在房间里时门没关一股血腥味散出。 血太多流淌到了门口被门槛挡住了才没有流出。 庾庆迈过门槛走出关了门大步向仓库外走去。 高则玉不是说这么多双眼睛看到杀了他高大人他庾庆也在责难逃吗? 于是庾庆采取了最简单的笨办法把这些蛇鼠一窝的东西全给杀了灭口! 瞬间便是十几条人命你死我活的口子上毫不犹豫毫不手软! 不过比起他的太师叔比起当年把追杀阿节璋一家的一百多号人全部屠了个干净还是差了点。 临近库门时他解下了腰间剑鞘扔在了门下剑也竖靠在了门上。 庾庆空了双手大步到了院子里。 城上守将见他露面了看了看浩大京城有点焦急担心另一波人随时会到就差挥手催庾庆快走了。 然庾庆又招手了朝守将招手示意他过来还指了指仓库里面一副高大人找的样子。 守将在墙垛上捶了一拳不知高则玉搞什么鬼难道不知道时间很紧吗? 也不知是什么事情能让高则玉进了仓库能不出来。 他相信高则玉不可能不知轻重也就是说仓库里有什么事情比眼前的事情还重要。 他当即快步下了台阶几乎是跑下了城墙他倒要看看高则玉在搞什么。 就隔了城墙脚下一条道的距离。 走不了几脚路就到了跟庾庆照面时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毕竟是四科满分的会元还是探花郎。 庾庆见他没带人来反倒觉得省事了挥手里面请。 不用他请守将也是大步直闯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进了仓库四处看没看到人。 尾随而入的庾庆顺手拿了靠在门上的剑。 怕对方实力过高省去了拔剑动静。 随其后顺手轻飘飘把剑就架在了守将的脖子上一副送上门来的样子。 第一三零章 少一人 脖子一凉守将略偏头一瞅大惊已被剑锋架的不敢轻举妄动了。 可谓毫无防范没想到会遇上这一出。 庾庆以剑将其逼到了门侧不然容易被外面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看到。 随后直接上手运功力透甲胄迅速连点其穴道。 之后再上手把脉确认将其给制住了后才回头捡起了剑鞘收剑。 被制住的守将再次打量仓库还是不见其他人影顿沉声问道:“高大人呢?” 走到他跟前的庾庆淡然道:“关起来了。”继而推了他一个踉跄。 被逼前行的守将咬牙道:“你想干什么?” 庾庆推着他走“高大人说我跑不掉老子想试试!” 守将哼道:“他说的没错你跑不掉的。” “这满城的人都想抓我我不跑都不行。”庾庆压根不信什么这个派系那个派系他以阿节璋的谨慎为鉴不会把自己的性命轻易交到别人手上。 将守将直接推到了高则玉的那辆马车旁他突然唰一声拔剑挥手将剑掷出继而手腕一旋隔空一抓剑又嗖一声飞回握剑归鞘一气呵成。 御剑!守将瞳孔骤缩从手法上看出了这不是一般的隔空摄物顿感上面提供的情况似乎有误。 上面提醒了这边小心说根据临时掌握的一些情况这个阿士衡可能有上武境界的修为让这边做好充分准备以免有失。 露了一手的庾庆警告他“你送我出城送不出去就陪我一起死!” 继而走到一旁扯来一根吊货的麻绳掀起了守将的甲胄下摆将麻绳一头绑在了他的腰上然后逼他坐上了车辕绳子另一头扔进了车厢内。 守将明白了这位要逼自己当车夫亲自驾车送他出城当即沉声道:“没用的朝廷搞这么大阵势就算出了城你也跑不掉的。” 唰!噗… 守将一声痛苦闷哼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去。 庾庆直接拔剑捅进了他的后腰然后拔剑从边上划了块麻袋又掀起了守将的甲胄用麻袋堵在了他后腰伤口上边帮忙止血边说道:“不要啰嗦我再说一次若不能把我送出城你陪我一起死!” 脸上肌肉疼的直哆嗦的守将闭嘴了没想到这位探花郎竟如此的心狠手辣。 庾庆转身拎了几只大麻袋扔车辕上压住了守将身后的麻绳免得轻易被人看到守将被绑着还叠了两袋遮挡在守将后腰的伤口“你腰受伤了可以靠靠背。” 之后解开了马车缰绳跳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子往里面一钻扯了扯麻绳接着帘子后面伸出一支剑在守将头盔上当当敲了敲“我默数五十个数马车若还不能出城我先杀你走吧!” 守将脸色因伤痛而惨白咬了咬牙拿了车鞭挥动一甩马车当即骨碌碌开动。 车出仓库上了街道拐弯直奔城门口。 城门口守卫见是他而且还是他驾车都有些意外。 守将挥鞭驱车不停同时喝道:“让开让开都给我让开!” 其麾下不敢阻拦连同进出城的百姓都被紧急拉到了一边。 有其部从喊道:“大人你这是去哪?” 守将不说背对着车门一个劲地对麾下人马使眼色撇嘴示意后面同时不时喊着让开。 马车顺利出城了顺利穿过了大批人马封锁的城门城墙上的弓箭手没接到动手信号也没有出现。 但是城门口的人看到了守将的示意察觉到了不对碰面之后迅速采取了动作。 没一会儿城内便有十余骑隆隆追来开始不远不近地跟着。 庾庆挑开车后小窗口的帘子往后看了眼又以剑拨开前面门帘看了看仍在驾车的守将重点观察前方地形同时质问道:“后面的人是你招来的你敢耍花样?” 驾车的守将忙道:“没有耍花样那都是我的亲随人马见到我出城肯定要追来的。” 心想若没人盯着万一被你杀了怎么办? 庾庆一剑划断了帘子让视野更宽阔迎风而来的帘子到了他手上他直接挖了两个洞往脑袋上一罩脖子上收腰一系就把脑袋全包裹住了只留了两个眼睛喝道:“快点!” 守将回头看了眼有点无语头回见到这样蒙面的挥鞭加快车速之余喊道:“何时放我?” 奔跑的马车越发颠簸了起来。 庾庆:“等你的人不追了再说。你城外不是还埋伏了人马对付我吗?” 姓高的混账竟把这事也交代了? 守将心里咒骂一声回道:“阻击你的人就埋伏在城外不远就一小队暗伏着防备你从几个方向逃跑。 也不可能布置的太远范围大了容易被你钻空子走脱一时间也不好调集太多信得过且不会走漏风声的人手干这种事毕竟军方大多都是那边的人。早就过了前面进山的口子就过了埋伏点。” 庾庆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紧盯前方地形。 途中来往路人见到这马车里外人物的搭配都感到有些奇怪引的路人回头率颇高。 眼看前方山路要拐弯庾庆迅速回头挑开窗口小帘子看了眼后面的情形又回头盯着前面开始将外面车辕上的麻袋一只只往车里拎。 守将回头意识到了点不对当即严厉警告道:“你别乱来!” 噗!庾庆又在他后腰捅了一剑“驾好你的车!” 守将痛的呲牙咧嘴。 马车在山路上刚一拐弯庾庆便拽住了麻绳看到有路人暂缓待与路人错身而过他挥臂猛拽麻绳。 守将直接倒飞了进来手中拽脱的缰绳几乎将马匹拽停其人在空中已是脸色大变意识到了什么张口大呼“救…” 庾庆一把搂住捂住了他的嘴将他向旁一扭挥剑一拉抹断了他的脖子热血顿喷了一壁。 倒地的守将捂住脖子抽搐。 闪身而出的庾庆挥剑在马臀划过一剑马匹吃痛嘶鸣顿时全速狂奔。 庾庆一个闪身没入了一侧山林中迅速隐伏不动。 不一会儿十数骑隆隆驰骋而过后他才迅速起身快速蹿入了山林深处然后不要命地紧急逃窜往山高林密的妖界方向急逃…… 城门口已有十几骑赶到几乎在庾庆一行刚离开没一会儿就到了几乎是前后脚。 十几人跳下马城上城下的跑到处问情况查找高则玉在哪。 有人看到高则玉去了仓库那边指点着说明了一下。 立刻有数人快跑进了仓库最终找到了高则玉在仓库的一间房内。 城门口很快热闹了起来也被紧急封锁了。 玄国公车驾到了并没有晚太久因为是紧急赶来的。 暗中保护庾庆的人手也跟随而来。 应小棠在钟府一露面暗中保护庾庆的人也看到了信号立刻现身与之联系。 暗中保护庾庆的人发现了庾庆在隆园坵换车暗中跟回了钟府却没发现庾庆易容换了衙役的衣裳跟了高则玉走。 也是没办法隆园坵可以混进去钟府是私宅又有不少护卫所以有些情况无法掌握。 应小棠也能理解没怪他们对手这般处心积虑设局不就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好把‘阿士衡’给悄悄拐走么? 途中一确定高则玉去向再一估算时间应小棠虽依然催促快马加鞭赶来但心其实已经凉了估摸着‘阿士衡’已经没救了。 应小棠是带着悲愤之情赶来的。 当年的阿节璋被人搞没了已是一败如今阿节璋的儿子一进京凭着绝对优越的成绩考上了一甲结果又被人搞没了父子两个被人接连拿来开刀这不是故意打这边脸吗? 不论旧情只问一句但凡站在对方对立面的就是如此下场以后谁不掂量后果? 仕途上的人往往都看不清真相的都习惯看所谓的风向。 然而眼前的情形却令应小棠和裴青城大感意外。 两人已被带到了那间血流一地的房间十三具刑部人员的尸体或堆或散的。 他们要找的高则玉也在其中唯独不见阿士衡的尸体。 这一行有多少人沿途关卡算的清清楚楚少了一人。 看着高则玉那瞪大了双眼的尸体应小棠等人很无语。 从那房间出来应小棠问;“阿士衡去哪了?” 先到的部从道:“不知道。其他人根本不知道阿士衡来了知道的基本都死在了这里城上准备的一些弓箭手也只知可能有逃犯要逃做好了听令行事的射杀准备也不知逃犯是谁。守将李旗倒是从这驾驶了一辆马车出城车里不知拉了什么人其麾下也有一批人跟着追去了。属下也命一队人马去追了!” “车里拉的难道是阿士衡?”裴青城意外再回头看向散发血腥味的房间“里面的人不会是阿士衡杀的吧他能有这胆子?不动声色杀十几人得多大本事?” 应小棠忍不住瞥他一眼是不是阿士衡杀的不敢肯定若是说阿士衡没这胆子他这个看过许沸供述的人是不赞同的。 前者道:“目前看来根据目击者的说法就是来过这里的守将李旗和失踪的阿士衡两人动手的可能性最大。” “谁能证明失踪的衙役是阿士衡?”应小棠反问一句随后对身边人低声道:“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立刻派一部人马去钟府守着防止有人强取口供该交代的要跟钟府的相关人员交代清楚话不能乱说!” 第一三一章 献宝 裴青城深以为然地颔首阿士衡已经是令皇帝震怒若再让对手坐实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那就真的彻底没了活路。 对手自己是不能说自己知道阿士衡假扮衙役跟了高则玉走的但对手知道突破点在哪知道钟府是知情的一定会去撬开钟府的嘴。 “是!” 立刻有人领命紧急赶赴钟府。 而应小棠等人则徘徊在了城门口一带为两件事费解。 首先是阿士衡有没有在守将李旗驾离的那辆马车上。 其次是仓库里的人究竟是不是阿士衡杀的。 很快有军中老手勘察了现场来报“国公里面十三具尸体皆死于剑伤应该是死于同一人之手凶手的剑上应该有未磨平的豁口。” 应小棠与裴青城相视一眼若真是阿士衡干的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不动声色的杀了这么多人?还能挟持守将李旗送其出城? 介于这些应小棠等人有理由怀疑可能还有人介入了此事不知对阿士衡来说是敌还是友。 没多久城外轻骑飞驰来到急报:“国公守将李旗驾驭的马车已拦下。李旗被人割颈死于车内不见凶手踪迹。有理由相信凶手杀了李旗后令马匹受惊继续前行以障眼凶手本人则在半路逃逸。李旗部从已在沿途可疑之地检迹以确定凶手逃向。” 又杀一个? 刚杀一个五品文官又杀一个六品武将? 应小棠和裴青城目光又碰了碰两人感觉这事越闹越大了发现凶手有点疯。 两人深知哪怕是对手也没有干出在京城内直接刺杀阿士衡的事来也是要想办法在阿士衡头上按上罪名要借由名目而杀才行哪能这样肆无忌惮。 没等太久挟持李旗出城的马车又回来了也拉回了李旗的尸体。 军中老手检验过后在应小棠这边低声道:“凶手应该是同一人。” 现在也不好大声说话已经有不少朝廷官员赶来了。 黑着一张脸的刑部尚书更是亲自带着一群刑部人马亲自到场勘验。 紫袍级别的朝廷大员来了好几个。 这不是小事朝廷五品、六品官员就这样被人谋杀了还死了一堆衙役这是公然挑衅锦国朝廷触及了权力结构阶层的利益也就是犯了这些人的众怒。 这些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为了避免哪一天同样的事情落在自己头上必然是要出重手震慑的。 总之此风绝不可长! “驾!” 刑部一群快马隆隆疾驰出城。 刑部尚书一声令下刑部最精锐的也可以说是整个锦国最精锐的检迹、追踪高手成批出动俨然是要全力追查凶手逃向。 这种类型的力量不是哪个江湖势力能比的全面而专业。 应小棠绷着一张脸冷眼旁观亦不好说什么。 他刚刚曾好心建议派军方的人马去协助缉拿貌似悚然一惊的对方竟直接强势拒绝了。 对方就差说出军方的人不可靠…… 钟府院外前后门守了约上百人手。 正是玄国公派来的人私下也提醒了钟粟这边切不可承认高则玉带走了阿士衡把情况也跟这边讲了。 获悉有人直接把高则玉给杀了钟粟也是心惊肉跳不已自然是保证绝不会张口。 然而外面传来的一阵嘈杂令他梦碎令他领会到了什么叫做现实很残酷。 跑到门口看动静的李管家那叫一个心惊肉跳禁卫军! 上千人马直接将钟府给围了这上千人马身穿的皆是暗红色甲胄这是直属于皇帝的禁卫军! 只有皇帝才能调动的禁卫军直接把钟府给围了李管家如何能不心惊。 玄国公派来的人马倒也刚烈硬堵着门口不让禁卫军进! “怎么想公然抗旨吗?” 与之对峙的禁卫军两边分开走出了一名上了年纪的宦官直接对堵在门口的人马亮出了一支金批令箭。 堵门的人马一惊纷纷单膝而跪。 宦官朗声道:“陛下有旨钟府涉嫌包庇要犯即刻查封钟府上下一干人等全部收押交由刑部严审有阻挠者可先斩后奏!” 门后的李管家闻言大惊赶紧跑回府内报信。 传旨完毕的宦官面对一群下跪人员喝道:“还不让路!” 堵门人马立刻起身快速让到了两边。 没办法的城门一带行凶的凶手有点闹出格了犯了众怒相关权力阶层迅速动作了起来惊动了皇帝直接调动禁卫军插手不是他们能阻挡的。 宦官由此大摇大摆而入挟势而来趾高气昂。 这破门而入的场面惊的钟府亭台水榭间的下人们鸡飞狗跳。 闯入的禁卫军已经是直接开始抓人了不管什么身份一律先扣下再说。 “唉!” 内宅的钟粟闻报仰天而叹怕什么来什么还真的来了。 他转身朝向了一处阁楼扬手打出了手势。 很快砰一声炸响。 咻!一道白天看不清的烟花冲天而起拖着一道红线直冲苍穹。 李管家和杜肥皆错愕看去连他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京城之内有一座清幽山林入山则幽山上楼阁栋栋添锦绣山外便是世间繁华。 此乃京城数得上的好地方本是皇家私产园林后被皇帝另做了它用也变成了另一个声名显赫之地司南府! 司南府外不远处的街道上瘸子老吴一直在盯着钟府方向一直在眼巴巴等着。 眼看时间都快傍晚了突见远处空中隐隐有什么升空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他揉了揉眼再细看见到有红雾散开亦大惊立马转身朝司南府正门而去。 一瘸一拐地紧急跑去他知道的一旦钟员外动用了‘赶着见’那就说明情况危急。 司南府门口是有守卫的守着外围的也正是禁卫军人马。 瘸子老吴还没接近便被门口守卫指着示意不要靠近。 瘸子老吴怎么可能不靠近赶紧上前拱手道:“劳烦通报地母娘娘一声小人要向娘娘献宝!” 随便来个人就要向地母通报那不是玩笑么这和皇宫门口随便来个人就让向皇帝通报有什么区别。 再看老吴的穿着分明就是个下人。 当场就被守卫推飞了出去一个屁墩摔倒在地翻了几个圈。 守卫喝斥“此地不是你胡闹之地再不滚小心你狗命!” 瘸子老吴撑地爬起手腕上传来剧痛立感手腕起码是扭了他回头看了眼空中隐隐散尽的红雾再看看进不去的司南府大门顿时心急如焚奋力爬了起来朝着山上引吭高喊:“小云图小人有重宝小云图要献给娘娘小人要献小云图给娘娘……” 竟敢在此大喊大叫简直是活腻了上去两名守卫就是拳打脚踢。 “小云图小人要献宝小云图小人要献宝……” 被打的口鼻冒血在地翻滚的瘸子老吴依然是拼了命的嘶声呐喊。 “住手!” 有门口进出的司南府人员突然停步大喊快步过去推开了殴打的守卫蹲地问:“你说什么图?” 瘸子老吴年纪不小哪经得住这样的殴打肋骨已被踢断了几根胳膊也被踢断了一只牙齿也打落了好几枚口鼻鲜血汪汪一只眼睛转眼便肿的只剩了一条缝。 然闻听问话急剧喘息的他还是奋力断断续续大声道:“小云图小人献给地母娘娘的是小云图!” 门口守卫不懂小云图是什么东西这司南府人员却是一听就懂吃惊不小上下打量了一下老吴的穿着不知这寻常百姓何以知道‘小云图’这种东西忙问:“图在哪里?” 瘸子老吴躺在地上努力喘气泄了一口气竟有点说不出话了。 那司南府人员当即将他扶坐起一掌扶在他后背运功注入内力帮其梳理气息。 老吴当即喘出一口气“宝图只献给娘娘不见娘娘则宁死不给!” 那司南府人员沉声道:“你要明白这世间自以为是或脑子想不通的人很多若谁想见娘娘只需编造个理由出来娘娘就要会见的话那成了什么?” “小人明白。”瘸子老吴用力点头探手摸上了自己另一只已不能动弹的手握住了一根食指突然一下‘咔嚓’响竟当着对方的面当场掰断了一根食指整个人疼的直哆嗦口角血水混着口水一起挂丝而落哆嗦着回话“若有虚言命若此指!” 刚才殴打他的守卫震惊面面相觑。 那司南府人员亦动容不已当即将人横抱了起来飞奔上山…… 此时的钟府已被肃清。 不管是主人还是下人都全部给集中在了前院连同护卫一起上百号人全部跪在了地上被围了一圈的禁卫军看押着。 钟粟面色惨然。 文简慧抽泣不知好好的一个家何以会突然落到如此田地。 跪在一起的两姐妹神色各异文若未咬着嘴唇左看看右看看钟若辰面无表情。 钟府下人则是一个个战战兢兢。 第一三二章 摸骨 在他们跪着的对面摆着一张椅子那宦官就在那坐着笑眯眯看着一群跪在自己跟前的人。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等了好一阵天将暮色负责搜查的将领才过来拱手禀报道:“公公已经彻底搜查过了人应该全部在这里。” 宦官嗯了声盯着钟粟笑道:“钟员外还不肯说是在向谁通风报信吗?” 那根特制烟花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他想看不到都难他不认为是放着玩的大白天放烟花不是有病吗? 然而钟粟就是不承认只说是放着玩的哪怕是现在也还是这样回道:“公公确实是无心放的。” “好!”宦官颔首笑道:“现在不说那就到了刑部再说吧那边的刑房内有的是东西教你怎么说话。”继而双手一撑扶手站起“时候不早了走吧把人移交刑部这里的东西全部清点封存!” 话刚落外面又传来一阵嘈杂他立刻偏头看去喝斥道:“外面吵闹什么还有没有规矩?” 很快有一名小将跑来禀报“公公司南府的人来了竟要强闯进来!” 闻听此言跪于地上的钟粟知道瘸子老吴做到了真正是大大松了口气他正忧虑家中女眷如何能遭受的住刑具。 “司南府的人?”宦官一愣不解道:“司南府的人插手这事作甚?这事可不寻常是陛下亲自下令严办的去告诉他们不得冒失!” 外面突然安静了又令这边众人意外了一下。 紧接着有哈哈笑声传来“唐公公言重了无须搞那么紧张。” 围住这边的禁卫军人群分开走来了一群灰衣人一看穿着就知道是司南府的人。 为首的正是执掌司南府后司的楚天鉴额头在晚霞中有点反光的感觉。 宦官当即哎哟一声笑脸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楚先生法驾亲临。”上前迎还拱了拱手不过也还是就事论事“楚先生您这样硬闯真的是不合适我知道您上回来过钟府还和那个探花郎灯下夜谈过然这次的事是陛下亲自下旨严办的甚至发出了金批令箭我也不好给面子…” 楚天鉴微笑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也不啰嗦只是侧身让开了而已旁站后且微微躬身。 只见后方有几名灰衣人拱卫着一名清清瘦瘦负手踱步而来的美男子一身清淡色彩的素衣整个人透着淡淡清雅。 说是男子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女人。 白净清瘦一头干干净净的清爽乌丝盘在头顶别了支男式发簪。 面容清丽一双丹凤眼绽露冷芒横眉冷眼之际有一股发自骨子里的睥睨是那种千秋万载皆过眼云烟的高冷韵味。 那胸庭的饱满还有耳垂上明显的洞眼无不说明这个男人打扮的人是个表面年纪差不多四五十岁的好看女人。 可以看出人家也并没有非要扮成男人只是稍作掩饰不想公然露相而已。 宦官抬眼一看见到踱步而来的这个女人嘴巴一哦满脸的难以置信甚至有震惊感不知道区区一个钟府怎就惊动了这位法驾亲临咽了下口水惶恐着就要拜见。 楚天鉴却伸手拦了他一下并竖一指在唇边。 宦官瞬间会意来者不想当众宣扬身份他也乖乖束手站在了一旁。 不少人暗暗揣摩来者身份包括钟粟在内。 只要认识楚天鉴的但凡有点脑子的看楚天鉴的态度便足以惊疑这女人的身份。 现场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落针可闻包括钟府外面都变得安安静静。 女扮男装者站定在了一群下跪者的面前明眸目光冷冷扫视跪在前排的钟粟等人。 一旁有两名灰衣人抬来了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的正是瘸子老吴手包扎过伤势处理过一只眼睛还是肿的睁不开身上不少血迹。 但钟府还是有不少人认出了是府里的瘸子老吴见老吴如此出场都很惊讶。 椅子放在了钟粟的面前瘸子老吴负伤起不来开口道:“员外小的幸不辱命!” 少了牙齿说话走风。 钟粟一看老吴的残样就知道老吴这回为了请来救兵肯定是遭了大罪的他连连点头为之泪洒此情此景竟令他难以发声。 女扮男装者偏头看了眼楚天鉴。 楚天鉴会意立刻对那宦官道:“有清净点的说话地方吗?” 宦官忙道:“有内宅有。”快步上前领路没了趾高气昂的气势瞬间又成了干惯了这事的人模样。 女扮男装者无视了众人负手而去。 楚天鉴挥手示意人把瘸子老吴抬了跟去又道:“不相干的留这钟家人免跪都起来吧过来答话。” 钟粟欠了欠身爬了起来腿跪的有些发麻但还是扶起了身边哽咽的夫人再唤上两个女儿。 一家四口也跟了去。 内宅正厅外面一群灰衣人将此快速搜查了一遍然后散于四周警戒。 女扮男装者也没有进屋坐或者说是不屑往院子中间一站而已。 面对规规矩矩站一排的人女扮男装者终于出声了盯着钟粟问:“你就是钟粟?” 声音清脆却冷冷清清似没什么感情。 “是!”钟粟紧张而小心应话。 女扮男装者瞥了眼椅子上坐的瘸子老吴又盯着钟粟问:“他说是你要献宝是否属实?” 钟粟躬身“属实。” 女扮男装者问:“东西在哪?” 她正是为了宝图而来听说钟府这边形势较乱两派势力在此交锋怕有人顺手牵羊弄走了宝图因而亲自前来否则寻常人想见她一面都难。 献宝?乖乖旁站的那宦官愣了一下。 别说他红着眼眶的文简慧和文若未也同样愣愣看向钟粟二人皆不知情。 唯独钟若辰依旧是面无表情似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然钟粟却连忙对她道:“若辰还不去把你藏好的东西给取来?” 众人目光立刻集中在了钟若辰身上。 钟若辰从容欠身一礼然后转身便走。 女扮男装者偏头示意楚天鉴立刻亲自带了两人跟去。 东西就在钟府内也不远没多久便取回来了。 钟若辰手上捧着折好的字画走到了女扮男装者的跟前弯腰双手奉上。 本来装画的金属圆筒上有字纹弃用了。 女扮男装者伸手去拿之际目光忽偏离了钟若辰手上捧着的画反而定格在了钟若辰捧画的纤纤柔荑上去拿画的手指竟顺势撩开了钟若辰的一只袖子顺手捏住了钟若辰的手腕骨。 捏的钟若辰脸上闪过痛苦神色后女扮男装者略轻轻“咦”了声眼中闪过异彩另一手迅速拿走了字画又将钟若辰手背翻转过来观其手形捏其手骨。 她放开钟若辰的手后又顺手捏住了钟若辰的肩膀不断捏其两边肩骨似在查探什么。 若不是看出了动手的是个女人只怕都要认为是在非礼钟若辰。 摸骨?楚天鉴神色中略有惊疑感。 钟粟夫妇亦惊疑不定不知这女人究竟在干什么。 文若未紧绷着嘴唇眼中有悲愤她看出了姐姐被捏的很疼在强忍着不吭声。 她也在强忍着知道钟家倒霉了知道形势比人强不敢吭声否则依她的性格早就为姐姐出头了。 直到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女人捏上了姐姐的颈骨眼看着姐姐的额头疼出了冷汗而偌大个钟家竟无一人为姐姐声张悲愤之下性格使然终于忍不住了喝了声“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要欺负我姐姐!” 此话一出女扮男装者意外看来没想到一个凡夫俗子的丫头竟敢这样跟她说话观文若未气鼓鼓的样子她大概读懂了些什么向来冷漠的面容略有异动嘴角竟闪过一丝稍瞬即逝的莞尔。 钟粟却是吓得不轻脸都吓白了当即喝斥小女儿“闭嘴休得无礼!” 司南府一干人都冷眼盯向了气鼓鼓的文若未。 女扮男装者没理会什么放开了钟若辰上下打量了一下问道:“你就是那个被什么探花郎抛弃的未婚妻?” 被人戳中痛处钟若辰银牙咬唇微微点头。 女扮男装者颇为不屑道:“是他有眼无珠罢了这种男人不要也罢你当自行努力将来定让他高不可攀!” 钟若辰不置可否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合适欠了欠身退下。 女扮男装者这才抖开了手中字画查看结果发现竟是一幅一分为二的字画作画人的工笔普通画的意境也不怎么样甚至没有题款唯独纸张上显得比较特殊也能看出确实是有年份的东西。 她略皱眉头盯着钟粟问:“何以见得这是‘小云图’?” 钟粟欠身道:“小人原也不知是阿士衡离去时告知的说是他父亲阿节璋于十八年前在‘冠风扬古墓’里找到的让小人若遇麻烦可献宝给娘娘以图自保。” 一听‘冠风扬古墓’女扮男装者和楚天鉴皆惊讶和动容。 两人对那时的事情很清楚司南府为那座古墓搞的损兵折将最终发现扑了个空并未找到传说中的‘小云图’竟落在了阿士衡父亲的手中不成? 第一三三章 力保 其他不懂情的人则听了个满头雾水。 女扮男装者“信口之言让人如何相信是真?” 钟粟道:“小人自己可以作证。十八年前开挖‘冠风扬古墓’时小人也在现场。” 此话又令众人讶异楚天鉴忍不住问道:“当年你也在现场?” 钟粟:“是。小人那时还没发家组了一群民夫跟着虞部做工钻深山老林讨点辛苦钱十八年前那次就曾被虞部调去挖那座古墓。进入古墓后的情形至今想起依然是毛骨悚然内有邪祟作乱死伤无数我拼了命的逃见洞就钻我自己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跑出来的。 逃出后不久我见到了身上有伤的虞部郎中阿节璋他手上拿着一幅字画当时我并不知是怎么回事他把字画塞给了我让我即刻离开回京说回头会去京城找我。小人当时不过一民夫领队哪敢不从自是领命仓惶回京。 后来阿节璋果然如约找来拿到画后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突然提出要和我结儿女亲家为两个小娃娃定亲。小人是高攀欣喜若狂自然是答应了下来。不过阿节璋有条件就是要将此事保密两家的关系包括有关字画的一切统统要求保密。 亲事定下来不久阿节璋就暗中对我进行了扶持我的生意这才慢慢做大了。后来阿节璋被罢官他被逐出京城前又找到了我将那幅字画给一裁两半双方各留一半当做了定亲信物说将来让阿士衡凭半幅画登门当作迎娶我女儿的聘礼。 他说的一切我无不从命也不敢问为什么问过他也不告诉我问了也是白问。那次一别后就再也没有和阿节璋见过面这些年只零星接到过一些书信信上也不肯透露任何信息我连他在哪都不知道想回信都没办法回。 直到今年会试之前我都不知道阿节璋的儿子要来赴京赶考是阿士衡突然暴露出来让我们知道了我们这才把他从列州会馆接了过来开始安排他的起居生活与婚事准备兑现婚约把女儿嫁给他。 我们也没想到阿节璋居然能把儿子给培养的如此之优秀四科满分的会元百年难得一见更兼轻松登上一甲。 一切本该好好的阖府上下也正欢喜着之前也没看出他有什么不正常谁知他入职没几天居然就搞出了这样的事。今天匆忙归来告别时刑部司高则玉高大人突然跑来说阿士衡把事情搞大了说朝廷要杀阿士衡。 高大人因和我的私交愿意帮忙送阿士衡离开。 离开前获悉自己连累了我们阿士衡与我私下一谈告知了这幅画的秘密说一旦真的被连累就让我把这幅画献给司南府献宝自保。他交代完这些后就跟高大人去了。” 整个经过讲到这里就结束了。 等于是把应小棠那边派来的人的叮嘱全然不顾了还是说出了阿士衡被高则玉带走的事。 不说没办法圆场。 事到如今对钟粟来说谁的叮嘱他都不会管。 不管是谁对他恨也好怨也罢你应小棠那边既然保不住我那我就要自保拼尽全力也要保住家小。 此时他只想护住自己的妻女! 不到最后关头他也不想交出这幅画的直到禁卫军破门而入他便知道不交是不行了必须要自保了家里这三个女人皮娇肉嫩哪经得住牢房的非人酷刑。 事实上在庾庆逃离之前他就跟庾庆说了一旦发生不测事是你惹出来的责任是要往你身上推的。 庾庆当时也答应了配合的。 而这也是庾庆敢无牵无挂对高则玉等朝廷命官痛下杀手的原因钟家已预备了自保手段并不怕被连累他大可以我行我素。 对这些个说法钟若辰依然是面无表情。 文简慧则很惊讶她当初只感觉那定亲不简单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文若未哦着一张嘴听呆了如同听了一场天书一般。 宫里的那宦官满眼讶异眼睛眨了又眨显然没想到这里会冒出陛下最关心的事情也终于明白了那位女先生为何会法驾亲临。 楚天鉴看向那女扮男装者沉声道:“也就是说小云图确实在冠风扬的墓里十八年前的那场行动也确实找到了小云图是阿节璋监守自盗误了我们十八年此獠实在是可恶!” 女扮男装者看了看手中的图真假一时间不好绝对断定不过钟粟既然敢以十八年前见证人的身份亲自作保这是把身家性命都搭了进来的想必不会有假。 她慢慢将图卷好纳进了袖子里目光又盯向了钟若辰“四科满分的会元确实值得骄傲我也许没办法让你成为四科满分的会元与那家伙媲美但可以让你在另一途拔尖让你在另一途傲视群伦让你在另一途成为一个他不可企及的存在。丫头成就一个最好的自己成为一个让他仰慕的存在让他追悔莫及才是对他今日行为最好的回答。怎样想不想跟我走?” 此话一出楚天鉴有种意料之中的神色反应。 钟若辰沉吟不语亦惊疑不敢确定对方的意思。 不见答复女扮男装者又看向了文若未“喂那个草包…不用东张西望说你呢。” 文若未闻言正左看右看听闻后话与对方目光对上了顿时愣住‘草包’竟是喊我的样子? 她一个姑娘家还是头回被人喊‘草包’对于这个称呼她内心表示抗拒和不接受脸上表情也摆明了不满意。 女扮男装者道:“想不想学上一点保护你姐姐的本事?” 楚天鉴眼中再次闪过意外神色一个摸骨一声‘草包’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两姐妹是因祸得福对了这位的眼了…… 天黑了。 皇宫外停着一辆马车站着一个人。 应小棠孤零零站在宫门前。 他屡次传话求见皇帝然而皇帝就是不见宫门紧闭就是不为他开。 宫外守将亦过来好言劝了几次也未能劝退。 这位老将军摆明了皇帝若一直不见他就一直在这里站下去。 他知道阿节璋的儿子这次是真的危险了锦国相关的上上下下的权力阶层快速联袂而动恐怖的朝廷力量正式运作了起来为了抓一个人一大片人手和高手如一张大网般洒了出去。 摆明了就算是大海捞针也要把阿士衡给捞出来! 根据他掌握的情况朝廷这边已经正式传书附近的妖界请求妖界那边协助抓捕这是要让阿士衡无处可逃。 他有时候真不知阿士衡是傻呀还是真不知朝廷力量的恐怖真以为朝廷逃犯是那么容易逃掉的不成? 他想干预想暗中帮一把。 然而皇帝直接出手把他给摁住了。 皇帝甚至出动了禁卫军直接去抓钟府的人。 皇帝这次彻底偏向了另一边摁住了他让另一边全力施展。 如今甚至连宫门都不让他进了连面都不跟他见俨然是不抓到阿士衡绝不罢休的态势! 他仰望星晨恍然如梦不知今夕何夕。 灯火阑珊的广场外跑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御史中丞裴青城。 他一路跑到了应小棠身边喘着粗气道:“国公钟府的禁卫军撤了。” 应小棠面色凝重沉吟道:“就怕钟家经不住刑部的酷刑会招供好在目前还没人亲眼见到人是谁杀的。”他以为钟家人已经被抓走了。 裴青城摆手“不是国公禁卫军没抓人地母亲自去了钟府保了钟府上下平安禁卫军一个人都没有抓就撤了。” “……”应小棠骤然转身瞪眼道:“姓裴的说梦话呢?那娘们怎么可能去钟府保人。” 裴青城摊了两手哭笑不得道:“我之前也不信想尽了办法核实结果事实确实如此。保的还不止钟家好像已经让楚天鉴向宫里和那帮人递出了话阿士衡的事就此作罢让就此过去让那边罢手放阿士衡一马。” “还有这样的怪事?” “是啊简直匪夷所思具体真相现在一时间不明我还在让人打探。” “那娘们想干什么能有这好心?” 梅府。 几树暗香下的石径上梅桑海负手来回走动不停眉头紧皱令眉心那道刻痕越发深刻。 好一阵后管家孔慎步履匆匆而到“老爷打探到了。” 梅桑海沉声道:“怎么回事?” 孔慎叹道:“据说是阿士衡的那个未婚妻在地母跟前为阿士衡求了情。” 梅桑海似乎不信“一个黄毛丫头能说动地母?” 孔慎苦笑:“老爷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想不到的是地母莫名其妙的就看上了钟家的两个女儿收了那两个丫头做亲传弟子已经有人在向司南府发帖贺喜了这钟府…还真是一步登天了!” “……”梅桑海当场傻眼最终仰天一声幽叹“看来这人呐真的是有命的有人忙碌一生无所获有人躺着都能因祸得福这样都不能置那小子于死地哪还有什么公平道理可言。” 第一三四章 宁死不屈 感慨至此忽又“咦”了声摇头道:“不对是地母先去了钟府后才收二女为徒的先后顺序是这样的没错吧?” 孔慎点头“没错。” 梅桑海立问:“地母如此尊贵脱俗之人怎会随意降临区区一个商贾人家这其中定有什么原因。” 孔慎:“老爷打听了特意找了相关知情者过问连主持抄家的唐公公都问了但凡知情的一个个都讳莫如深明显都已经被封口了好心的提示不要多问否则是给自己惹麻烦。” “不要多问会惹麻烦?”梅桑海嘀咕自语眉头紧皱陷入了深沉思索中。 孔慎继续道:“地母一发话这边出手的态势立刻就变了各种查证的真相立马就浮出来了证明了阿士衡并非摔冠而去官帽是挽留之下不小心失手滚落在了台阶下御史台那边有好多的目击者都能作证。 也没有任何人听到阿士衡辞官时有过任何怨言更没有任何目击者能证明是阿士衡杀了人刑部甚至还有好多人跳出来说阿士衡不可能做到这些表示凶手肯定不是阿士衡、肯定另有其人总之就是在为收手快速准备台阶下。” “哼!”梅桑海一副见怪不怪的冷笑不过还是再次仰天一声幽叹“唉!” 孔慎知其在惋惜这边一直在暗中盯着阿士衡好不容易捕捉到了动手的机会也是这边迅速在暗中推波助澜的以为阿家的事终于能彻底结束了谁知却是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收了尾白费了心机如何能不惋惜。 良久后梅桑海自嘲一笑“送份贺帖跟贺礼去司南府贺喜地母娘娘收得高徒吧!”说罢甩袖而去意兴阑珊。 …… 当空星月满山清辉薄雾袅袅山如龙脊。 深山老林中一群身穿干练劲装的朝廷检迹、追缉高手凑在一起打着火把围在一张地图前。 一冷面汉子指着地图道:“终于合拢了好小子终于把他给围住了。” 一面颊凹进去的汉子叹道:“这家伙天还没暗时我们还能一路紧咬其行迹还能判定其去向横插拦截待这天色将暗起了薄雾后便滑的像条泥鳅。胆子也忒大了我们后续人手补充上来了那么多人拉网搜捕他竟还敢从我们中间见缝插针竟敢逆向穿插回去要不是这次调来的人手足够多反复反扑、反复围追堵截还真就差点被他给溜了。” “还好方头用计让他一头扎进了口袋里这回应该再也跑不了了吧。” “确实还是头回遇上这么滑溜的人。” “不得不说能在这片深山老林和我们这么多抓了半辈子人的人绕上个半夜也确实是有本事这能耐我算是服了。” “探花郎嘛四科满分的会元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头脑肯定非同寻常脑子肯定好用我今天也算是见识了。” “是啊怪可惜的这么个人才怎么就想不通辞官了呢明明有大好的前程完全没道理的我到现在都不信高大人和那群伙计是他杀的。” “我之前也不相信不过…这么多人被他搞来搞去绕了这么半夜后我反倒有些相信了。话说一个书生有这本事且如此沉着冷静你们不感觉像是那种惯犯吗?这种人悄无声息杀了高大人和那群伙计恐怕也是有可能的。” 闻听此言聚在一起谈论的几人默了默皆微微颔首有了相似的认可度。 “怎么办吧现在收网吗?” “再等等那位探花郎太滑溜了大家被他折腾的累了半天好不容易要收场千万不能在临门一脚时出意外又让他跑了。这再让他跑了他吃了这次的亏长了教训凭他的反应和头脑想再把他装进网里几乎不可能再想抓到他就难了。 倘若这么多人这么大的阵势都抓不住他一个人都还能让他跑了那咱们这脸还有朝廷那张脸也没处放了咱们这几个统络具体抓捕的人等着回去受刺激吧。 网口先不要有松动就这样围死了不要动等其他人手集中过来了再放人进去合围外面的口子决不能松懈决不能给他任何可趁之机。” “没错半晚上都折腾过来了不在乎再等这点时间。这探花郎确实太滑了还是稳妥点好。” 众人嗯声赞同。 很快后面来了一片火光几只火把护着一名身穿深绯四品官袍的人在崎岖不平的山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到了。 围着商议的几人立刻站起一同拱手行礼“乔大人。” 来者跺了跺脚上的泥竟忍不住骂了脏话“妈的老子大半辈子干的这行之前以为离京城不远人马快速扑来了以为很快就能结束谁能想居然折腾到了后半夜还真是活见鬼了。 这位探花郎读书有点读歪了心眼书本里还教人怎么钻山的吗?得了等收吧收吧出了山回到京估计天也亮了。那个谁给个准话听说已经围住了确定吗?” 面颊凹进去的汉子道:“大人确定了这次应该是围住了应该是跑不掉了我觉得现在还不宜动手等撒开的人手再来一些网口不松的进去抓比较稳妥点。” 那位乔大人摆手道:“不妄动是好的人困着别动别把人给误伤了上面刚才传了话来说已经撤销了对这位探花郎的抓捕说高则玉不是他杀的。” “啊闹了半天又撤销了这拿我们玩呢?” “不是他杀的谁杀的抓到了真凶不成?” “我哪知道上面怎么说咱们怎么办就好。” “不是如果没有抓到真凶那这位探花郎便依然是嫌疑最大的起码也得把这位探花郎先给抓住了再说吧。审讯过后确定了是误会再放也不迟嘛我们保证不冤枉他就是了。” “就是他不做贼心虚跑什么啊没事干嘛把我们溜来溜去的。” “老乔我说都是一个坑里爬过的你不能升了官就跟我们打官腔吧?” “哎哟喂你们都是刑部的精锐都是刑部的爷你们都是我祖宗好不好我哪敢跟你们摆架子。” “那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呀要么抓不抓就走人把人困着不动是什么意思拉我们弟兄陪你山里看星星呢?” “具体怎么回事我目前还真不知道上面传讯来就是这么说的说会有人来跟我们对接此事。” 一片薄雾笼罩的山涧深处山里钻来钻去早已不成人样的庾庆小心翼翼靠近山涧边缘观察了一阵察觉到前方也还是有一群人封锁着又不得不缩了回去。 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好像被困死在了这山涧里。 但他依然是不甘心依然是不断地四面八方到处寻找突破口。 他觉得合围的人肯定是要有动作的只要有动作就会可能有破绽就有可能被他钻空子。 然而围住他的人没有给他可趁之机就是死死围着不动。 这让他暗暗着急这不会是要拖到天亮吧真要是天亮了雾散了他想逃都难了。 突然四周出现了大片的光亮。 庾庆迅速四顾只见四周的朦胧雾气中似乎出现了许多的火把。 火光成圈然后又从四面八方倾泻进许多条的火龙火龙没有直接插进包围圈而是如漩涡般绕着圈的朝中间卷动。 “……”庾庆无语不断转身观察四周。 很快一群人举着数不清的火把将他团团围困在了中间。 唰!他骤然拔剑在手准备拼死一战。 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既然左右都难逃一死他不愿受辱而死。 自己好歹是一派掌门死的有个人样也不算给玲珑观弟子丢脸至少躲在玲珑观的三位逃犯师兄没资格笑他。 他只是有些不甘三位师兄都能从朝廷的追捕下逃脱他这个掌门居然没能逃掉? 心中最后的哀怨是留给小师叔的。 他一直觉得小师叔是玲珑观最有本事的对小师叔的话一贯也比较信服。 小师叔教他辞官跑人。 他深以为然于是照做了。 妈的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自己可能是玲珑观有史以来最短命的掌门吧。 也不知自己口袋里辛辛苦苦赚来的一堆银票最后要便宜哪个王八蛋… 忽有几道人影横空飞来四个灰衣人抬着一张椅子飞来用木棍和椅子临时拼凑的抬轿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 简易抬轿落在了庾庆跟前四名灰衣人随后退开了并示意靠的太近的人一起后退。 椅子上的女人站了起来看看四周大批人马围困的情形又怔怔看着庾庆一身狼狈不堪的样子。 无法想象那个跨马游街让无数人仰慕的举世无双的才子竟会落到这般举世皆敌的境地。 瞬间落泪抬袖抹着眼泪哽咽“姐夫你怎么弄成了这样?” 庾庆微笑这个女人他在钟府是见过的当时是丫鬟打扮。 听说钟家长女文静次女调皮他当时就猜到了这位是钟粟的女儿文若未。 如今听到称呼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当然此时也有点疑惑问:“你怎么来了?” 文若未抽泣道:“走姐夫回去吧。” “回去?”庾庆笑了原来是来劝降的看了看四周的火光呵呵道:“回去个屁几千人抓老子一个老子不服!想抓活的不可能!” 第一三五章 再无相欠 “不不不!”文若未连连摆手知他误会了赶紧解释“姐夫我不是来劝降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抓你了你就算不回去他们也要撤回去了。” 不抓了?庾庆心里表示怀疑这么大阵仗围捕了半天不就是冲他来的吗?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他有点不信。 然一想文若未刚才登场的画面再回头看向那四名护送的司南府人员心头又微微一动试探道:“你爹的那幅画有用了?” 文若未连连点头又对他做了个小声的手势低声道:“是的姐夫但是字画的事不让对外宣扬呢。姐夫地母娘娘亲自出面了我们都没事了事情真的已经过去了姐姐为了你亲自向地母求情的呢也是姐姐让我来见你的呢。” 庾庆愣住再次环顾围而不剿的四周心想看来钟粟的保命策略是真的奏效了。 但愿或庆幸的心态交织希望不是在做梦希望是真的之前被围追堵截的好惨累的够呛。 然对方一口一个‘姐夫’的叫着着实让他牙疼还说什么是她姐姐在帮他这个真心无法面对。 他现在只关心一点问:“你确定我就算不回去他们也不围捕我了?” 文若未着急道:“真的姐夫你怎么就不信呢我真不是来劝降和骗降的事情真的过去了我向天发誓…” 庾庆抬手打住不让她发什么毒誓“既如此那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京城那鬼地方太过凶险我压根不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到处是坑哪怕谁都不招惹就辞个官也能被人往死里整那都什么人呐都是一群变态。我奉陪不起京城我就不回了你们回吧!” 既然没事了他就更不可能回去不趁机远走高飞难道还要回去帮人写诗作赋应付六百年大庆吗? 好不容易躲过一劫又想给自己搞出个千千劫来吗? 不能够打死他也不会回去! 文若未顿哀求状“姐夫人不都有点约束的嘛又不是山里的野猴子可以无拘无束我还经常被我娘逼着做我不愿做的事呢大家不都这样过来的吗?姐夫跟我回去吧回去跟姐姐认个错姐姐会原谅你的。” 还要去跟你姐见面认错?庾庆越发抗拒摆手拒绝道:“文若未吧我叫你一声文姑娘吧。文姑娘以后不要再叫我‘姐夫’了是我配不上你姐算我对不住他愿今生与你姐姐不再相见免得尴尬回去的事就此打住不要再提了。” 文若未悲愤道:“为什么啊!现在谁都知道姐姐是你的未婚妻如今你不要她了让她怎么办让别人怎么看她呀让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呐?你不能给了姐姐希望又亲手毁灭啊!” 庾庆是真想现在就告诉她真相然而事情闹到了这种地步没有一步是对的已经是一团乱麻鬼知道眼前的事情有没有真正彻底结束至少目前他是不敢再对任何人暴露自己和阿士衡的底细的。 这事真的是要他和阿士衡见过面商量后让阿士衡自己看着办的。 所以他只能摇头道:“文姑娘回去吧就当我从未来过京城!” 文若未一脸苦楚道:“姐夫我太了解姐姐的性格了你现在回去跟她认个错服个软她就一定会原谅你的她一定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定会任劳任怨好好做你妻子的。 姐夫你现在回去事情还能挽回你若就此抛弃她她会恨你一辈子的她一定会恨死你的!她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姐夫你不能这样对她呀!” 庾庆也被她说的有点不太好受了可是真的很无奈心里苦笑我若真跟你姐姐在一起了哪天你姐姐知道了真相的话恐怕才是真的要恨老子一辈子我何苦来哉! 何况有些事情他能做有些事情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做那是朋友的妻子。 万般纠结心绪最终也只能是化作一声苦笑“文姑娘真的回不去了!我有我的原因也许有一天你们会知道是为什么。” 四周火光照映下哀求无果的文若未泪崩了颤肩啜泣泪眼婆娑地凝视着庾庆。 几番抬袖抹泪她最终从袖子里摸出一支金属轴一支庾庆也熟悉的金属轴。 她递给了他泣声道:“是姐姐让我来见你的姐姐让我把这个给你并让我带一句话给你。姐姐说从此以后钟家和阿家的恩怨一笔勾销再无相欠!” 其实这才是她真正前来的目的她之前的话都只是她个人的意思如她自己所言因为她了解自己姐姐她想尽力帮姐姐挽回这段姻缘的。 在她个人看来多好的一段姻缘啊多少人羡慕的一段姻缘啊闹崩了不值啊!母亲已是以泪洗面了… 庾庆见之一愣宝图不是献出自保了么现在给他是几个意思总不会给个空的吧? 他接了东西到手眼中有疑惑神色。 “姐夫你好狠的心…”文若未骂了一句便扭头抹着泪走了。 她召回了那四名灰衣人坐回了椅子上四名灰衣人又抬着她腾空飞掠而去。 很快四周的火光也开始整队开始撤离。 没太久此地便陷入了安静。 庾庆冲出了山涧并一路小心观察并未发现有人的迹象。 他又快速冲到了一座山巅登高望远看到了一条撤离深山的长长火龙。 真的走了? 唰!庾庆长剑归鞘迅速打开了手中的金属圆筒倒出了里面的东西。 东西一上手凭手感他就知道不是同一件东西原装画他不止一次摸过。 这是某种轻薄布料抖开在月光下细看讶异发现不是半幅画竟是一幅完整的画。 其中半边图样他一眼便能认出就是阿士衡给自己的那一半和自己见过的简直是一模一样连有印象的草木大小都并无二致的样子。 另半边的图画则没见过但一看就能明白和自己见过的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一幅。 随后他又在自己熟悉的那半边图画角落里发现了一行字。 写着“某年某月某日若辰临摹补裂”字样。 庾庆一看日期稍一估算这不就是自己刚到京城没几天的日子么? 再稍微揣摩完整字样他大概明白了这是钟若辰亲手将两张半幅的画临摹合一了另一半应该就是钟家手上的那半幅。 看着看着他忽苦笑出声来亦轻轻一声幽叹这东西大概印证了文若未转达的话吧果然是再无相欠! 然而本就不是他的女人他也没什么好怜惜的很快便将男男女女的破事抛到了脑后注意力真正到了这幅画上钟粟说过这他娘的可是能找到仙家洞府的藏宝图啊! 如今全图在手他脑子转过弯来后整个人突然就兴奋了。 这里不是研究藏宝图的地方东西收起来塞进了鼓鼓囊囊的衣襟里。 他身上原本有假扮衙役时背负的挎包但那东西连同衙役的衣裳都被他给毁了做好了万一被抓你们没有证据能证明是我杀的准备。 之后左看右看一阵辨明了方向迅速蹿下山遁离。 一路的翻山越岭费了好一番劲才出了山跑到了官道上。 确认的确没人再捉拿他后立刻朝背离京城的方向连夜赶路。 遇到一个小镇办了入住并砸钱让店家帮忙给弄了一身衣裳。 洗漱沐浴祛除了一身的狼狈从店家弄来一根骨头扔给了火蟋蟀啃后就迫不及待在油灯下研究起那张藏宝图然而研究来研究去也没看出任何名堂。 画里有好几十座山峰没有任何标示也不知这些山究竟在什么地方画上的文字也只是一些赞美山水的词赋这些个是藏宝图?着实让他费解。 琢磨来琢磨去不知不觉天就亮了阳光照在了窗上刺眼他才醒神吹灭了油灯。 洗漱一把对着镜子把头发往后面一拢随手扎成了自己习惯的马尾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嘿嘿一笑拿上东西就走。 他没有在这座小镇逗留这里离京城毕竟还是太近了大白天的还是要尽量赶路才好。 镇子上逛了圈买了匹马。 一出小镇才知是处好山好水之地昨夜没能看清。 山清水秀镇外还有一处大湖泊倒映蓝天白云。 连天气都这么好。 马背上的庾庆深吸一口气一脸的迷醉神情好久没这种自由自在呼吸的感觉了。 畅快之下他竟不管镇外的人来人往忍不住张开双臂“啊”大声而悠长的呐喊起来。 总之就是感觉痛快在那狗屁京城小心翼翼装模作样都不知道自己装的像不像憋的慌。 颇有种挣脱了枷锁今日方知我是我的感觉。 嗖! 突有破风声传来。 庾庆紧急后仰只见一颗石头从眼前飞过立偏头看向石头飞来的方向。 茵茵绿草地的湖畔一辆马车有一人坐在湖边钓鱼还有一个两边脸颊有难看疤痕的汉子站在钓鱼人身边后者正在朝他招手示意他过来似乎就是投掷石头的人。 被自己的大喊大叫吵到了?庾庆疑惑驱马靠近后发现钓鱼的是个老汉老汉的胡须和头发颇有特色像是被染红过。 第一三六章 远去 庾庆也无意随便得罪人加之见那疤脸汉子精气神十足似乎也不像是什么好惹的人当即朝疤脸汉子拱手道:“若是刚才叫嚣惊扰了还望恕罪。” 疤脸汉子面无表情侧身让开了把钓鱼老汉完全让出在庾庆视线中。 庾庆略怔跳下了马又客气拱手道:“可是吵到了老先生钓鱼?在下先行赔罪了。” “唉!”钓鱼老汉轻轻叹了口气“偌大个京城真的就容不下你吗?真的就要非走不可吗?” 庾庆心弦瞬间紧绷一只手下意识握住了剑柄质问:“老先生是何人?” 钓鱼老汉没说自己是什么人“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辞官的事也可以走正常章程御史台那边还未批准你现在回去还能一切如旧。若是不喜欢跟那些文官混我也可以将你安排去军方只是这样一来就逆了你父亲的意你父亲应该还是希望你能操持政务、料理万民生息的。” 庾庆沉声道:“你究竟是谁?” 钓鱼老汉惆怅道:“当年的事是我的疏忽有人趁我不在京城对你父亲下了手我若及早察觉到异常你一家人也不至于遭那般噩运是我对不起你父亲对不起你全家。” 庾庆有点纳闷他对京城官场上的人物是真的不熟悉接触的时间太短是一回事另就是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自己要留下这方面压根没上过任何心甚至是没概念鬼知道这是谁。 突然冒出这么一号人物听那话里的意思又是阿节璋的友军。 这一个个的只要在自己跟前冒出来的都说是自己是阿节璋的朋友也不知阿节璋在天之灵能含笑否? 听不到回应钓鱼老汉回头了问:“你父亲没跟你提起过老夫吗?” 庾庆叹道:“您不说您是谁我哪知道有没有提起过。” 钓鱼老汉叹道:“老夫应小棠!” “呃…”庾庆一怔旋即一惊这个他有听说过当即躬身行礼道:“小子拜见国公。” 应小棠放下鱼竿站了起来面对着问道:“我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可以重新开始了。我再问你一次要不要跟我回京?” 庾庆略默拱手道:“国公好意小子心领了好马不吃回头草既已脱身就不想回去了。” 应小棠又是一声轻叹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本来我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带回去的哪怕是为了给你父亲在天之灵一个交代。 然就在刚刚从你那声长啸中老夫听出了挣脱束缚后的无尽快意。才知原来你是真的不喜欢在这京城被约束是真的想摆脱离开也算是明白了你为何要突然辞官之前是想不通的。 既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勉强你又有何意义? 所以我决定了由你去吧。 不过有件事我还是要提醒你当年杀害你一家的幕后凶手还没有揪出来你就算退出了官场人家会不会放过你谁也不敢保证。 人在规则之内有规则之内的玩法规则之外则被规则所弃你将面临没有任何规矩可言的境况。 你走了脱离了我们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该帮的我们可以帮你但我们的精力要做我们该做的事情不可能一直围着你转因为你没那么重要。 所以你要想清楚了。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是与我们志同道合共克时艰还是要独善其身?” 这个问题庾庆已经考虑了很多次深知自己一回去立马就要惹麻烦他想躲都躲不掉的那个四科满分会元的身份真是把自己给坑死了这是应小棠他们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所以他无须再考虑什么直接拒绝道:“谢国公好意小子生性疏懒难担重任还是一边玩去吧。” 应小棠抓着胡子点头他说话算话话到这个地步果真是不再勉强了然还是忍不住一问“此去不做官了准备干点什么人总要面对现实总要生活吧?” 见被放过庾庆舒出肺腑一口闷气笑道:“弃文从武快意恩仇江湖上逛逛去。” 弃文从武? 无论是应小棠还是那疤脸汉子皆被搞的一脸错愕。 应小棠哭笑不得“你这小子性子确实有点野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你堂堂四科满分的会元去跑江湖你觉得合适吗?” 庾庆:“正因为已经有过会试的四科满分文之一道小子已经玩到了巅峰再玩下去也没了意思不如去另一条路上耍耍看。” “……”应小棠无语发现有天赋的牛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稍沉默伸手了握住庾庆腰间的剑柄拔剑而出轻抚锋芒问:“行走江湖快意恩仇剑利否?” 庾庆:“不知道。” 应小棠忽冒出一句“高则玉和城门守将李旗是不是你杀的?” 庾庆毫不犹豫道:“不是不知国公何出此言?” 应小棠手抚着剑上豁口嘴角绷了绷淡然道:“只是一问不是最好。”说罢将剑插回了庾庆腰间的剑鞘内。“你既不肯跟我回京此来就当是为你送行老夫就不远送了!” “不敢小子拜别国公。”庾庆拱手深鞠一躬又朝那疤脸汉子拱了拱手旋即转身而去翻身上马拨转坐骑两脚跟用力一敲马腹就此隆隆驰骋而去。 眼看快马上了官道一路远去应小棠揪着胡须道:“有点邪性!会试能考出个四科满分还敢刀头上舔血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阿节璋这是调教出了个什么样的妖孽…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啊年轻真好肆无忌惮能走多远老夫倒是有些拭目以待了。” …… 有些事情纸是包不住火的。 皇帝因旧怨将阿士衡的状元贬成了探花探花郎一怒之下摔冠辞官而去这消息很快便轰动了整个京城甚至是快速轰动了整个天下。 尽管锦国朝廷方面说是谣言不断出来辟谣说阿士衡只是正常辞官奈何之前放出风声的人也没想到自己还要把风声给收回风已经吹出去了又如何能收回。 加之阿士衡是四科满分的会元此等才华居然考不上状元本就很让人意外加上阿士衡摔冠而去的事件似乎坐实了那个谣言整件事顿时成了人人乐道的传奇故事一般。 而钟若辰姐妹两个成为了司南府掌令地母亲传弟子的事也陆续传出了风声。 不过对普通百姓来说更愿意说道的还是探花郎摔冠而去的故事。 “听说了没有探花郎摔冠而去的事情传出后殷国公主公开向阿士衡喊话了说愿意嫁给阿士衡让阿士衡去殷国娶她!” “听说了咱们锦国不要的人人家殷国想要这有点打锦国的脸呐。” “嗯你们要搞清楚殷国公主是说嫁给阿士衡可不是纳阿士衡为驸马是让阿士衡娶她!” “啧啧这阿士衡若真奔殷国去了那这事就热闹了。” “是啊听说殷国‘大业司’的执掌是地母的师兄。师兄跑去殷国做了大业司掌令师妹就来锦国做了司南府掌令师兄被封为了‘地师’师妹就被封为了‘地母’两国一直有点别苗头的感觉。若锦国四科满分的探花郎若投奔了殷国娶了殷国公主那还真是个乐子。” “也不知那殷国公主长什么样能给什么条件若是人长的不错又条件丰厚的话干嘛不去?换我肯定就去娶了。” “你是你人家探花郎是才子不是你这般贪财好色之人定是不屑的。” 一酒家躲在角落里吃喝的庾庆听着一群江湖路人的议论实在是有些无语某公主喊着要嫁给他的事他前几天就听说了。 什么公主的他是不可能娶的刚逃出一牢笼不可能又把自己往另一处牢笼里送。人家公主连他人都没见过愿意嫁他无非就是看中了他所谓的‘才华’问题是他这‘才华’压根经不住考验没必要去找死。 何况他也不是真正的阿士衡有些事情当笑话听听就好如今他已把自己和那个‘阿士衡’做了切割认为自己只是个单纯的江湖中人。 反倒是钟若辰姐妹两个被地母收为了弟子的事令他颇感意外没想到姐妹两个竟有这么大的机缘难怪那天是司南府的人亲自把文若未给送来的此事文若未居然只字未提。 “我贪什么财我若真贪财好色的话现在就有个发财的大好机会摆在眼前。” “呵呵有发财机会你还能不去?财路在哪说来我去探探。” “照州水灾呀数十万人流离失所成了饥民。这个时候你给点钱就有的是人愿意卖身一个姿色不错的姑娘十两银子随便买下洗干净了转手就能卖个百两以上这是多大的利?一般的劳力也大有赚头。只要准备点本钱去做一趟‘人贩子’轻易就能翻着倍的赚回来数十万饥民不是财路是什么?” 第一三七章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卧槽还当你有什么好财路你别吓我。” “几十万饥民已经够惨了你还要从他们身上刮油天怒人怨的事情也能干?”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事实上的理却是另一回事你们要知道饥民是什么?是将死之人! 你们有你们的仁义道德可他们只想活命活命懂吗? 他们期望有人去救他们期望有人去买卖他们不为别的只为有机会活下去。 你们吃饱喝足坐在酒桌上当然可以满嘴谈论着仁义道德饥民没你们这般从容只要能活下去能有机会卖身已经是最大的幸运。对他们来说只知在嘴上仁义道德的人才是最无耻的人!” “哟你说的这般冠冕堂皇的既然如此你干嘛不去呀别动嘴皮子去干点实际的去呀。” “呵呵道理我也就是能嘴上说说真要去做了还不得被唾沫星子给淹死。所谓的仁义道德太可怕你再有理世人大多时候未必会跟你讲理灾民只是小众世人才是大多不随大流者死!” “切知道就好。” “话说我好像听说这次的水灾是司南府搞出来的?” “嗨谁说不是我也听说了造孽呀!” “嗯好像是说照州那边有一座从未干涸过的大湖说是湖底可能有什么仙家水府为了找到那座仙家水府司南府掘出了一条洪道排水结果令下游变成了一片泽国造成灾民无数。” “唉听说事先也组织了下游的百姓撤离好像是按人头算你富商也罢乞丐也好一视同仁一人十两银子。然而官府那帮子层层克扣下来实际发到百姓手上的也就一人一两银子不到。” “是啊百姓住的房子糊口的田地各种家当什么的带不走不说背井离乡后一两银子怎么安家?人家住的好好的你给这点钱自然是不肯搬。” “那些百姓以为自己抱团对抗就行认为上面就不敢妄为。而那些狗官也认为毕竟涉及那么多人的性命也以为能拖过去谁知司南府才不管你那些刁民和狗官说好了什么时候干就什么时候干时候一到就直接动手了结果瞬间饿殍无数惨呐!” “听说朝堂为此事而震荡恰好又值锦国六百年大庆之际陛下震怒派了玄国公去彻查此事给了玄国公先斩后奏的大权听说玄国公一口气砍了三百多个狗官的脑袋。” “嘿司南府还不是一点屁事都没有。” 角落里的庾庆慢慢喝着小酒侧耳倾听状。 他也知道那些人谈论的这些话也就他们这些江湖路人敢说换了普通百姓是不敢这般议论的。 酒足饭饱后庾庆喊了声店家结账拍下一颗银裸子起身便走。 他顺手摘了挂一旁柱子上的棕色斗篷抖开了披在肩上系好后挂的帽子没管摸了摸嘴上的小胡子就此穿过酒家厅堂而去。 离京转眼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 如今的他又如同当初出山时的模样。 恢复了简单自在的马尾辫也蓄上了装成熟的小胡子乍眼看认不出是当初的那个探花郎。 这半个月他算是过得逍遥自在。 有钱到处瞎溜达不自在才怪真是神仙般的日子不是被约束在京城的日子可比的。 当然他还是挺有上进心的只要停下了就研究那宝图或修炼封尘剑诀。 宝图还是没看懂什么意思至今没有找到任何头绪。 封尘剑诀的三十六式他倒是全部练会了。 当然他还不至于天赋异禀到短短半个月便将封尘剑诀彻底练成。 只是练会了剑诀三十六式的花式也算是练到了娴熟。 剑式其实不难练因为这剑诀不需要重新修炼内功什么的他本就有一定内功修为加上他又有相当的剑术基础练起来还算是事半功倍的。 至于将剑诀合一的真正招数那是一招都没有练成。 没办法那才是真正难的。 第一招三十六剑合一他只能配合游龙身法发出六剑离真正的三十六剑合一还差的远。 不过对庾庆自己来说已经是很高兴了仅凭那剑诀最基础的三十六式就已经是让他受益匪浅就已经让他感受到了远超玲珑观剑法的精妙。 也因此自信到有点失控感觉自己可能成了高手屡屡想找人茬想试试自己的实力究竟几何。 还好重出江湖的时间尚短还没遇上让他看不顺眼非要拔剑的人。 关键是人家看他很有自信的样子也觉得不好惹他。 “庾兄用过了?” 酒家门口迎面走来一人和庾庆照面时打了个招呼。 庾庆也就是“嗯”了声笑着挥手打了个招呼而已便与之错身而过未因其逗留半分。 两人算不上熟悉就是之前恰好同路的路人互通了个名号而已。 他如今行走江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用的是本来的‘庾庆’真名再也不想被‘阿士衡’的名字绑住手脚了因为自己是‘阿士衡’导致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干什么都要考虑会不会影响到阿士衡真的是太憋屈了。 他也不怕用真名会怎样除了玲珑观的人外人基本上也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哪怕是九坡村的村民也只知玲珑观里面道士的道号并不知各道人的真名。 这里面也有玲珑观隐世的需求在。 譬如九坡村的人都称呼庾庆为‘广广道长’庾庆原本的道号就是叫广广小师叔以前给叫出来的。 店小二从马厩里牵出一匹体型健硕的青骢马看着还挺神骏的一匹坐骑。 原来小镇上临时买的那匹马太糙了点外形上不好看脚力也不好。 也能理解一个小破镇子上能有什么好东西。 总之某人感觉配不上自己这个掌门的内在和外在风度年轻人还是比较在乎异性目光的介于面子和里子的需求反正手上也有钱就卖了矬的买了这么匹好的。 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庾庆信手抛出一枚铜钱当赏钱换来店小二一声感谢 两脚一敲马腹青骢马立刻迈开了蹄子冲上了官道。 头扎马尾嘴上蓄着小胡子的小年轻一袭棕色斗篷当披风身着青衫腰悬长剑跨骑青骢迎风驰骋有点风流倜傥的味道。加上他本来长的也确实还算可以辅以这身行头是个女子的都会忍不住回头看一眼。 这能换来他莞尔一笑的满足感这么潇洒的日子京城那些个怎么可能留得住他。 他暂时还没有回玲珑观的打算尽管已经对小师叔的英明产生了怀疑不过还是认为小师叔的话有点道理辞官离京后暂时还不能回玲珑观以免把麻烦带回玲珑观。 等到造成‘阿士衡’不会再回九坡村的假象后他才能回去他决定在外面晃个半年或一年再回。 半途上腰包里当当响的撞击声出。 庾庆低头看了眼知道‘大头’又有意见了。 ‘大头’不喜欢在他骑马的时候被装在罐子里因为被会颠个不停换谁都不会觉得好受。 不过‘大头’也就是发表一下意见庾庆若是不理会的话它也不会再吵闹。 关键是吵闹也没用把人给吵烦了被人抓着罐子狠狠摇晃一通可是很难受的某人可不是善茬。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服软都不行只能是乖乖的。 意见听到了庾庆心情还不错从腰包里摸出金属罐子拧开了盖子表示可以出来兜风了。 一只虫子立刻嗡声飞出那飞掠速度很快东南西北天上地下的一阵唰唰乱飞。 火蟋蟀的速度本来就很快当初若不是有障眼法阻碍了它的视线凭庾庆的出手速度根本不可能抓住它那么多玄级修士都抓不住他一个武级修士不取巧又怎么可能抓住。 又得了自由‘大头’有种乱飞撒欢的感觉。 勒住它脖子的丝线已经没有了。 倒不是庾庆跟它相处久了有了感情不想虐待什么的。 问题是他不能为了一个卖不出价的虫子把那能卖出高价的虹丝给耽误了。 虹丝的价值是一丝便值一千两银子花这么多钱就为长久绑住一个不值钱的虫子不划算。 前些日子碰上了合适出手的机会他果断把一根弓弦的十丝全给卖了包括拴在‘大头’脖子上的总共又得手了一万两银子。 又赚这么多银子心情美滋滋的庾庆已经看不上了‘大头’也懒得再绑了关键一般绳子根本不可能绑住它只能随便了防不住的话爱跑就跑吧。 结果得了自由的‘大头’立马逃跑。 敢情以前的乖宝宝都是装的奸诈的很跑的毫不犹豫跑的庾庆措手不及这他娘的是一点旧情都不念啊! 这摆明了是时刻准备着逃跑的一直在等机会呢有够隐忍。 速度太快庾庆一时间想抓都没能抓住窗户上直接穿出一个洞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过跑了也不可惜。 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 那狗东西吃骨头已经不太能满足了尝过了灵米的滋味后三天两头还想吃点灵米换换口味的这就是有点过分了。 第一三八章 归来 本就卖不出去也卖不出价钱如今还要吃昂贵的灵米怕是越发难以找到合适的买家了。 再养下去太费钱了。 所以跑了就跑了吧。 然而就在他要放下牵挂时那狗东西自己又跑回来了又老老实实回到了他身边居然还自己爬回了窝里也就是那个金属罐子里。 庾庆牙疼了这费钱玩意已经跑了还跑回来给了逃跑的机会却不跑几个意思? 后来吧他才渐渐反应过来应该是这狗东西逃出去后发现无处可去加之这家伙警惕性又高感觉哪哪都有危险而他这里还能免费提供吃的不回来还能去哪? 遇上这么个鸡肋玩意庾庆也很无奈留着无味丢了又可惜。 结果只能是随缘了。 好在这独自闯荡江湖的偶尔夜宿山林的‘大头’还渐渐有了些作用。 野外找到水源就能随时烧开水的感觉还行。 想烧火了时把它扔进柴堆里模仿它的声音“哭哭”两声它搞懂了后还真就“哭哭哭”的吐火星子帮你点火。 没了绳子拴着提溜也不方便了给予点习惯性的声响调教的话‘大头’也能很快理解过来毕竟都是一些它干习惯了的事情。 譬如每次要把它倒进水里时当当敲击两下金属罐子它很快就会知道是要让它烧开水了。 找到了点诀窍后庾庆敲击金属罐子时开始辅以声音调教。 一人一虫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到现在‘大头’已经接受了庾庆的声控。 “大头烧水。” 一听这声音‘大头’就会爬出罐子往就近器皿的水里跳。 “大头哭一个。” 一听这声音‘大头’又会爬出罐子主动跳柴火堆里‘哭哭哭’的吐火星子点火。 吃撑了也不需要庾庆亲手帮忙解决了会自己去找地方放屁去。 关键是身处未名之地时把‘大头’给放出来居然还有警惕放哨的效果。 因为天生的不安全感加之其在地下空间时警惕性本就高可谓天性所以一旦发现有什么东西靠近他就会立刻示警。 好比此时‘大头’就在他身边到处飞来飞去就是不敢飞远了。 比开始要好一些一开始似乎还不习惯这般生活在地表现在发现在地表也能生存似乎在渐渐适应。 放肆飞翔一阵后‘大头’一个闪身落在了庾庆的肩膀上附着在庾庆的身上兜风这比在滑溜溜的罐子里被抖个不停强多了。 只是依然警惕性很高依然很怕生见到有路人经过依然会躲起来。 譬如有人从庾庆左边过它立马会往庾庆右边肩膀爬去躲起看起来似乎只认庾庆一个人。 不知情的谁也不知道这虫子是什么东西只会误以为就是只普通虫子落在了庾庆身上。 偶尔来劲了‘大头’又会蹿出去飞一阵真的好像是在渐渐适应地表生活。 一人骑马驰骋一虫来去伴飞在旁阳光明媚…… 天气阴小县城半下午。 一辆寻常马车穿城过车内的明先生偶尔拨开窗帘一角探望这小县城的街景。 不敢完全拨开怕被人认出又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谁又还能认出他来但还是不敢。 街头挑担货郎的吆喝来往路人的谈笑小儿奔逐嬉戏的吵闹入耳皆是乡音令他听觉上分外享受。 马车来到城郊后明先生一颗心忐忑一别多年多有情怯。 城郊有座竹林院子院墙是篱笆墙墙内有自食其用的一块块菜地一个包着头巾的妇人蹲在菜地中扒菜皮。菜皮扒来可食用待里面的嫩叶长大又可以继续扒来吃直到菜心长大又可砍下菜心剥来烹食。 竹林庭院很雅致里面打扫的也很干净房子墙面也粉刷的很到位整座庭院打理的算是整洁没有明先生想象的破败。 马车就停在了院门外明先生钻出车辕下了车并将路资结清与车夫互相道谢而别。 转身面对这熟悉的庭院在京城见惯了富贵人家的明先生内心万分紧张这里是他真正的家。 他父亲是个教书先生原在城中略有薄产后因父亲喜爱此地的雅静遂变卖了薄产转而卖了这亩来地安家明先生的童年在这里一身学问也始于此。 依稀记得与父亲在竹林中各拿书籍问答的情形奈何父亲体弱早逝。 目光打量庭院内时看到了庭院菜地里站起的朴素妇人两人四目相对在了一起。 有两名负手而过的乡邻正在闲谈见到庭院门口的人多看了眼后突然双双怔住一人难以置信地指去。 “渊澄是你吗?” 一人问道。 明先生回头看然后转身没有在京的放荡不羁拱手躬身行礼拜见。 “渊澄真是你回来了呀?” 两人惊讶不已激动到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随后亦赶紧回礼。 听到外面的交谈菜地里的妇人已惊呆了妇人面容姣好只是难免岁月痕迹。 门外三人稍作交流听闻是刚到还没进门那两位不好打扰告退约好回头再叙。 待明先生再转身看向庭院里的妇人妇人赶紧跑过来赶紧打开了院门那叫一个手忙脚乱。 扯掉了头巾赶紧擦了擦手上的泥捋了捋头发又将衣服扯了扯整齐很是局促不安的样子。 她不是别人正是明先生的原配夫人原是书香门第女子。 她当年赴京找过丈夫也找到了但是被明先生一顿臭骂给骂回来了后来两人就未再见过。 再见佳人明先生也有恍然如梦感当年那个温婉可人的明媚女子那个他心目中最美的女人容貌也遭受了岁月的改变他心中一路想象的她还是以前的样子。 “夫人。”明先生拱手行礼先开口了。 “夫君。”明夫人当即半蹲行礼然后激动着上手帮丈夫拿下了背负的包裹招呼进屋然一转头便泪流抹着泪关了篱笆院门。 很快的当年的第一才子明先生归来的消息如风一般拂过了整个县城。 明家老太太是第一个在乡邻簇拥下送回来的。 老太太记性出了问题智力如同小儿发如雪但是梳理的纹丝不乱衣服也是整整齐齐的可见平时被照料的很好手里还拿着零嘴。 只是一见明先生站在明夫人身边立刻于一旁抄了根棍子去打。 “贼汉子滚!不要欺负我们家我儿子进京考状元去了当了大官回来把你抓进牢里去……” 老太太虽失智却懂得护儿媳贞洁。 回来已获悉母亲脑子出了问题的明先生顿时泪如雨下噗通跪地用力磕头不止“儿子不孝儿子不孝……” 任由母亲棍棒加身不避额头也磕出了血。 “贼汉子不是我儿子我儿子是神童十里八乡谁不知我儿子满腹经纶、才华横溢……” 老太太打骂不停。 不停磕头的明先生哭的撕心裂肺几欲哭死去一般嘴里反复就是‘儿子不孝’那几个字。 一群邻里起先还放任老太太管教儿子后见老太太不像话下手很重立刻冲上去联手将老太太给架开…… 当天的明家很热闹许多人带着礼物上门拜访明家门外队如长龙都是希望明先生帮忙调教子女读书的。 一直不敢回家不敢面对乡邻的明先生很惊讶后问过夫人才知。 事情其实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不管哪一行做出了成就都乃人杰。 这个道理他自己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据妻子说开始衙门发放他的举人俸银是有点拖欠后来他在京城有名了听说他在京城关系很广很多京城的豪门大户都将他奉为上宾就没人再敢欺负明家了。 家里有读书小子的也都挺护着这里都做了他明先生万一的指望。 当然周围的乡邻也有些怨言背后有人说他在京城有那么多关系却不肯帮家乡做点事之类的。 原来在乡邻的眼中他俨然已经是个成就非凡的大人物。 尤其是这次明先生调教出了四科满分的会元郎更是如同惊雷般传遍了家乡越添其显赫声明。 听妻子提到了‘阿士衡’的事情明先生顿时无语。 途中他也听说了‘阿士衡’辞官的事心中唏嘘原来那位请自己回去助考的人说的确实是真的‘阿士衡’对那些个什么功名是真的没兴趣可怜自己却为之苦苦煎熬了一生。 当天因磕破头脑袋上缠着绷带的明先生豪阔出钱就在院外大摆露天宴席宴请乡邻愿者尽管来白吃感谢乡邻这些年对明家的照顾。 开宴时县令及一干衙役都纷纷来了捧场客客气气与之结识。 接下来的日子里被丈夫返乡荣光包裹的明夫人脸上笑容几乎就没断过不断帮着应付访客院子里的几畦菜是真顾不上了。 数日后一名致仕的府官从州府来到以老迈年纪亲自登门拜访。 与明先生分了宾主落座后年迈老者笑问:“渊澄可还认得老朽?” 明先生迟疑“老大人既出此言莫非有过交集?” 老先生捋须笑道:“当年你参加乡试时老朽是考官之一你大概是不记得了也是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 “失敬失敬。”明先生赶紧站起如对座师般行礼拜见。 老先生连连摆手示意他坐下后叹道:“你那一科的事老朽可谓记忆犹新呐。渊澄你可知你本是那届乡试的解元?” 明先生微微一笑这几日各种马屁话实在是听多了已经麻木了客气道:“老大人谬赞了。” “非也!”老先生又摆手捋须道:“并非老朽谬赞而是你自己把解元给搞丢了。老朽依稀记得你曾对同届考生口出狂言说本届解元非你莫属。此话传到了我们耳里主判看过你的文章惜你才华说你如此轻狂以后在京中必会招来灭顶之灾于是便决定压你一压。那位主判的原话老朽还记得说区区一个解元决定不了一个人的前途现在贬他是在救他一命可保其善终!” 第一三九章 人贩子 “……”明先生哑口无言怔怔看着他脸上神色极为复杂复杂到变幻莫测似乎连无尽的悲喜也尽融于其中。 “渊澄渊澄……” 老先生连唤好几声明先生才回过神来。 老先生问:“渊澄在想什么?” 明先生脸上浮现苦涩不堪回首地摇了摇头摆了摆手不想再提这个发问:“老大人登门所为何事?” 老先生神色赧然道:“老朽有两个不成器的孙子老朽调教无方想聘渊澄为西席不知渊澄可愿移居州府家居方面的一应琐事老朽皆会安排妥当。” 明先生就猜到大概是这种事最近登门的无一不是为了子孙的事。 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就是家乡的一个笑话无颜归来面对父老乡亲若不是这次硬着头皮回来了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在家乡竟然还有如此名望和他自以为的截然相反。 数日后明先生出资买下了一座老旧的大宅院将其打扫成了一所学堂乡邻们踊跃帮助打扫。 房子墙壁刷了石灰粉刷一新后明先生架了楼梯提着笤帚般大的大笔爬高明夫人在楼梯下托举起装了墨汁的脸盆。 大笔蘸墨后明先生在粉白墙壁上唰唰写下一行行大字:聚民之地为国民哀则国衰佑民者真国士也! 下了楼梯的明先生将笔交给了夫人走到州府来的那位老先生跟前指着那行字道:“给老大人的答复在此!” 这是拒绝了当自己家的私家西席老先生看着墙上字迹捋须颔首“看来当年的那个满腹经纶的神童是真的打算当一辈子教书先生了。渊澄如此才华难道就没想过复出就不想下届会试再试上一试以了夙愿?” 明先生微笑神情间亦有一股往事已往的惆怅。 他这次之所以回来是自以为找到了自己久考不中的弊端做好了三年后再考一次的准备也有信心再考必中。 说白了这次回来是做好了一雪前耻的准备的因为调整好了心态因为敢面对了所以才回来的。 却不想看到的是另一番光景才发现‘前耻’只在他自己的心中。 也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乡亲们想要的是什么往大了说是这个国缺的是什么。 “少一个满腹经纶的神童多一个教书先生未必是坏事。” 明先生微笑着给出了答复有些事情真的是放下了他目光跟随着那个一脸光彩答谢大家帮忙的夫人。 老先生哈哈大笑“看来老朽也只能是把两个孙儿给移送到此读书了。” 明先生从袖子里拿出了一篇赋文给他“认可这篇赋文者子弟方可入学!” 老先生“哦”了声拿来细看沉吟不语许久…… 学堂修好声名显赫的明先生那个调教出了四科满分会元的明先生要开馆教学了一时轰动。 但凡有来求学者明先生便拿出了那篇写给庾庆的赋论掩盖了最后一句‘陛下受命于天’认可这篇赋论的家长他才可能收入其子弟教学。 此后年年渴望将子嗣送入‘明堂学馆’者众…… 钱庄内庾庆大步而出身上挎了只皮革缝制的大包。 钱庄外三名高矮不一的汉子牵着马正等着他。 三名汉子分别名叫陶永立、葛大钧、易从飞都是庾庆刚认识不久的朋友。 能成为朋友也可以说是志同道合吧。 说是狐朋狗友也没错。 全都是趁着水灾肆虐发财的人贩子庾庆也悄悄的加入了这个行当。 上次在酒店听人说到这行听说能‘救人’还有暴利可图而且这种暴利的情况还不是常有的他便忍不住跑来‘救人’了。 帐是很好算的他现在手头上的钱乱七八糟加一起的话得有个七万一千两的样子他也不求什么翻多少倍只求再多个两倍那自己手头上就得有个二十来万两了。 当然万一能翻个几倍的话那就更好了。 想想都心热于是就骑着马直奔灾区来了。 他又是头回做人贩子没这方面的经验找到‘志同道合’的人花了点心思也花了点钱请客就结成了伙。 有钱大家一起赚遇上抢生意或见财眼红的可以一起上的那种团伙。 这些人是专门做这一行的江湖中人哪里有灾就往哪跑。 大胡子陶永立算是带头大哥一看高大魁梧的体块也像见庾庆出来将庾庆坐骑的缰绳扔还了看了眼庾庆鼓鼓囊囊的皮包惊讶道:“老弟你这是换了多少零钱?” 庾庆呵呵道:“没多少没多少。”说着翻身上马了。 之前了解到拿着大额的银票去灾区很麻烦灾民哪有什么钱倒找所以小额的花起来更方便于是深以为然的他有错就改立刻跑来换了堆一两一张的小面值。 反正大额的尽量拆小了用不完可以到钱庄换回来。 一行四人上马后一路在街道上踏踏前行。 途中不时能看到衣衫褴褛的人被人用绳子绑着胳膊成排的过一看就是人贩子从灾区捞出来的。这样的人已经不算是人就是买卖的东西而已。 这种买卖不道德可朝廷又默许了这也是一种解救灾民的方式总比全部化成饿殍的强。 某种程度上甚至希望参与的人能越多越好只能默许不能明说因为灾害波及范围太大朝廷的能力实在是有限。 然而真正有钱的人是不屑于参与这种买卖的名声确实不好听。 “哇你看那女人那姿色估计能卖五百两以上谁捡到的赚大了搞不好能赚个上百倍。” 小白脸似的易从飞指着路旁经过的十几名狼狈女子中的一员喊道。 马背上的庾庆等人立马顺势看去确实看到个哪怕穿着脏乱差也难掩其姿色的貌美女子其人似乎还知羞耻迅速拨了乱发挡住脸低头而过。 听说能赚百倍庾庆心头发热略有遐想。 到了城外四人下了马马匹交给了同伙。 陶永立三人还有一些弟兄专门负责办卖身契、找买家还有搞后勤之类的算是经验老道的团伙。 庾庆也算是加入了这条线说好了分一成给这边当辛苦费的。 听从指点庾庆跟着陶永立三人有样学样从一辆大车上搬起一个比人还高大的包背上里面都是事先采购好的干粮。因为灾情这些干粮的价钱翻了好几倍。 一行四人背上东西就走仗着一身修为朝泥浆泛滥之地走去这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走在最前面的陶永立嚷了声“我们来晚了附近的好货色应该都被人淘干净了想找到值钱的好货要深入才行!” 庾庆身为新入行的小新人精神头很足高声大喊道:“没关系大哥去哪我就去哪只要大哥不嫌弃我永远跟着大哥走!” 陶永立闻言哈哈大笑“好以后就是自家兄弟同甘共苦!” 庾庆大声道:“谢大哥!” 脸上有道刀疤的葛大钧和小白脸模样的易从飞相视无语又齐齐对庾庆甩了个鄙夷眼神发现这小胡子马屁精有点臭不要脸还真会哄的大哥开心才认识多久大哥就把这厮当了亲兄弟似的。 …… 上宛府府衙内太守召魏、徐、景、陈四大家族议事。 人晒黑了不少脚上官靴沾满了泥的詹沐春也在现场不过短短半个来月灾区奔波来回后搞的已褪去了书生样。 现场也没有他的座位级别不够站在一名户部官员的身后。 他属于京县官员本是来勘察这边灾情掌握了情况回头好返京为京县应对流民做准备的谁知灾区这边的贪官利欲熏心不管不顾把事情给搞大了搞的灾民的数量远超之前的预估这要是一股脑跑到京城去了锦国的六百年大庆就成了笑话。 而玄国公应小棠接旨赶来后又是一个不管不顾的杀贪官又杀了个人头滚滚杀的救灾官员都不够用了。 朝廷紧急下旨让京城那边赶来的官员临时在灾区充当任用詹沐春亦在其中。 他现在就临时跟着眼前的这位户部官员一位户部的仓部主事。 原上宛府太守也被手握先斩后奏大权的应小棠给干掉了现在这太守也是新上任的。 府衙内一些低级官员都没得坐反倒是百姓身份的四大家族族长皆有座位。 没办法现在上宛府有求于四大家族这四大家族麾下商行几乎掌控了整个上宛府的粮食买卖。 说白了就是在这灾情严重的时候人家手上有粮食。 堂内争论来争论去詹沐春想到城外的饥民已是心急如焚。 虽也算年纪轻轻但他估计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那么凄惨的景象了吃草、吃树皮树叶、吃土人甚至饿到了人吃人的地步有些景象甚至吓得他两腿发软到走不动简直恐怖! 什么叫人间炼狱? 城外就是人间炼狱! “诸位大人听你们这话里的意思倒是我们几大家族酿成的错咯?” “之前要把无数百姓迁移说什么按人头算每人十两银子又说什么朝廷没钱要我们这些富商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好吧我们四家被逼捐每家各捐出了三万两也只换了块匾挂在家里而已。” “其它地方的乡绅各自究竟出了多少至今都看不到明确的账目。还有朝廷划拨下来的银子究竟下发给了灾民多少至今也都是笔糊涂账。” “闹出了灾情后又要逼我们捐钱好吧我们又是大量出钱出物这些东西去了哪还是笔糊涂账!” 第一四零章 扫货 “据我们所知朝廷没钱了为了搞钱救灾把玄国公派来这边血洗了一遍抄家抄了一大笔银子应付灾情加上朝廷砸锅卖铁、拆东墙补西墙想尽办法挤出的两千万两银子可是很神奇划下来没多久就没了钱呢?说是用完了!” “有的是不怕死的人!朝廷也不敢让玄国公把那些上下其手的人都给杀光了你看怕玄国公再下狠手又把玄国公给调回去了。” 砰!太守拍案怒斥“朝廷大事是你们能妄议的吗?” 郑重警告也只换来四位族长的一脸讥讽而已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面子不面子的已经不重要了只能是凭实力说话。 “说朝廷没钱我们相信。说灾地官府没钱我们也信。但有钱的人多的是只不过大家都不敢捅破你们为什么不找他们要钱只敢来掏我们口袋只敢来抠我们仓里的几粒粮是要把我们逼的倾家荡产走上绝路吗?” 太守咬牙道:“如此说来我只能是强行撬开诸位的粮仓了!” “我们在上宛府多年上上下下的事情我们这里是有一本帐的牵连的人很多也由不得谁想拿捏就能拿捏我们。” “太守大人想强行撬开我们的仓库?可以!只不过要提醒太守大人一声我们商行里也有些贵人入股他们不松口我们不敢开仓放粮诸位大人大可以对我们用刑大可以逼迫我们把那些贵人交代出来只要你们敢!” 四大家族唇枪舌剑的一番言论令在场官员沉着一张脸不敢吭声。 詹沐春紧绷着腮帮子呼吸凝重。 他前面的仓部杨主事道:“太守城外都是被水浸泡过的泥涝灾民除了一些山头和高地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易生疾病先打开城门把人给放进来吧!” 太守还没回话魏姓族长厉声道:“绝不可以!” 杨主事怒了“你们既不开仓放粮又不让灾民进城和亲手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魏族长:“杨大人此言差矣你可想过放灾民进城的后果?光府城之外远远近近聚集的灾民便有十万之众都是些饿疯了的人为了吃的什么都干得出来一旦进城谁管的住?” 徐族长:“灾民只要一进城立马就要抢吃的府城内顷刻间便是一场浩劫城内的人马是镇压不住的届时你杨大人再多几颗脑袋恐怕也不够朝廷砍的!” 杨主事的脸一沉满脸阴霾不吭声了。 景族长:“城内还有三万百姓他们虽也过的艰辛但紧衣缩食付出点代价还能扛到灾后。可若是把城外饥民放进来转眼间城内三万百姓也得沦为灾民!救灾不成反而火上浇油还掀翻了上宛城只怕连太守的脑袋也保不住!” 太守怒道:“照你们说的对城外灾民的死活不管不顾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不管本官就能保住脑袋了?” 在这种关键时刻被弄来接这太守的位置简直是要命。 四位族长相视一眼陈族长慢悠悠道:“遇上灾年和灾荒其实是有惯例的只要按惯例办有事也不能怪罪到太守身上大家都这样办的没理由只有太守一人错了。” “没错凡事按老规矩办就不会有错。” 詹沐春疑惑不知什么老规矩。 太守却是一听就懂沉声道:“有钱的活命没钱的等死是吧?” “话虽然不好听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有钱的进了城能凭钱安身就不会想着作乱没钱的德行确实要差点!” “往年碰上类似灾荒有二两银子的可以进城但是今年的灾情不一般。城外道路泥泞有些地段还有大量积水粮食难以大量运来估计至少还得再扛半个月道路才能通行。灾后的城内物价飞涨一个人衣食住行的想在城内扛过半个月没个五两银子怕是不行。” 太守冷笑不止分明是想趁机发国难财。 然而面对这些人又无可奈何他不是玄国公不能直接将这些人给杀了他若敢那样做后果不是他能承担的。 如同这四位族长说的他们背后也是有人的。 何况他也杀不了这四位他若对这四位硬来的话未必能调动城中人马四大家族在上宛府的树大根深不是说说而已。 冷静下来后还是得尽力为灾民争取一点实在的“可以遵四位族长的指点去办不过还请四大家族大发善心拿出点粮食来布施每日熬上些稀粥给城外嗷嗷待哺的饥民让他们能多撑一点时间哪怕有机会多活一些性命也行!” 魏族长站了起来“太守大人言重了灾民的性命轮不到我们来担这个责任我们也担不起。不过太守大人既然这样说了我们也没意见不过要问问城中百姓答不答应我们遵从民意如何?” 又不要城中百姓掏钱、掏粮百姓有什么不好答应的太守当即应允。 很快城中敲锣打鼓的召集百姓征求民意。 当四大家族告知众百姓说城中粮食有限未必能坚持到灾后粮来时顿时引发了民愤。 “不行!” “不行!” “都是灾民凭什么我要掏钱买他们可以不花钱?” 叽叽喳喳沸腾的反对声浪令詹沐春的脸色发白且令他震惊没想到城中百姓宁愿外面人饿死也不想给出不属于他们的粮食。 这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给了他极大的冲击也是他读破万卷书也看不到的。 面对沸腾的民情太守阴着一张脸冷冷盯着好整以暇的四位族长终于明白了在这块地面上只要四大家族不同意的事情他这个太守一件都休想做成…… 庾庆懵了! 一座光秃秃的山地好似泥浆海洋中的孤岛。 这座山上已经看不到了任何绿色被人啃光了庾庆傻傻地蹲在山头眼神是茫然的身上也脏的够呛。 在他的身后另一个山坡上围了一群人一群不像人的人正在抢食几具尸体。 尸体估计还是热乎的。 也是他们几个人贩子到后杀的。 山上的一群饥民想要抢他们的干粮被陶永立三人下了狠手震慑让他们自己吃自己同伴去。 他能想象到那种血淋淋硬抢生吃的画面是什么样的背对着不愿再看因为之前不止一次看到。 一开始他闯入灾区还挺精神的为了保卫三人的干粮奋勇出力是条护粮好汉。 直到进入重灾区后一次看到一群人正在围着一口锈迹斑斑的铁锅煮东西吃闻到肉味还挺香的过去一看看到锅里搅动的是个小小的人时有人嘴里还在嚼着未熟带血的肠子时他当场就差点看吐了。 之后更是看到了很多超乎他想象的恐怖场景。 从那时开始他就懵了身上的一大包干粮一不小心就被一群饥民给抢走了。 他没想到灾情发生还不到一个月人就能饿到这个地步。 他以为有这么长的时间就算靠两条腿走大多数人也应该都走出了灾区吧。 到了现场后才发现当人类面对这种灾难时是极其脆弱的根本不是他想的那么回事。 也是经历了这一遭他才真正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饥民。 “哈哈还行!” 哈哈大笑的陶永立提着裤腰带从一处山坳里走出来然后又换了葛大钧去。 没别的发现了一个虽狼狈也难掩其姣好容颜的小娘子。 一块饼就让小娘子去洗净了乖乖从了他们。 蹲在庾庆身边的青年起身了眼巴巴地凑到了陶永立身边。 陶永立系好裤腰带从易立飞看守的大包里拿出一块大饼扔给了青年。 青年是那小娘子的丈夫说好了的小娘子陪一个人就给一块饼。 庾庆从夫妻二人脏兮兮的衣服料子上能看出原本应该是家境还不错的一对听谈吐也是书香人家。 青年抱着大饼狼吞虎咽。 陶永立俯身拍了拍庾庆的肩膀“老弟你呀还没习惯头回干这行也能理解习惯了就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以这座山为中心要开始扫货了没时间慢慢挑你要有善于发现的眼光要一眼能从蓬头垢面中看出姿色好坏来。” 说罢又走到了那青年边上拍着他后背“慢点吃慢点吃。兄弟跟你商量个事你娘子我买了待会儿你跟她商量商量?” 青年默了默点了点头又继续啃饼。 后来葛大钧笑着回来了。 后面跟着那位洗净后容貌不凡的小娘子这还是饿的面黄肌瘦了恢复正常姿色后可想而知。 “老弟你要不要试试?”陶永立拿了块大饼给庾庆示意他拿去找那小娘子。 庾庆连连摇头也不吭声。 那青年最终还是走到那小娘子跟前去了两人碰头商议了一阵过来后表示小娘子答应了卖身。 陶永立的开价是供他们夫妻吃的把两人带出灾区小娘子卖身给他然后给青年一两银子。 青年表示自己想去就近的上宛府城要五两银子。 第一四一章 兄弟反目 “上宛府城在附近?” 陶永立问了声同时环顾四周这片泽国有点分不清哪里是路。 填饱了肚子的青年似乎也恢复了一些正常思考的能力想了想后指着山脚突出的地方“路就在下面往那一直走就能到。” 陶永立又问:“要走多久?” 青年:“路不好走要走两个时辰的样子。” 陶永立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又回头看了看他那娘子奇怪了问:“你既能准确弄清路线便不会在这片泽国迷路又知抵达府城的具体时间看起来也不像是没出过远门的愚昧乡民两个时辰的路你都懒得走去不成?” 青年告知:“已经去过这里的人大概都去过。然府城大门紧闭军士严防死守不让灾民进城。要进城也可以必须拿出五两银子证明你有钱扛过灾情不会在城内作乱。 我们哪有钱我们夫妻是被突然而来的大水从家里冲出来的不是抱着一根木头飘停了早已淹死又怎来得及拿钱。”说到这脸上竟也涌现出几许悲愤可能是填了填肚子少了因饥饿导致的麻木。 陶永立了然颔首继而又转身拍了庾庆肩膀“老弟你听到了他们那两个时辰的路凭你的脚力半个时辰足矣。你也看到了这里想弄到好货色钱只能是个辅助还是吃的最实在。你手头没了粮赶快去趟上宛城弄一批来价钱也许贵但肯定比撒钱扫货省的多。”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先物色好一个点扫到的货集中在一个地方由一个人看管另外三个去找人找到了后又由一个人负责往回送。 来回多次凑了差不多一波人后就由两个人先带回去交接给其他弟兄去处理然后他们再背一批干粮回来。 这般麻烦也是没办法几人能带的粮食有限你提供的粮食必须让自己物色的货物有力气走出去才行。 而此时的庾庆对老大的话置若罔闻依旧是蹲那守着自己的大皮包不言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陶永立又推了他一把“老弟想什么呢?别发呆了赶紧吧要干活了。” 庾庆深吸了一口气看脸上神色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慢慢站了起来问那青年:“这块山上有多少人?” 青年摇头:“不清楚千把人应该是有的。” 庾庆默了默看向了不明所以盯着自己的三位同行“老大你们干这一行这么多年也算是靠灾民赚了不少的钱要不今天就回馈一回?” 这话把三位同行给说愣了陶永立狐疑“老弟你什么意思?” 庾庆:“我的意思是也就千把人的事五千来两银子就可以把他们送进上宛城就可以救上千人的性命这可是大功德要不你们就做回好事?” 青年夫妻二人闻言一愣齐刷刷看向庾庆眼中浮现期待。 “……”三位同行有点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陶永立:“老弟你想什么呢?咱们是臭名昭彰的人贩子是来赚钱的不是来送钱的你对行规能不能有点起码的尊重?你这样在哪一行都混不下去懂不懂?听我的赶紧弄你的粮食去!” 庾庆默了默又道:“不如这样我退一步这五千来两银子我也出一份我跟你们三个一起平摊如何?” “……”三位同行再次愣住。 易立飞回味了过来气乐了的样子小白脸阴阳怪气道:“听你这话的意思前面你说的出钱救人是指我们三个敢情没包括你呀?” 庾庆没吭声不置可否起码是没否认。 他想救人但确实不怎么想花自己的钱。 理由是自己又没有从灾民身上拿一文钱而这三个家伙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自然是理所应当的。 葛大钧也笑了笑的脸上的刀疤好像裂开了一般“做什么梦呢要救你自己出钱救去。” 易立飞对陶永立道:“老大你听见没有?他想做好人却要让我们出钱。老大我早就看出这厮不是什么好东西满嘴的马屁表面上对老大表忠心内里还不知在想些什么。这就是个做婊子的料!” 陶永立盯着庾庆沉声道:“老弟你这样搞的话是不守规矩咱们也只能是各走各的道了你去做你的好人我们赚我们的钱互不耽搁。好走不送了!” “也罢。”庾庆点了点头又走到自己大皮包前蹲下了扯开袋口开始清点银票“那只好是我一个人出钱了。” 这袋口一扯开三位同行稍微一瞅眼睛便直了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再认真看没错银票满满一大袋的小额银票一捆一捆的塞在袋子里。 开始的时候庾庆从钱庄出来时三人说庾庆换这么多钱之类的其实是开玩笑以为包里装了行李之类的东西。 直到此刻三人才发现这厮居然真换了这么多银票有够贪心的敢情真是想来大捞一笔的啊! 满满一大袋钱放在人眼前观看的人是什么心情? 易立飞目光忽闪了一下忽扯了下陶永立的衣袖又胳膊肘撞了下葛大钧哼哼道:“老大看来庾兄弟还真不是开玩笑还真有一颗善心。既然并非是装模作样让庾兄弟一个人出这笔钱也有些说不过去相识一场我们多少出点意思一下如何?” 说罢就从怀里掏出银票来点点出了一千两给庾庆看也给陶永立和葛大钧看了看“咱们也一个人出一千两吧剩下的那就只能是庾兄弟自己掏腰包了。” 陶永立和葛大钧相视一眼无须说什么互给了个心领神会的眼色也都面露笑意一副刚才是开玩笑的样子各自从身上掏出了银票也当着庾庆的面各点出了一千两。 易立飞先走过去递钱道:“兄弟这是我的份子。” 陶永立和葛大钧则适时的朝易立飞左右而去左右呈犄角合向庾庆配合默契。 唰!一道寒光出鞘。 庾庆没有接银票而是突然顺手拔剑了。 易立飞眼中骤露惊恐欲紧急后闪然在这无征兆的偷袭下动作还是稍慢了些。 一道寒光抹过了他的脖子带出一条血线。 闪开的他紧急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指缝间开始汩汩涌出鲜血落地踉跄后退满眼的难以置信。 面对庾庆的突然出手偷袭陶永立和葛大钧的第一反应便是闪身避开了一刀一剑已经拔出在手。 两人看着多年的兄弟在那捂着脖子摇摇欲坠的痛苦模样皆震惊! 原本三人见庾庆露了财见财起意欲黑吃黑。 对干他们这行的人来说黑吃黑的事情也不是没干过何况庾庆已经要和他们分道扬镳了既然不是一路人那就更不用客气了。 再者能接受庾庆入伙也是因为接受前互相搭手探了实力的彼此四人都是上武境界的修为他们三个对庾庆一个自然是放心的。若是庾庆修为太高还真未必敢接纳。 三人配合多年不需要怎么交代一个眼神就知道怎么配合。 本该是三人掏钱让庾庆放松警惕易立飞给银票时突然顺势扣紧庾庆的手瞬间牵制住庾庆左右的陶永立和葛大钧再趁机联袂偷袭自然是要一举得手的。 三人没想到庾庆居然先出手了。 本以为这个见到灾民散发出不忍心欲相救的人是个心慈手软之辈以为好欺却不想还有另一面出手果断心狠手辣! 庾庆斜剑在手缓缓站了起来剑锋染出一抹红几张属于易立飞的银票飘落在他脚下此时也没闲心去顾盯着另两位。 噗通! 易立飞倒下了依然在紧捂自己的脖子躯体抽搐着眼中满是不甘。 青年夫妇二人吓得赶紧退开。 陶永立目光闪回庾庆脸上挥刀怒喝:“狗贼竟敢对自己人下如此毒手!” 庾庆嗤了声“他刚才给银票的时候脸上写满了要偷袭我。大哥你说我怎么办?” 陶永立和葛大钧惊疑相视难道是易立飞刚才没收敛住心思暴露了意图? “咕咕…”易立飞松了只手指来似想说话然最终还是手一耷拉整个人彻底松垮了彻底没了气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见老兄弟断气了陶永立大怒道:“休要巧言狡辩你是不是连我这个大哥也想一并杀了?” 唰! 庾庆信手掷剑剑插在了身前半丈远的位置以示并无歹意“我自认不是二位哥哥的对手如此诚心当知兄弟所言非虚。” 然陶、葛二人见其弃了武器顿目露凶光互一个眼色便毫不犹豫地联袂扑来。 陶永立腾空挥刀怒斩而下。 葛大钧贴地挥剑横扫而来。 庾庆抬头仰望从天而降的大哥手腕一个旋转那掷在地的剑起唰一声倒飞而回。 这一幕令挥剑冲来的葛大钧略惊隐约感觉到剑起倒飞的样子不像是一般的隔空摄物那股流畅而归的感觉不同。 第一四二章 又赚了 既已出手也管不了那么多然挥剑而来的他却扑了个空眼前人影消失他亦跟着人影消失的方向抬头看。 剑一到手的庾庆已经先一步射向了空中挥剑苍穹迎战破空而来的刀幕光影。 口中爆发出亢奋的铿锵一喝“天剑式!” 天降和地起的两人瞬间于空中交战在一起。 一交手的瞬间陶永立便大感意外庾庆竟敢以剑与他的刀来硬碰硬。 两人虽同是上武境界修为但同境界内也有高低强弱之分之前彼此互相“认识”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自己的修为要高庾庆不少。 何况他这次一刀斩下是从天而降打击下方更兼双手握刀而斩而硬碰硬砍的情况下本就是刀的力道更占上风。 种种优势加持那个修为不如自己的家伙竟还敢挥剑与自己硬碰硬? 当…… 金铁交鸣的激烈碰撞声在空中震响声音刺耳引的附近山头的人纷纷看来。 刀剑碰撞的刹那陶永立脸色瞬间大变发现自己一刀斩下后竟难挫升天而起的剑势。 殊不知这正是庾庆敢和他硬碰硬的底气所在。 他的剑诀心法颇为独特发力方式比较怪异内力加持于剑时是凝缩成树枝状分布于剑体的而庾庆握剑的手就是树根。 一旦与外力相撞和一棵大树的受力方式是一样的。 力量轰击树枝时是难以轻易撼动树根的。 就好比大风吹动树只见树枝动难见树根动分毫除非是非常强大的风力才有可能把大树给连根拔起。 若他陶永立的修为能强悍到那种地步庾庆也不敢跟他对抗。 只瞬间硬碰便已搅的陶永立心慌意乱。 硬碰硬之下刀势被撞乱了剑势却依旧是挥洒自如这要命的关头人在空中不好借力连躲都不好躲他不心慌意乱才怪。 更恐怖的是他发现庾庆的剑中无‘君子’出手皆是大开大合且有进无退只攻不守还有剑势一开便有一剑快过一剑的挥洒之意。 剑光如蛟龙破海升空。 凌乱剑影如虹挥洒又似银龙摇摆剑光几乎瞬间将陶永立给吞没。 刀飞了出去。 血水爆出。 陶永立的身影亦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 临飞出前惟余一声吼“快走!” 之后便没了声音。 庾庆人影从爆开的血雨中穿过凌空倒翻手中搅动的剑光直冲下方且又是一声亢奋的喝喊“地剑式!” 封尘剑诀分三十六式分别主六个方位前后左右与上下。 迎空而击的剑式为‘天剑式’。 冲地的剑式为‘地剑式’。 正前方施展的剑式为‘阳剑式’。 对身后施展的剑式为‘阴剑式’。 向左施展的剑式为‘雄剑式’。 向右施展的剑式为‘雌剑式’。 而这主六个方位的剑式又各含六式合计为封尘剑诀的三十六式。 冲天而起的葛大钧此时亦大惊失色。 他跟庾庆几乎是前后脚起飞的庾庆冲天而起后他一杀到立马就跟着冲天追杀而去。 令他没想到的是修为明明不如大哥的那厮竟敢与大哥硬碰硬。 硬碰硬也就罢了竟然还… 交手的时间太短在外人看来无论怎么看都是庾庆一个照面就把陶永立给干掉了。 葛大钧自然能猜到大哥那声“快走”是朝谁喊的。 除了是喊给他听的还能有谁? 大哥肯定是一交手发现了不对知道自己兄弟不是人家对手遇难之前才紧急示警。 跑掉一个起码还有报仇的机会不是。 然而晚了他已经升空而起面对挥霍剑光倒冲而下的庾庆亦手忙脚乱地拼命抵御。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当当连响。 只有真正交手了葛大钧才知道自己大哥遭遇了什么鬼才知道自己大哥为何会败。 两条人影几乎同时落地。 一道从脑袋竖立到下巴上的血口子出现在了葛大钧的脸上。 他似乎瞬间没了思维脸上的惊恐神色凝滞着身躯缓缓向后噗通砸倒没了动静。 庾庆横剑在手看着剑上沾染的血迹信手运功抖掉脸上的兴奋表情未消。 同时也有点遗憾感觉还没打过瘾这才刚动手两下就没了感觉哪哪都不得劲。 还有那么一点后悔早知如此他就不该用计偷袭易立飞三个人一起上的话可能要过瘾点。 自从练成三十六剑式后他就有那么一点自信过头一直蠢蠢欲动想找人茬因为他自己觉得封尘剑诀不错一直想找人试试自己算不算高手奈何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他总不能无缘无故去找人打架吧? 谁知好不容易捞上了出手的机会居然就是对自己所谓的‘大哥们’下毒手直接就是兄弟反目成仇。 唰!剑归鞘。 庾庆没有犹豫立刻搜查三位同行的尸体将三人身上的钱财全部搜刮了出来。 到手那么一清点嚯发现比自己身上的钱还多合计竟有九万两出头。 他捧着银票有些无语看向被赶到山那边的灾民心里算了算。 一千来灾民一人五两最多也不会超过一万两。 也就是说自己又赚了八万多两? 这事搞的他嘴角抽了抽看看手刃的三具尸体天地良心自己一开始真不是这意思。 再看看四周心里嘀咕发现还是抢劫来钱更快! 没办法这钱只能是自己的了估计是老天爷给自己的福报也算自己没有白忙一场。 他走回自己的大钱包前又将这些银票塞了进去然后将大钱包挎在了身上这才朝那对青年夫妇招手示意。 那对青年夫妇远远看着有点害怕但是无处可逃在这种高手面前也不敢逃只能是战战兢兢走了过来。 二人到了跟前后庾庆指了指三位同行留下的三大包干粮“去你们过去告诉他们让他们都过来就说我要发吃的给他们还会送他们进上宛城。” 真的要发吃的? 夫妇二人惊讶这灾区还真有杀人只是为了抢东西救他们的人? 庾庆掏出一块饼对半撕开扔给了两人。 两人地上捡起边啃边连连点头跑去。 没多久一群乞丐般的灾民摇摇晃晃而来许多人饿的走路都走不动了。 这种情况庾庆这一路上看得多许多人根本没了走出灾区的力气然后有些活着的就等着这些人死去待其一咽气或还没彻底咽气便一涌而上待人散去便只剩了一堆白骨。 “一人一张饼没拿饼的站山这边拿了的站山那边谁敢不老实杀!” 庾庆面对一群灾民喝了声之后让青年夫妇两个帮忙发饼他提着剑在旁虎视眈眈。 拿到了饼的立刻跑到指定的那边开始狼吞虎咽。 没多久饼便发完了庾庆又允许那夫妻两个各拿了一张饼当报酬。 不一会儿一个少年过来手里拿着半块没吃完的饼跪在庾庆跟前泪眼汪汪“恩公能不能再给小人一张饼小人的娘在那边饿的走不动了我给我娘拿一张行不行?” 庾庆见发完一轮的大饼还剩半大包立刻收拾了扛在自己身上带走让那少年带自己去那边看情况。 尝到了甜头的青年夫妇亦步亦趋跟在庾庆身后啃饼。 到了现场走了一圈庾庆发现走不动的岂止是那少年的娘还有几十个在地上爬想爬去领吃的。 庾庆二话不说见一个扔一块饼。 等他回头到之前的地方时发现陶永立三人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地上有血迹拖痕一回头发现有人在偷偷抹嘴上的鲜血便知尸体去了哪。 他脸色一沉也没说什么若换了他一开始进灾区非将贪嘴的全给宰了不可! 他开始挑稍微精壮点的汉子让他们做简易的担架要把那些走不动的人一起带走。卖力的当然也有好处就是途中会给他们发饼。 这些人当即捡了陶永立他们留下的刀剑去砍山上光溜溜的树用不少死者的衣裳割成绳子做捆绑。 就这样等这些灾民吃过了一轮东西恢复了一点力气后庾庆开始带着他们出发了。 只要是还活着的庾庆一个不落全部带上了。 他一肩扛着半包大饼一边挎着装满银票的包蹚行在浑浊污水中探路为身后的一群灾民领路直奔所谓的上宛城…… 低洼地带一条船划行在浑水上。 船上数名上宛城的官员在照列巡视查看灾民聚集情况尽管知道这种巡查方式不能全面但还是要做没有任何作为不好交差。 詹沐春也在其中。 就在他东张西望四处观察时杨主事挥手示意了一声把他招呼进了乌篷内避开了其他人。 之后杨主事掏出了三张面值一百的银票递给他低声道:“这是你捐出去的吧?我听说后帮你拿回来了你收回去吧。” 詹沐春一愣“杨主事可是嫌少?我此番离京身上只带了这些钱能救一个灾民进城就救一个吧。” 杨主事抓了他的手将银票拍回他的手中“我的状元郎你想捐捐个几两意思一下就行这三百两太多了。” 詹沐春忙道:“能多救一些自然…” 杨主事抬手打住“你以为整个锦国就你最有钱不成?你听我的不会有错你捐多了不合适。以你陛下钦点的状元身份只要无大错几年之内官至六品是很快的尽量不要给自己惹没必要的麻烦知道吗?” 拿着银票的詹沐春似懂非懂若有所思。 正这时外面船头忽有人喊道:“快看有一路很奇怪的灾民!” 第一四三章 我有钱 灾民就灾民哪还来什么奇怪的灾民? 杨主事第一个从乌篷里起身出了船舱问了声在哪顺着旁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斜前方果然有一队灾民。 乌篷里的詹沐春默了默“唉!”一声轻叹收好了银票也起身出去了去看那所谓的奇怪灾民是怎么回事。 那队灾民明显在往上宛城方向去。 这只巡查的船也是外出巡视后返回上宛城的。 那队灾民明显是出发在他们前面的奈何灾民们是在泥涝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蹚着前行明显没这边在水里划船快被这边后来的追上了。 待到两边几乎平行了越发将这队灾民的奇怪给看了个清清楚楚。 因为这些灾民竟然拖着几十副简易担架不是抬担架确确实实是在拖着担架走。 担架一头被抬起另一头拖地担架上的人也是斜躺的头在上脚也拖在了泥浆里。 也许是为了省力一副担架六七个人一起拖着行走。 局外人听到这种状况可能会不以为然但对于这些身在灾区里的人来说这一幕简直是世所罕见的奇迹! 这是让人难以置信的奇迹! 身在灾区里的人但凡是知情点的都会知道那些走不动的人基本上只有等死的份。 还有一个让人不愿面对或不愿提起的残酷现实会成为其他人的粮食。 人饥饿到了一定地步是不存在任何礼义廉耻的任何礼教都是空气会成为最原始的动物获取食物大过一切! 在这种情况下走不动的人连官府和朝廷都不会搭手去救救不过来。 更不可能会有任何灾民去搭救。 道理很简单这样救一个人、这样抬一个人是需要体力的连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哪还有力气去扛着一个人长途跋涉这根本不现实。 哪怕是求生的本能也不允许一个人去这样做。 可眼前这支难民队伍的所作所为彻底颠覆了他们的想象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不知这些人为何有如此强大的毅力。 难道是什么落难的军伍人马之类的?否则怎么可能有如此好的纪律性? 众人细看发现又明显不是男男女女的年纪各不相同几乎都摇摇晃晃拄着砍伐的木棍当拐明显都是在咬牙硬撑不可能是有组织的军伍人员。 所以眼前的一幕带给众人的震撼可想而知。 站在船头的几名官员只能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划动的船只超过难民队伍时杨主事看到了领头在前探路的庾庆忍不住咦了声“咦!领头的那个小胡子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确实见过金榜题名后新科进士跨马游街时曾从户部门口经过杨主事也曾在门口观望过是见过庾庆的。 只是如今的庾庆留了马尾辫又蓄了小胡子腰上挎剑一边挎着大皮包肩上还扛着小半包干粮脑袋微微压偏了加之身上沾满了泥水那叫一个脏认不出也正常。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仔细辨认。 还别说詹沐春也感觉这人似曾相识心中纳闷奇怪这里怎么可能有熟人而且还成了灾民。 手上拿着杖不时在前方脚底下探路的庾庆又再次朝后大声提醒道:“大家小心了右侧有沟了好像是斜坡别踩空了脚滑下去跟着我往左一点走都跟紧一点谁落队了别怪我不管!” 他的精神头还是很足的突然又赚了那么多银子他觉得自己于情于理都该把这些灾民好好送到上宛城去然后是吧那八万多两银子赚的也心安理得。 青年夫妇可能是吃的比较饱的可能渐渐有了精力也可能是看到了生的希望两人一直紧紧跟在庾庆后面并帮着向后传话。 一听到庾庆开口船上的詹沐春神情猛然震颤一下就听出了是谁的声音再撇开庾庆那变化巨大的外形盯着庾庆的脸细看对上了瞬间辨认出来了不是士衡兄还能是谁? 他反复辨认了几次没错确实是士衡兄他怎么跑这里来了? 旋即明悟除了救灾能是什么?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时间过了这么久探花郎辞官的风声早已经传到了这里他之前听闻到消息也很震惊为什么?大家十年寒窗苦读求的不就是这个吗?真的是因为没得状元心怀怨恨而辞官吗? 总之他是不太能理解的。 今天突然看到庾庆在灾区救人心灵上确实有点受到冲击。 那个才华横溢的四科满分会元怎么就弄成了这个样子? 庾庆也留心到了那边的船心里暗操早知道有这样的水路造一些木排载着灾民赶路会不会方便点? 转念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上千人的木排要造多少?不说材料能不能齐等到造好了有那时间怕是走走也快到了。 何况一开始也确实不知道有这样的水路更不清楚水路地形。 他也看到了船上穿着官袍的几名官员懒得理会连个招呼都懒得打已经不指望这些狗官了。 这些贪官污吏但凡有一丁点良心就该主动表示一下自己下来走路让走不动的百姓上船才是然而并没有明明擦身而过却没一个吭声的。 他没有看到詹沐春。 詹沐春开始是想喊上一声的后想到了一些问题又有些心虚地偏过了头去不敢跟庾庆打招呼。 不为别的因为开不了口不知该如何开口。 事情明摆着的士衡兄是在带领着这些难民赶往上宛城可他却知道上宛城早已定下了灾时应急法令没钱是进不了城的。人家辛辛苦苦带着这么一大队灾民走到了这里自己打了招呼后是告诉他真相还是不告诉? 心中有愧羞于见面! 其他不吭声的官员其实也是同样类似的心态静默默看着没人敢把真相告诉这些在绝境中苦苦挣扎的人。 船很快超前了离后面的队伍越来越远。 “都跟紧了都跟上我咱们争取在天黑前赶到上宛城……” 庾庆中气十足的大喊声还在隐隐传来。 詹沐春站在乌篷前眺望后方目光定格在那个牵头的人影身上久久难以移开视线心中满是愧疚又满是佩服! 他发现这位士衡兄确实是个牛人的确是个能创造奇迹的人居然能把这伙饥民给组织起来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想赶在天黑前抵达上宛城的想法破灭了灾民的行进速度太慢了原计划两个时辰的路程竟然花了足足三个时辰上千号乞丐般的灾民才拖拖拉拉赶到了城下。 当然路不好走也是个原因加之这些灾民饿的太久体力确实跟不上了。 庾庆扛着的那半袋大饼干粮已经在路上发完了干体力活拖担架的人多发其他人则是四人均分一块大饼。 吃大饼容易口渴没有了山上的泉水只能是喝地上的泥水。 脏不脏、干不干净、会不会得病什么的已经顾不上了庾庆也只能任由因为无能无力。 上宛城因地势较高到了城下就等于从水里走了出来不过依然是满地踩满了脚印的泥浆。 城上点满了火把护城河那边的城墙下也点了一座座间隔开的篝火。 在护城河外面还聚集着乌压压一片的人群站不住都或坐或躺在泥泞地上。 不时有人跪着对城内的官兵哀求求让他们进城然而奉命行事的官兵们可谓铁石心肠。 抵达城外的庾庆无语凝噎心都凉了才发现自己带来的这千把人压根不算什么眼前聚集在城外指望进城的灾民才是大多数远超过他带来的这些人。 “走!”庾庆回头招呼一声带着上千人往人群中硬闯。 一行硬生生开出一条路到了护城河边面对着拉起的吊桥庾庆大声呐喊“速速放下吊桥容我等进城!” 吊桥那头的守将喝道:“任何敢对抗灾时应急法令的擅闯者一律杀无赦!” 庾庆将大皮包扯开了一条口子抓了一把银票出来大喊:“我有钱!” 此话一出护城河外的一群灾民看到这么多钱立刻眼睛放绿光。 不需要招呼人群阵势突然一下就乱了立刻有人冲过来继而是一群人冲过来。 很显然要抢! 铿!庾庆面对城墙背对着拔剑手中挥过一道对面火光折射的寒芒看都不看挥向后方率先冲到的一名男子头颅瞬间飞上了天颈项血喷噗通倒地! 这吓不住其他人冲来的其他人继续扑来。 剑光如虹连闪快很快。 见人就斩冲上来就杀鲜血如雨横飞。 几人倒下还有不怕死的冲。 十几人倒下还有为了活命照冲不误的。 直到几十人倒下终于有了效果。 尸体在地上倒了一片又一堆这些人在庾庆面前压根没有任何招架之力就如同被砍瓜切菜一般。 庾庆压根不留任何情面动手就是简单利索的杀招。 要救人的是他杀人的也是他。 意图不轨的灾民没任何人能近庾庆的身靠近的就死一些蠢蠢欲动而又惊恐的人终于不敢再上前了。 一身是血的庾庆脸上也染了不少的血迹踩在了堆叠的尸体上一只手握着血糊糊的剑一只手还抓着那把已经染了血的银票如同恶鬼一般挥舞那把带血的银票厉声道:“来!再过来抢!” 没人敢再上前护城河那边的守军也惊住了。 庾庆回头转身面目狰狞大喊:“我有银票放下吊桥!” 第一四四章 发钱 “草那人谁呀?” 吊桥那边有守将叽叽歪歪骂了声继而又朝这边高声大喊“兄弟你听好了吊桥不能放一旦乱民一拥而上吊桥承重无法拉起乱民蜂拥入城上宛城就完了。我这里放只舢板过去渡你过来!” 闻听此言庾庆左看右看收起手上银票忽腾空而起持剑跳落附近的人群中吓的那群人四散开。 庾庆没有对他们怎样要的是他们之前用来坐屁股的那根树木一脚将树木踢飞了出去树木入水如过江龙滑向对岸。扛着大包的庾庆亦飞身而起落在了树木上借力一沉人又迅速腾空而起一个翻飞落地已经到了对岸。 一群士卒立刻持刀枪围了过来倒是那守将还算磊落挥手让手下退开了上前打量了一下浑身是血的庾庆“你是何人?当众屠杀灾民还敢擅闯过来可知追究起来会让你吃罪不起?” 庾庆已经有点红了眼不吃这一套“我是谁不重要放下吊桥把我带来的灾民放进来!”他又从包里抓出了一把银票“按你们的规矩来五两银票一个人!” 守将道:“我说了吊桥一旦放下灾民必然一拥而上…” 庾庆打断:“我守桥头擅闯者我剑不饶他!” 守将看了看他手中染满鲜血的剑倒是信了他有这能力伸手扯了张银票验了验真伪又给还了问:“你带了多少人来?” 庾庆:“千来人。” 守将:“好看在你救人心切的份上我信你一回。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一旦出了乱子休怪我城上弓箭手无情擅闯者必乱箭射杀!” “依你!”庾庆扔下话调头又回这次没再走水路而是直冲向了斜插夜空的吊桥人在陡峭斜坡上健步如飞轻易登顶在顶天的吊桥一端纵身腾空飞跃再落地又到了河对岸。 落地后只见地上是一滩血迹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那堆积的几十具尸体又不知被拖哪去了空气中充斥着变态的血腥味。 庾庆没想太多喊叫着召集跟自己同来的人上前。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然而他既许诺了要送那些灾民进上宛城自己也因这些灾民发了一大笔财又好不容易把人带到了城下自是不会轻易放弃。 钱到位了事再办不好的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他冲钱办事的信誉还是有的。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个个途中相互扶持着走到了这里的人慢慢又重新聚集在了庾庆跟前。 而吊桥也在此时慢慢放下了灾民顿时一阵骚动。 庾庆手中血剑一挥怒喝:“擅闯者死!” 骚动变成了惊惧和焦急消停了不少。 桥停稳立刻冲来一群人马抬着一只只拒马跑来很快便将吊桥给堵成了只有两条只能容一人过的小道士兵手中刀枪摆出了严防死守状。 很显然守军还是做了防备难民一拥而入的准备。 守将走来跳到了一尊拒马桩上喊道:“手持五两银票为入城准许!”同时对庾庆抬了抬下巴示意可以开始了。 而灾民们的目光也看向了城门只见沉重厚实的城门已缓缓打开渐渐能看到城中情形那是生的希望。 庾庆的目光从城内收回剑指了指人群中的青年夫妇示意他们上前。 夫妇二人到后庾庆拿出两捆银票一捆是一千两一人给了一捆让他们夫妻二人各站一个入口给经过的灾民一个一个的发钱每人发五两。 好在他这次兑换了大量的零钱银票。 这算是巨大的信任了夫妇二人自然是遵命照办。 而庾庆则站在了最前沿持剑守在最前面威慑他剑朝哪些人晃动示意了人才准许往桥上走。 终于见到了生的希望每个从庾庆左右经过的人都情难自禁地鞠躬一下或合十拜一下或说一声谢恩公有些甚至是跪下磕头了。 譬如那个向庾庆多求一张饼救母亲的少年搀扶着母亲经过庾庆身边时就噗通跪下重重连磕了几个头。 此后效仿者越来越多这样太影响速度了庾庆不耐烦了喝道:“谁再啰里啰嗦就别进去了!” 这位动辄杀人的家伙发话了没人敢再拖延了一个个只是经过时快速鞠躬一下说上一声谢恩公然后赶紧去青年夫妇那领钱。 拿到银票的灾民在手持武器士兵的虎视眈眈注视下皆举着手中的银票通过证明自己有钱证明自己是合法入城的不要拦我! 而一踏入城内几乎没一个不哭的有些甚至是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 面对城内万家灯火几乎不敢相信是真的犹如做梦一般许多人直到此刻才又觉得自己像个人了。 之后都做了同一件事拿着银票去买吃的要像个人一样好好吃一顿…… 而吊桥那边两千两银票很快就发完了庾庆又给夫妻二人各扔了一捆。 又是两千两出手继续发! 吊桥上的守卫不时面面相觑都从难民的感谢声中看出来了杀人者和这些难民没任何关系纯粹是自掏腰包救人。 最近一直沉浸在浑噩中的守卫们终于嗅到了一丝清新。 然而又两千两也还是不够发没多久又发完了。 庾庆再扔出两捆再发! 已经砸出了六千两银票。 可还是不够。 再次扔出两捆银票。 待八千两都快发完了后庾庆察觉到了不对感觉从旁经过的人不但面生目光还有点躲躲闪闪。 他没说什么继续挥剑示意前面排队的人陆续通过。 别说他青年夫妇二人也意识到了不对。 对同批的上千人他们夫妻是最眼熟的两人感觉自己那批人已经进完了感觉后续进来的这些人不是他们那批人有其他人混进来了。 但是他们犹豫再三后除了继续发银票也没有再说什么。 出钱的人不吭声在那当傻子。 发钱的人不吭声在那装糊涂。 浑水摸鱼的不吭声一个挨一个地往里混。 八千两发完庾庆又扔出了两捆钱继续发! 他心里其实是有数的准备拿出一万两能多救一个算一个吧自己能赚个八万来两就足够了。 然而继续排队的难民安静的可怕无比的乖巧似乎连呼吸都控制住了生怕一个眼神不好会让人看出不对来生怕会被踢出排队的队伍。 没有争吵没有抢夺甚至没有任何混乱。 这是灾民这是难民这是饥民这群衣衫褴褛比乞丐还不如的人此时却凝聚出了令人难以想象的画面。 尤其是对见识过饥不择食的恐怖景象的人来说眼前的一幕带给庾庆的是巨大的心灵震撼。 那些城门守卫又何尝不是如此。 于是大家都很安静每一个环节都很配合都想让灾民能一个个尽快进城。 这份难以想象的有序静默令庾庆不知该如何做出那不和谐的终止举动来。 一万两发完后他牙都快咬碎了手又不受控地伸进了皮包里又摸出了两捆钱扔出继续发。 他打量了一下现场的人群数量估计把自己换来的零钱全部发完后也就全部进城了。 于是他又降低了自己心中的底线把零钱发完吧大不了少赚点钱。 一直静静站在拒马桩上一直在居高临下的守将也察觉到了明显的不对这哪止什么千把人进城两千人都打不住了看那家伙一大包的银票照这趋势下去城里突然涌入这么多难民也不知行不行。 他立刻转身直接踩在一排拒马桩上走过了吊桥跳下落地后招了两名手下过来低声道:“你们去跟四大家族的人通个气把这里情况说一下问问让灾民这样一直涌入行不行。” 两名手下点头迅速跑了。 守将目送又回头看看发钱的地方无奈轻叹了声四大家族他也惹不起他也要生存下去。 等了小半个时辰后两名手下回来了复命道:“那边说了既是已经定下了灾时法令灾民若能拿出钱来自然是要按法令行事的。说是救人嘛能拿出钱的尽管放入便可!” 守将点头看来四大家族是有信心兜住这个底的那他就放心了当即又奔桥头又亲临一线去了。 而那两名手下却嘀咕了起来。 “看来四大家族的手上囤积有足够的粮食否则不敢放这么多灾民进自己的老巢。” “你也知道这是人家的老巢。你也不想想上宛府是照州北部的辐射中心而上宛城又是整个上宛府的中心光本城周边十几个县的粮食供给平常四大家族就是以上宛城为集散中心的。 我听说当初要让百姓迁移说每人要发十两银子的时候四大家族就估计那些官老爷要把事情给搞砸事先就已经紧急大量采购了粮食囤积。 据说光陈家就提前新增了六万担粮其他三家再少也少不到哪去估计四大家族合计至少存了二十万担粮。别说外面这点人就是附近整个一带的十几万灾民全部进来四大家族也能扛到灾后去。” “娘的先借一部分粮出来稍微垫垫别让这么多人饿死也好啊!回头官府再补还他们的便是他们有背景官府还敢赖他们的账不成?” “你想多了人家就是要趁这粮价暴涨的机会狠赚一笔的官府补还的怎么可能按这么高的价给他们没办法向朝廷交代的。” 第一四五章 无声 发钱发钱的一直在发钱。 掏钱掏钱的一直在掏钱。 长期饥饿带给身体的影响不是一时的管饱能解决的。 青年夫妇的体虚是实实在在的虽然吃了几块大饼可长途跋涉到此体力也是份消耗又站这里忙了许久夫妻二人都有些扛不住了。 冒虚汗甚至是有些手抖。 面对灾民背对他们的庾庆没注意到。 找了块木板搭在拒马桩上坐着的守将却注意到了喊了声“兄弟他们两个可能吃不消了不如让他们先进去吧。” 庾庆回头一看明白了。 守将又道:“你要是信的过我我叫几个弟兄过来替他们比他们两个人发的快。” 发的快?敢情不是发你的钱!庾庆腹诽白了他一眼但还是默许了走去收回了夫妻二人手上未发完的钱一个人各给了七两给完还抱歉一声“只能给你们这些见谅。” 夫妻二人明白每人多给二两的意思加起来四两不超过五两而五两可以多救一个人。 钱不多是一份心意。 夫妻二人相视一眼双双行礼“谢恩公!” 男子随后问:“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别啰嗦了就当从未见过走吧。”庾庆不耐烦地大手一挥他现在的心情确实不好。 夫妻二人无奈只能又是欠身一礼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那守将也起身走了挑帮忙的人手去了。 背对了一阵庾庆才回头目送离去的青年夫妇他真不知道这二人缓过来后彼此间该如何面对。 女的被陶永立他们糟蹋的时候他想帮可他手上没有粮他手上的粮被早先的一批灾民给抢了。而夫妇二人是饥民只想要吃的他拿不出来夫妇二人也愿意和陶永立他们做交换。 他能怎么办?他一路上见了太多的饥民惨况他没办法干出阻止夫妇二人获取食物的事来。 当然他也可以凭面子说服陶永立他们放过那女人然后再凭面子从陶永立他们那拿块饼给他们。 可是又能有什么意义? 受灾的女人很多他拦一次是没用的。 他坐视了不堪的一幕发生。 也并没有后悔自己对陶永立他们下手晚了。 若不是发生了不堪的事情也不会在交易发生的时候听到上宛城就在附近的消息。 他们携带的干粮没办法把那么多人带出灾区也许挑选一些人带出去贩卖反倒真的是在救人至于道德什么的在这人吃人的地方还有道德吗?那些站在局外吃饱喝足了讲道德的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都是畜牲应该让那些人来体验一下的。 他也是获悉了上宛城在附近才下了动陶永立他们的决心。 守将很快带了五名精干人手过来庾庆扔了一些银票给他们五人在桥头站成一排发钱速度果然快了很多。 发钱速度快了如流水庾庆也越发心疼。 心疼是其次的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后庾庆眼中渐渐浮现出惊恐。 零钱快发完了可城外聚集的难民却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 这不可能呐自己的零钱加上陶永立那三位的零钱估计得有上万人进了城吧城外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很快他反应了过来他所看到的城外难民数量只是城外这个方向的。 城外其它方向也有难民聚集如今这边有了进城的口子于是都慢慢朝这个方向集结了。 明白后他那神情有牙疼的感觉待会儿零钱发完了怎么办? 怕什么来什么。 零钱发完了五位发钱人的手上也空了。 面对一群灾民的庾庆下意识慢慢扣紧皮包没了再拿钱出来的意思。 不知有多少灾民因此而心弦一颤。 他们一直不敢出声希望能维持永恒的进度希望能平平安安轮到他们既怕没规矩惹得庾庆不高兴也怕出什么意外一直在盯着那慢慢瘪下去的皮包在祈祷的。 突然一个人对着庾庆跪下了。 紧接着附近的人也都对着庾庆跪下了。 然后现场聚集的人就如同突然退去的潮水一般月光下的人一层层向外波及纷纷跪下了纷纷对着庾庆跪下了。 远处看不清这边发生了什么的灾民短时间内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知道跟着做就不会有错也纷纷跟着跪下了。 这种场面有谁经历过? 是不言不语、不声不响跪下的。 没有山呼万岁没有任何叫嚣哀求只有安静。 数不清的人默默跪下默默看着庾庆眼中满是乞求神色却没人说话零星响起的啜泣声反而令人感觉更压抑。 无声有时比有声的力量更强大。 至少是令庾庆的灵魂感受到了极为强烈的震撼这股无声的力量震撼到令他头皮发麻他能读懂这些灾民的无言表达这些灾民真的是没了办法啊真的是把他当做了唯一能救他们的人! 护城河边的守军们也瞬间如同被石化了一般皆怔怔看着这一幕也同样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他们见过无数跪地乞求的灾民但没见过这么多灾民无声跪盼的场面。 从来没有此生是第一次见到! 有军士用力咬紧了嘴唇。 有军士面庞泪下无声。 渐渐的守将及所有军士们的目光都定格在了庾庆那一动不动的后背不知道这个人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当然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抉择都不会有人埋怨他。 因为没有资格。 没任何人有资格去责怪他连那些饥民都难得清醒知晓的所以无声。 因为没人比这个人做的更好。 面对跪着的无数目光庾庆甚至能感觉到身后的守军也在盯着自己现场似乎被冻住了摇曳的火光也被气场压抑了动静般。 庾庆慢慢抬头看天心里暗操老天大爷! 众目睽睽下他手动了忽扯开皮包抓了一把银票转身挥舞着朝坐在拒马桩上的守将怒吼道:“没零钱了你他娘的告诉老子该怎么办?”字字啼血般的怒吼红了眼眼球在这瞬间充斥了血丝要跟人拼命似的。 他希望守将说出一个能让他合上包就能扭头走的理由来。 守将深呼吸慢慢在拒马桩上站起知道没零钱确实有点麻烦给一群难民大额的银票让他们自己去分肯定要出事交给官兵去负责的话现在的官兵还值得信任吗? 他突然扭头亦怒吼道:“老鬼你去一趟钱庄以最快的速度把钱庄的人带过来!” 那名叫老鬼的军官大声道:“大人钱庄这个时间肯定关门了啊!” 守将再次怒吼“那就多带几个人去把钱庄的门给我砸开了只要人没死就给老子带来!” “是!”老鬼大声领命赶紧招呼上一小队人跑了。 火气都有点大。 其实整座城里最受煎熬的就是这些守军从他们几乎都黑着的眼圈上就能看出。 有些事情城里的百姓可以只在背后议论官员可以居府衙做决策可他们这些守在城墙上的人却是每天都能亲眼看到城下人吃人的惨剧在发生。 哪个正常的人能受得了这个。 每天看着城下的不断哀求却什么都不能做。 听到守将大喊的解决办法跪在地上的灾民顿时哭成一片也许是喜极而泣却没人站起来继续在那跪着等。 被一群人跪拜着如同被施了定身术的庾庆无言仰望星空攥紧皮包的手似乎快要攥出水来。 老鬼不负所望没让这边等太久把钱庄的人紧急带来了。 钱庄的人办这种事显然比庾庆他们老道的多赶来后先在城门口摆了两张桌子开张掌柜的则亲自带了两个伙计到了桥头与庾庆和守将沟通后立刻摆开了架势向庾庆伸了手“银票!” 庾庆咬着牙掏出了一张面额一千两的给他。 掌柜的拿着银票稍作鉴定后唱道:“整一千两银票一张无误兑两百人通过。开始吧!”银票纳入了自己的袖子里。 庾庆立刻挥剑指了一路灾民先过来。 两名伙计一个捧着印泥一个拿着印章。 一个给灾民手上盖章一个点数。 掌柜的不时唱上一声“盖了章的去城门口桌子前凭盖章领五两银钱进城。” 一个个通过的灾民到了城门口的桌子前照做一个钱庄伙计提笔涂抹掉印章另几个伙计则发银子领到钱的灾民直接进城就是这么一整套的流畅。 这进城的速度可就比之前快多了吊桥口子上啪啪不停盖章就放行那叫一个快。 “整一千两一张兑两百人通过……” 人通过的快庾庆再次掏钱的速度也快了。 “整两千两银票一张无误兑四百人通过……” “整五千两银票一张无误兑一千人通过……” 庾庆掏出的银票面值越来越大他此时的心情无人能知…… 城中驿馆。 “大人醒醒詹大人到了时辰该醒了。” 被交代了定时过来喊起的衙役在一张榻旁催着。 “啊…”詹沐春突然惊叫坐起喘着粗气看清眼前人才松了口气摆手示意其退下。 这一夜过的做了一晚的噩梦。 他这一天天的太累了倒下就能合眼只是这不敢去见的士衡兄却在梦里跟他相见了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还拉着他去看灾民的各种惨况他在梦里拼命向士衡兄解释。 两人在梦里纠缠到他刚刚醒来。 醒了醒神后忽侧耳倾听发现原来不是梦里的声音而是外面真有乱哄哄的动静。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不成? 他赶紧穿上鞋袜匆匆穿戴后跑了出去一看究竟。 第一四六章 三个 天还没亮驿馆过道及屋檐下的灯笼还点着。 四合的院子里聚集一群书生模样的士子。 他们卯时未到就早早起来了赶来了这里等詹沐春起来颇有来点卯的味道也可以说是把自己当回事了。 平常他们也难得会起这么早。 这些士子都是上宛府的读书人因仰慕状元郎而聚集也是因状元郎的召集而聚集。 还是那句话玄国公杀贪官杀的太狠了杀的连救灾的官员都不够用了连詹沐春这种京县官员都被临时留用了缺可用人手的情况可想而知。 刚好这群士子仰慕状元郎视之为读书人的楷模前来拜会时被新任太守给撞上了。 太守便打了这群人的主意授意詹沐春召集而用。 灾时的城里要想四平八稳要想方方面面理顺也非比寻常需要协调各方力量。 这年头的读书人大多有点家底大多在本地有些名望若有这群分布各街道的士子相助城内的管善情况自然会好很多。新上任的太守为了扛过这次的灾情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于是詹沐春便打着自己状元郎的旗号把这群士子召集在了一起作使唤用讲上一堆大道理每天给士子们派活干。 匆匆出来的詹沐春看到他们发现乱哄哄的动静并非来自他们的小声议论是来自外面。 不等士子们拜见他抢先问道:“外面乱哄哄的怎么回事?” 一群士子立刻聚了过来有人道:“詹大人灾民进城了。” “啊?”詹沐春大吃一惊立刻分开他们步履匆匆跑到了驿馆大门口。 站在台阶上往过道左右一看果然发现街道两旁坐了许多衣衫褴褛者有人在抱着吃的狼吞虎咽有的靠在墙上睡有人就直接躺在街边墙角呼呼大睡明显都疲惫不堪了。 而街道上依然不断有衣衫褴褛的灾民走过边吃着东西边东张西望貌似在找合适的歇脚地方。 乱哄哄的动静就来自于这些灾民。 詹沐春脸上的惊讶难消能让这些灾民安心睡下能让这些灾民这么平稳显然都有过吃的肚里有粮才能不慌嘛。 “这是怎么回事?”他忙问左右跟出来的士子。 有士子道:“大人听说城外出现了一个大善人正在城外给灾民发钱呢。” “是真的我家住那边城门附近我过来时顺便往城门口看了眼确实有人在给灾民发钱。一人五两好像从昨晚戌时就开始发了一直发到现在天都快亮了还在发。” “是啊我们刚才还在说呢整整发了一晚这得发出去多少钱。” “之前我听城门口换班的守卫说了一嘴说是起码已经进来了两万多人说聚集在城墙下的灾民都快被清空了。” “也不知是什么人竟如此大发慈悲这至少已经砸出了十万两银子吧真正是大手笔啊!” 听着耳畔士子的议论詹沐春环顾街头有吃有睡已经安心稳定下来的灾民有点茫然会是谁在这个时候这样出手救人?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一身泥泞扛着大包引领灾民前行的孤独身影! 他神情猛然一震突然直接跳下台阶撒开了腿就跑直奔城门方向而去连洗漱都顾不上了。 “詹大人…” “大人…” 一群士子不知他为何如此失态也不知他干嘛去了还没给大家派活呢也许是有什么事? 也不知要不要他们帮忙士子们相视一眼也纷纷跟去了…… 城外的灾民确实差不多被清空了至少城外基本上是看不见了放眼看去只有吊桥前还剩八个。 “五” “四” “三” “二” “一” 端着印泥的伙计口中数着数盖章的伙计在一名灾民的手背戳下章后便停手了。 “一”这个灾民走上了吊桥过去了。 还剩三个还有三个紧张兮兮的灾民眼巴巴看着庾庆因为庾庆没了掏钱的动作。 钱庄掌柜和两个伙计也在盯着庾庆。 守将和其他守卫也在盯着庾庆。 都有点奇怪这么多人都救助过去了剩下最后三个怎么反而犹豫了。 红了眼的庾庆环顾四周很想吼他们两声你们都盯着我干嘛?老子欠你们的吗? 哗!他把大皮包口子彻底敞开了不够又将整个大皮包彻底翻转了过来将里子倒翻到了外面用力抖给他们看在发出无声的怒吼老子没钱了! 懂了守将和钱庄几位面面相觑。 庾庆火大忽指着钱庄掌柜的鼻子臭骂“妈的我给了你这么多钱你还守着一座钱庄这三个人的钱你也不肯给吗?” 掌柜的脸一苦“老兄不是我不给而是钱庄有钱庄的规矩一文钱都不能乱动的哪怕有一文对不上账都是个麻烦。钱庄也不是谁一个人能开的是有贵人入股的未得允许是不能乱支出的。我就一个守柜台的也是帮人干活的真做不了这个主。” “就十五两银子的事换你一堆屁话给老子闭嘴!”庾庆破口大骂转头又问守将“就三个人你放不进去吗?” 守将一脸苦涩“兄弟灾时一切从严定下的法令谁都不敢违逆我若抗令我也吃不消。放他们进去容易他们没钱进了城为口吃的就得偷、就得抢一旦被抓住是要被活活打死的。” 一看真没钱了那三名灾民彻底慌了噗通都跪下了。 这次都开口了因为就剩他们三个了。 “大善人您救救我吧!” “大善人城外活不了的!” “求求您了!” 他们也不指望别人就一个劲地朝着庾庆磕头哀求。 “你妈的…”早已急红了眼的庾庆满口脏话不断伸手到衣服里面一阵掏掏出了把散碎银子还夹杂有七八枚铜钱加起来都不到三两银子掌心里亮给了守将和其他人看“剩下的你们看着办!” 继而转身快速将三两不到的零钱大致均分给了最后三名灾民并吼了他们一嗓子“别给老子磕头老子受不起老子就这点钱了连根毛都不剩的全给了你们!”挥手指向守将和钱庄几位“给他们磕去求他们去!” 此并非虚言他这下真的是连一文钱都没有了都快疯了! 十六万两多的银子都送了人他还要这几辆碎银子做甚留着伤心看吗? 不要了连个铜板都不要了就算再给他一锭金子他也能当臭狗屎扔了。 不要了彻底不要了心态崩了! 三名灾民听了他的当即转向磕头哀求。 那几位顿被搞的一脸尴尬。 庾庆一把将那装银票的大皮包摔倒了守将脚下“你看这个能值多少钱拿去换钱去!你再看看老子身上你觉得哪样值钱你尽管拿去我有半个不舍就是你孙子!”张开了双臂怒吼不但是急红了眼嗓子都急哑了任由搜身的样子。 守将好无奈的样子很想告诉他你跟我发火有什么用?如今灾情一来物价什么的都飞涨了下面很多士兵养家糊口最多也就混个温饱这还是四大家族不敢让守军饿肚子的原因。 明白人都清楚这趟灾情之下这城里的财富都要往少数人手里集中对某些人来说大灾就是发大财的好机会而许多普通人都要靠高利债才能活下去灾后不知多少人要卖儿卖女卖房产。 同样是人口买卖人家的手段可比外面那些做人贩子的高明多了坐在家里等人家主动把妻女送上门还不用担什么道德污名。 “掌柜的你把他们三个带下去领钱吧剩下的钱算我头上!” 守将无奈挥手一声。 他其实不好在众目睽睽下做这样的事面对如此灾情他连自己士兵都关照有限如何好关照外人? 然而没办法被庾庆逼到了这个份上。 经由这一夜他对上庾庆确实没了脾气服了! “诶!”掌柜的应下当即让两名伙计领上三个灾民走人。 三位灾民除了磕头感谢一番还能有什么。 “草!”守将忽看向远方唉声叹气道:“又来一批!” 庾庆回头顺势看去只见朦胧光景下确实隐隐约约又有一批人来走的很慢猜也能猜到是灾民也不知是从哪逃难来的估计得有个数百人的样子。 有大风吹吹的城墙上的火把火光乱摆吹的城下篝火烈焰熊熊乱卷火星四飞。 看到再次出现的灾民庾庆满眼茫然又嗅到了自己杀人后制造的血腥味也感觉到了风吹在自己脸上时点点血迹带来的凝固抓力。 他真的是陷入了茫然突然间发现了自己的渺小发现自己就算吻遍血雨也救不了所有人… 守将:“不行我要下令收起吊桥了否则这些难民疯起来我只能下令屠杀。兄弟你也熬了一宿了先进城歇着吧我请你喝酒。” 庾庆回头摊手“我没钱能进去吗?” “呃…”守将哭笑不得“你情况特殊我保个把人没问题。” 庾庆冷笑:“算了老子穷的有骨气不让你难做!” 嘴硬的很转身就走。 进城干嘛? 这是他的伤心城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这破城宁愿夜宿水灾涝地也不想进城看满街的难民在花他的钱。 “这四处水涝的你能去哪?喂兄弟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傻逼!” 第一四七章 真国士也 什么东西?还有叫这名字的? 守将有点懵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以为对方在骂他。 也不知这无名氏要去往何方目送着…… 庾庆不知道自己是带着何样的心情离开的反正是毫无眷恋连头都不想回连一眼都不想多看。 没走出多远再次走进了浑浊积水中时与蹒跚而至似乎筋疲力尽的一群摇摇晃晃的灾民错身而过。 城门外一帮人来他一个人走。 新来的这些灾民没人在意他毫不在意。 他也没有为这些灾民做任何停留自己也没了能力再帮什么。 之前有过为灾民去城内大闹一场的念头然而和朝廷硬干的事情他离京时硬搞过一次被大肆围捕的情形记忆犹新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也知道自己帮不完。 真正的救灾涉及面很广受灾期间的救治基本生存花费灾后如何生存道路、农田、住宅的重建还有疫情方面的控制所需的财力、物力、人力很庞大根本不是他投入的那十几万两银子能填的。 他那些钱也只是让那些灾民暂时不会饿死暂时有了容身之地而已。 而照州受灾的区域不止一个上宛府也远不止这三万多灾民。 与一群灾民错过后他一双手在身上到处乱摸在衣服里面到处掏希望还能找到一张漏忘的银票。 也不算身无一物还有那瓶点妖露还有一些行走江湖的丹药一些随身的物品。 除此外他确信已经把自己掏空了居然连个铜板都没有给自己留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吃错了什么药。 啪!突然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是来做人贩子赚钱的怎么就亏了个血本无归? 十六万两银子啊就这样白白送了人? 啪!左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想到在京城拐弯抹角从苏应韬四人手上借来的三万多两银子搭进去了枉做了小人。 啪!右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想到赴京途中为了搞点钱冒险想到差点把命都给搭进去的情形。 啪!他又给了自己一耳光。 想到自己殴打三位师兄想到把三位师兄身上抢来的几百两银子也给搭了进去。 啪!他再给了自己一耳光。 最后疼的不单单是自己的脸还有胸口心痛的不行! 一只手捂着胸口惶惶然远去嘘长叹短不停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不开的时候他突然跳起前扑咣当扑进了泥水里。 水花四溅。 奈何水太浅没能把自己给淹死还灌了一嘴的脏水滋味不好爬起来连吐带呸又湿淋淋的继续前行…… 气喘吁吁的詹沐春已经跑到了城门口还是不得不停下扶着墙先缓缓他的体力确实很一般。 待气喘匀了后他又直接小跑着出了城城门守卫也认识他状元郎嘛放了他出去。 天际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天快要亮了。 出了城的詹沐春没有看到庾庆只看到了收起的吊桥还有护城河外跪着哀求的一群难民。 “哟状元郎这么早就来了。” 守将一夜未眠正打着哈欠刚一转身见到詹沐春当即乐呵着招呼。 两人也熟悉了最近詹沐春经常用篮子吊着进出城的。 喘着粗气的詹沐春指着外面哭哭啼啼的灾民“不是有人在发钱行善助灾民进城吗?” 守将叹道:“唉这些灾民是刚来的之前在城外的三万多灾民都已经进了城三万多条性命算是得救了那场面…你见过上万人跪着一声不吭的场面吗?真正是终身难忘啊!” 詹沐春立问:“行善的人呢?已经进城了吗?” “没有进城。”守将看向昏暗的远方一脸的无限感慨“救下人后就走了。为了救人他把身上十几万两银子都散尽了搞的自己没了钱进城就离开了。” 詹沐春瞬间冲动了竟一把揪住了他甲胄的领子怒不可遏道:“人家救了三万多难民你竟因他没钱不让他进城?蔡统领你良心能安否?” 守将可比他级别高倒也没怪罪他拍了拍他手“状元郎误会了我我再没良心也不能铁石心肠。他是没钱可我说了保他进城的但是人家硬气是非分明说不想坏了规矩让我为难硬是扭头就走了。这是条好汉蔡某是服气的!” “走了多久?” “就刚走没一会儿。” 詹沐春松了手又往护城河外面翘首探望“人往哪个方向去了?把桥放下我要去找他。” “别呀!”守将赶紧拉住他“状元郎这可开不得玩笑这么多灾民呢蜂拥夺路硬闯的话你说我是杀还是不杀?再说了人家是练武的有一身修为你这手脚出去可追不上他。” 詹沐春又问:“他叫什么名字?” 傻逼?守将心里嘀咕转着眼珠子挠了挠脖子摇头道:“不肯留真名就跑了好事做到这份上还不留名不服都不行呐!” 詹沐春立刻比划着问道:“是不是扎着马尾辫蓄着小胡子腰上还挂着一支剑!” 啪!守将猛然击掌“着啊!没错就你说的这打扮看来你是认识啊快说这人谁呀?” 詹沐春一听果然是士衡兄的壮举已是热血冲头哪还有心跟他啰嗦什么扭头便跑。 “喂诶状元郎我…”守将连连伸手招呼都未能把人喊回来纳闷道:“这是怎么了看来是真认识呀熟人?谁呀?竟能让这位状元郎如此激动。” 詹沐春没有跑去别的地方进城后直接跑上了城楼登高远眺想看看还能不能看到士衡兄的身影。 看不到天倒是越来越亮了可放眼看去依然是一片朦朦胧胧的黄泛区还有隐隐约约的山丘唯独看不到那个孤独离开的身影可能是因为那人在天地间的份量太渺小了。 想到士衡兄所做的一切救万民却不留姓名他的心绪久久难以平静。 他异常后悔恨自己不该躲避不见哪怕是帮着打打下手也好啊! 城内一群士子也陆陆续续到了城下与守卫交谈打听确定了詹沐春在城楼上后一群人自然免不了顺便打听一下昨夜救灾的结局如何。 大概了解了情况听说詹沐春可能认识那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是谁一群士子又匆匆跑到了城楼上。 找到詹沐春时只见状元郎屹立在墙垛前迎着晨风映着天际鱼肚白的光亮目视远方久久不动。 一群士子迅速聚集在了他身边有人试着问了声“大人您是不是认识那个大善人他是谁呀?” “是谁?”詹沐春喃喃了一声慢慢回头看了看他们又回头看向了远方苦笑一声艰难吐露三个字“阿士衡!” “阿士衡?” “啊?” “是那个会试考了四科满分的阿士衡吗?” “是最近在京城辞官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阿士衡吗?” 一群士子已经是叽叽喳喳乱成了一团或惊疑或难以置信或亢奋不已。 对读书人来说会试四科满分真的是神一般的存在了论真材实料更胜殿试那位竟然来了这里? 詹沐春能说什么只能是微微点了点头给予确认。 “啊真是他呀不对呀他怎么会来上宛城救灾?” “没什么好怀疑的。詹大人与阿士衡是同科一甲的进士熟悉的很既然詹大人说是那就肯定没错了。” “我…唉阿士衡来了上宛城我竟然错过了结识的机会。”有人抓着自己胸口衣裳好后悔的样子。 悔恨的又何止是他一群士子唏嘘懊恼不已。 詹沐春亦有懊恼心中亦有悔恨甚至是恨自己无用。 人家阿士衡辞官后尚能救万民于水火他身在其位反而是无所作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阿士衡会试写的那篇赋论口中不禁喃喃:“聚民之地为国民哀则国衰佑民者真国士也!聚民之地为国……” 他口中一遍又一遍的自言自语轻轻念道两眼目光怔怔会试榜首的赋文此时反复品来似乎才真正让他品味出了其真谛。 人家的文章不仅仅是写出来的而且做到了。 想起那位辞了官却出现在灾区扛着大包小包在泥泞中引领灾民前行求生的画面。 想到那人昨天熬了一夜散尽钱财挽救了数万灾民性命自己却落得身为分文连城都进不了的境况。 口中喃喃的状元郎已经是情难自禁潸然泪下。 “聚民之地为国民哀则国衰佑民者真国士也……” 受触动的不仅仅是詹沐春还有这些士子。 四科满分会元的文章这离京城不算太远之地的士子又有几个没有读过?纷纷跟着背诵起来。 “聚民之地为国民哀则国衰佑民者真国士也……” 杂七杂八的诵读声越来越整齐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城墙之上越来越庄严。 城内的路人城墙上下的守卫皆纷纷回头看去讶异也有点莫名被震撼。 守卫们正在熄灭火把和篝火一阵阵黑烟熏过那些人却无法阻止那些人群情激昂的一遍遍诵读下去。 一股莫名的力量似乎能破晓似乎能撕开黑暗天际绽放出了第一道璀璨晨曦…… 第一四八章 自然 城墙上迎煌煌朝阳的众志之意很快又被现实所拉扯。 城内突然出现了打闹动静将自己把自己给感动了的詹沐春和士子们拉回了现实。 众人迅速到城墙另一边于墙垛前向下张望只见有店家和难民起了冲突。 “之前才十文钱一个转眼涨成了三十文一个……” “我自己的东西我想卖多少就卖多少你们爱买不买……” 大概的意思一听就懂卖家的东西突然暴涨了几倍的价有难民气不过与之发生了口角要不是有一群人拉着怕是已经动手了。 詹沐春皱了眉头转念间便知这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城里突然多出了三万多人还人人手里都有钱物价抬升是必然的然这种猛然暴涨几倍的方式不可取。 人家士衡兄散尽钱财把人给救进了城若不能让灾民扛到灾后那就是他们这些官员的责任了。 思虑再三他突然摸出了那三百两银票交给了一名士子交代道:“帮我交给城门守将让他有机会尽量多救几个灾民进来。” 之前捐钱他还有所顾虑现在有了阿士衡带头他也有了说辞遂再次捐出。 众士子面面相觑。 詹沐春已经快速跑下了城楼又一路跑远了。 这次他一股劲直接跑到了太守府直接越级找到了太守求太守想办法为城里的灾民还有城里的百姓稳定最基本生活物资的市价。 “状元郎你还没明白吗?四大家族之所以愿意把有钱的灾民给放进来就是准备赚他们钱的。说穿了涨价的背后就是四大家族的物资供应提价了下面的商贩不涨价怎么办?” “大人可告知四大家族一旦灾民手上的五两银子扛不到灾后必有人鼓动灾民盯上他们的粮仓到时候数万人暴动所酿后果朝廷追究起来我们脱不了责任他们也别想好过让他们务必控制涨幅起码要让人活下去! 大人我等身为朝廷命官如此关头万民生死系于一身岂能尽由这些奸商拿捏?大可喝斥警告我等一颗脑袋大不了陪他们全家一起给朝廷砍了我们倒要看看谁怕谁! 他们若还敢恐吓卑职站出去挡之让他们先恐吓我这个陛下钦点的状元好了! 大人陛下正为灾情头疼我等站在了灾民这边就是站在了陛下这边就是站在了朝廷这边试问区区商贾有何可惧?大可大声喝斥只要我等不怕奸商必惶恐臣服此乃天威可善御之!” 状元郎突然变得如此刚烈太守有点惊着了看着眼前这位毅然决然的眼神与之对视了许久忽拍案而起“好!招呼上其他人我们一起去找他们!” 匆匆准备了几人一行快速出了府衙。 再见街头来来往往的灾民马车内的太守放下了车窗帘子感慨而叹“也不知那位城外散财者是何人。” 陪坐的詹沐春沉声道:“是阿士衡!” “阿士衡?哪个阿士衡?”太守错愕疑问“和你本届同科的那个?” 詹沐春点头“正是!” “嘶…”太守吸着气一拳慢慢敲打着另一手的掌心瞅着詹沐春琢磨大概明白了这位状元郎的变化何来。 途中太守又得禀报城外的数百灾民又进城了。 详问才知一群士子开始自发出钱守在了城门外发钱助灾民进城。 将来的后话便是至少上宛城的城墙下再无灾民身影多活了很多性命……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就是孤身晃晃荡荡在水涝之地的庾庆真实写照。 他一个人如同疯了一般不时在水里蹦蹦跳跳不时捶胸顿足又不时嚷天喊地空旷天地没任何响应。 中间不知多少次失足掉落在了深水坑里每回又都自己爬了起来。 关在罐子里的‘大头’好像有点受不了了不知把头撞响了多少回才终于换了庾庆开恩打开了盖子放了它自由。 然而也没地方好去到处是水涝连个合适的落脚地方都难找‘大头’只好落在了庾庆的马尾辫上。 庾庆的衣服是湿的‘大头’其实不太喜欢水。 直到前方出现了一座地形起伏不定的山头时一直念想着那失去的十六万两银子的庾庆才突然停步怔神看着眼前的山头愣着嘴。 那山头画面让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想起了连本带利赚回那十六万的办法! 忽又一声惊叫“糟了!” 继而疯了似的哗啦啦跑的浑浊水花四溅他一口气冲向了一座小山头。 脱离了水涝跑到了山上他在身上衣服里面一阵猛掏。 掏出了文若未给的那幅字画。 结果不用怀疑在他失心疯般的时候藏宝图被他的屡次入水给泡了。 “完蛋了完蛋了……” 再次心疼到想捅自己一万刀赶紧检查。 检查后又松了口气发现还好好在不是纸张画的就是被水泡过的笔墨边缘好像有点长毛的感觉笔迹好像也淡了些。 “呼~” 用嘴对着字画一顿猛吹后找了棵树他把字画挂到了树枝上去晾。 看了看无人的四周反正没人看到他又把自己给脱了个精光。 没办法人稍微清醒后发现穿着湿漉漉的衣服确实不太好受不如都脱下来拧干水晾晾、晒晒。 他以纯天然的姿态在山头上到处晃悠。 四周看不到其他人影的地方‘大头’也放心了彻底享受自由的气息在山头到处乱飞这里停一下那里落一下。 一人一虫如守孤岛一般。 山头上看不到一点绿连只老鼠都看不到从山上到处挖的坑洞就能看出别说地上的哪怕是地下的看起来能吃的都给吃了。 溜达了一阵把沾满了泥水的头发也收拾了一下庾庆这才重新上手藏宝图再次仔细研究。 以他目前的条件赚回那十六万的办法眼前来看也就只能指望这张藏宝图了。 这成了他唯一的指望。 损失那么大再让他去为了几百两、上千两折腾猴年马月才能回本已经没了兴趣。 胃口大了想一口吞回来否则难消心头之痛。 只要找到了仙人遗留的洞天福地十六万自然就一把扫回来了。 然而捧着那幅字画看来看去看的人都快吐血还是没能看出任何头绪。 “这什么狗屁藏宝图路线没有什么指示都没有地名也不见算哪门子的地图我要它有何用…” 恼怒之下的庾庆两手抓了藏宝图就要直接给撕了。 他一直怀疑是不是这复制的画没用藏宝图的真正秘密可能不在字画中而是在画纸中。 然而两手一拽又舍不得心里又有理由劝自己息怒自己看不懂不代表宝图没用只可能是自己见识浅薄留待将来说不定哪天就看懂了呢? 也许眼前还只能是先赚点小钱先混个生活。 放弃后人熬到现在也确实感觉累了想盘膝打坐调息然而心疼不止杂念太多根本无法静心打坐。 算了他干脆爬到了光溜溜的大树上躺在了大树杈上睡觉藏宝图就搭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继续晾着也算是随身守护着。 不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身心俱疲了。 睡梦中还浑浑噩噩地偶尔摸一下肚子上的藏宝图还在不在。 一直睡到正午睡到大太阳当空整个人又硬生生被烈日给晒醒了。 没办法这里也找不到遮阳的地方。 一睁眼便是那刺眼的阳光他下意识拿起藏宝图遮挡阳光。 有了一片遮挡他才再次睡眼惺忪地睁开了双眼目光无意识扫过上方的宝图偏头去查看晾晒的衣物时忽一怔有一道闪念在脑海。 略默眼睛眨了眨手上放下的藏宝图又抬了起来又举到了上方挡住阳光他脑袋也偏了回去再看那藏宝图。 很快他找到了那个闪念的由来。 字画在他手中无意识的叠在了一块此时透过阳光出现了山水图案和那篇赞美山水的赋文字迹的重叠。 重叠是其次的重要的是他无意中发现画中那一座座山的山巅有的山巅被笔墨染的没什么空白有些则因描绘云团导致山巅有所空白。 这空白和文字重叠在一起就出现了他刚才的无意中所见透过光就看到了山巅空白所圈出来的某个单独文字。 感觉自己有了重大发现精神猛然一震的庾庆立刻翻身跳下了树字画对折举着对着阳光比照。 随后发现还是躺在树上对比更方便他又光着屁股爬回了大树杈上躺着对着太阳慢慢搓动着对折的字画用山巅空白去套那篇赋文里面的字。 套出的一连串文字来回都读不通的那就肯定不是什么。 他一点点去套哪怕晒着大太阳也极有耐心最多脚指头挠挠腿上的痒痒。 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比对出了一路上下起伏不定的字句起码能读得通顺的字句。 第一四九章 同穴之地 之所以说是起码能读得通顺是因为他看不太懂什么意思。 这字句总共就八个字:欲得长生同穴之地! 欲得长生还好理解这同穴之地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是不是并非这句话于是他又继续搓动对折的字画套字这边套完一遍又反向再套一遍。 一直折腾到了半下午他纯天然的身子晒变了颜色才将所有的可能性都给套了遍。 连句通顺的句子都没有唯一算得上通顺的还是只有那八个字。 其实也就是排除一下其它的可能性确定了没有其它可能性他又开始兴奋了。 因为仅凭那句‘欲得长生’就没错了就肯定是和仙家洞府有关了。 “同穴之地”是什么意思? 他从树上跳了下来在山头上晃来晃去好生琢磨了许久。 按照正常思路来理解生同寝死才同穴所谓的“同穴之地”难道是指一座墓不成? 照钟粟的说法那份藏宝图不就是来自一座叫什么冠风扬的古墓么。 难道就是那座古墓不成? 想想又觉得不对宝图出自那座古墓不代表指的“同穴之地”就是那座古墓。 再说了当初司南府大肆挖掘过是不是长生之地显然已经被验证过可以排除。 也就是说宝图上暗藏的那八字若想解开还需知道这宝图的来历才行。 他当时急着逃离京城钟粟讲的不清不楚他也不知道钟粟知不知道宝图来历再去京城找其问问不成? 想了想还是否掉了这个想法京城之地有点不愿再去触碰。 他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阿士衡! 那厮明显对自己隐瞒了宝图的秘密阿节璋他们当年既然能去发掘那座古墓显然是知道宝图来历的也就是说阿节璋很有可能告知了阿士衡! 没错找阿士衡最稳妥! 有了奋斗的目标庾庆立刻将十六万两银子的事抛到了脑后其实也不愿再去想了努力当做忘了! 回头立刻穿上晒干的衣服收拾好东西又跑进了泥泞之地一路向前飞奔又活过来了。 一天后他徒步跑出了灾区找了个地方洗了洗找到了等待在灾区之外接头的陶永立的手下背后偷袭将人打晕洗劫了钱财路费有了然后牵上自己的青骢马就跑了。 算是跟这个团伙彻底分道扬镳了明显不想再在人贩子圈混下去了…… 小半个月后长途奔波赶路的庾庆终于回到了梁陶县回到了九坡村。 偷偷摸摸回来的没敢在九坡村露面月色下悄悄摸进了自己从小长大的玲珑观蹑手蹑脚摸向亮着灯火的房间那是小师叔的房间。 摸到窗口刚想扒窗户往里偷看屁股上便骤然被人崩了一脚。 活生生被人给踢的跳起回头一看窗外朦胧灯光下也能看出是个很帅气的男子正是小师叔本人不过已经换上了道袍又是另一种风情的帅气。 四目相对小师叔嗤了声走到门口推开了房门先进去了。 庾庆被踢的没脾气也跟着溜了进去关门前还向外东张西望一番。 小师叔道:“回自己家就别跟做贼似的那三个家伙在练功没空理你。” 庾庆这才放心关门。 两人面对上了小师叔又道:“不是让你辞官后先别回来吗?你这要是被人给盯上了岂不是要给玲珑观惹麻烦?门规你不知道吗?外面再怎么风大浪大也别把麻烦带回家。” 说到这个庾庆有点火大坐了茶几另一边“师叔你还好意思说我听了你的辞官差点没把我给坑死……”叽里呱啦把自己被围捕的事情给说了遍。 小师叔呵呵“我又没逼你你有种别辞写诗作赋去。” “……”庾庆撇了撇嘴算了不提这茬了话锋一转“阿士衡呢?” 小师叔:“走了。” 庾庆一惊“回九坡村了?” 如何能不怕阿士衡一旦回了九坡村一旦被外人认出京城的‘阿士衡’是假的那还得了? “没你那么傻。他走了你辞官的消息传回来后确定你没事了他就走了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你身份的事也大可放心他让我转告你从今以后你就是真正的‘阿士衡’大可以放心用这个身份在外行走他会换身份。” “这…考上会元的事我不是故意的你跟他说清楚了没有?” “说了他说既然是意外就不怨你说已经是把你给连累了。特意让我告诉你说没事说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他反而解脱了。” “解脱?” “嗯说从小被父亲用棍棒逼着走那条路其实早就心生烦腻奈何在父亲生前答应过。如今事出突然注定如此他说自己正好解脱了。” “会不会只是为了安慰我们?” “我之前也这样认为他似乎也看出来了后来吐露了点心扉我想他大概是真的解脱了。” “怎讲?” “在他看来这个朝廷已经没救了这个朝廷不值得他为之效力。他认为忠于这样的皇帝没任何意义只要这样的皇帝还在这样的朝廷还在就算铲除了司南府也没用。他说自己母亲的死哥哥、姐姐的死就算不是皇帝亲手杀的皇帝也难辞其咎他认为自己父亲对皇帝的忠诚过于迂腐。他说那种愚忠他做不到!” 庾庆沉默了。 小师叔也不说话挑拨灯芯容他慢慢去消化。 好一会儿后庾庆才又问道:“他的胳膊怎么样了?” “我回来后给他检查了一下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等我回来有些晚了他手肘的碎骨以异常的方式生长想要治好又要重新打碎。我是没能力治的但是修行界有这方面的高手找到了合适的人应该还可以恢复。我本说给他想办法但他了解了自己的伤势后拒绝了说他自己会处理。” “他自己能怎么处理?” “他应该有自己的办法。” “他去哪了?” “不知道他不肯告诉我要去哪也不肯告诉我今后要干什么。不过我们似乎也没必要太担心那小子是聪明人应该有自己的打算。给他送了封信去县城后来出山的路口就来了辆马车把他给接走了事情就这样他就这样消失了。” “唉!”庾庆有点惆怅。 其它的不说千里迢迢跑回来还想找阿士衡了解藏宝图的事结果人家走了大老远扑了个空。 小师叔忽冷笑道:“能信手撒出十几万两银子救灾民还挺有钱的嘛。只是另一边却要抢自己师兄区区几百两银子那就有点过分了。” 庾庆当场双手捂面牙疼到不行的样子“这事不要再提了等我咽了这口气再说!” 看他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小师叔就知道事情可能有点内情再说了这小子是能抱着钱睡觉孵蛋的主能捐出十几万两银子他怎么就有点不信呢?何况哪来那么多钱? 庾庆忽又愕然道:“你在山里呆着哪听说的这事?” 小师叔呵呵“你名气大了去了都快成救苦救难的活神仙了连镇上卖菜的老头都在议论你。” “唉!”庾庆又是一声叹发现这消息还真是长了翅膀了他也算是事后直接赶回来了没想到风声比他还先到。 他起身拿了油灯走到大桌子旁放下然后掏出了那张藏宝图铺开在了桌上回头招手“师叔过来有一场富贵与你分享。” “别变着花样找我要钱我没钱。”小师叔先给了预防才慢慢走过来。 庾庆:“你这话说的真的你看我这是藏宝图!” 小师叔凑近瞄了瞄不屑道:“骗鬼呢?才画了不到三个月的东西还敢说不是别有居心?” 庾庆顿时惊为天人“师叔你还有这鉴定的本事?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啪!小师叔照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指着画上钟若辰留下的落款日期“鉴定个屁!你当我瞎还是当我傻这也敢拿出来说是藏宝图?” 庾庆小汗一把是自己忘了算了先用事实说话。 他先将画折叠然后对照灯火搓动把那八个字套出来后他再示意其看。 小师叔盯着嘀咕:“欲得长生同穴之地…什么意思?”也感觉到了这位掌门这样做似乎有点深意。 “我代替阿士衡赴京时为了便于有人接应关照我阿士衡曾交给我半幅字画当进钟府的信物……”庾庆把事情经过大概讲了下字画来历也算是做了交代重点当然是自己无意中参透了这幅复制画的奥秘。 一听是这么回事小师叔也来了精神再次端起那幅字画来照着灯火比对对照出那八个字后又嘀咕了一遍“欲得长生同穴之地…” 庾庆:“显然这个同穴之地就是洞天福地所在的关键。仙家的洞天福地啊师叔只要找到了咱们就发大财了。” 小师叔瞥他一眼“看你那点出息上面写着‘长生’呢你瞎了眼看不到吗?跟这比起来钱算什么?” 庾庆不以为然“师叔没钱的长生要来何用?” 第一五零章 疑云 心头刺还未拔去说什么长生比钱好他绝不接受! 如此青嫩的年纪一般不会去想老了的事还是只看眼前比较实际。 “……”小师叔竟无言以对慢慢抬头看天一声叹:“唉师兄我看你在天之灵也没办法瞑目了。” 庾庆现在是一门心思想赚大钱不跟他扯那没用的心思又回到画上说道:“生同寝死同穴。师叔你说这同穴之地会不会是一座坟墓?” 小师叔微微颔首“有这个可能。” 庾庆:“谁的墓?谁的同穴之地?显然是制作藏宝图的人那么只要搞清这幅藏宝图的来历知道藏宝图原来的主人是谁才能想办法找到他的墓。如今的第一步咱们就是要想办法弄清藏宝图的来历本来我以为阿士衡可能知道结果他人走了。”一脸惋惜。 小师叔略挑眉大概明白了这厮为何会突然偷偷摸摸赶回来原来是为了找阿士衡打探消息。 心中有数后反问道:“藏宝图的主人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庾庆讶异“我哪知道?” 小师叔:“你不是说钟粟告诉了你是来自‘冠风扬古墓’吗?” “是说了…”庾庆说着一愣狐疑“宝图的主人就是那座古墓的主人冠风扬?” 小师叔双手对穿进了宽大袖口里抱在腹前来回踱步着“应该就是他。‘云图’的江湖传闻我以前也听说过。传闻古时候有一仙家洞府叫做‘小云间’洞府仙人返回仙界前遣散了侍女。 其中一位侍女名叫‘云兮’返回人间后嫁给了一个将军这位将军就是冠风扬。 据传侍女临终前才向冠风扬透露自己侍奉过小云间的仙人并遗留了一幅字画给冠风扬说是通往‘小云间’的地图若能参破便能找到那位仙家的洞府。 好像是恰逢改朝换代冠风扬未来得及去找那仙家洞府便战死了追随的心腹部将把他给秘密安葬了。传言那幅‘云图’也随同冠风扬一起安葬了说是找到了冠风扬的墓就能找到‘云图’。 后来司南府不知从哪知道了消息获悉了冠风扬的墓在‘见元山’便展开了大肆开挖大概就是阿节璋参与的那次。 据说古墓中盘踞了许多的妖邪司南府那次损失惨重什么都没找到。如今看来原来那次已经找到了‘云图’只是被阿节璋给悄悄拿走了而已这个阿节璋隐藏的还真够深的连司南府都被他给骗了。” 再看桌上画“欲得长生同穴之地!对比传说的话还真是对上了像是那个‘云兮’给‘冠风扬’的留话。” 庾庆品味了一下这个故事点头认可师叔的说法忙问:“那他们的‘同穴之地’在哪?” 小师叔回头看他“你有病吧?我哪知道他们的同穴之地在哪?” 庾庆干笑“师叔不是见多识广么。” 小师叔嗤了声“若这画和传说都属实的话云兮这八个字明显是告诉冠风扬一人的他们夫妻的同穴之地在哪怕只有冠风扬一个人知道。” 庾庆狐疑“会不会就在埋葬冠风扬的古墓里?” “应该不会。”小师叔琢磨了一下指了指字画“若这一切都是真的依我看这夫妇二人恐怕并未葬在同一个地方。若真在一起的话司南府那次找到的恐怕就不是‘云图’了。” 庾庆懂这意思歪着脑袋盯着画“但是…师叔若传言是真你不觉得这个云兮给人的感觉有点古怪吗?” “怎讲?” “就这八个字你试想。冠风扬应该是知道云兮葬哪的吧若不知道云兮不可能说这话很有可能云兮就是冠风扬给安葬的。那这就有些奇怪了自己的葬身之地有秘密既然想告诉自己的丈夫为何不明着告知还要留下这个迷藏般的字画让冠风扬去揣摩?” “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奇怪。也许这就是冠风扬未能和妻子同穴合葬的原因因为没破解这个谜团?或是妻子的葬身之地隐秘他战死后部下不知地方未能将两人合葬?” 庾庆立问:“发现冠风扬古墓的‘见元山’在哪?” 小师叔想了想“在锦国东部的峦州境内山在妖界范围内。据说当初司南府进去开挖的时候是先和妖界那边做了沟通的只不过一开始的借口是锦国朝廷挖矿后来搞出事了才被妖界发现了。” 庾庆:“那边地形如何?” “我又没去过怎知地形如何…”小师叔说到这似乎意识到了点什么。 庾庆指了指自己额头“师叔你再好好想想人间的范围基本上是慢慢扩大了古墓地址现在若在妖界境内当年不在妖界境内的可能性便很小。姑且不说冠风扬的部下为何将他埋葬到那种地方去古墓的妖邪是怎么回事?能躲藏那么多妖邪的古墓只怕地下的空间不会小这又岂是冠风扬死后能临时选出的安葬地?” 小师叔挑眉:“你怀疑他们夫妇已经合葬在了一起怀疑冠风扬的古墓就是所谓的同穴之地?” “没错。” “这都是你的猜测而司南府那帮子人却是实地勘察过的凭那些人的实力有什么问题还轮得到你来发现?” “也不一定呐阿节璋吞没了‘云图’司南府不就不知道吗?” “你干嘛?你不会真想跑去寻宝吧?” “既然是宝为何不寻?我们既然勘破了宝图中的玄机坐视不理岂不暴殄天物?师叔传说若是真那个云兮留画这一手怎么看怎么蹊跷你我不妨联手把这宝地给找出来。” 小师叔指着自己鼻子“你让我跟你一起去干这事?” 庾庆惊呼:“师叔这多好的事啊换别人我还不肯告诉宝图的秘密呢。” 小师叔随手将桌上字画一拨直接给掀落在了地上“你忘了门规了?不到万不得已必须要有一个真传弟子在观中坐镇我们两个一同跑去妖界冒险还是干同一件事情万一出个什么事你是想让玲珑观被灭门吗?” 他这次确实是有点生气了这为了钱而不管不顾的行为有点惹怒了他。 庾庆一默也看出来了俯身捡起了画慢慢折好“算了反正我现在回观里也不合适你留下坐镇我自己去就行了。”说罢转身就走。 小师叔脸颊一绷突然出声道:“站住!” 庾庆背对停步。 现场安静了一阵。 “我说了司南府扫过一趟的地方你再去也没什么意义何必白跑这一趟。还有妖界可不是你说闯就能闯的。” “这个我自会想办法解决。” “按理说内门弟子也是要有外出历练的你师父去的早还来不及安排你历练的事你此去就当做是出山历练吧!” 小师叔松了口因为知道拦不住这厮他不可能一直守着人不放只能是堵不如疏。 庾庆立马转身收起宝图又喜笑颜开了。 小师叔:“带两个人手去吧多两个帮手也好。你那三个师兄自己挑两个留一个在观里给我打杂。” 庾庆一愣指着外面道:“他们?身手还不如我。” “话不是这样说的他们再不济在江湖上也闯荡过一些年头比你有江湖经验出门在外有自己人帮衬总是好的。至于去干什么这事也没必要瞒他们摊开了告诉他们自己兄弟心往一处使准没错的。” “这秘密告诉他们?”庾庆吃惊不小。 “怎么了?我玲珑观弟子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有没出息的有贪便宜的但还没有长反骨的都是好样的。除了门规约定的内传之秘其它的皆可共知。你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他们能相信他们他们也才能相信你。都是同门门内可以闹点矛盾外面遇事还得站一块!” 庾庆有点纳闷他倒不是不相信那三位他觉得玲珑观的财权还是自己说的算的比较好。 “走吧!”小师叔招呼一声先开门出去了。 庾庆无奈跟了出去跟着直奔前院空地人还没到便听到一阵哼哼嗬嗬的打斗声。 大殿外的空地上点着篝火三条人影正在来回穿梭互相交手练手。 三人中那个须发如墨眼大神足的名叫高云节是庾庆的二师兄也是同辈师兄弟中目前的老大。外形颇有风采平常言谈举止也很稳重加上年纪差不多有五十岁有岁月沉淀的味道永远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辈分其次的是七师兄名叫南竹长相一般就是身材穿衣服比较费布料是个大胖子。按理说胖子一般都显得比较和气心宽体胖乐呵呵那种可这位七师兄貌似是个少有的比较严肃的胖子双手长期交叉在大肚子上身板笔直不苟言笑的样子。 再后就是九师兄牧傲铁面部轮廓有棱有角方方正正的脑袋眼角和嘴角似乎常挂有冷冷傲意身材高大练武时把衣服一脱更是一身的肌肉疙瘩硬过石头的感觉。貌似醉心于武学自己号称自己是“武痴”。 第一五一章 抓阄 远远一瞅见这三位不服自己做掌门的师兄庾庆心里就冷哼哼。 确实有点不太愿意让这几位也涉及洞天福地的宝藏真要是找到了的话人家也出了力占多大份讲的清? 外人的账好算清自家人的账不容易扯清。 他对这三个师兄各有评价。 二师兄就那四个字道貌岸然! 七师兄自以为是个冷酷的胖子。 九师兄自以为是个高傲的武痴。 三人在庾庆心里统统四个字:自以为是! 还可以加两个字废物! 小师叔走到了篝火旁观摩了一会儿比试在那笑着啪啪鼓掌赞赏表示三人打的不错。 庾庆则抱臂胸前“嗤”了声一脸的不屑觉得小师叔虚伪了。 他就不明白了小师叔对他一个不高兴就不客气对那三个家伙却是温和的很每次给钱的差别也很大总之他长期以来一直是玲珑观最穷的那个见谁都他娘的是要饭的那一个。 鼓掌赞赏的动静里有让停下的意思三位比试者很快收了拳脚站定纷纷向小师叔抱拳行礼一副献丑了的样子。 然与庾庆目光一对上三人立马一个个冷哼偏头看向一旁。 连‘你怎么回来了’之类的都没问完全是连表面都不愿做了就是不服、不满见面就要翻脸的架势。 这要不是被小师叔事先“压制”过了直接就能动手了打不过也得打这不一直在日夜勤修苦练么为的就是找机会一雪前耻! 以前关系都还好的三个大的以前都还挺让着小师弟的可自从掌门的位置给了庾庆后师兄弟之间就翻脸了。 小师叔对庾庆偏头示意了一下。 庾庆这才摸出了藏宝图往篝火旁站招呼了一声“都过来有事商议。” 小师叔走了过去见那三人还是一副置之不理没听见的样子当即脸色一沉“你们三个搞什么掌门有重要事情与你们商议。” 二师兄高云节淡然不屑道:“他能有什么重要事?”话虽这样说但脚下还是动了还是走了过去。 七师兄南竹和九师兄牧傲铁也就凑合着过去了。 摆明了都是给小师叔面子。 其实小师叔的年纪只和三十来岁的牧傲铁相仿还不如另两位大南竹四十出头高云节差不多五十了。 不过三人都服小师叔没办法这些年大家用的都是小师叔赚来的钱。 小师叔每次上山就给大家发钱这人品没得说。 待四人都到了跟前庾庆对他们展开了那幅画先让大家看了个清楚然后将画对折对着篝火又再次搓动直到套出了那八个字才问:“看出什么没有?” 三位师兄狐疑不明所以没那个意识自然也就不知道庾庆在搞什么。 还是小师叔伸手将那套出来的八个字一个个指了下三人才看出了名堂。 “欲得长生同穴之地…”三人嘀咕了一声各自惊疑其实看不太懂但都看懂了‘欲得长生’四个字。 小师叔问:“你们在江湖上行走时可听说过‘小云间’?” 三人皆一愣联系上‘欲得长生’四个字二师兄高云节忽惊呼道:“这莫非是传说中‘云图’?” 小师叔看向庾庆。 庾庆轻轻干咳一声“是‘云图’但不是真正的‘云图’真正的‘云图’已经残了这是复制的为了弄到这东西我差点丢了性命又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才勘破了这宝图中的秘密……” 之后将他怀疑冠风扬古墓就是图上所指的‘同穴之地’的想法说出最终道明了来意“我这次紧急赶回来就是想带两个帮手出山一同去探寻此地。若真能找到传说中的洞天福地‘小云间’自然是我玲珑观的大造化不知哪两位愿意随我同往?” 突然砸出一个这么大的惊天消息三位师兄都震惊了也都两眼放光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难以置信没想到一个小小玲珑观还有机会参与到这种事这也太不玲珑观了。 回过神后二师兄高云节道:“为什么要跟你同往?这事我们自己去找就好不与你这小人为伍!” “没错。” “我们师兄弟三个就能办。” 庾庆顿时一肚子怒火立马转身面对小师叔“师叔你看到了没有?” 言下之意是看到没有这就是你让我告诉他们的后果。 小师叔一张脸也沉了下来冷目扫过那三人“咱们这掌门贪财好利其实我也看他不顺眼我都不知道师兄为何要选他做掌门!” 一听此言庾庆脸都黑了。 “今天我终于明白了。他只是贪财好利但在大节上不亏这才是我玲珑观弟子的根本。他明知道自己和你们有恩怨却依然对你们不设防依然将这么重大的秘密坦然告知你们反观你们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听了这话庾庆脸色缓了下来。 话说的重且诛心高、南、牧三人则露了心虚略有些尴尬。 “你们自己说吧若你们是玲珑观掌门碰上了你们刚才这样的玲珑观弟子可怕不可怕?” 高云节忙道:“师叔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他这小人着实令人不屑为伍。” 庾庆顿横眉竖眼手一指“老东西你把话说清楚…” 小师叔一把将他手打了下去也打断了他的话“老二他是不是小人另说我问问你们三个若是你们私下掌握了如此重大的秘密扪心自问能不能坦然告知我们?不用给我答案在心里告诉你们自己就行。在心里问问自己遇上了类似的事情谁更适合当掌门!” 三人不吭声了似乎真的在心里默想。 小师叔又道:“也不要啰嗦了门派内部的矛盾在内部说现在是说出山的事是外面的事内部恩怨先放下。要两个拎得清里外的人谁愿意站在本门弟子的立场陪掌门走这一遭?” 三人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实对寻宝的事都有强烈兴趣但又放不下姿态。 看他们的样子小师叔一个闪身飞过篝火飞落在大殿台阶上快步进了殿内。 一会儿再出来再到几人跟前手掌里亮出三个纸团“抓阄!” 三人相视一眼犹犹豫豫。 小师叔又催了一声“快点。” 三人这才伸手各自挑了一个到手摊开后凑到一起看内容连庾庆也忍不住伸了个脑袋过来看写了个什么东西。 其实也没写什么三张纸块上两张上面点了墨迹一张空白。 七师兄南竹和九师兄牧傲铁抓到了有墨的二师兄高云节拿到了空白的。 那么意思很简单了南竹和牧傲铁出山高云节留守。 小师叔最终拍板“那就这么定了老七和老九陪老十五走一趟。都别在这碍眼趁夜走都收拾东西去吧。” 南竹和牧傲铁一起拱手领命状随后转身而去。 庾庆也转身准备去了这一路风尘仆仆的也要洗一下。 剩下个老二高云节手里拿着一张白纸欲言又止其实他还想争取一下的譬如老七和老九都是初武境界的修为他是上武境界他出山的话更合适协助庾庆。 然而那种话又说不出口犹豫再三也只能是看着小师叔离去的背影默默化作一口气吐出没办法认了…… 沐浴出来的庾庆一回便见小师叔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等着。 两人入内后庾庆笑着调侃了一句“你这次回来怕是又给了他们不少钱吧?” 小师叔:“我给他们的钱是我的钱关你屁事?” 庾庆呵呵“你事情做的不地道厚此薄彼以前每次给他们一给就是以百两计而我呢打发小孩似的。” 小师叔冷笑“那你怎么不说你这身修为是花了多少资源堆出来的你们师兄弟几个修炼资源都往你身上倾斜了他们年纪一大把了修为还不如你你还好意思了?同门弟子他们总得得一头吧得个舒心是起码的吧?再说了十几万两都能随便撒出去的人还计较那几两银子干嘛?” 庾庆抬手“打住!你当我放屁这事不要再提了!” 一说那十几万两的事他就心痛到不想回忆又得努力告诉自己事情已经过去了。 小师叔其实一直想找机会问问他那么多钱怎么来的有点惊奇于这厮的赚钱能力才出去多久就能搞到十几万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这得抵他多少年了。 关键是那厮还要一边忙更重要的事譬如大考。 然而庾庆摆明了一副要吐血的狗样子死活不肯再提这事。 他暂时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多问只能是先交代正事“我再提醒你一次这次出门不管你们在门内有什么恩怨到了外面都是自己人。你修为比他们高又是掌门这次既然把他们带出去了就得把他们一个个活得好好的给带回来咱们玲珑观弟子不能再少了一个都不能少。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必须有这个心胸也是你这个掌门的责任!” 庾庆被他说得略有触动却故意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一代代的就喜欢念这种经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换上干净的外套后他又从脏衣服里面翻出了一卷字画正是封尘剑诀直接扔给了小师叔“天有不测风云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回不来了你不妨看看这应该是好东西。” 第一五二章 教训 小师叔瞟了他一眼似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摊开了手上东西看有心事一时间没细看倒是发现了这剑诀画轴有够长的问了句“这哪来的?” “御史台文库里发现的……”庾庆把发现经过大致讲了下“我修炼了一下虽没练成但是感觉还不错应该是好东西。” 小师叔略惊的样子“就这么个顺便捡的东西没人要的东西且来路不明没有任何验证的你上手就敢练不怕里面有坑把自己给练个经脉俱毁、走火入魔?” 庾庆:“不会吧不可能有人在那文库给我挖坑我是突然去的没人来得及做手脚我练了感觉真的还可以。” “……”小师叔一脸无语这种理是这样论的吗? 修行界若随便什么功法到手就敢练的话那还得了?早就抢成一团糟了。 问题是修行法门是很要命的东西若不是诚心给你的随便做点手脚就能把人给坑死无异于给毒药你吃而你还自杀性的吃下去了自然是非死即残谁敢冒然修炼? 所以这种功法一般都是门派传承或师徒传承的才可靠。 像庾庆随便捡到个东西就敢兀自修炼的胆真肥! 小师叔理了理思绪问:“没人教过你外面的修行功法不能随便修炼吗?” 整理衣裳的庾庆随口回道:“师父说过我知道不能随便练不过这剑诀应该没什么问题不涉及什么内功修行内功方面只涉及一些内力的驾驭心法而已。” 小师叔无语凝噎最终一声叹:“好吧你既然都觉得好了且当做了宝我也找不出问题来反驳让你别练了估计也劝不住总之你自己小心着点发现不对的话立刻停下。”又随手将剑诀扔了回去。 庾庆接到手又扔过去“里面的内容我都记在了脑子里不用再看了。师叔你真的可以看看我真感觉不错。” 小师叔呵呵“你都没练成就敢说不错谁给你的勇气?万一有问题你是想把全派给灭了吗?还是等你先蹚过一遍再说吧!东西我先收着结果还需要时间去验证等你真的练成了证明确实没问题证明确实是好东西也可以当做门派的传承技。” 庾庆忍不住摇头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以前没正儿八经出去闯过还不知道真闯过后感觉这位小师叔似乎有点胆小或者说是谨慎过头了? 反正不像他以前想象的那种无所不能的感觉。 当当当金属罐子里的‘大头’又撞击了起来显然是要吃东西了。 小师叔瞥了眼这罐子他见过里面的东西也见过知道是什么揶揄道:“怎么这玩意还没卖出去呢?” 庾庆立马自吹自擂“这是好宝贝我卖它作甚?” 小师叔冷笑“我听虫儿说了你赴京途中一直在唆使她想让她帮你鼓动那个什么许沸出高价买你的虫子。” 庾庆顿时尴尬了他还想又鼓吹一堆好来看能不能卖给小师叔没想到被虫儿给出卖了不过也正是因为说到虫儿他才想起来还有这号人。 若不说起的话他都把虫儿给忘了当即好奇道:“是啊虫儿呢?怎么不见他。” 小师叔:“她一个记名弟子我怎么可能轻易让她知道我们老巢在哪。教了她一点修行的东西安排在某个地方修炼等她有了点修行的基础再说吧现在哪哪都跟不上趟跑出来干嘛?” 庾庆想想也是非正式弟子是不太可能带回玲珑观来的。 两人交代的差多了庾庆带着‘大头’去厨房那边找骨头去了。 站在门外一阵侧耳倾听的小师叔察觉到了高、南、牧三人正窝在一个房间谈话遂直接过去了。 对外门弟子来说殊不知这才是玲珑观最恐怖的地方。 有这般修炼了音字诀的人存在私下的谈话几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而他们自己却不知道。 再加上观字诀一举一动根本逃不出观察。 而这也正是玲珑观甄别弟子最有效的手法之一。 什么样的问题能忍什么样的问题不能忍。 什么样的人能留什么样的人不能留。 什么样的人能真正成为玲珑观的弟子玲珑观自有衡量。 淘汰率很高能留下的每一个弟子那真正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找到地方小师叔敲门而来一扫屋内三人哦了声“都在呢那正好。” 高、南、牧三人皆行礼“师叔。” 小师叔嗯走到仨人跟前目光在各人脸上扫了扫忽然间就黑了脸指着三人鼻子一顿劈头盖脸臭骂“当着老十五的面为了给你们留点面子我都不好说你们看看你们今天的德行无比的丑陋! 玲珑观的弟子从不借外面的事对内做报复! 老十五得知了重大秘密他完全可以藏私完全可以独吞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指望不上你们帮他吗?可他没有他依然将自己的所获当做是门派的共同利益他千里奔波紧急赶回观里向大家告知了这个消息。 门派内部门派外部老十五对你们再不满也拎的清清楚楚可你们呢?你们有看到你们自己之前的丑陋嘴脸吗?是非不分恩怨不明玲珑观怎么会出你们这样的混账! 外面的风声你们也有所耳闻外面的那个‘阿士衡’是谁你们心里也有数。 你们问问自己这么短的时间内赚到十几万两银子你们有那能耐吗? 你们说他贪财没错你们是比他大方但他能掏空到自己一文不剩把十几万两银子捐给灾民你们摸着良心说说你们能做到吗? 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你们别不服你们就是不如他! 还有那份云图他出去一趟就弄到了你们有这能耐? 玲珑观把你们从小养大教你们本事给你们钱花给吃给喝的可你们一旦觉得呆在门派没前途了说跑就跑了你们师父拦过你们吗?骂过你们吗?我记得你们师父是好言相送的吧? 好吧在外面惹事了要逃难了又躲回了门派你们师父有拦过你们吗?门派照样吃喝养着你们! 这样的门派你们到哪找去? 你们居然还不满眼里尽是别人的黑看不到自己身上的脏。 你们自己说你们这样的朝廷逃犯当玲珑观掌门合适吗?” 这番劈头盖脸的把三人骂的尴尬极了脸都红了这么一听自己好像还真是哪哪都不是了反倒感觉老十五是一身的本事比他们强多了。 南竹那肥腰弯了弯尴尬道:“师叔我们没有针对玲珑观的意思纯粹是针对老十五个人觉得他根本没资格当掌门起码还有师叔您摆在这吧哪能轮到他啊!” 小师叔挑眉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师父有眼无珠?” 南竹忙摆手道:“没没没我可不是这意思。” 小师叔:“那你急什么?老十五当掌门我也纳闷凭什么传他不传给我呀?但我想师兄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便不分青红皂白合不合适是需要时间去证明的。 不能像你们一样你们师父尸骨尚未寒就迫不及待想推翻你们师父的传承就想取而代之。好不好你们师父有没有眼光老十五能不能让我们服气总得给点时间去证明吧?” 三人被说的无言以对这一顿下来是感觉自己三个有点那个。 “老七老九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在门派内部有什么矛盾到了外面就得站一块。这次出去你们务必要周全好老十五他若是有什么闪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南竹和牧傲铁相视一眼也没了什么脾气皆唯唯诺诺应了声是。 小师叔转身随后摸出一面镜子照了照拨了拨头发边走边骂道:“被你们气得我头发都乱了。” 高、南、牧三人相视无语…… 下半夜后三个要出门的同门师兄弟皆背了个包裹与留守的两位告辞。 送行的小师叔眼中有担忧提醒道:“见元山乃妖界地盘不是你们能擅闯的地方你们准备怎么办?” 牧傲铁:“先去摸摸那边情况再说伺机找办法混进去。” 南竹颔首这其实是他们之前和老二在屋里商量过的办法。 小师叔盯着庾庆他知道那两个家伙做不了庾庆的主庾庆的主意最重要。 庾庆淡淡一句“情况摸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不先进去又怎么好摸清具体情况?先去幽角埠混个身份再直接进妖界以幽角埠商贾的身份行事比较简单方便!” 送行的高云节漠然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幽角埠商贾的身份岂是你说混就能混到的谁能让你任用自家商铺的身份在外面惹事?” 庾庆:“我在那边有熟人。” “……”高云节无语。 小师叔大概明白了所谓的熟人是谁微微颔首道:“出门在外你们师兄弟三人要相互扶持万事小心!老七和老九注意自己被通缉的身份平安去平安回。” 庾庆会同一胖一壮的二人拱手就此拜别旋即一同转身而去。 有小师叔亲自在观内坐镇庾庆没什么不放心的何况也做了万一回不来的准备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第一五三章 幽角埠 一道横亘高耸的山脉以造化乾坤之手笔将一片大陆由南到北一切为二锦国和殷国各自征服大陆的步伐皆止步于山脉左右的山脚因天险无法再扩张。 这里既是两国的分界线也是整片大陆的分界线。 日出日落山山水水玲珑观师兄弟三人一程又一程终于抵达了这一带止步在一座阳光明媚的雪山脚下。 一边是连绵起伏的雪山一边是一座突兀陡峭的山壁。 融化的雪水薄薄漫过岩石地面浅到连脚掌都无法淹没却因长年累月的冲刷将那高耸的山壁脚下侵蚀出了数不清的洞窟一眼看去幽深。 然却不断见到有人扔出滑板踩着滑板跳入那幽深的洞窟跟着流水一起消失在地下。 师兄弟三人站在一块流水中地势较高的岩石上以胖、瘦、壮的排序而站。 其实庾庆也不瘦是挺标准的身板只是经不起两位师兄的衬托在两位师兄中间显得比较弱小。 身躯肥胖的南竹依然是身板挺拔双手交叉搭在大肚皮上因肚子大总给人身子后仰的感觉神情永远严肃永远一副要教育人的样子! 梳着马尾辫嘴上蓄着稚嫩小胡子的庾庆双臂抱在胸前脑袋好奇地左右摇摆看着一个个踩着滑板唰唰过的人。 方方正正脑袋面部轮廓有棱有角的牧傲铁亦抱臂胸前脑袋微偏下巴微微上扬导致看人似乎像在用眼角审视给人冷冷的孤傲感。 哒哒哒的木屐声传来。 一只短裤短袖露着膀子的“半妖怪”赤足穿着木屐踩水而来人的身子猫的脑袋。 身子很魁梧猫头也很大如同狮子头一样大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猫尾巴。 一看就是修行进阶第一次化人失败的后遗症导致外形定格于此基本上很难再有彻底化形成人的可能因而被称为半妖怪。 江湖中称此地的猫妖为“大猫”因为本体确实很大看脑袋大如狮子头就知道了。 它们不主动招惹人外人一般也不敢惹它们因为它们来自幽崖。 眼前大猫的脑袋是麻色的俗称花脸猫站在三人跟前背来的一大堆滑板哗啦扔在了身后随手从腰上篓子里抽出一根芝麻杆似的晾晒干后的植株。 从植株顶端抓住一把往下撸掉枝叶。 嚓!一手掐掉了细嫩一头又掐掉了板结的底部叼在了猫头大嘴巴上摸出火折子点燃了另一头然后便叼着大烟棒子当着三人面吞云吐雾一双玛瑙珠子似的大眼睛盯着他们。 个头有那么高连大块头的牧傲铁都要稍微抬头才能与对方目光对视。 三人不知他堵在他们跟前是什么意思大眼瞪小眼。 大猫从一堆滑板上拿出了一顶伞大的斗笠将斗笠上的图案亮给三人看后扣在了自己脑袋上抬手夹开了嘴上的大烟棒子朝着他们脚下吐出烟气偏头示意了一下。 三人齐刷刷低头一看发现地上也有一幅简易图案和人家斗笠上的一模一样当即明白了什么意思傻愣愣的三人当即又齐刷刷后退了几步把人家的摊位让还给了人家。 因为附近出售滑板的大猫不少一看就懂。 大猫又叼上了大烟棒子拖着一堆滑板上了干爽的地方摆出一张椅子坐那等着椅子后面的尾巴不时摇晃着甩动偶尔还沾水甩两下。 “看会了没有?”南竹问庾庆。 庾庆目光跟着一只滑板去了摸着小胡子“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南竹朝卖滑板的大猫抬了抬下巴示意买去自己先掏出了十两银子。 牧傲铁也掏出了十两银子。 两人都去找大猫各买了张滑板没有帮庾庆买各买各的。 一路上三人为了谁付钱的事差点又翻脸动手后来达成协议各自所需各花各钱集体花费三人均摊掌门的身份也占不了这便宜。 “一块板子而已居然就要十两银子。”庾庆嘀咕了一声但还是掏钱买了一张他现在真的是穷上次抢劫陶永立同伙的银子这来回路上花销的已经所剩不多了。 小师叔给了南竹和牧傲铁各一千两银子一个铜板都没给庾庆你不是能挣钱吗?你不是不肯谈那十几万两银子的事吗?自己受着。 “跟紧。”南竹招呼一声扔下滑板一脚踩上去扭动着肥胖身躯滑水而去。 牧傲铁紧随其后。 庾庆硬着头皮扔下跟上唰一下就贴着地面滑了出去歪歪扭扭着调整方向不时还要伸脚出滑板外触地掌控一下方向看准了两位师兄进了哪个洞窟自己也跟着滑了进去。 一进洞视线瞬间变暗了不少好在洞壁上都间隔着镶嵌了发光的萤石既是照明也是路标。 地势弯弯曲曲一路向下流淌下来的水流也是一路跟随地势向下。 下滑的速度很快一开始令庾庆心惊肉跳担心转弯不及会不会撞洞壁上去。 然而往往就在速度要失控的时候就会出现一片水滩冲过水面有缓冲效果降速了。 凭着一身修为庾庆很快掌握了平衡诀窍渐渐放松自如后续一路畅快放飞。 滑行了好几十里远的样子一幅地下世界的画面突然出现在眼前脚下也冲入了一条河流惯性助人滑过水面抵达了对岸。 河流减速下南竹和牧傲铁轻松抬脚上了岸不顾脚下被冲走的滑板。 紧跟上岸的庾庆喊了声“这就直接扔了?不是说最好的进入和离开方式就是这东西吗?”他已经顺手将板子捞在了手上。 牧傲铁一脸冷酷不说话南竹老神在在地说道:“下游有收集的离开时可以不花钱领一块。” 原来是这样庾庆立马挥手将滑板扔回了河里这才有了闲心面对眼前的地下世界幽角埠! 很大的地下空间穹顶上零星分布的豁口透下天光宛若一道道巨大光柱打下将这地下世界勾勒出了朦朦胧胧的轮廓一座城! 一座巨大的地下城! 后方不时有人踩着滑板渡河来到三人不好挡路边走边看。 南竹和牧傲铁以前行走江湖时来过这里庾庆却是头一回久仰大名满眼好奇。 没有城墙城内有多条蜿蜒而过的河流沿河两岸都是商铺和房屋建筑风格和人间也没太大区别也许更有古意。 城中植物大多都是会发光的荧光植物。 经过穹顶豁口下置身在自然光的光柱下庾庆抬头望感觉像是置身在万丈深渊底下豁口边缘倒是长了些花红叶绿的锦绣植物光影衬托下颇为梦幻。 每一处穹顶豁口都不一样有的圆有的扁有的像裂痕有的水帘哗啦啦滴落不停。 据说有能耐的也可以从豁口直接飞降到幽角埠来只是外界并非坦途山势陡峭起伏不定远不如从地下滑进来省事省那十两银子可能不太划算。 城的上方飞舞着一片片如梦似幻的星云不断来回穿梭反复飘荡不停。 组成那片星云的是幽崖放飞出的一种叫做“云光虫”的东西类似萤火虫组合成一条条字幕在大大小小商铺的头顶上飘来飘去。 “三十万两收‘冰魄’一枚!” “九百九十万两出售‘孽灵丹’一颗!” 停步抬头的庾庆看着头顶上飘过的字幕嘀咕自语眼皮跳了跳价值一千万两的东西直接便宜了十万两这要是能买下来就赚了转念一想也不知自己这辈子能不能见到九百万两放一起是什么样的。 只怕把自己卖了都凑不出九百万两觉得自己想多了又盯着其它飘过的字幕瞅了一阵。 据说这都是有买卖需求的人找到幽崖出费用让幽崖向幽角埠发出的公告。 手上有货出售或者想买的觉得价钱合适的商铺看到消息后会前往幽崖交割。 当然不想张扬想悄悄去某家商铺买卖东西的个人也随便。 在幽角埠各方势力是达成了协议的就算是皇帝的玺印被人偷到了这里卖只要不是幽角埠商铺偷的那便是合规的正常的任何外部势力都不能打扰幽角埠的正常买卖货物出了幽角埠后你们爱怎么处理都行。 还有幽角埠的大大小小商铺之间是不分买卖种类的只要你路子够广能弄到货你想做什么买卖都行。 说到底商铺之间的竞争力就是看谁的货源广、花样多然后就是价钱能否让人满意。 城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妖魔鬼怪云集的感觉有许多人都穿着斗篷或遮挡着脸。 看看街道两旁的商铺庾庆就近进了一家。 店家一抬眼立马热情招呼“贵客想买点什么?”回手指了指自己身后货架上琳琅满目的样品又搬出了分门别类的物品名录让庾庆要什么尽管指出来。 庾庆摆了摆手表示不是来买东西的“掌柜的向你打听一下知不知道‘妙青堂’在哪?” 第一五四章 探花 一听不是来买东西的反而在问别的商铺在哪店家当即没了笑脸答非所问:“妙青堂只是家小铺面哦未必有客官您满意的货品不如您先看看本店的能不能让您满意再说。” 知道人家误会了庾庆解释道:“不是来买卖的是来找人的劳烦掌柜的指点一二。” 店家上下打脸他一眼朝一个方向指了指“往那边直走过三座桥再左拐直走见到一片小洲上面有几十家商铺妙青堂就在其中。” 庾庆谢过告辞然刚要转身又想到点什么好奇道:“听说幽角埠商铺上千家掌柜的既然说妙青堂只是家小铺面何以如此清楚其所在?” 柜台上合上名录的店家道:“你打听地方我能指点你你反倒不乐意了不成?” 庾庆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只是有些奇怪。” 店家呵呵一笑最终还是颇为玩味地给了句话“老板娘铁妙青嘛出了名的大美人幽角埠商家谁人不知?” “呃…”庾庆多少一愣知道铁妙青应该漂亮但并未见过真面目没想到竟是一个能以美貌在幽角埠扬名的人物。 又有客人进店店家连忙招呼。 庾庆不再打扰拱手告辞。 店家也只是挥了挥手让他快走。 出了门师兄弟三人按照店家指点直行一路逛街遇桥则过。 幽角埠内穿插的河流较多桥也很多。 河中有船只来往驾船的船夫一律是独目人胳膊长达一丈左右双臂划水比真正的船桨好用。要靠岸时也省事长胳膊往岸上一扒就稳当靠岸了连缆绳都省了。 就是船夫的长相有点怪面门上就一只大眼站起来高达两丈干瘦四肢合拢而立就像根棍子四肢晃荡开了就像是竹节虫纤长。 独目人长的虽怪但长手长脚的身高就是优势修行界的许多行业还是蛮喜欢雇独目人的。 街头和船上都时常能看到半妖怪来往半妖怪不代表修为就不行只能证明修行途中曾遭遇过不顺而已妖界第一人就是半妖怪。 庾庆在夕月坊见过的“除鼠”也不时出现在街头捡走垃圾。 过桥经过上空豁口投射的自然光光柱背对了光柱庾庆的目光才看清了前方的异象为前方尽头一座沉浸在幽暗中的高耸崖壁所吸引整体看起来像一个“风”字造型风字中间的交叉图案像是陡峭的交叉台阶能隐约察觉到有人在上面行走灯火阑珊还不时有星星点点的光斑时隐时现于幽暗中透着一股神秘。 不用人介绍庾庆也能猜到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幽崖了掌控幽角埠规则的所在。 按照指点过了三座桥左拐直走到尽头果然见到一座被曲水环绕的小洲确实只有几十家商铺于整个幽角埠的热闹来说显得比较冷清但也有其优势一道天光几乎笼罩了整个小洲估计是幽角埠少有的白天不点灯笼的地方。 师兄弟三人过桥登上小洲在这里能看到类似外界的绿色植物估计太阳当空直照的时候这里还能被阳光照耀一段时间。 三人也不赶在小洲上不疾不徐逛了半圈后终于看到了挂着“妙青堂”匾额的商铺前面是铺面后面是庭院。 庾庆带头走了进去。 店家是名男子一抬眼立刻站起热情招呼“三位贵客想买点什么?” 这个男人面生庾庆不认识这人没说话摸出了一粒金属“扣子”正是铁妙青当初从身上摘下的那枚幽居牌放在了柜台上推过去给对方。 店家一见这铁扣便是一愣拿起辨识了一下发现上面“妙青堂”三字没什么问题当即有些惊疑不定上下打量庾庆一番后立刻转身到后门掀开帘子朝后面大声喊“掌柜的你过来一下。” 很快一个面相泼辣略显丰腴的妇人掀开帘子从后面出来了不是别人正是孙瓶。 孙瓶扫了庾庆等人一眼旋即问坐堂的男人“什么事?” 那男人将幽居牌给了她。 拿到幽居牌的孙瓶稍作辨识猛然一怔再抬头仔细看三位来客。 庾庆朝她摆手笑道:“孙掌柜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孙瓶定睛识别旋即露出大喜神色失声惊呼“阿…”看了看四周似乎担心隔墙有耳又改口道:“你怎么来了?”快速扭身从柜台后面出来了竟忍不住在庾庆胸口捶了一拳“年纪轻轻的干嘛留这么难看的胡子害我差点没认出来。” 柜台后面的男人目光闪烁不已能看出是熟人只是能让孙瓶如此欣喜的熟人还真是罕见暗暗揣测来的究竟是何等人物。 他不由观来者身后两人一个不假颜色一个冷酷孤傲这架势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令他越发好奇庾庆的身份。 胡子难看?庾庆笑容一僵他一直觉得自己胡子挺好看的不太喜欢负面评价干笑道:“掩饰掩饰!” “走!跟我见老板娘去了。”孙瓶拉上他胳膊就往柜台里面扯结果发现南竹和牧傲铁也跟来了不由顿步疑虑“这二位是?” 里面是内宅又有女眷居住一些不靠谱的男人确实不好放进去。 庾庆哦道:“我的两个手下可靠大可放心!” 手下?南竹和牧傲铁脸色略沉但也不能说人家说错了人家的身份的确是掌门只是感觉这说法有点侮辱了他们。 偏偏在外界两人又不好暴露三人之间的真实身份或者说是不能暴露玲珑观这是玲珑观弟子外出行事最基本的操守。用小师叔的说法就是不管外面有什么风浪都不能招惹回家。 孙瓶见他保证了只好准许了南竹和牧傲铁一起进内宅。 铺子里坐堂的男人越发惊讶了越发好奇庾庆的身份一个保证就能带两个陌生男人进妙青堂的内宅? 一进内宅庭院庾庆四处打量。 内宅院子不大也不小至少不如外面的一些大商铺大花草树木错落有致透着雅致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院子四角又各封了一堵墙各开另一处月门等于在四角又隔出了四间较为私密的小院而大院中间则是一座亭台水榭布局的轩阁四面挽着纱帘可供会客。 孙瓶请了三人在轩阁内稍坐自己快步去了左边里角的院子。 不一会儿人又出来了后面还跟出了一名能让人瞬间眼前一亮的娇丽女子。 款款行来的体态曼妙一束乌发卷提在脑后充分展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面容一眼便觉清爽。 玉面芙蓉眉目如画雪肤红唇是个美到一眼便能入人心眼的女子。 因其美一颦一动、举手投足之间似乎都能挥洒出国色天香的韵味。 什么叫好看的女人这才叫好看的女人那种风华真的是有颠倒众生感足以让许多男人只羡鸳鸯不羡仙。 三个男人当场看呆了。 南竹一脸严肃没了错愕讶异怔怔盯着走来的人。 牧傲铁那始终挂在嘴角的淡淡傲意也没脑袋偏了过来不再偏着头用眼角看人了。 庾庆嘴微张他从眉眼上的样子大概认出了来者正是铁妙青颇为惊讶知道铁妙青长的好看但是没想到铁妙青能长那么好看难怪外出要蒙着脸不肯摘下面纱这一摘下面纱简直就是祸水啊! 他怀疑这女人若不是躲在幽角埠没人敢在幽角埠乱来的话只怕早已是命运多舛。 也终于明白了之前打听的那位店家为何能清楚知道小小的妙青堂在哪。 不过他看出了铁妙青的眼神中多了几许别样神采是一种淡淡的忧伤。 穿着一袭黑裙裳鬓边别着一朵小白花。 这打扮…渐渐回过神的庾庆惊讶这明显是家里有丧事的打扮。 步入轩阁铁妙青面对上了庾庆似乎习惯了男人看自己的反应露齿浅笑声音依旧好听“探花郎大驾光临妙青堂真正是蓬荜生辉!” 能再见庾庆她也颇为感慨和欣喜。 有些事情是做梦都想不到的想不到自己偶遇的一人帮了自己忙不说竟然还是个举世无双的大才子! 当她听到锦国科考的消息传来后真正是震撼了再看到流传来的文章时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才华横溢! 不但是她孙瓶夫妇又何尝不是做梦一般都不敢想了。 后来又听说了探花郎摔冠而去的事迹继而又风闻散尽钱财救万千灾民性命的事。 如今天下谁人不知锦国探花郎这俨然已经是一个传奇人物! 她们本以为此生可能不会再有机会与那位探花郎相遇了又是一个做梦都没想到探花郎竟然主动登门了。 铁妙青听到通报甚至有那么一刹那的晃神误会该不会是被自己的美色给吸引来的吧?后来想到人家根本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是自己想多了。 也正因为如今的‘阿士衡’今非昔比这才有之前的孙瓶亲昵举动能直接将外面男人拉进内宅。 一听这称呼庾庆就头疼苦笑道:“这里没什么探花郎都过去了若真有探花郎花就在眼前。老板娘真没想到啊你竟长这么好看!” 第一五五章 弃文从武 这夸人的词有够直白的。 抑郁了许久的铁妙青竟忍不住噗嗤一笑她倒是不介意探花郎的嘴花花想见识一下探花郎的文采风流与一般人差别有多大奈何一开口就很俗感觉这不像是探花郎的水准依然是之前认识的那个俗人。 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她真看不出这位就是那个名扬天下的探花郎当初听到四科满分会元的名字叫‘阿士衡’时她是难以置信的直到得到了各方面的确认。 她目光落在了另两人的身上“这两位是?” 庾庆:“我的人叫他们老七和老九就行。” 南竹和牧傲铁顿时面无表情感觉在大美人跟前丢了面子。 牧傲铁抱臂胸前又恢复了冷傲看人一副不为美色所动的样子。 铁妙青跟两人不熟只微微点头致意了一下之后伸手请了庾庆坐她正要问对方怎么突然来了这里谁知庾庆盯着她的鬓边小白花问道:“家里有丧事?” 铁妙青脸上浮现淡淡苦涩意味轻言细语道:“快半年了。” “呃…”庾庆略怔稍作盘算古冢荒地一别赴京途中走了差不多三个月在京中又花了个把月备考之后零零碎碎的时间加一起那一别至今可不就快半年了么不禁疑问:“难道是…难道是…” “是拙夫。”铁妙青点头直接回答了他不好问出口的问题时间这么久也算是走了出来。 “啊!”庾庆吃惊不小急问:“难道是火蟋蟀未能及时送到这边还是说有人捷足先登完成了任务?” 早先因火蟋蟀不吃东西担心过火蟋蟀能不能活着抵达幽角埠后和火蟋蟀接触久了发现火蟋蟀挺耐造的应该没那么容易死。 “任务我们是最先完成的火蟋蟀是我先送到的只是拙夫未能等到我归来便去了。”铁妙青一脸不堪地摇头。 “这…”庾庆真不知该如何评价半晌憋出一声叹“怎会这样?” “也许这就是命吧!”孙瓶一声叹说出了事情原由。 他们想尽办法带回了火蟋蟀却没想到出了件谁也没想到的意外妙青堂老板颜许居然自尽了! 只因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颜许无意中知道了为了给自己续命铁妙青借了许多的外债购买珍贵药物。颜许知道自己难有转圜的机会为了避免将妻子拖入无尽深渊于是留下遗书去了。 问题是颜许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大家都瞒着他没有让他知道自己妻子为了救他不惜接了幽崖的任务跑去冒险了也是因为他的身体太虚弱不想让他担心。 结果火蟋蟀是带回来了却晚回了十余天匆匆赶回的铁妙青几乎崩溃。 而后面的麻烦是借了人家的债是要还的为了筹钱救丈夫其实铁妙青已经将妙青堂给卖了只是契约上给了一定的宽限而已。颜许死后没多久债主就来谈收铺子的事情。 丈夫已去想到这间铺子是丈夫生前送给自己的铁妙青因思念丈夫也正是因为丈夫不在了她又有了保留下妙青堂的想法想买回妙青堂。 因完成了幽崖的任务她可以向幽崖提一个条件大可以要一笔钱将妙青堂买回甚至还可以多出不少钱来。 然而妙青堂新主人不干你想买回去也行附加了龌龊条件说白了就是看上了铁妙青的美色想尝尝滋味。 铁妙青不肯答应又被逼无奈只好向幽崖提了另一个条件就是帮她赎回妙青堂。 幽崖答应了这种事情幽崖出面解决起来很简单买家不可能不给面子给足买家所需便可于是妙青堂重新回到了铁妙青的手中。 庾庆听完唏嘘不已真没想到当初费尽工夫抓火蟋蟀的后果竟会是这样的真正想保的人没保住反倒保住了商铺。 他不禁多瞟了两眼又勾起伤心事的铁妙青心里嘀咕那这大美人岂不是变成了寡妇? 心里再次唏嘘。 他这样想倒没有别的意思他承认铁妙青长的好看也喜欢但他的喜欢和男女之情的喜欢不一样纯粹是觉得这女人长的好看的那种喜欢。 若铁妙青一直蒙着面让人看不出年纪的话也许还能让他多几分遐想现如今摘了面纱明显能看出年纪应该是过了三十的很可能比自己大十多岁他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通俗点说就是不喜欢年纪大的。 他这个年纪的人情窦未开过还不知男女情欲为何物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将来情爱的另一半肯定是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良人他正值纯洁和美好的憧憬期让他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女人且有过丈夫他是做不到的。 何况还是个寡妇他这样的年轻人的心理上是绝不会接受的。 说白了就是他现在的身心真的还很年轻。 南竹和牧傲铁则有些意外地打量铁妙青没想到这女人还挺可怜的也没想到庾庆能有这么漂亮的朋友。 “节哀!”庾庆最后也就憋出了这么两个字又多看了眼对方的打扮素颜朝天不施任何粉黛不戴任何首饰。 明白了这并不是家里刚死了人的原因事情已经过去快半年了这是未亡人在为亡夫守节以示不会改嫁之志。 铁妙青牵强一笑“没事已经过去了只是突然见到你想到你当初的算命之说。如今想来不免觉得好笑探花郎定是博学多识知晓什么戏法我应该是被你给骗了。不过我很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我丈夫有麻烦的烧过的草灰里怎么会有我写在手心里的字你又是怎么抓到火蟋蟀的?” 当初对方说卜算过说能帮她救丈夫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她当真了直到回到妙青堂发现丈夫死了美梦破灭了才意识到自己是上了当。 南竹和牧傲铁不知具体情况但听出了庾庆对这女人用过坑蒙拐骗的手段两人凭着对庾庆的了解倒也不意外。 庾庆却有些尴尬“雕虫小技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见他不愿多说铁妙青也不勉强依然好奇“你能来还真是稀客怎会突然间想到来此?” 既然说到了庾庆也就不客气了“有一事想请老板娘帮忙。” 铁妙青与孙瓶相视一眼都有些意外问:“什么事?” 庾庆指了指身后两人:“能不能给我们三个都弄上个妙青堂的身份帮我们弄一枚幽居牌。” 铁妙青奇怪“你们要这身份做甚?” 庾庆:“好比你们在古冢荒地能自由进出妖界能避免被妖修找麻烦。” 铁妙青又问“你们去妖界又是做甚?” 这个问题庾庆就不好回答了只能是保证道:“我知道一旦用了妙青堂的身份就等于是妙青堂为我们做了保一旦惹出事幽崖就要问责妙青堂不过老板娘大可放心我们一定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铁妙青沉吟了一阵最终微微摇头。 庾庆暗急忙问:“老板娘如何才能放心帮这个忙有什么要求不妨说清楚。” 孙瓶插话道:“探花郎不是小姐不肯帮你们而是想帮也无能为力妙青堂我们可能保不住了一旦妙青堂不在了给了你们妙青堂的身份又有何用?” 庾庆狐疑“幽崖不是已经帮你们拿回了妙青堂吗?难道还有人敢在幽角埠硬抢不成?” 孙瓶惆怅而叹“看来你们是不太了解幽角埠的情况幽角埠的商铺总共是三千家这个数量是衡定的不会多也不会少自从幽角埠开埠以来一直如此。 但这并不意味每家商铺就能高枕无忧了幽崖的免费保护也不可能永远白白享受下去若真如此的话幽角埠早就变了味。 幽角埠不是专司的避难所三千家商铺在幽崖那边是有交易量上的排名的这个交易量几乎没人哪家商铺敢作假一旦被幽崖查出便是死路一条没人能救! 幽角埠每三年要核算一次排名交易量排在最后的三十家会被直接踢出幽角埠会另换一批符合条件的人来补这三十家的空缺。 原来商铺一直是东家在经营各方面的货源和客源也都是东家在维持小姐是从不管这些事的。东家伤病倒下后妙青堂一下就塌了半边天没了东家的经营原来固定的货源和客源方面都出了问题。 大家的精力也都集中在了东家的伤病上已经将买卖耽误了好久加之为东家续命的药材过于昂贵花费太大我们也没了足够的钱维持商铺货品买卖的周转一直拖到东家过世后我们在幽崖的排名已是垫底的倒数第一!” 庾庆无语一阵也不知自己倒了什么霉问:“没办法解决吗?” 孙瓶:“有啊赶在最后排名核算结果出来前完成大量的交易。奈何排在后三十名的这个时候都在力争上游会造成向上的连锁反应想在短时间内超过他们谈何容易唉!”神情明显透着无力感。 铁妙青忽冒出一句“如今倒有一个简单的办法解决。” 众人闻言一振庾庆两眼放光“愿听老板娘高见。” 铁妙青两眼其实也有点放光盯着他“听说你的词赋如今是万金难求一篇你不如多作些好的词赋交由我妙青堂专卖这样妙青堂一定能很快摆脱危机也能帮上你忙如何?” 众人立刻齐刷刷盯向庾庆孙瓶已是满脸兴奋。 “……”庾庆凝噎无语了好一阵最后冒出一句“我觉得还是谈论一下孙掌柜的那个办法比较好。” 铁妙青急道:“为什么?大家都能得利不好吗?” 庾庆一本正经道:“我已弃文从武绝不回头!” 第一五六章 南方有竹 弃文从武?铁妙青有点懵。 说到这个文之一道其实南竹和牧傲铁是有些疑惑的两人都知道庾庆假冒阿士衡替考去了只是无法想象庾庆能考出那么好的成绩来。 当然了两人也没什么文采也搞不清庾庆文采的深浅以前大家在观里的时候没人在这方面多想过只知师父在世的时候确实一直逼着这位小师弟做些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事一些文人才干的事练字! 究竟是怎么考上会元和探花的在他们和庾庆还有矛盾未化解的情况下连小师叔也没告诉他们真相。 有一点他们是听说过的殿试是皇帝当面出题考的没什么做假的可能。 就因为这个他们师兄弟对庾庆的态度其实已经有所软化没想到小师弟是这样的小师弟小师弟也是金殿走过一遭当面见过皇帝的人敢在京城摔冠而去的人哪能怕他们。 “文武兼修不好吗?”铁妙青语气中有些许哀求在她看来名满天下的才子啊多少人羡艳还来不及为何要弃之如履?想不通。 庾庆叹道:“老板娘不瞒你说找我写诗作赋的人太多了应付不完的我也拒绝了太多若是又答应了你的话我岂不是要得罪很多人?这事我真不能干!” 铁妙青眼中的期许变成了失望。 孙瓶忽道:“京城夕月坊有一家名为‘小鲜楼’的酒家听说你为那酒家题字了?” 没想到那点破事都传这里来了庾庆眨了眨眼道:“是有这么回事。” 孙瓶:“你为那酒家题了‘人间好’三字将那家酒楼给捧上了天让它天下扬了名如今据说是生意兴荣不提前一个月预约都没有位置。你不肯写诗作赋先为我们妙青堂也题幅字总可以吧?” 果然是这样庾庆顿感心累那叫一个无奈他当初就是随便题的三个字哪知道会被人给夸成了一朵花如同考上会元一般莫名其妙。 他又不傻知道不可能总有这么好的运气再多搞肯定就是献丑。 没领教过朝廷追捕实力之前他可能没这么收敛领教过后越发不敢让假冒阿士衡赶考的事露馅。 因而果断拒绝“我已立誓弃文从武已断绝舞文弄墨之事岂可出尔反尔。既是让大家感到不快了是在下唐突了告辞!”说罢起身拱了拱手转身给了两位师兄一个眼色立马转身就走。 这边帮不上自己了自己也帮不上对方留下让人误以为是见死不救也尴尬不走干嘛? “探花郎!” “阿士衡!” 铁妙青站起疾呼孙瓶也呼叫着追赶。 大家毕竟相识一场也曾共患难就算互相帮不上忙也不至于失了待客之道何况那位还是名满天下的探花郎。 然庾庆一听说写诗作赋就有惊弓之鸟的感觉跑的贼快管你身后怎么喊叫连头也不回。 人都有软肋这老是被人往软肋上捅刀子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算了决心和妙青堂直接划清关系。 一口气跑到了外面街道上跟着跑人的牧傲铁忽喊出一声“老七没出来。” “嗯?”庾庆回头一看还真是的只有他和老九出来了老七怎么了被扣了不成?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妙青堂未免就有些不地道了。 想起了自己在古冢荒地被妙青堂一行给扣着抓火蟋蟀的不愉快经历莫非又来这一手不成?顿有了新账老账一起算的怒意。 追着跑出来的孙瓶想请二人留步结果发现不用开口人家就已经留步了一看二人反应她也回头一看也意识到了不对发现竟还有一人没出来略惊内宅岂不成了孤男寡女独处了? 南竹确实没出来没有被扣下而是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没动交叉的双手依然架在肥肚子上。 站在轩阁口子上的铁妙青幽声一叹也不知孙瓶能不能把人给追回来就算不愿帮忙做朋友也行吧。 一般的异性她还真不愿与之做什么朋友但这般才华横溢的大才子她还是很愿意的以后就算不再经营妙青堂了有个这样的才子朋友也还是不错的。 幽叹转身之际目光无意中发现轩阁内还有一人差点吓她一大跳。 跑的人追的人留下的人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南竹还留在这里没挪步。 一男一女一胖一瘦一油腻一貌美两人大眼瞪小眼。 南竹忽主动出声道:“在下的话老十五多少还是要听一听的。老板娘放心只要我还在他便不会走。敢问老板娘芳名该如何称呼?” “……”铁妙青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品味出话中意思后试着问道:“老十五是指…” 南竹:“就是你所谓的探花郎。” “哦!”铁妙青明白了当即略欠身道:“妾身铁妙青。” 一脸正经严肃的南竹也哦了声“原来妙青堂的招牌便是摘取自铁娘子的名讳长见识了。敢问铁娘子你们是如何和老十五认识的?” 这个怎么说呢?铁妙青犹豫了一下也只能是长话短说省略掉一些不愉快的过程简化为庾庆帮他们找到了火蟋蟀他们帮庾庆离开了妖界。 南竹正经思索的样子点了点头“既是朋友就没有见朋友有难而不帮的道理。铁娘子放心这个老十五我待会儿是要训斥他的我会尽力帮你说道说道不管他听不听我一定尽力而为。” 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透着这位在探花郎跟前的份量不一般之前还以为是探花郎的手下真正是怠慢了铁妙青暗暗自责之余也感到欣喜忙欠身道:“谢先生还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南竹正经中透着一股温文道:“南方有竹重节守信在下南竹。” 铁妙青发现不愧是探花郎身边的人哪怕是个大胖子说话都透着文雅遂再欠身“原来是南先生。” 这时孙瓶和牧傲铁陆续跑回见到铁妙青和南竹正相谈甚欢皆是一愣。 孙瓶不知道小姐为何会跟这么个陌生人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牧傲铁不知道这样的大美人为何会与这么个大胖子如此谈笑。 庾庆没进来担心被妙青堂给一窝端了得留个人在外面戒备一旦发现不正常也好找幽崖那边申诉去不能悄无声息被人给收拾了。 见七师兄没事牧傲铁松了口气快步过去“老七走吧外面在等你。” 南竹对铁妙青略抱歉一声走下台阶对牧傲铁招呼道:“来老九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完全是一副老大哥的气派。 也没办法牧傲铁确实要尊他为师兄只能是一脸疑惑地乖乖跟着去了。 到了角落里牧傲铁奇怪“你们也不认识怎么就跟她聊一块去了?” 南竹没接这茬搭了他肩膀低声道:“老九老十五这事做的不地道。” 牧傲铁狐疑“怎么了?” “我刚才了解了一下她和老十五相识的经过老十五在赴京的途中遭遇袭击误入了古冢荒地的妖界是人家搭救了一把把老十五送出了妖界……”南竹又把铁妙青简述的情形转告了。 牧傲铁略皱眉“你想说什么?” 南竹:“她对老十五有救命之恩!之前你也听到了也看到了面对诱惑而不屈且一直为亡夫守节可见是个好女子也是个可怜人。她一旦无法在幽角埠落脚了凭她的姿色必沦为玩物你能忍?老十五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那就是个翻脸贼他可以枉顾救命之恩你我做师兄的焉能坐视这般不仁不义的事情发生焉能不斧正一二……” 轩阁内的两个女人也不知道这两位在嘀咕什么总之最后见牧傲铁一番点头后那两位又走了过来。 南竹跟这边打了声招呼“铁娘子暂且等我消息我和老九去帮你劝劝。” 铁妙青大喜“有劳二位还未请教这位尊姓大名?” 南竹笑道:“老九和铁娘子也算是有缘名字里都有个‘铁’字。牧守一方的牧傲然卓绝的傲牧傲铁!” “原来是牧先生幸会。”铁妙青又拱手拜见。 牧傲铁一脸孤傲地点了点头便被师兄给拉走了。 待二人消失了孙瓶才疑问道:“他们能劝动那位探花郎?” 铁妙青:“南先生说他们两个都是阿士衡的结拜兄弟兄长发话想必有些份量吧!” “啊之前阿士衡说他们两个是他的手下。” “呃不会吧?看这样子似乎南先生的话更可信点。” “也是在古冢荒地就看出来了那位探花郎是有点鬼话连篇的感觉回头才发现把我们都给骗了。小姐稍等我去看看。”孙瓶扔下话又跑了。 见到两位师兄平安出来了庾庆总算是松了口气真要有什么事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小师叔交代。 双方碰头后庾庆问:“怎么回事没为难你吧?” 南竹摇了摇头顺手拐了庾庆的胳膊将莫名其妙的庾庆给拐到了一旁的僻静处。 第一五七章 走过场 不知什么鬼的庾庆甩开拉扯问:“不走干嘛?” “听说你和他们是在古冢荒地认识的……”南竹又把铁妙青的简述说了遍问:“是不是如此?” 庾庆狐疑“差不多吧你想说什么?” 南竹:“大老远跑这里来你不是说来这里找人家弄个方便去妖界的身份吗?” 庾庆惊疑:“你刚才睡着了不成?人家铺子都要保不住了还弄鬼的身份。” 南竹:“你帮人家保住不就行了不就写几个字的事干嘛那么矫情你既然有办法在京城考那么好写诗作赋显然难不住你。” 庾庆瞪眼:“你当写诗作赋是什么?你以为想写就能写出来不成?我是做不到的你行你来写呀!” 南竹:“那你想怎样?你还有其它熟悉的商铺吗?” 庾庆:“没有。事已至此我觉得你之前说的那个先去‘见元山’摸摸情况的办法也不错虽然多跑了一些路但我相信好事多磨。” 南竹:“那个容后再说先从眼前开始你就算不帮人家写东西不是还有其它办法么?不写诗作赋可以找点其它的好买卖充当上也是一样的嘛。” 庾庆:“能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才怪了连他们自己都找不到好办法的事我们就更不够瞧了。咦不对老七你干嘛这么上心你不会是看上了那漂亮寡妇了吧?” 牧傲铁闻言忍不住死死盯上了南竹。 南竹沉声道:“就事论事我是那种人吗?” 庾庆上下看看他的体型想想也是不至于连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但还是警告道:“不是最好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用小师叔的话说这种太过好看的女人就是祸水谁傍上谁倒霉一准折福。再说了她也看不上你。” 南竹:“不用你来教我走回去记得好好谈。” 庾庆:“回去?回哪?” 南竹:“当然是回人铁娘子那。” 庾庆:“说了半天对牛弹琴是吧?你们是不是什么事都要跟我对着干才过瘾?” 南竹对牧傲铁道:“老九你告诉他为什么。” 牧傲铁:“人家救过你的命如今人家有难你岂可坐视不顾?” 庾庆:“你想多了我帮他们找到了火蟋蟀早已报答了早已互不相欠。” 牧傲铁:“救命之恩岂是抓两只虫子能报的?” 庾庆惊疑“硬杠什么?你们以前有这善心吗?我说老九不会是你看上了人家的美色吧?” 牧傲铁:“人家是一可怜弱女子牧某傲上而不辱下岂会趁人之危!” 可怜弱女子?庾庆哑口无言上下打量他很想问问他你是从哪看出人家可怜柔弱的凭人家的修为只怕咱们三个绑一块也不够人塞牙缝的。 南竹觉得跟这种人有时候是讲不清道理的与牧傲铁一个眼色两人突然同时出手一人抄起庾庆一条胳膊当场就将庾庆的脚尖给架离了地面直接给架了出去。 庾庆又惊又恼“你们两个想干什么?再不放下别怪我翻脸了。” 唰!南竹突然递出一张银票到他眼前。 “呃…”庾庆目光落在银票面值上发现是一百两的怒容顿消瞬间停止了叫嚣一把将银票夺到了手中哎呀道:“放下放下我跟你们去就是了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两位师兄发现果然还是从小到大治这厮的老办法最管用如果不管用那肯定是钱没到位。 当即放心把他放下了。 “急什么?”得了自由的庾庆埋怨一句扯了扯自己弄皱的衣裳捋了捋马尾辫摸了摸稚嫩小胡子走就走向妙青堂的铺子走去。 对他来说无非就是随便走个过场就能有一百两这么容易赚的钱不赚白不赚。 南竹快步跟上看了眼正在妙青堂门口往这边探望的孙瓶低声道:“老十五我跟他们说了咱们之间是结拜兄弟你别说漏了嘴。” “行了知道了。”庾庆一口应下了这个面子可以给收钱办事的信誉他还是有的。 当然心里也在冷笑连连若说这两个家伙是为了他好才这么积极把他脑袋强行拧十个圈他都不会相信这两个家伙不是看上了那漂亮寡妇才怪。 他都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想的没钱又没长相还没啥本事人家能看上你们两个这种货色? 尤其是这死胖子估计又以为自己是个与众不同有魅力的胖子吧? 三人就这样又回到了妙青堂内院再次与铁妙青在轩阁内见面了。 这次身为主人的铁妙青可不敢再怠慢另两位了连同南竹和牧傲铁一起请坐了。 不过这次南竹有话在先“铁娘子我们兄弟三个商议过了写词作赋他确实不好再干了如同他说的容易得罪人。除了写词作赋总不至于就没了别的办法吧?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你说是不是?” 铁妙青眼巴巴看着庾庆叹道:“这是成本最低风险最低的办法。” 其实还是说给庾庆听的还是希望庾庆能再考虑考虑。 而庾庆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反正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就是收了钱来走过场的。 对他来说没钱的时候一百两也不少了。 见他没任何回应铁妙青才死了心“别的办法自然还有只要能在一个月内找到足够的货源且是容易出手的货物自然还能挽回局面然而谈何容易。” 南竹:“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吗?” 孙瓶插话“还剩一个月多一点吧算算还有三十七天就是截止期了。毕竟还要时间卖货也就一个月的时间了。” 南竹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有时间就好办大家都不要着急商量着办。是这样的我们对你们这行不了解你们跟我们扯远了也没用就问点最直接的吧局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能不能告知一些解决问题的办法或方向?” 铁妙青略摇头苦涩道:“毫无头绪重新开始的话想在一个月内解决问题基本不太可能。有些路子或有些人的要求是我不能接受的!” 后半句让庾庆三人相视一眼大概都懂她的意思。 孙瓶:“也不是毫无可能就近的地方倒是有东西能解围只是未必能得到。” 南竹:“事已至此不妨说来听听。” 孙瓶:“离此八百多里远的雪山中有一条万载不化的冰谷冰谷中有驻颜的宝物一种是给死人用的一种是活人用的。” 南竹沉吟“莫非是冰魄和定颜珠?” 孙瓶:“正是。冰谷中万载不化的玄冰内便有冰魄取一颗值三十万两放入遗体口中可保遗体千年不腐。 冰谷下面还有一座不会结冰的灵湖湖中有‘冰蜃’此物体内便有‘定颜珠’若将此珠研磨成粉服用能大大延缓衰老听说驻颜效果绝佳十年衰老变化如同一年般。 此宝极受女人的喜爱一颗便值几百万两尽管这么贵也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却依然是供不应求只因难以得到。” 听到一颗珠子便能值几百万两银子庾庆顿时竖起了耳朵。 南竹嘀咕了一声“你说的是‘玄翡谷’吧?” 孙瓶:“正是。” 南竹略惊“那可是梨花娘娘的地盘有梨花老妖在谁敢擅闯?” 孙瓶:“平常也许没人敢惦记但最近千流山的那位大圣恰好要做寿梨花老妖定会去贺寿。” 庾庆忍不住插了一嘴“这梨花娘娘应该是一方大妖吧她的麾下岂能容人擅闯那个什么‘玄翡谷’?” 孙瓶苦笑:“所以不好办。” 庾庆忍不住嗤了声“明知办不到的事你跟我们说这个干嘛?” 孙瓶看着他眨了眨眼心里嘀咕你这家伙邪门的很你的手段我们也不是没见过万一你有办法呢?嘴上却道:“南先生问到可能性随口说说而已。” 铁妙青忍不住暗暗咬了咬唇她能听出孙瓶这话就是说给庾庆听的。 南竹听的直摇头想想也觉得确实不行。 庾庆的思路却有点飘忽左看右看了一阵忽咦了声“孙掌柜怎么一直不见朱前辈?” 说到朱上彪孙瓶叹了声“和铺里另一个伙计出去了为了货源的事在外奔波已经快两个月了至今音信全无也不知怎么样了。” “唉辛苦了。”庾庆啧啧两声表示同情忽又道:“我们准备在幽角埠住一阵不知妙青堂内方便吗?” 孙瓶有点犹豫看向铁妙青一下住进三个男人也不知合适不合适不行就安排到外面客栈去。 铁妙青却道:“瓶娘把那客院收拾出来吧。” 约莫半个时辰后庾庆和两位师兄在边角小院里落了脚。 待到没了外人后南竹反而奇怪了拉着庾庆问:“怎么住下了你不是赶着去‘见元山’吗?” 庾庆似笑非笑道:“这不是如你所愿了吗?机会给了你们我够意思吧?” 南竹面不改色甩袖便走“听不懂你胡说八道什么。” 庾庆却扯住了他“先别走说正事这妙青堂还能撑个把月咱们好好估算一下看看个把月的幽角埠身份够不够我们去见元山把事情给办妥。” 第一五八章 言而有信 一听这事南竹也不多说先指了跟前的桌子道:“这锦国。” 又抓了两只茶盏咣一只拍在了桌子最左边“这是我们如今的位置已经出了锦国在锦国的最西边。” 咣又一只茶盏拍在了桌子最右边“峦州锦国最东边见元山所在。” 他指了指两只茶盏的距离“一个在锦国最东一个在锦国最西两地之间隔着十几个州就算咱们有那财力一路在驿站换坐骑不停奔波最快的速度怕是也得要个二十天左右。见元山那边的情况咱们是一无所知幽角埠商贾的身份只能是避免我们遭受一些恶意攻击并不能助我们无往不利十天时间太紧了。” 牧傲铁抱臂不语旁听着他总是一副孤傲的样子也不喜欢说话。 庾庆:“如此一来我们就要做好不能使用幽角埠商贾身份的准备。” 南竹嗤道:“不能就是不能还需要准备吗?” 庾庆:“贼尚不走空此行光路费都花了几百两我们没理由白来一趟吧?既然已经来了幽角埠不妨趁机把见元山的情况搞清楚。记得以前在‘家里’你们跟我讲江湖见闻时不是说幽角埠有‘望楼’吗?” 幽角埠的‘望楼’其实就是一处贩卖消息的商铺。 南竹略默“你想花钱从‘望楼’买见元山的情况?” 庾庆:“有把握了再做准备不好吗?这也算是来了幽角埠的好处。你们想想我们去了见元山再打探消息那毕竟是妖界可能会引来注意引来危险现在花点钱便有可能降低危险不好吗?” 南竹审慎道:“好当然是好可是要花钱呐‘望楼’的消息可不便宜最低级的消息出售也是一百两起步的咱们买的起吗?” “数钱!”庾庆砸下一句话。 师兄弟三个立刻围在桌子前掏腰包各自拿出了自己身上的钱财摆在桌上集体清点。 这是三人在途中因金钱纠纷闹出的习惯指责谁钱多钱少谁该多出钱谁该少出钱闹出的毛病。 遇上一些不好平摊费用的事自然是谁钱多谁出。 清点下来牧傲铁的钱最多有五百五十多两。 南竹其次四百三十来两。 庾庆比较惨只有一百九十来两这还是之前南竹给了一百两才有这么多。 为了凑足这次来幽角埠的路费他不惜把自己花了几百两银子买来当行头的那匹青骢马都给贱卖了换了普通的坐骑才扛到了这边。 途中一旦两位师兄想吃点好的一算平摊费用他庾庆就得嗷嗷叫嫌贵。 好吧你嫌贵你可以吃便宜的我们吃我们的于是掌门只能在旁啃大饼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位师兄吃大餐。 没办法谁叫他以前把事情做的太绝了为了钱的事把几位师兄给打个鼻青脸肿如今人家有了小师叔撑腰自然要跟他算账过日子。 其实吃都花不了几个钱这一路上真正花钱的是路费。 一旦坐骑体力不济驿站更换坐骑时还不是买只是易换起码就是一两银子起步。 如果只是骑马慢悠悠走路走个一天也花不了几个钱可坐骑只要撒开四蹄一跑起来那就是个花钱如流水的事。 一匹健马一程是跑不了多久的。 你来个“八百里加急”狂奔试试一天光驿站换乘的路费几十两银子都打不住。 问题是他们三个也不可能骑着马慢悠悠走到幽角埠来那样怕是走个半年都走不到。 三人身上能余下这些银子已经算是省吃俭用了。 所以这年头普通人若不是不得已根本不可能出太远的远门只有权贵人家或这种挥金如土的江湖中人才走的远。 对普通人来说他们三个的花销真正已经算得上是挥金如土了。 可对三人自己来说却是穷的跟孙子似的那是连一点的修炼资源都置办不起想买点灵米提升修行进度他们吃的起吗?哪怕是稍微买点尝尝滋味身上的那点钱就有可能走不到见元山。 尤其是庾庆那已经是穷疯了身上的路费已经是不可能支撑他抵达见元山了。 想去见元山发财却是连发财的资格都没有了。 庾庆本是算好了账的把青骢马卖掉坚持到幽角埠找到铁妙青再借点银子凭自己的面子估计借个千把两应该没问题的谁想妙青堂自己都到了朝不保夕的地步。 他连点忙都不肯帮连个字都不肯题如何好意思让人家借钱给他他也是有点骨气的不想让人看轻了。 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江湖路不好走多少江湖中人因为钱走上了歪路忍不住抢个劫之类的做了第一次就容易做第二次迟早要碰上硬茬踩进坑里去。 桌上的钱点清楚了南竹和庾庆齐刷刷看向了牧傲铁‘望楼’买见元山消息的钱似乎找到了出资对象。 牧傲铁收起桌上钱也不废话摇了摇头意思简单老子不会出这笔钱! 他的冷酷孤傲是什么?就是尊严! 回头连路费都没有了他还怎么维持尊严?自然不会答应。 南竹:“见元山的事是大家的事让老九一个人出钱确实也说不过去这样还是大家平摊吧。” 庾庆看了看桌上的钱再摊下去他怕是就得去要饭了遂指节笃笃敲响了桌面“你们要搞清楚一点幽角埠的客栈可不便宜你们现在住的地方是我找的妙青堂是我的关系你们是沾了我的光才省了住宿钱。” 牧傲铁简单明了道:“我可以不住…” 南竹抬手打住制止了老九继续说蠢话盯着庾庆道:“谁沾你光了?你都跑了是跟了我们回来的。有本事你现在去问问问问铁妙青会不会收我们住宿的钱。” 庾庆顿时干瞪眼这让他怎么问这一问肯定是不收钱当即指着两人道:“好啊我就知道你们是狗改不了吃屎果然是过了河就拆桥亏我还带你们认识一个这么漂亮的大美人你们良心都被狗吃了!” 说罢气呼呼挥手一扫将那一百来两银子收了起来坐下了轻轻拍着桌子冷笑“我这里其实还有一些有关铁妙青的重要情况是你们绝对感兴趣的谁愿意出买见元山消息的钱我就把这情况告诉他。” 室内顿时安静了。 牧傲铁冷冷道:“不感兴趣!” 庾庆嗤了声懒得捅破他师兄弟多年谁还不了解谁? 这位九师兄是个表面上誓要冷酷到底的人不是刚好顺了七师兄的台阶不会掺和这种事。 总之是一撅屁股就知道拉的什么屎真要没兴趣就不会跟着老七一起把他给架回来。 南竹哼了声“你小子惯会坑蒙拐骗少来这套诈唬我们。” 庾庆嘿嘿“还真不是诈唬!我是不是言而有信的人你们很清楚。只要你们花钱买了见元山的情况我准保说出点让你们感兴趣的消息来。” 南竹与牧傲铁相视一眼这小子说自己是什么言而有信的人他们是不信的这种鬼话能信才怪了。不过单论钱方面的言而有信嘛这厮这方面的人品他们还是比较相信的。 没办法本就是他们那些人一手调教出来的。 这位小师弟打小可怜兮兮的没钱花看村里孩子镇上买个吃的也能眼巴巴在旁馋的直流口水经常是在师兄们跟前跑来跑去要饭似的这边蹭一点讨个铜板那边蹭一点讨两个铜板。 给我个铜板我给你刷鞋。 给我两个铜板我给你洗衣服之类的。 说白了只要庾庆敢没有信用以后好长时间就讨不到钱了只能是一旁眼馋流口水去了。 吃过几次亏后这位小师弟慢慢就长了教训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最典型的是九坡村曾经也有个俏寡妇几位师兄弟有一次出于蠢蠢欲动的情绪竟打赌起了那寡妇的亵衣是什么颜色五个铜板便鼓动了小师弟爬到俏寡妇屋顶上去揭瓦片去偷看人家寡妇洗澡。 结果因为屋顶年久失修还是怎的屋顶塌了小师弟掉了进去那场面可想而知了村里找到观里要交代。 出馊主意的几位师兄吓坏了生怕庾庆咬出他们于是共同出资一两银子唯一的要求便是庾庆扛下这件事不能说出和他们有关。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尽管庾庆也很害怕但还是接了这活结果被师父怒揍一顿是免不了的当时那叫一个惨后还被罚面壁了三个月可小师弟就是硬生生扛了下来死活都没招出他们。 小师弟那次算是在玲珑观打下了金字招牌不过给大家洗鞋、洗衣服之类的都涨价了因为钱一下给多了见识过了一两银子的滋味再给一枚铜板是真看不上了。 所以啊只要钱方面谈妥了这位小师弟的信誉绝对没问题。 其实他们师兄弟至今都不太明白为什么师父对其他师兄弟都比较宽容都会给予一定的零花钱唯独对这位小师弟最吝啬论修炼天赋明显比他们还高。 第一五九章 鄙视 尽管知道庾庆给出了保证应该不会食言可牧傲铁还是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南竹却道:“见元山的事就说见元山的事不要往女人身上扯分不清轻重吗?老十五不是我不愿出钱买见元山的情况而是搞不清价钱只怕我们三人身上的钱加一起也不够那价的。” 庾庆:“这个好办先问问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算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师兄弟三个也没了什么好说的说走就走立马走人。 外面的孙瓶和三人照了面打了个招呼站在商铺门口目送了三人离去也不知三人这是要去干什么。 幽角埠穹顶的天光纷纷渐暗应该是外面的太阳下山了穹顶下越发灯火辉煌那个神秘的幽崖轮廓也越发清晰。 经过打听师兄弟三人最终停步在一间商铺的匾额下上书“望楼”二字。 和一般的商铺有所不同没有大门至少临街的正面没有。 楼高两层这在幽角埠并不容易譬如妙青堂便是一层。 因幽角埠地下空间的高度有限加之过高容易阻碍视线譬如‘云光虫’组成的交易讯息在空中呈现时就容易被遮挡所以一般是不允许做成楼房的。 非要做成楼房也可以需要与幽崖那边沟通你需要向幽崖阐述你要做成楼房的原因如果合理可以被接受那么幽崖才会同意你做否则就老老实实做一层找什么关系都没用。 望楼临街没大门一楼却有一道道通往楼上的楼梯有十几条之多有的楼梯门口关了门。 庾庆三人钻进了一间没有关门的楼梯。 一进楼道南竹便将门给关上了楼道内光线暗下了许多只有门上气窗投射进了微弱光芒台阶上镶嵌的荧石光芒倒是显眼了不少但依然是光线不足。 整个幽角埠的光线本来就不好再闷进这种楼道可想而知。 这个时候的庾庆会下意识警惕四周。 而这个时候的牧傲铁则永远像条汉子拾阶而上走在了前面。 庾庆跟在后面南竹在最后。 三人一步步而上楼梯坡度平缓却有些过长估计走了不下于十丈远三人才终于站在了二楼的平台上是一间不大的小房间没有窗户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回头还能看到刚上来的楼道尽头的大门外光线但已经因距离原因缩小了。 “什么情况?”庾庆低声问了句完全不明所以。 南竹:“不知道我是头回上来。” 牧傲铁:“我也是。” 两人确实没上来过以前只是听说。 听他们这样一说庾庆下意识握住了剑柄。 然话刚落室内突然一亮屋顶上突然冒出了光芒似乎是镜子折射出的火光斜斜投射在一张桌子上。 接着桌子后面冒出了一个人似乎是从地板下钻出来的。 一看来人的样子是独目人大概能确定人家是站在一楼身子是钻出到了二楼。 独目人头顶上戴着一只既像小船又像元宝的黑色帽子帽子两边各挂着一条长长的黑丝带垂肩过胸。 他一双手掌从桌子后面钻出并排攀在桌子边缘规规矩矩整齐放了会儿旋即有一只手掌翻动做了个请的手势“有椅子过来坐。” 师兄弟三人看到了桌子对面的一张椅子走了过去。 庾庆手在南竹后腰上捅了一下南竹只好出头在前坐在了椅子上。 独目人似乎才看清三人的人数“是三个人抱歉光照着我眼睛我看不清你们。对不住这里只有一张椅子只能怠慢另两位。” 南竹:“没事。” 独目人:“告诉我你们需要点什么?” 南竹:“我们想知道见元山的情况。” 独目人:“见元山?我印象中好像只有锦国东部的峦州境内有一处叫做见元山的地方。你们应该明白我们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仙不知道我所指的见元山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 南竹:“没错。” 独目人:“明确了目标是一件好事我们可以继续明确交易范围你们想知道见元山的什么情况?是整体的大致情况还是具体到了哪个人或是什么事物。你们知道的消息涵盖的范围不同针对性不同价钱也会不同。” 南竹看了看左右两位师弟他们没办法挑明了说我们要知道‘冠风扬古墓’的情况何况人生地不熟的的跑去仅仅知道古墓的情况未必稳妥他只能回道:“想要整体的大致情况。” 独目人:“如果是整体情况我有必要再次提醒你们我们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仙无法准确掌握所有的事物我们只能是提供一些可以查询到的大致情况所以提供给你们的情况无法保证能绝对满足你们的需求。 另外涉及到个人隐私的一些情况若未公开则不会提供在内可能会造成你们再次有针对性的花钱购买消息。我们只能保证我们提供的情况是能查证到的是较为全面的。我的意思听明白了吗?” 南竹嗯声道:“知道了。” 独目人:“要今年之前的情况还是今年的新情况?” 南竹:“有什么区别吗?” “稍等。”独目人攀在桌子边缘的手放下了等了一会儿拿出了一张纸看过上面内容后告知“见元山地域的情况复杂度不高今年之前的情况我们今天就能整理出来给你们价钱是三千两。今年新的情况需要十天后才能给你们我们也要去打听一下的价钱是六万两!” 此话一出师兄弟三人皆惊南竹沉声道:“过气的消息也要卖三千两?” 独目人:“三千两很便宜不贵的。你们自己花钱花时间去打听的话付出三千两的价值掌握到的情况肯定没有我们提供的全面我们是有积累的。正常情况下来这里的人都是花钱买时间的一定是物有所值。 如果连三千两都不愿花…恕我直言你们平常的能力可能比较低正常获得上可能也比较低如果是付出与回报不成比的话可能不适合来望楼这种地方购买消息。” 一听这话师兄弟三人的脸色都变了感觉被鄙视了。 南竹和牧傲铁也就罢了庾庆不服听了有点火大。 老子进过皇宫、见过皇帝、考上过会元、考上过探花、十几万两银子都花过的人竟然被一只独眼怪给鄙视了当即反击道:“只要你能提供我们想要的信息多少钱都不是问题我们想知道幽崖内部的情况多少钱你说吧!” 南竹和牧傲铁竟同时点了点头发现还是老十五脑子好用。 独目人依旧是平静的语气“这种玩笑不能开我当你们是在开玩笑如果你们确定你们的确有这种需求我们只能是把情况通报给幽崖至于幽崖会怎么处置你们会让你们知道多少情况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你们确定你们还想刺探幽崖内部的情况吗?” “……”师兄弟三人脸上扳回一局的嘚瑟劲瞬间荡然无存皆哑口无言那神情不知是尴尬还是心虚。 尤其是庾庆那叫一个凝噎无语再嘴硬一个试试? 独目人又道:“没有贬低你们的意思我习惯了就事论事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如果造成了你们的反感我表示抱歉。三位请问我们还需要继续交易吗?” 还怎么交易?三人相视一眼三人身上的钱凑一块都不到一半交易个屁。 南竹干咳一声“容我们回去考虑一下。” “好的。三位贵客慢走恕不远送。”独目人话毕身子一矮又消失在了桌子后面有点动静。 庾庆一个闪身过去想看一眼桌子后面什么情况只见到一块板子合上了地板上的缺口未看到什么。 紧接着三人眼前一黑屋内的光芒彻底消失了。 这突然由明亮进入黑暗的状态真正是让人感觉黑的一塌糊涂。 旋即又闪现一团柔和亮光牧傲铁摸出了火折子三人又排着小队摸黑下了楼梯。 走到门口开了门又重新走回了幽角埠街道上师兄弟三人才算是松了口气。 “让人看扁了吧?老十五不是我说你但凡你当初那十几万两银子稍微留那么几万两咱们今日何至于受此奇耻大辱!”南竹嗟嘘埋怨。 庾庆黑着一张脸左看右看冷哼道:“走找一家当铺去!” 南竹和牧傲铁齐刷刷看向他眼睛皆一亮明白了这位终于要动用压箱底的东西了! “随便去哪边多的是。”南竹拉了他胳膊随便指了个方向。 师兄弟三人又一阵风似的去了没走多远便涌进了一家主业似乎就是干当铺的商铺至少铺门口看起来是如此。 庾庆终于往柜台上拍出了他那瓶玄级点妖露。 老掌柜过来亲自掌眼后开了价“一觞用过的玄级点妖露七千两!” 庾庆顿时两眼瞪大了“掌柜的你看清楚没有一万两一觞的东西才用了两三滴而已起码也得估个九千两七千两未免也太黑了吧?” 老掌柜:“小兄弟道理不是你这种一加一等于二的算法。这种东西只要是一开封价钱就得打折更何况还是用过的。你想想能用得起这东西的会在乎那万把两银子吗?一般都买那种完好无损的你这种若不是价格上有相当优惠是卖不出去的!给你七千两我也赚不到多少。就这个价你想的通就卖想不通就…”东西放回了柜台上挥了挥手请走不勉强的意思。 庾庆火大一把抓回了东西扭头就走转眼就亏两千两的事不能干。 第一六零章 意外之喜 南竹和牧傲铁只好也跟着离开了当铺多少有点遗憾。 庾庆一声不吭直接回到了妙青堂进了内宅找到了孙瓶拿出了“大头”递给问:“这东西幽崖发过任务在幽角埠应该能卖点钱吧?” 孙瓶一看那罐子就眼熟再看里面的东西有点无语让他们稍等。 没多久她又把铁妙青给请来了。 铁妙青确认是火蟋蟀后多少有些讶异没想到这只火蟋蟀居然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很健壮的样子记得他们带回的那三只感觉随时要死似的不由问道:“你平常给它吃什么?” 庾庆:“骨头吃剩的骨头就行。” 吃剩的骨头?铁妙青和孙瓶面面相觑。 金属罐子放回桌上铁妙青问:“探花郎打算卖掉?” 庾庆点头心里有点腻味这开口闭口“探花郎”的称呼让他好不习惯。 铁妙青不知他们为何突然想到要卖这个试探道:“你们缺钱用?” 庾庆胸膛略挺一副我们怎么会缺钱用的样子“没有就是发现这东西养着也不知道有什么用还要花心思伺候不如卖掉算了。当然如果能卖出个好价钱来那自然是更好。” 南竹微微颔首同样也不露穷样家丑不可外扬。 牧傲铁略侧身看向了轩阁外现场的事情好像与他无关。 铁妙青有点犹豫看向了孙瓶露出询问意思。 孙瓶会意默了默后叹道:“探花郎不妨坦白点说我们现在手头上也不宽裕你这东西我们还真不好给你开价。价低了对不住你价高了的话首先是我们自己手头上紧张其次是我们转手也未必能卖出去毕竟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用途外人不太清楚。” “没说卖给你们。”庾庆摆了摆手又指向轩阁外上空飘来飘去的光点字幕“你们是在幽角埠干这一行的问问你们的意见公开挂售你们觉得能卖出去吗?” 原来是这样两个女人同时松了口气。 铁妙青保证道:“毕竟是幽崖公开发任务谋取的东西不管用途如何在这大量钱财进出的买卖之地哪怕是买个‘究竟’也会有人来买卖肯定能卖出去。” 庾庆眼睛一亮忙问:“那卖多少钱合适?” 铁妙青有些拿捏不定“这东西也没有价钱做比照不过凭幽崖的地位有幽崖为其抬过名气按理说卖个十万两应该是没问题的哪怕是想看看这东西长什么样真正的有钱人应该也不会在乎这点钱。”盯向庾庆试问“要不你挂十万两试试?” 十万两?南竹两眼瞬间发直直勾勾盯着那金属罐子老十五平常扔骨头当狗养的破玩意乌烟瘴气他们看了都嫌弃的放屁虫居然值这么多钱? 牧傲铁看着外面的脑袋拧了回来也盯向了那金属罐子孤傲的眼神中也闪过了惊讶。 庾庆脑子里瞬间嗡一声冲头脸颊都红了兴奋的心里头看到了太阳跳出海面绽放出万道金光的画面。 差点兴奋到炸! 他以前也这样认为过的觉得幽崖发任务的东西应该值点钱才对只是后来老卖不出去价钱一降再降都没用搞的他自己都没有信心了后来甚至都放养了跑了也无所谓的那种。 如今听到了行家的说法他终于再次振作了起来。 他腰板都坐直了心里告诉自己绷住要绷住。 稳定情绪后他再次确认一声“老板娘你确定十万两能卖出去?” 铁妙青几乎给出了保证“幽崖发任务的东西十万两应该没问题。” 庾庆深吸了一口气激动之余对铁妙青的印象也可谓是大大改观了发现这女人长的确实挺漂亮的。 不然的话初次相逢差点被对方摘了脑袋去领赏的事他一直记得那是他心里的疙瘩或者说那是铁妙青在他心里的污点觉得这女人表面貌美如花实则蛇蝎心肠! 那次不是他反应快的话已经命丧在这女人的手上。 之前他来到这一见铁妙青的面脑袋里就闪过了这个印象。 现在则不然了可以放下恩怨换位思考了能谅解了。 至少现在证明了一点铁妙青在古冢荒地的时候就知道多出的火蟋蟀能卖不少钱但他庾庆开口索要后人家还是给了他不管是不是当做了给他的酬劳仅凭这份心为人由此可见一斑。 尤其是现在知道了铁妙青那个时候其实也不宽裕还背负了一身的债。 他现在发现这女人不但人长的漂亮心地其实也还是不错的。 一直沉吟在旁的孙瓶忽在旁插了一句“小姐我倒有个想法。” 众人齐刷刷看向她铁妙青狐疑不知她何出此言。 都等她后话。 孙瓶略迟疑后徐徐道:“要我说不如直接挂五百万两出售!” “啊?”庾庆一脸懵以为自己听错了。 都懵了。 铁妙青迟疑“瓶娘连什么用途都不知道的东西卖五百万两是不是太离谱了?” 庾庆略点头可谓有同感。 在他看来五百万未免也太恐怖了听着都吓人。 孙瓶却摇头道:“小姐有人能花十万两买个稀奇就有人能花五百万两买个稀奇。做买卖买卖的物品能有什么用对有些人来说其实并不重要有些人不缺钱买的就是一个稀缺冲的就是东西的名气。 这虫子是幽崖给抬过名气的挂十万两那它就值十万两挂五百万两它便值五百万。其实我还想挂一千万两就是怕能啃动的人不多迟迟难以出手的话会导致更难卖出。小姐我的意思是妙青堂已经到了这个关口不如赌一把只要能做成这一单五百万两的交易妙青堂这一关就过去了!” 几人大概听懂了她的意思。 孙瓶干脆挑明了对庾庆说道:“这只火蟋蟀交给我们妙青堂去卖交易成功后我们抽一成的利给你四百五十万就当是你四百五十万卖给了我们。 事成后妙青堂给你们担风险给你们做担保帮你们办幽居牌。 如果五百万两卖不出去妙青堂就算被幽崖取缔了铺子里的东西我们还是可带走的应该还能凑个十万两给你就当是我们买了这只火蟋蟀。” 转而看向铁妙青“小姐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你若还想保住这间铺子不妨赌一把!” 铁妙青明白了这真的是在赌了一旦输了不但铺子没了连一些余财也要变现给人几乎就是白白在幽角埠做了这些年要一无所有的滚蛋! 然而她并未有太多犹豫若非想保住这间铺子就不会在明知道幽角埠三年清点期要到还浪费掉一个向幽崖提条件的机会。 她有所期待地看向庾庆“探花郎您觉得如何?” 庾庆耸肩他左右都不亏高价卖出去了还能发大财有什么不愿意的这是白送上门的好事自然是愿意。 他摊手道:“你们自己如果觉得合适我没意见。”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孙瓶就此开始操办铁妙青自然是再三对庾庆表示感谢。 接下来就是等出售消息了。 轩阁内的铁妙青亲自给师兄弟三人斟茶在场的皆不时看向空中等待“云光虫”组成的字幕在空中飘过。 很有可能一下坐拥数百万两银子庾庆的一颗心是期待和激动的南竹和牧傲铁看他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然而左等右等等了差不多快一个时辰还是不见那字幕出现几人都感觉有些奇怪了。 见孙瓶反复去了前面铺子几趟回来铁妙青终于忍不住问道:“茂丰也还没回来吗?” 茂丰就是指前面坐堂的那个伙计名叫裘茂丰朱上彪带着另一位伙计去跑货源后商铺的伙计便仅剩了那一位。 就是去幽崖挂一个公开出售消息而已跑个腿的事孙瓶这个掌柜自然是让裘茂丰去。 孙瓶摇头后迟疑道:“也许是人多在排队?小姐我去看看吧。” 庾庆站起“正好我也想去幽崖长长见识一起去吧。”说罢扫了两位师兄一眼按理说两人应该也会跟去见识一下的结果发现这两位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南竹就不用说了明显更喜欢留下来跟铁妙青聊天。 牧傲铁抱臂靠在轩阁柱子上微微抬头看着幽角埠穹顶。 庾庆也不知道他这个姿势保持这么久究竟在看什么再看下去真怕这家伙把穹顶给看穿了。 过去拍了下他的胳膊“走一起去幽崖见识一下。” 此话一出正合南竹的意他立马回头道:“是啊老九没去过就去见识一下吧。” 牧傲铁无动于衷冷冷一句“没兴趣。” 南竹无语对铁妙青报以颇有风度的苦笑。 庾庆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实在是有点受不了这两位看不下去了转身对孙瓶挥手示意就此双双离去。 两人出了妙青堂也不赶闲聊过街孙瓶指指点点为庾庆介绍幽角埠的情况让庾庆长了不少的见识。 过桥出了那小洲不远路旁酒楼门口突然闪出一人拦在了两人前面。 其人对庾庆拱手笑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探花郎来了幽角埠。我家大掌柜久仰大名特在楼内略设薄宴还望探花郎赏光!”之后瞟了孙瓶一眼又补了句“也是不想探花郎被人给坑了都不知道!” 第一六一章 怎么又是你 来者是个短须、蜡黄面色的中年汉子正是当初在古冢荒地追踪妙青堂一行的鉴元斋执事崔游。 庾庆一打量却觉得面生毫无印象不认识而对方竟能一口道破自己的身份再辅以所言其它不禁令他惊疑回头看向孙瓶露出询问神色。 孙瓶一见来人已变脸色听到后话立刻沉声道:“崔游你想干什么?” 崔游:“孙瓶我请我的客你急什么?” 庾庆立刻问孙瓶“什么人?” 不劳孙瓶回答崔游主动答道:“鉴元斋执事崔游我家大掌柜在楼上恭候探花郎。” 鉴元斋这个名字庾庆一听就想起来了不就是古冢荒地追踪的那伙人么这些人和妙青堂究竟有什么恩怨他不太清楚不过牵涉到铁妙青的还能有什么事他怀疑十有八九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 见到铁妙青本人真面目后他就越发肯定了之前想跟南竹和牧傲铁说的其实就是这事想让两个家伙小心点你们的‘情敌’可能不简单。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提醒两人这鉴元斋就主动找上门了。 庾庆略挑眉道:“我好像不认识你们吧?” 崔游:“确实不认识不过一回生二回熟坐下来聊聊不就熟了么。” 当时在古冢荒地的情况庾庆记忆犹新知道这伙人的能量不小他也不想轻易得罪嘴上客气道:“改天吧我现在有事改天我亲自登门拜访你们大掌柜。”拱了拱手就要离开。 崔游却是伸手一拦“探花郎这恐怕不行我家大掌柜已经备好了酒菜等着好生生的一片心意您这样甩手就走了让我们大掌柜面子往哪放?” 孙瓶顿时喝斥“崔游你们鉴元斋想在幽角埠绑架不成?” “言重了天下还没人敢在幽角埠妄为。”崔游一句话撇过又对庾庆拱手道:“探花郎我们大掌柜真心想交您这个朋友也知道您要去干什么特意过来拦您一拦起码没必要成为敌人您说呢?” 话里隐隐然有了威胁的意思。 孙瓶咬牙道:“走不用理他谅他们也不敢在这里乱来。” 庾庆看看她又看看崔游抬手摸了摸小胡子对孙瓶道:“要不你先去看看我去上面打个招呼?” 孙瓶又惊又恼“探花郎你不可被他们蛊惑在幽角埠大可放心不用怕任何人。”说罢竟拉了庾庆的胳膊要强行将人给拉走。 庾庆挥手一甩甩开了拉扯有点火大“还去个屁呀!人家说的很清楚了知道我们要去干嘛特意在这里拦着呢!我就奇了怪了刚刚才在妙青堂内宅聊的事情我们都没出门别人怎么就知道了? 你们那个伙计去了哪现在还用猜吗?我就纳闷了你们妙青堂怎么就像条到处漏水的船怎么哪哪都是窟窿上回是程山屏这次又来你们搞什么?” 话说的很直白了你们这条到处漏水的船让我怎么上陪你们一起沉吗? 崔游闻言笑了“在古冢荒地就见识过探花郎的本事果然是个聪明人。” 裘茂丰也叛变了吗?孙瓶有点懵了也可以说是被庾庆的话给惊醒了再看崔游那笑意顿时红了眼眶拉住了庾庆的胳膊“裘茂丰若生异心那只能说是我们识人不明和这场交易无关不影响我们直接去幽崖。” 语气近乎哀求对她来说这几乎是保住妙青堂的最后机会。 事态很明显若裘茂丰是叛徒鉴元斋的人此来就是为了截下妙青堂这最后的机会。 崔游却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道:“孙瓶你竟敢在幽角埠大街上对客人动手动脚是想强买强卖吗?当幽角埠的规矩治不了你吗?我劝你好自为之!”挥手一把推的孙瓶踉跄开了转而又对庾庆笑着伸手“不用理这穷途末路的疯女人请!” 庾庆果真不理会跟着进了酒楼。 站在街头的孙瓶失魂落魄似乎难以置信她们好心相信这探花郎觉得这样的大才子应该不是食言之人怕探花郎多想因而没有签定买卖契约却不想竟这样被钻了空子。 她年纪也不小了一直也算是坚强这一刻突然觉得委屈至极眼中忽然有泪看了看经过时好奇打量的人抬袖一把抹去泪赶紧跑回妙青堂报信…… 酒楼内的一座单间桌上酒菜已经摆好一名锦衣华服的男子负手站在窗前头戴玉冠长相尚可颇有气派略显阴郁的目光低垂盯着街头抹泪离开的孙瓶。 崔游领着庾庆入内通报了一声“大掌柜探花郎来了。” 窗前男子转身回头一见庾庆面露笑意过来拱手相迎“久仰探花郎大名今日得见足慰平生。在下秦诀鉴元斋掌柜之一。” 庾庆亦笑着拱手“久仰久仰。” 目光往一旁角落里瞥了瞥有一眼熟之人站那不是别人正是妙青堂的伙计裘茂丰。 看到这家伙他心里就清楚了果然没错妙青堂经营的那叫一个千疮百孔。 裘茂丰显然也有些尴尬他是被喊来认人的这里除了他没人见过探花郎长什么样。 如今已经不需要了崔游挥手示意了一下裘茂丰立刻转身退下。 庾庆却没放过他突然伸手拦了一下问:“这位看着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裘茂丰脸上尴尬难消不知该如何回答看向了崔游和秦诀。 知他是明知故问秦诀淡淡一笑“之前正是妙青堂的伙计不久前已经转投了我鉴元斋现在是我鉴元斋的人。” 庾庆哦了声抬起的手放下时拍了拍裘茂丰的胸口“原来是你出卖了我。” 他其实也不想来也不想让妙青堂那边认为他背信弃义可他没办法这个鉴元斋的情况他是一点都不知道感觉实力不小他没必要莫名其妙树个强敌。 那个孙瓶说的没错在幽角埠有幽崖镇着鉴元斋是不敢乱来可他不能在幽角埠躲一辈子吧他还带着两个玲珑观弟子呢出了幽角埠怎么办? 就妙青堂搞的这些破事已经害他被麻烦缠上了他能怎么办?既然躲不了他怎么的都要过来先搞清情况再说。 裘茂丰嘴唇嚅嗫但最终还是没出声。 秦诀又道:“各为其主而已谈不上出卖。”又偏头示意让裘茂丰先退下。 奈何裘茂丰一挪步庾庆又伸手摁在了他的胸口“不急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背叛妙青堂?” 秦诀又代为答话道:“没什么背叛良禽择木而栖罢了。” 庾庆盯着裘茂丰道:“你做良禽也好做禽兽也罢你背叛妙青堂和我无关但是不要搞我。妙青堂以前有一个叫程山屏的听说过没有?搞到了我头上我把他给宰了!” 裘茂丰嘴唇瞬间紧绷。 秦诀嘴角也微微动了一下发现这位探花郎果真是有点邪性确实不像个读书人略警告道:“探花郎他只是个奉命办事的没必要为难他!” 庾庆终于正儿八经面对他道:“我被人卖了心里不太高兴发点小脾气也不行吗?” 秦诀哈哈一笑伸手往坐席上请“探花郎请!” 庾庆不再理会裘茂丰去席位陪着秦诀坐下了明显是一张临时更换过的小桌子能避免谈话双方隔的太远。 裘茂丰如释重负而去。 秦诀伸手请用“幽角埠的手艺尝尝如何。” 庾庆没有动筷子的意思淡然道:“我如果没记错的话铁妙青的丈夫应该是被人下了毒。” 秦诀不否认“他是该死探花郎是聪明人不至于被人这般对待。” 庾庆:“我跟妙青堂其实不熟许多事情压根不清楚有点好奇你干嘛非要跟妙青堂过不去因为铁妙青那个大美人吗?” 秦诀淡淡笑道:“她是我师父的女儿算是我师妹吧师父生前当我们俩面说过要把她许配给我的。后来我出山历练妙青有一次跑到了这幽角埠游玩遇上了颜许没能经住颜许的甜言蜜语相识连一个月都不到便委身给了颜许定居在了这幽角埠。换句话说他们是怕了我躲在了幽角埠不敢出去! 于是我便在幽角埠创建了鉴元斋我拿回我失去的东西有错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庾庆思索了一下道:“你们的私人恩怨没必要把我给卷进来吧?” 秦诀:“你当我愿意?我也不想牵连你是探花郎你要介入这事。本来上次在古冢荒地妙青已在我的掌控中结果你横插一手坏了我的事还废了程山屏那颗子。 妙青只要还躲在幽角埠我便奈何不得她眼看妙青堂即将消亡眼看我就要拿回我的东西你怎么又突然跑来了?你去哪不好干嘛来这里?又搞出个什么‘火蟋蟀’逼得我不得不紧急出手你一来又把裘茂丰那个暗子给废了。 怎么又是你?我怕了你行不行? 所以探花郎我们好好谈谈吧做朋友还是做敌人你自己选!” 第一六二章 谈妥 做朋友还是做敌人? 对庾庆来说有选择的事情好像不算什么事情他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问:“也就是说火蟋蟀挂五百万两能卖出去?” 完全是答非所问秦诀略皱眉“也许能卖出去但卖不出去的可能性更大。虽然都在幽角埠做买卖但妙青堂和鉴元斋压根不在一个档次上有些事情孙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有些东西的买卖不是孙瓶看到的那么简单不知是什么东西就花大钱买下真当有钱人是傻子吗?傻子能赚那么多钱吗?是有乱花钱的但对正常人来说乱花出去的钱都是小钱大钱没人会乱花五百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孙瓶见过的卖出高价的稀罕物都只是看到了表面她不知道这背后还有一系列的运作。 东西给妙青堂他们只能是去幽崖挂个通告然后坐碰运气。 哪来那么多好运气? 这种不明用途的东西想高价卖出去需要清楚知道哪些人有这个购买实力哪些人可能会买还要有针对性的炒作之类的妙青堂的实力根本掌握不到这种购买力的客源。 你要明白你手上的是第四只火蟋蟀短短半年内就出现了四只意味着此物并不稀罕意味着此物还能抓到这种情况下你觉得谁会为此花五百万两? 一旦有人花五百万买下了一只火蟋蟀就能值五百万两必惊动四方高玄境界的高手亲自去抓也是值得的。 能随意拿出五百万两的头脑能不清楚这个道理?能搬起银子砸自己的脚? 换了我们出手我们会事先炒出声势让所有人都知道火蟋蟀很高级。 让所有人都知道火蟋蟀很难抓到基本上是不可能再抓到了既要断了其他人想去抓的念头也要让有购买潜力的人明白其稀罕性。 我们是要对有购买潜力的人做出某种形式的保价担保的确保在一定时期内东西在人家的手上不会掉价人家不想玩了随时还能脱手回本甚至是还能赚一笔至于后面接盘的谁倒霉就和我们无关了。 所以就算有人还能再抓到火蟋蟀我们也要让它无法出现在市场上。 探花郎在高价卖出之前是需要做许多准备的妙青堂根本没这种运作实力你不要被他们给坑了一旦挂出去迟迟卖不掉那就真的成了贱货了!” 庾庆听的眼睛一闪一闪算是大开眼界长了见识却也狐疑“既然卖不掉秦掌柜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秦诀:“我说了也有卖出去的可能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突然冒出个脑子有问题的那火蟋蟀毕竟是被幽崖扬过名的。古冢荒地被你搞的失手了一次如今你又在关键时刻出现了气运这东西说不清楚的你搞的我心里都有些没谱了我亲自来见探花郎就是要杜绝这个可能性。” 庾庆反问:“你的意思是等你们运作好了然后帮我卖?” 秦诀:“什么时候才算是运作好了?这样说的话那就是我没诚意了还如何与探花郎交朋友?鉴元斋能快速崛起就是能让前来买卖的朋友高兴。我既然亲自来了探花郎就不用挂出去碰运气了直接卖给我就好我出六百万两买了现钱银货两讫!” 六百万两?庾庆两眼有点发直差点没激动的喷鼻血强行稳定情绪后又有些惊疑不定还有主动加价一百万两的能有这好事?忍不住道:“秦掌柜是个做大买卖的豪爽!” 秦诀略摇头“我出更高的价是有条件的如我前面说的市面上不能再出现第二只火蟋蟀。我恰好知道探花郎你是有能力抓火蟋蟀的人你必须签下保证且不能告诉别人是怎么抓火蟋蟀的否则要连本带利赔付于我。” 果然是没有白给的钱庾庆眼睛眨了眨其实他心里刚才真动过这歪念头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断了他念想。 他想了想后忽道:“再加五十万!” 秦诀皱眉“探花郎你这就有点过了六百万已经很高了!” 庾庆:“你是做买卖的不会做亏本买卖你既然能给这个价说明你还有得赚你们能操控价格大不了再抬高些。我希望秦掌柜明白我和铁妙青是朋友这种背弃朋友的事对我声誉影响极大莫非你觉得我名声连五十万都不值? 秦掌柜我若要帮妙青堂的话就算没有火蟋蟀你信不信我多写点词赋给妙青堂专卖也能助妙青堂躲过这一劫?六百五十万我保证不给妙青堂写那些个不然铁妙青回头找到我质问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相求我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答应她。” 话毕心里忍不住唏嘘没想到自己已经豪气到了这种境界前面还在为口袋里百来两银子犯愁一转眼谈的价钱都是五十万两银子的起落了还能面不改色。 突然为自己之前为十几万两银子要死要活的事觉得不值。 秦诀略默想想还真是眼前这家伙的确不是个缺钱的人名声在外随便写几首诗赋便能卖不少钱此番逼人家背弃朋友人家能答应确实是做了巨大让步可见确实是个识时务的人。 心头衡量清楚后颔首道:“好那就这样说定了?” 为了那六百五十万两庾庆轻拍了一下桌子“定了现在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秦诀终于又露出了笑意对崔游示意道:“去钱庄请吴掌柜带六百五十万现票来一趟。” 他发现事情比他想象的要顺利之前担心人家有骨气毕竟是有名的文士嘛通常都是要爱惜羽毛的。 敢在锦国京城摔冠而去连皇帝面子都不给的人又能为受灾百姓散尽钱财的人物。 这种人物想也能想到肯定不好搞。 这也是他一开口就加价一百万两的原因换了一般人他加价肯定没这么豪气。 “是!”崔游领命而去。 庾庆却道:“不急还有一个条件。” 崔游愣步。 秦诀沉声道:“什么条件?” 庾庆:“我还有两个兄弟铁妙青答应了我们事成后给我们办妙青堂的幽居牌不知秦掌柜的鉴元斋能给否?” 秦诀意外“你们想在幽角埠立足想加入我鉴元斋?” 庾庆:“不想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时间久了我可住不习惯。就是上回在古冢荒地吃过亏想弄个幽角埠商贾的身份有事的时候方便进出妖界。” 秦诀神情僵了会儿才道:“你在开玩笑吗?这个身份岂能乱给鉴元斋一旦为你们做了担保你们一旦在外面惹出事来我鉴元斋岂不是要直接倒闭被关岂不是要直接被你们给搞垮掉?” 对此庾庆叹道:“秦掌柜多虑了你看我像是惹是生非的人吗?” 秦诀嘴角抿了抿心道这个谁说的清楚。 庾庆又道:“我总不能故意坑你吧?否则的话你们岂能放过我?难道我还能找死不成?我是能打着鉴元斋的招牌去抢劫还是能去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秦诀略默觉得这倒也是凭这位的名气明面上确实不至于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就是为了经过妖界时方便再说了用你们招牌也干不了什么。秦掌柜就这些条件我是诚心交朋友的就看你了。” 秦诀思索一阵后说道:“可以答应但需签订契约一旦给我鉴元斋造成影响你们需作出相应赔偿。” “没问题。”庾庆一口答应了下来他确实是借用一下身份没必要坑人家。 秦诀又对崔游点了点头后者快步离去。 雅间内就剩两人桌上的酒菜闲置着既然客人担心会被下毒秦诀也就不再请用。 重要的事情敲定了两人开始闲谈。 其实秦诀对这位探花郎还是感到挺好奇的四科满分会元之类的就不说了听说在锦国一入仕就成了御史中丞的身边人明明前途无量却是官帽一扔说不干就不干了。 听说未婚妻也是说不要就不要了偏偏未婚妻还又成了修行界顶级人物之一的亲传弟子。 听说还杀了朝廷官员跑人结果被大批人马围捕被抓后居然还能脱了身。 怎么会有这种人?让人无法以常理度之发生在这位身上的事确实有够传奇的。 说实话对上庾庆秦诀也不敢明着动他。 没办法人家的出身好人家老子是锦国前虞部郎中关键是人家老子背后的势力庞大杀这种人要么别走漏风声一旦传出去鬼知道会惹来什么样的麻烦。 普通人也不能让他亲自出马还直接砸出六百多万两银子…… 红着眼眶的孙瓶一跑回妙青堂便一脸悲愤的说出了事情经过。 铁妙青大惊十几万两银子都能撒出去救灾民的人怎么可能背信弃义? 砰!南竹更是拍桌而起怒不可遏:“不可能!老板娘把心放在肚子里有我在断不能让老十五干出背信弃义之事。” 铁妙青顿目露感激和期待连连点头。 南竹回头转身“人在哪?劳烦孙掌柜带路待我去盯着那畜牲看他敢怎样!” 孙瓶亦连连点头赶紧带路。 “老九走一起去看看!”南竹吆喝一声。 不用他招呼寒着一张脸的牧傲铁已经跟上了。 师兄弟二人一脸的义愤填膺。 要不是商铺里还有东西还要人盯着铁妙青也得跟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此时也只能是眼巴巴目送紧张忐忑南竹和牧傲铁无疑已成了她最后的希望…… 第一六三章 背信弃义 一行三人匆匆赶到了那家酒楼南竹一副老大哥的样子带头直闯。 酒楼的掌柜闪身而来与伙计一起拦在了门口掌柜的笑道:“三位不赶巧有客人包了这个时段严告了不让外人打扰我们也没办法。对不住了几位贵客还是换个时段再来吧。” 南竹怒道:“什么外人打扰?我们弟兄就在楼上我们找人。” 牧傲铁更是挺身在前直闯。 掌柜的推手一挡抵住了牧傲铁的胸膛沉声道:“我再说一次包店的客人交代了你们不要让我们难做否则我可要发出警讯让幽崖的人来请你们了!” 一听幽崖南竹和牧傲铁便僵住了冲撞幽崖的规矩不是他们能消受的也不敢。 见如此是不可能硬闯了孙瓶给了二人台阶下主动拉着二人从门口退开了。 可南竹那股劲头还在站在了街道对面朝着这边酒楼上面大喊“老十五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和老九有话问你立刻给我滚出来你若真干出了背信弃义之事休怪你我兄弟反目成仇……” 他在那喋喋不休叫喊牧傲铁寒着一张脸紧握双拳。 孙瓶只能是在旁陪着也真的是寄希望于这两人了。 来往路人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渐渐有人开始停下观望看热闹的人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楼上雅间内听着外面的叫骂声秦诀问:“是在向你喊话?” 庾庆哼了声“让他慢慢叫嚣不用管。” 秦诀:“听这动静你的朋友似乎站在了妙青那一边。” 庾庆淡定道:“那不重要我也是为了他们好铁妙青是不行的没有秦掌柜的魄力也没有秦掌柜的能力更没有秦掌柜的眼界成不了气候迟早还是要雌伏在秦掌柜脚下的。” 这话听着舒服秦诀哈哈一笑偏头朝门口道:“外面去个人跟酒楼掌柜的说一声楼下叫骂不停让人如何安心喝酒?” “是。”门口有其手下应了声迅速去通知。 不一会儿酒楼掌柜黑着一张脸带着几个人出来了硬生生堵在了南竹三人跟前他也不找南竹盯着孙瓶道:“孙掌柜大家的铺子离的近也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熟人我不管你们跟里面的人有什么恩怨人家进了我店里花钱就是我的客人你不该带着人在我店门口骂街这和砸我买卖有什么区别?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都是熟人我不想闹得大家脸上不好看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立刻消停了否则我立刻报给幽崖来处置!” 说最后一句话时抬手指去指向了南竹这个喋喋不休叫骂的人。 南竹怒容满面。 孙瓶赶紧拉了他一下旋即又向酒楼掌柜告罪一声这事确实是他们做的不对保证不再叫骂了。 酒楼掌柜则才暂时放过他们甩袖回去了。 没了热闹可看来往客人陆续散去。 没多久崔游来了还带来了几名钱庄人员直接带进了对面的酒楼里。 临进门前见到街道对面的孙瓶等人崔游给了个古怪笑意嘲讽的意味很浓。 孙瓶也认识那几个钱庄的人一见这架势意识到了什么顿时脸色大变…… 楼上雅间钱庄的人一到事情就好办了买卖双方立刻草拟契约。 待到契约签订秦诀直接从钱庄人员那取款。 一万两一张的银票足足六百五十张除了一沓是五十张的其它六沓都是一百张。 一排共七叠银票摆在了庾庆跟前而庾庆也解下了腰间的罐子正式将‘大头’交给了秦诀。 庾庆将一沓沓银票分别塞进衣服里分别放好。 秦诀也抱着罐子欣赏火蟋蟀长什么样免不了要让崔游鉴定一下真伪。 崔游也是去古冢荒地抓过火蟋蟀的人虽然没抓到但是见过长什么样确认无误后对自己掌柜点了点头。 钱庄掌柜刚好做了买卖双方的见证人。 秦诀放心收下‘大头’后多问了一句“探花郎将火蟋蟀饲养至今不知平日里让它吃些什么?” 庾庆指了指盘子里的菜“骨头不吃肉吃骨头。另就是灵米只吃生的。” 吃骨头?秦诀等人好奇秦诀忍不住当场一试剔了一小块骨头出来扔进了金属罐子里。 很快罐子里传来咔嚓咔嚓的啃咬动静通过气孔一看果真在吃骨头。 开了眼界的皆啧啧称奇。 交易完成继续呆这也没了意思秦诀起身招呼“探花郎幽居牌的事现在顺便一起去幽崖办了吧。” 庾庆也站了起来偏头示意了一下窗外“我那两个弟兄恐怕还要沟通下我回头再去找你。” 秦诀淡淡一笑“那就明日吧明日你来鉴元斋崔游会带你们去处理。” 相谈甚欢各得所需联袂而去。 一出酒楼大门秦诀瞥了眼孙瓶故意露出了手里的金属罐子把玩面无表情而去。 一见那罐子已经到了他的手上孙瓶瞬间面若死灰神色惨淡。 而南竹和牧傲铁则已是瞪大了眼朝庾庆冲去奈何修为都不如庾庆想拉住庾庆问话却被庾庆直接给甩开了。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谁在街头闹别怪我不给他面子!”庾庆冷冷警告了一声。 南竹和牧傲铁顿时憋住了怒意一个气呼呼一个寒着脸跟在了他身后。 孙瓶又能怎样黯然尾随在后。 妙青堂内几乎望穿秋水的铁妙青见到几人归来见到几人神色大概知道了不妙。 她紧随庾庆身边小心奉陪着欲言又止。 庾庆在轩阁内一坐下砰!南竹在旁拍桌指着他喝斥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干了什么好事你是不是背信弃义把火蟋蟀卖给了鉴元斋?” 几人目光注视下庾庆伸手到了袖子里拿出了一沓银票。 一见是一万两一张的南竹和牧傲铁的目光皆被吸引。 孙瓶和铁妙青一见这么多钱则是面有悲愤。 庾庆当着几人的面在那清点不多不少刚好两百张他将这一沓银票推到了铁妙青跟前“老板娘对不住了火蟋蟀我不能交由你们去卖我卖给了鉴元斋我一文都没有多赚这里是两百万两银票是给你的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也算是聊表歉意你们留以将来谋生吧!” 他确实一文都没有多赚按照之前与铁妙青这边的约定要挂五百万两卖卖出后妙青堂要抽一成的利等于是给他庾庆四百五十万两。 现在他只收了四百五十万两多出的两百万两他一两都没多要全部都推给了铁妙青这边。 他之前在秦诀那边多争取的五十万两其实也是给这边争取的也是希望能为这边多争取点利益。 毕竟若是妙青堂没了还有什么是比两个女人手头上多点钱更实在的。 至少在他庾庆看来手上多点钱最实在。 本有满腔怒火要对庾庆发泄的南竹和牧傲铁双双给惊呆了双双盯着那一沓银票喉结不断耸动无法想象难以置信这不是二百两啊这是两百万两啊老十五疯了吗?就这样送人了? 想骂小师弟什么来着?两人都忘词了心思和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厚厚一沓银票上。 铁妙青眼中涌现泪花“妙青堂的经营权早点出手卖了也能卖两百万!我要的是我丈夫送给我的妙青堂不是这两百万两银票我若真想要钱之前完成了幽崖的任务我大可以换钱应该不止这两百万吧?” 庾庆:“所以我想不通啊明知道自己没能力保住妙青堂为何还浪费那个向幽崖提条件的机会?” 铁妙青泣声道:“探花郎我相信你所以谈好了之后也没有逼你签契约结果却给了你出尔反尔的机会你如此背信弃义就不怕玷污了你大才子的名誉吗?” 庾庆有点火大也没心思跟她们转述秦诀的那套卖东西的理论站了起来“狗屁的大才子少来这套!铁妙青你她娘的在怪我吗?你能怪我吗?你以为我想背信弃义吗?老子心里也不好受! 你她娘的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前有程山屏差点害死我现在又冒出个什么茂的身边守着一个又一个的奸细前脚谈好的事情后脚就把老子给卖了。 你这是嫌老子命长不想给老子活路! 你长的好看你长的漂亮走哪都有怜香惜玉的你师兄费尽心思也无非是想抱得你这个美人归。 你们男欢女爱的爱爱恨恨兜兜转转的搞到最后他反正是不会对你下杀手老子怎么办? 我不卖他他就要把我当敌人就要弄死我。你搞出的破事自己都理不清凭什么要别人站在前面去为你担责任、去为你承担风险我招谁惹谁了我是抱过你了还是睡过你了? 就算我不卖他就算你们能卖出火蟋蟀就算妙青堂能扛过这次三年后怎么办?事情明摆着的你已经把妙青堂给经营成了一艘到处是洞的破船到处在漏水迟早得沉你根本搞不赢他三年后的妙青堂照样得完蛋! 现在你还能拿到这两百万两银子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老子扪心自问已经尽力为你争取了相识一场没有对不起你你若是实在想不通那我也没办法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去大不了当做从未认识过!” 第一六四章 认错 话毕他怒然起身便去俨然是言尽于此已经没了什么好说的。 南竹和牧傲铁两边回头不时看看泪眼的铁妙青又不时看看拂袖而去的庾庆。 最终还是某个念头胜过了这边的美人泪。 “老十五那家伙太过分了铁娘子莫哭我帮你骂他去!”南竹扔下话也走了。 牧傲铁虽没吭声但也跟去了。 这一出手送人都两百万两银子了师兄弟二人都想知道老十五那家伙到底卖了多少钱。 铁妙青和孙瓶则已经呆住了有些话虽然难听但却是一盆当头凉水能让人清醒…… 回到屋内的庾庆已经是在收拾包裹显然准备走人。 跟进来的师兄弟二人配合默契老七给眼色老九立马关门随后双双堵在了庾庆跟前。 庾庆一转身差点没撞二人身上去没好气道:“滚开!” 不滚不但不滚南竹还一把抢走了他手上的包裹问道:“你这是准备去哪呢?” 已经不追责小师弟的背信弃义了关键是两位师兄也听明白了小师弟这样做可能真的没错对大家都好。 庾庆:“瞎了还是聋了?都已经撕破脸了还好意思住人家里吗?都收拾东西去住客栈去我请客!” 老七、老九相视一眼发现果然是发财了这么豪气竟主动表示请客了。 南竹凑近了些低声道:“你老实告诉我们那放屁虫子究竟卖了多少钱?” 庾庆:“关你屁事!”一把抢回了自己的包继续收拾东西。 不管老七怎么问他就是不说自己卖了多少钱。 别人关心你有多少钱能有好心? 一旦让两人知道了底细一路上得被烦死。 见这家伙不露口风两人也没脾气动手来的硬的又打不赢人家。 无奈之后南竹好奇道:“你之前说谁是铁娘子师兄来着?” 庾庆:“鉴元斋大掌柜秦诀铁妙青的父亲是他师父这关系想必秦诀没必要说假。鉴元斋的手段我见识过你们也听说了杀人、下毒、胁迫之类的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且有财势根本不是我们能挡的你们两个想跟人家抢女人先掂量下后果别说我事先没提醒你们。” 两位师兄的神色皆有些不自然。 不过南竹忽又道:“那个裘茂丰真的被策反了?” 庾庆:“哼人就站在秦诀边上候命你说呢?” 南竹唏嘘“如此说来铁妙青的丈夫只怕未必是无意中听到了消息是人有心让他听到也不一定。” 系好包裹的庾庆愣了一下稍琢磨后微微颔首“你这么一说时机上确实有问题早不自尽晚不自尽偏偏在铁妙青得到了火蟋蟀之后。完全有可能是秦诀这边接到了传讯知道铁妙青已经得手在无法掌握铁妙青动向之下怕幽崖救好颜许又不敢明着在幽角埠杀人便采取手段逼死了颜许。” 南竹摇头道:“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这个鉴元斋大掌柜确实有些可怕。” 庾庆将包裹往身上一背“都是我们的猜测也轮不到我们来管人家也不会领情走吧!” “罢了!”南竹摆了摆手放弃状长叹“唉眼睁睁看着一弱女子遭人迫害我真是于心不忍非我们正派弟子所为。” 庾庆扭头便骂“弱你大爷!眼还瞎着呢?你要鬼迷心窍到什么时候?谁弱女子?人家抹两滴泪就弱女子了?外面那两个女人都是玄级修为你俩在人家面前就是个渣渣。我说你们吧长的难看修为差没钱又没本事还矫情的不行人家凭什么看上你们?选你们她还不如选她那个师兄去都给我醒醒吧!” 玄级修为?两位同时愣住心中皆有些汗颜。 不过小师弟那话说的有够难听两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南竹嗤了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还好意思说别人。” 牧傲铁也淡淡给了句“无他唯皮厚尔!” 庾庆惊咦摊手道:“我怎么了?比你们强太多了好不好!长的玉树临风一派之尊文采风流会试榜首金榜一甲进士金殿见过皇帝京城做过大官乃天下名士你们两个乡巴佬能跟我比吗? 我是清心寡欲的正人君子我是不想那些个我若想的话什么女人不随便拿下给个眼神寡妇就得春心荡漾勾勾手指铁妙青就得投怀送抱只要我愿意她明年就得给我生俩儿子!” “嗤一年生俩儿子你当是猪下崽呢?” “她给我生双胞胎不行吗?” “你行你有种别在这里吹去拿下给我们看看真能勾勾手指就让她投怀送抱的话我们两个跪下磕头喊掌门!” “你以为我是你们两个老男人见到女人就眼花?我是有节操的讲究人我找的肯定是冰清玉洁、貌若天仙的黄花大闺女!” “老十五你别嘴硬我们倒要看看你能找到什么样的女人……” 师兄弟之间嘴上互嘲不停互相看不顺眼手上收拾东西也没停。 等到都背好了包裹嘎吱开门而出三人又同时愣住了只见院门外站着两人正是铁妙青和孙瓶。 三人相视一眼走出屋檐下了台阶穿过小庭院与院门外两人面对在了一起。 “我刚才仔细想了想探花郎说的没错一语惊醒梦中人有些事情确实是我在一厢情愿我确实已经没了能力保住妙青堂却执着于此越陷越深甚至是害死了其他人。朱上彪他们两个至今音讯全无裘茂丰的背叛让我有些害怕!” 铁妙青嘴上歉意连连眼圈是红的显然哭过一顿厉害的。 说到自己丈夫孙瓶神色黯然且有担忧。 这是认错来了庾庆皱眉道:“我记得你丈夫出事就是程山屏泄露了他的行踪所导致的吧?吃了一次那么大的亏莫非你还没长教训不成?” 铁妙青摇头“自然是长了教训朱上彪是秘密出行的只是…若真有心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人恐怕事先也能掌握一些征兆。事情到底办的怎么样了连个信都没有我已不敢多想。” 庾庆已不知该说这女人什么好若真如对方所言的话那这妙青堂恐怕就剩这两个女人了想了想也只好宽慰道:“你丈夫以前把你护的太好你没管过生意上的事这冒然接手出漏子也正常加上又一直有人给你使绊子不给你喘息的机会换谁都容易捉襟见肘慢慢来吧。” 铁妙青苦笑拿出了那一沓银票“突然见到你来我是很高兴的我以为是天不绝我妙青堂真的是寄望于你因在古冢荒地见识过你的应变能力。” 庾庆自嘲一笑在京城莫名其妙就被人给搞了一个大坑明摆在眼前愣是看不出来差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被人撵的跟野狗一样逃窜自己有鬼的应变能力。 “之前提到玄翡谷我们也是藏了私心的寄望于你的能力希望能有所收获。现在想来确实如你指责的那般不该让别人拿着性命去冒险。” 庾庆又是微微一笑说实话他之前突然决定留下也是动了打玄翡谷主意的念头的是想留下慢慢摸清情况再说的现在嘛他已经有了钱而且能解决幽角埠的身份问题自然没必要跑到一方大妖的老巢里去冒险。 “无功不受禄这两百万两银票我确实受之有愧不过受形势所迫我还是决定收下了。毕竟现在还没有到最后还有一线希望如果朱上彪真的找到了货源回来了呢?这两百万两也许能解决我大问题!这钱暂且当我借你的。” 庾庆忽然想到了与秦诀的交易过程朱上彪离开了这么久秦诀不可能不知道但秦诀似乎并未当回事他隐隐感觉朱上彪怕是回不来了。 然而只是自己的怀疑也不好乱说沉吟道:“老板娘我听秦诀说他是你父亲的弟子你父亲曾说过把你许配给他可是真?” 还有这事?南竹和牧傲铁的神色明显关注了起来。 铁妙青点头“确实如此。” 庾庆顿迟疑道:“那我就真的是不明白了秦诀我见了有胆略有气魄也有手段长的也不差财势更是明摆着的更何况还对你一往情深你为什么不选他你丈夫比他强在哪比他长的好看不成?” 铁妙青摇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原本也是一心想着嫁给他的可他走上了邪路甚至还修炼了邪法父亲是怎么死的我至今都怀疑与他有关我真的是怕了。” 孙瓶亦插话道:“鉴元斋就是他与一群邪门歪道的人合伙开的他是所谓的大掌柜还有所谓的二掌柜、三掌柜。鉴元斋开张在妙青堂后面如今的实力却排在了幽角埠前百之内崛起之快不知用了多少见不得光的手段。探花郎这人真的很可怕我奉劝你最好少与他打交道离他远一点一旦被他缠上了你怕是脱不了身的。” 第一六五章 雇期一年 庾庆摸了把小胡子颇不以为然“放心我即没有姿色也没有钱也犯不着和他多打交道。”目光落在铁妙青手中的银票上“钱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不用还。” 对方明知道火蟋蟀带回幽角埠能卖十万两当初他索要还给了他他就不会让人家还这个钱。 铁妙青欲言孙瓶碰了一下她的胳膊给了个示意。 铁妙青会意有条件就还人家的说再多没意义。 她又将银票收了起来看了眼他们身上背的包袱“你们这是要离开幽角埠还是我说错了话?” 南竹冒出一句“他说你不高兴要住客栈去。” 庾庆慢慢回头看向他想当众照他那肥脸上来一拳发现这死胖子有够贱的就算得不到人哪怕守在美人身边多看两眼也是好的关键还老是把黑锅往他脸上蹭。 结果可想而知不能去客栈住了非要去的话就是不肯原谅人家于是又被铁妙青和孙瓶给挽留了下来包裹白收拾了。 于是最胖的那位又陪着最美的那位聊天。 块头最大、身材最健硕的那位则一直站在显眼的地方冷酷且忆往情深的样子看着天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铁妙青颇无奈发现南竹有够能聊的上知天下知地好像无所不知似的可她铁妙青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她不想懂那些她倒是想知道庾庆的另一面是什么样的。 就是举世无双大才子的那一面那个写出了“一朝入得君王殿了却生前身后名”的那一面。 她想问问他你已经入了君王殿不知是否已经了却了生前身后名? 她想问问你想要求的名又是怎样的名? 一幅题字仅三个字就硬生生捧红了一家酒楼。 她想知道那家酒楼的风味真值得“人间好”那么高的评价吗? 她更想知道他是怎么想出用“人间好”这个角度来赞美一座酒楼的。 既然是有机会与一位举世无双的大才子居住在一块她想听大才子品论诗词赋文的优游华美想看大才子挥毫疾书、妙笔生花而不是听一个油腻大胖子说什么江湖故事。 真要论故事那位探花郎本身的经历就有够传奇的有一位能被地母看中收为亲传弟子的未婚妻他居然弃之而去听说长的不丑听说是个大美人呢。 为什么要抛弃不要? 那位和一般的男人好像是有点不一样对美貌好像是没什么兴趣难道喜欢的是才女? 她脑海里有和庾庆相识时的画面有庾庆画符的场景明明是在装神弄鬼骗人为什么能画的那般熟练? 还有那烧过的灰烬中为何会出现她默写在手心里的两个字? 为什么又会知道她的丈夫有麻烦? 哪怕现在想来也依然是觉得神奇。 她真的有太多疑问想问庾庆然而有眼前这个胖子在她几乎找不到机会和庾庆闲聊也没办法闲聊一跟庾庆说话这胖子很快就插嘴还怎么聊? 也一直没机会见识到无双才子绽放才华的那一面反倒是骂人的粗话听了不少。 与南竹闲聊目光偶尔瞥向角落里的院内能看到绑着马尾辫的庾庆抱臂来回摸着稚嫩小胡子在院里晃悠的样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不是事先知情真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才子。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铁妙青忽打断南竹的话问:“南先生听说他的字写的很好看?”抬下巴示意了一下那边晃悠的庾庆。 “呃…”南竹愣了一下不知她话题为何突然跳到了这里来嗯了声道:“他确实能写一手好字这方面我也不如他…这个应该不难理解吧金榜能考上一甲字写的自然不会差。” “也是。”铁妙青微微颔首有点惋惜的道:“与他认识至今还没正儿八经见过他写的字。真是想不通做个文采风流、名扬天下的文雅名士不好么为何要弃文从武跳入江湖这滩污水里来。” 南竹苦笑心说大美人没办法呀人家不是真的“阿士衡”。 忽然牧傲铁迈步走动了南竹顺势看去只见庾庆从小院里出来了明显要出门不知要去哪。 他也立刻站了起来向铁妙青失陪一声也快步追去了。 庾庆刚出妙青堂大门左右一看发现两位师兄已经神出鬼没的跟在了身边不由问:“跟着我干嘛?” 南竹问:“你去哪?” 庾庆:“我随便逛逛不行吗?” 南竹:“我们陪你。” “陪我?稀罕了不陪你的美人了?”庾庆嗤了声而去。 一行逛了一阵后又来到了“望楼”外。 三人止步后南竹和牧傲铁相视一眼互给眼色发现果然没猜错果然是财大气粗出来花钱来了。 庾庆略琢磨后问道:“见元山的情况你们觉得是卖最新的情况好还是旧的好?” 南竹:“当然是最新的好但是价钱贵要六万两啊还要等十天才能拿到。旧的当天就能拿到只要三千两价钱相差悬殊。不过那独眼怪也说了所谓的旧消息就是今年之前的时间相差好像也不远你有钱你看着办。” 庾庆沉默一阵后终于又迈步进了楼道。 门一关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后…… 片刻之后三人又开门出来了。 花六万两感觉不值庾庆觉得没必要觉得大概掌握一下情况就够了所以最终还是花三千两买了旧的情况。 交了定金东西还没拿到让三个时辰后过来取货望楼那边也要时间将“见元山”一带的相关情况汇总整理。 “幽角埠的身份还没解决进出妖界都不方便现在买这个准备硬闯不成?” “不是非得吊死在‘妙青堂’那棵树上‘鉴元斋’的身份一样有用。” “啊你已经和鉴元斋谈妥了?” “嗯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养足了精神明天把幽居牌一办好咱们就立刻出发走人。” “妙青堂真就不管了?” “好事啊!妙青堂没了多好亡夫给的礼物没了彻底断了她的念想不就给了你可趁之机吗?” “龌龊你想多了!” “我看是你想多了也不看看自己又穷又胖的德行凭人家的姿色用得着你担心人家过不好吗?换哪个男人都比你强。咱们这种底层厮混的少做梦多赚钱现实点!” 一行趁着这机会把整个幽角埠大大小小的街道都给走了一遍。 后在南竹和牧傲铁的强烈要求下庾庆以前所未有的豪阔请了他们一顿灵米饭管饱那种! 吃饱喝足了三人又转回到望楼补了余款拿到了见元山的情况走人。 返回了妙青堂后南竹也没了心思去找铁妙青聊天三人都窝在了屋里抱着一堆见元山的情况查看。 一直看到次日天亮穹顶上又投下了光柱三人才收功。 之后又离开妙青堂直奔鉴元斋。 崔游已在鉴元斋等着他们秦诀没有出现说是有事离开了。 没有在鉴元斋逗留师兄弟三人跟着崔游又直奔了那座透着神秘气息的幽崖。 走近了看依然是一座陡峭的山崖与幽角埠隔着一道深渊有一座桥做连接。 深渊中不知有什么漆黑不见底不时有呼呼阴风上涌阴气很重。 崖壁黝黑桥也是黝黑的桥很宽人走在桥上面对那高耸的山崖有自我渺小感。 桥上有不少体型如狮子般的大猫白的、黑的、黄的、花的等等或悠闲漫步或盘卧打盹。 再看崖壁上同样有许多的大猫。 庾庆终于明白了这幽崖上的点点星光是什么是这些大猫眼睛里折射出的光。 桥上人来人往很热闹的样子来往者皆避开地上的大猫。 崖壁上有不少洞窟和石阶来往的人都没资格上去。 过了桥崔游凭幽居牌将三人带入了一处地窟抵达尽头有火光熊熊。 一圈火光中间一张长案有个肥胖的鸠皮老头脸上皮肉皱的有点吓人坐在长案后面的椅子上打盹。 崔游近前向那人道明来意表示鉴元斋要雇用三名伙计雇期一年前来办理幽居牌。 也就是说庾庆三人的鉴元斋身份只能使用一年这是秦诀跟庾庆签订契约时谈好的。 秦诀多少还是怕庾庆会惹出什么事来尽量缩短了时间。 庾庆觉得一年的时间差不多也够也就算了答应了。 打盹老头闻声醒来两眼珠是蓝色的一只手翻开了簿本推到了三人跟前指甲尖锐的食指点了点空白处让他们填写相关内容。 这都没什么就是走个过场重点是鉴元斋要做担保。 填好后打盹老头拄拐起身肥胖体躯走到一团烈焰前伸出拐杖在烈火中拨拉了一阵拐杖横出后上面托了三个红点点似乎是烧红的铁块。 崔游立刻示意庾庆三人过去该怎么做已经教过他们。 三人快步过去纷纷划破了指尖分别将一滴鲜血滴在了烧红的铁块上。 滋滋滋接连三声响。 烧红的铁块上皆出现了一个黑点在冒着淡蓝色虚焰。 第一六六章 打劫 打盹老头挺着横在手中的拐杖走到一块铁砧旁拐杖在铁砧上一点三枚烧红铁块丁零当啷滑落在了上面。 拐杖插在了地上打盹老头从腰间拔出了一支暗红色的骨头像是什么东西的肋骨以此当笔在烧红的铁块上写字。肋骨和烧红铁块接触到的位置在快速融化燃起灰色烟尘。 三枚烧红铁块上都写完后老头收了那肋骨似的东西提拐随手将烧红铁块扫进了一旁的水桶里水桶内立刻噗出浓密水汽。 老头看也不看转身走回了长案后面合上了簿本又靠在了椅子上打盹。 崔游过去从水桶内捞出了三枚幽居牌回头招呼上三人走人。 出了地窟过桥离开了幽崖来到了对面的幽角埠后崔游这才亮出三枚幽居牌让三人各自挑走自己的。 但凡与本人触碰能在光线下折射出幽光的就是谁的这也是一眼辩真伪的办法。 庾庆拿着自己的幽居牌翻看只见上面已有“鉴元斋”三字。 崔游一路再次交代三人遵守幽角埠的规矩不要在外面妄为之类的…… 回到了妙青堂的三人再次收拾起了包裹。 见到背着包裹出来的三人铁妙青和孙瓶知道这一次三人是真的要离开了。 离别总是让人伤感何况这次的离别还有别样意味。 也不知双方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再见面恐怕也再无妙青堂。 尽管知道两个女人的修为都远高过他们可三个男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惭愧留下女人独自面对困难何况还是漂亮女人。然而庾庆比较现实执意离开南竹也劝不住。 目送了三人离去的铁妙青略有遗憾一直想看看探花郎的字想求一幅字终究还是没好意思开口留下莫名惆怅。 当然也有收获莫名其妙得了两百万两银子…… “老十五你这次究竟捞了多少银子?” “关你屁事。” “你给个实话我们不占你便宜也占不了你便宜最多路上占你点花销。” “没必要告诉你们。” “老十五我是这样想的就凭你的尿性你能给铁妙青两百万就说明你手上远不止两百万。咱们有了这么多钱还有必要跑妖界去冒什么险吗?” 步行在幽角埠街头的南竹提出了疑问也实在是触景伤情想到铁妙青对他依依不舍的样子有点揪心他还没和铁妙青那样的大美人处够不忍离开难得有如此姿色的大美人愿意和自己这般相处。 庾庆被他说的心头一愣当场停步在街头。 他眼神有点茫然心里嘀咕是啊有这么多钱还跑去妖界冒险干嘛?去妖界冒险不就是为了赚钱吗?真要去的话有这么多钱先把修为提升上来有了更高的修为再去岂不是更稳当? 回过神来又对南竹道:“有没有钱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南竹低声道:“你若真有钱财方面的实力当掌门我们自叹不如也就认了以后惟你马首是瞻我们都听你的便是。” 庾庆眉头渐渐飞扬他努力奋斗等的就是这一天淡然道:“真的?” 南竹:“你真有那‘实力’我们还有得选择吗?不服也不行!”他扯了一下牧傲铁的袖子“老九你说是不是?” 牧傲铁默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庾庆摸着稚嫩小胡子琢磨了起来一人一天两斤灵米算四人就是八斤一天也就是八百两银子加上其它乱七八糟的修炼资源开销一天花个一千两也差不多了一年要支出三十多万两。 也就是说自己手头的钱可以支撑个十多年何况还有小师叔每年职责所在上缴的钱。 灵米这般每天管饱了炼化十多年后估计玲珑观上下的修为都要到玄级了。 看来玲珑观在自己这一任掌门的引领下要走向新的辉煌了。 眼前的人来人往突然让他意识到自己想的有点远遐想念头一收嗯声道:“行走吧!” 南竹一乐立马跟上没走两步发现不对回头看看来的妙青堂方向急问:“去哪?” 庾庆:“还能去哪?当然是回观里!” 外面动不动有危险钱也有了哪有躲回玲珑观安心修炼、玩耍惬意。 他现在只想回去问二师兄高云节一句你服不服! “啊?回观里…”南竹有点懵感觉对方会错了自己的意然又找不到理由来抗拒。 一行三人还是走水路离开的赶到幽角埠水流的下游又领了一块滑板再次遁入了一处地窟。 在昏暗光线中曲曲绕绕滑行了许久眼前突然一亮时已经冲入一条河流中继而因惯性腾空而起置身在一座瀑布的上空。 巨大的轰鸣声中许多人影在空中翻飞纷纷借力横贯左右山崖的铁链子落在了左右的山上。 阳光刺眼看山势似乎下了高原一般雪山已在遥远的地方。 滑板随着瀑布抛落水中据说下游有幽崖的人收集带回。 下了山山脚下就是马场也是幽崖的人经营的。 三人买了坐骑就此在戈壁上扬鞭而去。 驰行了数里之后三人渐感不对发现后面有五人飞奔而来人几乎是不沾地的速度飞快。 三人一看便知都是玄级高手立刻扬鞭急抽将坐骑速度发挥到了最快。 可还是没用马匹的速度比不上玄级高手。 很快五人翻飞而至从天而降庾庆三人亦遭受强大轰击纷纷摔落在马下。 一转眼的工夫三骑易主换了三名蒙面人坐在了马背驰骋的马匹竟被强行定在了原地然后被蒙面人拨转。 翻身而起的师兄弟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另两名蒙面人已经急闪而至。 眼中余光感觉到一人冲自己而来砰!庾庆一脚蹬爆戈壁上的砾石。 乱石爆飞向那人一近那人的身便纷纷弹飞。 唰!庾庆趁机拔剑不逃也知道逃不掉闪念间反冲了过去封尘剑诀出剑光连斩直接拼命! 欲闪身避开的南竹和牧傲铁避之不及咣咣两声被轰飞了出去。 冲向庾庆的蒙面人眼见剑光破他护体罡气却没有躲避仗着强大修为直接隔空一掌轰在了斩来的剑身上却没有想象中的将剑给震飞。 被震的五指一撒的庾庆并未弃剑剑已隔空随他旋身而去再次凌空合一。 人在空中地剑式出! 阴剑势杀! 雄剑式杀! 阳剑式杀! 雌剑式杀! 天剑式斩! 人影会同剑光似乎融合的锋芒百出身法急闪围绕一蒙面人须臾间连封六剑招招皆是不管自己死活的杀招只攻不守真正是拼命一般竟逼得蒙面人仓促间顾不上进攻只能是紧急自保招架。 落地呛血的南竹和牧傲铁一抬眼皆惊住了小师弟的凌厉攻势中为了攻势能衔接无缝竟使出了左手剑且在身形翻转背对敌人时背后出剑亦杀招连贯。 只这一幕把师兄弟两个惊了小师弟逆势反攻竟把玄级高手给逼了个手忙脚乱? 另五个蒙面人的眼神中明显亦闪现惊讶。 然而很可惜庾庆并未练成三十六剑合一只能配合游龙身法一次性瞬间封杀六剑。 六剑势头一去想再从头开始立刻露出了大破绽。 被逼得手忙脚乱的蒙面人终于得以喘息轰!隔空一掌将庾庆轰飞了出去。 双方的修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终于脱身的蒙面人低头看了眼自己胳膊袖子上被划了个口子没想到自己竟差点被一个上武境界的修士给伤了。 观战的五位蒙面人亦松了口气发现庾庆不过如此也就一口气的势头差点吓他们一跳。 落地的庾庆呛了口血拄剑站起喘息着狠狠盯着几人沉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中间坐骑上的蒙面人呵呵笑道:“天大地大哪条路不好走偏走此路!听好了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若无买路财骸骨铺路来!” 遇上了抢劫的?庾庆三人相视一眼有些无语。 等了一会儿那蒙面人再次喝道:“交钱还是交命!” 庾庆毫不犹豫就两个字“交钱!” 那蒙面人顿时哟了声“小子还真痛快你就不怕我食言反悔收了钱再要你们的命?” 庾庆抬手抹了把口角鲜血反问:“我有得选择吗?” “果然是个聪明人!”那蒙面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旋即挥手示意。 与庾庆交手的那个蒙面人当即上前先踢出一枚石子当打飞了庾庆手上的剑才站在了庾庆对面。 庾庆盯着对方双眼凝视了一阵伸手到怀里开始左掏出一沓银票右掏出一沓银票将四百多万全部给予了才罢手表示没了。 那蒙面点了下沉声道:“才四百来万?” 闻听此言庾庆骤然略眯眼目光缓缓扫了几位蒙面人一眼回道:“真的就这些了!” 第一六七章 跑了 由不得他说多少就是多少蒙面人不信立刻对他展开了搜身。 南竹和牧傲铁也无法避过也被当场搜身。 包裹里的东西散了一地记载了见元山情况的纸张乱飞最终连三人身上的散碎银子都没放过也未能再凑出多少钱来。 稍值点钱的都被搜刮走了整个过程中庾庆看了看受制于人的两位师兄自己也忍住了没有做任何反抗甚至眼睁睁看着自己舍不得贱卖的点妖露被人给拿走了。 最终三人身上被搜了个彻底确实没了钱。 几位蒙面人碰头嘀咕了几句随后就此飞掠而去倒也没有食言拿了钱就走了没再下杀手。 南竹和牧傲铁整理着被搜的凌乱的衣裳呸了几口血沫子见庾庆还阴着一张脸盯着劫犯的去向遂凑了过去。 “唉别看了幽角埠外面抢劫的事常有算我们倒霉!”南竹拍了下庾庆的肩膀安慰。 庾庆冷冷道:“不是倒霉应该是秦诀那王八蛋派人干的!” “鉴元斋大掌柜秦诀?”南竹惊讶。 牧傲铁也讶异而问“何以见得?” 庾庆回头看向他们“刚才我把钱给那位时那位清点后冒出一句…才四百来万?” 两位师兄同时一愣渐渐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南竹问:“那放屁虫子你卖了六百多万?” 庾庆咬牙道:“卖了多少钱我没告诉任何人你们不知道铁妙青他们也不知道只有钱庄和秦诀知道钱庄不会随意走漏客人隐私。” 老七和老九这才知道吃了暗亏南竹顿时恨得牙痒痒指着庾庆破口大骂“让你嘚瑟让你占便宜现在好了吧被人撸了个精光连我们两个都被你连累了个精光现在我们三个是一文钱都没有了你说怎么办?” 庾庆寒着脸“我说那姓秦的为何出手那么大方我还当他是个人物没想到在桌子底下暗下黑手之前铁妙青和孙瓶说起我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那王八蛋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南竹:“别说那没用的你想办法把钱给拿回来!” 庾庆:“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们无凭无据人家能承认吗?我们也打不赢人家小师叔来了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南竹叫嚣“那你说怎么办靠两条腿喝西北风走回去吗?” 庾庆转身四处扫了眼走去找到了自己的剑长剑归鞘之后又招呼两位师兄去收拾那四散开的有关见元山情况的纸张。 毕竟是花三千两银子买的身上带伤的三人跑了好大一圈的范围才将飘散的纸张给重新收集齐了。 拿着一叠纸走回南竹砸回庾庆手上“早知道要变成别人的钱就花六万两买最新的情况。捡回这纸又有什么用买来要花三千两转手只怕连一两也卖不出去四百多万呐我和老七的钱也没了你是掌门你说怎么办吧?” 庾庆听的肉痛心中更恨“这笔账我迟早跟他算!那个铁妙青你们谁能得手我奖他一万两我要气死那姓秦的王八蛋!” 南竹和牧傲铁听的一愣简直无语。 谁知他又补了句“算了指望你们估计姓秦的没气死我得先被你们给气死了可惜小师叔那小白脸不在。” 好在那些蒙面人没有把那三匹马给带走。 打不赢人家又搞不赢人家吃了个哑巴亏气难消恨到胡说八道的庾庆突然跑向一匹坐骑跳了上去打马驰骋而去。 “喂你去哪?” 南竹喊了声没得到回应立刻也跟牧傲铁冲上了马打马追去…… 鉴元斋内宅一座小庭院内秦诀负手站在一座亭子里一脸阴霾。 亭子外面站着三名满头冷汗的伙计。 崔游大步而来见到现场情况不禁一愣近前后又不见人吭声当即碰了碰一名伙计的胳膊问:“怎么了?” 那伙计哭丧着脸道:“火蟋蟀跑了。” 崔游大惊“好好的怎么会跑了?不是交代过你们这火蟋蟀的速度奇快一旦逃逸起来连一般的玄级修士也追不上谁让你们轻易拿出来的?” 秦诀突插了一嘴“是我让他们拿出来的谁知出了意外。” “呃…”崔游无语凝噎。 伙计在旁解释道:“崔执事您是没看到那火蟋蟀胃口那叫一个好把自己的肚皮给撑的都快爆了愣是撑到了鸡蛋那般大撑的圆咕隆咚撑的几只脚都碰不到地了撑的动都动不了我们也吓到了便请了大掌柜去过目谁知…谁知…” 崔游:“别结巴怎么了?” 伙计跺脚道:“都觉得它撑成那样了应该没办法再跑了大掌柜担心有问题让我们拿了出来检查于是意外发生了。它放了个屁放了个好大的屁它突然一屁崩出了满屋子的黑灰把我们都给吓了一跳生怕有毒…待烟尘消停了哪里还能看到它的影子早跑没了影。我们好一通找连往哪去了都不知道。” “……”崔游哑口无言愣愣看向亭子里的秦诀这位可是打算将那只火蟋蟀炒作到一千万两出手的现在好了一个屁崩没了这事到哪说理去? 轻轻叹了声后他对那三名伙计挥手示意了一下。 待三人退下他走进了亭子低声道:“那三个家伙追上了不过也出了点意外。” 秦诀皱眉“能出什么意外?有出手多管闲事的不成?” 崔游:“那倒没有很顺利只是钱少了三个身上一起也只搜到四百四十九万两的样子少了差不多两百万。” 秦诀徐徐道:“才一天干什么就花了两百万…” 崔游:“他们怕暴露也不好追问那两百万两去了哪。” 秦诀沉默思索了一阵最终负手道:“算了多少也回了几百万。” 崔游:“大掌柜属下不明白既然已经动手了为何还要留活口?” 秦诀瞥他一眼“没办法人家出身好我们比不了。他老子是锦国前虞部郎中背后的势力庞大那小子一迈入仕途就能成为御史中丞身边的红人在京城敢耍脾气摔冠而去被那样围剿落网了还能被放了若说没有他老子背后的那些势力出手相助你相信吗? 就算要杀他现在也不是时候。刚出幽角埠就被人杀了除非能不走漏任何风声否则我们与他涉及那么大的利益往来能摆脱嫌疑?他说是辞官了一旦传出死讯鬼知道他老子背后的势力会不会置若罔闻真要被那些人盯上了会很麻烦。加之那厮的名气确实也大真惹出什么慕名前来报仇的人也不奇怪。” 崔游恍然大悟状拱手道:“还是大掌柜深谋远虑!” 秦诀目光扫向四周“火蟋蟀再让人找整个铺子的犄角旮旯全部再给我细细找一遍!” “是。”崔游领命刚转身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回身道:“大掌柜那三个家伙去‘望楼’的目的应该有眉目了我们的人在他们身上搜出了一份有关锦国峦州见元山的详细情况拟写。” “锦国…峦州…见元山…”秦诀嘀咕了一番迟疑道:“他们到望楼买这方面的情况作甚?” 崔游:“不知道。” …… 荒凉之地一座小镇。 庾庆一行骑行抵达时已近傍晚。 这是之前去幽角埠来过的地方在这歇过脚进过食。 如今兜了一个大圈师兄弟三人又跑回来了又要去幽角埠。 没办法彻底没钱了打算找铁妙青借钱去除了找铁妙青他们在这鬼地方也不知道能找谁。 只能是又兜回了原来的小镇。 一如之前三人再次卖马这里有专门收购马匹的。 之前在马场花了好几十两银子一匹买的如今在这里只能卖五两一匹你爱卖不卖不勉强。 回头人家又要运到马场去卖你能怎样? 一般来这里的都要卖回头出了幽角埠已经是在好远的地方没几个愿意再兜大圈跑回来的。 师兄弟三人也必须卖两匹身上穷的连一个子都没有必须卖马凑出十两银子买滑板进幽角埠。 最终三人只剩了一匹马迎着夕阳牵往小镇外。 “要不还是我去找铁娘子吧。”南竹一副决定厚着脸皮走一遭的样子。 庾庆:“我还真不愿跑这一趟可你们这身板是不是也太显眼了点?之前能被人从那么多人中盯上估计和这个脱不了干系我进出还得易容。你要是不怕死想被秦诀再搞一次你去好了。”亮出了掌心的那十两银子。 就这点钱三个人只能去一个。 南竹缩了缩手双手搭在了大肚子上不吭声了。 庾庆收回了那锭银子。 三人刚从小镇破旧的牌楼下走出庾庆塞银子的手还没从怀里掏出来趴在木头牌楼上的一只虫子便朝他冲了过来。 庾庆反应还可以怀里抽出的手顺势一巴掌将虫子拍飞了。 一只虫子落在地上翻身挣扎了一下三人随意往地上瞅了一眼目光刚从虫子身上挪开又同时愣了一下复又很整齐地盯了回去皆怔住了。 虫子又呼一下飞来再次扑向庾庆。 庾庆一把将它捉在了手中两根手指捻着翻来覆去的看满脸疑惑嘀咕自语“有点像火蟋蟀这露天地方也有?”四处打量环境。 两位师兄也很疑惑南竹狐疑道:“怎么感觉像你养的那只放屁虫子?” 第一六八章 翻墙 “像吗?”庾庆表示怀疑其实他也觉得这就是火蟋蟀自己养了那么久的火蟋蟀一看便知简直是一模一样只是忍不住再次看了看四周“若幽角埠附近也有火蟋蟀那还有必要去古冢荒地找吗?” 牧傲铁问:“会不会就是你的放屁虫?” 庾庆和南竹齐刷刷盯向他都有点像是看傻子的感觉。 南竹:“老九六百多万两银子买的虫子换谁能放了?” 牧傲铁的理由简单“它就冲老十五飞。” 此话一出庾庆和南竹又愣住了相视一眼是哦刚才好像是这样。 庾庆捻着虫子问了声“大头是你吗?” 虫子没反应。 庾庆想想不对就算是“大头”也不会说话回应当即挥手又将虫子扔了出去。 虫子振翅凌空空中兜了一圈又落下了不理其他人还是落在了庾庆的肩膀上。 这回任谁都看出了什么叫目标明确三人面面相觑。 南竹惊疑“这不可能吧六百万多万的东西鉴元斋能放咯?” 小镇里不时有人出来从三人身边经过能来这里的人估计都是去幽角埠的。 庾庆东张西望一番朝一旁走去走到路旁隔空一掌轰去将一团风滚草给压瘪了然后蹲地捞了在手中揉搓成团继而扔回地上指着喊了声“大头哭一个。” 他肩膀上的虫子立刻跳开落在了枯草团中发出一连串的“哭哭哭”的动静啐出一阵火星子很快便将那团枯草给点燃了然后一个闪身又落回了庾庆的肩头。 地方很荒凉远处有雪山夕阳很美三人很愣。 三人守在一小团燃烧的火焰前皆目瞪口呆。 路过的行人眼神中有疑问也有看傻子似的。 火很快灭了庾庆看了看自己肩头的虫子慢慢站了起来与两位师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想说同一句话:价值六百五十万两的虫子自己回来了? 已经毫无疑问了能听懂庾庆口语的火蟋蟀除了“大头”不会有别的。 南竹两眼放光忽啧啧有声“怎么就回来了呢?” 是啊庾庆也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秦诀良心发现给放了?” 南竹嗤了声“你自己相信吗?” 庾庆摇头自己也觉得这理由说不过去。 牧傲铁:“不是被放的就是自己跑的。” 庾庆和南竹琢磨了一阵南竹问庾庆:“你觉得这虫子自己能跑掉吗?” 庾庆抬手摸着稚嫩小胡子沉吟道:“这厮一旦全速跑起来一般的玄级修士想抓到它确实不容易鉴元斋怎么会这么不小心?”他转身看向了那座破旧的木牌楼很是不解“就算是逃掉的问题是怎么会在这里等着我们‘大头’总不能未卜先知知道我们会回这里吧?” 这事确实有点费解。 不太说话的牧傲铁又开口了“上一次进幽角埠之前我们在这里停过歇了脚进过食你还把它给放了出来它在这里到处飞过还跟一只鸟干了一架它有在这里放过风!” 啪!南竹骤然击掌叫好指着虫子道:“没错没错老九说的没错幽角埠外围它恐怕只熟悉这里只记得这个地方。哈哈老十五它不是在这里等你这四周太荒凉了它恐怕是找不到地方去没想到刚好在这里撞上了你。” 是吗?庾庆无语伸手又从肩上把“大头”给拿了下来很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奈何这虫子又不会说话。 南竹等了身旁的路人过忽低声道:“岂不是又能再卖它一次?钱的事情不就解决了。” 庾庆思索了一阵随手把虫子挂在了自己胸前摇头道:“姓秦的早断了我后路事先跟我签了契约还有钱庄做见证人。现在市面上只要一出现火蟋蟀他肯定就要怀疑是我我们太弱了他再下手一次的话恐怕就不仅仅是抢钱了…至少短时间内不好再这样干将来看看情况再说。” 言下之意是他不排斥把“大头”再给卖一次但现在需小心谨慎。 南竹想想也是那姓秦的确实不是什么善茬小师叔来了也未必能保住他们确实不是他们能随意招惹的。 不管怎么样现在师兄弟三人看“大头”的眼神确实不一样了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放屁虫了身价几百万两呢比他们还值钱又都指着它再发一笔。 之后庾庆躲在一个角落里稍作乔装打扮便离开了。 南竹和牧傲铁则返程而去商量好了师兄弟三人在幽角埠出口一带碰面就是被抢的那一带。 真可谓是从掌门到下面没一个有出息的苦哈哈的跑来跑去…… 幽角埠妙青堂外一个穿着宽袍大袖的蒙面人从大门外晃过。 蒙面人正是庾庆。 他的易容方式也简单和牧傲铁换了身衣裳衣裳显大。 又把马尾辫盘起。 然后就是蒙面公然蒙面是他一贯的风格好像蒙住了自己的脸就行。 他没有从大门进去只是从门外溜达而过小心观察着四周。 绕开绕了一圈转到妙青堂后院找准了铁妙青居住的那个院子趁着四周无人的时候骤然一个翻身而入。 落地四顾他还是头次进铁妙青寝居的院子发现小院子满是花花草草的芬芳这女人住的地方果然就是不一样。 就在他鬼鬼祟祟摸到一间房间门口时突然门开一道缝唰!一支银霜剑锋突兀而来横在了他脖子上。 门彻底打开了持剑人不是别人正是警惕而出的铁妙青。 铁妙青寒着一张脸“擅闯私宅何人竟敢藐视幽崖禁令?” 庾庆怕她激动失手赶紧道:“老板娘是我。” “……”铁妙青一愣这声音她自然不陌生。 庾庆这才敢抬手一把扯下了自己的蒙面。 “探花郎…”铁妙青失声满脸讶异收回了手中剑但剑还是小心横在身前不过眼神莫名变得有些慌乱下意识看了看四周有点急了低声催促道:“我妇道人家寡居之地岂可私会男子莫坏我名节也莫毁你自身清誉你快出去!” 不急都不行若是外面有人看到有个男人翻了她的墙还迟迟不出去的话想不误会她做了见不得人的事都难。 丈夫过世后这个小角院里不会再让任何男子进入为避嫌都是月门外说话的。 同时脸颊上也已浮现一抹红晕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不知探花郎突然悄悄潜入她私密寝居地是什么意思。 凭她的姿色她自然是见过太多男人对她的心意自认还是有些魅力的自然也把庾庆翻寡妇墙的行为往那方面去想了。 心里甚至闪过某个念头。 她之前明显感觉到庾庆和其他男人不一样明显对自己没什么兴趣觉得可能是大才子眼界高可能是看不上自己。并不是说她自己有什么龌龊想法但私下还是忍不住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 此时庾庆翻墙来见又感觉到了自己的魅力心绪有些恍惚之余同时又惊又恼对方以这种方式来见实在是太过无礼这探花郎把她当成了什么样的女人? 庾庆嘴上竖了竖手指“老板娘莫叫这般无礼实属无奈遇上点麻烦借我点钱我立马就走。” 借钱?铁妙青愣怔对方当时给她两百万的时候她也估摸庾庆身上还有不少的钱怎么会反过来找她借钱当即疑问道:“出什么事了?” 正这时外面突然穿来孙瓶的唤声“小姐。” 听脚步声明显朝这边来了。 庾庆还好铁妙青却是差点吓了个魂飞魄散这要是被人看到她在私下寝居之地跟一个男人私会那还得了?哪怕这个男人是探花郎哪怕看见的人是孙瓶她不想要这误会。 她压根没多想第一反应便是一把抓了庾庆胳膊赶紧的直接顺手将庾庆推进了自己的房间紧急给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然后迅速把门一关快速将剑归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在了台阶上。 几乎是前后脚的事她剑刚归鞘孙瓶的人影便出现在了月门外。 见小姐在孙瓶立刻走了过来近前后发现铁妙青的脸色明显不对疑问:“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事实上是铁妙青推了庾庆进房间这转身之后心神稍定她就后悔了那是自己的寝居卧房。 然后悔也没用了再拉出来也来不及了也越发不敢让人发现了这要是让人发现自己卧室里藏了个男人那她真的是百口莫辩了哪怕解释的对象是孙瓶。 故而脸色不好看正心惊肉跳着生怕庾庆在屋内发出任何动静。 当然她也有理由解释“心情不好练剑发泄了一下。对了瓶娘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妙青堂是经营不下去了伙计也没了已经关了门但两人也不好坐等还是得有人出去在幽角埠走动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机会铁妙青因姿色所累不好抛头露面只能是看家护院让孙瓶外出奔波。 第一六九章 暧昧 孙瓶凝视了一下她的神色目光下意识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才指了指空中回道:“看到有人在收购‘雪玉参’价钱还不错想到我们铺里正好有一株我们也正要逐步处理掉铺里的东西特回来取。” 铁妙青连忙点头“好瓶娘你拿去处理便可不用知会我。” 孙瓶嗯了声复又问:“小姐你真没事?” 铁妙青强颜欢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四处奔波辛苦了。” “那我去了。” “好小心点。” 孙瓶转身而去之际目光还是扫了眼屋檐下那里隐约有个踩了泥的脚印。 她目光还注意到了墙边摆放花花草草的盆子似被人踩翻了两只实在是太明显了想看不到都难。 但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 待其背影消失在了月门外铁妙青才一手捂着胸口松了口气差点没吓死她。 一转身面对上了房门想到屋里藏的男人耳根子有些发烫不知自己该不该进去。 而此时的庾庆正在其屋内东张西望。 窗明几净梳妆台上一尘不染摆放的皆是女人用品。十字衣架上张着女人的裙裳墙角摆着一排女人的鞋。几张大柜一摞箱子锦榻丝被。朱红的圆桌和板凳桌上瓷瓶里有插花。陈设繁琐却也收拾的利落一应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屋内透着淡淡的幽香雅致。 他还好他没什么紧张的只是有些纳闷孙瓶发现了就发现了解释清楚怎么回事不就行了干嘛让他躲屋里来还不让出声这不是越描越黑吗?这他娘的真要是被发现了的话自己怕是跳进河里都洗不清了。 他不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从屋顶上掉下去的事被发现后那叫一个惨呐屁股肿的两条腿都没办法走路了。 嘎吱门开铁妙青迅速闪身进来了又迅速关门。 待她一转身直接和庾庆的目光对上了四眼相对皆相视无语。 皆在刹那间明白了现在的情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环境很重要导致气氛也有些怪怪的本来心中皆无瑕的二人突然间都有些心跳加速皆感受到了一股异样情愫萦绕在心头容易让人产生邪念。 铁妙青的脸颊是真的红了对比鬓边的那支白花整个人越发显得娇艳。 她本就姿色非凡再添这撩人神态神仙怕是也要动心当场就把庾庆给搞紧张了。 庾庆嘴上平常虽是条好汉但孤男寡女的事还真没经历过他不想自己显得没用、没经验故作淡定反而指责道:“老板娘你搞什么呀你把我藏你寝室来这要是被孙瓶发现了我解释的清吗?” 铁妙青也是醉了被说的那是一脸的迷醉羞红神情不堪。 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能干出这种往自己卧室里藏野男人的事来在那慌忙摆手几步到了庾庆跟前慌了手脚的示意就差亲自上手去捂庾庆的嘴了近乎哀求“你小声点瓶娘还没走。” “我先溜出去躲着。”庾庆立马往外跑就要开门悄悄溜出去。 铁妙青又被他吓慌了手脚慌忙过去拉住了他胳膊再次哀求“先不要出去等等等瓶娘走了再出去。” 从她房间出去被孙瓶发现了的话加上之前对孙瓶的隐瞒那真是说不清了。 人既然已经进来了也就没必要再节外生枝了没必要让人误会。 庾庆回头看看这间卧室再看看铁妙青的行为做梦都不敢想他也是醉了点头道:“你先放手别拉拉扯扯。” 铁妙青一张脸瞬间红的不像样赶紧缩回了手。 她也发现自己今天的行为确实有点不像话了故意找话化解尴尬小声问:“你之前说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庾庆低声叹道:“倒霉一出幽角埠还没走出多远便遭遇了抢劫四百多万两银子没了我们三人身上被抢了个精光还是卖了坐骑才有钱返回这里。” “怎么会这样?”铁妙青惊讶毕竟是几百万被抢。 庾庆:“我哪知道。” 并未告诉对方自己猜测的真相。 实在是出山以来吃亏吃太多了万一这女人之后真跟了秦诀有可能会把他给卖了他不得不防不得不留一手。 想到这女人以后可能会跟秦诀想起了之前对两位师兄说的豪言壮语谁要是能拿下这女人气死秦诀他赏一万两。 这念头一起心思顿时不对了身处这环境中邪念滋生。 铁妙青略沉吟“会不会是秦诀干的?” 庾庆意外“你怀疑是他干的?” 铁妙青:“如果你那些钱都来自秦诀他那种人不会让人白占便宜是有可能在背后干出这种事的。幽角埠外面是经常有抢劫的可若非目标明确了若非知道你们的底细没有必胜的把握一般没人敢随便见人就抢。” “无凭无据不好说。”庾庆说着说着竟贴近了她说话“实在没了办法这里只觉得你最可靠所以特来找你借点路资。” 两人本就靠的近他再这么靠近了些俯身之下感觉快贴在了铁妙青的耳边说话。 铁妙青完全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喷薄在自己的脸颊和耳朵上甚至感觉自己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男人的身体如火搞的自己感觉都有些发热脸颊发烫整个人顿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动都不敢动低声道:“说借就见外了本就是你借给我的钱你要多少?” 庾庆头回这么近距离在她鬓边欣赏她的样子那风情那体香实在是撩人努力保持理智道:“一码归一码说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你给我十万两吧我写借条给你!” 放在以前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一开口就借十万两银子。 说到写借条铁妙青眉目一动想到了他要写字暗暗咬了咬唇没再推辞什么竟一口答应了下来“好!但我不要一般的借条!” 庾庆奇怪“借条还有一般和不一般之分吗?” 铁妙青银牙明显咬了咬唇明眸如波地晃了他一眼“写一幅字给我当作借条。” 那不经意间露出的妩媚神态加之这番话一出口顿如同天雷勾动了地火令庾庆的呼吸都急促了鼻息不断在铁妙青的脸颊和颈项撩拨。 屋内的气氛瞬间暧昧到了极点那气氛浓郁到桌上花瓶里的芳枝几欲滴露。 铁妙青也在这瞬间感受到了来自庾庆的强大侵略性令她指尖有些微微颤抖。 两人的姿态一个以身高优势略俯身下压想贴近的意图明显一个身姿曼妙略往后仰避无可避状。 庾庆喉结耸动一只手几次都想顺势搂住她后仰快倒的腰肢但终究是只敢蠢蠢欲动不敢轻薄不过平常不可能答应的事情这瞬间竟鬼使神差地一口答应了下来“好!” 铁妙青眼中闪过欣喜突然外面隐隐传来大门的关门声。 这动静令两人稍微恢复了一些冷静铁妙青更是惊醒之下扭动了身子摆脱了他侵略性姿态的笼罩羞赧道:“可能是瓶娘出去了我去看看。”抬手示意他先不要出去手中武器也不再防备放在了一旁的案头迅速开门出去了。 临关门前又与屋内的庾庆对视了一眼。 门一关庾庆忽醒悟过来一把拍在了自己的额头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居然答应了她写一幅字懊恼发现传说中的美人关果然是难过。 门外转身步下台阶的铁妙青亦长呼出一口气来只感觉身体好热手扇风没用竟要运功才能压制。 刚才屋内的暧昧场景却难以运功从脑海中驱除感觉荒唐可耻也感觉莫名愧疚但想到名满天下的大才子答应了写东西给她她又感兴奋脚步轻快起来竟有小女孩的感觉。 妙青堂内四处看了看确认孙瓶走了她才如释重负。 之后快步回了自己院子去书房端了笔墨纸砚快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就在室内圆桌上摆放。 意思也简单人都已经进来了就不要乱跑了还是这房间最安全没人会乱闯。 庾庆一看她端来的文房嘴角抽了一下心头只有一声哀鸣:造孽啊! 见鬼了写什么? 铁妙青却是一脸的盈盈笑意曼妙身姿款款围绕着圆桌忙碌动作优雅着一样样放置东西帮忙铺好纸张不说竟素手提袖亲自帮忙研墨不时看向庾庆的眼神中满是期待。 确实很期待天下名士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才子竟要私下写东西给自己她很期待这位探花郎能写些什么给自己当然希望能给自己一个惊喜希望这位的才华能惊艳自己。 庾庆却是一脸的纳闷实在是想不通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附庸风雅有意思么?明明还有更现实的问题没解决却急吼吼的搞这事也不知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毛病。 第一七零章 人好 墨已磨好铁妙青搁下墨块双手捧了笔一副请留墨宝的样子。 庾庆心里想着怎么反悔人却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接了笔苦叹道:“你想我写什么?” 铁妙青嫣然“探花郎才华横溢区区舞文弄墨之事又何须旁人多言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眼神却是越发期待这种力压天下才子的人就站在自己边上就要为自己书写的感觉是外人无法感同身受的。 最期待的便是他究竟会写什么给自己呢? 随便?庾庆又是一声叹“我也是一时被你美色所惑我已发誓弃文从武的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美色所惑?铁妙青想笑自己也不知是不是该骄傲又得矜持着柔声道:“就写一回不影响你弃文从武的。” 庾庆要哭的心都有了关键不知道自己该写什么还是想放弃搁下了笔道:“不妥!我说过我已拒绝了许多人这要是传出去不知要得罪多少人。” 铁妙青顿时急了满腔的期待就在眼前箭在弦上岂能不发?要不是这回顾及到了男女之别一双伸出的手差点又要去拉人最终变成了摆手“你放心我绝不对外张扬。” 说罢又赶紧拿了笔再次双手奉上。 面对她期待的眼神那句‘绝不对外张扬’倒是令庾庆心头一动心中突然知道了自己该写什么伸手再次接了笔再次说道:“这是你说的绝不对外张扬。” 铁妙青立马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庾庆这才走到铺好的纸张前落笔蘸墨。 铁妙青顿时万分期待紧盯庾庆的一举一动想看看这种大才子写东西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心想终于能见到这家伙正儿八经的那一面了。 蘸好墨的庾庆已经落笔挥毫泼墨笔走风云般一气呵成出三个字:人间好! 快速写完快速搁笔了。 “……”铁妙青当场看懵了似乎难以置信就这三个字?这就写完了?又是人间好?有点发愣不过很快品味出了其中意味霎时脸颊、耳根又有些发烫却佯装不知的样子略带小埋怨似的“怎又是‘人间好’你不是已经给人写过了么何必这般糊弄不算重写。” 她这略带点小撒娇的样子又显另一种风情庾庆小心肝又一阵怦怦跳不知不觉也就用上了纠缠的语气“怎么能不算?一顾人间酒菜好恋恋不舍是人好。” 话毕心里忍不住嘀咕发现自己这话说的挺顺溜。 铁妙青心弦一颤对方的话果然点中了自己的猜测这回所谓的‘人间好’指的果然是她加上对方的话被撩拨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不禁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道:“没想到探花郎也会说出这般狂蜂浪蝶之言传出去只怕是名誉尽毁请自重!” 庾庆现在反倒不怕了反正说好了就写一回竟又抓起笔来蘸墨之后再次落笔在三个大字旁附上了两行小字就他刚才说的顺溜话:一顾人间酒菜好恋恋不舍是人好! 写完又搁笔了算是与之前的人间好做了区别。 铁妙青看清补的内容后也是醉了没想到这家伙竟把这种直白话给补上去了这如何敢让外人看到。 庾庆已笑道:“老板娘想来这幅字你确实是不敢对外张扬的。” 铁妙青顿知这位再写“人间好”的用意真是太狡猾了又忍不住埋怨了一句“你就是在糊弄我。” “反正说好了就写一回你既然不想要那就撕了算了。”庾庆正乐得自在当即就要伸手把刚写的东西给毁尸灭迹。 却不妨铁妙青再次出手这次是摁住了他的手身子贴在了一起两人四目相对。 铁妙青避开他火辣辣的目光也挪步离开了些松了手道:“还没落款。” 庾庆真被她那绽放的妩媚神态给勾的有点魂不守舍也不敢再多看了再次提笔犹豫了一下最终留下的还是“阿士衡”的名讳。 他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人家才不要他庾庆的名人家要的是那个四科满分的探花郎的题名。 再次搁笔后他让开到了一旁伸手示意了一下刚写好的东西示意拿去。 也终于松了口气总算又糊弄过去一回。 铁妙青上前双手端起了那幅字仔细欣赏了起来越看神情越柔美。 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字不但写的好也确实是有味道俊逸笔锋中内敛着一股内在的张扬给人放荡不羁的狂野感透着野性也让这一个个字充盈了灵性越看越赏心悦目。 她心中不禁暗叹难怪能成为四科满分的探花郎仅凭这字就可见一斑。 也解了心愿终于看到了这厮才华横溢的一面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这粗俗子的内在是如此的不俗竟能写这么一手好字。 “人间好…” 欣赏着她竟呓语呢喃出了声一直久闻夕月坊‘人间好’的传说曾心生向往想去看看究竟是何样的人间好能当得起这夸赞奈何被无形枷锁所缚做梦也没想到这份‘人间好’竟能落在她自己的身上。 再看那两行小字:一顾人间酒菜好恋恋不舍是人好! 她浮想联翩哪怕是呓语也不敢将这两行字给嘀咕出来这明显在说她更好。 曾闻万千甜言蜜语皆不如这寥寥数字仙灵仙气飘飘隽永难忘。 铁妙青那神态已经是痴了般若有天上仙为她人间好… 又见其另一种风情庾庆喉结耸动几次欲冲动欲从她身后揽抱去行那一亲芳泽之事。 奈何没得到美人的明确示意他不敢妄为。 两人修为天差地别怕自己会错了意被人给打死堂堂玲珑观掌门因这种事被人给打死那乐子就大了。 有些事男人还是要有点底气才敢举重若轻的。 这方面他也确实没经验虽蠢蠢欲动但没得到明示就是不敢。 只能老实站在边上偷偷将这女人从头到脚反复打量内心不时涌现各种挣扎嗷嗷叫鼓动师兄们做的事情自己却不敢做…… 好一会儿后渐渐回神的铁妙青慢慢放下了那幅字转身面对上了庾庆那水汪汪的眼神有点异样令庾庆感觉有点黏人。 铁妙青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沓银票托着说道:“是你给我的你拿多少去都应该。” 庾庆划清了的事情就是划清了不会多要他就一张一张的从她手上数了十张亮给她看了“等我有钱了就还你。”说罢塞进了衣服里面拱手告辞转身就走。 “等等。”铁妙青又喊住了他从他身边过“我去外面看看你先在屋里等等。”之后开门往外面看了眼又迅速将整个妙青堂查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才回到了屋里招呼庾庆出来。 跑出门的庾庆如释重负实在是屋里的暧昧气氛浓郁流淌到乱人心神他可没打算做什么正人君子真不敢保证自己呆久了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应该的事情来不敢面对自己的邪念有逃也似的感觉。 他再次将自己蒙面后又直接奔之前翻墙进来的地方去了。 铁妙青捏着嗓子急喊“不要走这边?” 庾庆只好跑回来问:“哪?” 铁妙青指向月门外“走大门你蒙面了没人认识你大可光明正大出去偷偷摸摸翻墙会让人误会。” 不管是不是走过神让人发现她这里有翻墙的野汉子让她情何以堪明明没逾越也解释不清啊! 庾庆一愣摆手“不行!你也怀疑是秦诀抢了我秦诀早就盯上了你这里我蒙着面从大门出去一看就可疑被盯上的可能性很大一出幽角埠很有可能又要落他手上这第二次搞不好会要我命。” “这…”铁妙青顿时左右为难后退而求其次招呼庾庆去了另一个角院总之不好再翻她的墙出去。 到了另一个角院庾庆趴院墙上观察了一阵外面确定无人经过后回头对铁妙青扔出两个字“走了”继而迅速翻墙而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就这样没了铁妙青松了口气也莫名有些惆怅与失落幽幽叹怔怔了好一阵才转身而去。 闲庭漫步发现整个妙青堂人越来越少冷冷清清哪怕不冷清自己也像是一只囚笼中的鸟空有一身修为。 一回神发现自己嫁人后几乎所有时间都一直困在这个院子里。 回到屋里面对那幅字又陷入了痴痴呆呆中…… 远离了妙青堂后庾庆脚步倒是欢快了不少终于又有点钱了。 他也不急着离开幽角埠要先采购些东西。 没办法之前身上值点钱的东西都被人抢光了师兄弟三人行走江湖他至少要置办些伤药之类的东西。 一个人一直不远不近跟在他这个蒙面人的身后不是别人正是孙瓶。 见到家里翻出个蒙面男人孙瓶可谓大吃一惊难以想象小姐竟会…她现在只想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必须要搞清楚! 眼见这个男人进了一家商铺她逗留在外面颇为焦急不知该不该跟进去。 跟进去太近了怕被认出能跟小姐私下搅在一起的人肯定认识她不进去又担心人家在里面换了装失去跟踪目标。 正急难之时忽眼睛一亮看到一个熟人是某个商铺里的伙计。 当即过去招呼将人带到了一旁耳语“小宋帮我个忙。” 第一七一章 远去 那伙计见她鬼鬼祟祟不明所以疑惑道:“孙掌柜什么呀?” 孙瓶示意他附耳过来指着庾庆进去的那间铺子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 “这…”那伙计有些为难“这不好吧?” 孙瓶立刻摸出一张面值百两的银票拍到了他手中“拿去喝茶又不让你打打杀杀。” 那伙计哭笑不得“好吧不过你可要在旁盯好了一旦把那人惹恼了真要动起手来了你可得及时露面。” 孙瓶:“放心这里是幽角埠没人敢乱来真要出了事你尽管往我身上推。” 那伙计叹道:“好吧。” “别啰嗦了快去。”孙瓶竟一把将他推了出去可见多心急。 伙计一步三回头地进了那间铺子。 没一会儿蒙着脸的庾庆从铺子里出来了躲在街道旁的孙瓶略放心了些没改头换面跑掉就行。 就在庾庆走下门口台阶的时候那伙计也尾随出来了可谓突然出手从侧面一把拉住庾庆的蒙面就给直接拽掉了“老宋你蒙着脸干嘛?” 庾庆一惊骤然拔剑在手转身面对。 街上来往的人被这一幕给惊着了纷纷靠旁。 那伙计吓一跳忙装作认错了人赶紧奉还蒙面巾连连作揖“对不住对不住认错了人是我有眼无珠是我认错了人。” 庾庆剑归鞘一把拽回蒙面巾又快速将脸给蒙上了而后迅速打量四周内心已经是高度警惕。 对方虽说对不起虽道歉说是误会可他根本不信有这样的误会瞬间意识到这件事有蹊跷很可能是自己从妙青堂出来时被人盯上了很可能又是一直盯着妙青堂的鉴元斋。 他不敢再逗留没走大街迅速闪身穿进了一条巷子里消失了。 另一条巷子里的孙瓶已是后背贴墙满眼的难以置信她看到了做梦也没想到那个与小姐偷偷幽会的竟然会是阿士衡实在是不敢相信! 她之前还纳闷小姐长期幽居不见外人谁会偷偷跟小姐会面? 没想到竟是个男人竟是那家伙那家伙不是已经离开了幽角埠吗? 她倒不是反对铁妙青再找男人她本就觉得小姐没必要一辈子守寡毕竟还这么年轻。 何况凭小姐的能力不足以自保立足她是希望小姐能找个真正的能值得终生依靠的男人的。 她甚至还劝过铁妙青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江湖儿女不应拘小节应该适时的放下去寻找新的开始。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如此突然天呐她愣是不知道两人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她觉得自己若不是突然中途回去那一下发现了破绽只怕要被瞒一辈子。 竟然是那个探花郎? 年轻男女又是男才女貌的私下相处了这么久小姐还紧张隐瞒想也能想到两个人背地里干了什么。 孙瓶开始有些忧虑。 探花郎喜欢自己家小姐很正常自家小姐天生丽质有几个男人敢说不喜欢? 她担忧的是小姐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小年轻年纪相差较大男的大还罢了偏偏是女的比男的大了差不多十岁这感觉就有些不合适了。 人家年轻未婚小姐又是寡妇这能合适吗? 重点是那小子干出了不靠谱的事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喊出了弃文从武堂堂才子一甲进士竟然瞎混起了江湖这叫什么事?这得是脑子进了多少水的人才能干出这种事? 若那小子还在仕途上小姐跟了也行。 其实小姐从小也真的就差不多是个大家闺秀只是出身江湖人家而已其实性子真不适合走修行路做个官夫人加之那位的家世背景罩着相夫教子过此一生反倒合适。 坏在那小子吃错了药好路不走非要自己往坑里跳修行界就是个打打杀杀的地方哪有那么好混如今只怕自身都混不利索哪有能力护小姐周全。 她很清楚也算是从颜许的身上长了教训没有足够能力的人不但给不了小姐什么反而可能会被小姐的美貌给连累。小姐嫁给颜许后几乎便困在了幽角埠不敢出去而颜许也丢了性命不就是这个原因吗? 她很快也找到了小姐为什么会喜欢那小子的答案还是那句话小姐不适合在修行界骨子里反倒喜欢文雅的东西这么一个大才子可不刚好就对了小姐的胃口么。 念及此有些哭笑不得她现在更担心的是那小子只是想玩玩。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找到铁妙青捅破这事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先看看情况再说寡妇在自己家里私会野男人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 说实话她还是有点难以相信自家小姐能干出这种事来因为了解自家小姐她怀疑是那个探花郎主动勾引的…… 再次从隆隆瀑布中飞出踏铁索飞临沿岸落地后的庾庆仰望星空同时暗暗观察四周。 此时的他已是一个老人家模样。 发现自己可能又被鉴元斋盯上后他立刻在幽角埠内捉迷藏似的到处绕了圈特意找了家主打易容的商铺直接花钱让人家帮自己易容了。 没有久留再次直奔了山下的马场。 买了五匹马骑上一匹牵着四匹就此在茫茫戈壁上驰骋而去一路不时观察左右和四周。 一路换骑约莫半个时辰后赶到了一座被咬了一口似的小山丘。 他一到已等候在此的南竹和牧傲铁还不敢认。 直到庾庆扔出缰绳喊出一声“上马”二人才知是谁。 南竹奇怪:“怎么易容成老头了?” 马背上的庾庆沉声道:“没办法遇上了蹊跷事我可能又被鉴元斋的人盯上了走赶紧走。” 南竹和牧傲铁一惊立刻爬上马背。 加上原先多的一匹马明显多了三骑。 不等他们问庾庆已解释“一人双骑途中换乘以最快速度远离此地。” 六骑迅速隆隆驰骋而去跑到了官道又沿着官道披星戴月奔向遥远。 “老十五你借了多少钱来?” “你又不帮我还关你屁事!” “行我们不管这路上的开销你得包了!” “先老老实实喊声‘掌门’来听听。” “老十五你这样就没意思了你这叫趁人之危懂不懂?你若非要这样的话论交情我和铁娘子的交情可是比你亲近的多我现在回去也照样能借到钱你信不信?” “你这死胖子身段就算易容了也能被认出不怕鉴元斋宰了你你就去吧!” “你…老九你能咽下这口气?我身段不行你回一趟妙青堂去。” 师兄弟一路争执真遇上花销大的时候庾庆也没办法不管两人。 两位师兄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只能是帮两人记好账算好又欠了自己多少。 而这一路的开销确实大这般一路双骑换乘赶路日夜不停一旦遇到驿站换马一换就是换两匹光路费一人一天就要近百两银子三人就要三四百两。 三天不眠不休日夜赶路一口气跑到了三千里外又见山清水秀师兄弟三人才感觉安全了才敢懈怠了休整…… 鉴元斋内院轩阁秦诀独坐翻看着近期账本白白损失了两百来万琢磨着从哪里找点平衡毕竟不是他一个人的买卖。 崔游匆匆由外院闯入直接进了轩阁拱手行礼后俯身报道:“大掌柜您让我关注一下那个‘见元山’我安排了人去打探根据一些传回的消息‘见元山’恐怕真有点情况。” 秦诀哦了声饶有兴趣道:“什么情况?” 之前安排人抢劫那位探花郎时无意中发现那位竟然从望楼购买了有关见元山的情况多少有些好奇感觉那位要幽角埠的身份恐怕就是为了去见元山否则没必要花一笔钱买针对性的消息实在是时机恰好吻合上了。 一是好奇探花郎为什么要长途跋涉赶去见元山肯定有什么原因。 二也是担心那家伙会惹出什么事连累鉴元斋。 所以让人保持了一定的关注没想到还真有情况。 崔游:“目前掌控见元山的妖修是一只虎妖名叫洪腾。这位山大王最近要纳妾所纳之妾却是峦州牧吕开的灵宠其灵宠是一只灵狐名唤明月已颇有修为能化作人形。 约半个月前吕开要找点山珍托了洪腾帮忙洪腾助了一把。 后礼尚往来吕开为了答谢邀了洪腾去牧府设宴款待。 席间吕开的灵宠明月千娇百媚献上歌舞当场便勾了洪腾的魂。 一来二往的沟通后吕开答应了将明月赠给洪腾为妾却有要求要如同嫁女儿一般说是平常待明月就如同待自己的女儿。因而见元山即将出现一场喜事山大王洪腾纳妾!” 秦诀边听边品听后迟疑道:“见色起意很正常有什么问题不成?” 崔游:“大掌柜其中还真有问题有个熟人刚好和峦州牧府那边常有来往最近发现那个即将出嫁的明月身边出现了一些改头换面的陌生人无意中发现竟是司南府的人。司南府的人乔装打扮成了明月的送嫁护卫摆明了就是要借机悄悄进入见元山!” 第一七二章 应聘 听到这秦诀不禁慢慢站了起来负手于凭栏处思索了一阵不解道:“司南府的人凭他们的面子要去见元山大可光明正大的去犯得着偷偷摸摸吗?” 崔游笑了“大掌柜这司南府人的恐怕还真不好光明正大的去见元山的人在他们手上吃过大亏。” 秦诀转身讶异道:“怎么回事?” 崔游提醒道:“冠风扬古墓大掌柜可还有印象?” 秦诀一愣“在见元山?” 崔游点头“没错。很多年前的事我之前也没把事情和见元山联想上也是刚刚接到消息才想起。当年司南府为了找冠风扬古墓让朝廷虞部出面联系见元山谎称开挖矿材谈好了分成把见元山给骗了。 直到古墓中出事闹出了大动静事情瞒不下去了真相才暴露了出来。 自己地盘上有藏宝竟然放了外人进去挖掘都不知道妖界那边自然震怒谴责司南府之余也免不了把见元山那边给处置了见元山上一任山大王就是这么没的。 试问司南府曾在见元山搞出过这样的破事见元山如何还能再欢迎他们司南府又如何能光明正大进去?” 秦诀久久不语良久后徐徐道:“如此说来峦州牧嫁女的背后又有可能是司南府在做局。问题是…司南府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进见元山?” 崔游提醒“大掌柜您别忘了司南府是干什么的。” 秦诀神色略有震动来回踱步沉吟道:“难道见元山和仙家洞府还有什么牵扯不成?他们当初不是已经找到了冠风扬古墓不是已经清查了一遍吗?为何时隔多年又要再去?还是针对那座古墓去的或是另有其它?阿士衡那家伙怎么也在这个时候往那边凑了?”说到这他忽然止步回头。 两人的目光对上了。 “他爹!” “他父亲!” 同时神色一震的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崔游凑到大掌柜跟前点头道:“当年见元山的事就是虞部出面搞的那时的虞部便是阿士衡的父亲在执掌。” 秦诀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摇了摇头“若真是他爹知道了些什么也犯不着时隔多年才动手而且司南府也拖到了现在才有动作这里面肯定有我们不清楚的名堂。” 崔游想想也是。 秦诀来回几步后忽拍栏道:“不管了若真和仙家洞府有关如此热闹怎能忍住不去凑上一凑。” 崔游略有担忧“大掌柜那可是司南府我们惹不起的卷进去怕是不合适。” 秦诀笑了“司南府我们是惹不起却有妖界制衡。你别忘了见元山是在妖界的地盘上司南府也只能偷偷摸摸不敢明目张胆乱来此事既然是被我们无意中撞破便大有可为。不妨去看看情况再说可行则行不行则靠边。难道洪腾办喜事我去贺喜也不行吗?” 崔游略惊“您要亲自去吗?若真有什么名堂那地方便成了是非之地司南府一旦插手的事就少有好事喜事搞不好要变成丧事恐会非常危险。” 秦诀:“若真和仙家洞府有关怎好假手于人。” 崔游:“大掌柜妙青堂不到半个月就要消失了见元山的事半个月内恐怕无法赶回您不等铁妙青了?” 秦诀沉吟不语…… 峦州锦国东部沿海的州之一。 “站住何人胆敢擅闯妖界?” 崇山峻岭间一声喝有三人被巡山小妖拦住。 为首者肥胖不是别人正是南竹穿着打扮还挺富贵的样子很符合他的气质明显是花了心思预谋的。 庾庆和牧傲铁则是随从打扮以南竹为首的样子。 本打算回观的三人被抢后终究还是又朝见元山来了。 庾庆也打过玄翡谷的主意后来觉得一方大妖的老巢更不好惹还是挑软柿子捏比较安全些何况仙家洞府的油水可能更丰厚。 重要的是冠风扬古墓已经不引人注意了他可以从容下手。 见被拦南竹故意拨了拨腰间挂的铁扣示意了幽居牌“我们是幽角埠商贾正要深入妖界谈买卖途径贵宝地还望行个方便。” 几名巡山小妖观察了一下幽居牌知道这玩意假冒不了为首者哦了声“原来是幽角埠的不好意思了诸位算你们来的不巧我们见元山封山了诸位还是绕行吧。” 封山?庾庆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这是哪一出。 南竹拱手道:“我们就是经过直接穿过去方便这么大地方山里面绕行那得多麻烦。几位还请给个薄面将来有机会来幽角埠必将好生款待。”继而回头对庾庆偏头示意“几位兄弟巡山辛苦了我这里有点茶钱还望不要嫌弃。” 死胖子!庾庆心里咒骂一声但还是掏了口袋上前分派银票一人十两的意思。 谁知人家不吃这套为首者推手挡住拒绝道:“不是我们兄弟不给你们幽角埠面子这茶钱我们确实不好收你们来得实在是不巧上头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闯擅闯者一律严办!不让你们过也是为了你们好真闯进去被发现了伤了性命就不好了。” 南竹疑惑道:“这是为何以前似乎也不这样吧?” 为首小妖道:“看来还真是孤陋寡闻了我们大王马上要娶亲了娶的是峦州州牧的女儿一方诸侯的女儿嫁人岂能出事自然是要清场的闲杂人等皆不得擅闯!” 庾庆三人相视无语一方诸侯的女儿怎会嫁给一个妖怪这种事都能碰上? 没办法了人家也说的很清楚了擅闯被发现了会丢小命。 以三人之力对抗整个见元山三人还没那种只好灰溜溜下山去了途中也骂骂咧咧了几句。 骂完了也没办法来的不是时候商议后只能是等等到那位山大王的喜事过了再说喜事总不能一直办下去吧? 下山后也没原路返回他们之前是长途奔波直奔见元山来的还没去周围逛过此刻判明方向往最近的一座县城去了准备在那县城落脚免得长途来回麻烦。 到了就近的城后才发现山大王洪腾娶亲的消息在这里几乎是人尽皆知见元山的妖修也已来这边大肆采买物品。 师兄弟三人在城里晃悠既是打听消息也是在寻找合适的落脚地点。 此时他们才知道峦州牧嫁的并非什么亲生女儿而是一只养的灵宠洪腾也并非娶妻而是纳妾吉日在几天后。 三人在一个酒楼吃喝时忽又听到一个消息因这座县城临海殷国那边的一个大船行也是天下最大的一个船行名叫“碧海船行”看中了县城的地理位置要在这边沿海开埠要建一个码头要大肆招工听说工钱不错令不少人兴奋不少百姓都期待自己能被聘用。 也因为这里离见元山近的原因碧海船行肯定要跟这边妖界的人搞好关系听说采买了不少的礼物要去贺喜正在招一批能赶山路的劳力当挑夫。 师兄弟三人旁听了消息后立刻脑袋凑在了一起嘀咕。 庾庆:“根据望楼提供的消息洪腾的老巢离冠风扬古墓并不远我们正愁找什么理由接近这正好是个好机会我们应征挑夫走一趟如何?” 南竹心惊“岂不是要去洪腾老巢?” 某些时候庾庆确实比两位师兄胆大“我们是挑夫有什么好怕的。” 牧傲铁:“挑夫也不能让你乱跑吧?” 庾庆:“古墓离洪腾老巢近来往巡弋的妖修多洪腾娶亲反而可能会吸引所有注意说不定就是可趁之机。往后用幽角埠的身份去了还要慢慢想办法周旋着接近既拖拉又麻烦。” 南竹依然心惊“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 庾庆:“没你想的那么危险古墓可能还有玄机的内幕只有我们知道没人会在这方面做防备。何况也不用冒险就是多跑一趟而已纯粹是伺机而动方便我们就顺手了不方便咱们就等下次反正我们有幽角埠的身份完全可以进退自如。多跑一趟就能多一次机会。” 似乎也有理两位师兄也不想在这位面前表现的胆小于是硬着头皮同意了。 吃喝完毕结账后庾庆又拿出了小册子记了一笔记两位师兄这一顿又欠了他多少钱。 两位师兄冷笑让他记去压根就没打算还这钱。 出了酒楼三人又重新置办了一身行头办成了普通劳苦大众的样子找到船行招工的地方混进了劳苦大众当中。 时间一到栅栏门打开了一群人蜂拥而入庾庆三人也屁颠颠随波逐流混入某人哪还有什么掌门样。 要进山要挑着东西翻山越岭对身体要求颇高。 船行的人已经摆好了重担等着他们前来应聘的都要做挑重测试。 大家挨着顺序排好了队一个个来。 当然身体过关的也不仅仅是做挑夫也等于是被船行录用了以后就可以在船行有个饭碗了。 楼上窗口站着一个清清瘦瘦的老者眼睛有神留着山羊胡子正是“碧海船行”负责此地事务的执事右绫罗! 他扫视下方应聘场景的目光忽一怔发现了一个比较显眼的大胖子多少有点意外没想到这白白胖胖的也能来应聘苦力。 他目光刚要挪开忽又被大胖子身边一个东张西望的年轻人给吸引了皱着眉头凝视一阵后嘴里不知嘀咕了些什么忽偏头道:“下去交代一声那个小胡子可以录用!” 第一七三章 录用 一旁过来一名面目敦厚的汉子名叫孟韦往窗外窥探着问道:“先生您说的是哪个小胡子?” 右绫罗一手秉着山羊胡子盯着外面楼下的人群道:“那个大胖子身边的留着马尾辫的老是东张西望的那个。” 这么一提醒孟韦目光稍一巡视很快便捕捉到了目标“好的。”转身迅速离去。 到了下面挑重测试的地方孟韦也不急就在边上看着目光偶尔会往人群中的庾庆身上瞥上一眼。 测试也简单就是挑东西和扛东西设置了坎、坡、阶和跳板还有一些坑坑洼洼让你负重两百斤来回走一趟看过程和表现来录用。 应征的人不少但是能顺利过关的不多两百斤的重物对普通人来说并不轻松有些人挑上了根本站不直腰有些站直了的在那摇摇晃晃更不用说是负重过那些障碍。 不少上场应试者懊恼叹息而去。 轮到庾庆后凭他的实力这不算什么事挑上两百斤于障碍间麻利就是个来回搬起重物上肩于障碍间又是一个麻利的来回。 楼上窗口捏着胡须的右绫罗不知为何见了庾庆干体力活的嘚瑟样子后嘴角莫名抽搐了一下有牙疼的感觉。 下面的孟韦不由回头看了眼楼上窗口感觉似乎不需要关照了。 楼下暂时过关等通知的庾庆退到了一旁与其他同样等通知的人站在了一起。 紧接着便是之前站在庾庆后面的南竹上场。 朝着重物大步而去的南竹正在挽袖子负责测试的人忽朝他直接挥手道:“你不用试了回去吧下一个!” 什么意思?南竹愣了。 正等着他的庾庆也愣了还在排队的牧傲铁也意外了。 南竹自然不服喊道:“我还没试你怎知我不行?” 负责人叹道:“你对着镜子照照自己的尊容你觉得你是干体力活的人吗?你太胖了我们不要别啰嗦了下一个!” 此话顿时惹得一群人哈哈大笑。 下一个正是牧傲铁师兄弟三人是一起来的排队自然也排在了一起一见是这情况牧傲铁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场挤掉自己师兄了。 什么叫狗眼看人低?南竹今天算是领教了一张脸给气的还想好好跟这些人理论一下结果见到庾庆对他使眼色明显在示意他不要闹。 南竹只好以大局为重憋了一口恶气扭头去。 “下一个!”负责人再次喊话。 牧傲铁被身后等得不耐烦的人推了一把回头看了眼然后朝重物走去。 就这身板就这块头还没上手测试以貌取人的负责人就已经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幕看的已经出局的南竹咬牙切齿不已。 结果也没有让负责人失望牧傲铁的体格不是摆设轻易征服了重物和障碍得以站在了庾庆边上一起等候最后的应聘结果。 至于七师兄的遭遇两人既感到意外也承认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人家的眼光也没错七师兄那体格确实不像是能干这行的。 测试完毕后过关的总共是二十六人不相干的人驱赶了出去栅栏大门一关。 孟韦过来扔下一句话碧海船行当场就将这些过关的人都给录取了惹得一群人欢呼。 栅栏外面不少人在围观羡慕里面得到了好饭碗的人南竹也趴在栅栏前眼巴巴看着他也不算是唯一因外貌被淘汰的还有年老体弱的。 里面过关的则开始填写个人情况船行要做人员清单。 孟韦关注着庾庆的填写情况想知道这是什么人能让楼上先生亲自开口关照看到填写的名字叫做“牛有庆”后感觉很陌生。 而填完情况的庾庆也通过现场感觉到了孟韦是这里能做主的人遂觍着脸凑了过去点头哈腰道:“大老爷那个胖子不是懒胖的是天生的胖他真的很厉害的我见过他挑两百斤的东西一口气走十里路不停您再给他一个机会吧。”指了指栅栏外眼巴巴的南竹。 牧傲铁随后也过来帮腔“我能证明那胖子能干重活。” 孟韦看看庾庆又看看牧傲铁默了默道:“等我看看人手够了没有。”说罢又去了屋内。 他直接上楼又到了楼上屋内找到了右绫罗将庾庆的请求告知了他问他意见。 右绫罗从窗前晃过看了下栅栏外的大胖子“也就是说是一伙的。” 孟韦:“应该是还有他边上的那个大块头。” 右绫罗:“既然是一伙的那就录用了吧。” “是。”孟韦应下后又忍不住问道:“先生那个牛有庆是什么人?” 右绫罗疑惑“哪个牛有庆?” 孟韦意外“您让关照的那个小胡子他不是叫做牛有庆吗?我看他填的名字就是牛有庆牛肉的牛富有的有欢庆的庆。” “牛有庆…”右绫罗似乎品味了一下面露古怪神色“那么一个大才子怎编了个这么俗的名字?” 孟韦惊疑“假名字?大才子?先生这人究竟是谁?” 右绫罗走到长案后面坐下叹了声“应该就是那个让我们头疼的人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正是那个摔冠而去的探花郎。见鬼了到处找不到竟然在这里撞上了。” 孟韦近乎惊呼“他就是阿士衡?” 右绫罗:“外貌上是有不小的变化不过按理说是没有认错的虽只在他跨马游街的时候见过他一次但我特别认真记过他尤其是那东张西望的德行简直是一模一样十有八九不会错。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竟自己主动撞上门了。” 孟韦明显惊疑不定“先生他怎会跑来这里应聘苦力感觉似乎不太正常。” 右绫罗呵呵“我刚刚也不明白这种人再落魄也不至于如此随便写点什么都不缺吃用。后一想应该是和我们的目的一样也是冲见元山来的。我们搞不懂司南府又冲见元山来是什么意思反倒是这小子恐怕比我们更清楚。” 孟韦讶异“何以见得?” 右绫罗:“他逃离锦国京城的那天钟府的一个下人出现在司南府外拼命扣门人进了司南府不久后地母亲临钟府还收了他的未婚妻做弟子如今司南府再次密谋见元山而他又在同一时间鬼鬼祟祟靠近这其中必有一些关联。 所以说我们搞不清的情况阿士衡可能知道点什么。既然如此他不是想借我们进山吗?那就顺便带进去好了刚好可以放在身边看看是怎么回事。” 孟韦神情凝重道:“先生若真是他人既然找到了不是要将人请去殷国吗?真要把他搞出了什么事的话我等怕是不好交差。” 右绫罗忍不住捏了捏额头确实很头疼的样子最终叹道:“话是没错可这小子没事找事既然已经卷入了这种事那事情就必须要分个轻重缓急了我相信上面是分得清轻重的。就这么办吧出了事我担着!” “是!”孟韦应下。 “我们的人手都招齐了吧?” “共招了二十六人我们自己的二十人都借由这次招工到位了如果再加上那个胖子就是二十七人了。” “究竟是不是那小子我还要再确认一下做个局你去安排一下……” 木栅栏大门又打开了。 负手而来的孟韦指了下南竹“那个胖子给你个机会你再来试试。” 一听又来了机会南竹立刻从围观的人群中脱颖而出对着孟韦好一顿点头哈腰一副我一定好好表现的样子显得非常的狗腿。 若是两位师弟也被涮掉了大家同命相连也就罢了凭什么偏偏就他不行?他心里极不平衡因而倍加珍惜这次的机会。 屁颠颠跟了人去后他还对观望的庾庆和牧傲铁连连使眼色一副稍等马上就来的样子脸上肥肉闪耀着兴奋的红光。 结果证明他是能力的挑上重物就是来回扛上重物上下没问题两趟下来脸不红气不喘是个刚烈的胖子。 孟韦一个偏头示意“行去登记吧。” “诶!”南竹鞠躬一下立刻小跑着找那位涮掉他的负责人去了。 待孟韦过去后庾庆又再次点头哈腰地对人家表示了感谢。 牧傲铁默默抬头看天莫名感觉这个门派有点惨也不知此生能不能看到玲珑观弟子挺直腰板出头的那一天。 庾庆似乎感觉到了这位“傲气”的师兄在想什么趁没人注意时低声给了句“咱们这次是要深入虎穴大丈夫能屈能伸少在脸上挂相要演什么像什么。” 不一会儿孟韦一声招呼把一帮人都带进了附近的仓库。 仓库里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笔墨纸砚。 孟韦站在桌子前面对众人道:“你们当中有会识字、写字的吗?有的话站出来写几个字给我看看。” 众人面面相觑。 师兄弟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吭声当做不会书写的样子。 他们可不想干其它的只想当挑夫进山。 有人喊道:“我们是来干力气活的还要会识字、写字的吗?” 第一七四章 另眼相看 孟韦眼中余光观察了一下庾庆三人的反应指着那人道:“所以你这辈子只能干力气活!大家这几天要进一趟见元山能识字、写字的可以不用挑担子多长几双眼睛帮着押好队就行。 也算是领队看到警示要能及时提醒大家不能都大字不识冲撞了山里的规矩毕竟我们也不可能走哪都带着你们。就要两三个有吗?” 一听照样进山还不用挑担子还能当领队无异于有更大的活动空间庾庆当即第一个冒泡了上了前点头哈腰道:“大老爷小的倒是会一点。” 会一点?孟韦眉头略挑转过了身指着桌子“那就试试吧。” “诶。”庾庆小跑到桌子后看了看桌上东西问:“怎么试?” 孟韦指了桌上一本书“没指望你们能有什么学问有那本事也不用干这行能凑合着用就行自己随便翻一页随便找一段抄写了便可会不会一看便知。” 确实简单庾庆应了声立马翻开书页然后提笔蘸墨唰唰落笔照了一段抄也就几十个字的事没几下就完事了然后搁笔禀报:“大老爷您看行不行?” 孟韦示意他写上名字后才扯到手看了看嗯声道:“还行不错一看就是能识点字的。行了等派活吧。” “诶。”庾庆走了回去。 一看就这么简单顿时有几个都嚷了声都想试试的样子连南竹和牧傲铁也都挥手了。 庾庆颇不以为然压根不把这些人当做竞争对手一帮做苦力的能写出个什么鸟样来?他对自己的字还是有点信心的只要这边管事的眼不瞎当能看出谁更好。 没一会儿包括能歪歪扭扭出笔画凑字的人都写完了孟韦便示意大家先散了等安排。 待众人出了仓库孟韦迅速将庾庆的字折好塞进了袖子里快速离去直奔楼上房间。 找到右绫罗他把那幅字拿出奉上。 右绫罗到手一看只一眼便忍不住乐呵了一声“和考卷上的神韵一致果然是那家伙。这厮有够猖狂的欺这里无人字迹都不带丝毫掩饰的。” 孟韦苦笑“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确认了明显也让他有些头疼。 “这家伙瞎凑什么热闹真是没事找事。”右绫罗也捏了捏额头最终哼了声“他既然喜欢演那就让他尽情演吧还有几日工夫也不要让他闲着明天开始让他把体力活过足了瘾。” 孟韦迟疑“先生这合适吗?” 右绫罗:“他们自己眼瞎当别人也眼瞎吗?以为自己穿个破衣服就像挑夫了?那个大胖子就像个土财主糊弄一般人还行在见多识广有心防范的人面前能过眼吗?给他们上层浆吧。” 孟韦抬手捂住了额头笑。 于是一群得以录用的人暂时散去让明日大早正式来干活。 师兄弟三人又再次去找落脚的住处都混成了苦力再住客栈也不合适容易让人怀疑。 三人满县城的到处溜达找了个老旧房子租住了下来胜在便宜。 次日三人来到船行上工派活的管事一见三人立刻对一旁的工头道:“正好这里来了三个你带去吧。” 那工头立刻对三人招呼道:“跟我走。” 三人相视一眼庾庆忍不住问了管事一句“其他人呢?” 管事:“哪来那么多废话来了还能闲着不成自然都干活去了。” 三人无语只好跟了那工头去直接被带到了城外的码头旁。 码头上停了几艘大船其中一艘船的船工正在卷雨布露出了整齐码堆的大麻袋麻袋里装的都是豆子。 工头把三人带上船告诉三人干什么先把一大船的麻袋卸船堆空地上去然后再把边上那堆石料装船今天天黑前务必把活干完。 “这么一大船的活就我们三个人?”南竹惊问。 工头:“我看你就不像干活的人谁招的你?活就这些活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蛋换人别耽误事。” “能干能干。”庾庆忙插话圆场。 工头甩手就去了。 三人面面相觑还能怎么办为了保住这能进山的饭碗干活呗。 然而都没干过这种装船、卸船的活不得不去请教见多识广的船工最后架起了跳板师兄弟三人开始扛麻袋船上扛往船下。 这一趟趟的那叫一个折腾。 干到中午好不容易卸完船又跟着其他船只干活的人去找了地方凑合了午饭。 再回来才到了受罪的时候石料装船可比卸麻袋累多了大太阳当空暴晒三人推着独轮车装了石料一趟趟的往跳板上冲纵有一身修为也是汗如雨下硬是蒸晒出了一层油还挺吃苦耐劳的样子。 “不是说能识字、写字的可以不用干体力活吗?就算我们两个的不行老十五你写的字也不行吗?” “鬼知道。上山得几天后吧这些黑心商人怎么可能让人歇着拿工钱再忍忍吧。” 傍晚收工的时候白胖子已经晒成了红胖子三人那叫一个灰头土脸。 至少庾庆知道了干这种活的人留个马尾辫不合适头发不盘起来都不行扛大包的人也不适合戴发簪这种苦力要包头。 类似的活三人硬是干了几天。 第四天晚上收工时三人被通知明天进山说是也看出了三人是个勤快人颇让人放心加上又能识字点了三人做进山押队的。 苦尽甘来三人有种付出换来了回报的欣喜感。 此时的三人也如同换了个人已经是晒了个黑不溜秋黑里带红。 次日赶到船行师兄弟三人都扛了根粗棒棒来说是防备抬东西的时候用得上实则是里面都藏了武器。 一见孟韦被孟韦当场点为押队后拿着棒子的庾庆和南竹立马狗腿子似的围绕在旁唯独牧傲铁杵根棒子在旁沉默似不屑两位同门的德行。 庾庆和南竹其实也讨厌老九挂相的样子大家是为了发财是为了找仙家洞府去的摆清高有意思吗?清高能换来钱吗?有骨气没修炼资源躲在玲珑观修炼那么多年有用吗? 然而两人知道老九永远都是这副狗不吃屎的样子再怎么说也没用。 城里的一些商铺也在往船行里送货在孟韦的示意下庾庆师兄弟三人招呼众苦力上手帮忙装担裁剪红绸在担子上结彩挂花。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船行负责此地开埠事务的右绫罗也终于露面了身后跟着两名护卫装扮的人。 右绫罗问了下准备情况孟韦回复都准备好了而后喊了庾庆三人过来介绍道:“先生这三位都识字干活也勤快是此行押队的。先生途中有什么事也可以直接吩咐他们去做。” 庾庆和南竹立马点头哈腰一脸堆笑。 右绫罗问了句“谁是牛有庆?” 庾庆小抬了一下手含着腰道:“小的正是。” 那稚嫩小胡子的一脸巴结样右绫罗凝噎无语了一会儿方咳嗽一声道:“你写的字我看过了不错干这行是有点屈才了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慢慢来。” 孟韦忙帮腔道:“先生对你另眼相看了还不快感谢?” 正愣神琢磨的庾庆忙点头哈腰感谢心头却是不屑只要此行目的一达到他立马跑人哪里还会跟着这老头混。 孟韦当即顺着话将庾庆指认为了头号押队的连南竹和牧傲铁这一路上也要归他管。 老七和老九相视无语师父指了老十五当掌门也就罢了怎么连这里也指成了他们的领头读书人这么吃香的吗? 很快几匹马牵来右绫罗、孟韦和两名护卫皆骑马在前一群苦力则坐了装担的板车现在还无须他们挑路太长要给他们节省一些体力。 贺礼足足装了八辆马拉的板车跟在右绫罗等人身后一路远去…… 直到马车无路可行一伙挑夫才纷纷下车纷纷将装担的贺礼挑上。 身为头号押队的庾庆扛着根棒子招呼不停“快点大家伙都快点还要赶几十里山路呢。” 正忙碌之际忽见到两个不想见到的老熟人不是别人正是鉴元斋的大掌柜秦诀和崔游。 看样子也是来贺喜的只是远没有这边的阵容大总共也才四人。 秦诀和崔游也很意外并不是意外庾庆三人出现在此而是意外三人的变化要不是有些人的身板太明显还真是黑的差点没能认出来还意外三人进山的身份。 “这三个家伙竟晒成这样为了进山还真是下了血本对自己有够狠的!”崔游在秦诀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秦诀波澜不惊带着几人就此进山一副不认识庾庆等人的样子。 进山的也远不止这点人就碧海船行这么点准备的工夫陆陆续续便来了十几批人不少都是峦州这边数得上的商号甚至还有峦州这边的官员。 荒山野岭之地一时间竟变得颇为热闹来人络绎不绝。 第一七五章 不速之客 能有这么多人从这里进山说明这个地方离目的地是最近的。 能来这么多贺客并非单是洪腾面子大“州牧嫁女”的原因更大。 论身份地位吕开比洪腾高吕开所辖峦州境内类似见元山这样的地盘有多处其灵宠明月算是下嫁。 庾庆搞不清来客都是些什么人单单目送已经远去的秦诀等人心中纳闷这帮家伙怎么也来了。 一想到自己那丢失的四百万两他就有点牙痒痒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跑到这里来折腾。 贺礼全部挑妥当了孟韦留了四人将车驾带开安置。 所留四人虽身强力壮实则全是普通百姓剩下的除了庾庆三人外全部都是碧海船行自己的人之所以搞出应征挑夫纯粹是为了掩人耳目。 二十名挑夫挑了十二担贺礼两人抬了滑竿抬着右绫罗进山剩下的六名挑夫给全队做轮换不包括庾庆三名押队的在内。 庾庆三人觉得自己混得挺好一路上精神抖擞尽心尽力的样子。 尤其是南竹又变成了很严肃的样子为人师的说教模式又开始了一张嘴几乎不停扛着大棒子翻山越岭都堵不住嘴逮住那些挑夫啰嗦个不停家里几口人什么的最恶心的是教别人怎么做人。 连人家热不热要不要脱掉一件衣服都操心上了。 说到后面一行途中就剩下了南竹的声音那些挑夫一个个的都不愿搭理他了。 孟韦都不愿往后看了右绫罗也似乎听了催眠曲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庾庆也算是服了这位师兄跟铁妙青那种大美人废话连篇还说得过去连这些糙爷们也能聊的下去不服都不行真不知他与人哪来那么多共同语言。 再看另一位牧傲铁一棒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 以前在观里有二师兄高云节在两人之间中和还不感觉什么现在越来越感觉到这两位师兄就是两个极端。 沿着被人踩出的小径走越往深山中去山景越发清幽参天林木越多几人合抱不下的大树也是越来越常见。 一行的速度总体来说还算快途中不时会超越其它停下歇息的贺客队伍。 一直走尽管预留了人手轮换着挑担途中也还是会偶尔歇上一歇。 一行走到了天黑走到了举着火把继续前行时常会遇上盘查的妖修。 直到亥时初的样子山中才见一片灯火辉煌之地此行的目的地见元山到了。 一行大早上出发直到大晚上才走到路倒不是很远只因不太好走比较耗时。 天黑已看不清了见元山的模样只感觉山很高上山的途中不时有潺潺流水的动静或飞瀑隆隆的声响。 山上的路已经是比较好走一路皆铺设有台阶山间偶尔还有亭子似乎与人间没什么区别。 为了迎接来客路上挂了不少的灯笼。 登上山腰的一座大平台汗流浃背的众人眼前霍然开朗灯火通明的光景中古木掩映下的亭台楼阁宛若仙境。 有宛若天梯的高阶直通山顶一路的张灯结彩上方隐约能看到宫殿般的存在。 早有迎宾在口子上等候孟韦奉上礼单恭贺立刻有见元山的妖修过来将所有贺礼给抬走了。 右绫罗、孟韦及两名护卫被当做了主要客人被请去高阶上面说是洪腾在上面亲自设宴。 “兄弟们一路辛苦了快请入座酒菜管够放开了吃放开了喝都不要客气。” 有妖修招呼庾庆等人入席。 他们这些苦力没资格去上面只能去眼前的流水席不过能这般招待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放在寻常见元山怎么可能把他们当回事。 大喜的日子在明天今天流水席便已经摆上了。 没办法进山不方便客人需要提前一天到不然赶不上明天的喜宴。 客随主便师兄弟三人先将自己手上拿的棒子往一旁草地里一扔然后跟着众人随便找了几张桌子吃喝起来酒菜味道都还不错。 “大家辛苦了多吃点多吃点。” 哑着嗓子的南竹招呼众人他一路上废话多自己把自己嗓子给说哑了。 酒足饭饱后一群人坐等了好一阵才见右绫罗等人下来又带着他们一起下山有妖修领着他们去山下落脚的宅院师兄弟三人又赶紧从草丛里捡起了自己的棒子。 依据他们的人数给了房间比较多的院子。 尽管房间比较多庾庆这些下人也不可能一人一间房二十来人分了四间睡通铺。 这里刚将被褥铺好孟韦出现在了门口招呼一声“牛有庆来一下。” 庾庆应了声走去。 孟韦又指向了同样要跟去的南竹和牧傲铁“没叫你们。” 两人只好止步。 孟韦直接将庾庆带到了客院书房右绫罗正端坐在案后等着一盏灯火晦明不定。 “先生。”庾庆客气拜见。 右绫罗伸手指了下边上的椅子“坐。” 庾庆摆手“不用不用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右绫罗也就没有再勉强默了默说道:“这一路上我看你还算是机敏勤快又兼能识字我有心栽培你若有机会可愿跟我去殷国?” 庾庆一愣“小的是锦国人去殷国做甚?” 右绫罗:“你现在还是太嫩了担不起重担。碧海船行的总行在殷国能让你学更多的东西待你学好了本地的船行就能交给你来打理了你难道不想吗?” 见庾庆犹豫一旁的孟韦插了一嘴“真正是先生看中了你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好机会。” 庾庆顿被搞的有点难受他才不想执掌这破地方的什么船行可现实情况是他不好拒绝他一苦力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若拒绝未免也太不正常了。 思来想去只好搪塞道:“先生殷国太远了我要回去和家人商议后才能做决定。” 孟韦立刻看右绫罗反应右绫罗一脸微笑没有勉强“好那你就再想一想。奔波了一天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是。”庾庆当即告退。 待他走了门口观望了一下的孟韦又快速回到书案前低声道:“先生何必跟他啰嗦待此间事了不妨直接将他给绑去殷国。” 右绫罗叹道:“能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有些事情是不能用强的需要他自己愿意才行。算了还是先顾眼前事吧这小子跑来究竟要干什么需得盯紧了此行的突破口搞不好会在他身上。” 孟韦:“先生放心跟他们一起的苦力都是咱们的人三个人都陷进了咱们的人堆里一举一动连睡觉都有人盯着。” …… 见元山的山顶是半挖空的开凿的山壁和砖木结构融为一体颇有一番气势。 据各处传讯今天没了客人再来虎背熊腰的洪腾扶着长案站了起来体态健硕双目滚圆有神一脸金黄虬髯。 将一些事左右交代后他带着一身的酒气拾阶而上进了最高处的殿宇内。 大殿后面还有一座石门被嗡声推开后又嗡隆关上里面是一座洞窟洪腾直寻寝榻上久候的美婢。 榻上美人体态撩人洪腾扑上去摆弄却发现没反应顿感不对一查探发现被人制住了已陷入昏迷顿时大吃一惊这才清醒过来四处一看。 闪身到侧室时他才发现书案后面坐了一人。 是个好整以暇的男人玉面紫金冠朱唇鹰钩鼻剑眉星眸俊逸安静一袭黑氅靠在椅背轻翻书卷看的入神模样。 洪腾刚想怒斥是何人待看清来人面目后眼中闪过惊恐上前几步忐忑着问道:“您是…您是千流山的三洞主?” 那男人慢慢翻过书页连正眼都不抬淡然道:“你我见过吗?” “您没见过小妖是小妖前去海市时有幸赶上了三爷您露面。”洪腾话毕又上前两步单膝跪地“小妖洪腾拜见三爷!” 内心里实则惊疑不定不知对方是怎么进来的更不知对方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被称为三洞主的男人这才扔下了手中的书卷看向他“听说你要大办喜事我特意赶来恭贺。” 洪腾小汗一把这可是连一方大妖都不敢造次的人物他在人家跟前算个屁惶恐道:“不敢不敢区区小事不值得惊动三爷法驾。三爷大驾光临必有吩咐还请三爷明示若有用得上小妖的地方小妖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起来说话。” “是。” 待人站起后三洞主问道:“大圣出手逼得地母杀了一弟子后地母又收了两名女弟子的事可有听说过?” 突然跳到这么高级的人物身上洪腾神情一肃含腰回道:“如此大事小妖想不听说都难有所耳闻。” 三洞主:“可知地母新收那两名女弟子的身份?” 洪腾想了想“听说一个叫钟若辰一个叫文若未两人是亲姐妹一个从父姓一个从母姓皆是京城一位钟姓富商的女儿。而那个钟若辰曾有一个未婚夫正是那名扬天下的大才子新科探花阿士衡。不知何故钟若辰竟被阿士衡悔婚弃了。三爷小妖所知大概如此不知可有误?” 第一七六章 嫁妆 三洞主没回答继续问:“可知地母为何要收钟家二女为徒?” 洪腾汗颜道:“小妖穷守山中一隅之地无洞悉天下之能小妖不知还请三爷恕罪。” 三洞主平静道:“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凭你的能力也无法关注太多然司南府的动静千流山是一直有盯着的地母并非无缘无故收徒在收徒之前有不知何来路的哪家奴仆拼命闯司南府山门后不知何故司南府的人竟把他带了进去。 后来便是你听说的地母出山去了钟家收了钟家的两个女儿为徒。 后经查证那个拼命闯司南府山门的人正是钟家的一个下人。也就是说前因后果来看是钟家先主动联系了司南府后才有地母找钟家收徒。区区一个京城商贾就算是富商又如何你觉得凭何能惊动地母亲自登门?” “这…”洪腾惊疑不定试着回道:“这世上能让地母感兴趣的事情恐怕不多司南府职责所在难道和仙家洞府有关?” 三洞主颔首:“能做一方山大王还不算笨。千流山那边也是这样猜测的所以调动了能调动的所有力量紧盯司南府的一举一动但一直未发现司南府有何动作直到传出峦州牧的灵宠下嫁于你的消息千流山的视线关注审视之下才发现了异常发现有司南府的人乔装秘密出入。” “……”洪腾心惊肉跳状不知这位究竟想说什么似乎又隐隐猜到了点这位想说什么。 三洞主凝视着他“你还认为峦州牧吕开请你帮忙而后邀你赴宴答谢是正常事吗?” 洪腾喉结耸动艰难道:“三爷的意思是这是司南府设的局?” 三洞主:“很显然摸清了你的喜好所做种种就是为了在不引人怀疑的情况下让你见到那个‘明月’。” 洪腾呲了呲牙“是小妖鬼迷心窍三爷放心纳妾之事小妖会找理由推了。” 三洞主靠在椅背摆了摆手“我来不是坏你好事的。美人计中了也无妨美人尽管笑纳这种事情那个‘明月’也是身不由己何况司南府大概不会也没必要告诉她真相。你关注错了重点洪腾你就没想一下司南府为何会冲你来?” 洪腾愣了一下悚然一惊道:“莫非是冲‘冠风扬古墓’来的?见元山除此似乎也没什么能值得司南府下如此工夫只是那古墓当年不是已经被司南府搜刮了一遍吗?” 三洞主:“这正是我亲自来此找你的原因所在。司南府是不是冲古墓来的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是见元山这一带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情的?所以不能轻举妄动不能打草惊蛇。纳妾你要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要外松内紧要瞪大了眼睛盯着司南府那些人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洪腾:“三爷放心我明白了。只是…一旦有变小妖见元山的力量对上司南府怕是抵挡不住。” 三洞主:“没什么好怕的大圣已经来了就在附近冷眼旁观。” “啊!”洪腾惊呼这次真的是震惊了没想到妖界的头号人物也来了顿时紧张的不行“大圣何在容小妖前去拜见!” 三洞主:“不用那些个俗礼这个时候大圣不会轻易露面愿意见你的时候你自然能见到不用强求。” “是。”洪腾应下一想到妖界大圣在自己身后盯着顿感战战兢兢。 三洞主又问了句“都来了些什么客人大荒原、幽崖和殷国有相关的人来吗?” 洪腾好生默想了一阵说道:“客人来的不少大多都是峦州境内的没听说有大荒原和幽崖的人倒是殷国的‘碧海船行’在附近海岸开埠来了人恭贺三爷的意思是…” “还真巧真会挑地方刚好跑这开埠来了!”三洞主一声冷哼“不出所料盯着司南府的不止我千流山殷国大业司怕是也发现了同样的状况。大荒原和幽崖倒是一贯的清净不卷入这些事。看来恐怕不止是大圣来了只怕地母和地师也已光临。” 洪腾哑口无言吓的够呛没想到自己纳个妾竟惊动了这么多修行界的顶级人物这次真不知是福还是祸了。 看他样子知道他怕了三洞主安抚道:“不用害怕事情除非见了真章除非到了需要他们出手争夺的地步他们才有可能露面。不可能连事情都没有搞清楚就为个没落实的事情跳出来大打出手。所以你这次很重要事情办好了大圣自然会有重赏!” “是。”洪腾表面恭敬应下暗中心累且无奈没想到自己会卷入这种破事。 终于站了起来的三洞主走出几步后忽道:“对了那个古墓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洪腾小心跟在了他身旁禀报道:“不敢有瞒三爷小妖也不太清楚。当年司南府跑进去折腾了一趟不知造成了多少的死伤听说会同民夫死了不下上千人在里面。 后来千流山的人也来了带领见元山群妖下去搜查了一趟小妖当时也在其中亲眼见到又造成了许多伤亡。 那地下宛若迷宫妖邪可怖借地气滋生似杀之不绝。当初清查过一遍后千流山前来主事的那位曾考虑过彻底清除那地下邪源。因那些妖邪不敢见阳光最好的办法便是推倒整座大山然后掘开地面让阳光曝晒。” 三洞主颔首“你说的那位前来主事的就是二洞主。这事我听二哥说过确实那般考虑过可工程量太大了光那座山想移开都不知要花多少年时间更别说深掘开地下不得不作罢。” 洪腾:“原来是二爷是小妖眼拙。没错后来考虑到那些妖邪也不敢出来见光就作罢了只是用石头将已经掘开的入口给封堵了而已。因小妖进去过知道里面的情形实在是可怖小妖执掌见元山后也没再进去查看过故而不清楚里面究竟怎么样了。” 能让妖修说出“妖邪”的地方可见确实是个邪门之地。 三洞主负手静默了一阵忽嘀咕自语了一句“墓里还能有什么?司南府此来会和此地有关吗?” …… 天还未亮还在半夜峦州牧府已在忙碌。 一间小院内有两人抬了一只大号的箱子进来直接进了正厅。 正厅内亦有两人等着。 一人身着黑衣身形消瘦脸上瘦到几乎没肉给人一种骷髅的感觉肤色暗沉在司南府地位不一般执掌前司名叫蒙破。 另有一人正是参与过护送列州士子赴京赶考的司南府行走金化海。 在司南府前司先生面前金化海自然是毕恭毕敬模样。 见到抬进来的漆木箱子上面还绑着红绸花团这显然就是送往见元山的嫁妆金化海有点疑惑不知什么意思。 蒙破抬了抬下巴声音低沉“打开。” 箱子落地抬箱子的两人迅速拆下了抬杠翻开了箱盖露出了里面的各种金银器皿。 蒙破问:“可知这是什么?” 金化海迟疑道:“进山的嫁妆?” 蒙破又朝箱子抬了抬下巴“抬起来。” 抬杠的两人立刻又那箱子抬了起来蒙破挥手在箱子侧面“咚咚咚”敲响三下。 金化海正疑惑忽听箱子下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箱子里面的物品猛然下沉了一大截而箱子下面突然掉落一名黑衣人就地翻滚到了一旁站起手上还拿着一块板子。 “懂了吗?”蒙破问。 演示的如此清楚明白无非就是箱子下面能藏人金化海如何还能不懂点头道:“属下懂了。” 蒙破这才挥了挥手让演示的三人退下了室内无人后他才说道:“我也要进山你其实是辅我是主。这次我便要藏在这特制的箱子里进去有一批人要跟我这般一起进去。” 金化海小汗一把的样子道:“怎能让先生受如此委屈。” 蒙破抬手打住“你以为你们乔装成送嫁妆的进山能瞒过有心人的眼睛?这边送嫁妆的有多少人进山的有多少人人家会盯的清清楚楚你们难有什么作为。进山后送嫁妆的途中找到合适的机会藏在箱子里的人落地后就地隐藏。你们在明吸引他们的注意掩护我这边的行动。” “是。”金化海应下后又迟疑道:“不是让属下伺机去古墓探寻吗?” 蒙破:“古墓我们当年都进去查探过里面妖邪肆虐行动不便。最主要的是我们这次的人手不够没办法像当年那样发动大批人马进驻并大肆行事。 还有一点也与当年不同当年就是为了入内找棺椁找陪葬品在地宫中的勘察可能有什么疏漏这次必须要详查。 然地宫内的妖邪干扰太大光应付那些妖邪就是个麻烦何况我们的人手还不够想安心细查怕是够呛。 所以你要伺机安排人手去古墓探寻他们一定会盯着你们的把他们引诱进去让他们的力量先进去帮我们清场。待他们降低了古墓中的干扰再让他们明白自己上当了待他们都撤了都盯着你去了我这边再带人进去。” 金化海恍然大悟“属下明白了。先生我们这次进去还是找‘云图’吗?” 蒙破:“不该问的别问!” “是。”金化海束手欠身。 第一七七章 偶遇 要赶远路为了能赶上吉时牧府准备的嫁妆半夜就装车出发了。 没有等新娘一起出发新娘可以晚出发见元山会派人来迎亲为免新娘长途颠簸会以飞行的方式来接。 按理说在人间是不许大型飞禽以那种方式来接送人的因为对人间势力来说会影响对人间的管控加之能承载重物飞行的大多是妖修。 既然不好控制人间就想立规矩将这种在自己区域内飞行的力量管控在自己手上然而妖界又不答应怎么可能全面由人间控制。 谈崩了后那就麻烦了人间和妖界在大陆上的势力范围是犬牙交错状你不让我载客飞到你那边我也不让你载客飞到我这边飞行不能走直线就没了太大意义。 因而载人飞行在人间少见基本上都是在大陆之外的地域。 不过这次显然是个例外峦州这边的人间掌权者和妖界那边的互相沟通好了事先达成了谅解。 也只能是接人嫁妆不好空运牧府不是一般人家嫁妆实在是太多了需要很多能载重物的大型飞禽才行…… 天刚亮庾庆便爬起跑到了落脚的宅院外面坐在了一处花坛上背靠花花草草手放在后面窸窸窣窣放了“大头”出来又悄悄喂了一把灵米。 他纯粹是被“大头”给闹起来的。 昨天出发前他怕“大头”途中忍耐不住就已经给管饱了一次。 按理说饱一顿起码能管两天的谁想啊才过了一宿“大头”就忍不住了就使劲的在他衣服里面爬呀爬的往他衣服里面藏灵米的地方爬。 那些灵米其实也是给“大头”准备的出门不好带骨头加之知道这虫子随时可能卖出高价来给予“大头”的待遇确实好了很多直接给备了灵米。 不过假冒的是普通苦力不好让人看到身上有灵米他就把灵米缝在了衣服里面需要的时候就扯开衣缝倒些出来。 不曾想估计是“大头”闻到了气味发现了灵米近在咫尺一宿之后就忍不住了在使劲往那拱。 这虫子又没办法讲道理看在人家身价不菲的份上忍了。 算了只好天一亮就跑了出来伺候。 不跑出来也不行“大头”吃东西的声音很爽脆嘎嘣嘎嘣的容易被人听到只能跑出来躲着点。 此时的“大头”已经在他屁股后面的花坛里嘎嘣嘎嘣吃了起来而他也只能是东张西望的竖起耳朵帮忙放风。 当然他也不太紧张毕竟能认识火蟋蟀的人少有。 到处望了望昨晚没看清的见元山现在算是看清了。 确实是个灵山秀水之地四周层峦叠嶂飞瀑清泉氤氲中雕梁画栋的飞檐苍翠掩映下的亭台楼阁美轮美奂清新空气沁人肺腑确有仙境的感觉。 把人间的居家匠心营造搬到了这深山中感觉这帮妖怪比人还会享受。 不过他的目光还是被远处薄雾中的一座大山给吸引了一座立柱形的黑色大山山壁似乎因为太过陡峭没长什么植物倒是山顶上覆盖了一层犹如戴了绿帽子。 根据从望楼拿到的资料那座山的山下应该就是古墓的所在。 距离略作估算离这里大概十五里左右的样子。 就在他想入非非走神之际忽隐隐有脚步声传来偏头看去只见一熟人慢悠悠沿着山腰石阶小路走来不是别人正是鉴元斋的崔游。 庾庆立马当做没看见伸手身后一把将后面大口嘎嘣的“大头”给抓到了掌心握在了拳头里面。 “大头”给谁看到都行唯独不能给鉴元斋的人看到。 他也起身负手身后佯装踱步而归想装作没看到人家就要回院里去。 崔游本就是冲他来的当即喊了声“朋友看着面熟呀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昨晚上他就盯上了庾庆就知道了庾庆在哪落脚奈何不好碰面等到现在才有机会哪能轻易错过自然要偶遇。 庾庆回头一看装作才发现的样子微笑了起来走了过去与之客套寒暄起来。 双双走到山缘边后见附近无人靠近崔游才假装意外道:“探花郎你怎么也来了这里?” 庾庆没想到对方能因为他身上的望楼情报而盯梢见元山的情况回道:“刚加入了‘碧海船行’蒙船行执事器重在船行内担任了一定的要职恰好人家要来贺喜喊我一起来见识一下我就来了。‘碧海船行’知道吧?天下最大的船行以后鉴元斋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我会关照的。” 崔游心中冷哼之前他和秦诀还只是怀疑这厮会来见元山亲眼看到后无异于坐实了一些猜测哪里还会信庾庆仅仅是来贺喜淡然道:“原来如此还以为你是以鉴元斋身份过来贺喜的原来又成了‘碧海船行’的人。行都是自己人有事不会客气一定找你。” 一听鉴元斋的身份庾庆心里就骂开了他倒是想以鉴元斋的身份来贺喜奈何被人抢了几百万手头上不宽裕这是普通人家随便一点贺礼就能打发的地方吗?而且还是州牧嫁女看看别人贺礼都是怎么给的。 贺礼给少了被人笑都是其次的被人怀疑上了跑来的目的才是真麻烦。 有几百万的底气他肯定随便砸他还不知道有钱好办事吗? 奈何手上的那些钱是打算用好久的得省着花总不能没了又跑回幽角埠去找铁妙青借吧?何况等他再去幽角埠十有八九妙青堂已经没了铁妙青估计也不知道去了哪落到秦诀手上给秦诀生孩子去了都说不定。 他也是舍不得花钱才去投奔了碧海船行烈日下暴晒成这样他也不愿意。 当然现在说这个没意义几百万银子的仇他岂能忘找到机会他肯定算这笔账表面上还要装作对方没抢过自己的样子问:“你们怎么也跑来了?” 崔游:“你以为幽角埠做买卖是坐那干等的不成?经常要出来寻找商路的做八方买卖交八方朋友是常事。” 庾庆哦了声这个他倒是信的。 掌心里的“大头”似乎不习惯被那样握着在他掌心里挣扎翻腾然而庾庆就是不让它露面。 “对了正要为这事提醒你。我和大掌柜这次来是先来摸情况的没有用幽角埠的身份你回头不要说漏了嘴。”崔游嘴上提醒心里也是嘀嘀咕咕。 他们以为庾庆搞了鉴元斋的身份来了见元山肯定会以鉴元斋的身份来贺喜怕这边再搞出个鉴元斋的身份来贺喜不合适同一家人分两波来贺喜算怎么回事?任谁都要怀疑。 怕引来不便怕会搞出节外生枝的事所以身为鉴元斋的主人反而没敢用鉴元斋的身份临时用了个别的身份。 没想到的是庾庆找他们搞了鉴元斋的身份跑来这里居然没用早知如此他们就不用造假了。 “都是自己人放心不会说漏嘴。”庾庆满口答应下旋即又好奇问道:“那你们用了什么身份闯进来的?” 崔游:“这个简单就说准备在峦州境内做金店买卖人家一听就懂是来抱两边大腿的。” 庾庆哦了声。 两人没有多聊也不好多聊装作初识的样子随便交谈了一会儿就分开了。 庾庆也不急着回院子里了又坐回了花坛边洒在花泥里的灵米还在他又放了“大头”去吃…… 一栋小楼外秦诀踱步徘徊他们人不多礼不够重加之身份不够份量没有分好宅院给他们就一栋小楼给他们凑合。 见到崔游回来他立刻走到了边上的亭子里等候待人入内立刻问道:“情况如何?” 崔游当即把交流的情况告知了。 听完后秦诀疑惑“那厮怎么又混‘碧海船行’去了这船行的实力不小我听老二他们说过这船行背后的靠山其实就是殷国锦国的探花郎又跟殷国搅一块去了以他的身份不可能是偶遇。他居然还在船行肩负了要职?这家伙倒是让人越来越摸不清深浅了。” 崔游:“总之他说什么仅仅是跟船行来贺喜的鬼话不可信他既然出现在了这里您的猜测应该就没错肯定是有所图谋的。” 秦诀在亭子里转身看向了远处那座戴着绿帽子的大山“真是冲那地方来的不成?盯紧他。” “放心已经让他们两个去盯了。”崔游给了交代但还是有些担忧“大掌柜照您话说的碧海船行后面是殷国阿士衡跟船行那些人搅在了一块局势似乎变得复杂了我们显得有些势单力薄真的还要继续卷入这事吗?” 之前他们的判断是凭庾庆三人都能蹚的事他们自然是更没问题没想到庾庆一转眼跟一伙大势力成伙了。 秦诀也有些进退维谷了“现在通知老二他们也来不及了先盯着看看情况再说吧。” 第一七八章 有倚仗 见元殿侧有露台台上有一白衣汉子一手摇着折扇一手秉着山羊胡须颇有几分书生气只是目中时常泛冷。 此乃见元山掌目妖上下称之为大掌目执掌观山、哨探之类的事务。 一名小掌目在其耳畔嘀嘀咕咕一阵后白衣大掌目挥手示意其退下后自己也转身而去进了见元殿内。 殿内两名小妖正在帮洪腾拉扯大喜的衣裳评头论足的。 过来的大掌目偏头示意下两名小妖迅速退下了他于洪腾耳畔低声道:“昨天贺客中说是要在峦州开吴氏金铺的那伙人中有人与碧海船行的人接触了。下面报两边看起来是清晨偶遇观说话的神态却应该是熟人。” 洪腾默了一下问:“两边什么关系?是一伙的吗?” 大掌目:“不清楚。” 洪腾:“找千里郎即刻传讯给京城那边的熟人让那边帮忙查一下京城是不是有专门开金铺的吴氏有没有这几号人又是否派了人来峦州这边拓展金铺买卖。” 大掌目略迟疑道:“大王让千里郎单独为这事跑一趟京城花费不小另说最快也要明天才能有结果回来。恕属下直言管他是真是假只要他送上了货真价实的贺礼便成回头送客事后大不了不再来往便是。” 洪腾想了想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让这家伙知道一些不然不好办事当即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低声细语道:“千流山的三爷驾临了带来了重要差事这趟婚事咱被人设计了……” 一番嘀嘀咕咕大掌目听的一脸震惊神色也越发凝重起来。 告知了大概的缘由后洪腾手指戳了戳他胸口沉声道:“这次不要怕花钱立刻去办。我再说一次山上长了眼睛和耳朵的都要给我睁大眼睛、竖起耳朵把每一个人给我盯牢了大小消息随时报我决不能出现错漏否则你我的性命怕是不保!” “是!”大掌目拱手领命已知事情利害知道怎么做了不敢再有丝毫懈怠迅速布置去了。 客院外右绫罗在两名护卫陪同下漫步在山间小径悠哉观山景不时驻足俯身细看路旁不知名的鲜艳野花。 日出时孟韦出现快步上来追到了右绫罗身边低声道:“先生探听到了之前与牛有庆接触的人是锦国京城什么吴氏金铺的人说是准备将金铺买卖拓展到这边。” 右绫罗略思索了一阵徐徐道:“锦国京城数得上的金铺行当里是有个吴氏不知是不是同一家。若是吴氏的背后可是站在应小棠对面的怎么敢和阿士衡搅到一块?若说不是还有哪个吴氏有实力跳出京城来峦州地盘上抢生意?” 孟韦:“兴许真是偶遇随便说两句话。” 右绫罗:“不管是不是安排两个人盯着。” “好。”孟韦应下。 右绫罗:“牛有庆在干嘛?” 孟韦:“几人一起去用早点了。我们的人趁机检查了三人携带的木杠里面果然有东西藏了三支剑还有点乱七八糟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右绫罗奇怪:“什么叫不知什么东西的东西?” 孟韦:“不敢破开木杠怕无法恢复原样被发现只能隔着木头查探感觉里面还有一根一根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右绫罗摸着胡须道:“盯紧。” 见元山待客有高低贵贱之分类似右绫罗这样的主要客人有高档的用餐点主人也会作陪至于庾庆这些随从也就是随便提供了一个集体用餐场所。 没人招待反正来了也有吃的吃完抹嘴就走也没人管。 师兄弟三人吃完庾庆使了个眼神便一起动身走人同来的苦力陆续也有人跟着站起。 回院子的途中庾庆找到一个站在路旁负责为客人指路解答的小妖询问:“我们初来见元山可以到处走走看看吗?” 小妖看了看这些人的打扮心里是有些不太愿意应付的不过今天是大王大喜的日子上面也交代了来者都是客遂强挤出一点笑意道:“走走看看可以但是不能擅闯屋宇、门庭、宅院、洞窟以及有人守卫的地方未得允许皆不得擅入山山水水的看看没关系。” 说白了除了一些山山水水和他们吃住的地方其它地方他们一概不得进入。 对庾庆来说确认了能在山山水水中走动就已经足够了。 谢过对方的解惑转身就走结果发现那群苦力也还跟在身边喊了声“不用老是跟着我们你们也听到了想走走看看的就去走走看看难得来一次不要错过了。” 扔下话便招呼上两位师兄快走三人先回了落脚的院子钻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一关并直接给上了门栓。 看他样子就知道有事南竹的嗓子还没恢复过来还有点哑的低声问道:“怎么了?” 庾庆也低声道:“我估算了一下这里离古墓大概也就是十五里路的样子就算山路走过去有一个半时辰也足够了。反正现在也没事干脆现在就去探上一探。” 南竹略惊“不是吧就这样光天化日直奔古墓去?” 庾庆双手摁了摁“不用紧张除了我们…” 话说一半外面传来了咣咣拍门声并有人喊“头你们在干嘛开门呐。” 庾庆回头大声喊道:“都给我在外面等着我们三个领队在谈事。” 外面人又喊“谈什么事要避开我们呀?有什么好事不带我们我们可不答应。” 立刻有数人跟着叫嚣“对我们不答应。” 庾庆当场开骂“谈你大爷别吵外面等会儿一会儿就好。”继而便不管了外面的吵吵示意两位师兄继续谈自己的事。 外面吵不停南竹多少担忧“我先去解释一下。” 庾庆挥手一拦“别管他们他们有本事把门给撞开有他们吵吵正好防人偷听。”继而凑近二人继续之前的话题“没什么好担心的白天去也没关系只有咱们知道咱们自己这趟是来干嘛的我们出去溜达在旁人眼里也只是游山玩水。再说了晚上翻山越岭跑那么远去你们觉得正常吗?反而有嫌疑。” 有点提心吊胆的南竹和牧傲铁想想也是觉得那份担心确实有点多余。 可南竹还是不得不谨慎道:“望楼提供的情况里可没有说古墓的入口在哪那座山那么大。” 庾庆:“所以要过去找。虞部当年大肆挖掘过肯定有非常明显的痕迹去了肯定能找到。” 南竹可没他那精神一来浑身是胆的劲头面对这种冒险的事多是小心谨慎的经验之谈:“望楼提供的情况里说里面有妖邪肆虐曾让司南府和妖界的人都付出了巨大代价我们就这样闯进去我怎么感觉有点傻呀?” 庾庆:“是有妖邪但已经被司南府和妖界的人大肆清剿过了就算还有应该也所剩不多了。再者根据幸存者的讲述那些妖邪的实力其实并不怎样当初完全是凭着数量、凭着诡异、凭着防不胜防才给外界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门被外面叫嚷的人拍的咣咣响不停牧傲铁嘈杂中突然出声:“你觉得我们三个在不摸清情况的状态下能强过之前进入的司南府他们?那里面可是一座地下迷宫擅闯进去了若再遇妖邪恐怕很难脱身。” 他和南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连情况都还没开始摸查就急着动手了哪有这样做事的连他也照样心里没底觉得相当不靠谱。 庾庆也不啰嗦走去拿了自己的抬杠找到契合的缝隙用力一掰顿如花生般破开露出了镶嵌在里面的剑还有一捆油纸包裹的焚香他回头拿着那一扎香晃动在两位师兄跟前“放心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冒险一点把握都没有我也不可能跑来。这便是我们此行进墓的保证司南府察觉不到的东西不代表本掌门不行!” 这点上他还真没有吹牛只要一炷香在手古墓地宫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瞒不过他的双眼真要是情况不对他也有信心提前发现好跑人。 这一身特殊的本事就是他此来的倚仗奈何不好明着告诉两位师兄。 南竹和牧傲铁相视一眼他们当然知道那捆油纸包里的是什么三人一起去买的焉能不知就是普通的焚香能算什么保证?当初就奇怪买了做什么这厮只说进墓用得着如今看来似乎真有什么大作用的样子。 庾庆将剑系在了腰上又将那扎香塞进了袖子里催促举棋不定的二人“磨蹭什么等他们拆门吗?快拿上东西走人。” 南竹指着他的佩剑“我说你是苦力就这样直接挎剑出去?” 庾庆:“谁说苦力就不能挎剑的?比一人扛一根大木头游山玩水正常吧。哎哟你们快点万事有我应付。” 第一七九章 有点谜 两位师兄说实话现在愣是没搞懂头绪见掌门师弟似乎有把握这种可能遭遇危险的事只能是谁是明白人就听谁的。 何况现在基本上也已经是庾庆说的算了没办法一路上吃用都是庾庆掏钱有时候小小的现实也是现实虽让人遗憾但必须要面对。 两人只能是跟着做也去破开了木杠拿出了藏里面的剑和供香。 香不止庾庆那有为了多带点两位师兄那也各藏了一扎。 跟庾庆一样剑系腰上香塞袖子里就行了。 庾庆挥手示意走人。 南竹却还是感觉不对快步一脚上前伸手拉住了他“你确定咱们这样挎剑出去行吗?这没办法解释呀。” 庾庆:“就外面那帮苦力跟他们有什么好解释的?” 南竹叹道:“你确定咱们这样直奔古墓没问题?出了事那就是灭门惨案了。”指了指师兄弟三人。 “灭不了还有小师叔。”庾庆扔下话甩开拉扯直接过去打开了咣咣响的门。 一群苦力堵在门口目光跳过他们使劲往屋里打量似乎想看穿他们在屋里干了什么。 “你们在屋里背着我们偷偷摸摸干什么?”有人质问一声。 庾庆嗤道:“天上掉了一大堆银子我们几个不想跟你们分偷偷摸摸藏了起来不行吗?”他干脆挑明了我就是要背着你们。 “……”一群苦力无语。 南竹和牧傲铁亦相视无语。 “让开让开都给我让开。”庾庆推开众人大摇大摆而去两位师兄只能是赶紧跟上。 一群苦力自然发现了他们身上的异常都看到了他们身上的佩剑互相看了眼。 立马有人跟上了惊奇道:“你们哪来的剑?” 庾庆压根不把这些人当回事随口道:“屋里的床板底下放着的佩戴着玩玩你们想要就去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 苦力中有人忍不住有想翻白眼的冲动什么床板底下的明明就是你们自己带来的他们发现这厮简直是直接把他们当傻子了。 令他们倍感无奈的是还真的是必须装傻子不能捅破。 南竹和牧傲铁竟忍不住同时抬头看了看天发现今天天气似乎挺不错。 又有人跟上去喊道:“你们去哪?” 脚下不停的庾庆背对道:“跟你们说了好不容易来了就去逛逛你们不去我们去山里随便走走看看。” “随便逛逛要带剑的吗?” “我愿意关你屁事?山里面万一碰上蛇碰上老鼠什么的我胆小带个东西防身不行吗?” 连蛇和老鼠都怕上了一群苦力当即没了声音人家什么都无所谓压根不讲道理这还能说什么? 牧傲铁神情越发绷紧了南竹服了他这不看脚下也能走路的。 再看看前面的小师弟他更是忍不住轻轻叹了声发现年轻就是好做人说话一点都不知道严肃、谨慎事乱来话也能乱说的两个师弟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这次出山自己怕是要操碎了心。 然而转念一想挎剑出来没办法解释的事似乎已经解决了似乎真的是担心过头了。 一群人一起出了院子走过外面的坪地又走石阶下坡下到山间正路上去了后庾庆也察觉到了不对回头一看发现还有七八个苦力跟着当即停步转身质问:“你们跟着我们干什么?” 有人道:“我们也想去看看。” 庾庆:“要看你们去看呐干嘛跟着我们?” 那人道:“我们也想到处看看但这里好多妖怪跟着你们安心点你们是领队不跟着你们跟着谁?” “随便你们。”庾庆没多说什么扔下话转身而去。 南竹和牧傲铁皆皱了眉头带着这么一帮人还怎么办事? 找了个机会南竹拉了庾庆快步上前了些低声问出了这方面的担忧。 庾庆:“我说你是不是操心的太多了点要翻山越岭的他们跟的上就让他们跟好了想甩掉他们还不容易吗?真正麻烦的是这一带的妖修。” 说白了再次无视了这群苦力南竹一愣不过想想也是。 一行就此直冲远处的古墓方向而去看似游山玩水看风景。 途中不时遇见盘问的妖修也只是问问他们干什么对于庾庆三人能不能佩剑竟一个字都没有多问。 南竹和牧傲铁渐渐松了口气也醒悟了是他们自己做贼心虚想多了外人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只把他们当大喜之日的来客而已。 两人发现自己的胆子确实不如老十五确实不如老十五从容淡定。 深山老林里面的风光着实不凡时有老树高大遮天时有古木成林山间清泉涓涓奔腾不息花草芬芳藤萝青苔山壁如崖奇石点缀。 东张西望的一行不断深入山中渐渐没了正经路好在这里也有妖修长期巡山踩出的小径可行。 途中有一名苦力借口不愿走了返回了。 他一路赶快回到落脚的院子问留守者获悉右绫罗已经游逛回来了赶紧去见。 见到院子里亭内小坐的右绫罗他当即过去告知了相关情况。 右绫罗立刻追问:“往哪个方向去了?” 那苦力四周看了看指向了院墙外依然能看到的那座戴着绿帽子的山“途中虽有曲绕但大致是朝那个方向去的。” 右绫罗眉头一皱“难道司南府的目的地真的还是那座古墓不成?” 这个问题旁人没办法给他答案。 孟韦在旁琢磨了一阵纳闷道:“不扮苦力了竟还明目张胆挎着剑去了难道要在这大白天的进古墓不成未免也太嚣张了怎么感觉事情有点不对?” 右绫罗知道他在纳闷什么“那墓里可不好玩凭他们三个的修为也敢进去?” 这边不可能轻易干出与虎谋皮之事庾庆三人在船行应聘成功后在那小县城逛街时就被人摸出了修为深浅重点是针对南竹和牧傲铁的因不知二人底细。 孟韦迟疑道:“莫非他们有应对准备莫非那木杠里的不知名物能对付古墓里的妖邪?” 正这时外面又快步进来一个苦力禀报道:“吴氏金铺尾随牛有庆三人的人回来后其他人全部露面了全部朝牛有庆的去向去了。” 孟韦沉吟道:“难道他们跟牛有庆这边真是一伙的就是牛有庆敢去古墓的底气不成?若真是一伙的为何不一起来反而要分成两帮?” 右绫罗缓缓深吸一口气“事情有点谜了那就不要猜了回到根本还是原来那句话牛有庆身上可能有我们想知道的答案其它旁支末叶的先别管只管盯紧牛有庆。孟韦我这里你不用管你再带几个人去亲自走一趟。” “是。”孟韦领命而去。 …… 山间小路上秦诀与崔游也开始游山玩水了。 本地主人也没理由把贺客给关在屋里不让出门来者是客人家里的山水风光自然是要让客人欣赏的。 可崔游还是有些担心“大掌柜真是冲古墓去的吗?不会搞出什么事来吧这大白天的在主人大婚前搞事就有点过了一旦搞出什么事来我们卷进去怕是不合适。” 秦诀:“我心里有数先去看看情况再说若局势不对咱们就作壁上观。” 崔游:“我担心的是‘庾庆’那家伙幽崖那边他可是挂了咱们铺子的名号。” 在幽崖备录的时候庾庆用了本名没有用大名鼎鼎的那个名字。 秦诀:“至少他现在没有亮我们商铺的名号行事众人皆知他是碧海船行的人。” 他们所担心的是幽崖的规矩幽崖不会管幽角埠商贾在外面杀人放火的事前提是你要盖的住倘若捂不住那就没办法了幽崖对外宣称的立场一贯是“中立”二字。 …… 见元殿内已经换上了一身大红袍喜服的洪腾来回踱步在殿内。 白衣大掌目的身影忽然出现快步入内随了洪腾来回的步伐禀报道:“大王碧海船行的人也加派了人手赶去。” 洪腾骤然止步眉头紧锁“难道一个个真的都是冲古墓来的?” 大掌目沉吟道:“看样子似乎确实有这个可能。” “一个个不至于都这么嚣张吧?”洪腾费解张开双臂看了看身上的喜服“不是说要借我婚娶的幌子吗?新娘子都没来本王大喜的时辰都还没到他们就要开始了不成?难不成现在行事都变这般嚣张了一个个的连点掩饰都不需要了?娘的不把本王给放在眼里也得给妖界点面子吧?” 大掌目也是满脸费解神色确实觉得有点不正常。 道理很简单一群图谋不轨的人不是故意来搞事的是冲婚事来贺喜的然后出了点意外把大家都给卷入了这起码有个借口能说的过去现在算怎么回事? 光天化日明目张胆的跑妖界来搞事这是不想让人家成亲故意砸人家场子当妖界好欺不成? 你能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莫非真想类似栖霞娘娘事件的后果再重演一次不成? 真要这样的话那还来贺什么喜司南府也没必要搞出什么婚事直接过来搞事情就行了。 洪腾忽又道:“不对呀送亲队伍没到司南府的人都还没来这怎么就开始了不是都盯着司南府来的吗?” 第一八零章 掉进坑 白衣大掌目也有些费解“确实明明是司南府在搭台唱戏…”忽摇头道:“大王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真的是在游玩?” 洪腾反问:“人一个个都朝那边去了那座墓的风光独好不成?” 大掌目:“至少现在还不能证明他们一定是去古墓大王若是真觉得心里没底我们不妨出手干预一下。” 洪腾摆手“三爷的意思很明确外松内紧表面上不要干预让他们去触碰目的就是要搞清司南府究竟是冲什么来的不好打草惊蛇。” 大掌目:“可问题是司南府的人现在还没来就算让他们去闹我们也搞不清司南府究竟是冲什么来的。” 洪腾在那一个劲地搓脸上胡子最终一声叹“交由三爷定夺吧!”扭头去于桌案后亲手写了一份详情卷好后塞进了一只鸟嘴里。 一只白羽鸟儿闪出了见元殿冲向云霄又掠向了远方的山林。 没让这边等太久那只白羽鸟又从远处飞回到见元殿内落在了洪腾的胳膊上。 洪腾也取了它口中纸条下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了两行字:情况不明暂观其变。 他看后又给了大掌目看后者看了微微点头。 …… 游走在山林中的南竹不时看看身后的那群苦力再看看前面貌似优哉游哉的庾庆知道庾庆途中想甩掉那些苦力的图谋落空了。 不是不想甩而是不好甩一路上都有若隐若现的目光在盯着他们他们不好展露非普通人的本事。 问题是现实情况会让局面超出想象。 山路已经不好走了就算有小径两旁也是杂草和荆棘丛生根本不适合正常人行走。 起码证明了一点见元山的妖修平常也不太往冠风扬古墓那边去。 不得已南竹又找机会拉了庾庆到一旁“我说你真当见元山的妖修是白痴呢正常人谁会这样一路荆棘地蹚个老远去游山玩水的?” 庾庆不会在两位师兄面前轻易认错事关掌门尊严“妖哪知道人怎么想的?” 南竹一愣当场想给他一脚发现这厮今天搞不好要把他们给带进坑里去。 而结果似乎又印证了庾庆的话没有任何妖修出面干预。 真正让三人不时回头的原因在身后。 强行在荆棘丛生之地长途跋涉的师兄弟三个不像是正常游山玩水的人后面紧跟不放的那些苦力自然也不像正常苦力了。 师兄弟三个终于意识到了这些苦力不对劲于是不时回头看身后那些人。 那些苦力也挺无奈的自己明明演的还不错奈何这条路不好走。 师兄弟三个知道自己被人给盯上了却装作不知道沉着一张脸继续默默前行南竹那张一路指点山水景致的嘴终于闭上了。 那些苦力知道自己暴露了也装作没暴露继续跟着不放留了一人回头去报信。 反正双方都在沉默以对都在想该怎么办。 途中爬上了一座山顶佯装眺望远处风光时南竹低声问庾庆:“他们盯着我们干嘛?” 庾庆:“我若知道答案还能这样?你问他们去。” 南竹哪能轻易开口去问人家在装糊涂真要彻底撕破脸不让对方装下去了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事是你搞出来的你说怎么办吧?” 庾庆低声给了句:“继续走等他们愿意说了自然会说伺机行事。” 南竹无语说来说去不还是没办法。 一行下了山头继续前行已经是离那座大山似的古墓越来越近。 远处孟韦带着人飞速赶到了是飞掠而来的。 接到报信知道已经暴露了遂全速赶来了主持局面以应变有些事情下面人毕竟不好做主。 孟韦率人从天而降翻身而落拦在了庾庆三人前面在三人身后还有那些一直跟随的苦力。 “你们想干什么?”庾庆警惕着前后质问师兄弟三人的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自动背靠。 孟韦扫了眼附近暗中盯着这边的妖修对庾庆摆手道:“不用紧张我们早就看出你们身具修为主要是这位…”朝南竹抬了抬下巴“这么胖还能轻松过应聘关不像正常的胖子。盯着你们只是想看看你们应聘到我们这边究竟想干什么并无歹意。” 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最终牧傲铁和庾庆的目光一起盯在了南竹身上皆有些无语没想到漏洞在这。 主要是他们之前不认为碧海船行展开的招聘能有什么问题他们当做了一场普通的招聘。 南竹嘴角一抽读懂了两位师弟的眼神顿欲言又止。 庾庆针锋相对“我们之所以应聘入行是发现有不少修士前往船行应聘苦力觉得奇怪想搞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并无歹意。” 孟韦凝视其双眼忽微笑道:“既然都无歹意那不妨放下敌意大家做朋友如何?” 庾庆再次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眼神已变得深刻颔首道:“好求之不得!” 孟韦问:“你们去哪?” 庾庆抬手指去指向了那座已近在眼前的古墓“去那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高度警惕四周的南竹和牧傲铁略惊没想到这位竟然暴露了目的地。 孟韦也暗暗感到诧异没想到庾庆如此坦诚顺势看去“知道传说山下藏着一位将军的坟冢。” 庾庆:“我听闻里面有宝藏欲前往寻宝可愿一同前往?” 孟韦:“那座古墓属于见元山的禁地你无遮无拦的大白天擅闯可知后果?” 庾庆:“据我所知古墓并无守卫。” 孟韦:“一座被人掏空了的坟里面妖邪丛生犯不着用守卫。可四周有眼睛你没感觉到见元山的妖修在暗中盯着你吗?” 庾庆亦盯着他双眼“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孟韦转身让开了路“你如果想过去看看也行如果人家不阻止你进去那就随便你。” “走!”庾庆回头招呼两位师兄一声率先闪身而起已是不再掩饰自己是修士。 满脸忧虑的两位师兄紧跟而去孟韦等人也没闲着也闪身跟了去。 不多久一行抵达了目的地止步在古墓那陡峭的石山下。 人很渺小石山很大很高犹如在万丈深渊底下仰望。 不知是不是因为都是岩石的缘故山脚下几乎是寸草不生陡峭石壁上也是如此地面和山体的颜色皆呈现暗黑。 不见植物也就罢了山脚下大片的地方似乎连一只动物都看不到看不到飞鸟在这边落脚地上也看不到一只爬虫甚至是连一只蚂蚁都不见这情况在深山中很不正常。 走动时踩翻了石头的动静隐隐有回音从石壁上传出。 一群人在山脚下绕圈飞掠要寻找入口。 当年的虞部曾在这里大兴土木挖出过古墓入口相信入口位置一定有很明显的迹象。 足足跑了五六里路众人才停下如他们的猜测看到了大量堆积的山石还有残弃的木料。 木料上能看到明显的岁月痕迹却未有太大的腐朽感变黑了有阴沉木的味道上面偶尔还能看到一些组合在一起的暗黑色金属件这么多年居然没有锈蚀。 这一幕也令此地透着异样的怪异。 山壁被开挖过的痕迹很明显不过却堆砌了一大堆的大块石头。 对师兄弟三人来说这符合望楼情报消息上的讲述入口被封堵了。 庾庆回头对孟韦道:“那应该就是入口让你的人出把力帮忙打开洞口如何?” 大堆的石头堆积在山脚高达四五丈长宽怕是也得有个六七丈。 孟韦打量了一下“这个洞口想清开有点费力。” 庾庆:“不用全部清开扒出个能进去的口子就行。” 孟韦没二话偏头示意了一下一群“苦力”陆续动身飞身到了那堆石头的上面开始往左右或后方掀翻大石头随便一块估计都得重达数百斤隆隆声开始响个不停。 几条人影闻声而来缩在了林木与寸草不生地带的边缘处正是秦诀等人藏身观望这边的动静。 南竹借隆隆动静遮掩又拉了庾庆到一旁说话“你是不是疯了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回头还往里闯做甚?” 庾庆瞥了眼不时看向这边的孟韦“你以为我们还有退路吗?你信不信只要我们一收手就脱不了身只怕不止一两家要抓我们撬开嘴。妈的咱们这次真的是掉进坑里去了。” 牧傲铁皱眉他知道不用自己说什么自然会有人问。 南竹果然问道:“老十五你这话几个意思?” 庾庆轻叹了声“奶奶的老子以为就自己运气好结果还是低估了司南府司南府应该也解开了‘云图’中的秘密这趟婚事十有八九就是司南府设的局。” 牧傲铁忍不住出声了“何以见得?” 庾庆朝孟韦那撇了下嘴“还没看出来吗?碧海船行招苦力其实就是招自己人就是为了来见元山做准备的不是船行开埠凑巧碰上了洪腾婚娶而是因为婚娶而故意来这边开埠的。” 第一八一章 洞口 他话没说完见到孟韦走了过来及时闭嘴了。 孟韦到了师兄弟三人跟前笑问:“在聊什么呢?” 庾庆:“在聊我们还能不能活着离开。” 孟韦朝轰隆隆的清理现场抬了抬下巴“只要你告诉我你们此来究竟想干什么我可以保证让你们活着离开见元山。” 口气不小师兄弟三人相视一眼。 庾庆屈服的很痛快“听说过‘云图’吗?听说古墓里有那东西。” 孟韦沉默了一阵“人尽皆知的东西不算秘密。”言下之意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庾庆:“是人尽皆知但东西在里面并未被找出。”他在试探想知道对方知不知道司南府得到了云图。 孟韦:“那我只好安排一些人陪你进去找。” 师兄弟三人皆不吭声了。 没等太久四五丈高的封堆便矮了一半可见那些苦力的修为如何。 之后的封堆上面看不到了搬石头的人只见大石块不时从石壁下面的封堆里抛出。 后有人跳了出来从石堆上飞身而起闪身落在了孟韦跟前点头道:“洞口挖出来了。” 孟韦看了看四周对庾庆道:“看来见元山的妖修并未打算阻止你入内。那些个所谓的吴氏金铺的人不是跟你们一伙的吗?要不要跟你一起进去?” 吴氏金铺?庾庆愣了一下明白了是指秦诀他们否认道:“我跟他们不熟。” 他不希望有人逮住秦诀暴露他的真实身份。 既然不一起进去孟韦暂时也不纠缠这事“我说过我可以保证让你活着离开见元山有什么想告诉我的现在就可以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庾庆:“我说了你又不信我能怎么办?” 孟韦又看向了南竹和牧傲铁“有什么事情二位说出来也是一样的我一样兑现承诺二位就没什么想说的?” 牧傲铁微微偏头傲然看天无话可说。 南竹倒是想说也暗暗埋怨庾庆都已经这样了都已经被人盯上了还有必要为了那张破图里的一句话去折腾吗? 然师兄弟之间有一点还行平常恩怨不少对外的时候态度还是一致的所以他也没有吭声。 不说话就是态度孟韦懂了看到去清理洞口的人又都出现在了石堆上他也闪身过去了落在封堆上看了看清理开的洞口挥手招了几人靠近随手划拉了六人叮嘱道:“你们六个陪他们下去一趟看看他们究竟要找什么找到了就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上。 这古墓已经封闭了一二十年以前的说法现在未必适用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谁也不清楚但之前出过的事想必你们都略知一二里面妖邪的存在是不可避免的。记住若情况实在是危险是你们也无法应对的局面那就不要逞强失败的逞强没意义当立刻退出来。 尽量跟紧那三个家伙他们也不是傻子区区三人敢往里钻可能有什么倚仗跟紧他们三个也许能规避一些危险。 另外如果事情不能成就尽量保那小胡子平安那小胡子是上面要的人……” 庾庆来回挪动步伐想找个角度施展观字诀然而孟韦面朝石壁他找不到角度观察对方的嘴唇动作。 暗暗紧张的南竹又一把将他给扯了过来低声埋怨:“你疯了吧?都已经这样了还惦记着找仙家洞府发财呢?听我的咱们不玩了只要他们有能力兑现承诺就把秘密告诉他们。” 庾庆反问:“然后再继续回山里苦哈哈躲着?” 南竹瞪眼:“观里这么多代都这样过来的到你这就不行了吗?老十五再多的钱也没有命重要!” 庾庆嘴上没反对心里却大大的不同意这说法。 他可能是玲珑观史上最年轻的掌门在最躁动的年纪当这个掌门未必合适可是没办法一些特殊情况造成的上一代没了时间和机会让他经过岁月的沉淀无法等他成熟稳重后再传位。 眼前的死胖子好歹也曾风花雪月过可他呢?他遐想的美人什么的都还没经历过他有过几百万两的银子却被人给抢了现在让他穷兮兮的回山隐居他不甘心。 他很想问问这死胖子当初师父劝你们的时候劝住了没有?还不是一个个走出了大山。 自己风花雪月过了才跑回了观里现在居然有脸来劝别人放下有病吧? 当然他嘴上没这样说现在也没时间扯远了低声解释道:“他说放过我们能保我们平安你就信了?” 南竹:“不信能怎么办?已经被人盯上了跑得了吗?交易谈好了我们至少还有一线希望。这事你别管了看你瞎搞就头疼你从现在开始闭嘴我和老九来处理。” 见又在动摇自己掌门权威庾庆顿时不乐意了开口便骂“你处理个屁欠我多少钱?” 南竹不管他问牧傲铁“老九你什么意思?咱们少数听多数的。” 庾庆低声抢话“古墓里另有出口!” 南竹和牧傲铁同时一愣南竹惊疑不定道:“老十五这事不能因意气之争开玩笑会要命的。” 庾庆让两人再靠近了些微声道:“京城那个钟员外当初便是无意中从古墓的另一个出口爬出去的才侥幸捡了一条命。” 这个他没乱说当初在京城钟粟准备以藏宝图自保和他商议时获悉他不知道两张半幅的图是什么曾简单交代过云图的来历说过爬出洞见到阿士衡父亲杀人灭口抢宝图的事。 南、牧面面相觑南竹低声道:“他告诉了你出口怎么走?” 庾庆:“这倒没说他也是慌乱中乱爬出去的哪记得什么路线里面迷宫似的慌乱之下也没办法记。” “那你怎敢保证能找到?” “你以为我这个掌门是白当的?别人找不到不代表我找不到放心只要另有出口我就一定能找到。没这个把握我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老十五有些人说话比较随性万一那个什么钟员外是随口添油加醋的话怎么办?过了这么多年万一另一条出口不在了塌了怎么办?” 一听这一万个担心庾庆有点忍不住火了“我说老七你能不能有点意思?就算我们要向他们服软那也得我们不行了再说连试试都不敢就直接给跪了你又胖又怂活下去还有意思吗? 我们自己的性命要相信人家的保证你不觉得荒唐吗?就算我们要跟他们做交易那也是被逼无奈才行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性就要先把我们自己的安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我们已经掉进了坑里现在盯着我们的不止一伙人只有进了墓里才能有机会脱离他们的视线只有找到了另一条出口我们才有机会悄然逃离见元山。当然能顺便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就更好了。” 牧傲铁翻了个白眼觉得最后一句话有点多余。 南竹发现老十五这厮最惦记的恐怕还是洞天福地冷笑一声“老九你听我一句我们迟早要被他给坑死!” 庾庆:“不至于!简单点说就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行就自己逃不行再跪下也不迟。” 南竹冷哼没有再说什么师兄弟三人算是统一了意见。 也没了机会再啰嗦已经对手下布置完毕的孟韦正朝他们招手让他们过去。 庾庆带头三人健步如飞登上了乱石堆。 再次面对孟韦指了六人对庾庆道:“信不信都要告诉你们一声他们六个会尽力保护你们。” 六个?庾庆扫了几人一眼问:“孟先生不进去吗?” 孟韦:“这里是见元山禁地碧海船行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擅闯。你们只是船行刚聘用的一批苦力船行也不知道你们别有企图船行也是受了蒙蔽你们的所作所为和船行没有任何关系只能是见元山想怎么处置你们都行。” 庾庆懂了“所以碧海船行才搞出一场招募来。” 南竹:“此时此刻此地的情形你当见元山的人是瞎子不成?” “看到了又如何?我只是在劝你们不要进去你们不听我也没办法。”孟韦似笑非笑目光慢慢落在了南竹的脸上“何故讥笑?有实力便是事实没实力就是借口。胖子这世上愿意装瞎的人还是挺多的。” 南竹竟无言以对。 这时之前被孟韦支走的两名苦力又回来了各自抱了一堆临时制作的火把来到。 孟韦回头看向一侧的乱石坑坑里半露出了一个洞口他盯着说道;“妖界曾弄了大量的火油进去放火将里面给烧了一趟想将里面给清干净但没达到效果里面据说还留有不少的火油。我看你们也没准备什么带上火把进去也许用得上。”挥手示意了一下。 六名苦力当即各自收拾了一捆火把带上之后陆续跳了下去陆续钻进了那黑漆漆的洞口里面。 孟韦回头又对庾庆做了个伸手的动作请吧! 庾庆也俯身捡了两只火把跳下了坑弯腰在只刨出半人高的黑漆漆洞口往里面打量什么也看不见。 啪啷! 里面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脆响。 第一八二章 诡异 突如其来的动静惊的庾庆扔了手中火把一把抓住了剑柄。 不过很快又松了口气里面亮起了火光有人点亮了火折子一名苦力将火把头往一只破损的陶罐里浸泡了一阵拿出后迎向了火折子油黑的包头立刻燃起火焰洞内顿亮堂了不少。 火油的气味随之溢出。 庾庆明白了那动静来处有人打破了火油罐子果如孟韦所言里面应该还有不少火油连洞口都有。 他捡起了地上的火把猫着身子钻了进去。 外面因里面动静而警惕的人也松了弦拎了火把的牧傲铁快速跳下钻入了洞内南竹小心翼翼的最后。 啪啷! 又有几只零散的陶罐被打破进洞的人纷纷将携带的火把头给浸泡火油以备后用。 好几只火把的照明下入口已是亮堂堂一片。 倾斜倒塌的石块半堵洞口半露外界天光一群人举着火把环顾四周再里面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地上除了有乱石、火油罐子往前面一点还有身穿衣服倒毙的骸骨。 “从洞口的开挖痕迹来看似乎不像是正常的地宫入口看来当年的虞部并未找到真正的墓道入口而是强行往山里面打了洞。”南竹看着四周评论。 他一开口六名苦力纷纷回头看了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胖子又要开启话痨模式吗? 果然南竹一回头就盯上了他们凑上前问道:“你们之前的名字应该是假的吧如今该如何称呼你们?” 六人没理他知道一搭话这位就有可能一直啰嗦下去。 一人看向庾庆问:“往里走吗?” 不往里走还能往哪去?庾庆点头。 六名苦力当即摆出阵型三人成品字形举着火把在前开路另三人举着火把在后将庾庆三人护在中间。 这潦草开凿出的通道并不宽敞最多只能容三人并排而行。 南竹和牧傲铁紧守在庾庆身后左右。 “唉……” 没走出多远忽有女子的幽叹声响起幽怨悠长清晰入耳明显来自甬道的黑暗深处。 庾庆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前后一看发现连他在内的九人同时止步了一个个的眼中流露莫名情绪盯着前方的黑暗深处。 这说明什么?说明九人都听到了。 这被封了一二十年的古墓里哪来的女人?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 莫名的九人皆有汗毛竖起感对这空间凉飕飕的感觉越发清晰深刻了。 九人才刚进入古墓没走多远就被镇住了。 “古墓的各种消息里你们以前听说过这情形吗?”南竹问了声。 纷纷摇头没听说过。 庾庆抬手举起手中火把到别人火把上点燃了然后挥臂一掷火光呼一声缩小砸落在前方远处的地上才重新燃烧起来。 众人视线一直到掷出的火光处除了倒在地上的骸骨没看到任何女人。 于是众人又继续向前走同时高度警惕着四周。 途径一具骸骨时见到骸骨边有武器南竹招呼道:“你们没武器的可以借地上的一用。” 之前希望看到这些人手上没武器现在觉得这些人手上没武器会让人觉得不踏实。 这些苦力确实没有带武器来见元山。 最前面一人听了南竹的脚尖勾起了尸骸旁边的一把大刀抓在了手中戒备。 一行走到了前方地上燃烧的火把前庾庆俯身捡起又挥手扔了出去再次探明了前方。 路上再遇骸骨时前面另一人也捡了地上武器。 “不是说这地下被火烧过吗?地上骸骨的衣服还好好的甬道内也看不出任何有被火烧过的痕迹怎么回事?”南竹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没人理他继续前行再次走到地上燃烧的火把前不用庾庆再扔前面开路的已经扔了出去…… 洞口坐着一名苦力见到深入洞中的人彻底没了影子迅速起身钻了出去跳上堆积的大石头对孟韦点了点头。 孟韦环顾四周“我继续留守这边你速回去向先生禀报。” “是。”那苦力迅速飞身而去。 附近山林内潜伏观望的鉴元斋一行小心紧缩着。 见到离开的苦力崔游问一旁的秦诀“大掌柜庾庆他们进去了我们要进去吗?” 秦诀抬头看了看天色多少有些纳闷道:“那是见元山禁地光天化日的明里暗里的眼睛盯着怎么进?” 崔游:“咱们等天黑吗?” 秦诀看了看左右的山林“还是看看见元山的反应再说吧。” 崔游:“咱们是来喝喜酒的一直守这盯着吗?” 秦诀:“回去一个人喜事快要开始了立刻过来通报。” 崔游当即指了一人让其先回去了…… 尽管前后同时有六只火把照明对甬道内的人来说还是能感受到来自黑暗的压抑感。 前方依然没有看到任何女人但那个女人的叹息声依然沉甸甸压在大家的心头。 庾庆警惕四周的目光不时扫上一眼前面三人的“小动作”发现三人拿武器的手似乎有点痒偶尔会顺手在衣服上蹭一下手背。 一开始只有一人有这动作现在三人都陆续出现了引起了他的关注。 他偶尔回头看看后面三名苦力发现那三位并无此异常。 走了一里多路甬道尽头突然出现转移了庾庆的注意力发现前路被什么东西给堵死了。 几人凑近一看竟是一道道粗细不一的树根将前路盘根交错的密不透风。 “四周都是岩石哪长出的树根?”南竹嘀咕。 最前面的那名苦力似有些急躁突然挥刀斩去砰!斩出了破口火光迎上去一照破口后面果然有空间。 挥刀者又连劈数刀很快便轰开了一个洞口。 这肆无忌惮的动静令庾庆暗暗皱眉这是真不怕惊动地下的东西还是怎的? 前面开路的三人举着火把一个个钻了进去接到没问题的示意后庾庆等人鱼贯而入随后发现进入了另一片空间。 墙壁是规整的长条石块堆砌地面是大块的石砖铺就整整齐齐的地下通道宽敞容三辆马车并排过没问题这空间容量令几人讶异。 对比进来的通道显然这才是古墓地宫原来的部分。 火光照耀下通道前后都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拐弯南竹啧啧不已“仅凭这通道这地宫的规模便可见一斑。在地下搞出如此排场建造者得花多大的人力物力这真是那个冠风扬造的不成?” 一名苦力盯着庾庆问道:“没有目标地点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吗?” 庾庆默了默回道:“找主墓室。” 根据云图上的记载目标地点的提示只有“同穴之地”四个字在这浩大地宫内应该只有主墓室最接近这个说法他也只能是先找找看再说。 一行再次向前出发人在光影摇曳中稍远一点的距离就是黑暗。 安静只有几人的脚步声未见任何所谓的妖邪。 走了没多远庾庆越发觉得前面三名苦力不对劲。 实在是三人的异常动作太明显了不断在那揉眼睛搞的看不清路似的。 火把晃动的一塌糊涂拿着火把的手不断去给拿刀的手挠痒痒。 后面的人都看出了不正常庾庆沉声道:“停下!” 从他开始到后面的人都停下了前面三人却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挠着痒痒前行。 这有点诡异南竹大喊道:“李大好你们停下!” 同来见元山的二十来名苦力他全部能喊出名字因为他跟每一个人都聊了很久尽管记下的可能都是假名字。 嗓门大前面三人似乎才听到了陆续停下陆续转身还在那挠痒痒一副挠得很焦急的样子又不时揉眼睛神志似乎已经不正常了。 三人的手已经挠出了血还在那挠挠的触目惊心。 最诡异的是三人的眼睛没了眼白的色彩全部漆黑火光下黑的发亮的感觉黑宝石般。 庾庆等人屏气凝神哑口无言皆惊住了。 没一会儿庾庆慢慢回头看去因火光摇摆感觉到了身后的火把在晃动。 回头看到了熟悉的一幕后面三人也开始有了挠痒的动作三人因为对面的同伙状况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神色中满是惊恐。 有人干脆扔下火把当场盘膝坐下了运功自我救治。 另两个看到同伴的恐怖样子怕步后尘赶紧也扔了火把有样学样。 通道内的光亮度顿时暗了不少。 庾庆忽猛看向两位师兄发现两位师兄的举止正常多少松了口气。 回头往后看的南竹和牧傲铁发现后面三人也不对了都惊呆了。 三只依然举着的火把中晃过来了一只持有的那名苦力不断左右扭动脑袋不流畅颈项骨头卡住了似的朝着庾庆三人蹒跚而来沙哑着嗓子恳求“水有水吗?我渴给我水喝。” 嗓音的确突然就变的干哑了比南竹的还沙哑。 “你们怎么了?”开了口的牧傲铁一脸凝重就要过去为对方把脉检查。 谁知庾庆突然出手一把摁住了他肩膀并将其往后拉“他手上捡的武器可能有问题不要被碰到。情况不明暂时不要碰他们。” 第一八三章 脱胎 武器有问题?南竹和牧傲铁惊怔一时没反应过来盯向了那被挠的血淋淋的手。 除了武器庾庆一时间也想不到别的原因。 一起进来的九个人就他们师兄弟三人没事按理说不太可能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师兄弟三个没有捡古墓里的武器而他之前就看到三人不断在挠那只拿了武器的手故而有此怀疑。 只不过拿了那武器短时间内就出现如此诡异之事试问他如何敢让两位师兄去碰他们。 “水给我水!” 那人渴求的声音越发焦急声音也越发沙哑手中火把和刀一起掉在了地上视线似乎已经模糊了感觉看不清了他们三个双手在空气中摸索着颤抖着寻找。 不再挠痒痒了却又口渴的要命般。 “渴给我水!” 另两名眼睛变黑的苦力亦先后出声亦先后朝师兄弟三人逼近喊着口渴索要水。 庾庆双手后拨挡着两位师兄一起往后退不让三人碰到。 南竹继而又扯了一下庾庆和牧傲铁避免二人撞到后面盘膝打坐的三人。 师兄弟从夹着的六人中慢慢退了出来。 咣啷当啷。 武器和最后举着的两只火把也落地了六只火把都没有灭都在地上燃烧但已经令通道内的光线暗了许多。 盘膝打坐的三人似也有忍不住想再次挠痒痒的冲动能看出在拼命克制似在拼命运功抵御也能看出有什么东西对他们集中精神抵御的干扰很大。 颤颤巍巍、摇摇晃晃、视线不清的三人离盘膝打坐的三人越来越近。 牧傲铁指着示意了一下在无声询问要不要将三人给拉开免得被撞上。 还不等回复率先异变之人已经腿一软咣当倒在了地上人抽搐着喉咙里似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无法再说话连沙哑的声音也难再发出双手捂着脖子。 很快又双手一瘫绷着抽搐的身子亦松懈开了整个人突然就没了动静。 接二连三。 另两人亦相继倒下一阵抽搐后也没了动静。 看样子似乎是已经暴毙了师兄弟三人却不敢伸手去触碰检查有没有断气。 庾庆也没敢去碰他们拿过的火把递出了没点过的火把借了地上的火苗点燃轻步走到了那把掉落在地的刀旁单膝跪地火把抵近了大刀照明俯身盯着仔细观察。 南竹和牧傲铁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走了过来蹲下查看。 火光照明下三人从刀柄上发现了异常刀柄上有丝丝缕缕的细丝就像是最细的蜘蛛丝一指来长且是黑色的在这种环境下不仔细观察不容易被发现就算触碰到了不特意留心怕是也感觉不到。 最大的发现是这些细丝似乎是活的似对温度有一定感应火把一靠近黑色细丝立刻缓缓飘动如同向日葵朝向太阳一般。 有此发现后庾庆将火把压了上去结果发现此物虽向往温暖却怕高温被火一烫就烧焦了。 庾庆立刻用火把将那刀身给烧了遍用脚尖拨动着反复烧。 “你干嘛?”南竹惊疑而问。 庾庆:“不弄清究竟是怎么让人着道的我们不懂如何防御接下来还怎么敢往里闯?不在古墓找到另一条出口我们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南竹和牧傲铁相视一眼不得不承认这倒也是。 将刀身狠狠过了趟火狠狠烧过一遍后庾庆这才敢伸手拿了刀柄然后起身走到了似乎已经倒毙的苦力旁又单膝跪下了盯着刀柄观察了一圈将有黑色细丝的地方朝死者的手背靠近。 南竹和牧傲铁立刻过来也单膝跪下了观察。 死者倒毙没多久身体尚有余温刀柄上的黑色细丝果然又感觉到了飘柔着缓缓触及了死者的手背。人的毛细孔散热黑色细丝在死者皮肤上稍作触碰后精准捕捉到了毛细孔的位置端头开始顺着毛细孔慢慢渗入。 原来如此师兄弟三人陆续抬头面面相觑终于搞清了倒毙者着道的原因。 “这什么鬼东西竟能无声无息这么快要一个人的命。”南竹嘀咕。 庾庆松开了手上的刀“确实快这才多大一会儿。最致命的是自己身体明显不正常了把自己给挠出血了自己竟然还没有察觉到异常竟还不知做出反应这玩意进了身体后对这里也有影响。”他指了指死者脑袋又指了指那三个盘膝打坐的人。 那三人若不是眼睁睁看到了同伙的状况与自己有了明显的对比恐怕也意识不到自己着了道。 不过那三人似乎已经慢慢稳定了下来没了那种异常的不安有人某些部位的毛细孔已在渗血。 懂行的人一看就懂牧傲铁沉声道:“好已经稳住了他们正在运功将毒物逼出体内。” 南竹不得不低声提醒“他们修为比我们高很多换了我们可能会很费力。”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庾庆他招呼一声“防虫药拿给我。” 有了刚才的验证知道小师弟不是在乱来牧傲铁并未犹豫当即从怀里摸出了一块铁饼。 庾庆:“打开。” 牧傲铁掰开了铁饼露出了里面的蜡黄色药膏散发出辛辣刺鼻的气味。 此物正是江湖中人出门在外防蚊叮虫咬的小玩意。 庾庆又捡起了那刀将刀柄上的黑色细丝靠近了药膏观察反应结果黑色细丝的反应很强烈一靠近立马往后缩。 庾庆将抓火把的手背递给“给我手背抹一片。” 牧傲铁大概懂了他的意思没听他的一指刮了药膏直接抹在了自己的手背涂抹开后将手背送到了庾庆跟前。 庾庆也不客气又将刀柄上的黑色细丝凑向了牧傲铁的手背想看看人体的温度能不能诱惑那黑色细丝突破药膏的防御结果是喜人的黑色细丝不敢触及抹了药膏的人体药膏有明显的防御作用。 “行了这玩意也没那么可怕。”庾庆如释重负。 然三人跟前的尸体却在此时有了反应尸体竟然动了一下尸体的喉咙咕咕有声。 三人目光齐刷刷盯去只见尸体的脖子正在鼓动在膨胀腮帮子也在鼓起而尸体则在快速干瘪。 什么鬼?三人赶紧站起观察着尸体的反应缓缓后退。 突然尸体张开了嘴巴一条蛇似的东西从其口中蹿出。 三人一惊细看却发现不是蛇是一株黑色植物正在快速的生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开枝散叶承载它的尸体则在快速干瘪。 明显能看出这邪魅的黑色植物之所以能快速生长吸取的正是下面的尸体。 植物的生长速度和尸体干瘪的速度成正比。 不止一株另两具尸体也在干瘪口中也陆续长出了那黑色植物。 那植物很快长的比人高姿态妖娆蜿蜒似藤枝一条分枝上只长一片黑黝黝叶子长到一丈来高的时候停止了顶端开始绽放出一点微弱白光米粒之珠莹莹透亮。 藤枝下的师兄弟三人可谓震惊抬头仰望着平生头回见到这场面。 藤枝下盘膝打坐的三人则闭目枯心专心致志抵御体内的无暇顾及任何身外物。 邪魅植物的顶端那颗米粒之珠正在快速长大渐至鸡蛋那么大依然还在继续膨胀光体也越来越大。 承载的尸体彻底变成了皮包骨已经干瘪的如同骷髅但承载的那颗光球还在胀大。 另两株与先长出的藤枝纠缠的植物顶端也陆续绽放出了光芒。 光球越大的越好看光线柔和洁白照亮了这片通道空间令火把的光芒自惭形秽让人感觉很纯净赏心悦目煞是漂亮 也令人难以想象如此邪魅的植物竟然能长出如此好看的东西来。 光球还在膨胀越来越大让体表的附着物分隔出了空间后才让人发现光球的周围长满了细细的雪白柔丝每一根飘动的柔丝都散发着圣洁的柔和白光。 随着膨胀柔丝的底部供它们生长的球体越来越透明像是莹莹生辉的琉璃罩。 光球这时候的样子就像是一颗巨型蒲公英。 就在光球膨胀到脸盆那么大的时候。 砰! 像是吹爆的球体突然炸开了。 炸开的声音不大只是太过突兀在这安静的地下空间内搞的人心惊肉跳。 无数的雪白柔丝纷飞皆散发着柔和而圣洁的白光飘向四面八方每一根都如波般在空气中晃动像一大群孵化脱囊的鱼儿游向四面八方寻找自由那场面美到让人心碎。 然庾庆三人却不敢安心欣赏这份美。 任何见证了这邪魅植物生长过程的都不敢。 一听炸响一见这状况的师兄弟三人立刻闪身后退开了避免被柔和的白光丝线波及。 “他们三个!”牧傲铁指了下被许多白光轻吻的盘膝打坐者。 然就在这时师兄弟三人几乎是同时瞳孔骤缩顾不上那三个盘膝打坐的迅速闪身而退。 只因飘向这边的无数光丝正在渐渐熄灭身上的光华从头到尾褪去光芒变成了黑色。 没了光华影响视线丝线本身的真实大小暴露了出来正是庾庆三人之前从刀柄上看到过的黑色细丝试问如何能不惊哪敢让其碰到。 第一八四章 无路可走 散开的数不清的点点游光正在熄灭如潮水般退去的画面有一种诡异的惊艳美感。 最先成长起来的那株藤枝似也耗尽了所有力量崩溃成了残渣粉尘落下。 砰! 继而盛开的另一颗光球炸开了再次炸出点点光芒在通道空间内游走炫丽。 圣洁光明消失圣洁光明又绽放。 砰! 第三颗光球又炸开了。 这是急速远退的师兄弟三人视线所见到的最后一幕。 三人不敢逗留实在是爆开的黑色细丝的量太大了灌涌而来怕是防不胜防。 不知能飘多远自然是躲远点为上策。 “不对!”庾庆忽停下手中呼呼响的火把再次明亮了起来。 他举着火把对着石壁照明来回照着查看。 两位师兄回来南竹问:“怎么了?” 庾庆回头反问他们“洞口呢?我们进来的洞口去哪了?” 南、牧二人一怔经这么一提醒才意识到不对刚才一路过来是好像没有看到洞穿到这通道的洞口。 南竹迟疑道:“是不是在前面还没到?” 牧傲铁看向逃来的方向“我们从洞口进来往前走了应该没那么远我们刚才跑来的距离应该超过了应该是有从洞口经过的。” 南竹:“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再往前走走看。”他伸手从背后抽了一根火把递到庾庆的火把上点燃了。 牧傲铁也如此光线顿时亮堂了不少。 师兄弟三人举着火把一路探照前行走了约百丈后还是没有看到洞口。 加上之前跑的距离进来的洞口不可能有这么远。 南竹:“会不会是我们之前跑过了没看到?” 三人面面相觑一个没看到还说的过去三个人都没看到吗? “要不再回去看看?”南竹又问一句。 牧傲铁赞同:“那边有不少致命黑色细丝记得运功护体不要让东西近身。” 他们的修为虽然还没有到练出护体罡气的地步内力外放抵御那些轻飘飘的东西还是没一点问题的。 庾庆沉声道:“内力持续外放久了吃不消把防虫药也抹上。” 不错说干就干三人立刻把各自身上携带的防虫药都拿了出来。 令南竹和牧傲铁愣怔的是庾庆将火把递给牧傲铁让帮忙拿一下后立马把自己给脱了个精光迅速把药膏往全身到处抹连头发都解开抓揉了一趟之后又恢复了马尾辫。 重点是他连脚底板都不忘蹭一蹭。 穿好衣服后庾庆又把剩下的药膏往自己衣服上抹一饼药膏愣是在自己身上涂抹完了才罢手。 两位师兄很无语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二不拉几的家伙这么怕死的行为还尽干胆大的事这叫什么事。 “我好了。”庾庆拍了拍自己胸口裂出一口白牙嘿嘿笑主动把三只火把给要到了自己的手上示意两位师兄赶紧。 两位师兄相视一眼本打算就表面抹一下的见了庾庆的涂抹方法后再想想那中招后的可怕死法于是也开始宽衣解带了。 只不过二人脱光后都面对着墙壁抹药没庾庆那么不知羞。 待到都穿好衣服了药膏都用完了才又各举着火把往来路去。 这一路上三人分别照着左右上下前行一块地方都不错过。 探照着查看了好一阵后三人渐感心慌哪有什么洞口洞口竟然凭空消失了。 问题是一路上竟然连点树根破碎的渣都没看到他们清楚记得进来时洞口曾被一堆纠缠的树根封堵着破开洞口时产生了不少的破碎物然而一路过来真的是连片渣都不见。 最诡异的是发生重大变故的事发现场居然也不见了。 没看到那些飘忽的致命黑色细丝也没看到那变成了干瘪骷髅的三具尸体。 更匪夷所思的是那三个盘膝打坐的大活人也不见了。 起先三人觉得可能是没走到位又计算着步数多走出了差不多两里路这已经远远超过了抵达事发现场的距离可还是不见之前发生惊变的现场。 什么叫越走越心惊? 看看前后幽幽深沉的无尽黑暗火光晃动下总让人感觉阴暗处藏了什么东西。 安静只有三人的脚步声。 一种莫名的恐怖感在师兄弟三人的心中渐渐滋生。 修行中人不怕什么妖魔鬼怪而是对未知、对那种身陷莫名的恐惧人心都是肉长的不可避免。 至少高、胖、瘦的师兄弟三人是下意识越走越靠近了。 万分确定距离上已经过了事发现场后三人停下了终于体会到了外界为何会称此地为妖邪之地确实很邪门。 南竹回头看“规规整整整整齐齐笔直的一条通道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有机关、有什么阵法不成?” 庾庆和牧傲铁也在琢磨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出口呢你不是说你来就一定能找到吗?让你不要来你偏要来这下傻了吧?这还没见到那些个所谓的什么打打杀杀的妖邪之物光一条路就把我们困死了。老九我说咱们迟早要被他给坑死我没说错吧?” 南竹开始在那絮絮叨叨责怪起来。 问题是费劲来回折腾至此三人手上的火把都只剩了最后一只。 庾庆盯着火把燃烧的火苗观察了一阵皱了皱眉伸手到腰间从之前藏在袖子里因脱穿衣服斜插到腰间的一扎供香中抽出了三支并拢在火把上点燃了。 南、牧二人无语盯着采购供香时这厮就说有用究竟有什么用不肯说清现在倒是点上了不知在搞什么鬼。 庾庆把火把交给了牧傲铁双手持香稳定不动凝视着供香上冒出的青烟观察。 见他久久没反应南竹板着脸训斥道:“老十五这不是在观里你烧什么香到底在搞什么?” 庾庆沉声道:“请神问路!” 他不可能告诉两个师兄真相只能是这也说。 “……”南、牧二人双双无语凝噎还以为这厮买供香干嘛呢竟是搞这迷信把戏? 南竹渐震惊道:“我说观里装神弄鬼那套糊弄一下村里的村民安安村民的心也就罢了你他妈连自己都骗的吗?”他忍不住爆了脏话实在是忍不住了。 “死胖子你给我闭嘴!”庾庆喝斥了一声明显有了点火气他也有点急了。 “你…”南竹还想说什么却被牧傲铁伸手拦了一下。 牧傲铁略摇头示意七师兄稍安勿躁。 请神问路这说法他也是不信的不过又觉得老十五不太可能在这种时候还能扯这种蛋能一早就备了供香来应该是蓄谋了什么打算的。 所以他觉得还是等等看再说的好。 南竹明白了意思袖子一甩一手拿着火把一手后背板着一张脸静候着。 庾庆紧盯焚香烟气额头上渐渐有了细密汗珠他这次是真的有点急了。 本欲拿出压箱底的本事施展观字诀一探谁知眼前的焚香烟气竟是一条直线的上升略有的波澜解读出来也是边上两位师兄的呼吸导致的。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在一个较封闭的空间意味着进来的洞口确实消失了。 真要是这样的话空气断绝了三人岂不是迟早要闷死在这里? 再观察了一阵还是如此。 他心里急了但又知道不能表现出来不能有失自己掌门风范为了稳定人心闭目凝神一阵后沉声道:“祖师爷告诉我说这通道里确实有机关。” 南、牧二人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 南竹狐疑道:“机关在哪?” 若是真能指出机关位置来那他还真就信了。 唰!庾庆拔剑在手走到一旁墙壁边用力挥动剑柄当锤子咣咣敲击墙面“进来的洞口被遮掩住了必然是藏在墙壁后面我们就这样一路敲回去声音异常的墙壁后面就是洞口。” 两位师兄凝噎无语了好一阵。 南竹瞪大了双眼再次震惊道:“老十五这就是你的请神问路?这就是祖师爷告诉你的机关在哪?你这是真到一点都不假的把我们两个当傻子吗?” 庾庆恼羞成怒“死胖子祖师爷的话都不听了你是想和我动手吗?” 软的不行他就想来硬的他一个人出糗不如大家一起出糗。 “你…”南竹一副牙痒痒的样子。 牧傲铁的一张脸也阴沉了下来。 庾庆见引起了众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手中剑翻花唰一声插回了剑鞘指手画脚道:“老七敲这边墙壁老九敲那边墙壁我计算行走的距离咱们就这样一路往前敲下去迟早能找到出口的。” 话毕通道内安静到落针可闻。 南竹和牧傲铁死死盯着庾庆。 好一会儿后最终还是南竹先屈服了“老九咱们心里清楚这厮不是什么好东西偏偏咱们鬼迷心窍瞎了眼愣是跟他进来了。现在也没了办法这也算是一个方法先试试看吧一切等出去了再说。”话毕还推搡了一下牧傲铁。 他知道老九这人傲气不容易屈服怕惹出事来一旦被那小子找到动手的借口老九都是其次的看那眼神绝对是要第一个照他下狠手的。 第一八五章 找到了 这个时候这种场合中也确实不好再起内讧。 牧傲铁深吸气忍下了这口气与南竹各自左右各自解了剑下来以剑柄咚咚敲击两边石壁不停。 庾庆则在两者之间计算步行的距离同时观察着手中的焚香烟气变化。 他也不知道眼前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明明有入口进来的怎么会突然消失了? 至少他肯定一点就算是有机关只要机关产生变化就会有动静有了动静就会有气流有了气流变化手中的烟气就会受到影响。 尤其是在封闭空间内一旦某一点打开了缺口或机关有了变化整个空间的气流都会被牵扯牵一发动全身对烟气的牵扯会很明显所以他要保持观察。 咚咚咚的敲击声不停在幽暗通道内回荡。 敲击声的饱实度持续着听觉上没什么明显差异。 一路敲击下去火把陆续全部熄灭了三人又扯开了内衬的衣角将包裹好缝制在里面的荧石给拿了出来剥开包裹顿焕发出淡绿色光芒光色带点惨白。 这都是庾庆来见元山之前就准备好了的在这方面不敢省钱每个人都准备了六七枚反正总共买了二十枚萤石三个人分。 这点光线虽不够明亮不过修行中人的视力调节方面还不错纯黑的地方看不见什么只要给上一定光源在一定范围内的视力观察还是没问题的火把也就是照的远一点而已。 咚咚咚…… 敲击声一直在幽暗通道内回荡一行在通道内越走越远庾庆的一颗心也渐渐沉入谷底。 敲击声没什么变化手中焚香换了几炷观字诀也没看出什么来实在是古怪。 按他一路的计算已经走了很远可前路依然看不到尽头。 凝神敲击墙壁听音的南竹忽停下似乎也感觉自己走了很远问了声“走多远了?” 庾庆没瞒他“三里路的样子。” “什么?”南竹吃惊牧傲铁亦停下了敲击。 “笔直的一条通道没有任何拐弯怎会有这么长的距离?”南竹惊问。 牧傲铁亦问:“整座山多宽来着?” 庾庆:“不太清楚在外面目测估计最宽的地方应该不会超过五里。” 南竹:“调头之前那边没看到尽头这里走了三里又没看到尽头问题是我们连下坡路都没走笔直平坦的通道在这山体内能有这么长吗?光通往墓室的甬道就这么长怎么可能?” 庾庆:“继续敲。” 南竹怒道:“还敲?这明显有问题。” 庾庆沉声道:“我知道有问题山体宽度应该不超过五里现在走了三里的样子那就再走两里又何妨说不定前面就是出路再敲!”他扔掉了手中的香尾又摸出供香打开火折子重新点上了。 南竹:“若是真没出路呢?” 庾庆指向一旁石壁“那就用笨办法直接在山体上开洞我倒要看看能不能挖出去。” 南竹和牧傲铁看向前方黑暗深处又同时回头相视一眼想想也是已经走了三里再走两里又何妨说不定前方就有出路现在停下岂不可惜。 咚咚… 牧傲铁带头敲击南竹亦随后一行继续在黑暗甬道中前行。 外界入口站在一堆石头上守着的孟韦忽回头只见一群人飞掠而来为首的三人他认识昨天来时拜见过。 最中间身负双剑的红衣女子乃是见元山负责武力方面的头号人物人称大掌卫柳飘飘。 左边扛着大斧头的光头佬还有右边身上挂着链锤的魁梧汉子正是柳飘飘的左膀右臂朱明池和童春秋。 上百名妖修一窝蜂似的飞掠而至柳飘飘三人更直接飞落在了孟韦跟前。 孟韦拱手笑道:“大掌卫怎么来了?” 柳飘飘面容艳丽眸波冷冽“孟韦你竟敢擅我妖界禁地是何居心?” 孟韦立马收了笑意“大掌卫这话未免也太言过其实了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进了妖界禁地?” 光头佬朱明池挥大斧指去怒喝:“你手下进去了一帮还敢狡辩当我们瞎子不成?” 孟韦:“都是我临时招来挑贺礼进山的苦力我也不知为何突然会变成这样徘徊于此不敢越雷池一步正是此故。大掌卫来得正好盼拿下那群图谋不轨者好查个明白我碧海船行绝不包庇。” “哼临时招的苦力?倒是把自己摘的干净这鬼话你自己信吗?”柳飘飘一声冷哼没再啰嗦也没再管孟韦挥手示意了一下立刻有一群妖修跳下石坑钻进了古墓入口探路。 柳飘飘等三名头领随后也陆续跳了下去快速进了洞。 山大王洪腾接到消息获悉有人进了古墓立刻联系了那位三爷。 那位冷眼旁观的三洞主获悉碧海船行的人还真是直接进了古墓多少有些讶异感觉碧海船行的行事有点不正常不过他很清楚碧海船行的背后是什么人。 三洞主也有些绷不住了殷国那边直接出手了是不是也掌握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他难以坐视虽未全面展开动作但还是让洪腾这边先派出了得力干将进古墓介入。 柳飘飘等人奉命而来没空跟孟韦理论账回头自然有人去算。 上百名妖修纷纷快速进入了洞内。 孟韦目送着慢慢负手身后皱起了眉头这么一大帮子妖修进去了也不知阿士衡那些人能不能扛住他只希望阿士衡之所以敢进古墓是有所倚仗。 躲在山林中的秦诀和崔游依然在暗中观察着…… 入口山洞内一群妖修小心抵达了通往古墓的破口陆续钻入了古墓通道内一群火把照的四周亮堂堂。 钻入其中的柳飘飘挥手示意了一下一队人马循着深入的方向快步而去…… 咚咚咚南竹和牧傲铁还在各分左右敲击着石壁。 步行在中间的庾庆目光忽一闪只见晃悠悠而起的青烟忽乱了飘荡节奏跌宕了一下。 他骤然止步避免了自己步行对青烟所产生的干扰紧盯青烟自身的变化以观字诀快速推演其跌宕变化的因果。 敲击墙壁的南竹和牧傲铁陆续发现了异常皆回头看他。 “洞口出现了好像还进来了不少的人走!”庾庆忽一声紧急招呼立马闪身而去。 神叨叨什么还真来劲了不成?南竹和牧傲铁错愕转念又觉得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立刻闪身追去。 这可就比敲石壁行走的速度快多了几里路快闪之下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没多久庾庆突然停步手中拿着萤石四处照明后面闪身而来的两人差点没撞上他。 南竹也左右看了看“洞口呢?不是还有好多人吗?” 庾庆忽指着一侧石壁道:“洞口就在这一边的石壁后面范围大概是二十丈以内。敲继续敲以此处为中点你们往左右各敲十丈的距离应该能找到。” 具体的位置他没有感应出来如果是通风的地方他还能根据风速来估算出具体点的位置然只是一个封闭空间陡然出现了缺口导致了气流陡然牵扯烟气而已能依据的判断条件不足够凭他目前的观字诀能力只能估计出一个大概方位。 南竹气乐了“老十五你疯了吧我们不久前刚敲过这里这边是我亲手敲的哪来的洞口?” 庾庆懒得跟他啰嗦解下腰间佩剑亲自上手以剑柄敲击石壁反正范围不大。 咚咚咚…… 通道内快步疾行的柳飘飘突然停步扬手。 一见她手势身前挂着链锤的童春秋立刻大声喝道:“停下!” 熊熊火光下的众妖立刻停步皆安静了下来。 这一安静立刻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敲击声众妖陆续回头看去都有些奇怪。 朱明池:“谁在那敲个不停又有人进来了不成?” 童春秋:“会不会是之前进来的那些人?” 朱明池:“那一头是古墓真正入口处建造成后就用特制的夯土填实了比石头还硬。那一头已经被堵死了走不了多远就是尽头之前的人进来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还在那边?” 略显迟疑的童春秋微微颔首。 柳飘飘感觉有些不对立刻发令道:“这古墓比较邪性多去几个人看看是怎么回事。” 当即有五名小妖听令后快速折返查探…… 咚…咚…咚… 在石壁前不停走动敲击的庾庆突然停下手中剑柄再次用力重复多敲了跟前石壁几次。 别说他了就连南竹和牧傲铁也听出了这块石壁被敲击的声音不对与其它位置被敲击的动静比较起来反响略显空洞有朦朦感不够厚实。 两人也很吃惊难道真找到了洞口不成? 庾庆手中剑放下突然一脚踹出。 咣!一块长条大石飞了出去墙壁被庾庆一脚给踹穿了出现了一块豁口。 三人几乎同时凑到了豁口前手中萤石几乎同时从那块缺口伸了出去借着光线往墙的另一边看去有一处空间上下一打量立马就认出了正是他们之前进这通道时破开树根封堵的地方。 也就是说他们找到了进出古墓的洞口。 第一八六章 狭路相逢 远处还有一点白光看着也眼熟明显就是外界那堆乱石入口处的天光。 南竹和牧傲铁面面相觑之后皆看向庾庆神色皆透着异常动容。 或者说两人被惊着了心头都浮现一个疑问这请神问路的迷信把戏真的有用?真的是祖师爷在冥冥中指路不成? 看到了出口趴在墙体缺口处的三人也都松了口气差点以为自己要困死在里面来着。 牧傲铁不知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看向了南竹。 南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拍着垒块的墙体顾左右而言它“咦奇怪了看这墙体不像是有机关推动的样子难道真和那女子的叹息有关难道真有女鬼作祟不成?” 牧傲铁不让他转移话题硬生生挑明了“你也说了这边的墙是你敲的地方你为何错漏了此处?” 庾庆也冷冷盯向了南竹。 南竹顿一脸憋屈道:“得我就知道你们要误会我就怕你们不信。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摸着良心的告诉你们我真的没错漏我真是挨着分寸一点点敲过来的我也搞不清为什么我敲的时候声音是正常的。有鬼你们记得那女子的叹息声吗?我相信真的有女鬼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牧傲铁和庾庆眼神里的意味很明显大家有矛盾归有矛盾若是把情绪带到这种事情上搞出偷工减料的事那就过分了。 南竹看懂了越发是无处申冤的样子拍着堆砌的石头道:“这么邪性的事情就摆在眼前呐你们宁愿不信我也要信这鬼地方不成?对了老十五你之前说洞口出现了还有好多人进来了可眼前你看洞口又被封了这太邪门了。” 庾庆回头看了眼“这地方确实不对劲走我们先出去摸摸外面的情况看有没有机会脱身离开。” 两位师兄顿一脸错愕有点错愕不信的感觉。 牧傲铁:“走?离开?你不找了?” 庾庆:“这地方确实不对劲有点超乎了我们的想象我们有必要再对这座古墓多做一些了解再做决定。” 他是想找到仙家洞府不错可他又不傻犯不着找死。 之前觉得能倚仗自己的观字诀在古墓里有所作为走了一遭才发现自己的观字诀在古墓里竟然没什么作用这等于抽掉了他的底气哪还敢造次三人总不能凭自己的修为再闯一次吧? 南、牧二人想想也是不过也明白外面能不能走脱还是个问题。 “嗯先悄悄溜出去探探情况。”表示认可的南竹开始拆墙。 谁知才轰隆推倒一块石头便骤然有“呜”的呼啸破空声传来。 三人一惊来不及看什么情况几乎同时闪身避开。 咣咣咣…… 震响几支武器接连射来将洞口的石头崩的乱碎横飞。 三人这时才看清有几条人影扑了过来并有厉喝声同时传来“哪里跑!”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要对自己不利的。 庾庆喝了声“快走!”手中萤石挥了个手势。 两位师兄立马跟了他往里蹿去没办法这位师弟的实力更强要逃命的话还是跟着师弟比较安全一些。 五名妖修闪身而至快速捞回了自己的武器其中四人追去另一人快速回去向柳飘飘等人报信。 庾庆三人在黑暗通道内急速快闪全力狂逃。 后面四名妖修穷追不舍。 双方的追赶距离始终无法拉近可见彼此的修为差不多庾庆顿放心不少。 被派出探路的小妖修为也确实没多好。 甩动着一身肥肉闪跳驰骋的南竹有点急“老十五人在洞口不往外跑还往里跑是几个意思做瓮中鳖吗?” 庾庆:“既然是冲我们来的你确定你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你觉得外面能没人把守?一头撞出去自投罗网吗?我们跑的这个方向肯定是没人过去的管他的一直往前跑看通往哪里。” 南竹:“万一前面是条堵断的死路怎么办?” 庾庆:“瞎扯淡拎起脑子想想谁修这么长的通道是为了修条死路的?” 此话一出南、牧二人想想也是顿时多了几分逃脱的信心。 两人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老十五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若是论脑子反应速度两人大多时候还真未必比的上老十五这个小年轻。 当然南竹还是不免担心一声“他们这样追着不放的话也不是个事啊!” 庾庆:“先跑若真是不识相这几个人我来解决。” 此并非虚言他的修为高过两位师兄陪着跑是不好扔下两人不管连他两位师兄都追不上的人他还真未必会放在眼里。 之所以跑是之前感察到进来的不止这几个人怕招来更厉害的可若是真不给活路那他只好出手解决掉这几个。 “蓝色妖姬看看是什么人。” 庾庆提醒一声自己已摸出药膏边跑边抹了两道淡蓝在眼睑上。 南、牧二人闻声也这般做了。 这次来见元山某人确实做了不少的准备也确实是花了不少的银子。 穷有穷的活法富有富的过法换以前的话庾庆是不可能花一大笔钱买“蓝色妖姬”这种的东西的口袋里揣了十万两银票都不觉得多后消费方式略有变化。 三人陆续回头一看察觉到了妖气顿时明白了追赶他们的人是见元山的妖修越发庆幸没直接往外跑。 跑着跑着突然师兄弟三人目光一亮隐隐见到前方出现了亮光。 “咦终于跑出这见鬼的通道了听说之后的地形如同迷宫我们…” 南竹的声音略有逃命时刺激的亢奋然而他的亢奋声很快便戛然而止。 他们看清了亮光是什么是火光。 灯火辉煌! 好多的火把好多的人形形色色的人。 一堆人堵在前面的通道且妖气腾腾不见一点人气。 这说明什么?说明前面全部是妖修全部是妖怪! 不需要招呼三人脚下紧急刹停有点懵怎么会有一群妖修在这里堵着等他们? 前面无意中堵住了他们的妖修先是闻声纷纷看来后也有点懵了不时看看前面又看看后面。 尾随追赶而来的几名妖修也懵了紧急停下了一脸的惊疑不定。 在他们的后面又冲来十几人由挂着链锤的童春秋亲自带领追来了。 接到报信后再赶来还几乎能同时追上可见这十几人的修为如何。 然而这十几人看清前方的情形后也愣住了也紧急停下了目瞪口呆明显也有些懵了。 原因无它堵在前面的那一大群妖修正是见元山大掌卫柳飘飘等人。 现场突然就安静了一群妖修惊疑不定的氛围很明显。 前无出路后无退路庾庆师兄弟三人的第一反应是背靠背戒备也被这群妖修的反应给搞懵了看看前面又看看后面没一个吭声的也没一个有反应的不知这两帮妖修究竟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 最终还是柳飘飘分开一群妖修走了出来一身红衣背负双剑叉腿而立火光下颇有几分英姿飒爽。 她目光跳过了庾庆三人盯着童春秋问:“老童怎么回事你们从哪钻出来的怎么跑到了我们的前面?” “呃…”童春秋愣了愣回道:“大掌卫我们没钻呐我们是一条直线跑的怎么就撞上了你们你们从哪个岔路穿插过来的吗?” 大掌卫?庾庆立马盯向了柳飘飘根据这称呼根据望楼提供的情报立马猜到了这人是谁同时大概也猜到了那个“老童”是谁顿暗暗叫苦见元山为了抓他们还真够下血本的连见元山掌控武力的头号人物都出动了。 何止是他南竹和牧傲铁也是看过望楼情报的亦紧张了。 南竹偏头靠近牧傲铁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老九老十五这神棍没说错果然进来了一群人。”听话里的语气似乎宁愿庾庆搞错了。 柳飘飘听了童春秋的话却是皱眉。 扛着大斧子的朱明池喝道:“老童你说什么梦话呢?你们出动了去向又情况不明我们怕你们有失怕会驰援不及一直在原地等着你们压根就没动过穿哪门子的插是不是你们自己跑岔了路没发现?” 童春秋当即大声保证道:“绝没有!我们是顺着笔直的通道跑的连弯都没有拐一下不信你问他们!”挥手指向身后一群人。 “没有跑岔啊!” “大掌卫我们真的是笔直跑来的啊!” “是啊我们路上甚至没有发现任何岔路。” “对路上压根就没有岔路。” 一群妖修纷纷点头响应童春秋的话。 听他们这么一说庾庆三人面面相觑隐约明白了他们之前为何总走不到头难道一直在兜圈不成? 柳飘飘眸波闪烁不已忽盯着童春秋问道:“老童我早上吃了什么?” 童春秋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对方有点怀疑他的真实性进过古墓的人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当即道:“大掌卫早上什么都没吃属下问您要不要吃点什么您说不想吃。” 闻听此言柳飘飘明显松了口气放下疑惑先处理眼前朝庾庆三人抬下巴示意了一下“你们追的就是他们三个?” 第一八七章 又消失了 是不是这三人童春秋也不能完全确定他带着人也是后追到的朝先一步追赶的小妖递出询问眼神那小妖立刻回道:“大掌卫没错就是他们三个。” 柳飘飘盯向了师兄弟三人“你们胆子不小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擅闯我见元山禁地!” 庾庆看看前后围堵的阵势再加上知道了对方是什么人知道凭他们三个是无法再跑掉的强行突围也是自找没趣闹丢了性命更划不来手中剑一翻唰一声插回了剑鞘偏头对两位师兄嘀咕一声“没搞清我们来意不至于杀我们见到洪腾我有办法自保认栽吧!” 南竹深以为然没必要自找罪受立马跟着长剑归鞘见牧傲铁还是一副犹有不甘的样子他当即帮忙拽住牧傲铁的手夺了他手中剑帮他插回了剑鞘内。 庾庆摊手道:“大掌卫我等束手就擒。” 一群小妖立刻一拥而上当场将三人给制住了童春秋出手一检查探明了三人的修为忍不住啐了声“还当是什么高手。” 见目标如此顺从柳飘飘倒有些意外旋即想到什么又问:“进来了九个人还有六个去哪了?” 庾庆叹道:“我也想知道去哪了我们一进来就出事了有三个莫名其妙当场毙命身上开了花人也被吸干了……”他把三名苦力中招身亡的经过讲了下见一些妖修惊疑然柳飘飘却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惊奇当即明白了人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遂问了句“大掌卫那花是什么东西?” 柳飘飘:“婆兮!” 婆兮?师兄弟三人回头相视一眼皆没听说过也都有些纳闷见元山明显知道古墓里存在这东西可望楼提供的情报里居然丝毫没提及这玩意是没买最贵情报的原因吗? 殊不知这是误会了望楼望楼真要是能无所不知那还得了? 冠风扬古墓里的古怪进去过的人大多讳莫如深大多被封口了。原因简单对介入过的势力来说我们拿性命蹚出的路不会给对手白白去用希望他们之外的人或者对手进去也吃个大亏。 柳飘飘也没兴趣对庾庆慢慢解释什么再问:“还有三个呢?” 庾庆:“我们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回头来找时已经不见了这通道有点古怪我们之前想离开原路返回怎么都找不到出口。” 不少妖修前后张望童春秋等人从前面出现已经让他们感觉到了古怪。 柳飘飘再问:“你们是碧海船行的人?” 庾庆:“是也不是。” 童春秋立刻过去推搡了他一把“把舌头捋直了说话不许绕!” 见庾庆被推的撞在了墙上牧傲铁立刻面泛怒意欲冲来却被身旁妖修一把给摁住后者一脚踢在他膝盖后面当场将其给摁跪在了地上。 牧傲铁越发不甘晃身挣扎奈何被点了穴道一身修为受制压根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话又说回来就算修为没有受制凭他们师兄弟三人的修为在这里也没什么反抗的能力。 撞在墙上的庾庆却连忙对牧傲铁推掌示意示意他不要冲动。 “误会误会。”南竹脸上的严肃没了在那朝摁住牧傲铁的小妖点头哈腰拜托不要为难的样子。 庾庆只能是再次解释道:“我们进山的身份是挂了碧海船行的名头但却是在碧海船行招聘挑工苦力时混进来的目的自然也是为了进山。” 这说法和洞外孟韦的说法没什么区别柳飘飘哼了声“倒是个对碧海船行忠心耿耿的苦力死也要帮碧海船行撇清!” 庾庆知她误会了倒不是要帮碧海船行撇清而是要撇清自己和碧海船行的关系有些话孟韦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人家坏事照干却不会担任何责任他若敢牵连到碧海船行头上去能过了见元山这一关也过不了碧海船行那一关。 他当即大声道:“大掌卫我们确实不是碧海船行的人我借碧海船行的名头前来只是为了完成家父的夙愿。” 扛着斧子的朱明池乐了“什么夙愿还要跑到坟墓里来完成莫非这里埋了你爹不成?” 庾庆:“言重了外面那个进来的洞口正是家父当年命人开挖出来的没有家父你们未必有机会进来。” 童春秋不屑“你父亲谁呀?” 庾庆淡定道:“家父前虞部郎中阿节璋!” 此话一出顿令现场一片死寂安静到似乎能听到火把燃烧的动静。 别的地方的妖修可能不知道阿节璋是谁但见元山这里就是因为这座古墓的原因上上下下的每一个妖修都知道阿节璋是谁。 朱明池和童春秋愣愣盯着庾庆上下打量。 柳飘飘脸上的冷漠亦荡然无存明显有些发愣竟有几分傻傻盯着庾庆的感觉。 南竹眼神呆直直的盯着庾庆心里直接冒出一个字:草! 单膝跪地一脸不忿的牧傲铁也愣住了缓缓抬头看向了庾庆。 师兄弟两人都没想到老十五关键时刻会冒出这一出这位不是很反感别人把他当做阿士衡的吗? 一群妖修全部静静盯着庾庆。 好一会儿柳飘飘才试着问道:“你叫什么?” 庾庆依旧淡定“在下进山没用真名在下阿士衡!” 柳飘飘顿满眼的讶异。 朱明池连忙抓着胡子挠个不停问:“你就是那个考了什么四科满分的探花郎?” 庾庆叹道:“过去的事了没必要再提。” 童春秋也凑了过来一脸稀奇的样子围着踱步来回“大名鼎鼎的探花郎能跑这里来?” 柳飘飘问:“你凭什么证明你是阿士衡?” 庾庆:“这个简单不知你们可听说过玄国公应小棠?” 一群妖修又是一静那可是个大人物在锦国敢和司南府对着干的人物岂能没点耳闻。 柳飘飘:“知道又怎样?” 庾庆:“我落在你们手上也跑不掉你带我们出去容我修书一封给玄国公他自然会向你们证明我的身份。” 众妖面面相觑。 柳飘飘沉默了会儿又问:“他们两个是什么人?” 庾庆:“玄国公身边打杂的我辞官离京时玄国公把他们两个送给了我照顾我日常。” 南竹和牧傲铁很无语我们怎么就成了打杂的? 然而两人也不傻知道庾庆在救他们不给他们安个身份的话很容易被见元山的妖修给宰了。 柳飘飘:“你这是在搬出应小棠吓唬我们吗?我告诉你我们见元山不吃这一套就算是应小棠亲自来了这里也不是他能擅闯的地方。” 庾庆:“大掌卫问什么我答什么而已何来吓唬一说?” 柳飘飘哼道:“你擅闯此地我们就算杀了你应小棠也说不得什么。” 庾庆顺着她的话客气应承“那是自然。” 边上的朱明池和童春秋的神色却有些不太自然二妖心里清楚大掌卫这话有点给见元山脸上贴金了应小棠哪是他们惹得起的大王见了一方诸侯的峦州牧吕开都得客气着更何况是应小棠那种地位远高于吕开的人。 见元山毕竟还是在锦国境内真要闹翻了脸人家有的是办法找你麻烦。 就算是论武力见元山也不是应小棠的对手只怕人家的一支狼卫就能扫平见元山。 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曾有妖界某个山头的妖修作乱为祸人间不等妖界自行处理应小棠一声令下狼卫千里奔袭就是个直接荡平! 柳飘飘继而又问:“另外六个也是应小棠的人?” 庾庆摇头“不是。那六个我们其实不认识他们也是应聘的苦力我们也一直以为他们是应聘的苦力直到进古墓前我们才发现他们不是苦力那么简单。”没说是碧海船行的人也不会做那个证。 柳飘飘;“你来这里找什么?” 庾庆:“家父生前判断‘云图’还在墓里。” 南竹和牧傲铁发现老十五嘴里几乎就没什么实话搞的他们都不敢吭声了生怕说错了对不上。 “若有一句假话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柳飘飘对庾庆砸了一句狠话挥手转身而去“先把他们三个带回去。” 一群妖修跟了她去庾庆三人也被押着跟随。 童春秋倒是快步追到了柳飘飘边上“大掌卫死了三个还有三个不知去了哪不追了吗?” 柳飘飘回头瞥了眼庾庆“若他说的情况属实那三个人肯定活不了了没必要再冒险追了。你兜了一圈的事有点蹊跷以前没有过看看大王的意思再说。” 童春秋想想也是便没再说什么。 然而一行走了一阵后忽陆续停下了一个个东张西望。 庾庆师兄弟三人能深切明白这些人的感受因为他们之前亲身经历过出口又不见了! 出口呢?不见了自然要找。 一群人往前走了走还是没找到于是师兄弟三人又被盯上了柳飘飘问:“怎么回事?失踪的三个人在搞鬼吗?” 庾庆道:“不会这事我们之前也遇上了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出口知道你们进来后我们才察觉到出口的位置敲击石壁找到了被石头堆砌的洞口。之前你们当中追我们的人应该看到了我们正在拆墙。” 此话一出很快便有小妖出来作证证明确实如此。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柳飘飘立刻让人敲墙听声寻找。 一群妖修肯定了出口的大概位置便咚咚咚的敲了个不停。 敲了很久后别说他们庾庆三人也渐渐感觉到了不对那封堵的位置似乎又消失了! 第一八八章 地宫入口 按理说就算是有人做手脚又封堵了起来也不可能出现这种找不到的状况。 南竹却是一副沉冤得雪的样子在两位师弟面前嘀嘀咕咕“看到了吗?看到了没有?我就说你们冤枉了我我说一块块挨着敲过去的你们不信现在看看这么多人反复敲一样没用。” 他这口冤气一直憋的无处倾诉搞的自己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敲击的过程中真的走神疏忽了现在方明白自己之前确实是被冤枉了。 然而现在没人在乎他之前是不是有被冤枉世间只有他自己在乎压根没人理他。 庾庆皱眉不语观察着四周有一点他算是明白了见元山的妖修以前也不知道古墓里会出现这种状况。 也就是说这是新情况? 怎么可能找不到出口? 一群妖修也觉得不可能他们的反应和庾庆三人之前的反应是一样的扩大范围去敲击。 庾庆三人跟着他们一路折腾下去想不跟着也不行身不由己。 “不对!” 柳飘飘突然出声引起了身边人的注意庾庆三人盯着她不知她怎么了。 朱明池问:“大掌卫怎么了?” 柳飘飘挥手指向了四壁“这石壁很干净。当年我们最后一次退出时是进来放火烧过的你们看这通道竟没有一点烟熏火燎过的痕迹。” 众妖惊疑四顾不少人伸手到墙上摸了摸。 不说不知道一说才发现果然如此因此地石头的颜色本就偏黑之前并没人注意到这方面。 这话也提醒了庾庆令他皱了眉头。 南竹也留心观察了一番摸着下巴嘀咕“若真是这样的话就算有人搞鬼谁又会闲得无聊把这么长的石壁给擦干净且擦的连一点烟熏火燎的痕迹都没有?” 轰!柳飘飘忽一掌轰在了石壁上震碎了一块长条大石有了缺口后她又挥手掰开了另一块长条大石。 没彻底掰下来尾端还卡在石壁上但已经让人看清了石块的后背。 石块的背面才如同柳飘飘所言有着明显的烟熏火燎痕迹。 众人看看四周很是讶异不知谁这么无聊将所有堆砌的石块都给翻转了一遍不成? 一看这状况朱明池和童春秋也接连动手从石壁上拆下了几十块石头结果发现有的石块背面有烟熏火燎的痕迹有的没有拱状弧顶上的石头背后都是干净的。 这情形越发让人摸不着头脑。 重点是石块后面的壁上有许多拳头般大的窟窿施法查探后发现深不可测不知通往哪里。 柳飘飘指着石头散落一地的现场“老朱你带点人守在这里做标记其他人再继续往前敲若真能一直让人转圈圈我就把这堆砌的石壁全给拆了看看后面究竟藏了什么鬼我就不信找不到道!” 她手一挥大部分妖修继续敲着墙壁前行。 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的庾庆向柳飘飘走去有话要问谁知却被看守的小妖一把给摁住了。 “你想干什么?”小妖喝止。 南竹和牧傲铁略绷心弦不知这老十五是不是又要搞什么。 两人担心呐好不容易过了眼前的坎后面还不知道怎么办呢这位又主动凑上去干嘛又要惹是生非不成? 柳飘飘回头一看见庾庆似乎要与她交流抬了下手“让他。” 小妖这才放开了人。 庾庆凑到了柳飘飘身边伴行问:“大掌卫古墓当年出口被封后有没有人挪开洞外堆积的乱石进来过?” 换了寻常人这般被抓了柳飘飘压根不会理会然而身份和背景这东西许多时候确实比能力更有份量。 柳飘飘想了想道:“不清楚。若不是你们这些人跑来搞什么谁没事会往一个掏过的坟里跑?何况里面还有妖邪派人守在这里也没任何意义没有守卫也就不清楚有没有人进来过。” 庾庆又问:“你们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听到山洞里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柳飘飘不解“什么声音?” 庾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柳飘飘惊疑“她说了什么?” 庾庆:“没说什么就是一声叹息我们三个都清楚听到了你们什么都没有听到吗?” “没有。”柳飘飘很肯定。 庾庆沉思不语了隐隐感觉眼前的蹊跷和那个女人的叹息有关联。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但走了多少路大家却有估算。 前前后后走了十几里的路不但不见尽头也没有再和定点做标记的朱明池等人碰见。 之前庾庆三人逃跑被追上时也没有跑出这么远的距离。 若说在绕圈应该早就和朱明池等人相遇了才是。 这未免也太邪门了。 诡异再往前走下去不知哪才是尽头一群妖修渐惴惴不安。 火把也都用的差不多了基本都摸出了萤石照明。 童春秋忽道:“大掌卫有点不对这么久了老朱见我们这么久没回应就算不追来看看也会派人过来找我们现在却没一点反应会不会出事了?” 柳飘飘沉声道:“你亲自带人去看看一旦发现不对就用力攻击石壁向我发信号。” “好!”童春秋应下挥手又带走了三十名妖修快速原路折返而去。 这边则继续敲击墙壁前行。 然并未再走太远一行便停下了。 众妖眼前竟然出现了另一番场景台阶向下的台阶。 对同样场景中几乎走到有些麻木的妖修来说有点别样提神。 石块堆砌的笔直通道到此为止台阶和石壁是直接在山体中开挖出来的浑然一体不再有堆砌的整整齐齐的石块装饰其实就是洞穴的样子。 洞穴上方垂挂有不少植物的根须或长或断不知怎么从石头里长出来的上面附有不少散碎如同沙粒的亮片不知是什么东西。 柳飘飘从众妖中走出让后面妖修将所剩不多的火把递来了一支之后随手扔下了台阶火把落在了台阶下面燃烧上下高度达数丈。 观察了一会儿下面的环境柳飘飘回头看突然脆生生道:“这条通道不是平的!” 庾庆问:“什么意思?” 柳飘飘瞥了他一眼“这个地方我来过在离洞口半里路左右的位置几处台阶转下来与洞口的落差大概达二十丈左右。前面半里路是入口通道到了这个地方才是真正进入地宫的开始。” 这里与洞口的落差达二十丈?众妖略惊南竹失声道:“我们岂不是已经到了地下深处?”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庾庆亦转身看向了来路之前一路都是平整的直道平路怎么走到了地下二十丈深的位置? 他又回头问柳飘飘“也就是说让我们奔波许久的这条通道以前其实只有半里路的长度?” 柳飘飘点头目光泛冷打量四周“你们之前兜圈的时候可能在平行现在其实一直在下坡只是坡度不易被察觉不是缓坡就是阶差这视线下是不容易被发现的。总之有人在通道上做了手脚而且是动了大手脚。” 庾庆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是说我们之所以找不到出去的洞口并不是我们找错了位置而是水平高度出现了变化也许我们敲击石壁的时候把胳膊抬高一点就找到了?” 柳飘飘:“应该是这样。” 庾庆默了默“难怪你们刚进来的时候我们三个立刻赶去就找到了洞口。因为我们去的太快了机关来不及调整水平高度否则容易被发现。” “机关?”柳飘飘反问“什么机关能在地下做这么大规模的调整如此负重运作还能不让我们察觉出运转动静这得是怎样恐怖的机关才能做到?” 话毕脸色忽变猛回头看向来路“不好!幕后黑手随时能改变通道方向老朱和老童怕是不知会被引向何方。” 正这时台阶下的地宫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隆隆震响似乎有什么打斗动静。 柳飘飘闻声侧耳倾听稍后直接一个闪身飘了下去众妖立刻跟着跳了下去庾庆三人是被拎下去的。 一群人在地道内急速前行这被人掳走的感觉确实不好庾庆忍不住大声喊道:“大掌卫这样着实不好受你能不能先解开我们身上的禁制你放心这鬼地方我们不敢单独乱跑只能是跟你们一伙。” 他只是喊来一试有用没用先搂一耙再说谁知柳飘飘竟还真的答应了声音从前面传来“给他们解开。” 于是师兄弟三人又得了自由也跟着一群妖修黑灯瞎火的往前跑。 没跑多久前面突然成片停下庾庆跟着稍停踮起脚尖往前一看看到了柳飘飘背双剑的背影当即分开人群上前了发现已经到了一处十字交叉的枢纽之地。 上面依旧垂着许多的根须在根须的下面竟有三条盘膝打坐的人影。 庾庆借着朦胧光线仔细观察后略惊发现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消失的那三个苦力似乎还保持着消失前的动作。 第一八九章 鬼胎 三名苦力依旧在运功抵御状。 柳飘飘等人止步是因不知这三人是何人不过也有所怀疑柳飘飘瞥了眼挤到身边的庾庆问:“是不是和你们一同进来的那三个?” 庾庆:“是。” 说罢走了过去想看看三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着的道有没有化解。 柳飘飘目光泛冷冷眼旁观的意味很明显。 就在庾庆走到离三名苦力还有五六步远的时候一阵激烈而嘹亮的“笛笛笛”声在他身后响起。 这声音铿锵有力对耳膜的穿透力很强似乎能直贯大脑一般很是让人醒神的感觉突然响起能吓人一跳突兀之下确实有透人肺腑、惊人心神的感觉。 柳飘飘等人的目光迅速锁定在了庾庆的马尾辫上不知这家伙身上藏了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竟让他们这些妖修心绪跌宕难平有心神震荡感。 柳飘飘也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这股铿锵有力的声音里似乎有一股极为阳刚的气势似乎能触及他们的灵魂对他们心绪的那种影响似乎是他们不想面对的一个形容震慑! 庾庆也骤然止步了高度戒备着四周。 叫声来自“大头”“大头”原本钻在他衣服里面的后来他脱光抹药“大头”就钻进了他的马尾辫里。 庾庆此时能感觉到“大头”在他头发里的紧张有明显的躲避动作还想往头发里钻的感觉。 他将“大头”放养了这么久知道“大头”一般是不会发出叫声的通常两种情况下才会发声。 一种是把它给惹恼了譬如老是把它当玩物逗它玩的时候它会大叫表示抗议。 还有一种就是大头感觉到了不安全的时候才会鸣叫。 此时自然没人去惹怒大头庾庆很清楚“大头”此时的鸣叫就是对他的示警。 这也是一种被他调教出来的习惯。 以前独自浪荡夜宿山林时他就会让大头放哨把大头从金属罐子里赶出来故意盖上盖子不让大头回窝一旦有异常靠近大头又无法钻回窝里去躲避便只能大声提醒他。 换句话说此时此刻的大头感觉到了危险! 南竹和牧傲铁也从妖修中钻了出来他们听过大头的叫声但没庾庆认识的深度走到庾庆身边后南竹继续向前走去并好奇探问道:“赵大宝你们怎么跑这来了身体怎么样了?” 那些个苦力的假名字也只有他能一口叫出来估计孟韦都不一定能做到。 庾庆出手一把拉住了他胳膊往回拨拉。 南竹回头目露询问什么意思? 庾庆没解释他也解释不清看了看四周没看出什么异常要说异常也就是突兀在此的三人。 就在这时那三名苦力一起睁开了双眼皆长呼出一口气来似乎运功完毕了又陆续站了起来朝庾庆等人走来其中一人道:“你们来了。” 南竹奇怪:“一转眼不见了你们你们怎么来的这里?” “笛笛笛…” 就在对面三名苦力刚上前两步时庾庆马尾辫里的大头又发出了嘹亮而急促的鸣叫。 庾庆神色骤变见对面逼近左右伸手挡着两位师兄快速后退。 南竹和牧傲铁皆有些错愕也察觉到了不对配合着退回到了众妖当中。 庾庆对柳飘飘道:“你不是要抓我们吗?他们三个找到了一起带回去吧。” 柳飘飘眼中的腻味无法掩饰发现这位是当她傻还是怎的? 不说别的她光看庾庆的反应就知道那三个人可能不对劲这哪是什么让她抓人分明是情况不明之下自己不想冒险想把危险推给他们想让他们探路。 距离不远那三人已经走到了这边柳飘飘没有袖手旁观挥手给出了一个格杀的手势几名妖修立刻冲出刀剑上去就砍。 见势不对三名苦力身体里面突然冒出刀剑欲与几名妖修厮杀。 奈何实力实在是太差根本不是几名妖修的对手当场被砍了个四分五裂、身首异处。 身体里面藏有刀剑的情形已经是令庾庆三人吃惊而三名苦力被杀后的情形则更加诡异肢解后的躯体现出了原形整体有点人的轮廓黑褐色的毛猴子似的怪物又不像有血肉现了原形的衣服化作了体表黏糊糊的绿色液体看着有些恶心。 很显然三名苦力是怪物变化而成的全身上下唯有三只打落在地的武器是真的。 庾庆惊疑“这是什么东西?” 眼前忽有人影闪过。 唰!他腰间的佩剑突然被人拔了剑锋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出手的正是柳飘飘。 南竹和牧傲铁大惊立刻齐刷刷拔剑指向了柳飘飘。 然一群妖修手中的武器跟着扬起后那声势立刻让两人的行为显得有些孱弱和可怜。 但是两人并未迫于压力而放弃牧傲铁沉声道“放开他!” 南竹脸上挤笑“大掌卫我们如此温顺听话您怎突然说翻脸就翻脸了?” 庾庆也不解道:“大掌卫您这是什么意思?” 柳飘飘不理另两个只对他道:“阿节璋的儿子居然不知道‘婆兮’又不知道这‘鬼胎’还说什么碧海船行和你们无关就凭你们三人的修为这也不懂那也不知道怎敢下这古墓?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之前就觉得有些不对想着带回去给大王那边处置就没说什么如今摆明了一时间是出不去了又见这一出身边若一直放着一个隐患实在是让人不放心终于忍不住发作了。 庾庆看了眼脖子上的剑真怕她冲动苦笑道:“大掌卫我真没骗你我骨子里是个实实在在的读书人是个实实在在的老实人真没有假冒也不屑于去假冒别人。 要怪就怪家父生前并不想让我来探墓所以就没告诉我什么具体的情况我若早知道这么危险压根就不会进来。 我们之前发现不对就想离开了你不信可以问问你的手下我们之前找到了出去的洞口是不是要拆墙出去是不是被他们给逼回来的。” 柳飘飘朝群妖扫了一眼“是这样吗?” 有妖修迟疑着回了一声“大掌卫好像是这样他们当时好像确实是要离开。” 庾庆立马一脸和蔼笑容道:“您看是吧我们纯粹是什么都不懂就一头扎进来了。您若还不信我已经说了出去后我可以修书一封给玄国公应小棠让他来证明我的身份。我落在你们手上凭我们这点实力也跑不掉。” “哼!”有了手下的作证柳飘飘撤了他脖子上的剑“你以为这古墓里的幕后黑手还能让我们轻易从出口出去吗?” 见她放下了武器群妖也都放下了。 南竹和牧傲铁暗暗松了口气刚才一听柳飘飘的质问两人其实都慌了都以为这次完了没想到命悬一线的局面居然又被老十五硬生生给圆了回来。 两人见危险解除也放下了剑。 说到出不去庾庆又不解了“大掌卫你们以前怎么出去的?” 柳飘飘:“以前出去的通道没有任何问题这次不知闹什么鬼。幕后黑手显然能随时掌握我们的动向只要不想让我们走我们一旦踏上返回的通道对方随时能让通道里砌墙的石头将我们堵死在中间。之前里面的动静是老童发出的信号老童和老朱可能已经先进了地宫先跟他们会合再说。” 翻手将剑插回了庾庆腰间的剑鞘挥手带了众人继续前行。 庾庆跟上跳过脚下被肢解的怪物尸体还是不免请教道:“大掌卫这‘鬼胎’究竟是什么东西?” 柳飘飘边走边说道:“‘婆兮’在古籍上还有记载‘鬼胎’这个名字是以前进来过的人取的究竟是什么谁也搞不清翻遍古籍也找不到相关记载。 此物攻击威力并不大就算是你们也能将其轻易斩杀可此物有很特别的本事能变化成人能幻化成各种各样人的模样。你也看到了他身上能藏武器偷袭。 当年许多进来的人就是着了此道被此怪近身偷袭刺杀了。此怪真正的危险之处就是模仿能力进来的人呆的越久此怪便模仿的越像连神态、声音和举止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 说罢看了看四周补了一句“这也是这座地宫里最可怕的地方似乎有无所不在的眼睛盯着你似乎有无所不在的耳朵在听来者的谈话。现在看来当年封堵古墓前放的那场火并未对这里造成什么影响。” 她忽又回头盯向庾庆的马尾辫“你头发里藏了什么?” 庾庆抬手从马尾辫里抓出了大头给她看了看“没什么幽角埠买的一只比较特别的蝉大掌卫有兴趣也可以去幽角埠买来养着玩玩。”说罢又放回了自己的马尾辫上大头主动钻进了头发里面。 南竹和牧傲铁又被搞了个心惊肉跳发现老十五又在胡说八道万一别人认识怎么办? 两人心里都有了想法只要这次能活着回去下次再也不跟老十五这混蛋出来了。 第一九零章 邪气 蝉?柳飘飘没表示出信或不信又问道:“你想去哪找云图总不会连具体位置都不知道就往这古墓里闯吧?” 经过被剑架脖子庾庆感觉到了这女人又在试探他回道:“主墓室家父怀疑云图的线索还在主墓室您知道主墓室怎么过去吗?” 此话一出南竹和牧傲铁忍不住相视一眼同时感觉到了老十五依然没放弃去找仙家福地的线索已经这份上了依然还抱着希望。 柳飘飘:“主墓室我去过早已被司南府翻了个底朝天若有什么云图也早就被司南府的人给拿走了。” 庾庆:“若有机会我还是想亲眼去看看。” 柳飘飘没吭声了不置可否的样子。 庾庆又请教“那个‘鬼胎’怪物用‘蓝色妖姬’能否识破?” 他也是没办法望楼的情报对见元山的情况提供的还算详细但对这古墓内部的情况提及甚少也不知是不是买了便宜消息的原因现在自然是抓紧机会请教。 柳飘飘:“没用的那怪物邪门的很似乎有办法能吸收妖气和人气之类的东西存储备用化作你们人时身上能浮现人气化作我们妖时身上能浮现妖气。‘蓝色妖姬’拿它们也没办法。” 还能吸收人气和妖气?庾庆惊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确实是邪门。 他当即与南竹和牧傲铁打招呼自己三人若有分散再见一定要验证清楚了是否是正身。 当然三人也不管‘蓝色妖姬’有用没用先再抹一次再说之前抹的已经过了半个时辰的时效。 就三人这贪生怕死的样令柳飘飘多瞟了几眼…… 在他们的身后就在一行消失后没多久石壁上的窟窿眼里突然蹿出了一条条触手卷了地上被肢解的“鬼胎”碎块将碎块重新拼凑起了三只“鬼胎”生前的样子之后触手分泌出黏糊糊的绿汁浇在了“鬼胎”四分五裂的残躯上。 没一会儿残躯裂口迅速将绿汁吸收裂口也跟着愈合了地上的根须亦如同细小的触手连接在了残躯上。 很快毛猴子似的三只“鬼胎”陆续睁开了眼挥手甩开了根须的纠缠双手撑地坐了起来陆续爬起后一身的黏液飞快蠕动变色转瞬变成了三位妖修的模样继而飞奔而去…… 什么叫地下迷宫?庾庆算是领教了。 一顿疾行除了越来越深入地下外跟着群妖在地道内钻来钻去的他早已绕的分不清了东南西北。 他就不明白了这么大的工程真的是墓穴吗?难道是为了防盗才搞的这么复杂? “还以为当年的大火对这里没什么影响如今看来还是有点效果的。” 领着一票人手疾行的柳飘飘忽发感慨。 庾庆自然要捧场也是想多了解一些情况主动发问:“大掌卫此话怎讲?” 柳飘飘:“放在当年那真叫一路杀进来现在却并无什么阻力可见当年那场针对古墓妖邪的屠戮还是有效果的。” 她言谈举止方面对庾庆的态度已明显有所改善。 不为别的途中聊了一些赴京赶考的事什么贡院考试的情形皇宫殿试之类的林林总总情形她虽是有心试探但庾庆确实是对答如流遇见她话题里埋设的坑也轻易就给她纠正了。 柳飘飘意识到了这位可能真的是那个名扬天下的探花郎故而态度有所改观。 因为有些个问题正常的修行中人都不太可能花精力去了解而庾庆一开口明显就是行家肯定是赴京参加过大考的人。 其实她还有好些个问题想问庾庆只是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不好显得太那啥。 没办法实在是遇上了一个有够传奇的人物只要是个正常的人都好奇庾庆为何会辞官为何会抛弃那个未婚妻能被地母看中收为弟子的女子应该不会差吧? 南竹和牧傲铁在旁听的也有些无语之前两人虽不敢否认但多少还是有些怀疑的就玲珑观那山野破观的真能出那种人才? 现在听了这番对答两人心里有种认命的感觉不服也不行人家老十五可能真见识过那场面这方面比起来其他师兄弟可能真是个特大号的土包子。 但两人心里还是有点腻味玲珑观观主竟然能考上一甲进士这得多荒唐玲珑观怎么可能出这种事? 这里也唯有两人能理解庾庆辞官的原因假冒替考的嘛。 旁听的那群妖修也对庾庆投去了略有崇拜的目光苦心修炼成人自然是因为向往心性趋于人性孺慕那份风雅。 隆隆隆前方深处又传来了略有节奏的轰击动静。 柳飘飘侧耳一听挥手道:“是老朱的信号就在前面快!” 一行顿时加快了行进速度。 没多久一行顺一斜坡闯进了一座空荡荡的地下室高达数丈很宽敞有前后左右四条斜坡通道看起来又像是个中枢地段。 一行云集于此正琢磨要走哪条通道四条通道口突然嗡隆一声掉下四道石门挡了他们的进退之路石门后更是哗哗声不断。 逢此突变众人皆惊。 柳飘飘反应最快一个闪身快如魅影一掌轰隆巨响直接将那石门给崩碎了谁知后面却是如潮水而来的拳头般大的石球狂灌入室内。 占了室内相当的容积后堆积的石球才阻挡住了后面的石球再次涌入。 就凭这个其它三道门便没了人敢再动谁知道外面究竟有多少石球没人愿意被活埋。 就在众人惊慌四顾之际庾庆马尾辫里又传来了“笛笛笛”的铿锵鸣叫声。 众妖纷纷看来庾庆也意识到大头可能察觉到了什么危险。 就在这时顶部的孔眼中突然嗖嗖灌入气流。 气流无色无形但对眼睑上抹了“蓝色妖姬”的庾庆三人来说看到的却是赤黑色交织的气体庾庆沉声道:“大家小心是邪气!” 闻听此言包括柳飘飘等人都迅速摸出了“蓝色妖姬”往自己眼睑上抹。 确认了确实是邪气狂涌而入后柳飘飘立刻喝道:“屏住气息!” 不用她交代大家便已这般做了没人愿意中邪。 群妖不少开始盘膝打坐以便多坚持一些时间。 庾庆三人也刚盘膝坐下谁知柳飘飘却指着他们喝道:“去你们三个朝那个方向给我斜向上一直挖与刚才进来的通道平行挖掘我就不信对手能把整条通道都装满石球快去挖!” 庾庆惊道:“这么硬的石头且浑然一体凭我们三个的修为得挖到什么时候你们修为高你们挖更快。” 唰!柳飘飘的双剑终于出鞘了直接剑指三人威胁上了“不想立死就给我立刻挖!” 师兄弟三人相视一眼明白了这若是开挖起来屏住的一口气消耗的更快人家见元山的才是一伙的要死也是先死他们。 没错柳飘飘就是这意思尽量利用外人缩短逃生通道的距离然后再自己人接着上只有这样自己的弟兄屏气的时间才能久一点才能多一分坚持到最后脱困的机会。 见没反应她又喝道:“死还是挖?” 庾庆咬牙道:“给几把趁手的家伙。” 柳飘飘立刻示意手下扔了几把刀、斧之类的重家伙过去。 庾庆捡了斧子走到石壁前就要开劈却被同样扛了把斧子的南竹拉住了庾庆不解地看着他南竹罕见地对他挤出了一脸不太好看的笑“老十五你在旁打坐能坚持一会儿就多坚持一会儿我胖消耗大屏气时间肯定最短在旁呆着也是浪费我先来吧。” 庾庆脸颊一绷掰开他“我修为最高速度快一点我来。” 牧傲铁的身影插到了两人前面回头对他道:“若要活一个留一个修为高的有能力报仇!”最后几个字的声音很低几乎就剩口型从有些发呆的庾庆手中一把夺来了斧子抡开了胳膊就照着石壁咣咣劈砍起来。 南竹点头似乎表示认可一把推开了庾庆。 庾庆一个踉跄后退脚下踩到了圆圆的石球差点摔倒站稳后目光凝视了两位师兄许久面无表情之后慢慢回头目光与柳飘飘的目光对上了他的目光很平静又慢慢扫了群妖一眼。 他接受了两位师兄的说法若只有一个能活下来他将尽力做那唯一一个因为他确实是希望最大的那个。 他盘膝坐下了调息屏气凝神尽量让自己多坚持。 邪气渐渐充斥在整片空间。 咣咣开挖出的碎石也越来越多牧傲铁在开出的洞里挖南竹便在外面清理石头往四周堆。 后来洞里开挖的动静越来越慢了南竹那往周围清石头的肥胖身躯动作也越来越慢了。 庾庆闭上了双眼没去看嘴唇紧绷成了一条线死死紧抿着。 没多久脸色发紫的南竹停止了干活慢慢晃到了庾庆边上“老十五我绷不住了不吸气不行了我要是中邪了不要让我遭罪给我个痛快!” 闭目中的庾庆嘴唇在颤抖没回应心里在反复告诉自己我要活下去! 南竹慢慢躺在了石头堆上张开双臂终于放开了闭气畅快的呼吸闭目脸上浮现美好也有遗憾。 稍后他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猛然睁眼眼珠子滴溜溜乱转陡然坐来爬到庾庆耳畔低声问道:“老十五你确定这是邪气?” 我确定什么你自己又不是看不懂?庾庆忽一愣睁眼看他见他那样子不由愕然。 很快牧傲铁也从开挖的洞里滑了出来一脸狐疑的样子四顾。 瞧这情形庾庆也松了气试着吸气结果发现好像是没事不由站了起来。 看他们三个大口吸气的样子柳飘飘愣住了难道自己也走眼了? 有小妖也试着松气吸了口气谁知脸色剧变猛然双手抓住了脖子颤抖。 第一九一章 逃之夭夭 一看就知道那小妖是受了邪气的刺激。 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刚还觉得可能是误判可能不是邪气现在一看又发现没错确实是邪气。 只是三人有点不明白… 庾庆看着两位师兄挑着眉头慢慢深吸了一口气。 南竹看着两位师弟也挺着大肚子慢慢深吸了一口气。 牧傲铁干脆连嘴也张开了慢慢深吸了一口气。 师兄弟三人一声不吭却是心有灵犀都演示给另两位看了表示自己呼吸着是真的没问题。 这就奇怪了三人又回头看向了颤抖的小妖不明白了为何他们三个没事就那小妖有事? 是那小妖在演还是这邪气只针对妖修? 若是在演那这演技确实还可以感觉包括柳飘飘在内的群妖都在配合他演。 若说邪气只针对妖修那也说不过去这方面妖类比人更能抗才对。 群妖在看着那小妖没谁过去帮忙搭手因为一旦出手相助就是在消耗自己那一口气就是在降低自己的存活几率。 最重要的是那只是一位小妖。 那小妖只能是靠自己来化解好在只是尝试着吸了一小口吸入的并不多很快便运功逼出了那邪气渐渐又恢复了平静。 然而小妖的脸色并不平静他知道自己这一折腾将那口气耗的差不多了坚持不下去了眼神中有恐慌。 随后群妖的目光纷纷盯向了师兄弟三人。 柳飘飘喝道:“你们三个为何没事?” 庾庆迟疑道:“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非这是针对你们妖修的?” 柳飘飘迟疑不是没这可能但有点怀疑这是不是就是三人敢进古墓的倚仗之一然而现在也不便质问还要靠这三人干活当即喝道:“还不快挖?” 牧傲铁直接将手中斧子扔给了庾庆挥手示意了一下意思很明显轮到你了。 下意识接了斧子的庾庆无语之前还是要死要活的好师兄转眼就翻脸了? 他也不好当着群妖的面说什么只好拎着斧子钻进了斜挖出的洞里到了尽头一斧又一斧地劈砍起来。 南竹和牧傲铁则在洞外清理里面滑落的石头。 柳飘飘抬头看着上面孔眼中还在灌入的邪气意识到了幕后黑手的企图杀他们已是其次这似乎是想把他们都给炼制成邪物。 突然之前那名吸入邪气的小妖再次发出了动静。 众人看去只见那小妖已经低下了脑袋正在沉重地大口喘气显然是一口气耗尽后的后果。 后来小妖彻底安静了下来慢慢抬头一双眼已成血色看着吓人。 唰!一道寒光闪过直接将其头颅斩飞当一把剑插在了石壁上。 出手的是柳飘飘。 对自己人下杀手她也是没办法身为见元山大掌卫她要考虑的是大多数弟兄的性命不能容一个中了邪的弟兄发作起来扰了大家那口气的消耗节奏。 南竹和牧傲铁一起回头看着看着那小妖的尸体慢慢变成了一只狼。 柳飘飘已闪身到了开挖的洞口朝里面喝道:“速度太慢再快点拖拖拉拉休怪我不客气!” 里面有意放慢点节奏的庾庆没办法只好拿出了开山的劲头大刀阔斧猛劈。 又熬了那么一阵后又开始有其他修为不济的妖修扛不住了不得已之下中招了。 为了不连累其他人柳飘飘别无选择还是杀。 杀的南竹和牧傲铁大气不敢喘怕惹来群妖的嫉妒。 两人任劳任怨老老实实埋头干活。 之后不时有妖修倒下。 而柳飘飘也不时派人去洞内看开挖的情况每隔一段距离便会逼庾庆三人往隔壁平行的通道方向横挖打出小破口发现隔壁还是有石球堵着又让继续平行挖掘。 碎石在充满邪气的空间越堆越多死在自己人手上的妖修也越来越多。 换人挖掘的时候庾庆会趁机跟接替的师兄嘀咕几句。 就在七十多名妖修死到只剩二十来人时横向开挖的牧傲铁一斧子下去劈出了个空洞摸出萤石往洞外一探发现已经挖通了。 大喜之余不敢露出什么端倪按照庾庆的交代去做继续开挖保持动静不停扩展洞口。 待到洞口足以容人进出了牧傲铁终于喊出了信号“斧子钝了换个趁手的家伙来。” 下面滑石洞口清理碎石的两人精神一振相视一眼庾庆偏头示意南竹先撤他来断后。 南竹绷着脸颊拎了另一把斧子钻入了洞内。 很快开挖动静又起庾庆观察了下群妖趁着不注意轻身猫进了洞口。 斜坡洞内的石头还在继续往下滑也是根据现场妖修的情况总结出的布置方式掩护最后一个人脱身。 庾庆蹿到位置钻入了横道师兄弟三人一碰头立刻二话不说赶紧钻出了洞率先逃之夭夭。 突然安静了盘膝打坐的柳飘飘骤然睁眼发现那三个家伙也不在现场了顿感不对一个闪身持双剑冲进了洞内。 等她从逃生口子钻出哪里还能看到庾庆三人的影子一路疾追到一个岔路口已不知那三个家伙逃往了哪个方向。 不一会儿仅剩的二十来名手下也追来了修为能扛到现在的也算是精英。 “可恶竟被那三个家伙跑了。”一名妖修恨恨一声不过大口呼吸的感觉确实不错。 被人犯轻易逃脱了也说不上什么恨那种情况下大家都在尽力自保可谓自顾不暇被人钻了空子很正常。 某种程度上也感到庆幸劫后余生的庆幸若不是那三个家伙能像没事人一样持续干活凭他们自己开挖逃生通道的话他们一口气是不可能坚持到现在的。 咔!柳飘飘却是一剑劈在了石壁上带出一道火星脸上颇有恨意。 感觉自己被那三个家伙给耍了。 那三个家伙为何不怕邪气?为何敢甩开他们逃跑? 问题又回到了最早先的问题那三个家伙势单力薄为何敢进入这座古墓? 必有所倚仗! 那三个家伙必有不怕邪气的办法她感觉自己被骗了导致了这么多手下的枉死! 一路乱钻乱逃的师兄弟三人感觉自己跑了很远感觉不会再被追上了才终于停下了。 南竹担忧:“这若真是再被抓到了我们怕是要死定了。” 庾庆不屑“之前在转圈的通道里被堵了个正着那是没办法如今进了这纵横交错的地宫想再抓到我们可没那么容易他们还是想想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吧。” 南竹叹道:“凭他们的实力若都不能活着离开我们岂不是更危险?” “那可未必。”庾庆颇为自信腰间抽出了一支供香摸出火折子点燃了。 南竹和牧傲铁面面相觑心里闪过同样的念头又要请祖师爷了? 萤石光芒照耀下青烟袅袅飘荡略作观察的庾庆嘴角浮现一抹笑意符合他之前的判断钟粟没撒谎这地宫其实是通气的只因地宫通道太过曲折漫长不容易被察觉到而已。 他转身朝上风向去“走去这地宫逛逛去。” 迎着上风向走可保平安。 如果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上风向会导致气流产生微弱变化对烟气的影响能让他察觉到可提前规避。下风向他则完全没办法判断这和在烟雾弥漫的地窟里利用观字诀抓火蟋蟀是两回事。 然并未走出多远他便愣住了凝神观察着烟气变化。 “怎么了?”南竹问了声。 “撤前面有人后面的那个路口换条道。”庾庆扔下话带着两人扭头便跑。 只要有人不是妖修就是此间邪物反正肯定不是他们一伙肯定要避开。 南竹和牧傲铁有些惊疑不知真假若是真的难道祖师爷能保佑帮忙到这个地步? 三人刚跑到之前经过的十字路口附近便紧急刹停了又被堵了个正着前面一群妖修刚好堵在了那十字路口上为首的正是冷眼盯着的柳飘飘。 再回头后面一群妖修也赶到了断了他们的退路。 庾庆无语这都能被堵上这得多倒霉? 柳飘飘冷冷道:“还不束手就擒?” 三人能怎样?庾庆只能是苦笑着放下了双手实力相差悬殊反抗立死束手就擒可能还有条活路。 南竹和牧傲铁也束手认命了。 南竹尤其怨怨扫了庾庆一眼发现就这厮喜欢瞎搞喜欢折腾挖出了逃生通道本可好好的非要跑这下好了吧不死也得遭罪。 “笛笛笛……” 就在一群妖修前后靠近之际庾庆马尾辫里的大头突然又发出了铿锵鸣叫。 庾庆一愣目光一扫眼前的柳飘飘等人尤其是盯上了柳飘飘的长剑发现并非柳飘飘原本款式的双剑陡然一惊唰一声拔剑喊道:“假的砍他!” 一个闪身而出剑光连闪绿汁飞溅。 从一群妖修中间过的庾庆如砍瓜切菜般他停在了十字路口时“柳飘飘”等妖修则已经倒了一地现形一群鬼胎。 南竹和牧傲铁一看这情况也拔剑冲向了背后一群妖修。 打斗快速结束了庾庆三人却是后怕不已好险这真要是束手就擒了被一群没什么战斗力的垃圾近身捅死了的话那才叫死的冤。 原地不宜久留三人再次前行闯到一座地下山崖时又齐齐止步前方的石桥上站了一位白衣女子似乎早已在等着他们。 第一九二章 仙人 这哪来的这么个白衣女子? 师兄弟三人都能确定前前后后进来的人当中肯定没这般穿着打扮的人除非后面还有其他人进来了还差不多。 白衣女子侧颜站在石桥边缘石桥没有扶栏让人担心一失足会掉下去。 有点距离光线也不太好看不清女子长什么样。 是人?是鬼?是妖怪? 牧傲铁手中萤石往庾庆眼睛上送了送表示眼睑上的东西早就没了。 不需要说话师兄弟三人立马掏出“蓝色妖姬”往自己眼睑上抹。 之后三人再去看那白衣女子诡异的是没有人气不是人没有妖气不是妖没有阴气也不是鬼。 浑如死物。 南竹松了口气“吓我一跳这应该是什么雕塑吧活灵活现真像那么回事谁摆在这吓人的?” 这个问题问也是白问无人能回答就他废话多而已。 三人当即继续前行登上了石桥不时观察四周同时也警惕那白衣女子雕塑毕竟这是邪门地方直接无视也做不到心理上还是暗藏了防范。 说实话打量四周环境的三人很意外没想到这地下还有这样类似山崖峡谷的空间。 就在没几步就要走到石桥正中也就是快要到那白衣女子雕塑的位置时白衣女子动了缓缓偏头看向了他们神情淡漠。 这一幕差点把三人给吓一跳。 “笛笛笛……” 庾庆马尾辫里的大头也在这时又发出了铿锵鸣叫声。 根据之前的经验师兄弟三人几乎是同时挥剑同一个动作高、胖、瘦呼哈哈一起上砍她! 依旧是不堪一击只是师兄弟三人的反应有些过激谁叫这么个黑漆漆的场景中桥上站个白衣女人吓他们。 白衣女子当场被三人联手砍烂了绿汁四溅变回了恶心的鬼胎模样迎面掉下了石桥落向了下面的山谷。 稍后能听到山谷下面有噗通声传来。 南竹呼出一口气“这‘鬼胎’在搞什么之前还能变化成咱们认识的人现在怎么突然变成了一个陌生人这不是摆明了引人警惕吗?” 牧傲铁提醒“和以前的‘鬼胎’不一样以前的没有人气也有妖气这次的什么都没有像是死物。” 庾庆和南竹沉默了。 “人气?妖气?”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在山谷中回荡响起。 师兄弟三人突然有汗毛竖起、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个女人的声音他们不陌生虽只听过一声短暂叹息却是印象深刻此时一听就想起了早先刚进古墓时的情形和那声叹息是同一个人语气中有略带幽怨的感觉。 三人相视一眼从对方的反应中看出来了不是幻听也不止自己一个人听到了。 三人环顾四周旋即一凛。 石桥的另一端洞口走出了一个人影稍近些能看出就是一个糊满了黏液的恶心毛猴子。 公然以真身模样走来的“鬼胎”在变化体表蠕动变化很快又变成了那个白衣女子。 师兄弟三人还是头次眼睁睁看到“鬼胎”是怎么变化成人的。 这也就罢了更令三人惊疑的是步步走来的白衣女子身上人气妖气邪气在不断转换着似乎在回应牧傲铁的话你想要什么气我都能给你。 “这什么怪物看来以前进过古墓的人对这‘鬼胎’了解也不多呀!”南竹的声音略有点紧张。 都明显感觉到了这次的“鬼胎”露面好像不太一样好像有什么别样花招要冲他们来。 尤其是感觉到那一声叹息的人应该是朝他们来了。 庾庆一个手势师兄弟三人某方面的默契真不用说立刻转身飞掠而去直接脱离石桥冲向了来时的洞口。 遇上这样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躲远一点再说俗称安全第一再俗点就是逃跑。 然而相逢就是缘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 冲到洞口的三人忽急停下来且慢慢后退。 稍后洞里又走出一人又是一个白衣女子。 师兄弟三人不断回头后面的白衣女子还在两边的白衣女子是一模一样的。 庾庆突然一个闪身而出只一剑就将前面的白衣女子给斩杀了还是那么的不堪一击甚至是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又倒地变成了“鬼胎”的尸体。 他还是想除掉拦路的先躲回迷宫似的通道去。 “我随时能让那些妖修找到你们。” 白衣女子简简单单一句话回荡在山谷顿令除怪欲跑的庾庆僵住了南竹和牧傲铁措手不及反倒冲到了他前面又双双停下双双回头看向庾庆怎么不跑了? 这时洞内走出了一群白衣女子令二人不得不往回退。 同时石桥的另一端也出现了一群白衣女子全部长的一样。 两边洞口的一大群白衣女子都在向石桥中间集中。 师兄弟三人被逼得后退南竹和牧傲铁想动手杀出去这次是庾庆挥剑张臂阻止了二人挡着二人一并后退同时大声喊道:“你想干什么想吓唬我们吗?” 此话一出两边走来的白衣女子突现异常之举突然疯了似的从石桥两边飞扑纷纷自尽似的跳桥了。 一直后退的师兄弟三人错愕只见前方只剩一名白衣女子朝他们走来再回头看桥上空无一人。 对方似乎展现出了某种程度上的善意。 迎面走来的白衣女子右手抬起长袖迎着山谷一扫。 奇迹立刻出现整座山谷瞬间变得星光灿烂旋即又如星潮浩瀚。 桥上山壁上桥下的山谷还有头顶上附着的、地宫随处可见的那种根须开始舒展出光斑不断有光斑向每一条根须灌注最终停止后每一条根须都散发着柔和的白色荧光。 此时师兄弟三人也终于将白衣女子的面貌看了个清清楚楚长发披肩长相只能说是还可以谈不上多好看神情淡漠。 赤足走来的样子倒是好看每一脚踩在那些根须上都有波光涟漪犹如在星河踏波而来。 赤足一落地周围的根须便如同活了过来温柔触碰。 漆黑幽暗的地下山谷空间变得煌煌亮堂变成了一处如梦似幻之地恍如仙境真的是太美了。 美到让师兄弟三人目瞪口呆。 美到让师兄弟三人有点害怕对方给他们的感觉有些高深莫测。 这还是那个传说中的阴森古墓吗?邪门依旧。 三人看了看自己手上被衬托的黯然失色的萤石。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望楼的情报上没看到过传说中没听说过柳飘飘他们也没提到过还有这样的场景。 问题是一只“鬼胎”能有这挥手间点亮一片天地的驾驭能力吗? 三人感觉到了这个“鬼胎”不是正主正主应该是驾驭“鬼胎”的人是这个女人长相的人吗?幕后黑手出现了吗? 庾庆喊话“你是什么人?” 白衣女子边缓缓走来边缓缓说道:“你希望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 庾庆:“既然露面了又何必故弄玄虚。” 白衣女子:“不死不灭之人用人间的话来说仙人。” 仙人?师兄弟三人同时一愣旋即相视一眼眼神里都有怀疑真要是传说中的仙人需要躲在地下用这样鬼鬼祟祟的手段吗? 白衣女子终于站在了三人跟前。 “笛笛笛……” 躲在头发里的大头又铿锵鸣叫了一番报警。 这次师兄弟三人没有再砍对面的女子。 白衣女子盯着庾庆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身上的这只虫子就是地火之精吧?” 是说大头吗?庾庆疑惑道:“地火之精?也许是吧。” 白衣女子:“地火之精乃地火灵气孕育凝结而成八百年方能化形一次露面露面一次也只有三十六天只为交配之后又隐于地火不出。此乃至阳之物能克阴魂百邪不侵通常用于炼药和炼制宝器活物乃是不染风尘的精灵沦落于世必绝食而亡怎会在世间风尘中跟着人到处乱跑它不会跑的吗?” 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 庾庆心里在嘀咕她说的是大头吗? 南竹和牧傲铁也在心里嘀咕说的是那放屁虫吗? 师兄弟三人都感觉这白衣女子把大头说的好高级的感觉只是都感觉对方说的有些不对劲。 什么八百年才露面一次什么不染风尘的精灵什么沦落于世必绝食而亡三人心里都在嘀咕绝食个屁贪吃的要死不吃的撑死都是好的一个大屁便能涂炭一方真没看出人家说的那份高雅来。 至于会不会跑庾庆想了想卖掉了又跑回来了的情形迟疑道:“现在应该不会跑吧?” 白衣女子颔首:“八百年才出现一次的东西你能遇上还能随从于你可见你也是个身具机缘之人倒也不枉我露面见你。” 庾庆:“别说那么玄我们三个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不吃这套你到底是谁真身躲在幕后究竟有何企图?” 南竹和牧傲铁闻言也挺了挺胸膛手中剑显摆着给师弟助威。 白衣女子:“我在此住了三千年你们破我家门扰我清净反质问我有何企图是何道理?” 第一九三章 合作 三千年?听着有点刺激师兄弟三人相视一眼都不明白。 庾庆再次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白衣女子似自问了一声没给出答案又赤足走到了没有扶栏的石桥边缘仰望着上空不语似寂寥似深沉似回忆往昔。 山谷里忽然起风了令师兄弟三人略惊这地下空间哪来的风四处一看才发现是山崖下方有邪气喷薄搅的风起云涌一般。 “笛笛笛……” 如风吹来的邪气令大头又再次鸣叫示警。 站在洁白光辉中的白衣女子似要迎风飘舞裙袂飘飘长发亦在风中飘扬忽道:“你们愿意猜想我是什么人都行重要的是你们看到了我对你们没有恶意。” 这女人长的不算漂亮却有一双深情款款的眼睛。 眼前深情仰望星空的样子茕茕而立的样子给人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庾庆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你以这种方式与我们见面怕不是一句没恶意就能解释的吧你确定没别的意图?” 白衣女子:“我可以助你们把那些追杀你们的妖修给解决了。在这地宫若有我的帮助你们可以轻易避开任何人。进入地宫的人帮我杀了他们。” 不知是不是很久没跟人说过话此话条理不顺说着有点绕。 南竹一手持剑一手拿着萤石的一脸纳闷问:“究竟是你帮我们杀了那些妖修还是我们帮你杀了那些妖修?” 白衣女子在风中低头长发飘扬中沉思最终给出了一个答案“合作。” 庾庆:“我们对你一无所知为什么要跟你合作?” 白衣女子又换了个答案“可以是交易。” 庾庆:“怎么交易?” 白衣女子:“听我的我便给你们想要的。” 庾庆:“你能给我们什么?” 白衣女子转身面对上了他们“你这人不太老实。” “……”庾庆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就扯这来了。 南竹和牧傲铁倒是忍不住相视一眼发现这女人眼光还挺不错的。 “不是…”庾庆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摇了摇头很是不满道:“咱们无冤无仇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衣女子:“阿节璋是当年主持掘开地宫之人同来的司南府人员从地宫拿走了云图此后地宫安静了多年如今突然接连有不同的人闯入绝非巧合说明云图中的秘密有人解开了才又起波澜。阿节璋的儿子恰好也来了说是来找云图的你在说谎你知道了云图中的秘密在骗那些妖修。” “……”庾庆哑口无言。 师兄弟三人也算是明白了看来柳飘飘说的真没错在这地宫的言行举止皆会被人窥探而去。 “你不是来找云图的你知道了云图中的秘密是来寻找仙家洞府线索的主墓室没有你想要的线索线索在我这里我知道仙家洞府在哪。听我吩咐事后我告诉你们仙家洞府在哪。” 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 南竹试探道:“你说你在此呆了三千年又说自己不死不灭你莫非就是那个‘云兮’?” 白衣女子直接否认“不是。” “呃…”南竹愣住师兄弟三个都有些懵眼前除了传说中的那位想不出还有谁能对上号南竹又问:“那你是谁?” 白衣女子似乎不愿面对这个问题“是谁你们都无处确认对你们来说知道仙家洞府在哪能不能活着离开才是最重要的。” 庾庆点头“可以答应你。” 两位师兄齐刷刷盯向他南竹手中剑当当敲击庾庆的手中剑提醒道:“连合作对象是谁都不知道你痛快个什么劲?” “她说的没错她若真是三千年前的人不管她说自己叫什么我们都无处确认所以我只在乎她说出的话能不能做到能不能兑现。”庾庆手中剑撩开他的剑对那女子道:“满足两个条件。第一先告诉我们仙家洞府在哪。” 两位师兄又是一怔感觉老十五这说法是不是太直白了些。 白衣女子也略有迟疑“就算现在告诉了你你怎知我说的是真是假?” 庾庆:“事后你再告诉我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先告诉我我自会想办法去验证。” 白衣女子:“两个条件还有一个呢?” 庾庆:“你先做到第一个再说。” 白衣女子沉默。 两位师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好一会儿后白衣女子思忆着说道:“小云间的具体位置我也不太清楚出入口在一座山巅在白云深处群山间的最高峰。” 庾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算什么知道就你这说法让人怎么找?” 白衣女子:“山下有一条激流乘木筏漂流半个时辰左右可看到一座小镇小镇四周的山上有很多的山茶花小半天后可见一座码头又是一座小镇。” 庾庆摊了摊手:“两座小镇的名字你不说出地名有什么用?” 白衣女子:“漂流而过山茶花的小镇不知道叫什么码头小镇叫做石矶湾。” “石矶湾…”南竹嘀咕默记这名字。 庾庆疑惑:“听你这意思你进出过小云间怎会对小云间外面的地名不熟悉?” 白衣女子:“徒步出行唯有一次。”言尽于此不想多解释的样子。 好吧庾庆退而求其次“天下这么大三千年过去了一个小镇的名字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给个大一点的地名。” 白衣女子想了想道:“泞州再其它大大小小的什么地名我记不清了需要你们自己去找。” 泞州?师兄弟三人相视一眼这个州名倒还在锦国沿用。 庾庆想了想又问“入口若就在一座山顶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不被人发现?” 白衣女子“没有进出的办法你就算站在门口也看不见更何况上仙离开时已将洞府封印寻常时候是进不去的。每年第一个朔日的子时会开启一次只要有月光站在山巅自然就能看到入口。你第一个条件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庾庆又看了看两位师兄见两人点头表示记下了才再提条件“地图我要这座地宫的地图你能洞悉整座地宫的一切制作一份地图对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白衣女子:“我就是活地图不需要再做地图。” 庾庆:“你若食言我连往哪突围都不知道我要一份详细的地宫地图也是为了掌握地形将地形了然于胸才好及时作出判断好帮你对付那些人你说是不是?” 白衣女子想了想“等着。” 说罢就转身走了消失在了桥头一端的洞口。 四周的洁白光辉也突然如潮水般退去瞬间又变成了黑暗世界只有三人手上的萤石在发光。 南竹四处望了望往两位师弟跟前凑近了些问:“她是那个‘云兮’吗?” 牧傲铁:“若真活了三千多年可能是她。” 南竹:“三千年真成了长生不老的仙人不成?” 庾庆:“仙人会住这种鬼地方吗?还会跟咱们谈合作?老七你还真信了不成?她若是那个云兮肯定不是什么仙人此地的邪气也不是白来的她应该是修炼了什么邪术。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她已变成了邪魔!” 直接这般毫无禁忌的说出来令南竹连连示意他噤声指了指四周表示对方能听到。 大家都安静后南竹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们就不奇怪么为什么偏偏是找我们合作明明还有其他修为更高的。” 庾庆:“能进这里插一手的都是什么人?不找我们找谁?找司南府找千流山还是找大业司?找那些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她只要敢露底只怕连老窝都要被人给端了。” 南竹唏嘘“敢情就因为咱们实力弱啊!” 庾庆左右看了看“有些手段早先对那些人使过这次再使起来效果已经不大了她也有点怕了她也另有了准备从柳飘飘等人的说法就能看出譬如入口的迷魂阵就是从前没有的。 最重要的是她的一些手段对我们三个没用。她之前有没有打算见我们三个我不知道。我们把柳飘飘等人从她的陷阱里救了出来她大概是真有点急了大概是不希望我们再和其他人联手了才不惜露面和我们谈谈。” 言及此他忽大声朝空荡荡的山谷喊道:“那位不死不灭的仙人是不是这样?”声音在黑漆漆的山谷里回荡。 “哼!”只有女人的一声冷哼回应。 南竹和牧傲铁闻言皆流露出若有所思神色也不得不承认老十五的脑子有时候是挺机灵的他们也但愿老十五做出的某些决定是心中有数的。 他们也担心这边和白衣女子的合作也是与虎谋皮不过凭着对庾庆的了解都隐隐感觉到庾庆答应的那么痛快有些不正常像是憋了什么坏的样子。 没等太久那位白衣女子又出现了从桥头洞窟走来手上拿着布帛到了三人跟前递予。 第一九四章 我等无能 庾庆接了布帛到手给了两位师兄一个眼色才打开了查看是一大块的白布。 南竹主动送上了手上的萤石帮忙照明牧傲铁则紧握手中剑随时警惕防范着白衣女子。 稍微将地图一看庾庆和南竹的脑袋都大了那叫一个密密麻麻的线路压根分不清哪是哪发现有三种不同颜色当即问:“三种不同颜色是什么意思?” 白衣女子:“代表不同层次绿色最浅红色居中黑色最底层。” 庾庆立马抬眼盯着她“岂止三层我们到这都不知道下了多少层的台阶。” 白衣女子:“你所谓的层是楼层图上颜色指的是地下的一定层次一张图难以表达出每条通道的高低。” 庾庆略默继续盯着地图查看。 “这蛛网似的还真是迷宫了。”南竹啧啧不已目光忽然在地图上一阵乱扫“咦我们途中看到过一些洞窟地图上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显示。” 白衣女子提醒:“有通道的地图还不够吗?你还想要什么?” 南竹也伸手牵起地图:“不对吧出口位置在哪?” 白衣女子:“出口地段的情况你们经历过那地方已经被我改造可以千变万化没有固定的通道。只要你们好好完成了我的交代我自然会放你们出去。” 南竹当即质问:“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遵守承诺?” 庾庆却出声打岔道:“仙人说到出口我很奇怪那么大的地段那么多的石块你是怎么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做到千变万化还能不让我们发现的?” 白衣女子:“那不是你该关心的我说了做到了我就会放你们出去。” 庾庆耸肩又继续看地图。 南竹忽又指着地图问道:“我们所在的位置在哪?” 白衣女子:“这里没有画进去。” 三人同时盯向她南竹问出了三人都想问的问题“为什么不画?” 白衣女子淡漠道:“没必要画少一些地方对你们的行事没任何影响。” 察言观色的庾庆忽抬了抬手阻止了南竹再问下去“一些小节就没必要在乎了。” “……”南竹无言一阵很想问问这种事情也能如此马虎的吗?最终忍不住提醒道:“年轻人做事要谨慎不要这么冲动!” 庾庆不理他对白衣女子扬了扬地图“还有什么要交代吗?” 南竹不忿还想说什么一旁的牧傲铁却扯了下他袖子也示意他打住。 意思很明显眼前交由老十五去做主。 怎么说呢出山前小师叔是交代过他们让他们以自己在修行界的江湖经验助力老十五。 然事情走到现在为止牧傲铁明显感觉到了吃力明显感觉到自己和七师兄以前的那些江湖经验太低级了说白了就是他们以前接触的层面太低级了放在现在的许多事情上根本不够瞧的。 估计小师叔当初也没想到他们会遭遇这样的破事谁也不可能事先知道知道就不会让出来了。 有些事以前在玲珑观还不觉得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师兄弟几个不说谁聪明谁笨但老十五确实比他们有胆略遇事的处理方式上也跟他们不一样。 他们遇事最多只能想办法怎么去应对。 老十五却是个遇事解决事的人是个遇事能做决断的人。 遇事有胆子和有胆略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譬如幽角埠的时候卷入了鉴元斋和妙青堂的纷争现在回头想想真要是按了他们的主意和见解来只怕还不知怎么收场。 没事的时候他也觉得老十五这人不靠谱容易让人生气上火但真要惹出麻烦了似乎交由老十五来处理更合适。 南竹回头见他拉扯只好闭嘴了。 白衣女子:“你准备怎么解决掉那些妖修?” 庾庆:“先看看情况再说反正你随时能联系上我我们随时可配合。” 白衣女子没说什么代表着认可了。 “走了。”庾庆手中挑着地图的长剑归鞘挥手招呼一声。 他大摇大摆在前两位师兄警惕在后。 白衣女子忽道:“看地上。” 庾庆三人回头一看又按她指示看向地面只见纠缠在桥面上的根须突然竖起了长长一排发出了微弱亮光如细小触手般轻抬。 白衣女子告知“这是一种指路方式不容易被发现不便言语时注意观察。” “知道了。”庾庆点了点头带着两位师兄继续走人。 白衣女子目送竟有几分欲言又止实在是庾庆太好说话了几乎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感觉。 按理说这应该是好事但却让她感觉有些不踏实。 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她食言吗? 她反而感觉那个胖子比较正常一点。 思之再三她还是对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喊出了一句“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否则我随时能让那些妖修找到你们。” “你放心我们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庾庆背对着挥了挥手。 南竹好无语感觉这老十五轻松惬意的很心大成什么样了当是来逛街的吗? 话又说回来进洞前头次来这种场合他已经做好了害怕的心理准备结果被老十五东搞西搞到气氛不太对了莫名其妙把“害怕”给搞丢了害自己这个当师兄的操碎了心。 一行进洞走了没多久遇见了第一个岔路口庾庆又端起了地图牧傲铁手上的萤石送了过去。 一瞅庾庆的样子南竹就猜到了他在找什么伸手捞了庾庆的脖子过来低声耳语道:“在找刚才那山谷石桥的位置吧?我刚才说的时候你说是小节不在乎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有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是不是答应的太痛快了?” 牧傲铁一看七师兄动作就能猜到七师兄想说什么估计是和自己相同的疑惑只是不知老十五那样做是什么意思他也想知道。 遂伸了耳朵过来靠近听不然听不清。 他自然能理解七师兄的这份小心正常的说话在这地宫根本瞒不过那个女仙人的耳朵。 庾庆随后低声在两人耳边提醒“不痛快行吗?她为什么在那跟我们见面?那山谷里怕是藏着能对付我们的杀招我们同意则罢不同意就是个死她不会让我们暴露她的存在!” 之前三人一路在地宫里乱窜到了那山谷石桥时他以为是一路躲避妖邪的纠缠无意中闯至后来察觉到不对才意识到他们很可能是被人针对行进方式一路设置了阻碍进而无形中左右了他们的行进路线。 凭对方掌控全局的能力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简而言之他们可能是被刻意引导到那个山谷的。 眼见为实那女人完全有能力借助任何“鬼胎”在任何地方现身和他们见面为什么要将他们引到那个地方去? 他的观字诀也不是摆设山谷里邪气喷薄时他就观察到山谷下面似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暗中涌动。 两位师兄听的暗暗心惊南竹惊疑“你怎么看出来的?” 庾庆:“当然是因为我比你英明。” “……”两位师兄同时回头看这不要脸的家伙皆一脸鄙夷。 南竹:“别闹。那她告知的那个仙家洞府是真的还是假的?” 庾庆:“你傻呀我才不管她真的假的不能活着离开的话再真也是假的现在想办法活着离开才是首要的。” 从一开始找到被封堵的出口想出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放弃了继续深入古墓寻找仙家洞府的线索。 情况不对劲超出了他们的准备范围再继续下去就不是贪心了而是傻了他当时就已经果断放弃了若不是被柳飘飘等人给逼了回来他早就先逃出去了宁愿面对外面的麻烦。 闻听此言牧傲铁深以为然地略点头。 南竹了然却也有些失望“闹了半天是瞎扯见你问那么详细还以为那什么呢。” 庾庆嗤了声“你当我愿意陪她瞎扯?人家当面抛出个天大的诱惑背后却在磨刀霍霍你说我接还是不接?我不接你觉得我们能轻松走出那山谷吗?” 南竹叹了声算是理解了没想到已经是从危险边上擦身而过了但也无法放轻松“柳飘飘他们可不好杀这个忙不好帮啊!你打算怎么弄?” 庾庆:“杀个屁谁爱杀谁杀去!能威胁到那邪魔的势力没了你敢保证她能兑现承诺?咱们得多傻才能干出性命由人的事来能不能活下去自然是要自己去争取。” “啊?”南竹略惊“这个恐怕由不得我们吧她随时随地盯着我们呢。” 庾庆:“也由不得她我们又不是死人能任由她摆布。拖着等援兵来了再说。” “援兵?”南竹不解那眼神明显在问我们哪有援兵? 庾庆;“热闹还没开始呢这才进来了几个人估摸着司南府的人还没登场回头有这仙人受的。总之谁能搭救咱们谁就是咱们的援兵。唉我等无能也只能是做墙头草了。” 第一九五章 傀士 南竹:“你确定司南府的人会来?” 之前在洞外老十五突然醒悟说婚事是司南府在做局司南府也是冲古墓来的他就有些懵没听明白不知哪看出来的当时没来得及让解释清楚。 庾庆:“你想什么呢?连那女仙人都看出了云图被解开了你怎么还在做梦?”拨手示意他让开现在不是没完没了瞎扯的时候再嘀嘀咕咕密谋下去容易让那女的怀疑。 有些事情他其实也不想解释然而没办法不是一个人行事两位师兄是大活人不把想法给统一了心思不往一处走容易被扯后腿。 他再次捧着地图一路琢磨对比。 三人可谓在这一带来来回回绕来绕去南竹和牧傲铁也百分百肯定了老十五这家伙就是在摸那山谷石桥在地图上的大概位置。 一时搞不明白在这绕来绕去也能理解实在是这地图不容易看懂。 关键是那白衣女子不肯说出现在所在的地点而这密密麻麻线路图上相似的地形太多了他们拿着地图都愣是没搞明白自己在什么位置。 绕了好久后南竹忽然喂了声手指地上“看。” 庾庆和牧傲铁顺势看去只见地上的根须飘起了一排一路远去。 三人跟随所指走到尽头交叉路口只见指路的根须拐往了另一个反向。 “这是在让咱们跟着指向走呢。”南竹提醒一声。 庾庆眉头略挑不听什么指向不指向的压根不理会转身又回去了又回到刚才的点捧着地图继续揣摩。 他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把相似路线的地方排除的差不多了焉能前功尽弃。 跟回来的南竹和牧傲铁算是服了这厮这是公然和那女仙人对着干了。 南竹不得不低声提醒一句“老十五回头惹怒了她真把柳飘飘他们给引来了那可就麻烦了。” 庾庆瞟了他一眼“你手上萤石能不能别搁肚皮上能不能抬高点?” 南竹搁在凸出肚皮上的萤石又举了起来帮助照明口中不满一句“这不是手一直举着有点累么。” 三人这次没走多久被前面路口的人挡住了去路。 白衣女子又出现了这次是站在一处路口等着他们。 三人毫不担心什么直接凑了过去反正对方不可能是柳飘飘那些妖修变的。 庾庆搂着地图拱手道:“仙人您怎么来了?” 白衣女子寒着一张脸“你们在这一块绕来绕去在干什么?” 得两位师兄心弦一绷有点紧张了这是算账来了。 庾庆抬了抬手中地图“我们搞不清人在什么位置正在对比琢磨。” 白衣女子:“已经为你们指了路为何不从?” 庾庆立马翻脸沉声道:“从什么?我们始终找不到所在的位置连地图真假都搞不清楚就蒙头蒙脑照你的话去做吗?你骗我们去死我们也照做吗?就算你是仙人也得讲点道理吧?” 两位师兄眼角余光碰了碰之前人家给地图时老十五这家伙没有任何质疑现在倒是爆发了。 白衣女子默了默走上前来目光往庾庆手中地图上瞟了瞟手指点在了一处黑颜色的交叉路口这一点点出了一滴绿汁黏液“你们现在就在这个位置。”之后又退回了路口往另一条路指了一下“那些妖修还在第一层的区域转你们尽快过去解决。” 捧着地图的庾庆却直接走到了她跟前。 白衣女子挥手示意他往右边走。 庾庆却偏要往前走偏头示意她让开。 这是硬杠上了南竹和牧傲铁刚松下的心弦又绷紧了不知老十五究竟要搞什么。 白衣女子漠然道:“看我给你指的位置就知道了这条路走不通的。” 南竹和牧傲铁迅速靠近往地图上瞅发现果然如对方所言。 庾庆:“我去看看又能怎样?你的态度让我怀疑你指的方向才有可能画了真的路线图不让走的方向则是假的。” 他既然这样说了牵涉到合作诚意的问题白衣女子还能说什么慢慢让开了。 庾庆不客气立刻走了过去一看究竟没走多远发现前方果然是一条死路。 然而他却暗暗感到奇怪死路对方还挡着干嘛? 遂又仔细观察着往尽头靠近。 就在快接近尽头之际“笛笛笛……”大头又发出了一阵铿锵有力的鸣叫。 尽头有什么东西?师兄弟三人迅速相视一眼庾庆给了个眼色。 后面的白衣女子一听大头叫唤眼中神色就变了很快又看出了不对“站住”二字刚出口南竹和牧傲铁已经是从庾庆左右闪出左右同时挥剑横扫。 丁零当啷! 左右石壁上火星四射。 噗… 左右横扫石壁的双剑在前方尽头合璧却出现了异常动静石壁上溅出了绿汁。 石壁晃动现出了原形竟是一群“鬼胎”堆叠在一起变化成一面石壁的样子封堵了一座洞口。 师兄弟三人吃惊不小没想到“鬼胎”还可以这样使用这未免也太可怕了。 攻击下一群“鬼胎”乱了阵势后面的洞口也就隐藏不住了暴露在了师兄弟三人跟前。 里面明显有白衣女子不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庾庆当机立断喝道:“进!” 山中岁月相处多年师兄弟之间的默契是有的南竹和牧傲铁闻声立刻趁机冲进了洞内。 “鬼胎”的战斗力很差根本挡不住他们不过还是追了进去。 外面的白衣女子衣袖一挥追击去的“鬼胎”口发低沉声又慢慢退下了。 事已至此已经暴露了就没了拦的必要。 走过来的白衣女子和庾庆的目光已经碰撞在了一起。 女人的目光明显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的目光明显在问这是不是通道?你地图是不是作假了? 出现了合作诚意上的考验两人都没有吭声眼前也只能是事实说话了。 白衣女子从几名“鬼胎”的尸体上迈步而过庾庆跟了进去。 率先进去拿了萤石一照的南竹和牧傲铁似乎被吓到了又快速退了回来脸色都不太好看。 “怎么了?”庾庆问了声。 牧傲铁沉声道:“很多尸体!” 很多尸体?庾庆疑惑。 不等他发问白衣女子衣袖又是一挥点点星光再现很快又波及点亮了一片很大的地下空间。 此地光景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很多从上垂下的根须茂密。 每一簇根须下似乎都笼罩着一个人被根须黏糊着。 唰!庾庆突然拔剑走近了一个被根须笼罩的人剑锋轻轻拨开黏糊遮掩的根须露出了那个人的大概轮廓竟然身穿戎衣生前似乎是士卒。 “看脸。”南竹在旁提醒了一声。 庾庆剑锋拨开了尸体面部的遮掩根须露出了士卒的面容面色乌青抬着头嘴唇合不拢竟然长了獠牙有细细的根须上引导着一滴滴的红色液体进入其口中。 能嗅到血腥味那红色液体是鲜血。 他放下剑又挑了个看似不一样的查看拨开笼罩的根须是一名身穿铠甲的将领。 看甲胄的款式不像是锦国的。 庾庆一连看了好些个发现大多数的尸体似乎都被肢解过像是重新被拼凑起来的看着有些恶心。 每一只尸体的手上都还杵着武器。 这片地下空间内究竟有多少这样的尸体因一道道垂须遮挡了视线看不清庾庆根据一排的目测可能数量估算了一下这里怕是得有上万具尸体。 庾庆忽回头问白衣女子“僵尸?你养的?你杀了这么多人?” 白衣女子:“我没杀他们都是冠风扬三千年前的旧部战死后陆续送到了这里安葬。” 庾庆沉声道:“于是一个个都被你炼制成了僵尸?” 白衣女子:“和一般的僵尸不同叫做‘傀士’他们生前愿为冠风扬尽忠死后愿为冠风扬护陵。你父亲他们的那次入侵就是以他们为主力击退的但损失也是惨重的几乎都被修士的刀剑给肢解过。” 师兄弟三人听的暗暗心惊可以想象这上万‘傀士’在古墓中冲击的情形。 庾庆抬头目光盯上了从上面根须上一滴滴顺下来的鲜血“你又把他们的尸体给拼凑了起来还给他们输血莫非他们被肢解过还能重新活过来不成?” 白衣女子:“还差点东西之前杀的那些人的血还不够再有上百人的血量差不多就可以唤醒他们有他们和你们所谓的‘鬼胎’联手你也就能轻松了。去吧把剩下的那些妖修给解决了!” 庾庆:“要从长计议不能硬来我们三个不是他们的对手。” 白衣女子:“可以分批次一点点解决鬼胎会配合你们的鬼胎会化作你们的样子不断的袭扰他们等到他们疏忽了觉得鬼胎的攻击力不过如此时混入其中的你们正好偷袭!” 第一九六章 大喜 庾庆:“那得死多少鬼胎?会牺牲你太多的手下。” 白衣女子:“我不在乎。” “……”庾庆无语回头盯着她。 白衣女子也回头盯向了他目光深沉。 庾庆扬起了手中地图回了两个字“不急我再到处走走确认一下地图。” 白衣女子:“有那个必要吗?你们能不能安然出去在我不在地图。” 庾庆:“当然有必要!确认地图不是目的甚至第二个条件提不提都不重要你我都清楚什么最重要你我都清楚我们这次来是冲什么来的小云间! 你说你告知的‘小云间’所在是真的那是你说的我们凭什么相信? 所以我提了第二个条件就是这份地图。如同地图是真的证明了你确实没有欺瞒我们那你告知的‘小云间’所在才有可能是真的。反之若连地图都是假的我们还能指望你所说的‘小云间’是真的吗? 更重要的是要证明你说的话我们能不能信我们要证明你是不是真的会让我们活着出去要证明你的诚信!” 他再次扬了扬手中地图“所以核准这张图是否真实无误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只要确认了这张图没问题什么都好说你让干什么都行干什么我们都放心。” 白衣女子静默了。 南竹和牧傲铁眼角余光碰了下之前还担心老十五所谓的“拖着”要怎么拖才能等到什么援兵来现在才发现老十五之前早就埋好了坑在这等着果真是要拖着而且是要光明正大的拖着。 南竹嘴角翘起了一抹戏谑发现老十五这小家伙的脑子还挺机灵的。 “你要核实多久?”白衣女子突问道。 庾庆:“照着图走一遍需要多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白衣女子衣袖一挥。 “嗬…嗬…” 宁静的空间内突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嗬气声恍如野兽伺伏。 庾庆三人回头四顾只见室内左右两侧靠墙壁的位置各站一排的“傀士”似乎正在呼吸有淡淡的邪气从笼罩的根须中吞吐不定。突然一簇簇根须中各出现了两点血红左右两排“傀士”似乎睁开了双眼。 咚!居中一尊身穿铠甲的傀士手中长斧突然拎起重重杵地一下震的地面嗡嗡响。 两边石壁前笼罩的根须晃动左右两排傀士开始迈步走出一个个从根须笼罩中走了出来一个个青面獠牙一个个两眼赤红泛光如邪魔一个个身上笼罩着淡淡的邪气。 众傀士止步后持长斧的傀士身上突然邪气大振一个箭步如飞猛然腾空跳跃而起扑来凌空劈斧斩向了几人。 师兄弟三人略惊纷纷闪避还以为白衣女子翻脸了庾庆手中剑顺势出鞘闪避之前一剑将白衣女子给拦腰斩杀成了两截绿汁飞溅。 一斧落空的傀士旋身将长斧横扫。 咣!牧傲铁双手推剑一挡震的胳膊有些发麻。 不待三人再出手长斧傀士已再次纵身跳跃而去落在了另一边的那排傀士跟前一个转身咚长斧杵地突然安静了一动不动没了再动手的意思。 庾庆猛回头盯向了洞口边上只见一只候着的鬼胎身形变化转眼又变成了那白衣女子。 她亦回头看向三人“不是要核实地图吗?再磨蹭下去我不敢保证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来。” 师兄弟三人懂了刚才的突发事件其实是在警告他们这里也不是谁想闯就能轻易擅闯的地方。 庾庆忽冒出题外话“柳飘飘的人分成了三伙如今集中了吗?” 白衣女子略默似乎有些没跟上他思路想了想回道:“没有。模仿他们敲击的声音已将他们远远隔开了不会让他们轻易聚集在一起。” 庾庆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逗留挥手示意领着两位师兄快速离开了。 三人到了洞口也只是再回头看了眼而已洞内的光线在他们的视线中渐渐暗下跑到洞口堆叠起来的鬼胎又变成了一面石壁没有再见到白衣女子出来。 “没事吧?”南竹对牧傲铁关切一声意指刚才挡那傀士一击。 牧傲铁摇头“速度快力气也挺大少量的没什么若是成群结队的冲击还是能产生相当威胁的。” 庾庆:“若再有许多的鬼胎变化成这傀士的样子一起围攻…” 话没说完那情景已经足够南竹和牧傲铁去想象那样的话对上的人都必然要将所有的鬼胎当做傀士去对付出手将一直不敢松懈。 庾庆的心思似乎很快从那洞窟里收了回来长剑归鞘又捧起了地图。 这次没有再绕来绕去了真的按照地图的路线走了起来。 稍走了一圈那个未在地图上标示出来的山谷他大概已经心中有数了找到了其位置。 没多久他把地图给了牧傲铁让牧傲铁捧着图去核对他自己则又点上了一炷香在手上。 途中遇见岔路口时他偶尔会出声示意牧傲铁往哪个路线去走并时常会催促牧傲铁走快一点。 别人搞不懂他在干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一直在督促一行往上风口走。 见此状南竹那话痨又憋不住了忍不住又扯住了庾庆在其耳畔低声嘀咕“这么赶做甚你不是要拖吗?” 庾庆微声回道:“我说过这地宫内肯定还有其它出口。等援兵只是多做一手准备等来了援兵也是指望别人能靠自己找到其它出口不是更好吗?” 南竹连连点头当即不再啰嗦只是两只眼睛看庾庆的眼神有点放光了发现老十五这小子是越来越蔫坏了这幅地图要的有够狠的既能拖延时间还能光明正大的在古墓迷宫里到处乱逛明着去找出口。 他放下了心跟着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无聊了。 有那白衣女子关照不但是地宫内的妖邪不会危害他们也不会撞上那些妖修。 地宫很安静什么都不用担心除了走路还是走路确实有点无聊…… 天色已近傍晚山中光景绮丽。 峦州牧府送嫁妆的队伍到了不愧是州牧嫁女的规格担子就抬了上百台每台都披红挂彩在山路上迤逦而行。 乔装成领队的司南府行走金化海不断观察四周发现这山中一路上都有妖修明里暗里盯着他们这一行的队伍。 当看到前行的人手发出了暗号后金化海知道司南府事先侦查好的目标地点到了。 他快速走了过去发现果然是一处好地方就在一座山头的拐角处。山路在此内凹山下看不全这里的情形对面也没有相邻的山头可供人观察这里。 等到有做了标记的箱子到了金化海立刻伸手拍一拍嘴里喊着“后面的跟上!” 箱子下面轻微一声咔嚓立刻落下一名黑衣人。 黑衣人就地翻滚迅速翻滚进山头凹陷处单膝跪地一停伸手就直接端开了一个连同板子的草丛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他一个扑身就钻了进去。 前期的准备金化海并未参加但看眼前这情形就知道这口洞绝不是天然的能在这里挖出能藏这么多人的洞可以想象司南府前期是下了大工夫准备的。 “后面的跟上。”他又拍了拍有记号的嫁妆抬箱。 又一个黑衣人从箱子底下落下就地翻滚迅速矮身扑进了那口洞里。 “后面的跟上了。” 一个又一个的黑衣人落地翻滚进洞里消失。 抬嫁妆的人视若无睹该聊天的聊天该说笑的说笑似乎什么都没看到。 当司南府前司执掌蒙破也落地翻滚到了洞口旁后金化海与之相视着点了点头表示一切请放心的样子。 蒙破随后也钻进了洞内又有黑衣人从洞内冒头端了那蓬草丛盖在了洞口。 金化海用脚把地上草拨了拨掩饰掉了地上被滚过的痕迹又看了看四周才随同送嫁的队伍继续前行。 周围观察的妖修依然在明里暗里的盯着却不知司南府上百号精锐人手已经悄无声息的进了见元山。 见元山上大喜敲锣打鼓声突然响起开始奏乐。 嫁妆在上山新娘子亦搭乘了飞禽从天而降。 众目睽睽之下满面红光的山大王洪腾闪身到空中亲手抱了新娘子落地。 头戴凤冠的新娘子皮娇肉嫩眸波似水羞答答的样子那叫一个千娇百媚。 “噢……” 一片欢呼叫好声起。 混在人群中的秦诀跟着众人一起鼓掌一旁的崔游对他嘀咕了一句“还真是个媚态撩人的妖精我见犹怜!” 秦诀淡淡一笑还是觉得铁妙青更好看。 他对这婚礼也没兴趣宁愿在古墓外面守着然而没办法获悉喜事要开始后还是紧急赶来了。 碧海船行的执事右绫罗亦在人群中鼓掌不过目光一扫台阶下面上来的一群送嫁妆的人嘴角便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 尽管金化海化妆了可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因为以前就认识。 第一九七章 又来一批 对金化海本人来说他只需乔装打扮装低调就行才不管有没有人会认出他前司大人已经交代的很清楚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相关势力的注意。 新人到吉时到鼓乐喧天喜宴开始。 金化海等送嫁妆的属于下人那个级别主宴场地轮不到他们入座。 一群下人没资格和一群贵客同席偏殿放下嫁妆后就顺着台阶下去了被人引到了半山腰喝喜酒。 他们一走偏殿内立刻冒出数人快速检查抬箱大掌目亲自带人搜查然并未查出什么问题。 婚礼过后一对新人准备敬酒时洪腾抽了个空在角落里与大掌目碰头。 “大王所有嫁妆箱子都搜查过了没发现什么。” “那就是送嫁妆的这些人要盯紧了。同时山中要加强警戒若有人潜入务必及时察觉。” “是不敢有误。” 山腰一群招待客人的妖修中一人伺机到了金化海身边貌似热情招待的样子实则堆笑的面容下说的却是另一番话“整个见元山外松内紧到处布置了耳目洪腾派了一批人去古墓。” 这是司南府行事前策动的几个耳目之一要行如此大事不可能连点局面都不掌握就瞎眼闯进来能在见元山的地盘上挖出藏那么多人的洞来就可见一斑。 金化海闻言略惊按蒙破的说法妖界有察觉到司南府的异动是在意料中的所以外松内紧可以理解这先派人去古墓是什么意思难道已经被洞悉了计划? 他觉得不太可能才是这批送嫁妆的人手里目前也只有他知道下一步的计划他还没有暗中通告下去呢当即追问:“去古墓干什么?” 满脸堆笑四处挥手招呼客人的妖修道:“不清楚要干什么我知道的有限洪腾那边也没对任何不相关的人声张实在是不好打探。” 金化海默了会儿嗯声道:“知道了。” 今天大喜的气氛是注定彻夜难消的。 喜宴却没有彻夜不过也搞到了半夜结束。 送嫁妆的一伙人是陆续退场的有人离席后就回安排好的房间休息了有人则借口赏月到处溜达去了。譬如金化海溜达到没人的地方就悄然钻入了山林内会不会被发现是次要的。 分批次离席分批次消失一半人回了房间休息一半人遁入山林赶赴目标地点。 古墓外围最先赶到的金化海等人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近百号人才来齐了。 金化海一个手势众人纷纷从隐藏处跳出飞掠至洞口才发现封堵已经挖开了也不知是不是洪腾派出的人干的他也只能是带着人先进去了。 躲在暗处观察的人发现上百号人就这么进去了顿时各去报信…… 司南府一行人手在古墓中一阵疾行后金化海忽然抬手打住察觉到了不对。 他之所以能担这任务是因为他当年进过这座古墓古墓内的全部情况是记不清了但古墓入口地段的大概情况还是有点印象的。 这已经走了两三里路还没走到拐角是什么情况? 自己记错了?他再次挥手一群人再次疾行。 随着探查的距离越来越远金化海也越来越确定是撞邪了古墓入口的一段通道不可能有这么长。 他意识到可能要出大麻烦了顿时急了。 原计划中的他只是个引人注意的诱饵他带着人进来后立马要找地方躲藏起来等到把相关势力引诱了进来与古墓里的妖邪发生冲突后他就要带着人退场离开。 并不是回见元山落脚的地方而是趁人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就立刻跑人外面有能混淆他们行迹的人接应只要跑出了见元山就能证明他们只是刚好路过并未进过见元山。 只要当场抓不到他们人司南府就能死不承认擅闯过见元山禁地。 借相关势力的力量进古墓清场后相关势力又以为司南府已经得手了什么离开了待到古墓这边散场了注意力又全部搅乱了才是蒙破那批潜伏人员在内应的暗中接应下登场的时候可从容进入古墓慢慢来勘察。 为了这一出司南府前期可谓花了大心血去筹划。 现在却撞邪了这要是在古墓里被逮个正着的话那计划就破功了外面的所有准备也就进行不下去了让金化海如何能不着急…… 青烟袅袅庾庆一炷香在手站在一堆塌方的碎石旁。 师兄弟三人途径这条通道发现边上有坍塌之地。 地宫内类似塌方的地方不少应该是发生过打斗还是什么的造成的。 稍有例外的是庾庆稍作了逗留。 通过对手中烟气的观察庾庆感觉到了微弱气流的侵扰气流来自碎石间的缝隙。 这堆碎石后面很有可能就是另一个出口。 也就是说这里不是什么一般的塌方应该是被人故意造成的有人在故意遮掩。 “为何停下?地图不核实了?” 忽有女人声音在三人身后响起。 三人回头一看只见白衣女子又神出鬼没的出现了。 庾庆:“当然要继续走!”招呼上师兄弟二人继续前行。 凭经验在古墓入口封堵了的情况下气流还能流通就说明不止眼前这个出口他不介意继续拖下去顺便找到第三个出口。 再者他感觉这个出口的塌方区域似乎有点长凭他们三个想在被发现后、在干扰来到前清理出口子来逃走不太有把握不如另找出口多一手可能。 然白衣女子却喊住了他们“又有一批人手进来了。” 三人止步转身庾庆问:“什么人?” 白衣女子:“不知道他们没声张不是妖修。” 庾庆:“多少人?” 白衣女子:“百来个。” 庾庆一听就明白了如果碧海船行没有增派人手进山的话那就应该是司南府的人来了。 见对方直勾勾盯着自己双眼不由问道:“怎么了?” 白衣女子沉声道:“地宫就这么大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你再不出把力逐渐解决的话一旦这地宫兜不下了我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另找合作者…把‘小云间’的秘密告诉别人。” 摆明了在威胁。 南竹和牧傲铁相视一眼庾庆深吸了口气偏头问牧傲铁“老九这一路走来地图路线可有什么差错?” 牧傲铁:“目前没发现什么问题。” 庾庆估计也没什么问题否则对方也不会放开了让自己核对这么久加之核对到现在确实没发现问题当即对白衣女子道:“我是个坦荡之人我说过只要你的承诺没问题我们也一定说到做到。”回头问了声“你们说是不是?” 南竹应声“是!” 牧傲铁则是点头。 白衣女子挥手示意“那就开始吧。” 庾庆:“带路吧。” 白衣女子:“人员一共在四个地方跟你们一起的妖修分成了三伙各在一个区域流动刚进来的上百人还在入口附近的通道内转悠先解决哪个?” 庾庆:“先把人多的放进来。” 白衣女子:“不先解决少的要先解决多的?” 庾庆:“为什么要我们亲自动手?过去后你让一批鬼胎变化成我们和柳飘飘的样子只要动手了我们混在其中偷袭一下他们两伙下次再见就好办了诱使他们自相残杀不好吗?” 白衣女子目光微闪稍颔首立刻带队在前。 庾庆要了牧傲铁手中的地图在手看了看地图记下了现在的位置才将地图收起…… 堆砌的整整齐齐的通道终于断开了终于出现了印象中下行的台阶。 走下台阶前金化海回头凝望来路眼神中有忧虑再回头领着一群人快速下了台阶而去凭着印象去找能藏人的地方。 走到一条岔路口时发现路口边上站了高、胖、瘦三人。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庾庆师兄弟三人皆笑着朝他们挥手打招呼。 众人先是警惕随后因三人的反应而惊疑相视心道这三人谁呀熟人吗? 金化海是认识庾庆的当年庾庆在古冢荒地失足归来他还特意面见过了解情况的。 这厮怎么也出现在了这里?此地鬼胎变的不成?犯不着吧鬼胎变这厮干嘛? 他没有理会也希望自己的化妆有用能让庾庆认不出自己。 也确实是一万个不希望被认出真要是认出了的话让他怎么办?杀了灭口吗? 灭口肯定是没错的可问题是这厮是地母弟子的未婚夫尽管小年轻之间出了变故但也轮不到外人管呐外人动手杀了肯定就不合适鬼知道地母弟子心里到时候会怎么想有些事是不好沾边的。 一群人戒备着三人跟着金化海拐进了另一条路口而去。 就在一行消失后不久师兄弟三人体表蠕动现出鬼胎原形飞奔而去…… 另一地在前领路的白衣女子微微颔首忽回头对三人道:“我就不陪你们了你们按地上的引导去吧。”说罢恢复了鬼胎原形奔离。 师兄弟三人只好跟着地上的根须指引前行庾庆似乎还挺积极的主动表示再快点。 第一九八章 自己捅自己 途中庾庆还是不时会拿出地图看看到了什么位置总不能不知被指引去了什么地方。 趋势是一路上行最后到了绿色路线区域也意味着到了地宫的最浅层。 在绿色路线区域疾行了一阵后白衣女子又出现了已在前方等着他们。 说实话师兄弟三人还真羡慕她南竹啧啧:“你这个真方便连路都省得走了地宫内想在哪出现就在哪出现。” 言语略有浮夸随地出现的前提还是要附近有鬼胎存在。 不过差不多就那个意思也确实方便。 白衣女子直接说事“这次来的这百来号人有点奇怪。” 南竹:“奇怪?怎么个奇怪法?” 白衣女子示意了一下庾庆手中的地图靠近后在地图上指了指“你们现在在这里他们就在前面这个拐角后面的巷道里窝着上百号人躲在那不说话也不走动。” 庾庆狐疑:“什么意思?” 白衣女子:“不知道所以我说奇怪。” “跑进来躲着不动那跑进来干嘛?”庾庆嘀咕自语着稍加琢磨后挥手道:“走去看看。” 白衣女子伸手拦了一下又指着地图道:“我已经调集了上百名鬼胎在这里等着待会儿化作那些妖修和你们的样子一起过去主动挑衅进攻你们混在其中稍加出手就立刻退开鬼胎会为你们断后。你们到了这个就近的路口立刻拐进去会有鬼胎化作墙壁封堵应该足以避免让他们追上你们所以你们大可以放心。” “不错不错。”庾庆连连点头不过随后却又摆手道:“先不要贸然出手我们先过去看看。” 白衣女子:“看什么?” 庾庆奇怪:“你不想知道他们为何躲在那不动吗?” 白衣女子默了默回道:“不想。” 庾庆一脸无奈道:“你为什么总想着我们亲自冲上去动手?万一他们躲在那就是为了埋伏其他人呢?万一不用我们插手他们就要跟其他一伙人拼个你死我活那我们就没必要坏他们的好事你说是不是?” 南竹斜眼看他嘴角肌肉抖动了一下。 白衣女子又沉默了。 庾庆直接收起地图绕过她先走并挥手招呼了一下南竹和牧傲铁跟上了。 白衣女子默默转身跟在了几人身后。 他们离司南府等人躲藏的位置本来就近不一会儿就到了。 到了拐角处知道拐角的另一边就藏了一群人庾庆估摸着那边已经听到了他们几个靠近的脚步声。 为了表示没有敌意“嗯哼!”他故意重重的咳嗽一声然后才迈步走了出去并拐过了弯。 拐过去手中的萤石朝那边一照立马看到了窝在那的一群人也看到了一堆指着自己的武器更有一双双虎视眈眈警惕的目光。 待到南竹和牧傲铁跟着现身司南府众人一瞅发现又是之前那三个家伙。 庾庆凑近了些正想自我介绍目光忽一怔盯在了金化海的面容上感觉眼熟想到这些人可能是司南府的人立马想起了是谁当即明白了金化海这个鬼样子应该是化妆了立马笑道:“是金化海金先生吗?我阿士衡列州赴京赶考还是你护送的我是阿士衡想起来没有?” 猜到了来的是司南府的人没想到还有老熟人那就更好办了。 拐角另一边还没现身的白衣女子只能看到庾庆三人看不到里面的司南府等人闻言已是愣住了惊疑不定地瞅着庾庆不知道他究竟要干嘛。 南竹和牧傲铁也愣住了发现这老十五还真是一副出去见了世面的样子跑到坟墓里竟也能碰上熟人? “阿士衡?” 司南府那边有人嘀咕了一声继而是一阵骚动。 对司南府上下来说“阿士衡”这个名字还真不容易被忽视地母弟子的未婚夫嘛当面不说背后谁还没议论过。 更何况还是名扬天下的大才子。 金化海颇无奈发现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傻鸟脑子有病吧已经是装作不认识了干嘛还要找死似的硬撞上来。 他现在很想问问庾庆你让我怎么办? “去摸查一下看是不是鬼胎变的。”金化海偏头示意了一声他在这方面还是略有经验的。 当即过去了两人庾庆主动伸手让两人查探。 就一人查探另一人负责戒备。 白衣女子身子略一偏背贴在另一边拐角的墙壁上避免被出来的两人看到。 不仅仅是庾庆将师兄弟三人都给检查了一遍那二人才退回去表示是真人不是妖邪变的。 金化海这才从人群中走出到了庾庆跟前上下打量没好气道:“你怎么跑这来了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庾庆笑道:“我怎么跑来了?你们为什么跑来的我就是为什么跑来的。怎么你不知道钟家献给地母的云图是我给钟家的吗?” 在这见到了司南府的人他就确定了司南府确实已经解开了云图。 那边的白衣女子错愕。 金化海等人皆惊疑云图? 他们皆不知司南府掌令手上已经拿到了云图。 此行他们以为和云图有关以为是来找云图没想到云图已经到了掌令手上那这次岂不是就是直接奔传说中的仙家福地来的? 庾庆看着他们反应不由狐疑“怎么你们到了这里都还不知道?” 金化海忙抬手打住“阿士衡你给我闭嘴我们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你也不要再说了。” 如此重大机密听着都心惊肉跳简直是在吓他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回头真怕被人给灭口了。 几句话之前他还打算将对方给灭口来着。 庾庆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说?我已经先你们一步找到了‘小云间’的所在了你们确定没兴趣?” “……”金化海彻底无语了司南府一帮子皆懵了如被天雷击中。 南竹和牧傲铁也傻眼了很想问问老十五这是什么情况吃错了药吗?竟然把如此秘密就这样告知了司南府的人? 后背贴墙的白衣女子也有种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的感觉。 司南府众人懵过之后又皆惶恐。 见庾庆还要说什么金化海立马推掌喝斥道:“闭嘴!不要再说了小云间所在见了掌令再说不迟!” 这么多双耳朵听着真要说出来了真要让这么多人听到了那还得了? 庾庆当即击掌赞同道:“金先生说的没错那就有劳诸位护我尽快离开此地。” 此话一出南竹和牧傲铁皆神情抽搐估摸着司南府一帮人得拼了命的护送了。 背靠石壁的白衣女子可谓彻底惊呆了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跑到这里要死要活的人皆是为了小云间而来人性贪婪怎么可能主动暴露宝藏与人分享? 她之前还以此要挟庾庆来着谁知庾庆一回头就自己把自己给捅了出去。 震惊过后她也骤然反应了过来立马转身露面了两眼死死盯着庾庆一字一句道:“阿士衡你竟敢耍我!” 那语气阴冷到让人如坠冰谷。 想到庾庆之前说的为何要先见这边人多的人那理由是一套一套的说的她都深以为然了。闹了半天之所以冲人多的地方来是因为人多力量大是因为好当他的保护伞。 想到自己之前还一路指引他们过来碰面白衣女子顿时气得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握紧了双拳。 金化海闻声露面一看这女人疑惑道:“这谁呀?” 庾庆:“她有可能就是冠风扬的老婆‘云兮’用什么邪术活到现在的我也不明白。” “啊!” 为之吃惊失声的人不少。 不少司南府的人立刻跑了出来观看都明白若真是冠风扬的老婆那岂不是活了几千年了。 见众人有所惊惧庾庆特别强调“大家不用怕她现在是鬼胎变的实力也没大家想的那么厉害否则我们早就没命了。” 事到如今金化海也不管其它了沉声道:“走离开这鬼地方出去!” 连小云间的所在都搞到手了把庾庆给带出去才是首位的哪还需要管什么上头的任务把人带出去就是大功一件自然也不需要继续在此冒险了。 谁知庾庆却连忙拉住他问他“你们进来时没发现入口通道有点古怪吗?” 闻听此言金化海停住疑问:“是有古怪你知道怎么回事?” 庾庆指了白衣女子“入口彻底被她控制着不知她施了什么搬运法能快速操控那些石块想从入口出去怕是困难重重。我知道另一条出口在哪走跟我走。” 一听这话白衣女子立刻猜到了他所谓的另一条出口是指什么地方庾庆三人在那塌方的地方停步时她还特意现身干扰了一下的。 因早先庾庆手中拿着香火神叨叨什么祖师爷显灵的说法她有观察到过多少有些担心。 如今看来不幸成真这家伙果然察觉到了。 最令她无法接受的是找到出口的地图还是她自己亲手画出来提供的念及此顿有差点气得吐血的感觉。 第一九九章 损失惨重 白衣女子怒极反笑“进来的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抬手指向了庾庆“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语气那叫一个恨。 因当年袭扰所造成的损失譬如那些重新拼凑起来的傀士至今也无法全部恢复过来她才迫于情况掂量了个实力最弱的以为拿捏的住才现身见了没想到就是这个自以为能拿捏得住的轻易就把她给暴露了! 当年古墓第一次被掘开时面对一群人的袭扰她都未曾露面是因为知道自己一旦暴露后果将不堪设想只怕外界将这座地宫给扒个底朝天也要将她给找出来。 古墓经过一次袭扰能无恙幸存下来就是因为外界觉得不值得再大动干戈。 一旦获悉了她的存在必将不惜代价后果将不是她能承受的。 这次便如她所言她是真发了狠了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庾庆立刻嘲讽“当年活着离开的人好像也不少吧?” 事实上一旁的金化海当年就是活着离开的人既然还敢再次进来就说明也不会太可怕所以他对白衣女子威胁的话没什么反应认为只要小心谨慎到位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受了气又见嘲讽白衣女子顿怒不可遏也可谓是情绪失控悍然扑向了庾庆。 唰!牧傲铁手中剑出当场将她斩落在地一剑两半噗通落地。 地上被斜劈对开的白衣女子一脸惨笑对庾庆诡笑道:“怎么可能你一开口就告诉你真的你知道的‘小云间’所在地是假的!”话毕现出了鬼胎的原形没了动静。 庾庆无语他一开始就不认为对方能竹筒倒豆子似的抖出来这也是他果断放弃的原因所在然而你别说出来呀这一说出来摆明了就是要破他的功。 说白了就是不希望司南府的人保护他离开好弄死他。 果然司南府上下一群人的目光齐刷刷盯向了他。 金化海问道:“她说假的什么情况?” 庾庆也不是木头自有话挽回“金先生真假我不敢保证不过她这个时候说这个挑拨离间的意图很明显无非是不希望我离开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问题交给了对方自己去回答让对方自己去承担这个责任。 金化海嘴角绷了绷明白了不管真假他都要把人给带出去辨别真假的事不需要他操心若不能把人带出去那就是他的责任。 当即问道:“这地宫无异于迷宫你确定你知道另一个出口在哪?” 庾庆拿出了地图“我已经从那女人手上弄到了地图。” 金化海:“她怎会给你地图她给你的地图岂能当真?” 庾庆:“不会有误我顺着地图走了一趟找到了出口的位置探查过。” 金化海立盯着地图问道:“出口的位置在哪?” 庾庆刚想指出然忽又打住“我带路。” 他还是想多留一手保证越多途中就越不可能被抛弃。 金化海没有勉强却沉默了目光闪烁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庾庆稍等了一会儿迟迟不见反应当即有点着急道:“金先生不能犹豫了快走吧。” 金化海忽叹道:“不能确定‘小云间’真假的话我们便不能离去。” 什么情况?庾庆愣住旋即惊道:“那女人摆明了在挑拨你还当真了不成?” 金化海沉声:“你以为我们是进来玩的吗?你知不知道我们进来一次多不容易我们身负重要任务擅自离开的后果承担不起!” 究竟是什么任务其他随行人员也不清楚事先也不会知道真相纯粹是奉命行事。 庾庆反问道:“你们来了这里还能有什么任务肯定是冲‘小云间’来的。” 金化海嘴角绷了绷似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沉声道:“带路吧!” 庾庆松了口气当即指了之前的来路“这边走!” 一群人迅速转移金化海不能让庾庆在前面冒险派了十几人在前面开路庾庆在中间指点便行。 在地图上的绿色路线区域穿行时一切顺利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然越是平顺越是让庾庆提高了警惕担心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出所料穿行到红色路线区域后没多久麻烦便来了。 “笛笛笛……” 一行刚走到一处四条通道交汇出的枢纽空间一座较大的空间大头的铿锵鸣叫声率先响起。 金化海等人正奇怪他身上是什么东西在鸣叫庾庆已经先行喊道:“大家小心!” 话刚落四条通道方向已经传来了一阵奔跑动静。 师兄弟三人往动静处一看发现是傀士数不清的傀士从四条通道蜂拥杀来。 敌我双方瞬间交战在一起瞬间打了个轰轰烈烈。 庾庆此时才意识到这上百号司南府人员居然都没有带武器的竟在赤手空拳迎战。 尽管没有武器可那些傀士对上他们大多还是不堪一击。 “小心这些假僵尸中可能藏了真僵尸!”金化海大吼提醒不是第一次进来的他显然有些经验。 激烈碰撞的咣咣声证明了他的话其中确实藏了真的僵尸。 被人群拱卫在中间的庾庆提醒道:“这不是僵尸是傀士。” 金化海回头问:“什么意思?” 庾庆:“我也不知道也搞不清有什么区别是那女人自己说的。” 也顾不上多说什么局面突然间失控了一般。 只见大量真真假假傀士如潮水般涌入鬼胎更是扑上来缠住便咬就算再怎么不堪一击也在数量上令现场一片混乱。 司南府派来的这群人的实力不弱大量鬼胎在他们手下如同砍瓜切菜般被轰的乱飞然却依然悍不畏死地冲来。 为了阻击闯入者真正是不惜代价。 更恐怖的是许多鬼胎竟化作了现场司南府人员的样子趁乱涌入顿令现场一片手忙脚乱仓促间搞不清敌我。 金化海忽大喊:“尽量背靠石壁减少受敌面。” 许多人闻言立刻照做背靠在了石壁前抵御眼前的纷乱。 然而没一会儿恐怖的事情出现了。 靠壁人员的胸口或腹部陆续溅出血花有利刃破膛而出。 伤者悲吼回击将附着在石壁上的鬼胎给打现了原形。 仅这一次司南府大部分人员便都倒下了。 紧紧护在庾庆左右的南竹和牧傲铁大惊失色手中剑更是握紧了不时劈开扑来的鬼胎。 发现自己依然站在枢纽空间中间的区域几乎没怎么移动的庾庆猛然回头看了眼身旁护着自己的金化海眼神中有震惊再看了看四周。 突然不知哪冒出的触手贴地钻来卷了倒地的伤者就直接给拖走撞翻了不少的鬼胎。 目光从闪动的人影缝隙间察觉到异常的庾庆大喊“不要让带走尸体她想唤醒更多的傀士砍断触手!” 有人照做了更多的是自顾不暇。 金化海另有说法喝了声“不要纠缠走冲出去!” 幸存者立刻开路当即杀开了一条黏糊糊绿汁的道路。 那群混杂了傀士的大量鬼胎也阻拦不住他们只能一路追击追着追着最后也慢慢消停了…… 一群人跑到路口庾庆拿出地图确认所在位置时看了看现场所剩的人数发现除了他们师兄弟三人司南府进来的上百号人竟然只剩下了十三个包括金化海在内。 损失惨重!司南府人员脸上的悲伤显而易见一群实力不弱的人居然轻易垮在了一群实力不堪的妖邪手中实在是太不该了! 观察了一下四周的金化海忽然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唤醒傀士是什么意思?” 庾庆盯着地图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南竹接话了“之前我们在一个地方看到停放的傀士好像达上万人之多但几乎都在当年被司南府和千流山给杀死过是重新拼凑修整起来的想要重新唤醒的话那女人说需要上百人的鲜血之前还叫我们去弄来着。你们一下损失这么多人手恐怕足够她唤醒近半的傀士。” 闻听此言一名司南府人员沉声道:“既是如此你们还记得停放的位置在哪吗?趁还没唤醒给毁了!” 南竹点头“知道。” 金化海却抬手了“那些傀士其实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反而是那些看似最弱的鬼胎它们那千变万化的能耐随时能见缝插针让人防不胜防譬如之前…唉! 当年大量人手进来时我们发现这些鬼胎的变化能耐后便采取了针对手段同伙之间约定了暗号。谁知这些鬼胎竟在他面前变成你又在你面前变成他两边套取暗号给我们造成了巨大损失。” 另一人道:“行走难道就这样放任不管吗?” 金化海:“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打打杀杀而是尽快离开这里。”指了指庾庆表示他身上的秘密最重要。 其他人想想也是只好憋下了报仇泄愤之心。 见说服了其他人金化海又问庾庆:“确定了位置没有离出口还有多远?” 庾庆伸手指在了地图上“我们在这里出口在这里也不算远了。” 在旁帮忙照明的南竹和牧傲铁几乎同时愣住忍不住相视一眼看到对方反应才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老十五指的所谓出口竟然是初遇白衣女子的那个地下山谷。 第两百章 我的功劳 什么情况? 他们两人是不知道出口在哪的因为庾庆之前找到了出口时也没有告诉过他们。 可若是说出口在那个山谷两人就有点纳闷了若在那山谷那之前找来找去的说法算怎么回事? 记错了地方不成? 两人也觉得不太可能老十五这家伙的脑子记东西不说什么过目不忘但确实还可以的师兄弟几个都不如不太可能记错才是。 更何况那山谷在地图上的位置几乎就在整个地图的最中心点能搞岔了? 搞岔了没关系两人记得老十五说那山谷里藏有什么庞然大物这要是撞上去还得了? 就在两人想提醒时庾庆突然再次点了点地图强调道:“我不会记错的就在这里!” 他此举吸引了众人都往地图上瞧而他自己却趁机甩了两位师兄一个眼色皱眉示意。 两位师兄到嘴的话卡主了懂了老十五知道他们的担忧心里是有数的。 也越发不懂了明知那山谷里藏有危险还想大家过去老十五特么的想干什么?别吓人好不好。 然一些默契还是有的知道老十五应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害他们估摸着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能是耐着性子提心吊胆的看情况再说。 见庾庆指出了出口位置金化海的脑袋凑近了观看想努力记住不过看后却又疑惑“你指的这个地方怎么是一块空白连路都没有?” 庾庆笑了“你觉得那女人给我的地图能画上逃生出口不成?有也不会画没有画上一片空白就对了。”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金化海也默默点头皆深以为然。 南竹和牧傲铁又忍不住瞟了眼庾庆也算是服了这家伙应付人的话随口就能冒出来。 最让两人受不了的是那厮应付人的话还总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胡说八道的话听着居然比真的还真。 见出口确实不远了金化海沉声道:“既然不远了那就快点赶路吧别又被那些妖邪给缠上了。” 他说的算大家立刻再次出发。 这一动手庾庆又发现了不对发现这帮家伙的手上居然都多了件武器看武器已经整体泛黑的色稍想便能明白这帮家伙应该是之前从那些鬼胎和傀士手上夺来的。 他想起了那能从人体内开花的场景想提醒点什么可转念一想又还是闭嘴了。 然一直到最后都未出现他担心的那种场面想到司南府不是一次进古墓又释然了人家某些方面的准备肯定有就如同柳飘飘他们进来不怕一样。 众人一路急速前行且警惕着四周。 接下来的一路平顺的很未再遇见任何妖邪的干扰只有不知远处哪个地方隐隐会有隆隆打击声传来庾庆估摸着是柳飘飘那些人。 走了很长的路还是一路平安一路坦顺到让南竹和牧傲铁不时目光碰撞又不时打量四周的根须。 两人一点都不怀疑白衣女子已经看到了庾庆在地图上指点的出口。 所以两人怀疑是白衣女子在故意给庾庆放水还是怎的。 这才是两人暗暗惊疑的地方老十五又和那白衣女子默默配合上了不成? 当一行终于抵达了地图上的一小块空白区域时一条地图上不存在的通道出现了。 走到通道尽头那处地下空间那处地下山谷还有那座地下桥又出现在了前方。 突兀的画风与之前见过的地下环境截然不同。 金化海等人皆止步于尽头洞口举着手里的萤石朝外面四处照明奈何光线又照不太远小心着朝外面东张西望。 嗤!金化海忽屈指弹出了一枚萤石看着萤石远去看着萤石化作一点微光落于深谷。 庾庆又抖出了地图给他看“金先生你看我没说错吧这里别有洞天吧那女人故意不画的是我无意中找到的。” “是我多虑了。”金化海点头认可环顾眼前空旷的漆黑环境也有几分感慨“当年也算在这地宫里到处钻过没想到还有如此广阔的地下空间存在。” 庾庆玩味一笑心想那贱人若是不想让你们发现这个入口的话只怕有从边上经过你们也未必能发现。 “出口在哪?”金化海忽问。 庾庆将地图收好指了指下面“就在桥下的山谷里只是被堵死了清理出来可能有点麻烦。” 金化海:“那就赶快清理直接从这下去吗?” “你们稍等。”庾庆扔下一句话便挥手示意一下直接带着两位师兄先上了桥而去。 稍等什么?其他人有点莫名其妙。 金化海正想也上桥跟过去庾庆回头喊了声“别动桥的年头久了不结实负重不行一不小心就得塌一次性只能过两三个人。” 金化海将信将疑慢慢收回了脚盯着桥面嘀咕了一声“不结实吗?不应该呀这地宫里的东西都不容易腐朽才是。”复又抬头喊道:“你们干什么?” 庾庆:“等我到了另一头喊话你们再三个人一组分批次过来。” 这边只好稍等眼睁睁看着三人拿着萤石的身影渐渐远去。 师兄弟三人到了桥的另一端洞口也是第一次到这边洞口。 稍微深入一段距离后庾庆抬手示意停下对着空洞洞的通道出声道:“女仙人看戏还没看够吗?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南竹和牧傲铁心弦一紧。 “笛笛笛……”大头的铿锵鸣叫声又起。 前方黑漆漆的通道内出现了一个白影近后正是那白衣女人。 白衣女人见面就问:“你什么意思?” 说实话她也有点被搞糊涂了不知道这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搞的她都不好再怒气冲冲下手了。 “什么什么意思?”庾庆两手一摊“你不是要我解决那些人吗?不管过程如何我做到了大部分帮你解决了剩下的也给你带来了。” 这次连牧傲铁都有些绷不住了喉结耸动了一下。 他和南竹都没想到老十五这家伙竟然到了梁上吊绳、套了脖子后再睁眼说瞎话的地步这不是找死吗? 白衣女人果然冷笑道:“你帮我解决了?明明是我麾下不惜代价解决的红口白牙的怎么就成了你的功劳了外界世风日下到了如此境况吗?” 庾庆嗤声冷笑指了指自己脑壳“想想仙人你再好好想想那些人是怎么死的怎么突然瞬间就那么巧的都把后背亮给了你去捅刀子的。” 白衣女子略怔被他这么一说是感觉有些不正常其实她之前也感到有些意外百来号人突然就被她顺利解决了大部分顺利到她有些喜出望外本以为要付出的巨大代价竟然节省了。 当然她依然冷哼道:“要凭一条三寸不烂之舌硬扯成你的功劳吗?” 庾庆大言不惭:“当然是我的功劳!我告诉你就算你不发动那次进攻他们后面也得出意外也照样要死而且会死的更多上百人会死到只剩一个人!” 白衣女子:“继续编我说过会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你好歹活了几千年怎还是满眼的妇人之见?我不用尝那滋味也不需要编!”庾庆侧身挥手指向黑漆漆的洞外“点亮外面我会用事实让你清醒过来。” 白衣女子与之对视。 外面突然遥遥传来金化海的呐喊“阿士衡好了没有?” 庾庆再指了指外面示意快点。 白衣女子慢慢抬手最后似下了决心忽衣袖一挥。 于是很快那座山谷再次变得光明且美轮美奂宛若梦里仙境。 桥头另一端洞口的金化海等人瞬间满脸错愕瞬间被眼前的美景给惊呆了。 此时他们也看清了另一个桥头洞口的情形看到了走出来的庾庆三人也看到了与庾庆并排而出的白衣女子。 见此幕司南府众人大惊立马感觉这个地方不对劲金化海戳指向白衣女子怒喝:“阿士衡你作何解释?” 庾庆示意这边停下与那边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后方淡淡一笑隔着桥大声回道:“金化海多好的名字啊黄金化成了海奈何呀依然止不住你的私欲贪心。为了得到‘小云间’的秘密不惜亲手杀害司南府近百号人手你还是想想你该怎么向地母解释吧!” 司南府其他人皆有些懵。 白衣女子和南、牧二人则明显有些疑惑奇怪这厮不是抢功劳么怎么又把功劳推给了别人? 金化海内心剧震表面却勃然大怒“阿士衡竟敢在此信口雌黄是何居心?” 庾庆:“你进过这座古墓早年也跟古墓里的东西交过手。此地的鬼胎能幻化成石壁待人靠近后会趁机袭击人这个你敢说你不知道?你身为号令者为何还喊出那句‘尽量背靠石壁减少受敌面’以致手下瞬间大部惨死?” 司南府诸人顿惊疑不定。 金化海恨不得冲过去宰了他然对方把他诱来这里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令他不敢造次担心有什么陷阱只能是激烈驳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早年进来并未见过鬼胎幻化石壁战时背墙减少受敌面有何错?” 庾庆亦戳指大喝:“为何只让手下那般做自己却无丝毫靠墙之意?狗贼你分明是看到了独吞‘小云间’秘密的机会在借刀杀人!” 说到这个他肚子里也满是火气自己本想借对方的势脱身离开古墓谁知对方却起了歹心。 想也能想到的最后就是让他吐出秘密、朝他下手了。 害得他为了自保没办法只能是好马又吃回头草心酸! 第二零一章 真身 为何让手下做自己却不做? 这一句话便戳中了关键司南府诸人皆动容可谓又惊又怒又担心。 露了马脚还被扯住了金化海顿恼羞成怒没想到那般纷乱情况下还有人注意到这个但他不可能承认尤其是身边十多人已对他保持了警惕立大声道:“阿士衡你与此间邪魔为伍是明摆着的还敢故意栽赃陷害真当我们是傻子吗?” 他这话是说给身边人听的。 庾庆:“没错我是跟她为伍了那又怎样?人心呐有时候比妖魔鬼怪更可怕!我本想着采取其它办法对付你们谁知往你们那一瞅缘分呐没想到竟能在这里遇见你金化海。 你我从列州赴京长途漫漫朝夕相处了数个月之久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太清楚了。 见到你在我立马就知道只要让你知道了‘小云间’的秘密你必然会想占为己有。一见到你我就知道省事了就知道你会帮我把你身边人都给除掉的果然不出所料你还真是手段高明呐杀人于无形呐!” 说罢又回头对身边的白衣女子平常声音道:“能一下就轻松解决那么多人你还觉得是你的功劳吗?就算你不出手对面那家伙也会想办法把身边人都给除掉的。” 正常说话的声音桥那边是听不到的。 那边的金化海同时怒声大喊“呸!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跟你很熟吗?” 当年赴京赶考的时候他压根不会正眼去瞧这位什么朝夕相处什么清楚他的为人简直扯淡被气得够呛。 白衣女子明白了庾庆自诩的所谓功劳是怎么回事也明白了庾庆为何会突然叛变因为突然见到了金化海知道了可趁机利用当时的情况来不及跟她解释。 但她没那么容易相信疑问道:“如此突兀转变摆明了是叛变明知可能会产生误会为何连个暗示都不给我?” 庾庆反问:“暗示什么?我到哪知道另外的出口去难道这古墓里真的另有出口不成?” 白衣女子沉默。 庾庆继续道:“人心贪婪你太看得起对面的那个金化海也低估了我的贪婪你觉得我可能把‘小云间’的秘密拱手让给别人吗? 也不需要暗示我说过不可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验证我要知道你告诉我的‘小云间’所在究竟是真是假。 结果你我都看到了结果你告知我的‘小云间’所在是假的。” 他向白衣女子伸出了手索要状“给我告诉我真正的地点在哪!” 一旁的南竹和牧傲铁内心已经是万马奔腾般看庾庆的眼神那叫一个重点关注。 现在两人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都惊呆了墙头草还能做这么硬气的吗? 白衣女子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却看向了对面“现在这些人怎么办?” 对面的金化海正和身边人交流显然也在解释什么。 “你觉得他们还能一条心吗?已经是一盘散沙了。”庾庆嗤了声似为了证明给她看又朝对面大声喊道:“诸位你们觉得金化海还能放你们活着离开吗? 一旦让你们出去了一旦让你们将事发经过报知了司南府他会是个什么下场他比谁都清楚他是不会留活口的。 何况你们也出不去了不如联手诛杀此獠纳个投名状入我们这边的伙可保自由进出古墓还可共享仙家洞府诸位意下如何?” 白衣女子略瞥了眼庾庆淡淡给了句“你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在刚刚外面又进来了不少人只要你能办好我交代的事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会告诉你‘小云间’的真实所在。” 司南府诸人面面相觑。 金化海则略略呲牙小心戒备着这些人他突然发现自己没了退路思之再三只要能掌握小云间的所在又何须什么退路只要能躲进仙府再出世还不知谁怕谁呢。 瞬间恶向胆边生他突然一个飞身而起扑向对面桥头的人。 庾庆眉头一跳迅速后退一步跟两位师兄站在了一起“仙人靠你了单打独斗我们不行。” 他知道自己在把金化海逼上绝路早就防着金化海狗急跳墙。 也正要金化海狗急跳墙他早就想看看白衣女子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人在桥上落脚一点金化海正欲借力再起忽一团黑影闪过咣!直接将金化海给撞飞了出去。 桥对面的司南府诸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桥下突然蹿出巨大影子一下就将金化海给击飞了。 “噗…”呛出一口血的金化海凌空翻滚一剑划在山壁上带出一路火星最终悬空而停剑插石壁单手抓着满眼惊疑地盯着那击飞自己后攀附在山壁上摸索的巨大触手。 巨大的黑色触手其粗壮程度估计得要十个人才能合抱的过来。 陆续又有细很多的触手也在从山谷中顺着石壁蔓延上来。 既像是章鱼的触手又像是树根不知是什么怪物但他可以清晰感觉到触手上迸发的巨大力道。 他可是玄级修士竟被一击就给打伤了。 庾庆三人眼前一花又听到身后有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巨大摩擦动静回头一看看清是什么玩意后越发头皮发麻发现连后面的洞口都已经被庞大的摩挲之物给封堵了。 金化海正惊疑之际忽又猛低头下看只见又一触手冲天而起迎空甩鞭似的抽向他。 他一脚蹬壁拔剑而出旋身飞斩噗一声一剑斩断触手。 只一剑他便试出了一定的深浅此獠虽力大虽攻击力凶猛但肢体并非金刚不坏锋利武器照样能破。 一条条触手从下弹出击打金化海则在陡峭山壁上飞奔躲闪飞快手中剑连斩一截截被斩断的巨大触手喷爆着绿汁砸落谷底不断从山谷中冲出的触手竟奈何不得他。 面对触手的围剿他一剑斩出一个破口飞身翻滚而出又落在了石桥上。 一道巨大黑影拍下被他闪身避开石桥被拍的轰隆垮塌桥上的人纷纷坠落。 砸落深谷之际牧傲铁一掌拍在南竹后背将南竹送向了山壁顺手捞住了南竹的脚踝并一手抓住了庾庆的胳膊。南竹拔剑一剑插在了山壁上师兄弟三人一起下滑很快便稳住了坠势齐刷刷回头看向同样落下的金化海。 山谷中一群笋尖似的触手刺向落下的金化海金化海却无丝毫畏惧横剑口中咬紧了双手朝下隔空连推一道道青光掌影轰隆隆砸向刺来的触手如连珠炮般声势惊人。 一路落下一路轰的触手炸出绿汁竟硬生生突围落地看了眼脚下口中剑到手一声怒喝:“邪魔歪道也敢猖狂今日我便灭了你!”手挥剑光在谷底砍竹子似的一路杀去一只只触手歪倒。 崖壁上跳下的师兄弟三人落地不稳发现地面虚不受力三人几乎同时摇晃而倒再爬起才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堆骸骨中一堆色泽漆黑的骸骨。 师兄弟三人此时才惊悚发现整个山谷底下竟然全都是人的骸骨之前在上面看不清这得是拿了多少人骨填出来的才能铺满整个谷底? 庾庆随手抓了个骷髅头起来一看发现是个小骷髅头一掌可控这明显是一个小孩的头颅。 “笛笛笛…笛笛笛……” 大头的铿锵鸣叫声突然急骤而不止有急切感。 金化海的横冲直撞势不可挡似乎激怒了什么谷底突然如惊涛骇浪般涌动淡淡邪气大面积喷薄。 有什么东西突然冲破满地的骸骨而出。 先落地的白衣女子也已现形变成了鬼胎于翻涌中蹦身而起落在了一只巨大触手上升空而起。 “走!”庾庆招呼一声。 师兄弟三人有样学样纷纷纵身而起落在了一只巨大触手上单膝跪在上面一手运功吸附帮助自己在上面落稳。 三人看向身下承载物的目光中也透露着震惊是一只比之前见过的最大触手还要大数倍的触手几辆马车可随便在上面并排跑。 被庞然大物的起身掀起的骷髅如雨般哗啦啦落下。 聚集在洞口的十二名司南府诸人皆满脸震撼眼前似乎是一只巨大的章鱼只是触手远多过章鱼大大小小的触手多如头发攀附崖壁爬出看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无数触手中间所有触手的中枢是盘状白衣女子吸附在上面。 站在触手上的庾庆也看到了因师兄弟三人就在吸盘上方四五丈远的地方。 看到白衣女子背后肉体与吸盘相连、生长在一起的样子师兄弟三人瞬间明悟白衣女子的真身出现了这才是人家的真身。 金化海从山谷底下踩着石壁扶摇直上一路所向披靡无可阻挡。 然此时却突然有成百上千的触手同时捂了过去瞬间将其扪在了石壁上。 轰隆隆一阵响后大部分触手松开了一只触手已将金化海卷在了中间就剩肩膀以上在外。 “呀!”金化海忽一声怒吼。 轰!卷握的触手血肉模糊般炸开了。 他刚凭一身修为震开束缚四肢刚张开脱困四周上百只触手却握着不知哪来的刀枪齐齐杀到当场将他刺成了筛子般。 庾庆的目光从他身上收回又落在了白衣女子背后肉身和吸盘相连的地方捏在手中一直没放的小骷髅头又拿了出来凝望目光深沉又慢慢看了看谷底厚厚堆积的骸骨。 他突然纵身跳了下去空中松开了手中的小骷髅头凌空拔剑一剑斩向女子肉身与吸盘连接的地方。 “你敢…”陡然发现的白衣女子猛抬头尖叫。 “桀桀…”口鼻呛血的金化海发出狞笑似无比畅快似死而无憾般。 第二零二 生而为人 当然他整个人也在快速干瘪下去。 一只插在了他身体上的触手似树根正在汩汩吸取。 可却无法阻碍他死前感受到的巨大惊喜还有什么是比高兴、欣喜着离去更无憾的? 哪怕脸颊在快速干瘪下去他仍瞪大着眼睛看着…… 南竹和牧傲铁绷不住了看到庾庆拔剑劈去的动作两人眼珠子差点没蹦出来。 什么情况? 你干什么? 师兄弟两人心里在狂呼就差直接喊出“住手”二字来。 不是要当墙头草吗?不是哪边强就往哪边倒吗? 这边明明占了上风明明把金化海都给做掉了你这个时候跳出去砍这边老十五你究竟要闹哪样啊? 师兄弟二人那叫一个措手不及庾庆出手前毫无征兆连劝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们突然就跳下去动手了两人说不怕是假的差点崩溃。 连金化海都不是对手你这是出哪门子风头? 他们就想不通了我们不过一个山野破观的野道士干嘛老往大了玩咱们玩的起吗? 几乎同时闪过同一个念头若能躲过此劫以后打死也不跟老十五一起出来了年轻人太冲动了太不可控了! 洞口的司南府诸人惊愕也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位不是邪魔那边的吗?怎么又和金化海联上手了? 白衣女子的警告未能吓住庾庆。 刚发出两个字的警告庾庆的剑已经到了。 她的体躯实在是太庞大了重点是中枢部位都是触手的根部反应比较笨拙触手根本来不及救援。 她唯一能做的边是快速侧身甩避。 然剑光须臾间到。 等到她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庾庆本就是往下扑来加之下坠的速度剑光顷刻间划过。 白衣女子挥手阻拦然而她并非修士没有修为和法力抵御这具人身比普通的血肉之躯强不了多少。 挥出的手被斩断。 剑光去势不竭从白衣女子的后背过直接将她整个人从吸盘上剥离了爆出红绿混杂的汁液。 “啊……” 她整个人翻飞了出去发出痛苦的凄厉惨叫声。 而那失去了人身的触手集团也在剧烈抖动着连整个山谷似乎都在跟着颤抖有嗡嗡声回荡。 南竹和牧傲铁瞪大了双眼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只见庾庆并不肯放过那飞出去的女人肉身双脚在那吸盘上一蹬扑身追去挥手又是一剑狂斩。 噗! 红绿汁液爆出白衣女子被一剑两半。 这次她再也没有现出鬼胎的原形眼中却满是对庾庆的恨想起之前庾庆在自己跟前的种种好恨! 恨自己不该信此獠的鬼话以致失了防备让近了身。 “不愧是名扬天下的探花郎嗬…嗬…” 眼眶深陷干瘦如骨柴的金化海硬撑着看到了这一幕强憋出几个字赞美一句后脑袋一歪带着笑去了颤抖的触手也放开了他身上插满了武器的他自由坠落深谷。 同样坠落深谷的庾庆凌空翻转在漫无目的乱扫过的触手上接连借力最终平稳落地在深谷。 被摇晃得站不稳的南竹和牧傲铁也蹦跳着借助触手落地。 忽然异常变故出现失去了白衣女子的吸盘创口在鼓包不断有东西鼓起犹如被一层厚厚的膜给蒙住了明显能看出是一个人的轮廓似乎要随时破壁而出。 庾庆嘴角抽搐他估计那白衣女子是这邪物的中枢大脑之前出手就是在赌赌除掉那白衣女子就是砍掉了邪物的大脑如今看来似乎赌错了。 他不可能等到膜后人破壁而出一旦恢复只怕第一个就是要弄死自己当即朝着崖壁洞口上的司南府诸人挥剑喊道:“若想顺利离开地宫当除此邪魔诸位随我齐心戮力共诛之!” 然洞口一群人见到邪魔又要重生想到连金化海都被人家发作起来给弄死了犹豫都是其次的有人扭头便跑。 砸下了一句借口“此地邪气太盛我恐难持久容我先去喘口气!” 一人带头其他人也都二话不说立马跑人明显想趁这机会赶紧脱身。 “……” 把人给喊没了?师兄弟三人皆无语发现司南府那些人也太孙子了。 眼看那邪魔越来越突出随时可能破壁而出庾庆挥手甩出了那张地图之后毅然纵身跳上一只挥动的触手举剑急速冲去。 南竹接图一看发现是地图顿时大惊。 “老十五回来!” “我们也撤!” 南竹和牧傲铁惊呼大喊。 “你们先走!”庾庆大喊着回了声顺着巨大触手一往无前地冲了去。 他知道自己不能走他若一走邪魔恢复后立马要找他泄恨一定会不惜代价阻止他脱身他是跑不掉的。 他走了师兄弟三个很有可能都走不了。 他留下拼死一搏还有一线生机至少有可能令邪魔顾着朝他发泄说不定能为两位师兄争取到一线生机。 “老十五回来!”牧傲铁疾声连呼。 南竹嘴唇子都在哆嗦了嗓子卡住了一般喊不出来。 因为就在此时高高在上的邪物中枢上的鼓膜破开了一个女人破壁而出。 赤条条的女人胴体曼妙不着片缕与千万触手的邪物连体在一起令人生不起任何香艳感反倒是给人无尽邪恶感。 破壁而出的女人和白衣女子长的一模一样冷冷盯着冲来的庾庆一脸怨毒。 庾庆也看到了她对上了她的目光任你怨毒无畏加速冲击一声怒吼“生而为人岂容你在人间作孽天不收你我砍你两剑!” 山洞口子上突然出现一群人为首的正是一身红衣手持双剑的柳飘飘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也听到了庾庆的高喊眼睁睁看着庾庆飞身冲上去。 还有朱明池和童春秋。 他们是被这边的剧烈打斗动静给吸引来的也是因为幕后黑手出了意外隔离他们的手段顾不上了他们才让他们循着动静跑来了结果被分隔开的三队人因此陆续碰面在了一起。 他们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一个到处有光亮的巨大地下空间。 没想到有这么一个大怪物。 没想到会看到庾庆抱着贱命一条、死不足惜的态度冲上去跟这么大的怪物对着干。 柳飘飘等人略愣怔有点被庾庆高声呐喊的言语给震住了。 屹立在骸骨成堆地面的牧傲铁呲了牙忽挥剑指去“砍她!” 一个纵身而起扒上闪过的触手跳了上去沿着触手一路飞奔而上。 “你妈的…”南竹歪了歪嘴迅速将地图塞进了衣服里亦挥剑喊道:“老十五砍她!” 他翻身蹿起一路蹬行着石壁往崖上跑待到有扫过的触手肥胖身躯立刻飞扑了上去拎剑踩着触手往上嗷嗷叫的冲到了这个时候嘴上声音还不断。 庾庆期待的白衣女子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想法破灭了一群触手精准抽打而来。 他立刻以游龙身法在其间穿梭跳跃躲避手中剑不断挥舞连斩。 他没金化海的修为一剑斩下往往只能在触手上斩出剑身长度的伤口释放的剑力无法将粗大的触手给直接斩断。 修为差距摆在那哪怕是游龙身法也没有金化海的躲闪反应速度好用。 一只触手突如波浪般抖动一甩直接将庾庆甩了出去。 继而一只触手又凌空拍来庾庆翻空双手握剑斩出自救。 噗!扫来的触手斩折大部分攻击力卸去了余威却依然将人给扫飞了出去。 如同拍飞的苍蝇般庾庆轰隆撞击在了石壁上口中呛了口血脑袋有点懵感觉到了坠落之势仍挥剑反插在了石壁上将自己吊在崖壁上眼前的景象有重影被震的看不清了。 藏在他马尾辫里的大头也在撞墙时吃了亏爬出马尾辫顺石壁掉在了他肩头挣扎着爬动。 至于南竹和牧傲铁那就更不够瞧了随便就被甩落了地面掉在谷底砸碎了一堆骸骨摔的有苦说不出。 没有玄级修为难以与这种邪魔正面交锋师兄弟三人的修为和实力压根就不在这个量级上和这种对手没办法打。 就在庾庆眼前刚恢复清明之际一只触手已如雷霆般拍来顿令他大惊失色躲避已来不及。 同时一道寒光闪过触手攻势一歪砸在了庾庆身边的石壁上轰隆一声落下爆开的绿汁倒是溅了庾庆一身。 感觉插在石壁上的剑在晃动抓着剑柄的庾庆抬头看只见剑身上站着一个人一袭红衣正是柳飘飘手持双剑。 柳飘飘蔑视下看讥讽道:“大才子说话就是不一样听着挺提劲就是手上没劲不像个男人!” 庾庆无言以对不为别的人家明显救了他一命他还能反驳什么? 再看四周轰轰烈烈的打斗动静柳飘飘的那群手下已纷纷飞身而出参战围攻触手怪。 白衣女子的主要怨恨对象显然还是庾庆触手狂风暴雨般袭来柳飘飘双剑如虹反击人在崖壁和攻击的触手间反复来回弹射不断不一会儿就斩断了数十只触手。 节肢在脑袋上扒拉了好一阵的大头似乎也清醒了过来它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到了眼前的冲击力因何而来只见邪气不断扑面而来袭扰顿时怒了身上红光骤然如裂纹般流转。 “嘶…”庾庆呲牙感觉肩膀上骤然一疼回头一看只见大头发怒了硬是把他肩膀上的衣服给烧出了一个窟窿。 还来不及骂大头已经嗖一声飞走直接朝庞然大物射了去。 第二零三章 克星 干什么?冲上去找死吗? 庾庆吓一跳就大头那小不点哪经得住如此庞然大物攻击力的拍打还不随随便便就被拍蚊子似的拍成了渣。 不为别的价值几百万两银子啊他可不希望大头就这样没了。 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大头就已经冲上去了扑上了一条摇摆的触手就咬。 就在大头那滚烫身体闪落在触手上的瞬间触手便被烫的颤抖了一下大头那嚼骨头的锋利口器一口咬下去触手体表震颤出了淡淡黑烟然后急剧挥舞欲甩脱。 因块头太大而叮咬的大头又小竟难以甩脱另一只触手遂击打而来。 嗖!大头一个闪身就躲开了两只触手轰撞了一下…… 庞然大物突然改变了进攻方式不顾自己的损伤千手万手地捂向个别修士。 被攻击者顿时逃无可逃奋力斩断一只只触手也无法顺利杀出重围被捂住者立刻被触手卷握。 修为差的扛不住握力的当场被捏的七窍出血旋即被捏爆了。 修为好的被捏住后其下场如同金化海随后便被四面八方刺来的刀枪给戳成了筛子般。 哪怕朱明池挥舞着大斧子冲上去急救也来不及一斧子也只能砍断一根持刀枪的触手。 童春秋挥舞着链锤如旋风般在触手间穿插来回。 总共就剩下的三十多名妖修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损失过半。 眼见弟兄死伤越来越多柳飘飘双目欲裂双剑斩断数根触手后弹回落在了庾庆吊挂的那支剑上怒喝:“你吊这里发什么呆还不快躲起来我顾不上你了。”话毕一个闪身而去这次是真的不管庾庆了持双剑冲杀而去。 而庾庆确实在发呆在愣愣盯着山谷中如红色流星般闪烁的光点那光点还下雨来着。 是大头发怒的大头身上发着红光穿梭飞行在搅动的触手间不断在那“哭哭哭”地吐着火星子。 重点是那火星子一落在搅动的触手上触手就会颤抖一下表面还会散出一层淡淡黑烟。 而那搅动翻飞的触手却愣是拿大头无可奈何想拍死大头似乎有点够呛怎能不把庾庆给看呆了。 其实也正是大头的搅和才让触手怪异常了起来吸盘上的女子脸上开始浮现急躁才开始不惜代价扑杀其他人专注在庾庆身上的仇恨似乎已经抛到了脑后。 柳飘飘的一声喊令庾庆回过了神来。 而双剑在手破坏力极强的柳飘飘放开手脚进攻后也成功引起了触手怪的高度关注刹那间千百条触手搅动包抄而去瞬间将大惊失色急速突围的柳飘飘给包裹了进去包裹的触手迅速收拢。 吊在崖壁上正看向她的庾庆亦大惊加之又看到了其它触手又抄起了刀枪移去。 瞬间意识到了柳飘飘要步金化海的后尘庾庆当即指着那边运功高声呐喊“大头哭一个快去哭一个!” 空中闪飞不停的红点突然变化了方向如流星般冲向了抱团的触手一抵达便“哭哭哭”的火星子吐个不停。 成片的火星子降临落在了抱团的触手上。 抱团触手颤抖出黑烟纷纷收缩松开了如花瓣绽放快速露出了里面被卷的一脸通红的柳飘飘。 柳飘飘抬头望看到了纷纷洒洒降临的火星子对纠缠自己的触手的影响。 趁着触手的松懈和瑟瑟颤抖柳飘飘振臂一挥爆开了纠缠弹飞到了石壁上观望。 见指挥有效庾庆大喜立马又指向了吸盘中间那个赤条条的女人再次高声大喊“大头哭一个快去哭一个去哭死她!” 他也不知道大头能不能听懂他的意思但他知道指向了哪说“哭”这个字眼大头就会跑去吐火星子。 柳飘飘错愕回头看看他又回头看看空中穿梭的红点。 吸盘上赤条条的女人闻声亦盯向了挂在石壁上的庾庆发现又是这家伙勃然大怒骤然举起了千百根触手要如利箭般射去要毕其功于一役。 然目光一闪顿又一脸惊慌只见那发着红光的虫子已经嗖一声朝她射来了。 顿时顾不上了攻击庾庆几乎所有在外搅动的触手都紧急缩了回来在身前舞动着防御防御那只冲来的小虫子。 地上在一堆骸骨中跑来跑去疲于奔命躲藏的牧傲铁和南竹也松了口气。 那些攻打的妖修也在瞬间轻松了。 柳飘飘惊讶她看出来了如此庞然大物遇上这么一只小虫子似乎慌了举止明显有些惊慌失措了。 “哭哭…” “哭哭哭…” “哭哭哭……” 冲进了纷乱搅动的触手中穿梭飞舞的大头肆意喷吐火星子于搅动的乱影中驰骋纵横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注意。 但凡火星子碰到了触手触手必然要颤抖出一身淡淡黑烟。 局势瞬间变得不可思议。 挂在壁上的柳飘飘当即飞奔而至又落在了庾庆的剑上。 庾庆抬头看了她一眼提醒道:“我也救了你一命。” 柳飘飘知道但不跟他扯这个问:“那虫子是什么东西?” 庾庆:“我的灵宠。” 可谓正式确定了大头的身份不再是那只随时准备卖掉的虫子。 话毕忽神色一紧紧盯大头那边柳飘飘见状亦回头看去亦心惊发现触手怪似乎被火星子给烧的受不了了进入了狂暴状态万千触手疯狂摇摆疯狂绞杀大头。 然大头似乎也越发被激怒了火星子的喷放量似乎加大了每一口吐出的火星子明显增多了。 那火星子明显和一般的火星子不同庾庆也是现在才发现从空中飘落时似乎不触及东西是不会熄灭的。 真正让触手怪抓狂的恐怕还是大头的躲闪速度。 那么多玄级修士都抓不到的反应速度不是盖的。 任你万千触手疯狂绞杀大头依然是来去穿梭自如。 其实这什么千万触手的对大头来说压根就没什么威胁因为触手的块头太大了搅动闭合时是无法一下封闭死的人也许躲不过但只要稍有个拳头般大的漏洞大头轻易便溜走了。 面对如此攻势还能来去自如肆意放火简直是猖狂。 这一幕愣是将一群人啊妖啊的给看傻了眼。 一群高手联手都难以抗衡的触手怪却被一只小虫子给折磨的够呛。 “这小虫子竟是这邪魔的克星!”柳飘飘给出了自己得出的结论。 庾庆忽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趁机宰了她?” 柳飘飘醒悟当即高声喝道:“肢解了她!”她自己率先冲了去双剑挥舞将一根根触手给砍断。 剩下的十来名妖修也冲了去进攻。 庾庆脚蹬石壁拔剑扑了出去亦跳上摇摆的触手狂砍。 南竹和牧傲铁亦联手出击。 借着大头制造的干扰这边对触手怪发动了全面的反攻。 “啊…”吸盘上赤条条的女人偶尔会发出一声尖叫。 面临喷来的火星子她紧急用双手捂面然火星子触及到了她身体其它部位依然能给她触及灵魂的痛感颤抖身体冒黑烟。 然大头却不顾及她的感受偶尔穿过了触手封堵的缝隙便会冲过来朝她“哭”两口火星子。 这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惧。 她知道那虫子应该就是地火孕育化形的精灵也知道能百邪不侵但没想到能给自己造成如此大的恐惧感。 为人的时候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怕一只虫子。 而那些修士又在趁她无法集中注意力反击的档口趁机断她触手。 她触手再多也经不住这样一直搞下去又惊又怒之下蠕动着庞大的体躯“呀!”仰天发出了一声怒吼。 很快地面下的骸骨在不断翻涌。 数不清的鬼胎爬了出来。 许多傀士亦爬了出来数以千计显然被唤醒了不少。 纷纷顺着触手冲了上去然后又飞纵而下扑击进攻的修士。 如此循环往复不断爬上触手不断扑击那扑击场面如同下雨一般。 不一会儿庾庆等人便在扑击之下全部落地了在地面疯狂砍杀。 大头的火星子似乎吐不完似的喷洒的火星子对前来袭击的鬼胎和傀士也同样有威慑力火星子一沾一个个身上便冒烟颤抖口中发出痛苦的嗷嗷叫唤。 之前被人砍成两截的也没见叫唤过却经不起一点火星子。 邪气如风云激荡杀戮不见休止。 一路砍瓜切菜般杀来的柳飘飘及时提醒庾庆“不行了这里邪气太重我的人手坚持不了太久必须要去换口气了要先撤了!” 庾庆惊道:“再坚持一会儿这邪魔自己也说了外面又进来了不少的人手只要拖住她不让她分心应付外面等大量人手闻声赶到了这邪魔必死无疑!” 柳飘飘:“不急于一时几方势力明里暗里都赶到了见元山人手有的是真正的高手也来了她这次注定是在劫难逃!” 对话似乎提醒了吸盘上赤条条的女人也是真的察觉到了大量人手正在逼近此地。 被火星子折磨的够呛的庞大体躯突快速下沉甚至不顾碾压导致的鬼胎和傀士的死伤快速没入了堆积的骸骨之下很快便不知去往了何方。 纷纷纵身跳起的庾庆等人大惊然却没人敢跟着钻入地下。 大头也没有跟着钻下去闪身飞回身上的红光熄灭了攸地落在了庾庆的肩头。 没了办法面对如潮汹涌的鬼胎和傀士的围攻不宜久留只能是先撤再说纷纷突围而出跳上了山壁一路攀飞而上。 如潮而来的鬼胎和傀士亦爬壁追杀然攀爬速度远不及众修士。 嗡隆隆! 整个山谷忽然震动了一下继而给人地动山摇感顶上的石头也开始哗啦啦落下。 众人大惊不知怎么回事。 白衣女子的狞笑声忽在山谷中回荡“谁也别想活着离开都给我留下陪葬!” 第二零四章 坍塌 陪葬? 攀爬在石壁上的众人不知那邪魔哪来这么大的底气环顾四周。 哗啦啦的落石不止将地面数不清的鬼胎和傀士不断砸翻。 轰隆!谷底突然塌陷了一大块骸骨、鬼胎和傀士掉下去一大堆。 更可怕的是大家攀爬的石壁嗡隆出现了一道大裂痕。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陪葬是怎么回事这邪魔疯了死也要拉一些人陪葬。 柳飘飘是颇感后悔的一个悔不该讲出那邪魔在劫难逃的话来估计被那邪魔听到了当即高喊道:“快走要塌了。” 一群修士纷纷走壁而上途中不断击飞上方掉下的乱石陆续钻进了上面的洞口内。 通道内也在摇晃不时也有碎石稀里哗啦甚至有裂缝出现。 “快走快!”率先进洞的柳飘飘不时挥手示意手下快走。 待手下都跑过去了发现洞口还有一人是庾庆还守在洞口往下看当即喊道:“阿士衡你还不快走?” 庾庆亦回头喊道:“乱跑没有她若真有办法搞塌这里让我们陪葬我们进来的入口就在大山底下那么一座大山坐下来谁都扛不住全部都得成肉渣!” 回头又继续关注下面还在爬的南竹和牧傲铁两人修为最差上来的最慢。 柳飘飘:“除了那个出口还能怎么办?” 庾庆:“就算是那个出口你能在最短时间内穿过这个迷宫吗?若真要塌的话还是跟着我赌一把吧!” 话毕两位师兄也陆续钻了进来他立刻伸手道:“地图快给我!” 南竹迅速从衣服里面掏出了地图给他。 地图?这里面还有地图?盯着这边的柳飘飘一愣旋即闪身到通道里面拐弯处大喊道:“回来快回来!” 庾庆回头看了眼那山谷只见原本明亮的山谷已变得支离破碎残破稀碎的光明也在慢慢黯淡。 再回头他毅然决然知道自己此时最大的责任就是想办法带着两位师兄逃出去。 他一手捧着地图一手拿着萤石领着两位师兄快跑转眼就从柳飘飘跟前跑过了。 柳飘飘挥手招呼上跑回的弟兄亦追了上去。 石头一路上在落还不时有触手从洞孔里钻出来阻挠。 柳飘飘立刻让左膀右臂的朱明池和童春秋亲自在前面开路遇见阻拦的触手就大斧子斩断见到堵住的落石就用链锤轰开。 她自己则亲自护在了庾庆身边但凡见到砸向庾庆的石头就打开。 “前面路口向左。” “前面路口向右见到台阶就上。” “前面路口不管直走到底右拐。” 一路疾行的庾庆不时看图不时抬头向前提醒。 轰隆! 前方路口倒塌烟尘扑涌童春秋挥锤连轰几次听了响后回头大喊道:“前面堵死了过不去了。” 庾庆目光一扫地图迅速道:“后撤见路口左拐!” 一行迅速遵他的指挥调转方向。 类似被堵死的事情途中遇见了好几次。 都是情况紧急不敢磨蹭迅速重新调整路线有些地方真的是刚走过就轰然塌下了晚一点就过不去了。 此路不通立刻换。 此路不通新路线再换。 总之绝不能被堵死活埋在此! 每次迅速重新调整了路线南竹和牧傲铁都会忍不住相视一眼这地图密密麻麻的路线他们看的眼都花了而老十五这家伙却能随便扫上两眼就能重新制定出新的路线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简直了! 柳飘飘忍了好一阵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这地下我们见元山蹚过都没摸清路线你们哪来的地下地图?” 庾庆注意力在地图上没心思跟她扯这个。 南竹苦中作乐嘿嘿一声“这个说来就话长了说出来你恐怕都不信。” 他现在想想都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就从邪魔手上拿到了地图呢…… 地宫中确实又进来了不少的人。 大部分都是妖修这次几乎都是直属于千流山的妖修。 数百之众此时闯入未赶上好时候前路塌了往后跑皆被这地动山摇的动静吓得不轻都感觉到整个地宫要塌了钻来钻去不知该往哪跑。 最后被堵住了在那拼命挖掘欲挖出一条通道。 突然一阵黑影盖下淹没了所用光线整条通道嗡隆塌了…… 一直跟着庾庆跑的众妖修们那真是一路乖乖跟着跑多话一句都不敢讲。 四周不断有嗡隆垮塌声传来地面震颤洞壁摇晃随时会被活埋随时会前无进路后无退路。 多少次退路突然就没了。 多少次前路突然就被堵了。 多少次前路突然裂开成了沟壑深渊要继续前行庾庆说要跳过去。 真正是在绝境中找一条活路。 只有此时身在这地底的人才能感受到那股皆保持沉默的压抑全部老老实实顺着庾庆的话去做把庾庆当做了唯一能带他们活着离去的指望。 外人是永远都无法体会这种随时会被活埋的恐惧的。 前方通道下沉了三分之二要猫着腰过去。 前面开路的朱明池和童春秋立刻钻入旋即喊了声“大掌卫通的可以过。” 一群人立刻钻入了谁知就在这时通道陡然再次下塌。 朱明池和童春秋立刻下意识用肩膀顶住了拼尽修为全力顶住。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用力顶住了。 “上面的上面再塌下来是顶不住的你们快过去。”柳飘飘朝庾庆急喊了声。 “快走!”庾庆则猫腰推了两位师兄一下。 不一会儿三人迅速弯腰钻了出来。 两边有坍塌堆积物的狭窄处甚至需要从朱明池和童春秋的胯下钻过去现在也没人会在乎这个。 “大掌卫你先过去。”朱明池喊了一声。 柳飘飘也不客气迅速猫腰滚了出去然后在外面用肩膀扛着塌下的巨石边缘。 庾庆三人也迅速回头过来帮忙。 谁知就在这时数条触手循着钻来扛着东西的群妖脚下突然被大力一拉扯重心顿时全部失衡。 支撑力一歪整个顶部压力再次变化轰然全面塌下。 庾庆三人直接被巨大的力道给带趴下了眼前爆出的烟尘中还有鲜血爆出溅了三人一脸。 石头下面没了任何动静只有鲜血在三人眼前汩汩流淌出来。 柳飘飘还站着她修为确实高落下的大石块被她硬顶下了一大块还扛在肩上慢慢低头看到脚下流淌的鲜血忽然扔了石头拍着塌方的巨石大喊:“老童老朱老朱……” 声音里满是惊慌和凄凉。 哗啦啦又有碎石落下顶部出现了渐渐变大的裂缝。 “走!”庾庆喊了声一个翻身而起拦腰将柳飘飘给扛在了肩上直接扛上了就跑。 两位师兄自然是配合默契地跟着跑。 “老童老朱……”柳飘飘看着塌方之地又现轰隆动静呐喊着哭了泪如雨下。 再晚一点她也要被活埋。 后来庾庆把她放了下来也不可能一直扛着她对她说“只要前面还有路走我就要继续前行要尽力带他们出去不能为你耽误你愿意留下的话我不勉强我应该不再欠你的。”说罢又捧起了地图查看带着两位师兄继续前行。 抽泣一阵的柳飘飘还是快步追了上来跟随了一阵后问:“不从入口出去我们能去哪?” 庾庆道:“我说了那妖魔若真有办法搞塌地宫进来的入口就在大山屁股下面一塌下来谁都扛不住。 这地宫在地下的覆盖范围远大过顶上的那座大山越往边缘走四周垮塌的速度应该会越慢越靠近地宫边缘地带支撑力越大全面坍塌的概率越小我们活命的机会也越大。”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后方坍塌的动静持续有但是他们前进的方向似乎动静少有。 最终庾庆在一处塌方地停下了不再前行了。 这地方南竹和牧傲铁看着眼熟。 就在这时大地突然剧烈震颤天崩地裂一般惊的四人不知如何是好脚下连站都站不稳…… 天已经亮了孟韦从烟尘中飞出飞快逃逸。 躲在四处观察的人员也纷纷逃离。 不时回望的众人眼睁睁看着那坐石头大山轰隆沉下了好大一截。 见元殿内衣服都没穿好的一条人影冲出洪腾屹立在台阶上远远盯着那烟尘四起的地方也发现那座山矮了。 躲在地洞里的司南府前司大人也忍不住顶开了伪装的草垛往外探看动静来处盯着烟尘四起的地方惊疑不定…… 庾庆四人面面相觑剧烈动静过后似乎变得万籁俱静。 洞顶偶尔还会落下一块小石头但隆隆响的动静没了坍塌似乎彻底结束了。 他们所在的地方似乎经住了考验只有不远处又塌了一段。 庾庆暂不管那么多了指着眼前一堆碎石道:“挖给我一直往外挖。” 南竹问:“干嘛?” 庾庆道:“这是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被堵住了挖开了我们就出去了。” 柳飘飘惊讶却又猛然偏头喝道:“什么人?” 几人一起回头看去举起了手中的萤石照探。 一个人影走近那位白衣女子朝他们走来了冷笑道:“你果然找到了另一条出口骗的我好惨!” 第二零五章 云兮 “笛笛笛……” 大头又叫唤了起来不知是不是之前抗衡过的原因它竟直接从马尾辫里蹦了出来落在了庾庆的肩上盯上了走来的白衣女子。 庾庆等人的注意力也不在白衣女子身上而是迅速观察通道两头担心白衣女子还有帮手来。 白衣女子是从他们来的那个方向来的另一头的不远处已经塌了盯着来的方向警惕了一阵未再发现异常他们的注意力才慢慢集中在了白衣女子的身上。 对方就一个人来坦白说这里谁都不怕她谁都能杀了她。 白衣女子似乎也挺忌惮大头没敢太靠近目光在四人身上扫了遍忽哼了声“连我都差点没能过来你居然跑过来了你居然能跑过来都死了你居然还活着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南竹嗤了声:“这里除了你没有怪物。” 柳飘飘不明所以她只见过没穿衣服的没见过白衣女子穿衣服的样子质问:“你什么人?” 白衣女子慢慢抬手看着自己的手“说什么万法归宗说什么殊途同归我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变成人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究竟还算不算是人。” 庾庆:“你究竟是不是‘云兮’?” 闻听此言柳飘飘大为震撼上下打量着对方失声道:“云兮?你还活着?” 白衣女子低头打量着自己近乎呓语“若是让人知道我变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会让人很讨厌?” 这话无异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柳飘飘立道:“如此说来你知道‘小云间’在哪?” “小云间?哈哈小云间哈哈又是一个在问小云间的多少人为小云间而亡为何都执迷不悟?”云兮突然笑的花枝乱颤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指着柳飘飘问庾庆“你听她在问我小云间在哪阿士衡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她?” 什么意思?柳飘飘立马看向庾庆。 庾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不说随你关我屁事。” 云兮咯咯大笑不止柳飘飘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笑的来这的人探寻小云间的秘密不是很正常吗? 终于止住笑后云兮对柳飘飘道:“我就是从那出来的我当然知道在哪但是我不告诉你我就是不告诉你我会严守着这个秘密不会再告诉任何人。”说到这竟还朝庾庆抛了个貌似你心知肚明的眼色才继续说到“我不说你也奈何不了我如今没人能逼我我就是不说你能怎样?” 柳飘飘:“那就休怪我让你吃点苦头!” 南竹唉声叹气道:“大掌卫没用的这不是她的真身那个触手怪上面赤条条没穿衣服的女人才是她的真身这就是一只鬼胎她不过是在通过一只鬼胎与我们对话罢了。” 柳飘飘不解“你怎么知道的?” 南竹:“你再见我们之前我们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个这样的她了没用的。” 柳飘飘皱眉。 庾庆:“你若真是云兮那我真的不明白你有太好的条件变成什么不行为什么要走上歪道变成邪魔?” “什么叫邪魔歪道?妖魔鬼怪人的区别无非就是猪马牛羊狗的区别非要分个高低贵贱无非是谁为鱼肉谁为刀俎的区别弱肉强食罢了。”摇了摇头的云兮如此回答忽又略显惆怅带着继续思忆的样子道:“也许如果不遇见他也许我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谁?几人皆好奇南竹问了出来“遇见谁?” “当年刚离开小云间顺江漂流而下在一个码头停了上了岸。那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初涉人间也就是在那我遇见了我的丈夫他那时还是个小将意气风发见我不通世事被人欺负救了我…”云兮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神情痴痴的明显陷入了往事。 庾庆三人却在面面相觑顺江漂流而下还码头? 柳飘飘也捕捉到了重要讯息忍不住追问道:“哪条江那座码头?” 云兮闻声醒神又笑了避而不答答非所问“世道纷乱风扬因战功步步高升至大将军然人生却满是悲喜交织我的身体不行了。留恋人世间肉身不能免俗染病确实是将死之人。 好在曾侍奉上仙略通长生法门。不愿与夫君永别遂让夫君将我送至此地修炼起死回生之术后病除成就地仙不死不灭转眼已过三千年。” 几人的反应像是在听天书。 南竹惊疑:“变成了这邪魔般的样子躲在地下不敢露面就算是长生了?” 云兮不屑道:“我说了万法归宗殊途同归不管你是什么鸡也好狗也罢只要有方法最后都能成仙。与夏虫语冰能懂则懂不懂又何须多言。” 庾庆注意到的重点是她说的那句‘不愿与丈夫永别’问道:“你丈夫后来呢?” 云兮又走神了喃喃自语道:“当年我肉身染上沉疴久治不愈世间已无救治手段只得动用所知的仙家手段方告知了夫君我隐藏已久的来历但并未告知他我懂长生术。 因我知道朝廷正值风雨飘摇内忧外患之际大厦将倾我夫风扬乃朝廷大将素有忠君报国之心断不会为什么长生舍家国百姓而去我这才制作了云图。赠图时我才告知他勘破云图便能找到仙家洞府求得长生。 图中藏着我与风扬闲暇时的游戏只要他有了闲心我相信他一定能勘破图中隐藏的秘密来找我。整幅图其实只藏了八个字的秘密…欲求长生同穴之地!” 此话一出师兄弟三人皆动容若说之前还怀疑这白衣女子的来历那么此时皆确信无疑了这邪魔真的就是传说中的仙人侍女云兮。 “我相信等到时机成熟了勘破了云图的风扬一定会来此找我的那样的秘密又有谁能忍住不一探真相呢?而那时先行修炼了长生术的我也有了能力勉强他与我一起同修。 谁知天意弄人风扬压根顾不上云图中的秘密而是为救家国征战沙场不休到了真来找我的时候已是战死的遗躯是他的部从遵他遗愿将他送来与我合葬的。人已经死透了早已不知魂归何处还如何修这长生术?” 说到这她竟面有泪光。 众人皆唏嘘。 唯独南竹嘀咕小声了一句“鬼胎变的人还能流泪的吗?” 庾庆和牧傲铁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发现这死胖子尽关心那些旁枝末节的问题难怪总有说不完的废话。 庾庆:“谷底那么多骸骨都是怎么来的是你杀的吧?” 云兮:“当年我肉身还没病垮之前就在做准备。战乱不断流民四起我让人在外面路旁以食物为诱惑以行善为借口说山中有地方安置陆陆续续将流民给引到了此地。做什么都需要根基于我的修炼方式而言需要一批‘肥料’。” 此话一出皆惊。 哪怕是妖修的柳飘飘也是后背冒出一股寒意想想山谷里的骸骨数量这邪魔得是杀了多少人啊! 庾庆已下意识握住了剑柄沉声道:“那么多人命在你眼里竟只是‘肥料’?你好歹也曾是人怎忍心大肆屠戮?” 云兮道:“灾民还是人吗?那些流民就算我不杀他们你以为他们又能有几个活下?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死无葬身之地?不如顺便有点作用他们在我这里死的时候很开心没有痛苦。 你们口口声声称呼我邪魔那是抬举了我那些为一己私欲操夺权柄者才是真正的视人命如儿戏那些人草菅人命祸乱天下导致生灵涂炭和他们杀的人比起来我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他们才是真正的邪魔! 你欲诛杀邪魔你诛的了他们吗? 不是他们我丈夫用不着常年征战也不会战死待我功成必屠尽那些恶魔!” 庾庆:“这就是你也要杀那么多人的理由吗?你修炼多年功成了吗?不还是这个鬼样子!” “哈哈!”云兮一阵自嘲似的大笑转身了走出不远又停下转身了来回走动着“当年风扬的心腹部从把风扬的遗体送来后我特意让他们知道了小云间的秘密想诱一些修炼的血食来谁知那帮家伙知道秘密后竟然能为风扬守口如瓶害我在此空耗了三千年。 后来我没了办法才从通气的气孔内诱了只见元山的小妖进来让他帮忙撒了诱饵出去谁知竟直接引来了强敌跑到我地宫内大肆烧杀。 本以为云图被人带出去了云图上的秘密被人勘破后自会有修炼的血食送上门。 为了应付那一天我不断对地宫进行改造以应付可能出现的强敌。 谁知得到云图的人竟如此蠢笨竟迟迟无法解开图中秘密竟让我空等了快二十年才有了动静。 若不是屡屡出了意外我早已脱胎换骨修炼成功又岂会被你祸害!”手指庾庆咬牙切齿恨意满满。 第二零六章 出来了 当然她目光也落在了庾庆肩膀上的虫子上目光里的恨意中又多了几分憋屈。 她能现身和庾庆见面和这只虫子有莫大的关系甚至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也许是怕这只虫子会连同其他人给她造成威胁还是什么的。 结果和庾庆见面后顿如同吃错了药一般一步错步步错莫名其妙就走进了坑里憋屈! 不知是不是气急的原因她的面孔突然出现了扭曲。 众人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因扭曲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 然而扭曲的情况却又反复出现给人感觉时而变成鬼胎的样子时而又变成云兮的样子半似半不是的。 众人不知她怎么回事总之非常古怪。 她突然发出怪笑指着庾庆道:“我说过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们还会再见的一定还会再见的我一定…”声音变得凌乱了整个人突然瞬间变回了鬼胎。 似乎失去了操控鬼胎立马本性毕露张开獠牙大嘴朝几人扑了过来就咬。 唰!牧傲铁上前一剑当场将其斩成两截。 看着噗通落地的黏糊糊尸体柳飘飘沉吟道:“看来地下云兮的本体也已经是不堪重负了。” 都懂她的意思被塌方压死了。 “谁知道呢。”庾庆不置可否脑海里是云兮的那句他们还会再见叹了声回头又面对上了那堆塌方挥手道:“开挖吧这被堵的距离怕是不短。” 没什么好说的既然有出路自然要尽力几人立刻动起了手在庾庆的示意下石头一个劲地往云兮来的方向扔先把那个地方给堵住了再说不然生怕又来捣乱的。 稍挖出个一两丈的距离就能看出原来的确是有个成形的洞窟通道。 挖了十几丈深之后为了省事也是为了节省体力后路会不会被堵住已经不管了前面挖出的石头就往后面抛个四五丈远…… 阳光出来了涌动的尘埃却还未完全落地石头大山的周围给人一种灰蒙蒙的感觉。 实在是大山坐下去的时候涌起的烟尘太大了冲天而起的喷薄之势周围山林的树叶上都蒙上了一层灰。 尽管有烟尘千流山的三洞主还是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三洞主坐不住了终于从幕后走到了台前现身了。 负手静默着面对那座大山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山上山下四周围绕查看的妖修。 山大王洪腾静悄悄陪在他边上。 山已经从几个方向裂出了好几个大口子有些部位随时要垮塌的感觉四周一圈已是大面积的塌陷。 稍后大掌目来报“三爷据测估整座山下沉了约二十丈左右的样子目前不知下面的人有没有生还希望。” 三洞主目测了一下山的体量心知不太可能还有幸存者哼了声道:“下沉了二十丈下面有那么大的下沉空间吗?” 事实摆在眼前让人如何回答?洪腾犹豫道:“不知什么原因。” 正这时一群人飞掠而至不是别人正是以蒙破为首的司南府人员。 接到报信获悉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也躲不住了亲自露面跑来了。 “怎么回事?”蒙破叱问。 三洞主瞥了他一眼“蒙破你跑来做甚?” 蒙破先发制人“听说我司南府的人员被你们诱进了冠风扬古墓被你们坑杀了蒙某途经此地焉能不来看看?” 三洞主:“途经?你途经我怎么不知道?途经也起码把身上的夜行衣换换吧?臭不要脸的你还真敢倒打一耙。你司南府的人怎么偷偷跑来的这里你心里没点数吗?论无耻真没谁比得过你们人类。” 蒙破:“不要拐弯抹角说你到底把我们的人怎么了?” 三洞主:“你们的人跑来偷了东西偷了我千流山一百亿两银票畏罪潜逃了你司南府不把偷东西的贼交出来我千流山定不罢休!” 蒙破:“胡说八道满口胡言!” 不远处碧海船行的右绫罗不时往这边瞅上两眼孟韦在旁禀报情况。 听完禀报后右绫罗问:“你确定没有活口出来?” 孟韦:“看的清清楚楚绝无活口事发太突然了里面的人怕是来不及出来。” 右绫罗抬头看了看如此巨大的山体叹了声“也就是说下面是不可能再有活口了那个名扬天下的探花郎死了?” 孟韦迟疑道:“应该是没了生还的可能。” 右绫罗唏嘘摇头“怎么就死了呢?他敢进去应该有所倚仗的呀。” 孟韦:“突然出了这般变故再有倚仗也扛不住啊!” 右绫罗唉声叹气“天妒英才呀这下好了回国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那位非要嫁天下第一才子的公主交代了。这好好的一座山怎么突然就会塌陷了呢?” 孟韦能理解他的难处人没了若是能把事办好了也行对上面有了交代其他的都好办这哪哪都没办好那就不好交代了。 他也只能安慰道:“事发突然谁也没办法的事。” 右绫罗除了苦笑还能怎样? 另一边还有一大群因动静惹来的人大多是前来贺喜的贺客秦诀和崔游也站在一角观望。 看到见元山妖修也没头苍蝇似的崔游唏嘘“大掌柜那位探花郎怕是没了你说他在京城前途无量好好的辞官干嘛堂堂正正的路不走非要钻地洞这下彻底玩砸了吧。” 秦诀略摇头多少也有些对人生无常的感慨“也许这就是命吧!死了也好也省了我们一桩心事不然惹出事来还得连累我们鉴元斋。不过话又说回来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才子就这样死了确实可惜。” 崔游嗯声点头心里却有嘀咕。 在他看来就不能答应那位探花郎的那种过分要求幽角埠商铺伙计的身份怎么能给不可控的人这位纯粹是为那女人上头了…… 石头缝隙间突然见到了光线在前开挖的柳飘飘忽欣喜回头道:“见光了到头了!” 后面三人顿欣喜挖了起码有两里路了确实有点累了。 见柳飘飘双掌摆出了架势就要强行轰开的样子庾庆立马过去摁住她小臂“慢点慢点轻点还是轻点的好不要让人发现。” 柳飘飘:“用不着偷偷摸摸。” 庾庆苦笑“那是你你在自己家里当然不用偷偷摸摸我们三个能一样吗?您受累了一边歇着我来我来就好。”客客气气将人家请到了一边自己赶紧把石头往后面抛。 挖到最后到手的石头上都长了苔藓。 全面挖开后的洞口很小蹲着都走不出去。 几人是一个个爬出来的脱困后爬起尽情呼吸那新鲜的空气身上皆脏兮兮如乞丐。 出口在一处落差较大的山涧底部到处是瘦骨嶙峋布满苔藓的朝天石脚下还有薄薄流水汩汩不知流往何处。 柳飘飘环顾四周看了看山涧外面的山势大概就知道了自己在见元山境内的什么位置她对这里太熟悉了。 唰!趁人不备她突然拔剑剑锋突然架在了庾庆的脖子上。 庾庆一愣师兄弟三人同时僵住之前还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了? 问题是这真要动手的话三人绑一块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柳飘飘问:“为什么不想让人发现为什么想偷偷离开?” 庾庆干笑道:“这留下来未免也太麻烦了其实你也看到了我们也是白受一场罪没任何收获但是人家未必相信怕是要被人讯问个不停。” 柳飘飘:“我没办法放你们离开。若只是见元山的事就算我擅自做主大王也要给我几分面子可千流山的人也来了一旦让千流山知道我私下纵放了你离去我吃罪不起。” 庾庆:“其实你很清楚抓不抓我们对千流山和见元山没任何影响你这也不算徇私。” 柳飘飘:“你应该知道我脱身后可能会对你不利之前被邪气困住时我甚至让你们三个去送死为何还要帮我脱身?” 庾庆:“没别的你救了我一命要杀我的事便过去了。另外我应该算是救了你三次云兮手上救你一次朱明池他们遇难时是我扛着你躲过了一劫我带着你脱身到此怎么的也算是又救你一命。刨除你救我那次你还欠我两条命。” 南竹和牧傲铁的目光碰了碰。 柳飘飘手一翻撤了剑直接插回了后背“先不要急着走四周布置了大量暗哨这个时候离开很难避人耳目我带你们去附近能藏身的地方躲一躲等风头过去了我再安排你们离开。一次救你们三条命连本带利还清了。” “好好好。”庾庆连连点头凭这位在见元山的身份能帮忙脱身那就绝没有问题真是再好不过了。 柳飘飘让他们稍等就此先去探了探路。 把附近情况摸了一下做好了安排后她才返回将三人带到了一处隐蔽山洞安置让三人等她消息再走。 临别时庾庆喊住她“云兮可能并未死最好是让千流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除恶务尽!” 云兮那句他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话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 柳飘飘:“这个不用你说只要知道了云兮活了三千年还没死千流山就必然要挖个底朝天。” 庾庆:“还有这次来贺喜的人当中有一个叫秦诀的你能不能顺手或想点办法…”抬一手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第二零七章 赤兰阁 南竹和牧傲铁明白了老十五这是要报仇了。 “秦诀?”柳飘飘默想了一阵没印象自然问道:“秦诀是谁?” 庾庆略怔想起来了秦诀等人另用了身份应该没有用本名然他也不知道改用了什么名字遂解释道:“是幽角埠‘鉴元斋’的大掌柜也来贺喜了他这次假冒了什么开金铺的人来贺喜应该没有用本名你在贺客中一查就能查出。” “幽角埠的人?”柳飘飘略皱眉“无缘无故我犯得着得罪幽角埠的人吗?再说了就算是冒用了身份只要没做歹事送上了贺礼就是客人见元山没理由不讲道理为难人家。” 庾庆立马换了个方式去说“问题是那家伙知道我的身份我没想到会在见元山和他相遇他知道我来了知道我进了古墓他若不死哪天发现我还活着我是无所谓我怕会连累你。” 柳飘飘:“能连累我什么?只要你不说是我放你们走的你怎么从古墓里爬出来跑掉的关我什么事谁规定我就一定要知道你们是死是活、是怎么出来的?一开口就要置人于死地我看你是和他有仇吧?” 庾庆撇了撇嘴老实承认道:“没错是有仇那家伙抢了我几百万两的银票。不过这家伙确实知道我的身份让他知道了我还活着未必是好事反正人家在你地盘上又这乱糟糟的要他死还不是你随便搞搞的事就当是帮我一个忙怎样?” “欠你的已经还了我凭什么帮你?不过…”柳飘飘忽然话锋一转又朝他马尾辫瞄了一下“你若是肯告诉我那虫子是什么东西我也许会试试看看。” 得庾庆也不瞒她“说到让你帮的这个忙就和这虫子有关这虫子不是别的就是之前幽角埠发任务要找的‘火蟋蟀’来见元山之前我曾去过幽角埠打算将‘火蟋蟀’给卖了……” 直接从火蟋蟀的交易开始道出了他和秦诀之间的恩怨。 总之对被抢之事分外切齿若不是被人给黑了那么多钱他们也犯不着跑到这里来冒险。 柳飘飘却另有惊疑“你的意思是说你以六百五十万的价将火蟋蟀卖给了那个秦诀得手的钱送了两百万给秦诀喜欢的那个女人剩下的四百多万又被秦诀反手给暗中抢走了是这样吧?” 庾庆:“是啊如此奸诈小人不除难消我心头之恨。” 柳飘飘狐疑道:“那火蟋蟀为什么还在你手上你不是已经卖给了他吗?” “呃…”庾庆愣了愣看了看两位师兄。 南竹解释道:“我们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它自己怎么就飞回来了路上走着走着它忽然就飞你身上了。” “真是这样吗?”柳飘飘的语气有点怪“也就是说人家花了两百多万什么都没得到而你们则是什么都没损失平白赚了两百多万是不是这样?” 师兄弟三人看出来了这位大掌卫明显怀疑他们三个才是诈骗犯。 逻辑很好联想人家花钱买了东西东西跑回了卖主手里然后人家一怒之下就把钱抢回去了这似乎更合理。 庾庆气乐了“奇了怪了这世道还真是没天理了明明是咱们被人给黑了反倒搞的抢劫的人更占理了咱们这是有口都说不清了。” 柳飘飘:“这火蟋蟀明显是能压制邪物的宝贝世所罕见你几百万两银子就给卖了?” “我…”庾庆发现还真是越抹越黑越来越解释不清了。 “这样吧我给你凑个整我见元山出七百万两买了如何?” 庾庆直翻白眼叹道:“我之前压根不知道这东西能克制地宫里的邪物现在我肯定不会再便宜出手了。 不是你那什么眼神?我说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们是那种为了几百万两银子不择手段的人吗? 我是什么人?我有那么俗吗?我若真要为了钱我就不会弃文从武了我要赚钱太简单了随便写点东西也能卖个几万两天天坐在家里写写画画就有用不完的钱我犯得着搭上自己的名声去搞诈骗赚钱吗?” 这话令南竹和牧傲铁颇受触动一个低头找大肚子挡住的脚尖一个抬头看洞壁思索。 两人的样子突然都变得有些深刻和深沉了。 柳飘飘沉默了。 其它的说多了其实都没用反倒是最后一段话更有说服力让柳飘飘相信了。 柳飘飘稍加琢磨后觉得确实如此觉得凭这家伙的才华底蕴要赚钱动动笔就够了确实犯不着搭上声誉去搞诈骗自己那样质疑确实有点委屈了人家。 遂不再纠缠此事“不说了之前为了带你们来此我找借口把这一带的耳目调离了外面的人已经知道我从古墓出来了我不能在此久留拖久了肯定会有人来找。你们先在这呆着等我消息。” 她扔下话就跑了庾庆三人没办法也只能是先等着看看情况再说。 “这女妖脑子有病。”庾庆嘀咕了一声。 他就纳闷了说真话没人信反倒被逼急了说假话才行这叫什么事。 “唉名声这东西就是好啊老九要是咱们两个也能去混个金榜题名就好了。”南竹感慨万分。 牧傲铁:“你想多了你是逃犯。” “老九你这人真不适合聊天。算了你还是别开口了。” 随着柳飘飘的归来见元山内部震动。 千流山的三洞主自然是要亲自面见。 面谈之后三洞主立刻让柳飘飘带路一群人跟着柳飘飘到了她逃出来的那个洞口并钻了进去查看了一番。 洞里出来三洞主命洪腾安排一部人先从这个地方再倒挖回去看看他自己则暂时消失了。 洪腾等人随后收到风声千流山已传令命峦州附近几大地域内的妖修向见元山集结。 再见到三洞主时洪腾稍作打听才知大圣要集结一万妖修将地宫给挖个底朝天。 同时看热闹的秦诀和崔游等人被请回避。 至少他们自己以为只是被请回避然回到落脚地后一进院子立马发现自己被围了是柳飘飘亲自带队。 崔游大惊秦诀沉声道:“大掌卫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飘飘:“还要跟我继续装下去吗?京城那边来了消息吴氏金铺没你们这几号人。” 秦诀拱手:“在下仰慕大王又怕面子薄只好冒用了身份前来献上贺礼就算有不对之处就算在下没资格前来送礼也犯不着摆出这大动干戈的阵势吧?” 柳飘飘:“我侥幸从地宫脱身之前在地宫内见到了三个人一个自称庾庆一个自称南竹一个自称牧傲铁。你们是愿意束手就擒还是要继续嘴硬逼我继续说下去?” 崔游脸色大变擅闯妖界禁地且被人发现了这可不符合幽角埠中立的规则。 当初他就示意过大掌柜不要答应给那三个家伙身份大掌柜为个女人上了头这下好了出事了吧。 秦诀脸颊紧绷没想到那位探花郎死前还给他惹出这破事来。 他想辩解不是他带来的人是碧海船行带来的人然而人已经死了再把碧海船行扯进来没任何意义首先是碧海船行不会承认搞不好还要倒打一耙说是他安插进碧海船行的人。 说到底碧海船行背后的势力不好惹。 柳飘飘挥手“拿下!” 就在众妖围上之际秦诀迅速翻手亮出了一块玲珑剔透的血色牌子牌子上的图案是一朵兰花。 他并未反抗任由拿下但却提醒道:“我觉得还是不要伤了和气的好。这块牌子大掌卫若是看不明白不妨交给大王看看。” 柳飘飘已近前拽了牌子到手入手冰润一看就知道材质不凡。 她挥手示意先将人关押起来之后快速去了见元殿。 殿内洪腾与几人正在三洞主身边听话。 柳飘飘到后行礼随后拿出了那牌子给洪腾看“大王那幽角埠的家伙身上有这个这是‘赤兰阁’的牌子吗?” “赤兰阁?”三洞主闻声有意外不等洪腾接手已伸手道:“我看看。” 洪腾只好先拿了再转手奉上。 三洞主到手翻看后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颔首:“这是‘赤兰阁’的进出腰牌你们哪来的这东西?” 洪腾大概解释了一下“幽角埠有家叫什么斋的商铺居然假冒什么金铺的人也跑来凑热闹了还派了几个人进地宫搞事阻碍了飘飘在地宫的行事确实是有些放肆了飘飘出来了肯定要找他们算账此事已经交由了飘飘自行处置。” 三洞主哦了声问柳飘飘“你打算如何处置?” 柳飘飘:“是他幽角埠的人违规在先杀了也不为过!” “嗯确实不为过。”三洞主颔首那腰牌也扔还给了她又指了指她手中的腰牌“大圣和赤兰阁阁主的关系怎么说呢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能有这腰牌的人不是赤兰阁的人也必然和赤兰阁有一定交情。我的意思是对方如果没干什么太过分的事就小惩大诫一下算了通知幽崖过来给个交代让幽崖把人给领走就行了。” 他都这样说了柳飘飘还能怎么办洪腾也在使眼色她只好拱手领命。 第二零八章 取缔 秦诀一行四人修为受制被关押在了见元山的地下水牢内。 灯火昏暗铁笼里的水没到了半腰。 柳飘飘由木桥栈道上走来停在了一间间的牢笼中间居高临下盯着牢笼内泡在水里的秦诀。 秦诀亦抬头看着她“大掌卫如何我那块牌子可管用?” 柳飘飘拿出了那块牌子伸手在牢笼顶上松手牌子落下砸在铁笼上当啷一声落进了笼内。 里面的秦诀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又问:“可否放我等出去了?” 柳飘飘盯着他:“如此自信难怪敢以假身份闯我见元山这是认定了见元山奈何不了你。” 秦诀:“大掌卫言重了绝无意冒犯在下也不想伤了和气所以你看我等乖乖束手就擒可曾有过半分反抗?”双手示意了一下自己关在牢里泡在水里的样子。 柳飘飘:“那你不妨反抗一个试试。” 好吧秦诀只好服软道:“是在下言语不当大掌卫恕罪不知大掌卫如何发落我等?” 柳飘飘:“在这里呆几天吧我们会通知幽崖的人来接你们。” 闻听此言秦诀脸色骤变旁边单间里的崔游亦哗啦贴近了笼壁看着这边。 “大掌卫我等识得回幽崖的路不必劳幽崖来接。”秦诀满脸客气。 柳飘飘:“三爷说了小惩大诫让幽崖给我们一个交代。” 秦诀脸色沉了下来“大掌卫咱们无冤无仇没必要把事情做绝了您说是不是?” 柳飘飘:“我说了这是千流山三爷的意思。你如果觉得三爷的做法不合适可以提出意见看在赤兰阁的面子上我保证帮你完整转告给三爷。” 秦诀呼吸凝重了一会儿最终咬牙服软了“谢三爷美意就按三爷的意思办。” 柳飘飘转身而去。 牢里的四人目送着。 秦诀的脸色难看他很清楚这事只要捅到了幽崖那边去鉴元斋便完了。 幽崖一贯的风格才不管你在外面的烧杀抢掠有本事做就要有本事别让人抓住把柄谁都不知道那幽崖也就不知道否则谁求情都没用。 他没想到赤兰阁的牌子都未能让妖界这边松口。 他不知道的是原本有人是要他命的赤兰阁的牌子已经保了他一命。 几天后。 狱卒打开了牢笼把他们放了出来他们终于从水里爬了出来。 再怎么修士在水里泡几天也不好受。 到了外面一名妖修头目帮他们解开了身上的禁制后警告道:“从今天开始见元山不再欢迎你们以后不准再来走吧立刻滚回你们的幽角埠去。” 没见到柳飘飘秦诀有点疑惑试着问道:“不是说幽崖的人会来吗?” 头目道:“我们倒是通知了幽崖可幽崖传来消息说若掌握了真凭实据任凭我们处置你们。若不愿处置就让你们自己回幽崖去做交代幽崖懒得来接你们。 对了幽崖特别提醒我们若放了你们离去让我们务必告知诸位从接到消息开始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限你们三天内赶到幽崖否则后果自负!” 一言不发秦诀拱了拱手转身便走。 一行急匆匆离开了见元山赶往了就近的城池联系上了飞行坐骑花巨资走海路绕一圈紧急返回。 幽崖既然限期三天那他三天内就必须赶到一刻都不敢耽误。 有一个说法违背了幽崖的规矩老老实实面对老老实实接受惩罚就好不要跑也不要心存侥幸。因为从幽崖出现的那天开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逃脱幽崖的制裁。 没有任何例外! 仅凭这个没有例外便是一种强大的震慑! 有人说幽崖待人既宽容但又绝不例外! 天高云阔碧波无边夜空星辰。 用不着三天第二天秦诀就赶到了幽角埠然后便直奔幽崖。 面谈了没多久半个时辰后他便从幽崖出来了。 外面那座大桥外崔游等到他过来了连忙问道:“大掌柜裁决下来了吗?” 秦诀叹了声“不幸中的大幸人没事铺子取缔了幽角埠的房产罚没里面的东西可以搬走。从今往后幽角埠再无‘鉴元斋’也不许我们再在幽角埠开铺。给了我们三天时间收拾东西结清各种账款三天后交出所有人的幽居牌走人。” 崔游叹道:“唉二掌柜和三掌柜那怎么交代?” 秦诀苦笑:“他们连幽居牌都没有反正只是挂名鉴元斋对他们来说只是玩玩没有了也影响不了他们什么这事我自会跟他们解释。走吧回去收拾吧。” 两人转身而行。 走了没多远崔游忽道:“对了大掌柜盯着铁妙青的人说妙青堂被取缔后铁妙青和孙瓶就住进了客栈看起来似乎没有要离开幽角埠的意思他们也不好下手。” 没了幽角埠商贾的身份铁妙青就失去了一层保护鉴元斋这边已经没了什么顾忌。 不过说到这个秦诀有点火大若不是为了那个女人鉴元斋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哼道:“幽角埠的客栈可不便宜有本事就在这住一辈子别出去!” 两人回到鉴元斋后立刻下令关铺开始做最后的清点。 该送走的送走该变卖的变卖随便折腾折腾两三天就过去了。 招牌一摘门一关鉴元斋就此消失了。 收集齐了所有人员的幽居牌秦诀与崔游再赴幽崖。 两人进了幽崖下面的地窟一圈熊熊的火光中那个专门负责这方面事务的肥胖鸠皮老头依然在长案后面打盹似乎永远睡不够一般。 崔游过去敲了敲桌子道明了来意。 老头睁开了眼蓝色的眼珠子扫了二人一眼顺手拿了拐杖敲了敲桌上的簿本“对应的东西放下就行。” 两人一瞅发现鉴元斋的页面早已翻开好了在这等着他们。 崔游将袖子里的几十枚幽居牌丁零当啷倒出“都在这了您点点。” 老头蓝眼珠往幽居牌上溜达了几圈拐杖又咚咚敲着桌子“怎么还少了三枚?” 崔游叹道:“是少了三枚那三人已经死了按规矩死人的可以不用上缴。” 老头:“不对吧我大早上才看过鉴元斋的情况现有的数量上人都活着没有死人。” 秦诀和崔游同时一愣面面相觑。 秦诀随后上前一步“蓝老您确定那三个人还活着?” 老头:“在这里留过精血的人人一死与其匹配的幽居牌自然会与这里的法器产生相应感应是死是活你们糊弄不了我们我们这里清清楚楚。” 秦诀皱了眉头嘀咕自语“没死?他们居然没死!” “算了铺子都取缔了死活也不重要了待会儿将你们的铺牌熔化了那三枚幽居牌也就没了用我就不为难你们了。”老头手中拐杖挥了挥示意走人不要打扰他睡觉。 崔游拉了下秦诀的袖子两人这才告辞离去。 “压在了那下面居然没死他们没死……” 离开幽崖后秦诀一路上都在自言自语琢磨这事崔游也同样是匪夷所思。 幽兰轩馆。 算不上幽角埠最好的客栈但绝对是最大的一家。 孙瓶急匆匆跑入了馆内直闯幽庭深处的一栋小庭院。 庭院非常小院子只有一间房那么大一座小亭子就占去了近半的面积角落里还有一棵树。 铁妙青坐在亭子里品茗看到孙瓶的样子问:“瓶娘怎么了?” 孙瓶快步入内急报:“小姐鉴元斋被取缔了鉴元斋被幽崖取缔了。” 铁妙青讶异“凭他们的经营实力怎会被取缔?” 孙瓶:“不知道我听到风声连忙跑去查看发现果然关了门也摘了招牌上面还有幽崖贴的转让封条。” 铁妙青奇怪道:“怎么会这样?” “还不是被你那个探花郎朋友害的!” 外面陡然传来秦诀的声音院门口随后也出现了秦诀的身影。 铁妙青顿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师兄你想干什么?” 秦诀问:“师妹我能进来跟你谈谈吗?” 铁妙青立刻拒绝:“不行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请你立刻离开。” 护在她身前的孙瓶亦厉声道:“秦诀你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了!” 秦诀脸色略沉但终究是不敢擅闯这是住客的私人空间未得允许擅闯的话那客栈就要找他算账了哪怕他现在也是这里的住客也不能往别人住的地方乱闯。 客栈管不了他还有幽崖这里的买卖是受幽崖保护的。 “哼!”他最终也只能是一声冷哼甩袖而去一副明显看孙瓶极不顺眼的样子。 铁妙青也不敢在小院里坐了赶紧移步回了房间内。 尾随而入的孙瓶忽问道:“小姐秦诀刚才的意思是不是在说鉴元斋被取缔是阿士衡搞的鬼?” 铁妙青本有点惊魂未定忽闻此言略怔“是阿士衡吗?” 孙瓶:“您的探花郎朋友还有别人吗?” 铁妙青想想也是只是有点不明白阿士衡怎么能让鉴元斋被取缔? 孙瓶小心察言观色试探道:“小姐那位探花郎是不是在帮你呀?” 第二零九章 飞灰湮灭 铁妙青被问的一怔反问:“你的意思是阿士衡是为了帮我们才搞垮了鉴元斋?” 孙瓶眨了眨眼“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铁妙青狐疑:“是这样吗?他并没有说过这事。” 孙瓶撇了撇嘴“他突然送你两百万那可不是小钱之前不是照样没有透露过。” 此话一出铁妙青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感觉对方话里有话下意识想到了那天在自己房间的暧昧一幕眼神有点心虚的飘了飘一本正经道:“瓶娘是借说好了是借人家的就是借人家是要还的。” 孙瓶:“嗯嗯是的是借。” 铁妙青安静了实则有点走神不知在想什么。 孙瓶等了会儿又提醒道:“小姐你还别说如果那位探花郎真的愿意帮你的话说不定咱们还真的是有机会重新开铺子不他若能把秦诀的问题给解决了你就不用再窝在这地下了就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了。” 铁妙青叹道:“你说的容易事情可没那么容易他年纪轻轻的…”摇了摇头。 孙瓶:“那可不一定哦他虽然年轻能力还是没得说的不说是大才子他在古冢荒地的能力咱们都看到了。 还有眼前鉴元斋都被他搞垮了这可是咱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那位的本事肯定是有的就看他愿不愿意尽力了他若愿意帮忙小姐也就不用再一直委屈在这了。若是再能把东家的仇给报了那小姐的心愿也就算是彻底了结了也算是能给东家一个交代了也可以重新开始了。” 铁妙青:“就算他能做到这都不是小事他凭什么那样帮我们?” 孙瓶支支吾吾道:“那我就不清楚了得小姐自己拿主意。” 两人随后陷入了沉默。 二人住在这里的开销确实不小地利和环境决定的。 可是没办法两人不能就这样离开朱上彪他们至今音信全无不管还能不能回来两人都不能一走了之。 最麻烦的还是没了幽角埠商贾的身份庇护秦诀那边一直是虎视眈眈没有绝对安全的办法两人也不敢离开这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把妙青堂最后点家当变卖了还有点钱加上庾庆给的那一大笔钱足以让两人手头宽裕许久。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好一会儿后孙瓶叹了声“也不知那位探花郎如今去哪了。”说罢便起身出去了回了自己的房间。 铁妙青看着闭上的房门静坐了一阵起身走到了梳妆台前打开了自己的首饰盒从最底层拿出了一张纸摊开了看上面字迹正是庾庆当初留给她。 “人间好…一顾人间酒菜好恋恋不舍是人好…” 捧着字喃喃自语地念了阵陷入意境中面颊又有几分羞红又近乎呓语地嘀咕:“可真是为了我搞垮了鉴元斋吗?” 在外面一座斜对面的小庭院里秦诀面沉似水的坐在亭子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和铁妙青耗到什么时候。 本来他还可以徐徐图之。 最稳妥的办法也是徐徐图之之前铁妙青的身份毕竟也在幽崖的庇护之列来硬的也不敢让幽崖知道。 可古冢荒地之后程山屏的败露暴露了他谋害颜许的事好在程山屏死了死无对证。 不过从那以后他就知道待颜许死后再打动铁妙青芳心的计划进行不下去了铁妙青哪怕有那个心也怕别人戳脊梁骨她没能力报仇也就罢了怎么可能再跟一个杀害她丈夫的男人? 于是他手段骤然激烈了现在好了鉴元斋和妙青堂都没了。 “阿士衡!古冢荒地的事就是坏在了他的手上亏我之前还担心他又会坏我好事还与他好生客气结果是扯淡又被他给搞了。柳飘飘怎么会知道他们三个的身份?肯定是他们自己说出来的。” 一番愤恨之后秦诀对一旁的崔游道:“想办法确认他有没有死想办法找到他这笔账要跟他算。” 崔游提醒:“也有可能是他们被柳飘飘给抓了不得已之下才交代了。何况您也说过他背后还有一些势力背景怕是要谨慎一些的好。” 秦诀:“古墓塌陷的情况你都看到了他居然还能活着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之前的猜测可能是对的他可能掌握了什么情况才能在古墓里躲过一劫那他此去古墓的目的你说有没有达到?” 崔游恍然大悟点头道:“对这确实很重要要想办法印证一下!” 天际微微亮。 本该宁静的时刻本该宁静的山林动静依然在轰轰烈烈。 上万妖修日夜不停的参与挖掘。 半个月一转眼过去了地下已挖出了一个大面积的深坑。 不少血肉模糊的尸体或者成了肉渣的尸体在这些日子里陆续被找到。 柳飘飘也几乎是日夜不停地守在这里想知道有没有活口。 大量几乎被压的粉碎的暗黑色骨头渣子的出现引起了她的注意。 后来又一个地下洞口出现了一群妖修快速清理之际发现了一团毛绒绒被黏液包裹的东西。 “这是什么?”有妖修拿着东西去触碰。 柳飘飘大喊“小心!” 话刚落毛猴子似的鬼胎已经蹦了出来朝那妖修扑去便咬结果反被一拳给轰飞。 现场已如同被捅了马蜂窝一般数不清的鬼胎如潮水般涌出冲向四面八方见到活物就进攻。 其中还掺杂有拿着武器的傀士冲出厮杀。 好在妖修也多当即展开了反击加之实力远强过鬼胎和傀士几乎算是一边倒的屠杀。 这里的动静也惊动了千流山的三洞主和洪腾等人紧急赶来。 柳飘飘发现三洞主身边出现了一个陌生人一个手拿折扇的白衣书生也不知是什么人在三洞主身边也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 太阳高高升起时一场清剿才算是结束了尸横遍野到处是鬼胎和傀士的尸体到处是黏糊糊的尸体。 待到阳光开始照进深坑时但凡阳光照到的鬼胎和傀士的尸体皆在发出“滋滋”声响在冒烟在阳光下消融竟能消融到不见丝毫痕迹。 如此奇观众人观望了好一阵后三洞主指着那钻出邪物的洞口喝道:“继续挖扒开它!” 一群妖修立刻冲了上去抡起重锤就轰隆隆狂砸一通。 随着洞口的扩大发现下面是一个巨大的三角形的塔状结构洞口就在塔尖位置下面恍如深渊。 轰隆! 巨大的一块石头地面被重锤击塌后一道阳光从缺口照进了深渊。 “啊…”深渊内传来一阵痛苦闷哼动静。 不少妖修立刻跑到了坑口往下观察借着光线终于看清了下面的情形。 在深渊中有一颗巨大到如山一般的藤条交织状的肉球邪气森森被阳光照耀到的部位也在滋滋冒烟似乎被阳光给照的缩小了缩小到了避开了那道阳光。 “这就是那个成了邪魔的云兮吗?”三洞主问一旁的柳飘飘。 柳飘飘道:“没见过她卷成球的样子但应该就是。” “怕阳光?”三洞主嘀咕了一声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当即指着坑口遮挡了阳光的部位“开了彻底让它见见光。” 一群妖修立刻冲上来动手一顿狂轰乱砸坑口那处快速崩毁加之太阳本身就在渐渐升高。 阳光穿过灰尘照耀下下面滋滋冒烟的动静强烈。 “啊……” 一个女人在深渊里的惨烈痛苦哀嚎声持续不断那份凄惨感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开山的重锤还在砸下面滋滋冒出的浓烟浓密到似乎要遮掩住阳光。 当太阳渐渐直悬在了众人头顶深渊里灰飞烟灭的浓烟才消淡了。 惨叫声也渐渐没了。 一个金灿灿的东西出现在深渊中出现在阳光下。 是一口金色的棺椁。 在棺椁上躺了一个赤条条的女子披头散发蜷缩着身子侧卧。 在她的后背还有一团章鱼触手般的东西附着在阳光照耀下滋滋冒着黑烟在慢慢缩小最后消失在了她的后背如同纹身。 女子的手轻轻抚摸着金色棺椁似有些有气无力。 三洞主忽一个闪身飞了下去洪腾和柳飘飘等人立刻跟随落下落在了那金色棺椁旁。 “你就是云兮?”三洞主问了声。 柳飘飘认识点头道:“就是她。” 云兮手抚着金色棺椁像是在抚摸情人一脸的痴恋模样喃喃自语似在对棺椁说话“想让他们以为我死了结果还是没能躲过去我不能再陪你了。” 话毕脸上露出了笑意笑容渐渐变得牵强是那种无力承受的感觉。 她用力蜷缩了起来身子在剧烈颤抖。 “嗯……”极为压抑的痛苦声音从她喉咙里发出。 阳光下的她身上突然冒出白烟整个人似乎瞬间被阳光给照的通透了一般。 三洞主大惊闪身而去双手去抱他意识到了是阳光的问题欲将云兮给从阳光下抱离。 人是抱开了但还未跑到阴影处手上近乎通透的人影突然就分崩离析了轻飘如絮飘起升腾于空中散去成了飞灰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二一零章 棺中人 三洞主双手还是虚抬着的愣愣抬头看着上面飞灰湮灭的地方再看看空空的两手很是无语。 他还想抓住这个云兮撬开她嘴巴问出小云间的所在结果呢就这样没了? 棺椁周围的数人几乎都有些懵唯独柳飘飘暗暗松了口气。 云兮是知道她和庾庆成了伙的这邪魔要是落在了千流山的手上回头让千流山知道了她在说谎那根本不是她能吃得消的。 她也是逃出地宫前看到了云兮附身的鬼胎那个异常以为云兮被压死了所以才敢指点开挖的。 谁想挖出的云兮居然没死而且是活得好好的那一刻她心中是有点慌乱的。 现在好了终于结束了。 咚咚咚那个白衣书生突然伸出手中扇子敲了敲那具摆在石台上的棺椁。 几人闻声看去别说柳飘飘其实连洪腾也搞不清这白衣书生是什么人但都能看出这位在三洞主跟前的泰然自若。 洪腾之前也问过然三洞主只一句“是我朋友”就打发了。 “这里面还躺了个。”白衣书生对三洞主提醒了一声。 三洞主立刻走来伸手摸着棺椁查探了一阵哼了声“居然是纯金打造的里面躺了什么人是那个冠风扬不成?” 洪腾道:“应该不是冠风扬的尸体我们早年在主墓室见过已成了一具干尸被司南府的人翻东西给翻落在了棺材外面还是我们随手做好事给装回的棺材里。” “能让云兮垂死也守着的棺椁难道说还有比冠风扬更重要的人不成?”三洞主有些疑惑旋即挥手示意“打开!” 在他面前洪腾等人也只有打下手的份皆上前伸手寻找开启的方式。 好在也不复杂就是一尊互嵌式的棺椁两个人一头一尾就将棺椁顶盖给抬开了。 其他人立刻跳上了石台往里面打量结果发现里面还有一顶金缕帐子隐约能看到帐子里面躺了个人其人身上还穿着铠甲体表隐隐有邪气缭绕。 阳光通过金缕帐子的缝隙照入亦令里面的人身上滋滋冒烟。 三洞主立刻挥手道:“搬回来盖上快搬回来快挡住阳光。” 柳飘飘和那位大掌目抬着的棺椁盖子还没放下闻言又赶紧抬了回去将盖子盖回了棺椁上。 三洞主又指了角落里太阳晒不到的地方“抬那边去。” 有了云兮的前车之鉴大家都懂他的意思。 柳飘飘和那位大掌目只好再打打下手联手抬起了整个棺椁跳下石台搬到角落里的阴暗处才放下。 之后走了过来的三洞主伸手把住棺椁一角随手就将棺盖给掀翻到了靠石壁的那边隆一声响。 里面的金缕帐子还在就像是一顶蚊帐。 没了阳光照射这次里面倒是不再滋滋响的冒烟了。 三洞主抓住金缕帐子唰直接挥臂一把扯开了也不管上面那亮闪闪丁零当啷的黄金亮片顺手就扔在了靠石壁的棺盖上。 众人立马往棺椁跟前凑齐刷刷往里面瞅去。 里面躺了一名武将装扮的魁梧男子一身铠甲面目栩栩如生虬髯肤色铁青两颗尖尖的青色獠牙很醒目自然顺放的双手十指上也长了尖锐的青色长指甲。 一看这人装束大家就能联想到是什么人三洞主狐疑道:“如果你们以前在主墓室里看到的那具干尸是冠风扬的话那这个武将又是谁你们不觉得这个才更像是冠风扬吗?” 众人默默点头确实从云兮的重视程度来看这个才有可能是冠风扬。 洪腾道:“这么一看确实可疑司南府当年率先闯入主墓室把冠风扬的遗体都给弄了个乱七八糟而那个云兮却一直没管可见我们以前看到的那具干尸确实可能有问题。有可能是障眼法这具可能才是真正的冠风扬。” 柳飘飘在旁不吭声实际上她一看到这棺材里有人就猜到了是冠风扬。 她之前逃出地宫时听了云兮和庾庆的对话云兮说的清清楚楚所谓的给冠风扬陪葬的云图只是诱饵想也能想到云兮不太可能把诱饵和自己丈夫的遗体放一块。 然而她心里有数却不会说出来。 三洞主盯着棺椁里的人直摇头:“也不知这两夫妻究竟是怎么想的女的变成了邪魔男的明显又变成了僵尸两夫妻连死都不肯死个安生到底想干什么?” 白衣书生语气平淡道:“不管那个云兮变成了什么也确实以某种方式活了几千年。既然之前的干尸可能是假的冠风扬那么司南府这次的行为就能解释了司南府应该是知道了早先找到的冠风扬是假的这次是冲真遗体来的。” 他目光落在了棺椁内的遗体上“也就是说真正的陪葬物最大的可能是在真正的遗体旁。” “云图!”三洞主脱口而出眼睛放亮光当即俯身趴在了棺沿上伸手先放在尸体上探查了一下确定是没了反应的死物后这才开始在尸体上到处翻查。 翻着翻着他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尸体上的淡淡邪气似乎停止了散发不但停止了似乎还在往回收缩在吸收内敛。 一旁观望的人也发现了惊疑之际忽见尸体的双眼骤然睁开一双眼珠鲜红醒目到吓人给人血汪汪的感觉多看上两眼能让人做噩梦邪气凛然。 “小心!” 除白衣书生外的几人几乎同时发出惊呼。 三洞主亦猛偏头看去看到了尸体的双眼大惊猛抬身而起。 那僵尸的手突然动了。 噗!锋利爪影如刀已一掌切入了三洞主的心脏部位。 连千流山三爷的实力都着了道那僵尸的出手速度之快可想而知。 此情此景令众人大惊失色。 三洞主虽措手不及慢了些但还是一把抓了那僵尸的手腕没让那只手爪在自己胸膛内乱来同时另一手抓住了僵尸另一只插来的手爪。 躺在里面的僵尸猛然而起。 也不知是三洞主起身把僵尸带了起来还是三洞主被僵尸推着飞了起来。 一人一尸弹飞而起。 僵尸身上黑红交织的邪气瞬间浓烈如风云缭绕狂涌向对方獠牙大口张开了就咬狂暴不已。 三洞主紧控住了对方双臂僵尸也就无法咬到他一身的修为也挡住了冲击而来的浓郁邪气。 纠缠在一起的双方双双落在了阳光下。 “嗬…” 烈日一照僵尸身上邪气顿被压制身上被阳光烧的滋滋冒烟仰天一声怒吼明显痛苦不堪摇晃着想摆脱逃离。 然三洞主的震怒显而易见死活不肯放它去躲阴凉。 一旁的白衣书生忽淡漠提醒一声“它身上还没搜明白。” 闻听此言三洞主立马撒手推开了僵尸。 那僵尸一脱身迅速闪身躲在了阴凉处龟缩在一角如受伤的野狗般低沉喘息着身上的邪气又渐渐浓郁了起来。 它不敢再冲阳光里的人去赤红如邪魔的双目骤然盯向了阴影下的众人。 白衣书生好整以暇地摇着扇子看着它。 邪气荡涌僵尸突然快如魅影般袭来。 洪腾等人大惊能让千流山三爷吃亏的东西他们只怕未必能挡的住。 谁知画风骤然一变如魅影而来的僵尸突然就静止了。 白衣书生手中的折扇不知什么时候合拢了耍在手中扇子一头貌似轻飘飘点在了僵尸的肩头。 只这么轻轻一点便将以千钧之势冲来的僵尸给定住了定的那僵尸连爪子都无法动弹一下笼罩在其周身的邪气亦凝聚的波澜不惊。 扇子稍下压那僵尸便噗通跪在了白衣书生的跟前。 洪腾等人瞠目结舌。 “生前也算个铁血人物不当留的时候该走就走何必这般不痛快把自己弄成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何苦来哉。说吧说出来我给你一个体面云图在哪?”居高临下的书生质问那僵尸。 然那僵尸稍得轻松只会如野兽般“嗬嗬”嘶吼挣扎欲咬看不出一丝人的正常反应。 书生凝视了一阵一只手放在了他额头查探松手后渐渐皱了眉头“还当你如云兮一般原来真是个灵智已失的行尸走肉。” 他手中的扇子也收了回来又拨拉开了转身摇着扇子对洪腾等人道:“把它从头到脚扒干净仔细搜查一遍。” 洪腾等人还来不及回话看到僵尸又起又要袭击书生已是瞪大了双眼惊呼。 他们的“小心”二字还未出口书生连头都不回手中的折扇已向后一扇。 未见风起洪腾等人却感觉现场的空气被那扇子一挥之下给排空了似乎连肺腑里的空气也被那一扇子给抽干榨空了。 僵尸如流星般倒飞了出去。 轰! 地面烟尘震颤洞壁皲裂如蛛网只见洞不见人僵尸如石头撞进了豆腐里面一般。 书生冷眼斜睨回头看忽隔空一爪抓去僵尸的人影又从洞内拔了出来瞬间到了甩手的书生跟前如一滩烂泥般倒在了他的脚下一动不动。 洪腾等人满脸惊骇地看着书生若不是知道那位大圣是半妖怪真的要怀疑这位就是了。 第二一一章 分手 书生挥手一指丧失了反抗能力的僵尸洪腾等人立刻上前对僵尸进行搜查。 真正是从头到脚都扒了个干净仔细检查甚至检查了僵尸身上是否有纹身图案。 从头到尾书生都在旁看着监督着他们的搜查。 确定了什么都没有后书生道:“你们夫妇的这段尘缘还是彻底了断吧。”一扇子将僵尸给扇到了阳光下。 “嗬……” 四肢百骸皆被震断的僵尸在阳光下惨嚎扭动的身躯快速化作飞灰。 没多久地上便只剩了一堆粉尘书生扇子扇开那粉尘看了看也没有看到自己想找到的东西这才将注意力分散在了三洞主的身上。 三洞主闭目在烈日下胸膛伤口已不再淌血但却在冒着丝丝缕缕的邪气。 走到跟前的书生问:“怎样?” 三洞主睁开了双眼“有点邪门侵入血肉的邪气我竟迟迟难以逼出来。没事我慢慢来。” 见他说没事书生也就没再多问先是走到了那石台旁将石台仔细检查后忽一掌将石台给震成了齑粉扇子轻轻扇开粉尘完了也没有见到自己想找的东西。 之后他又走到了那副金棺旁围着棺椁上的精美花纹观察了一阵一时间也没看出什么名堂遂挥手连甩那金缕帐子飞落回了棺椁内顶盖也嗡隆翻落了回去。 书生旋即一脚将棺椁踢飞人亦迈步登空踩在了棺椁上手中摇着折扇人与棺椁一同徐徐漂浮升空。直到飘出了深渊似的巨大地坑人与棺椁才凭空浮停转动着找准了方向后突然嗖一声掠空而去那场景宛若凌空御剑一般只不过御的是棺材。 地坑外忙碌的群妖们看傻了眼。 深渊内的洪腾等人再次满脸惊骇能浮空停顿已是不得了的修为何况还带着如此沉重的棺椁御空飞行。 众人皆在揣测此人究竟是谁…… 数日后曲终人散四方云集而来的妖修陆续散去给见元山一带的大地上留下了一块巨大的疤痕。 群妖只管开挖不管回填就这样走了见元山自己也没有再管的意思。 当一切都归于平静后柳飘飘才来到了山中洞窟与躲了许久的庾庆等人碰面。 获悉可以走了庾庆等人自然要问情况如何。 得知云兮已曝晒而死飞灰湮灭庾庆心头的隐忧总算是化解了。 谁知他刚松了口气柳飘飘又冒出了另一茬“对了那个秦诀你要小心点。” 庾庆不解“我小心他干嘛?” “你们三人鉴元斋的身份我告诉了他……”柳飘飘把自己准备解决掉秦诀却出了意外的经过讲了下。 三人顿时惊了南竹失声道:“大掌卫我真的要喊你姑奶奶了你能解决掉他就解决解决不掉就算了干嘛要说出我们三人鉴元斋的身份你这一说他肯定要认为是我们出卖了他。” 柳飘飘抱歉“我只是想找个动手的借口没想到他会冒出赤兰阁的身份来。” 南竹:“那你就干脆点直接做掉他啊背地里下毒手也行呐。” 柳飘飘:“我说了千流山的三爷发话了我不好再动了。” 庾庆叹道:“你把事做个半拉子这样一来他以后还不得找我们算账啊?” 柳飘飘鄙视道:“前怕狼后怕虎的那就别起歹心谋人性命敢起那心思就要敢承担后果。” 这话说的师兄弟三人竟无言以对。 柳飘飘废话也不多说拨开遮掩在洞口的藤蔓看到一队人已经朝这边来“好了准备出发吧跟着他们出山就行。” 庾庆:“就这样光明正大跟着出山?” 柳飘飘:“那是一队定期来这边干活的工匠说好了会安排人护送他们离开他们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跟上离开便可巡山的见到也不会怀疑什么有什么事我会帮你们应承。好了别啰嗦了下去吧。” 庾庆拨开了藤蔓正要从山壁上跳下之际忽回头问道:“我们算是朋友吗?” 柳飘飘默了一下“不算。” 庾庆苦笑但还是回了两个字“谢谢。”说罢直接纵身跳了下去。 南竹对柳飘飘拱了拱手后跳下牧傲铁亦如此。 三人到了下面等到那队工匠来到后便跟在了后面不慌不忙地随队离去。 柳飘飘站在山洞的洞口目送了好一阵…… 半下午的时候工匠队伍出了山到了官道上师兄弟三人才与那些工匠分开了先窝在了路边的树下。 去哪?这成了他们首要面对的问题。 正商量之际南竹忽冒出一句“你们说云兮说的那个‘小云间’所在是不是真的?” 三人忽然都安静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牧傲铁:“她自己说是假的。” 南竹:“她见老十五背叛了她自然要说是假的问题是她前后两次提到的都涉及了似乎相同的地方要不我们去看看?” 庾庆没好气道:“老七若是真的怎么可能随便告诉我们。莫非你也想长生不老不成? 你也不想想那仙家洞府真要有什么长生不老的办法她还用把自己给弄成个不人不鬼的样子吗?她自己早就求长生去了。连她都得不到的东西真不知你这样的世人为什么还要想象的那么好自己骗自己呢?” 南竹反问:“谁说找仙家洞府就一定是求长生了你说你冲什么来的见元山?咱们都清楚咱们这次出来就是为了赚钱没钱就买不起修炼资源没修炼资源咱们修为就无法快速提升起来。” 牧傲铁:“假的可能性比较大。” 南竹:“我就问你们不管真假既然知道了目标地点你们真憋得住不去核实一下?” 三人又安静了。 庾庆忽道:“我憋得住假的就是假的没必要去浪费时间。两位师兄经过这次我算是深刻反省了你们也看到了咱们差点就丢了性命我是真不该带你们出来冒险。” 他转过身去伸手到衣服里面一阵掏再转身面对时拿出了两张面值分别是一百两的银票“这次差点害你们丢了性命是我不对一点点小小心意就算是我赔礼道歉了。就当是路资了你们回观里去吧路上省着点用。” 主动给钱?两位师兄顿时一副活见鬼的反应。 牧傲铁问:“你不回去?” 庾庆:“老七说的对咱们修为想提升起来就得要有修炼资源我身为掌门肩负门派重担我得想办法去搞钱呐。” 南竹:“你去哪搞钱?” 庾庆:“我想好了我得去京城以阿士衡的身份摆摊卖字去应该能赚点钱。” 南竹:“那我们陪你去好了我们还能帮你打打下手。” 牧傲铁嗯了声“没错。” 庾庆摇头叹道:“柳飘飘的话你们都听到了那个秦诀是什么背景?赤兰阁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吧?秦诀知道被我们卖了迟早是要找我们算账的何况京城的水深的很我确实不想连累你们。再说了写两个字而已也不用打什么下手你们回去吧。” 南竹:“出来之前小师叔再三交代了我们一定要护好你的安全你没回去我们回去了没办法向小师叔交差。” 牧傲铁嗯了声“是的。” 庾庆见他们没完没了当即翻脸了“你们保护我?拿什么保护我?还给脸不要脸了没看出你们自己是累赘吗?没看出我是想甩掉你们两个累赘吗?一旦在京城遇事我一个人说跑就跑了拖着你们两个我怎么跑?” 这简直是羞辱牧傲铁顿时一脸愠怒就要反驳。 南竹抬手打住拉住了他“行啦他就这翻脸贼的德行目无尊长惯了跟他讲道理是对牛弹琴。”拉住牧傲铁后又指了指庾庆手上银票“这么远的路才两百两银子连匹好脚力都买不上你这是要我们走回去吗?再加一点。” “为什么要买好脚力?有的骑不就行了花别人钱不心疼是吧?”庾庆一顿嘲讽手上银票一抖“就这么多要就要不要拉倒愿偷愿抢自己想办法去。” “行啦行啦算你狠。”南竹作罢一把将那两张银票抢到手给了一张给牧傲铁然后推上牧傲铁就走“走吧走吧跟这翻脸贼没什么好说的。” 庾庆站在树下负手目送偶尔摸摸小胡子。 走远了些后不时回头的牧傲铁道:“你不会真以为他会去京城卖字吧?” 南竹哼了声“我信了他的邪还差不多。就他那求财若渴的德行他要敢去京城卖字赚钱还用等到现在?他绝对是有什么顾虑不敢吃那碗饭不然绝不会客气。一百两也不少了有钱就先拿着…行啦别回头看了。”一个劲地朝他使眼色。 确认两位师兄走远消失了庾庆这才眉头一挑捋了把马尾辫转身朝另一头而去。 相反方向下坡路段的山林中南竹和牧傲铁摸了回来低身潜伏在林中鬼鬼祟祟偷窥。 “走了走了跟上。”南竹挥手一声。 两人当即在官道一旁的山林中潜行保持着距离跟在庾庆后面庾庆偶尔回头看时两人迅速矮身躲藏不动就这么一路跟着浑然忘了当初遇险时的想法。 第二一二章 泞州行 天黑前庾庆赶到了一座小县城街头随便逛了逛买了身衣裳后四处寻找当夜落脚的点看哪座客栈好他就进了哪家。 躲在墙角的南竹立刻挥手招后面的牧傲铁上前来看“你看看你看看这畜牲带着我们的时候就随便找家客栈凑合独自一人时就挑好客栈住。” 噼里啪啦骂了一通两人才从拐角处出来直奔庾庆进的那家客栈。 走到门口差点吓一跳发现庾庆还趴柜台前登记两人赶紧缩身躲在了门旁。 等到庾庆被领去了客房两人又赶紧到了柜台前也要了间房。 牧傲铁负责登记南竹则借口看看客房环境先一步朝客房方向摸了去。 待到牧傲铁被客栈伙计领到客房这边来南竹已经摸清了庾庆住哪一间。 庾庆住的是单间的上房两人住的是双铺的下层守在了上下楼的楼梯旁。 从这一刻开始两人轮流放哨监视只要楼上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立马有一人过去从窗缝里看经过的是谁…… 洗漱沐浴后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庾庆清清爽爽下了楼直奔客栈大堂唤了小二过来好酒好菜点上。 自从进了古墓后到如今差不多快一个月了几乎是没吃过什么东西如今可谓是要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好酒好菜上了桌美滋美味独自一人好好享用着。 南竹和牧傲铁悄悄摸到了大堂的跃层也点了吃的。 两人不时伸头到扶栏处不时往下瞄了两眼见到庾庆那一桌的丰盛摆不下的菜甚至都叠层了南竹又忍不住低声咒骂“这畜牲带我们吃的时候纯粹就是凑合凑合了还要算我们欠他的还要给我们记账你看看他自己那叫一个会享受。” 对此牧傲铁倒是没表示什么。 之前从玲珑观出山时一行奔赴幽角埠小师叔没给庾庆钱那一路上他们两个也一样对庾庆很吝啬。 两人好吃好喝的时候也一样不给庾庆庾庆只有在旁眼巴巴抱着大饼啃的份。 稍候两人的酒菜上来了也好还只是没庾庆那么浪费而已。 事实上人间普通的消费方式和修行界的消费完全没法比不像修行界动辄就要几千几万两那种。 庾庆吃饱喝足后桌上还剩了许多的食物他喊了伙计让伙计拿了油纸过来将所有剩下的食物全给打包了又让伙计全部拿到了客栈外发给了那些在街头艰难乞讨的乞丐。 庾庆自己没有出去他在柜台旁和掌柜的聊天打探前往泞州的路线…… 一夜休整次日半上午神清气爽的庾庆才结账离开了客栈去市场买了匹马后从西城门方向驰骋而去。 一路一个人独自欢乐是自由自在的感觉。 上午的阳光少了霸道赋予大地的色彩斑斓多姿给人温暖和轻松。 一路不疾不徐地跑了几十里路前面有两骑渐渐被他靠近。 不知是不是错觉前面两骑的背影看着很熟悉一宽阔一魁梧。 庾庆加快了速度赶上去侧面一瞅不用看到正脸就认出了是谁除了老七和老九没别人。 南竹和牧傲铁闻声偏头一看皆吃了一惊的样子。 三双眼睛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了一阵。 庾庆沉声道:“你们干什么?” 南竹:“回玲珑观。” 庾庆:“回玲珑观是走这个方向吗?是走这条路吗?” 南竹反问:“去京城好像也不是走这条路吧?” 庾庆明白了自己想吃独食的企图被两人识破了。 如同南竹之前说的既然知道了所谓的小云间所在地不管是真是假谁能忍得住不去看看? 万一是真的万一真的进了仙家洞府随便弄些宝贝就发财了。 问题就出在了这里他想一个人独吞让这两位师兄去了、参与了那肯定是要分享的。 也还是那句老话他这个掌门想掌控住玲珑观的钱袋子。 现在被人扯破了遮羞布他顿时恼羞成怒:“你们想干什么?” 牧傲铁:“你想干什么我们就想干什么。” 南竹两边劝“都别激动。老十五你看我们也是一片好心是来帮衬你的这也就是同门师兄弟了换了别人哪有这好事。” 庾庆:“帮什么帮?就你这身材是来帮忙的吗?分明是来捣乱的。” 南竹怒道:“不要人身攻击这和身材有什么关系?胖一点也是条好汉也照样能搬能扛做点事还是没问题的。怎么胖一点就不让活了?老十五我告诉你你不要太霸道了!” 他这话已经算是忍着了若不是考虑到一路上还要花人家的钱大不了一拍两散犯不着偷偷摸摸费这心思。 庾庆:“我人身攻击?我们三个这体型凑在一块只要知道我们的一看就知道我们是谁。让秦诀知道了的话会不会让你胖子活下去还真是个问题。” 南竹:“大不了易容!” 庾庆顿时惊为天人“面目可以易容胖怎么易?” “……”南竹有点哑口无言也有些悲愤“跑到泞州去了他怎么认总不能全天下都是他的耳目吧?老十五你就是想吃独食别找那么多理由。” 庾庆嘿嘿:“行随便我还懒得管你们!”说罢马鞭连抽加速驰骋。 南竹和牧傲铁立刻扬鞭疾追。 然两人的坐骑确实是便宜货跑不快实在是两人手上的本钱太少了买不起贵的。 加之两人的体重在那对马匹也确实是个有力的负担。 没有好马南竹有一张好嘴眼看距离越拉越开当即大声嚷嚷道:“老九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走反正我们知道地点在哪反正不到明年第一个朔日也进不去跑再快也没用。再说了谁能先找到地点还不一定!” 言下之意很简单想甩掉我们?没门! 前面的庾庆听的咬牙切齿…… 泞州。 地处锦国之南气候温润四季如春雨水丰沛有利于农作物因而物产丰饶。又因位在南部海滨加之境内河道水网交织有大江大河数条直通大海也算是航运和海运重地。 总体来说在这个世道泞州算是个较为富饶之地。 泞州城也是泞州首府在富饶这个方面越发体现的明显。 城外船舶码头直达装船卸船一片忙碌景象大大小小的货仓数不清。 城内车水马龙有锦绣荣华有贩夫走卒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船行桥下两岸酒肆商铺一间窗口内是庾庆与牧傲铁对坐的半截身影隔壁窗口是南竹和一名四十来岁的汉子推杯换盏。 汉子名叫郭文甘州府的一名刀笔吏是南竹克服了面对官吏的心理阴影主动结交的。 结交的目的就在一旁凳子上放的厚厚一摞《泞州志》和《泞州全图》。 没办法云兮生前给的唯一地名就是一个叫做“石矶湾”的小镇泞州这么大师兄弟三人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路上问过一些泞州人士没人听说过什么石矶湾。 也就敢路边问问不敢大张旗鼓地到处打听。 后来三人一想想从偌大个泞州找到那个小镇还是要俯瞰全局才行于是直接跑到了泞州州城于是才有了眼前一幕。 然而三人把《泞州志》和《泞州全图》给反复翻了遍也没能从众多的小镇中找出一个叫石矶湾的地方。 三人有点担心毕竟是三千年前一个小镇的名字谁敢保证没更改过? 问题是地方志上的古地名中也没有发现“石矶湾”这个名字。 借着还东西的说辞把郭文甘喝了个面红耳赤后南竹才将话题转到了那两部东西上指着说道:“郭兄这州志好像有点不对呀怎么感觉许多地方的载述断断续续的?” 郭文甘反问:“怎讲?” 南竹:“你看我举个例子地方历任主官志上一般都有记载但许多地方明显断了层感觉有不少的丢失啊!” 郭文甘哈哈一笑“锦国一统之前哪个地方没被战火肆虐过?许多东西都毁在了战火中这种文志都是能修则修至于能恢复多少也无非是看能找到多少相关文卷有缺失很正常。” 南竹皱眉道:“那也就是说想看到绵延不断的完整州志已经不可能了?” “那是不可能了。”郭文甘摇头旋即又一顿迟疑道:“有一个地方也许能看到较完整的。” 南竹立刻追问:“哪里?” 郭文甘:“闻氏藏书阁。” 南竹又请教:“不知位处何地?” 郭文甘顿时讶异“泞州闻氏已在泞州延续了两千五百多年背后站着一个修行大派是真正的名门望族。锦南三大家族之一的闻氏家族南兄没听说过吗?” 南竹感觉有所耳闻却没什么印象嘴上忙道:“闻氏家族啊!听过听过但那个什么藏书阁我这个外地人却是头回听人提起愿恭听郭兄点拨。” 第二一三章 招丁告示 郭文甘举杯与之对饮放下了酒盅容了对方给自己斟酒有些微醺地摇头晃脑道:“青莲山修行界顶级的灵植门派之一而闻氏先祖正是青莲山的开山祖师。 那个闻氏先祖不一般呐不将掌门之位传给自己儿子反而传给了外人传给了自己弟子。为免门派内部纷争还勒令自己儿子退出了门派不让儿子再过问门派内部的事硬生生让自己儿子成了个闲人。 闻氏先祖留了祖训只要青莲山在一天闻家后世子孙便不得再修行以免后人借他名义让门派为难。 可以说这条祖训一直压着整个闻家的后世子孙。 青莲山也因此感恩默默站在了闻家的身后闻家后人遇上灾难的时候青莲山不会不管可谓多有扶持这也是闻氏能绵延兴旺两千多年至今的原因。 闻氏先祖的后人不能从武文风由此兴盛了起来你想想看两千多年的历代藏书啊那哪是一个书房能放下的肯定要修一个藏书楼才行于是闻家内部就修了个名叫‘文枢阁’的藏书楼里面那叫一个包罗万象。” 南竹两眼放光“如此说来闻氏藏书阁里应该有保存最完整的州志?” 郭文甘举杯小嘬“他们那可能也不叫什么州志但闻氏能在乱世幸存至今泞州的各种变迁在闻氏这边应该是记载的最完善的他们族中有专门负责修书的人会不断补录。你要找的那个什么什么来着?” 南竹觍着脸笑道:“祖先故地。” 郭文甘:“哦对祖先故地闻氏藏书阁里应该能找到与古地名相对应的地方。不过…闻氏藏书阁恐怕没那么容易进去。” 南竹忙请教:“有何难处?” 郭文甘:“怎么说呢简而言之许多收藏都是两千多年前的东西颇为贵重那地方不是闲杂人等能随便进出的地方。具体的我也不太了解只知连闻家子弟都不能随便进出好像有严格的家规。” 南竹试问道:“外人一律不能借阅?” 郭文甘:“那也不一定吧还得看是什么人。藏书阁嘛既然能在家里修那东西聚的不就是文气你要真是当今状元来了文华耀目那是添光彩的事别说借阅肯定是要开门让你进的。 再者就是闻家也不能免俗真要是什么朝廷大员想进去看看的话闻家怕是也不好阻拦。至于其他人没闻氏大肯定就要按闻氏的规矩来。” 当今状元?南竹摸着下巴下意识想到了某人的名声好像不下于当今状元也不知行不行。 郭文甘喝多了有些絮絮叨叨“说到闻家呀也不知今年的祭神大典能不能轮到闻家来主祭。” 南竹一愣“什么祭神大典?” “这个都不知道?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外地人。泞州海运昌隆许多人都要靠海吃饭、靠海发财自然就要祭拜海神如此风俗下每年大大小小的祭祀不说整个泞州的商会每三年会集体组织一次大祭。既然是大祭肯定有宣读祷文之类的主祭人员。” “原来如此这主祭轮谁做有什么讲究吗?” “闻家背靠青莲山在泞州也许算是第一大家族不过历代以来免不了会有些有背景的后起之秀不说什么抢第一大家族的位置但未必会怕青莲山。人家论家业、论传承时间也许比不了你闻氏却不一定会向闻氏低头竟夺之下主祭的位置闻氏也偶尔会失手旁落。” “哦懂了每三年一次的大祭能不能当主祭事关相关家族的颜面是这样吧?” “不错。”郭文甘颔首又举杯与之碰杯“传说早年的时候为了争主祭的位置参与的家族明争暗斗不说甚至是大打出手搞的背后的修行门派都介入了导致波及面太大闹得上下不得安宁。后是官府出面做中间人进行调和结果是只许文斗不许武斗。” 闷酒入口南竹又为之斟酒好奇道:“何谓文斗?” 郭文甘:“无非就是诗词赋之类的各家族有文采的杰出子弟参与比试邀一些泞州文坛宿老做裁判哪家赢了哪家就是本届的主祭。往常来说闻家的底蕴毕竟摆在这里差不多三次就有两次是闻家主祭。不过这回嘛闻家怕是有点危险。” 南竹忍不住上下多打量了他两眼不知这么一个小小刀笔吏何以能洞悉那些大家族的成败疑问:“郭兄何以断定?” 郭文甘嘿嘿道:“所以说你是外地人老兄有所不知了吧万氏是和闻氏别苗头的家族之一万氏家族手中握有一张大牌去年京城大考的一甲榜眼便是我们泞州人是万氏的未来女婿。 听说那位榜眼即将照例还乡省亲更重要的是与万氏的女儿完婚婚后应该就要携家眷在京定居了。赶上了这个时候听说婚期也是万氏早早算计好了的十有八九要借那位榜眼的才华一用好压闻氏一头。” 南竹狐疑:“不是各家族子弟参加比试吗?还可以找外援的吗?” 郭文甘反问:“谁敢公然说女婿不是一家人?” “……”南竹无言好吧认了但还是持怀疑态度“榜眼就一定能赢吗?” 郭文甘:“朝廷钦定的一甲榜眼难道要败在一群榜下之人的手上不成让朝廷的脸面往哪放?有泞州的大员冷眼旁观盯着而那些做评判的泞州文坛宿老但凡愿意露脸参加这种事的都不是顽固不化之人。 再说了那位榜眼郎也确实是才华非凡。你听说过那个会试四科满分的会元吗?也就是那位名扬天下的探花郎。” “呃…听说过。”南竹干笑着笑的有点言不由衷心想岂止是认识天天气我呢就在隔壁竖着耳朵偷听咱们聊天呢。 郭文甘:“能和那位探花郎一起名列一甲的人能差哪去?听说他和那位探花郎关系不错还曾和那位探花郎一起在京城御史台共事。俗话说物以类聚差不了的。有这种人挟势而来闻氏的赢面不大只怕闻氏自己都没了什么底气。” 南竹表面哦了两声听到有人把老十五夸成一朵花似的心里有点腻味。 隔壁竖起耳朵的牧傲铁盯着庾庆的反应。 “榜眼…”庾庆皱着眉头想了一阵才嘀咕出了那人的名字“殷吉真是泞州人吗?” 他好像记得殷吉真说过然而连殷吉真的名字都差点忘了记不清了何方人氏也很自然。 想起来了又能如何?他默默着摇了摇头反正他是肯定不会与之照面的也没必要跟人家叙什么旧本就不是一路人更不希望对方知道自己在哪。 酒足饭饱南竹将那刀笔吏送到楼下还雇了辆马车送走后才返回了楼上钻进了两位师弟的房间。 他见面便问:“都听到了吧?” 两位师弟点了点头。 南竹朝庾庆挑了下下巴“怎样你怕是要亲自去一趟闻氏家族的那个什么‘文枢阁’才行。” 庾庆:“人生地不熟的我亲自去有什么用?这种大户人家的家里免不了养个把高手看家护院。” 南竹稀奇道:“我说聪明的时候挺聪明笨的时候老转不过弯你这个样子算老几呀当然进不去。没听那位说么状元肯定能进去你那个替考的身份应该不比状元差吧?不用也是浪费不如暂时利用下。” 庾庆刹那瞪大了双眼“废话那身份能随便用我还用得着你来提醒?噢我直接找上门说我是阿士衡那也得人家能信呐。” 南竹:“你不是能写诗作文什么的吗?写出来证明给他们看呐他们反正喜欢这调调你这叫投其所好。”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庾庆直翻白眼不想跟他扯这个“你忘了秦诀了?还有一个叫白兰的玄级妖修好像也一直在找我报仇阿士衡的身份不能乱用我们来了这里的事情不能对外公开懂不懂?” 既然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三人只好就此打住。 守在这里也没办法随后结账走人顺便打听了下闻氏家族在哪个位置。 不管有没有进入闻氏藏书阁的机会都得先打探一下情况起码得去闻氏周围踩下点。 听说坐船去方便三人出了店家就从水巷搭了条船报了地点剩下的路线交由了船家。 近一个时辰后再上岸已在闻氏家族附近。 确切的说已在闻氏家族的侧门外也是大宗物品进出的那道门。 门外已经围了一群人似在看什么告示。 师兄弟三人挤过去一看是招丁告示。 告示说闻氏要招一百名家丁试用期三个月过了试用期便有机会成为闻氏的正式家丁。 许多人不识字不知告示上写的是什么有识字的读给大家听。 不少人听后跃跃欲试可见闻氏家丁的待遇不错。 “嚯大家族就是不一样招家丁一招就是上百人阔气。” “有什么稀奇的三年一次的大祭要开始了要用不少人手的每次这个时候闻家的人手都不够用都要临时招一批等大祭过去了哼真正能留下的没几个。” 第二一四章 新家丁 围观路人的议论师兄弟三人听了一阵后大概明白了。 大祭可不是躲在州城里祭的是要沿河驱船到海上的所乘的船也不是一般的船是要做些排场的还有海边的祭祀场地筹备等等需要花不少的人力物力。 闻氏这边要抽调不少人专门筹备这事不是随便抽十几个人手就能够用的十几个人连改造一艘送祭品入海的船只都不够。 大量人手一抽调家里日常一下少了太多人手不合适所以每当大祭时都会招些临时的人手。 这种招人的情况不仅仅是闻家参与的相关家族都会如此。 总之想拒绝在这种大祭场合中当陪衬想正儿八经抛头露脸的还真不是一般家底子能办到的。 师兄弟三人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就离开了于河巷边找了个僻静地方商议。 南竹第一个开口问两位师弟“怎样要不要混进去?” 庾庆俨然是吃一堑长一智又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总之算是有了经验嘀咕道:“怎么又是招聘怎么咱们走哪都能撞上招聘不会跟碧海船行一样又挖好了坑等着又是咱们主动往里跳吧?” 南竹:“这次不可能人尽皆知的事锦国还没出现人家闻氏就有这惯例了不可能千年前就挖坑等着你你以为咱们是什么东西?老十五犹犹豫豫的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呀。” 某人倒不是犹豫而是莫名警惕不为别的就因为和“文”相关的事已经搞的他有了心理阴影。 京城那叫一个折腾哟。 让一个书读的不多的人长期在一群文人堆里还要装成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才子谁装谁心虚。 说不心虚的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庾庆反问他“你想要什么风格你不是一贯喊稳重的吗?要我说没必要混进去我们想办法打探一下看看闻家什么人能进藏书阁然后想办法让他进去帮我们查看便可犯不着我们亲身冒险。” 南竹:“你说的有理行了吧不过我可要提醒你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人选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而这进闻氏的机会就在眼前以后可就未必常有了。 我的意思是不妨先进闻氏进了闻氏也不一定要冒险干什么也可以做你说的事你不觉得进了闻氏后更容易了解内部的情况也更容易物色能进藏书阁的人选吗?” 庾庆迟疑但不得不承认老七这次说的有道理。 一直默默观察四周的牧傲铁忽冒出一句“先趁机进去不行随时可以离开。” 庾庆略默一阵才下定了决心“走先准备合适的身份去。” 三人就此离去。 这点经验三人还是有的像这样的豪门不会随意让人混进家里肯定会查你底细不做好身份上的铺垫怕是不容易混进去…… 次日换了身劳苦大众装扮的庾庆到了闻氏应聘点还是那座侧门外。 坐在一张桌子后面负责招工的人六神无主闲的快打瞌睡还是没什么人来应工这让庾庆心里有点没底。 于是他先找了一路人打听一问才知道问题还是出在那三个月的试用期上。 大家族给的工钱高一点是不错但只有三个月之后怎么办? 有正经活干的没人会为了高一点的短期工钱扔下手里的长期饭碗。 除非是刚好遇上了困难或实在是找不到活干的。 那些要饭的、身体有问题的之类的倒是对闻氏趋之若鹜然凭闻氏的体面又不会要。 原来是这样庾庆这才放心前往。 “还要人吗?” “要。” 招工的人将他一打量便立刻有了精神问了名字和年纪家住哪身体有没有病之类的然后便麻利通过了回头喊了一人将庾庆给带了进去。 事情简单顺利到庾庆有点意外连最基本的检查都没有。 不过也算是正式进了闻氏的院内。 入院一看内部的气象便知这是真正的大家族虽比不上他见过的皇宫气派但规模也足以用宏大来形容高墙大院内的亭台楼阁连绵从犄角旮旯走过花团锦簇的园子也只是偶尔能瞥到一眼。 如此大的一个家外人进来非得迷路不可。 也能理解师兄弟三人之前打听了一下闻氏才知道整个青莲山种植的灵米在世俗的售卖几乎一直都是交由闻氏来操办。闻氏虽离开了青莲山却一直在作为青莲山最可靠的俗世办事人为青莲山尽心尽力办事富贵能累积如斯也不难理解。 冯长典一个四五十岁板着一张脸的男人也是闻氏内部的管事之一坐在一间光线偏暗的小厅堂内上下打量着庾庆。 送人来的家丁给庾庆做了介绍后递出了条子给冯长典便离开了。 “牛有庆…”放下茶盏的冯长典拿了条子看后嘀咕了一声复又抬眼问庾庆“会识字写字吗?” 庾庆略怔心中疑惑做个下人至于么? 看出他有疑惑冯长典自己解释道:“能识字写字的每天多一文工钱一个月下来就是三十文钱也不算少了。另外安排的活也能轻松一些以免有辱斯文这是闻氏的规矩。这些个好处有本事拿就拿没本事拿就老老实实承认。” 三十文钱庾庆早就看不上了少干点活还是可以的当即点头道:“会一点点算吗?” 此话一出冯长典立刻推了桌上的笔墨纸砚指了指墙上的挂幅装饰“上面的字抄一遍。” 庾庆当即上前提笔蘸墨落笔故意显得生硬不想把字写好看了。 当初在碧海船行应聘写字是为了争什么工头的好处才露出了一手好字现在没啥好处自然是不会了。 写完搁笔奉给对方看。 冯长典接到手瞅了瞅微微点头能利落的把字给写下来就是最好的证明放下纸张后板着的脸色放松了看庾庆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这世道大多数普通人是不会识字写字的能识字写字的人若不是真遭了困难谁愿意给别人家做下人? 还有就是有些事情能识字写字的人可以干不会识字写字的人就是干不了。 “刘贵。”冯长典对外喊了声。 “诶。”门外整理东西的年轻家丁立刻跑了进来。 冯管事指了庾庆“先带他去领衣裳。西边的杂物间给他管该做什么还有府里的规矩都跟他交代清楚。” 有这话就说明真正接受了庾庆这位新家丁。 “行。”刘贵应下挥手招呼上了庾庆跟他去。 领衣服的地方就在隔壁库房刘贵带庾庆领了两套灰布衣裳并让庾庆立刻换上一套不然不好在府里走动。 庾庆躲角落里换好露面后发现和刘贵衣服的款式虽一样颜色却不同当即请教:“刘兄衣服的颜色为何是青色?” 领着他走的刘贵哈哈一笑道:“这些规矩正要教你以后记着了只有青衣以上的家丁才能进内院你们灰衣家丁千万不能乱跑更不许进内院。” 他指了指高耸的外墙“暂时分不清内院和外院的话就记住这堵墙以后有什么事来回的话顺着这道墙的墙边走就不会有错。没人允许的话别往里面的路口和门庭内钻就不会有错万一里面的护院心情不好将你打出个什么意外来你可没地方叫苦。正常情况下也没人会喊你们进去不要乱跑就不会有事。” 一听这话庾庆立马明白了自己为何轻易就被招进来了。 说自己已是闻氏家丁那是抬举了自己。 人家刘贵这种才是真正的闻氏家丁他这种纯粹就是闻氏的外围短工接触不到什么闻氏才懒得花精力去详追你的什么底细因为你看似混进了闻氏其实压根就没进去有形的门墙和无形的规矩将你隔绝在了外面。 敢情是这样庾庆顿有些后悔悔不该进来然而既然已经来了还是得看看情况再说。 顺着高墙过了拐角前行了个二十来丈到了一户小院门外刘贵左右指点着说道:“以后每天从这边的拐角处到前面的侧门这段距离的路上要保持干净看到脏了要及时打扫。正常情况下也没人会弄脏所以也没什么事。” “好。”庾庆应下。 刘贵又从腰上掏出一串钥匙解下了一挂打开了院门。 里面是个很小的四合院院子里就一口水井其它房间明显都是库房。 刘贵一间间打开了给他看里面堆的都是桌椅、扫把、木料之类的各种杂物“入库了什么东西入库的件数还有谁领了什么走你每样都要登记清楚否则少了什么是要从你工钱里扣的。” 这份简单活不会识字写字的人就干不了。 将庾庆带到院门旁的小间推开门里面陈设简单有一张床铺和桌椅“看着是简单了些不过也算是你一个人的地盘其他睡通铺的可是很羡慕的。 这里之前也是我管的人手都外出办事了我一个人也管不了太多地方今天算是交给你了。好好干你一个能识字写字的只要做的让冯管事满意了有冯管事帮你讲话的话三个月后你还是有很大机会留下的。” 第二一五章 一条狗 “是。”庾庆尽量装作很乖巧的样子应下手上的衣服也放在了眼前的小房间里。 刘贵背个手出了房间“你见冯管事的地方隔壁再过去两间就是吃饭的地点。卯时中用早午时中用午戌时初用晚过时不候。” 回头指了下屋里桌上的本子“册子拿出来核对一下库房里的物件看看是否能对上少了什么及时告诉我过了今天少什么可就算你头上了。” “好的。”庾庆赶紧进去抱了本子出来。 刘贵却没留下陪他清点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项后就走了让庾庆自己看着弄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然庾庆还得老老实实去库房清点去免得到时候有什么事说不清楚。 核对完后物件没有缺失都对上了午饭时间也就差不多到了。 说实话他压根不想去什么吃饭的地方下人的饭食想也能想到是什么档次他也不饿。然对普通人来说有饭都不去吃那就不正常了。 出了小院子将院门带上就奔吃饭的地方去了准备去凑合一顿。 到了地方闻着味就能找到饭堂庾庆进去看了看发现已经坐了几十号人类似他这种的灰衣家丁占了近半的样子。 有样学样他也凭着“牛有庆”的家丁腰牌拿到了一只大碗。 碗大到能把脸装进去装上饭后厨子再往上面扣一勺菜这就是家丁一顿饭的份量。 饭是粗粮饭菜就一样绿菜。 对庾庆这种人来说这饭菜不太好下咽但对大多家丁来说在这里能管饱饭已经是相当不错了而且是三顿饱饭。 何况今天的绿菜里还加了点荤腥猪皮剁碎的沫子把满堂家丁给吃的那叫一个吧唧吧唧香。 庾庆抱着一只大碗往角落里坐刚坐下对面也来了两名家丁坐下抬头一看当场愣住。 来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南竹和牧傲铁。 庾庆惊咦看了看四周低声问:“你们两个怎么也来了?” 原本说好了就他一人进来见机行事另两位在外面配合的。 南竹低声轻笑“这不是见你进来挺容易的我们就抱了试试看的想法没想到轻易就进来了。” 牧傲铁补了句“他不容易见他太胖怕他吃不够又干不动。他把边上石墩子扛了起来证明才进来了。” 南竹有点尴尬也勾起了心中愤慨哼了声“一群狗眼看人低的狗东西。” 庾庆很是无语也拿这两家伙没脾气。 南竹转了话锋“对了之前我们在铺房到处找你都没找到你在哪间铺房睡?” 庾庆一听这话来了点精神毫不掩饰自己的倨傲“我跟你们能一样吗?我不睡铺房也不用跟人挤我有自己的单间。” “嗤!”南竹一脸不屑瞅了瞅他身上跟大家一样的家丁衣裳。 牧傲铁脸上神色也明显不信。 “说正经的你到底住哪有事好联系。”南竹再问了次。 庾庆:“出了这门左拐一直走到头再右拐看到的第一间院门就是。” 两位师兄默了默相视一眼算是记下了。 庾庆正想问问他们两个住哪在干什么谁知恰好又有人来了端了饭碗坐在了一旁三人顿时不好说话了只能埋头吃自己的。 碗里的饭菜不好吃关键量还挺大庾庆只能是硬着头皮吃。 之后师兄弟三人也没能再捞到交谈机会。 南竹和牧傲铁吃完就先走了两人那边不时有人催他们吃快点好像是还有活干。 庾庆从饭堂出来时手上端着没吃完的大半碗饭菜。 实在是没什么胃口见其他人都是把碗洗干净了拿回去的他问了下才知道这本就发给他们的饭碗以后过来吃饭要记得带上。 不疾不徐回去的途中闻到有肉香飘逸好像是从内院飘来的也不知是谁在吃香的喝辣的。 晃回院子门口时他目光攸地一紧发现走时带紧的门此时半扇轻开出了一个口子里面还有点动静。 他试着推门往里一看发现一只毛绒绒的小狗正在库房里跑进跑出拖拽了一只扫把撕咬。 原来是只狗闯了进来估计还是只狗崽子也不知哪跑来的庾庆放下了心进了门又关了门。 那只胖乎乎的灰毛小狗一见陌生人来立刻冲庾庆呲牙“嗷嗷”两声奶凶奶凶的样子。 “嗤!”庾庆不屑被小家伙给逗乐了手中筷子挑了点碗里的菜拌饭到地上试探。 小狗立马不叫了盯着地上的饭菜扭了扭头鼻翼翕动又看了看庾庆有点犹豫。 庾庆遂走开了。 小狗这才大着胆子过去了嗅了嗅地上的食物最终伸出舌头舔食三两口就吃干净了又抬头眼巴巴盯着庾庆舌头还伸出舔了舔嘴巴。 庾庆左右看了看最终将食物倒在了屋檐下的地上。 小狗立刻跑来就在庾庆跟前呱唧呱唧地狼吞虎咽吃的还挺香。 庾庆趁机蹲在了它跟前仔细打量又发现这小狗的毛色压根不是灰色其实是一种淡紫色。 他伸手拎起狗头看了看发现这狗眼睛的瞳孔竟然是紫色的就像两颗紫宝石般。 不对他立刻掰开狗嘴看了看牙齿再看了看爪子发现不是狗分明是一只野兽。 小狗有了吃的并不发脾气还主动朝庾庆摇了摇尾巴示好。 庾庆放了它让它继续吃去正好省得浪费。 自己起身去井旁打水洗了饭碗然后去了库房里扒拉了一袋木炭拎到了库房门口。他记得库房里还有铁锅找到后拎到了水井旁准备一并涮洗干净了。 他打了井水擦洗铁锅铁锈时吃完了东西的小狗也跑来了对庾庆态度完全不一样了摇头摆尾很亲热的样子围着他转。 庾庆对它的态度也不一样了不时露出邪魅笑意手上铁锅洗的更用力了。 咚咚咚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小狗反应倒是机警似乎想躲避什么胖嘟嘟跑了跑进了庾庆的房间。 “有人吗?”外面传来问话声。 庾庆感觉声音熟悉像是南竹的喊道:“进来。” 门推开了首当其冲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南竹在其身后还有五六人都穿着灰色家丁衣服当中就有牧傲铁。 看到庾庆真的在这里南竹和牧傲铁依然感到意外。 庾庆放下活甩了甩手上的水问:“有什么事吗?” 有外人南竹也只能是装作不认识拿出了条子“来领东西的。” 同时也有另一人拿出了条子。 庾庆收了条子一看人分两伙都是来领东西的当即领了几人进一间库房指着说道:“水桶、扁担、扫把都在这里自己挑吧。” 一群人当即入内挑选。 待他们挑好出来后庾庆朝众人招手道:“都过来签押。” 把一群人带到了自己房间门口。 趁着庾庆在册子上做登记的工夫已经把这里环境做了观察的南竹和牧傲铁伸头往他房间里看了看发现果然是单人间。 一来就能有单人间还有单独的小院子同一天进来的人差别竟有这么大?师兄弟二人面面相觑。 册子上做好登记的庾庆随后让他们陆续过来签押不会写自己名字的让打手印看一群人唯唯诺诺的态度明显都是新人。 待一群人走了后庾庆把门一关继续去了水井旁洗锅。 不出他所料没一会儿大门又被推开了南竹冒头往里面一瞅继而快速侧身进来嘴上啧啧不停。 他还没走到庾庆跟前大门又开了牧傲铁也找借口回来了。 回头看了眼的南竹走到庾庆跟前俯身撑着双膝问道:“老十五什么情况为什么又给你单间又给你院子的你用了阿士衡的身份?” 庾庆:“你想多了我长的好看没办法。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 南竹:“我就是负责打扫老九那体块吃亏直接被划去干装卸之类的体力活去了。” 庾庆奇怪“那个姓冯的没问你们识不识字吗?” “问了。” “你们怎么说的?” “自然是说不会唔…”话说一半的南竹愣住了也醒悟了反问“你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你说自己识字?” 庾庆思索着点头:“可能是这样。” 知道了问题出在哪南竹羡慕嫉妒恨道:“老十五你又不谨慎了跑来做下人说自己识字你就不怕引起怀疑?” 庾庆:“我这么大一个才子只说自己识字已经够委屈自己了。” 南竹颇为不满站直了哼道:“才子怎样不还是跟个娘们似的刷锅。” 庾庆撒手起身走开朝两人招手“来。” 把两人带到自己房间后庾庆四处看了看最后俯身往床底下一看看到了躲在下面的狗崽子他示意两人看看。 两人弯腰一瞅看到了。 “一条狗怎么了?”南竹问。 庾庆:“锅给它准备的木炭我这里也有别说我一个人吃独食不顾兄弟晚饭的时候你们找个借口过来。” 南竹眼睛一亮“吃狗肉?” 庾庆:“不是不知道是什么野兽。回头你去饭堂那边想办法弄点调料来。” 南竹迟疑“人家不见得会给。” 庾庆嗤了声“连太守女儿都能骗到手差点做了太守女婿的人一点调料算什么?” 第二一六章 灵宠 说到这事南竹一张脸立马沉了下来“老十五你再胡说八道就别怪我翻脸了。” 庾庆知道随口戳中了对方的痛点略有心虚干笑一声“打个比方打个比方。” 南竹哼了声“别傻了这里一煮肉那肉香还不得飘的到处都是。” 庾庆:“到了开火的时段有肉香很正常我之前就闻到了没事。” 听他这么一说南竹也有些嘴馋了嗯了声道:“我试试看吧。” 炖野味可是玲珑观的拿手绝活山里面捉到了什么野味那一锅炖出来的味道简直绝了。他们几个出山后已经很久没尝过了。 牧傲铁略有担心“这里哪来的野味不会是谁家养的吧?” 南竹呸了声“管他谁家养的谁叫他自己不看好吃完剩了骨头找个地方一埋神不知鬼不觉。对了骨头还能给大头尝尝。中午那粗粮蒸的那叫一个硬把舌头都吃麻了必须换换胃口。” 充满饥荒的世道自然而然就有这种风气谁家的狗若是跑别人家去了有一个俗语叫做关门打狗! 庾庆点头他也是这意思就是要换换胃口中午那一顿把他膈应到现在。 其实吧吃粗粮什么的也就罢了他们也不是不能吃关键那厨子也不知哪请来的饭菜搞的是真难吃纯天然的味道应该都比那加工一手的强。玲珑观再穷他们师兄弟三个也没挨过饥短期内没办法和其他劳苦大众那样吃的喷香。 偏偏他们这种下人还不能随意进出闻氏想出去换换胃口都没办法。 他庾庆还好没吃多少端回来了南、牧二人和一群人住一起端回去可不好处理那是硬着头皮全部硬塞进了肚子里如今有一顿美味主动送上了门想法迅速统一了。 人就是这样真遇上了真正想吃的东西的时候其实是最没出息的时候皇帝都能撸起袖子劈柴烧火。 搞野味师兄弟三人都是这方面的老手不再多言南竹和牧傲铁又迅速离去。 两人只是回来问下情况不能久呆还有活干。 庾庆朝两人离去的背影喊了声“我先宰杀清洗好了等你们的料尽量早点过来。” 南竹背对着挥了挥手双双出门后把门给带上了。 两人是小跑着跑回去的跑到西杂院门口时又见到一群家丁跑出来。 有人还朝他们挥手道:“别发傻了快走。” 两人莫名其妙当即也跟上了南竹问身边人“不是要去干活吗?这急急忙忙的是干嘛?” 那人道:“不知道啊就是招呼我们西杂院的全部去晾晒场集合。” 问不出个所以然师兄弟二人只好随波逐流。 近百号人在晾晒场集结后掌管整个西杂院的冯长典冯管事陪着一男一女出现了。 男的剑眉星眸长的玉树临风一身白衣腰悬宝剑。 女的大眼睛忽闪鼻头翘翘脸上几点雀斑粉衣长裙看着就很机灵可爱只是发型一看就是丫鬟。 尽管如此身为黑衣级别的闻家管事之一的冯长典在那丫鬟面前似乎不时还略有含腰客气的意思。 “都来了吗?”冯长典对站在人群前面的刘贵问了声。 很明显的刘贵在西杂院颇得冯管事器重。 刘贵立马道:“一时间可能还有没通知到位的正在清点。” 冯长典摆手道:“算了见了面互相通告一声吧。”继而转身问身旁的粉衣丫鬟“小红是你来说还是我来说?” 被称为小红的丫鬟道:“冯管事这是你的人还是你说吧。” 冯长典点了点头又面对众人道:“大家手上的活暂时都可以放一放都去找一只小狗崽子也不是狗崽子就是长的像毛色看起来是灰的实际是淡紫色的。我要特别提醒一下那是三小姐的灵宠谁找到了有重赏。” 此话一出隔着人的南竹和牧傲铁面面相觑都猜到了老十五要铁锅炖的是什么东西。 两人现在虽然还搞不清那三小姐是什么人但能养灵宠的能是一般人吗? 两人发现老十五有点眼瞎灵宠都能看成野兽长那两颗眼珠子干嘛的?这要是吃下了肚那可就贵了去了。 令两人捏把冷汗的是也不知道老十五有没有把那只小家伙给宰了。 两人依稀记得临别前庾庆的那句话说什么先宰杀清洗好想想都让人一哆嗦。 两人也不知道那小家伙的性命还在不在若已经被干掉了得赶紧通知老十五毁尸灭迹不然的话一旦被发现那就玩大了才刚混进闻氏的第一天呐! 两人但愿还能刀下救狗然而冯长典还在说搞的两人心里挺着急。 “人撒开了找把你们能去的地方都给仔细找一遍犄角旮旯的统统都不能错过要像筛子似的给我全部过一遍都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刘贵带头响应众家丁跟着高声附和。 冯长典挥手道:“去吧快去。” 一群家丁一哄而散。 没了其他人冯长典才回头对那丫鬟客气客气道:“其它地方都通知到了吗?” 论地位他这个管事是直接归闻府的管家管的不过家丁和这种贴身丫鬟还是有区别的贴身丫鬟直接归各房的主人管教轮不到家丁管事来管。 主人身边的人长期和主人打交道的人哪怕是冯管事的地位也要客气着何况这个丫鬟跟的主人还不一般。 小红点头“是一路通知过来的都打招呼了。” 冯长典伸手示意“别站这晒太阳了亭子里坐等吧。我让人跟其它地方打招呼让他们有了消息就来这边通知你们。” 一男一女点头随了他去…… 杂物间小院内小狗子已经重新跑了出来自己跑到了洗干净的锅里嬉戏玩耍。 锅里的铁锈已经洗刷的干干净净洗的锃亮锅底锥圆小狗子在锅里扑腾的跟随铁锅转圈圈被锅里的水搞的湿漉漉的小狗子自己似乎还挺高兴。 庾庆在小院子里转圈圈找不到灶台最后只好从角落里挖了几块地砖准备搭个简易灶台出来。 这里正在垒砖块院门嘎吱一声被直接推开了连点敲门的意思都没有。 庾庆回头一看只见南竹和牧傲铁又先后闪了进来还迅速把门给反栓上了。 师兄弟两人的目光已经直接盯上了锅里玩的小狗子。 见到小家伙还活着两人可谓重重松了口气。 南竹一个箭步到了小家伙跟前。 小狗子吓的立马要跑锅底太滑摔了个连滚带爬站起后又奶凶奶凶地朝南竹“嗷嗷”叫。 南竹出手飞快一把抓了它并捏住了它的嘴不让它叫出声生怕被外面寻找的人听到同时快速看了看其牙口、爪子和毛色发现应该就是人家要找的东西。 庾庆还没来得及问他们怎么又回来了见他们这个样子站了起来狐疑道:“你们干什么?” 南竹想啐他一脸抬了抬手中控制的东西问:“这是野味?这明明是灵宠好不好?” 灵宠?庾庆狐疑“什么灵宠不灵宠的你从哪看出这是灵宠?” 南竹:“毛是紫色的你瞎呀。” 庾庆反问:“毛是紫色的就是灵宠吗?” 南竹无言以对其实吧若不是有人说了师兄弟三个谁都不认识没一个有那见识的。 牧傲铁实话实说“这是闻府三小姐养的灵宠现在外面都发动了起来寻找不能吃了。” “呃…”庾庆愣住反问:“三小姐是个什么情况?” 南竹:“我们也不清楚能养灵宠的可想而知了。”他看了看脚下洗干净的锅嚯那边已经在搭灶台了不由庆幸“还好我们来得及时不然还不知要出什么事。行了这东西我带走了。”说罢转身就走直接出门跑了。 庾庆奇怪“他那么积极干嘛?” 牧傲铁:“谁找到了这只灵宠有重赏。” 庾庆恍然大悟也无语了咬了咬牙“老七真不是个东西明明是老子找到的好不好他倒跑去领功了!” 牧傲铁不置可否转身而去。 小院内就剩下自己后庾庆看看洗干净的锅还有那半搭好的灶台敢情白忙活了…… “哎呀紫龙你怎么弄湿成这样了跑哪玩水去了这是?” 亭子里小红接了南竹递来的小狗子赶紧将其放在石台上帮忙擦水。 南竹站在台阶上一脸陪笑奈何暂无人理会他。 那剑眉星眸的男子道:“偷跑去玩水都没什么最怕它跑出去乱吃东西。” 小红边擦拭小狗子边问道:“为什么?” 剑眉男子道:“灵宠将来化形会长成什么样和它的成长经历有很大关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打个比方吧从小和一群搓脚汉子混在一起的人长大了也容易变成搓脚汉子。灵宠从小就要养成好的心性越是超凡脱俗将来化形的样子越好看所以尽量不要让它碰那些粗鄙的食物否则沾染的杂质太多它将来化形也会很痛苦。” 第二一七章 升级园丁 小红若有所思大概听懂了但又为难道:“可它不喜欢吃你带来的那种食物啊灌给它吃它会吐掉。” 剑眉男子:“清心寡欲的食物自然没什么口感不喜欢吃很正常。它不想吃就让它饿着饿的受不了了自然就会吃。这小家伙才刚断奶正是养成良好饮食习惯的时候不要惯着它。再过上个把月待它肠胃化食能力上来了就可以让它服用孽灵丹了届时随着它慢慢长大灵智也会渐渐开启会成为你家小姐最佳良伴的。” 孽灵丹?南竹目光微闪心中暗暗震动乖乖这小狗子居然要服用一颗便价值千万两银子的孽灵丹? 他有时候实在是搞不懂有钱人家的想法一颗孽灵丹的价值足以培养出一个玄级修士宁愿把这么多钱随便花在一只宠物身上也不愿随便花在人身上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他发现自己这辈子活的还不如有钱人家的一只狗。 小红将小狗子抱了起来“紫龙这下你要饿肚子咯谁叫你不乖。” 冯长典忍不住问了句“这灵宠看起来是真像狗。” 剑眉男子淡笑道:“冯管事这可不叫狗叫做‘紫云犼’现在还没长开罢了长大了可比狗大多了一爪下去轻易能让狮虎豹脑浆迸裂一般的猛兽见了它都得绕着走。” 冯长典唏嘘“以前可没见过三小姐什么时候养起了这玩意长大了可得小心着点。” 小红骄傲道:“是青莲山掌门大人送小姐的礼物呢楚公子三天前才带下山的。” 一听是青莲山掌门送的冯长典把觉得养这玩意危险的话咽了回去哦哦应承了两声。 南竹心中又啧啧不已青莲山掌门那可是大派掌门了也不知这三小姐究竟是什么人竟有这么大的面子。 此时冯长典也才意识到这个胖子还在当即嗯声道:“你做的不错先回去吧说了会有重赏就会有重赏不会少你的。” “是。”南竹一脸谄媚地笑着退下了。 那剑眉男子和小红也没久留一起带着小家伙离开了。 至于南竹一走出晾晒场就被一群羡慕的家丁围住了。 “喂胖子冯管事赏你什么了?”有青衣家丁问。 南竹摊手“不知道说是回头给。对了那丫鬟是谁呀怎么看起来连冯管事也要给他们面子。” 青衣家丁嘿嘿道:“那可是三小姐的贴身丫鬟小红。” “三小姐又是谁?”南竹趁机打听。 …… 夕阳西下闻府西边的侧门外河巷里停泊了一艘小货船牧傲铁和其他家丁一起陆续上船装粮两只箩筐装满了便挑着上岸往府里送。 粮是精细的新粮底层的百姓未必吃的起在闻府却是定期补充给府内的各大厨房。 尽管只能在护院的目光注视下走规定的路线不过牧傲铁也算是有机会进了闻府的内院。 一路上他都在默默观察四周记路线和地形暗暗揣测“文枢阁”在哪…… 南竹也同样在进府的第一天就混进了闻府的内院虽然进入的层次比较肤浅。 他只能在刚进内院门庭那一块地方的苗圃区域转悠。 夕阳下一个大胖子跟着一位老园丁学习怎么除草怎么给花木剪枝怎么给花草树木浇水之类的。 整个闻府的花草树木有专人不断打理要一直保持鲜艳、保持繁茂保持永远的欣欣向荣也是给客人看的这便是大家族的排场。 冯管事说话算话奖赏下来的很快先是直接奖了一两银子其次便是做这份园丁的活。 算是派了个轻松活重点还能学点技艺而且每个月的工钱还能多五十文。 这便是冯管事所谓的重赏。 这便是南竹独吞了师兄弟三人的功劳所得到的重赏。 南竹当面笑脸接纳转身便嗤之以鼻腹诽不已灵宠多值钱帮你们找回来才奖一两银子真把老子当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让老十五开了荤大家一起尝尝铁锅炖灵宠的滋味怎么样。 说到底他压根看不上这种奖励。 实则对其他普通家丁来说这确实是一份重赏。 太阳快下山了干完了活的家丁们纷纷收工纷纷去用餐。 师兄弟三人又在饭堂碰面了都吃不惯还都得硬着头皮过来。 打饭的时候人家巴不得多打点他们三个也不好让人少打点。 庾庆有了经验他有自己单独的窝好处理装了一碗饭菜后就直接回头离去有人问就说带回去慢慢吃。 南竹和牧傲铁的眼睛余光注意到后也陆续起身跟了去。 一路上一前一后的小心留心着四周走到庾庆院子门口确定没人看到才赶紧钻了进去。 院内庾庆就坐一张椅子上等着在饭堂看到两人贼眉鼠眼瞅自己的样子就知道两人会来。 “唉这玩意实在是吃不下去这要是能送出去多好街头要饭的怕是做梦都得笑醒了。” 南竹嘴上叽叽歪歪人走到庾庆身后直接将一大碗饭菜倒进了庾庆之前洗的干干净净的锅里。 牧傲铁有样学样也倒进了那口锅里。 回头看的庾庆愣住忙站起道:“你们不吃的东西往我这倒是什么意思?” “唉你一份也是处理两份三份也是一样处理。” “我说谁是掌门?” “现在都是家丁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说这个还有意义吗?我这里打探到了不少的情况你想不想知道?”南竹反问人已经在井旁扔下了绑着绳子的水桶打了水上来随后把自己碗塞给了已经蹲下准备洗碗的牧傲铁让一起洗。 庾庆见状嘴上问着:“什么情况?”手上动作也不慢赶紧把碗里饭菜也倒进了铁锅里然后塞给了牧傲铁一起洗。 牧傲铁冷眼扫向二人明显在问你们把我当什么? 南竹嘿嘿道:“老九我帮你搬椅子去。” 之后抖着一身肥肉跑进了库房迅速拎了两张椅子来这边库房里这些个东西不少。 庾庆先坐了回去再次问道:“什么情况?” 南竹抱着肚子坐好了靠在椅背喘出一口气“我算是弄明白了能在这闻氏做长久的家丁不是府中的家生子就是签了卖身契的其他的几乎没有什么留下的可能。 也就是说我们最多只有三个月的时间等到这边大祭的事情结束了若还弄不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就得滚蛋。” 庾庆:“这个不用你说想也能想到我就不信三个月的时间还进不了‘文枢阁’。对了那个什么灵宠是怎么回事你抢了我的功劳跑了得了什么好处?” 洗完碗站了起来的牧傲铁走来坐下“听说奖了一两银子升级做了园丁学徒一个月多五十文工钱。” 南竹有点尴尬岔开话题“还好我们赶来的及时阻止了你下杀手否则事情就大了。那灵宠就是传说中的‘紫云犼’是青莲山掌门送给闻氏三小姐的礼物才刚从山上送来没几天。” 庾庆意外“能让青莲山掌门送灵宠做礼物这三小姐什么人?” 南竹:“闻氏当代族长闻袤生有三子两女娶的娶嫁的嫁都各自有家室。小儿子夫妇俩生下一个女儿后不知出了什么事遇难了留下了一个孤女名叫闻馨。 闻馨无父无母打小就是由族长闻袤一手带大的也许是隔代亲极得闻袤疼爱所以在闻家的地位不一般。闻袤还有两个孙女不过都出嫁了所以都称闻馨为三小姐。 听说这个三小姐貌美温良知书达礼琴棋书画皆会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女乃是闻袤精雕细琢的掌上明珠。我估摸着那位青莲山掌门送灵宠也是冲闻袤的喜好。” 听他这么一说庾庆差点流哈喇子怎么感觉就是自己梦想的另一半咽了咽口水道:“那个什么闻馨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南竹:“我又没见过我哪知道。听说人是不错不过有一点不好说是已经定亲了可惜了。”说着唏嘘摇头。 庾庆乐了“人家定亲了你可惜什么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话说谁呀能配得上这家世背景的好姑娘?” 南竹:“记不清了据说是闻袤亲自给孙女找的对家说是什么复姓‘宇文’的什么文坛巨擘的孙子说是读书人都知道的一个大人物这行情你应该一听就知道是谁吧?” 庾庆哼了声实话实说语气却不太好“没听说过鬼知道是哪滩臭狗屎。” 南竹愣了一下没想到连饱读诗书的老十五都没听过继续道:“听说男方本人也不错也是个大才子乡试的时候考了第三名本该与你同届赴京赶考谁知突生恶疾给耽误了只好再等下届了。” “嗤!”庾庆满脸不屑“我都不敢称自己为大才子他也配?” 牧傲铁冷不丁冒出一句“你都没见过那姑娘就开始说酸话有点过了。” 第二一八章 又来蹭饭 庾庆反问:“好的我都想要不行吗?” 算了牧傲铁不说了不跟他瞎扯。 庾庆也不想再说这个说来闹心好姑娘都是别人的以他的身份地位也得不到类似闻家这样的家世的也看不上他除非假冒阿士衡问题是假冒别的男人给自己找女人算怎么回事? 那样找来的女人喜欢的其实是别的男人闹心不闹心? 他多想自己是个名门大派的掌门或弟子要钱有钱要修炼资源随便买要身份地位有身份地位去谁家都能门当户对。 然而没办法他就这个出身除非再投一次胎师门没条件给他更多当实力与欲望不匹配他这个掌门也只能是跟着两位师兄一起在这做下人。 不想挣扎一下的话那就像上一代一样继续躲在山里面熬着就好还挺安全。 想来都烦对南竹挥手道:“好好的谈什么女人不说这个了说点正经的情况。” 南竹点头“根据一些家丁的描述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青莲山弟子的历练大多是借助闻家在世俗的力量来做安排。换句话说闻家看家护院的核心力量就是青莲山修士在闻家的青莲山修士不算少想要偷偷摸摸混进‘文枢阁’恐怕有点麻烦。” 庾庆:“你这情况想也能想到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南竹当即问道:“那你掌握了什么情况?” 这么一问庾庆反倒纳闷了混到了这杂物间起先还觉得是来了个好地方。 相对来说也确实是个好地方可对于他要办的事来说这绝不是什么好地方孤家寡人的又不便到处走动连人都见不到什么找个聊天的人都难很难掌握到什么情况。 “我在这里目前没什么。” 他一句话带过去又问牧傲铁“你这边有什么情况吗?” 牧傲铁回道:“我挑了点东西进去记下了内部的一些路线和环境可供制作地图用。” 庾庆摸了摸小胡子思索着点头“可以咱们还是两个办法齐头并进。第一暗中寻找能进入‘文枢阁’的合适人选。第二摸清闻府地形制作地图为我们自己摸入‘文枢阁’做准备。地图放我这里做我这里有条件你们把摸到的地形一点点带过来我们一点点填一点点完善。” 老七和老九皆颔首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暂时也只能是这样先准备着看。 两人走后不久天也差不多黑了。 就在庾庆刚上了门栓准备回屋打坐修炼时门被人推了下继而响起了敲门声。 庾庆立刻过去打开了门门外是刘贵他赶紧让路并客气道:“刘头。” 刘贵也没摸黑乱跑直接进了庾庆房间。 屋内四处打量了下走到桌旁灯下翻看了会儿登记用的册子见做的还不错满意地点了点头合上册子转身道:“府里人手不够我要看顾的地方太多也没时间慢慢教你你自己要仔细小心不懂的就去找我。” 庾庆:“是。” “嗯我再去其它地方看看。”刘贵扔下话背着个手就走走到门口时又顿步回头道:“如果不出意外路上没什么耽搁的话明天晌午五少爷就回来了。族长发话了到时候大家手上的活都可以歇歇可以去正门看看热闹。” “是。”庾庆应下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刘头五少爷是谁?” “你连…”刘贵话出一半卡住醒悟了过来是了这是新人还不知道当即骄傲道:“五少爷名叫闻言安大爷家的公子在族长的孙子中排第五去年的新科名列金榜二甲的进士奉旨还乡省亲。 奉皇帝陛下旨意回家看望家人的懂吗?多少人一辈子都看不到的热闹也不是随便哪家都能遇上的族长大发慈悲让你们长长见识偷着乐吧。” 闻言安?去年的金榜上有叫这个名字的吗?庾庆心里嘀咕一点印象都没有。 名列前茅的人只会与上比没几个会去关注排在自己后面的人。 “是是是。”庾庆客气应着。 “这是我闻家第十七个进士整个锦国想找出这样的门第那也是屈指可数的。”刘贵背着个手得意洋洋而去虽是做下人的却是与有荣焉。 关了门的庾庆小小呸了声“二甲有什么好高调的。” 不屑回屋喂大头修炼自己的至于那个什么闻言安他一点都不担心先不说他现在的样子好不好认其次他未必会去看那热闹就算去了也是躲在人群里不会让那谁看到。 吹灯盘膝打坐修炼。 就此一夜静悄悄过去。 天微微亮时静坐中的庾庆耳朵微动隐约听到外面的大门外有什么在挠的动静再细听又没了。 他当成了老鼠还是什么的正欲继续修炼外面院子里突然传来明显动静他立刻收功起身快速开门而出只见库房柱子后面一条小狗正在呱唧呱唧吃东西。 吃的东西是他们师兄弟三个昨天倒掉的食物他用一张油纸包了随手放在了廊柱下准备今天去外面扫地的时候偷偷混在垃圾中一起倒掉的。 吃东西的小狗子看着也眼熟他低头细看小狗崽子竟也回头看他肥嘟嘟的屁股后面摇着尾巴示好摇头摆尾一阵算是打了招呼还是怎的之后又继续埋头呱唧呱唧地狼吞虎咽。 除了那个所谓的紫云犼的灵兽也没别的。 庾庆摸着小胡子一脸惊疑特么隔夜剩饭也能吃这么香这是灵兽吗?看这德行分明就是条土狗。 不是怎么又跑进来了? 他回头看又立刻跑到门口拉了拉门没错门关紧了的。 后来发现了问题他蹲在屋檐下的排水沟前往外瞅了瞅通的这可不就是天然的狗洞么。 庾庆回去伸手提了小崽子后颈脖子皮拎着端详相当怀疑是不是养灵兽的人太不上心了是不是把小家伙给饿着了否则堂堂灵兽何至于堕落到连隔夜剩饭也当美味的地步。 小狗子舌头舔着嘴唇上的饭渣子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盯着他尾巴摇的更欢了。 庾庆拎着它到了排水沟的泄口蹲下告知“小东西不是我不给你吃这隔夜饭我闻着都馊了你要是吃坏了肚子一旦找上了门我怕我担不起责任。”说罢将其塞到了洞口往外推了一把才站起。 卡在洞口的小家伙摇着屁股竟倒退着往回一点点挪看那意思就是不走还要退回来。 庾庆立马扶墙伸脚到沟里照小家伙屁股推了一脚外面立刻传来噗通摔落的动静。 这里刚松脚蹲着往外瞅了一眼立见小家伙又爬了上来又在往里钻庾庆立马一脚过去脚掌堵在了排水口就是不让它进来。 不说那一两银子的奖赏他看不上之所以不让再进来如他自己所言小家伙吃了隔夜的馊了的饭菜有可能闹肚子怕被算账所以要坚决跟小家伙划清界限、撇清关系。 始终顶不开也刨不开的小家伙“嗷嗷”不甘了两声后退着摔了下去又是一声噗通。 稍等了一阵没了反应庾庆以为它死心了正想搬块地砖来堵住排水口眼睛余光忽见另一边有动静晃悠回头一看好家伙那小狗子竟然又从另一边屋檐下的排水口钻了进来。 一进来就撒欢又屁颠颠朝那隔夜的剩饭跑去了冲上去就呱唧呱唧狼吞虎咽。 “嘿!”庾庆乐了拼尽力气就为口吃和那些饥民还真没什么区别。 可还是那句话这小狗子吃了馊了的东西他得撇清关系遂起身去拿它。 狂啃一阵的小家伙回头一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屁颠颠逃跑直接钻进了库房里面。 庾庆跟进了库房结果发现有点麻烦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桌子椅子等杂物挡着呢他又蹲下了查看光线不太好也不知小家伙钻哪躲着了。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快点滚出来你别害我。”庾庆随手操了根木棍咣咣敲着桌子恐吓。 正这时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 他立刻出来先紧急将那没吃完的馊饭藏了起来才急忙问了声“谁?” “我。”是南竹的声音。 庾庆松了口气快步过去开了门见就南竹一人疑惑道:“大早上的干嘛?” 南竹叹道:“唉大早上的谁说不是。三小姐的灵宠又跑了又让大家帮忙找我一想会不会又来了你这特意过来问问你。” 这里话刚说完牧傲铁的人影也出现了。 不用问肯定是同样的目的庾庆立刻让两人进来了还往门外左右看了看才缩回来关了门。 南竹低声问:“真又来你这了?” 庾庆:“别废话烦死了赶紧抓起来弄走。”挥手招呼两人跟他来。 到了库房他先顺手点亮了一旁摆放的油灯然后一个轻身而起落在了一堆杂物上面举着灯照明来回寻找。 不一会儿就找到了。 小家伙见被发现立刻猫身钻进了一只翻倒的木桶里。 上面压着一堆东西不好抓庾庆只好喊两人过来帮忙。 南竹在上面举灯照明庾庆和牧傲铁一上一下搬东西角落里的东西也不知多久没动过了搅的一堆灰尘飞舞。 很快躲在桶里的小家伙就被抓到了。 庾庆将小家伙递给了上面的牧傲铁自己却蹲在那迟迟未动盯着那飘扬的灰尘最终伸手在地面咚咚敲击听声。 第二一九章 衣锦还乡 左敲敲右敲敲甚至是猫着身子钻进了乱七八糟木架中将这墙角的地砖一块块进行敲击。 “你干什么?”站在上面的南竹惊疑而问。 他和牧傲铁都看出了大概的意思但两人并未听出敲击声有什么异常。 “嗷…嗷…” 被抓的小家伙在那叫唤牧傲铁一把捏住了它的嘴。 没敲出异常动静的庾庆没回话又盯着飘荡的烟尘凝视了一阵之后再次抬手指关节上暗发内力开始在地砖上一下又一下的“咚…咚…”缓慢敲击。 发力之下声音终于传来了异常某一块区域隐有金属颤动声。 庾庆向上伸手“灯给我。” 牧傲铁连忙从南竹手上接来再俯身递给了他。 一张木桌下面塞着几只板凳庾庆将油灯递了进去发现了一处地砖缝隙间有异常大多地砖缝隙都是被尘埃堵塞的这桌凳下面有几块地砖拼凑的砖线并未被尘埃给完全堵塞。 此时再看飘荡的烟尘跌宕反应干扰的微弱气流变化确实就是来自这砖线下面。 他挪开了油灯放在了一旁地上开始搬出桌子下面的板凳牧傲铁一张张接了堆在上面。 桌子底下清空庾庆手指扣住地砖翻开了一块在上面往下看的牧傲铁和南竹皆目露讶异因看到了下面的金属物随着庾庆将一块块地砖给挪开一块金属板暴露了出来。 金属板上还有内陷的提手。 庾庆抓了提手慢慢将金属板给掀开了露出了下面黑漆漆的洞口还有下去的台阶这明显是个地道。 高中低站位的师兄弟三人忍不住面面相觑。 让南竹和牧傲铁更惊奇的是这老十五的察觉力未免也太强悍了这也能发现这里有地道?换了他们绝对不可能发现就算把东西全部给搬光了让他们走一遍也不可能发现。 掀开的铁板靠墙放庾庆拿了油灯往地道里探了探然后钻进了桌子下面猫着身子从台阶下去了。 地道并不宽敞也就能容两个人并排过而已。 前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通往哪。 他正想往前再走走看上面的南竹忽压着嗓子喊道:“老十五天亮了没时间了回来。外面到处找这小狗子随时有人可能会进来。这下面肯定是闻家的密道白天探这个不合适晚上没人打扰时再说快回来。” 他已经隐隐听到院子外面有跑过的脚步声。 想想也是庾庆强忍住好奇赶紧出来了盖好铁板铺回地砖迅速将板凳及其它杂物简单归位。 出了库房三人相视一眼对地道里面的好奇感显而易见。 南竹:“没想到这库房下面还有密道。我们跟你这里情况不同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没办法长时间脱身不能过来跟你一起探看你真要下去查探的话这下面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你千万小心。” 他左右看了看指向卧室门口那屋檐下的院墙上“要进地道前在那墙上放块石头万一你不见了我们也能知道你是在地道里出了事不管能不能救你起码知道出事的方向好想办法。” 庾庆嗯了声见他又去拿牧傲铁手里的小狗子当即抓了他手腕“我说这功劳不能总给你一个人吧老是你找到狗子像话吗?我就不说了老九还在做苦力呢你也让他立次功好不好?” 南竹拨开他手“你看看你们两个我是那种人吗?下人的功劳有什么好抢的这点破功劳分享起来连塞牙缝都不够。功劳给我一个人就不一样了我已经能进内院的门了积功之下说不定换上一身青衣就能在内庭走动了到时候打探什么也就方便了。” 另两人被他说的一愣一愣感觉好像有点道理。 南竹抱着狗子转身就走“那个一个一个走别跟太紧。” 庾庆:“别说是我这找到的。” “放心不会我又不傻你找到的怎会是我抱去的?我肯定说草丛里找到的。”南竹回头给了句人已到门口轻轻开了院门伸头往外探了探确认没人后迅速溜了出去。 庾庆默了一阵忽道:“话虽有理但我为什么感觉自己被他给骗了?” “不奇怪。”牧傲铁扔下一句似有所指的话也大步离开了。 庾庆转身去屋檐下拿了打扫工具开门而出扛着扫把巡视自己的打扫地段。 还真没什么脏的也就扫了几片树叶然后随同剩饭剩菜一起倒到了指定倒垃圾的地方。 回来稍作洗漱又去了饭堂。 早上是稀的搭两个窝头。 还有一钳子不知什么做的咸菜听旁桌的说是内宅的主人们不吃的什么瓜的皮腌制的。 这些个似乎不是同一个厨子做的庾庆还勉强能吃下去。 饭堂内议论最多的话题还是那位即将归来的金榜题名的五少爷。 “冯管事说了大爷已经让人给咱们西杂院送来了一头猪和一头羊今个儿就要宰了犒劳大家。” “不止呢大爷还让这边报了人头过去只要五少爷一回来就按人头发喜钱每人一百文!” “哇和五少爷金榜题名那次一样啊!” “那是闻氏有史以来第十七个进士出在了大房蒙圣恩衣锦还乡大房那边脸上有光。” “闻氏十七个进士有进过一甲的吗?” 说出这话的是南竹。 庾庆闻声看去发现论打探消息之类的还是南竹更合适只要有机会就趁机打听牧傲铁则像块木头疙瘩不怎么说话知道怎么做也不会开口那种。 现场安静了一会儿随后有人开始帮闻氏说话。 “一甲才几个人?就状元、榜眼、探花三个!想考中一甲已不仅仅是学问还要有运气。” “是啊能进京赶考的已经是各州拔尖的才子五少爷最后能在数以万计的精锐英才中名列前三十五名那已经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一片嘈杂声中庾庆坐在角落里静悄悄脑海中不知为何想到了荒唐半生的明先生想到了明先生貌似癫狂奋笔疾书的样子不知道明先生如今过的怎么样了。 那位明先生在大考中的表现对他来说至今依然是个谜至今依然想不通指点出了好些个进士精神萎靡不振的状态下随便写写就能答出四科满分的人竟然会连考那么多次都考不中简直是匪夷所思。 而他的命运也在明先生一气呵成的答题中被改变了。 命运好像就在那挖了个坑等着他躲都躲不掉坑的他没脾气…… 半上午时闻府正大门的中门打开摆出了迎接贵宾的架势。 包括西杂院在内的几乎都被召集来了大门内外家丁们分列两旁等着。 太阳较大外面站久了晒的脑壳有点发晕庾庆也混在人群中。 再外面则聚了不少好奇的平民百姓都知道闻府的贵人要回来了。 踏踏踏踏…… 一骑飞奔而来冲过大桥穿过高大的牌坊直奔闻府大门外勒停跳下坐骑就往府内跑边跑边大喊道:“来了来了五少爷回来了。” 围观的人头攒动起来。 大门内很快又出现了一群人闻府的主人们终于现身了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一大堆。 众星捧月的一个老头居中锦衣华服器宇轩昂胡子和眉毛白如雪红润面色倒是不见什么老态。 不认识的一看也知道是闻家的族长亲自露面了。 庾庆目光敏锐捕捉到了族长身边一名扶着其胳膊的翠樽色外罩纱衣的长裙女子。 文静是一眼看去的第一印象。 云鬓丝黑眉目如画肌肤水嫩白皙明眸有清澈涤尘感眸彩中有谦谦矜持众目睽睽之下略含羞的淑女之姿又不乏大户人家的落落大方纱衣下的身段青春婉约。 是一种亭亭玉立的文静在众人中是如此的醒目濯而不妖的神韵一看就是被书香浸染出来的真正当得起“秀外慧中”这四个字。 加之年龄相仿庾庆的心弦被拨动了目光被吸引了他现在只想知道这名女子是谁不管不顾了直接问边上的家丁示意道:“族长身边的那个貌美女子是何人?” 那人上下看他一眼“除了三小姐还能有谁?” 庾庆哦了声原来这就是那个闻馨老七说的没错果然漂亮。 正因为如此他心中涌起遗憾生不逢时人家已经有婚约了这种大户人家的女儿自己这么个要什么没什么的穷小子在边上看看就好轮不到自己做白日梦的。 就在他患得患失的思绪中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突然响起继而是雷动的敲锣打鼓声唢呐向天歌。 特意派去迎接的马车出现了一般的马车经不起鞭炮吓。 两旁下人们欢呼雷动叫好不断非常热闹。 车驾从庾庆眼前过去了直至大门台阶前停下下来了一个身着深青色八品官袍的年轻人登上台阶与家人一阵寒暄后便一起进了府内就这样消失了。 庾庆“嗤”了声感到好笑从头到尾连人家的面都没见到担心被人家认出实在是有些多余没看出那个闻言安长什么样倒是看出了官升的挺快记得二甲那些人都是从九品这位短短一年的时间便已经跨入了八品的行列。 第二二零章 百年一子 热闹来得轰轰烈烈去的也快喜庆将久久萦绕在闻府。 门外迎接的下人们纷纷散去有人喊了声“回各院大爷给大家发喜钱咯。” 于是叫好声一片慢慢悠悠散去的人群又骤然一哄而散。 有人要打扫鞭炮垃圾又有人吆喝不要打扫让摆一天说这是迎接五少爷归来的喜庆! 闻氏的主人们也叽叽喳喳欢笑着回了大宅正厅今天的主角自然是衣锦还乡的闻言安。 闻氏纵然财大势大然也只是有条件培养更多的读书人。科考这东西光有基础不够更多的是个人的天赋和个人的人生哲理感悟好的生活条件不意味有更好的感悟。 财大势大出一个朝廷的进士也不容易物以稀为贵值得闻氏喜庆。 不过相对来说一个家族能出十七个进士已经是很高的几率有财有势某种程度上还是有相当优势的。 而这次的进士还是出自闻氏当家的这一脉令旁支高看越发值得庆贺。 身穿八品官袍的闻言安面目俊朗和闻馨一起陪伴在族长闻袤左右各扶一只胳膊上台阶。 族长闻袤那真是红光满面笑得合不拢嘴。 入了厅内摆好座次赴考归来的闻言安要对长辈行拜礼而有资格以长辈身份接受这份拜礼的这里也不多。 闻袤自然是高坐在上。 长相敦厚的大爷闻建堂面容慈和的夫人闻容氏也是闻言安的父母有资格在闻袤左下手列坐。 在他们身后长子闻言兴女儿闻淑次子闻言海还有三人的家小。 板着一张脸的二爷闻建明徐娘半老却依然容貌艳丽的夫人闻郭氏在闻袤右下手列坐。 他们身后站着的女儿闻慧长子闻言尚次子闻言平三人家小也在。 有媳妇和儿女的都带来了嫁出去的也带着丈夫和儿女赶回来了一家人热热闹闹真可谓是人丁兴旺。 闻言安退后站定了位置面对闻袤下人赶紧过来放了蒲团闻言安一掀官袍跪下磕头便拜“孙儿闻言安赴京赶考归来拜见爷爷。”连磕三个头。 “好好好起来起来。”闻袤笑着连连点头抬手。 闻言安起来下人又挪动蒲团位置闻言安再跪面对父母磕头道:“儿子赴京赶考归来拜见爹娘!” “起来起来我儿快起来。” 大爷夫妇欣喜虚扶闻容氏喜极而泣眼中有泪光。 闻言安起身跟着挪位的蒲团再跪磕头道:“侄儿闻言安赴京赶考归来拜见叔叔婶婶。” “可以了起来起来。” “快起快起。”闻郭氏竟站了起来一副受宠若惊或受不起的样子。 闻言安起身又拱手与平辈的兄弟姐妹们见礼。 在长辈面前尤其是族长爷爷面前平辈们的态度大多矜持一群小子丫头们却不管那么多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五叔可有给我们带礼物?” “舅我要礼物。” 那架势不给非要把官袍给扯拦不可。 闻袤指着笑骂“一群皮孩子你们叔才回家也不等他喘口气。”待各家准备拉开自家孩子他反倒又摆了摆手那意思任由。 “有有有都有。”闻言安回头招呼一声。 他的书童立刻跑了出去很快便抬来了一只箱子。 闻言安当众打开了都是京城的小玩意“自己拿每人只准拿两件。” 不存在什么厚此薄彼。 小家伙们痛快下手各捡两件后便跑了捡空的箱子也搬走了堂内少了吵闹的也安静了。 这时站在闻袤椅子一侧一直欲言又止的闻馨开口了“五哥可是忘了书信里说带有礼物给我的。” 闻袤看看孙女又看看孙子捋须微笑似知道点什么。 在他的孙辈中也就这一个孙子未娶和这个孙女未嫁了也是他眼中最杰出的两个。 闻言安笑道;“馨儿的礼物我哪敢忘。”回头又示意书童去拿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什么礼物竟能让闻馨这么文静的人主动开口讨要。 二房闻慧忍不住问了句“五弟什么礼物能让馨儿急不可耐?” 闻馨有点尴尬。 闻言安摇头苦笑“这礼物说简单也简单就是一幅字而已但若不是爷爷支持我恐怕还真没能力给馨儿带回来。” 大房的闻言海道:“谁的字呀还能惊动爷爷总不会是那个探花郎的吧?” 闻言安:“三哥没错就是探花郎的。” “……”闻言海顿错愕。 闻言安伸手比划“足足花了一百二十万两银子才竞价买到了这还是爷爷给出的消息及时不然这个价恐怕还轮不到我们钱也是爷爷给的。” 嚯!随便送那丫头一件字画礼物就花了一百二十万两银子有人心里开始嘀咕了老爷子未免也太偏心了。 有些东西也不是钱的事一百来万两银子对闻氏来说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钱问题就是偏心。 闻袤咳嗽一声适时出声道:“说是给馨儿的礼物也只是给馨儿暂时赏玩一段时间之后还是要存进‘文枢阁’的是留给闻氏后人的家底。” 此话一出那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众人各种异常神色这才收敛了。 不过众人越发好奇了什么样的字呀竟能值这么多银子。 很快一根两尺长都不到的金属圆筒被书童拿来了。 闻言安亲手接过又走到闻馨跟前亲手奉上道:“馨儿阿士衡亲笔所书的真迹我可是完好无损地给你带来了。” 闻馨银牙咬唇接东西的双手亦有些颤抖“谢五哥。” 到手便紧紧攥在了手里抱在身前好兴奋兴奋到有些脸红。 闻言安摆手“你别谢我我就是个跑腿的你还是谢爷爷吧没爷爷的消息和银子得不到这东西。” 闻袤捋着白胡子笑道:“她呀仰慕那个探花郎很久了奈何一直没找到人家的亲笔真迹鉴赏才发现市面上极为罕见有钱也买不到就总在我耳朵边嘀咕嘀咕的哎哟把我这老头子给烦的呀她偏偏还不肯明着说出来。丫头这次总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闻馨哭笑不得抱着东西转身就走已经迫不及待要看看真迹了。 大房的闻淑喊道:“馨儿你别走呀好东西打开共赏呀待我们都长长眼你再拿走也不迟!” 此话一出闻馨想想也是这么贵重的东西自己一个人闷声独享确实不合适遂回来当众打开了金属圆筒倒出了一道防潮油纸包裹的东西。 一看这包装就知道是透着小心做的。 众人围了过来帮忙打开了油纸露出了里面卷着的一卷白纸。 闻淑上手就爽快地扒拉开“我倒要看看写了什么这么值钱。” 她那不当宝贝的爽快却把闻馨给吓着了赶紧摁住了她的手急道:“二姐你小心点真迹真的很难找的弄坏了可就再也找不到了。” 闻淑笑道:“看把你给急的没那么脆弱。” 说话间整幅字已经展开了两个女人第一时间各扯一端先奉到了闻袤跟前家教如此这个时候要先顾长辈。 闻袤观摩着微微点头“好字好字不愧是宇文老先生也夸赞的‘沧海横流百年一子’不愧是名扬天下的探花郎。” “咦这字好像是随手的练笔。”长孙闻言兴一脸奇怪指向尾段不在篇幅内的那一行字“你们看。” 众人目光盯去闻淑嘀咕出声“外面三只傻鸟…”话音戛然而止。 这极不和谐的一行字怎么感觉像在骂人。 众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什么情况? 闻言安道:“可能是写字的时候窗外有三只鸟在喳喳叫还是怎的。不过大哥说的没错这幅字确实是练笔的字。练笔之作再配上这一行篇外字句可谓让这幅字格外有情趣。” 他的母亲闻容氏靠在老爷子的椅子后面看了阵“这才几个字也就五六十个字吧还是练笔的怎就敢卖一百二十万两银子这钱未免也太好赚了吧?言安你和他也算是同科进士你的字值多少钱?” 一旁的闻郭氏忍不住掩嘴“噗嗤”一笑。 闻容氏立马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有点尴尬。 她儿子闻言安忙解释道:“娘有些账不是你这样算的一是名气二是稀缺。传言他弃文从武了之后果然如传言一般别说看不到了他的新作似乎连字都不再写了。 于是有人到处找他以前写的字除了一些已在明面上的其它的根本找不到连他以前参加县试、乡试之类的试卷都不见了也不知被谁给贪墨了。 这还是有人从他乡下家里的旧宅子里翻出来的乡下人不知贵重随便得了点钱就卖掉了我们这张真迹正是来源于此。” 闻容氏唏嘘“如此说来那个探花郎若是靠写字赚钱也一样能发大财有才的人就是不一样。” 闻馨立刻柔声细语辩驳“伯母不是这样的这个探花郎真的不一般才华横溢品性高远傲然于世梅骨飘香没听说过他靠写东西赚钱一件都没有明显是不屑为之!” 第二二一章 故事 听这么一说闻容氏盯着那幅字越发感慨“五六十个字价值一百二十万两一个字差不多两万两这么好赚的钱却不写了着实可惜。” 一旁的闻郭氏窃笑一声“大嫂真要是写的多了就不值钱了活人的字能这么值钱已经是很罕见了。” 闻言安也道:“娘账不是这样算的真要论字算钱的话他有些字更贵。京城夕月坊有‘人间好’那三个字的小鲜楼有人出价到一千五百万两想盘下它前提是连‘人间好’那三个字一起买下但小鲜楼就是不肯转让。 同样是三个字阿士衡还曾在京城一家叫做‘隆园坵’的园子也是一处酒家为酒家题了‘隆园坵’这三个字做招牌消息传出后隆园坵的生意顿时火爆如今也是要提前好些天预订才能吃到的席面。 隆园坵尽管意境和名气都远不及‘人间好’那三个字但也有人出价高达九百万两收购‘隆园坵’那酒家前提也是要连阿士衡题的‘隆园坵’招牌一起买下。 那酒家也是不肯卖说是要连同招牌一起当传家宝传给子孙。 真要论价值的话隆园坵在京城虽然地段较偏但毕竟是在京城有一块大园子起码价值十万两肯定是比小鲜楼更贵的但小鲜楼目前的市价就是要贵好多。娘您说真要论字算钱的话一个字多少钱才合适?” 闻容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虽说不清其中的道理但也算是明白了不过还是唏嘘道:“怎么都是酒楼这得是给了那探花郎什么好处才能让他动笔题字呀?” 闻言安摇头“这个早有人确认过就是刚好在人家酒楼吃饭皆是店主央求之下才题的。小鲜楼是同僚请客隆园坵是抵消了一顿饭钱皆是分文未取。” 闻馨忽柔声吟出一句有感而发“不为千金富贵但求钟粟果腹!” 大房的闻言海笑道:“其实就是物以稀为贵。” 闻言安点头认可“确实如此他辞官离京后据说是弃文从武就再也没有人见他留下过墨宝了。而他在一鸣惊人之前也很低调当地也没什么人得到过他的墨宝。 列州首府存放他乡试答卷的库房莫名着火他的乡试卷子被一把火烧掉了。后来发现连他县试之类的卷子也莫名其妙消失了不可能都这么巧这才让人联想到列州首府库房的着火案。 案子并在一起就很明显了应该是有人贪图阿士衡的墨宝为了掩盖盗窃而故意纵火。 毕竟动辄价值上百万两的东西有人动了贪念不足为怪。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答卷比我们这个随意练笔的字是要值钱不少的。 种种原因吧阿士衡现在流通在世的墨宝可谓少的可怜。 他散尽身家救万民于水火却不留姓名的事迹出后声名越隆名气越大想要他墨宝的人也就越多可偏偏就是少的可怜导致他墨宝的价钱炒的越来越高问题是有钱也买不到。 事情是相对的价钱越高想要的人也就越多越稀少越能彰显身份现在若是谁家能挂上一副正儿八经的阿士衡题字在京城那绝对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可问题是真的太少了连同他赴京赶考的答卷在内目前已知存世的还不到二十幅这还是包括从他家挖出的好几张练笔。 谁能想象这么一个大才子而且是一路考上京城的人存世的笔墨竟不到二十张而正儿八经的墨宝只有八张就‘人间好’和‘隆园坵’的题字还有就是会试四科答卷和一张殿试答卷哦还有一份辞官的辞呈。 不少有钱有势的想找到他一幅正儿八经的字幅翻遍了各种可能的地方还就是找不到。 后来因地方时有灾情朝廷急需用钱有人趁机盯上了阿士衡参加会试和殿试的卷子尤其是那幅《朝天阙》的诗既是阿士衡目前唯一存世的一首诗又适合裱起来挂在墙上供人欣赏所以有人开出了天价想从朝廷手上买来收藏。” 闻馨立问:“朝廷卖掉了吗?能买卖五哥为何不告诉爷爷?” 闻言安摆手道:“开始朝廷是有所意动的后来好像是上意恼怒朝廷内阁方严词斥退了这事。” 堂内一群人闻听这般新鲜故事颇感传奇也颇感有意思不管男女都听得有趣入神。 大房的次子闻言海又奇怪道:“不对吧京城不是还有个钟姓富商吗?就是阿士衡那个闹得沸沸扬扬的未婚妻家里不是说阿士衡赴京后曾在钟府笔墨耕读了一个多月吗?难道钟府也没有他的墨宝吗?” 闻言安叹道:“阿士衡一开始明显是在保持低调乡试的排名并不高钟府哪知道他能考出个四科满分会元来家里的仆人每日去阿士衡书房打扫时墨宝之类的都当涂鸦给收拾了当垃圾给扔了早就被糟蹋了。” “嘶!”堂内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哪怕是现场都是有钱人也依然有不少人露出一脸肉疼的神情。 风韵犹存的闻郭氏亦唏嘘一声“扔掉的可是成堆的银票那还真是可惜了。” “等他考了四科满分开始扬名后他的墨宝就已经开始值钱了听说钟家主母也曾许诺了不少朋友表示会帮忙找阿士衡求取。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连钟府自己都未能有一张。 有人估计阿士衡突然弃了未婚妻不顾令钟家颜面扫地误了钟家女儿一生钟家还怎么可能拿阿士衡的墨宝送人估计再也不想提及这事。 那时的阿士衡墨宝还不是很值钱钟家弃的起也不可能留在家里恶心自己估计都被钟家给毁了。我个人觉得传言的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一帮女人对这种情爱恩怨的故事还是很感兴趣的一个个听的那叫一个贯注尽管早就听说了阿士衡弃婚的故事。 闻容氏叹了声“名扬天下前程似锦好好的一个官怎么说辞就辞了呢听说钟家女儿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怎么就看不上说弃婚就弃了呢?” 那话里话外的感慨还有看向儿子的眼神仿佛在说能嫁给我儿子就好了。 闻言安笑道:“非常人行非常事吧所以他才能是那个不愿俯仰于人的传奇儿子只能是一个惟命是从的芝麻小官。” “万丈基业平地起!” 一直旁听儿孙们议论的闻袤忽插了一嘴。 闻言安立马朝向拱手“是爷爷教训的是。” “古往今来多少俊杰黯然落幕皆因盛名所累对他来说宦海浮沉未必是好事辞官而去也许未必是坏事。他不是笨人既然拂衣去了必然有他自己的原因我等外人不必纠结。” 闻袤略作评判后抬手示意把眼前这幅字收好闻馨立刻小心卷起。 众人对老爷子的话略加琢磨。 二房的女儿闻慧忽又道:“言安那位探花郎长的怎么样…”目光往一旁瞥了下意识到了丈夫在旁顺势改口“你和那位探花郎是同科想必也熟悉看有没有办法邀来我们闻氏作客你尽尽地主之谊我们也好一睹探花郎风采。” 一听这话大家顿时都来了兴趣尤其是女眷眼神中的期待很明显。 眼前这位五少爷赴京赶考后还是头次回来大家还是头回当面问情况。 闻言安苦笑“人倒是见过是个堂堂男儿模样看起来比我等书生精气神都好可能是他也练武的原因吧听说他尚武。至于说熟不熟悉那完全谈不上我认识他他未必认识我说出我的名字他只怕也未必能有印象我也不知他在哪如何邀请?” 闻慧讶异“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这怎么可能你们是同科呀难道没聊过吗?” 闻言安想了想“没什么接触的机会。会试之前不知他是谁会试之后也就是在进宫出宫的时候主动上前拱手与他打了个招呼几乎所有上榜进士都过去与他打招呼我乃其中区区一员他如何能记住一我? 能与他站一起混熟悉的轮不到我这个二甲居中的我等进出宫见到一个宦官都战战兢兢时主动过去与他打招呼的已都是朝廷的紫袍大员。 众进士刚受封他就已经进御史台成了御史中丞大人身边的大红人榜眼殷吉真明明排名比他高在御史台却还是被他给死死镇压着只有去看库房的份。 这种人物哪会把我放眼里。真要说熟悉的话万家女婿殷吉真与他是同僚跟他肯定熟悉。甚至是咱们家的二太爷可能都比我熟悉二太爷毕竟是在他跨马游街时当面给他敬过酒水的人两人毕竟当面寒暄了一阵。” 所谓二太爷是指家主闻袤的二叔已过世不过新科金榜出来时正好在京城。 听说出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才子遂要求家族安排他在探花郎游街时与之碰面。 进士跨马游街时并不是一条道走到底不停的途上会分区段暂停假装口渴了要接受民众热情敬献的酒水与民同庆、不忘本的意思。 途中自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拿东西往新科进士口里灌的肯定是事先有安排的。 既然是能事先安排的那就有了可操作的余地有钱有势就能解决。 第二二二章 谁都年轻过 能作为闻袤的叔叔年纪确实很大了。 二太爷自感凡夫俗子时日无多回望一生不论是非成败功与过知道自己死后也就是族谱上的一个名字而已甘不甘心都挺无奈突然遇上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才子现世他知道自己有了后世流名的机会。 既然有了机会面对二太爷的如此请求身为族长的闻袤如何能拒绝? 于是找关系花钱将二太爷给安排成了进士游街时敬献茶水或酒水的民众之一并在路旁酒楼找好角度安排好了重金聘来的高明画师。 等到游街队伍到三名给状元、榜眼、探花敬茶奉酒的民众中就有二太爷而二太爷在安排下对上的正是探花郎。 探花郎接了他的酒一饮而尽前后都有交谈和客套寒暄。 这一幕录入了画师的画中。 二太爷回到泞州后不久就过世了名讳闻元春丧事大办。 而那幅闻元春会贡试四科满分探花郎、尊文以老敬贤图实实在在地挂进了闻氏千年藏书楼‘文枢阁’内也算是完成了二太爷生前遗愿。 若千年后闻氏尚在后世子孙进‘文枢阁’必看此图会知道自己祖先中还有一个叫闻元春的人会感慨闻氏的祖先是如何如何地尊崇文道。 闻元春这个名字可能也会成为后世子孙中口口相传的一个典故。 否则的话真的就是族谱中一页页翻过的一个名字而已。 一般闻氏也只有类似闻言安这种人才有资格被画成画像挂进文枢阁阁内已经挂了闻氏历代十六名进士的画像二太爷算是以另一种方式把画像给挂进了文枢阁。 说到画像这件事闻言安也挺感慨的在进士队伍中眼巴巴看着自己家二太爷去敬别人酒只能怪自己无能。 听到没办法邀探花郎来闻氏发问的闻慧也只好惋惜作罢。 不过说到这宁敬探花郎也不敬状元郎的事闻郭氏也忍不住好奇一声“言安听说探花郎本是状元是被陛下贬成了探花真是这样吗?” 闻言安苦笑“看来这件事已经是闹得天下皆知了状元郎詹沐春是最尴尬的一个不过朝廷却在以力捧的方式辟谣给了詹沐春不少施展才干的机会。 仅凭去年的那场救灾就可谓是敢作敢为区区从八品不过一个去灾区跑腿干活的竟敢献策打压豪强富绅后又联合当地士子和大量灾民逼得当地几大家族不得不开仓放粮。 这简直是将官帽子别在了裤腰带上豁出去了玩换了别的时候这样搞的人肯定会下场很惨。 然而那次他却得到了陛下的全力支持为他挡住了朝堂上的抨击连玄国公等人也站了出来全力支持可谓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助他成功令他在灾区获得了巨大的民望也抵消了不少有关状元郎头衔的谣言。 仅凭那次事中和事后他就因功官升了两级就在我刚离京的时候他已经是再次擢升至从六品。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以从八品升到从六品一年时间升了四级真可谓是罕见的火速蹿升不知羡煞多少人。” 说到这唏嘘不已的样子明显也是很羡慕的。 所答也绕开了闻郭氏的问话没做任何正面回答。 闻袤徐徐出声道:“朝廷也许有力捧但若是换了你去灾区你敢那样去做吗?你能做到吗?” 闻言安略沉默继而微微摇头。 闻袤提醒“人家拿命拼出来的是人家该得的不要说酸话也不用去羡慕家里也不需要你去拼只需你四平八稳有事多与家里沟通明白吗?” “是。”闻言安欠身应下。 闻袤又瞥了眼闻郭氏“有些话在家里嘀咕两句也就罢了出了家门敢乱嚼舌头家法从事!” 闻郭氏嘴角抿了抿跟着众人一起应下“是。” 闻袤又对众人挥手示意“女眷都退下。” 这是要谈正事了一群喜欢啰嗦的女人不管高兴或不高兴都老老实实告退了。 没了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人闻袤才问道:“言安刚说到那个万家女婿殷吉真这次是同回来的吗?” 闻言安:“同乡的去御史台问过他他有点事可能要晚些日子才回来。” 闻袤:“你应该知道大祭就要开始了你也不想爷爷我众目睽睽之下跟在万家老鬼的屁股后面打下手吧?我在那丢人整个闻氏就抬不起头就跟着丢人。文比大会上一旦殷吉真以万家女婿的身份登场你可有把握胜他?” 闻言安迟疑“爷爷我和他的身份如今参与这种事是不是不太合适?他又是御史台的言官怕是不会参加吧?” 闻袤:“我问的是万一万一要登场你有没有把握胜他?” 闻言安有些犹豫然最终也没虚矫还是艰难承认道:“他乡试、会试、殿试的答题我都看过各场并非侥幸发挥稳定确实要胜我一筹。” 闻袤白眼一翻一听就知道完了。 所谓文无第一能让文人承认自己不如人那必是差距不小。 事实上若不是庾庆拿着明先生给出的答案参考和搅局不但是庾庆做不了状元詹沐春也同样不太可能。 换句话说屈居榜眼的殷吉真才是那个货真价实的状元。 闻言安能感觉到自己和殷吉真之间的差距很正常。 大爷闻建堂也是闻言安的父亲沉声道:“安儿当拼力一搏当努力一把!” 闻言安欲言又止闻袤已经抬手打住“本还想让你上场一试既然是自己都认识到了差距那就不要勉强了文之一道天赋弄人也最是勉强不了的。嗯不行就别上了你毕竟是官身没必要明知必败还把脸凑上去抹黑回了京脸上也不好看。” 闻建堂略着急:“爹那怎么办咱们闻家子弟中目前舞文弄墨这方面也就言安最强了若连言安都挡不住万家的女婿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 闻袤:“欺我闻家没人吗?他万家有女婿我闻家没有吗?不行就让馨儿的未婚夫上吧宇文渊乡试的成绩和殷吉真差不多两人或许能一较高下。何况有宇文老先生的面子在那些评判人员也要斟酌一二至少不敢轻易偏颇向万家。” 湖畔水榭凭栏处有三人在谈话谈论的也是闻言安归来的事。 一名胖乎乎的老者一名剑眉星眸的白衣年轻人还有一名身穿蓝色长裙的干练女子。 胖乎乎老者是青莲山长老名叫樊无愁负责青莲山弟子在俗世历练事务长居闻府某种程度上也在保障闻府安全。 剑眉星眸的俊逸年轻人是他的弟子名叫邹云亭。 蓝裙女子也是樊无愁的弟子名叫宋萍萍。 谈话的师徒三人陆续回头看到了手抱金属长筒快步而行的闻馨后面跟着丫鬟小红。 见到他们闻馨停步欠身行礼后才离去。 小红也半蹲给了一礼就要跑。 “小红。”宋萍萍喊住了她招手示意她过来后问道:“馨儿抱着什么急急忙忙的?” 小红俏皮一笑“宝贝至少在小姐看来是宝贝一幅字。”继而又对邹云亭愁眉苦脸道:“邹公子紫龙还是不断吐食死活就是不吃还老是逃跑怎么办呐?” 邹云亭淡定道:“继续饿饿到位了什么都吃。拴好和关好自然就跑不掉了。” 小红叹道:“关起来后它不吃不喝哀鸣不停好可怜的样子小姐不忍心老是放它出来一个没盯好就溜了好烦呀。” 樊无愁哈哈一笑“和小孩子断奶一样又哭又闹很正常都有个过渡期的等它习惯了就好了。” “嗯。”小红用力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后告辞而去。 宋萍萍道:“师父我去看看馨儿得了什么宝贝。”得了允许后也立刻快步离去了。 邹云亭目送送的不是师妹而是远远盯着那道刚消失在湖畔路口的倩影。 樊无愁瞥了眼弟子的反应忽自言自语道:“谁都年轻过谁都有得不到的人有些人只能放在心里不属于你的东西不要形之于色更不能付诸于行动否则对谁都不好。” 闻听此言邹云亭悚然一惊脸色大变看向师父的眼神有些慌乱似乎没想到自己隐匿于内心深处的心思竟会被师父给知晓了。 樊无愁:“好女人谁都喜欢但你应该清楚祖师爷给青莲山立了规矩门中弟子不能娶闻氏女不能嫁闻氏男否则等待你的将会是严惩这是有前车之鉴的。收敛好自己的欲望免得误人误己。你师妹对你一番情义你又何必要辜负她。如果没把握克制自己的欲望我给你一次机会回山清修去吧!” 邹云亭低头沉默了一阵才回道:“弟子明白了。” 樊无愁闭目不语了。 玉园闻馨的居所。 宋萍萍已经追上了闻馨问道:“得了谁的字让你这么兴奋?” 闻馨嫣然一笑“阿士衡的亲笔真迹。” “呀是那个探花郎吗?快拿出来快给我也看看。” 第二二三章 潜入地道 她的心思是正儿八经修行中人的心思对什么探花郎并不感兴趣之所有兴趣也纯粹是聊天时听闻馨经常提起闻馨一直想看看探花郎的亲笔真迹可凭闻氏的财势居然找不到那位的真迹于是连她也好奇了。 如今获悉搞到了真迹自然也来了兴趣想看看能让闻馨这种女人喜欢的书法究竟有多高明。 两个女人快速直奔书房又于书房内快速打开了金属卷轴倒出了那张纸铺开在了书案上。 二女并头欣赏闻馨是一脸如获至宝的喜爱指尖已伸出隔空比拟着字迹笔锋的峰回路转。 宋萍萍品鉴着微微点头“我不太懂好不好但字看起来是挺好看的。”心里其实在嘀咕还以为有多高明不也就是普通的字。“咦有些句子怎么看起来不太通顺?” 闻馨:“这是练字的随笔正经的他的字幅全天下都找不到几张能得手这么一张草稿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宋萍萍有点敷衍的哦了声看到实物后兴趣明显已经直线下降不过目光还是一顿盯着纸上字念叨“外面三只傻鸟…”她抬手揉了下眼睛再仔细看没错顿时指着惊讶道:“这…这也是那个什么探花郎写的?” 闻馨莞尔“练字时随心所欲随性所致窗外可能正好有三只鸟叽叽喳喳应该是吵到他了。” 宋萍萍狐疑纳闷着品味了一阵后试着说道:“为什么我感觉这几个字是在骂人?” 闻馨噗嗤一笑。 肯定是自己说了蠢话让人见笑了宋萍萍顿有些尴尬“我说了我只是感觉当不得准你是才女你懂的多多教教我就好不要笑我。” 闻馨摇头柔声道:“不是的我们都是猜测谁知道他当时写这些是在想什么说不定你猜的就是对的。” 宋萍萍噘嘴“你又笑我了想想都知道这样的大才子怎么可能像我们山里出来的人一样随口骂人。” “骂人哪还会分什么地方人。”闻馨摇头苦笑解释不清也就不解释了指尖又隔空比划着纸张上的字迹。 宋萍萍对这什么探花郎墨宝已是彻底没了兴趣退后一步又开始打量起了闻馨的穿着打扮眼里透着欣赏和羡慕意味发现这女人穿什么都好看都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文静素雅感。 她知道这是一种从骨子里浸润出的修养所致已经超乎了外物什么配饰首饰之类的点缀物真不重要了。 她也感觉到了当真不在乎那些俗物后本身就是一种修养但凡有一点那种欲望都会写在气质里。 看着看着她一手又轻挽起衣袖也露出一脸宁静温柔模样指尖比划悄悄模仿起了闻馨的举止动作。 一旁稍作打扫的小红不时回头看见了忍不住抿嘴偷笑。 其实她早就发现了这女人很喜欢模仿小姐的样子甚至是模仿穿戴发型早已经是和小姐一模一样了…… 几人并未在书房里呆太久外面有下人来报给五少爷准备的接风宴已经准备好了。 这是接风的家宴不好缺席闻馨也不得不暂放下心头喜爱赶紧去赴宴。 不过临别前闻馨还是匆匆看望了自己的宠物一眼。 屋檐下的铁笼子里小家伙睡了个四脚朝天睡的那叫一个呼呼香梦里不时还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一圈不知是不是在做梦吃东西。 “喂它吃的东西还是一点没吃吗?”蹲在笼子前的闻馨回头问了声。 小红苦恼道:“没吃呢给它不吃硬灌进肚子里的话它回头就能吐出来。” 双手扶膝俯身的宋萍萍道:“师兄说的没错让它继续饿只要饿到位了自然是什么都吃。这跟人是一样的饿急了自然就不会挑嘴了。” 闻馨偏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总感觉他们养灵宠的方法是不是有些过于粗暴了才刚断奶的小家伙就采用各种强制手段实在是… 不过她也明白这些人才懂驯养灵兽的经验自己在这方面无知乱发表意见不好。 “不过总算是安静了。咦…”闻馨忽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小红问“小红你发现没有只要让它出去放松了回来就变乖了不叫也不闹了能老老实实呼呼大睡了。” 小红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嗯声点头“好像是这样哦。” 宋萍萍叹道:“真受不了你们什么叫出去放松了它哪知道什么是放松?明明是跑出去跑累了累了回来自然就睡了毕竟才这么小。” 闻馨和小红皆露出恍然大悟神色。 “唉别磨蹭了你五哥的接风宴在等着呢。” 宋萍萍催促了一声主仆二人一惊差点忘了赶紧起身走人…… 饭堂遇见了牧傲铁庾庆特意找机会问了他一下打听南竹再次找到了小狗子得到了什么赏赐。 牧傲铁说就是钱多了这次给了二两银子。 并未出现南竹想象的还能更进一步。 回到杂物院子后庾庆就坐在院子里等天黑。 天黑后他将门反锁了也不急着办事先回屋盘膝打坐。 在熬在等。 熬到亥时更响估计不会再有人找了才立刻摸黑出了房间外面似水月光。 南竹有些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他照做了找了块石头悄悄放在了屋檐下的院墙上。 之后溜进了库房点亮了油灯轻身跑到了一堆杂物的上面又开始将角落里堆积的东西一件件轻轻搬了起来往其它杂物上面堆放。 待到再次挖出那块藏在地砖下的铁板他没有急着打开而是蹿身从杂物上面飞了出去。 他又回到了院子里轻步到大门后轻轻地将门栓给拔开了。 蹲下将一截事先准备好的枯树枝歇在了门下避免风会吹开门又能让人推开门。 这是他在白天就琢磨好了的。 就算有人推门进来了发现他不在见门没上栓也会认为他是去哪晃了外面找不到他问题也不大。 能来找他的人不会是什么闻氏要员无非也就是刘贵那种下人好周旋他这点胆子和应变能力还是有的。 一开始他想过做个什么报信装置譬如拉根报警绳进地道后发现那样不好反而容易被人顺藤摸瓜发现他的去向。不管是谁一旦知道他进了闻府的密道那就不好办了。 门口做完手脚侧耳听了听外面动静又迅速钻回了库房到了地道入口位置抓了铁板抓手呼一声吹灭了油灯这才在一片黑暗中慢慢掀开了那块铁板。 将铁板轻轻靠墙后他摸着黑轻轻一脚一脚下去了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下面才是真正的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下完了台阶走到了平地他贴墙静默了一阵屏气凝神侧耳倾听。 确定地道内静悄悄没有任何声音也不见任何光亮后他才摸出了火折子点燃油灯照明着一路向前悄悄摸去。 这段路没多远三丈左右就到头了。 一条地道从眼前横穿向左走还是向右走? 庾庆默算了一下库房下来后的地道朝向向左应该是深入闻府内院的。 至于向右的去向他有点奇怪杂院已经是在闻府高墙边上了再往右走岂不是出了闻府? 油灯照了照墙壁手上摸出扫把刷子折成的小竹签插在了墙缝上这才左拐而去。遇上需要辅助记路线的地方他又会在墙缝上插一根。衣服里面揣了不少这玩意都是白天闲得无聊时准备好的。 地面潮湿一路轻声前行了约十来丈的距离后地道的路线开始变得如树枝分叉一般。 该往哪边走?停下稍作琢磨。 想到目前对闻氏的内部情况没什么了解第一次潜入这密道他也不敢呆太久。 琢磨了一下地道走向方位再琢磨了一下闻府核心区位方向遂直奔要害区域去了放弃了逐条岔道排查的想法。 就在他自己也搞不清了自己到了闻府什么位置的时候突然见到路旁有台阶上去。 他立刻蹑手蹑脚摸了上去。 到了台阶尽头发现没路了被一堵墙给封死了顿感诧异。 回头看了看这明显是上下的台阶没路修这个台阶干嘛? 立马意识到眼前的这堵墙有问题油灯照着查看一眼就看出了墙上的油灯灯托有点碍眼他抓住灯托尝试着晃动找到了松口的方向手柄往下一拉墙壁内轻微咔嚓一声。 眼前的那堵墙动了墙体悄悄侧了身。 他伸手轻轻一推那堵墙竟然无声无息以中轴的方式旋转开了。 扶住那堵墙避免再关上却发现墙后是方狭小的空间不知是什么情况里面的墙壁凹凸不平还有两点亮光。 庾庆随后才意识到那里面的空间是什么自己好像站在了一座什么塑像的背后。 那两点亮光好像是塑像的眼睛。 略惊立马抬手食指和拇指直接掐灭了灯芯上的火光。 第二二四章 非礼勿视 在黑暗中静默静默中紧盯那两点亮光感觉亮光略有晃动隐隐还有一些小动静。 等了一阵没有再多的反应他试着慢慢靠近了亮光才发现是两道略带弧度的长条状孔眼从凹凸面来看应该是雕塑眼球和眼睑之间的缝隙。 两孔之间的距离过宽他只好从一孔向外看去。 看外面有布幔垂挂加之陈设像是一处家庙。 有一个女子的身影是一个穿着松花色衣裳的丫鬟正在将排架上的一盏盏油灯给挑明。 将烛火之类的东西都布置好了后丫鬟这才关好门离开了。 之后这座家庙内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庾庆默默观察了一阵觉得没意思正想转身离开之际忽隐约听到开窗关窗的动静立刻往外瞄动静来自这孔眼视线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很快一个年轻白衣男子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中剑眉星眸的长的还挺俊逸。 此人明显在搜查这座家庙垂幔拨开了查看桌子底下也蹲下观察到处查看。 确认无人后剑眉星眸男子站在了一根柱子后借助垂下的黄幔遮挡了身形抱臂胸前靠着柱子闭目养神。 庾庆奇怪这是干什么跑来静静心的吗?可看对方刚才的样子又不像。 他隐隐感觉对方似在等人。 结果不出所料没多久门嘎吱一声开了是之前那个丫鬟推开的迎了一个徐娘半老容貌艳丽的妇人。 妇人进门后回头道:“我要敬神不要让人打扰外面看着。” “是。”丫鬟退下也把门给带上了。 妇人转身多了一手轻轻把门栓给拨上了这才款款向庾庆所在的神像走来走过两侧低垂的黄幔时她似乎知道有人在等她偏头看了眼靠在柱子上的白衣男子。 艳丽妇人案上取香烛火上点燃抬头看了眼神像而已便随手将供香插进了香炉内并无丝毫敬意。又瞥了眼那白衣男子戏谑道:“站那么远干嘛怕我吃了你吗?” 白衣男子动身走了过来皱眉道:“我说了这里会面不安全尽量不要在这里会面。” 艳丽妇人:“放心外人知道我在这里敬神不会不打招呼就擅闯有我丫鬟在外面守着不会有事。” 白衣男子有点不耐烦“说吧找我什么事。” 艳丽妇人:“还能有什么事?闻氏家主的位置让你在你师父面前多吹吹风你究竟有没有做?” 白衣男子:“说过但是我师父没表态。话又说回来这事也不是我师父能做主的你们二房想当家就要想办法做到让现任家主满意才是谁接掌闻家决定权在老爷子手里。” 艳丽妇人:“废话青莲山和闻氏纠缠了两千多年早已成了一个巴掌的两面青莲山怎么可能让自己不满意的人当闻家家主老爷子的态度固然重要青莲山的态度也是决定性的。” 话听到这里庾庆大概明白了这剑眉星眸的白衣男子是青莲山的弟子也不知是谁至于这妇人是闻家二房的人想帮二房争闻氏继承人的位置。 白衣男子叹道:“我师父又怎么可能决定整个青莲山的态度。” 艳丽妇人:“你师父是不能决定整个青莲山的态度但是能影响青莲山的态度青莲山有态度老爷子就不得不顾虑。你师父坐镇闻氏本身就不可避免地充当了青莲山和闻氏之间的联系人。只要你能渐渐影响你师父的观感自然就能影响到青莲山的态度适当的时候再加几把火事情就成了。” 庾庆心里嘀咕青莲山坐镇闻氏的是谁? 白衣男子绷着脸皱着眉“一家人这样累不累?” 艳丽妇人:“累?那你问老爷子累不累问他当年是不是用了手段才坐上族长的位置。你应该知道一旦成了旁支就要从这府邸搬出去家族里只划一份产业给你经营而已。 这么好的宅子让大房那蠢女人当主母这么大的家业让那蠢女人来享受下半辈子还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连我子孙都要在他子孙面前矮一头凭什么?你让我如何能甘心?今天瞧那贱人儿子趾高气昂回来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神像后面的庾庆摸着小胡子大概知道了这女人是谁发现这大家族内部有点暗流涌动。 白衣男子能理解她的心情哼了声摇头“恕我直言你丈夫和大房当家的都不是什么聪慧之辈都不适合担此重任。” 艳丽妇人:“我丈夫若是有本事我还用得着找你吗?至少我两个儿子比他家的两个儿子聪慧呀。” 白衣男子:“自己儿子自己觉得好很正常比得过闻言安吗?” 艳丽妇人:“这就是你向你师父吹风的关键所在闻言安走了仕途闻氏一旦落在了大房手里下一代怕是找不出合适的继承人。” 白衣男子沉默了一阵只憋出三个字“说完了?” 艳丽妇人反问:“干嘛一脸不耐烦?” “你说的我知道了我试试看。”白衣男子说罢就走。 艳丽妇人突一把扯住他袖子脸上浮现异样神色语气里含了几分挑逗“怎么玩腻了就想甩吗?” 此话一出正准备散场的庾庆一愣听出了不一样的讯息再定睛一看只见那艳丽妇人已经没骨头似的赖在了那男子的身上双臂搂住了人家后腰。 这一幕顿令庾庆嘴巴哦在了那差点惊掉下巴。 他都有点怀疑自己的猜测是不是错了这妇人真是闻氏二房的女主人?若真是的话那这… 背对身后人的白衣男子明显一脸的不耐烦抓住自己腰上缠绕的双手甩开了就走“我还有事。” “你敢扔下我试试看!”艳丽妇人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 白衣男子被这一嗓子吓一跳紧急转身警告“你疯了吗?” 艳丽妇人阴着一张脸盯着他忽又噗嗤一笑又上前闯进了他的怀里双手圈了他脖子“瞧把你给吓的。” 说话间捧了对方的脸踮起了脚尖主动激烈索吻。 白衣男子偏头躲避“我真的还有事下次陪你。” “你在故意躲我吗?”艳丽妇人呢喃呓语纠缠不放。 “没有这里不合适。” “以前怎么不说不合适?” 缠着缠着艳丽妇人上身的衣服就开了露出了白腻丰腴的胸膛。后来白衣男子就被撩拨动了突然将她搂抱到了一旁到了低垂的黄幔后面。 那里堆放的一堆蒲团被铺平了一男一女身上的衣服很快也脱光了在蒲团上抵死缠绵。 那光景那场面把庾庆给看了个目瞪口呆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钻进闻家地道就会看到这一幕。 他正血气方刚的年纪哪受得了这一幕迅速回头不看了双手捂住了裆下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 后发现这样不行外面传来的那种古怪声响一直往耳朵里钻当即运功调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脑子里依然有那画面加上外面的动静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强行运气搞不好会弄得走火入魔。 不由放弃了抵抗准备离开这里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受不了。 不过临走前他又忍不住扒在了孔眼上继续偷看他这辈子还是头回见识到这种画面。 心里念了好一阵“非礼勿视”四字才终于打动了自己的脚步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地挪步离开。 至于那堵转开的墙他现在不敢关闭怕有动静被人发现。 好不容易摸回了主地道中他才长呼出一口气来又摸出火折子点亮了油灯继续前行脑里还是不时会出现那种画面精神迟迟难以集中回来有点被勾了魂的感觉。 走了没多久又发现一处上行的台阶不知是通往哪的他又摸了上去。 结果台阶上到一定高度后又开始向下走到尽头发现被积水给浸没了。 也显然不是积水那么简单有不规则的一块块大石头堆积在水中。 联想到那上下的台阶基本可以肯定这也是一条通往哪的通道有人用石头堵掉了而已。 他今天算是初来乍到准备也不够充分只能说是来探路的是来对地道内的环境稍作确认的好为后续再探做准备暂不打算搬开石头探这条水路遂撤了回去。 回到主地道后又往前摸了一阵突发现空间宽敞了不少走近了油灯一照才发现到了尽头尽头是一座库门金属铁门。 他伸手尝试着发力推了一下推不动是锁住的油灯在铁门上照了照发现了锁孔。 手又摁在了锁孔运功注入查探不出意料是能对付修士的千机锁没对应的钥匙很难打开。 收手打量此地心里嘀咕在密道里还用铁门来封锁也不知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罢了准备不充分也没把握打开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再次放弃回头走走到了路口又换了条道。 走着走着突然隐隐听到有铛铛敲击声传来立刻靠墙屏气凝神。 第二二五章 叫声 听了阵动静确定不是有什么东西过来他才继续前行朝着有声音的地方去了。 没多远又有一处上行台阶声音就来自台阶上方。 还没上去就能感觉到这上面的温度不太正常温度似乎有点高与这阴凉的地道环境比起来迥异。 什么情况?庾庆好奇又拐了上去。 到了台阶尽头头顶铛铛响的动静很快也没了不过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也隐约有人在说话。 举起油灯照明上面是一块大石板被两根铁棍固定在上面石板下面的温度就更高了有炙烤感。 他试着伸手去触摸稍一触碰便烫的他连甩手指立马意识到石板上面在烧火。 台阶通到这个地方这明显是一个出入口上面怎会刚好有人在烧火?如此密道按理说出入口不会有人轻易接触到才是。 油灯照着稍作观察发现那两根铁棍和石板接的地方其实有金属滑槽也就是说这石板是可以推拉活动的不过一端有金属件卡住了。要推开这石板要先转动金属件。 他倒是想打开看看然而外面明显有人也不知是什么人他不敢轻举妄动。 注意到石板顶部的缝隙里有灰堵了伸手进下人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枚细竹签轻轻塞进了上面石板缝隙里去掏堵住的灰一点点扒开最终慢慢拨拉出了一条缝隙也露出了上面的火光。 他忍着炙烤的高温贴近了往缝隙里面一瞅稍作观察便明白了上面是怎么回事。 上面就是哪个厨房的一座灶台里面正在呼呼烧火火星子和柴灰不断掉落在石板上刚才铛铛响的动静应该是有人在掏灶膛里的灰。 这条出入口竟然在厨房的灶台里。 庾庆有点无语又侧耳仔细聆听只隐约听到有几个妇人在俚语嬉笑好像是在给哪准备夜宵。 顿感无趣转身就走。 顺台阶到底时他忽又感觉不对手中油灯放低了些盯着地下仔细看隐约感觉有淡淡雾气贴着地面飘荡不会超过地面一尺高的位置。 之前只是发现地道地表和墙壁比较湿润没见地面有氤氲飘荡。 他再举着油灯仔细看发现就这么一块块地方有氤氲现形再远一点的地方似乎就淡了。 回头看了看台阶上方感觉可能是这里的高温和低温交错所导致的。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蹲下了身子伸手去摸地面的温度。 谁知手一伸进氤氲中暂时躲在他袖子里大头突然“笛笛笛”铿锵鸣叫了起来。 这一叫这声音在地道里的回荡动静也不知能传多远差点把他给吓得惊魂人直接蹦了起来油灯换手一把捏住了袖子里的大头明显是要让大头闭嘴。 同时呼一声吹灭了油灯避免有人过来会发现。 “你是我大爷!” 大头被从袖子里抓了出来被气急败坏的人对着低声啐骂了一句。 他已经慢慢退回了后面的台阶上面躲在了石板的下面一旦发现不对他就要掀开上面的锅底先钻出去再说。 他手中的大头也没有再叫了。 这是大头的习惯向来是想叫的时候叫一次就够了不会浪费自己嘹亮的嗓子。 这点秉性庾庆是知道的只是刚才实在是惊到了下意识想捂住大头的嘴。 待心绪稍平静又意识到了不对他清楚大头向来不会乱叫要么是被人招惹了要么就是被什么触动了。 立马想到了自己刚才伸手进氤氲的那一幕心头略惊那氤氲有什么问题不成? 当即运功仔细查探自己的身体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心头存疑心弦紧绷高度戒备着四周因为大头那一嗓子闹的他也将大头放在了自己的肩头。 石板上面的俚语谈笑隐隐约约还在继续似乎并未听到大头的叫声。 静等足足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确定未听到丝毫异常动静他才再次点燃了油灯又悄然下了台阶也不忘再次打量了一下台阶下的那片氤氲。 被大头叫了那么一嗓子他已不敢久留了快速回撤一路拔掉自己插在墙缝里的路标。 快速疾行经过一个岔道他人都已经走过去了却又忽然止步继而退了回来抬一手搭在了耳郭上侧耳倾听之后迅速转身又朝另一条道摸了过去。 走了相当一段距离后“嗷嗷”叫的声音越发清晰了。 没错这非狗非猫有点像老虎的叫声是他有印象的那个声音没办法今天大早上还跑他那里去吃了隔夜馊饭应该就是那小狗子灵宠。 这小狗子不是那个三小姐养着吗?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放弃了赶紧撤离不惜冒险来看看究竟。 想到白天见到的闻馨样貌他心头又是一阵年轻人的憧憬脚步又快了几分。 年轻人心性已经是忘了危险只想看一眼闻馨在干什么。 经过又一个岔路口时他忽又停步鼻息翕动朝另一个漆黑方向举了举油灯看不到尽头只闻到一阵香味。 一种若有若无却又能忽感觉香味很浓郁的香气像是桂花。 那黑暗中有什么?庾庆疑惑好奇可心眼最终还是被那“嗷嗷”不停的叫唤给勾引了去继续快步前行。 叫声越来越清晰而且是叫的很苦的样子。 路边一处上行的台阶出现了叫声正是由此而来他立刻跑了上去。 尽头被一座巨大的假山给镇住了他看到了出口边上的金属拉环从外面缝隙里伸手进来找准角度应该也能摸到那金属拉环。他知道这可能是打开出口的机关但不敢拉开外面有人在说话。 灭了油灯他趴在了缝隙上往外看就在不远处的亭子里三个女人围着一张石桌石桌上摆着一只铁笼子。 三个女人正是闻馨、宋萍萍和小红。 庾庆只认识闻馨其她两个都不认识。 他眼里也没有其她两人只盯着闻馨看。 闻馨明显是沐浴后出来的披着一头乌黑长发灯笼下又是另一种别样风情在这明月生辉的夜晚在他眼里就四个字:闭月羞花! 狗子叫的很惨在笼子里撒泼打滚不停反正就是一直嗷嗷叫个不停。 这大晚上的庾庆不知这狗子干嘛嚎叫不停难怪搞的他在地道里都听到了动静。 总之吵的让人听不清三个女人在说什么闻馨脸上满是不忍神色。 庾庆在黑暗中紧盯她的一颦一动胡乱遐想如果闻馨能放弃荣华富贵跟他回玲珑观就好了穷就穷一点男耕女织也能过下去只要能朝夕相处他也懒得再去冒险了。 当然他也可以为了闻馨去努力赚钱。 连闻馨挺着大肚子要为他生儿育女的画面都已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甚至连儿女叫什么名字都在臆想。 转念然而人家有荣华富贵为什么要跟你进山受穷? 你为人家努力挣钱?只怕你拼命一辈子赚的钱加一起都不够人家的零花钱人家随便养的宠物都是紫云犼。 放弃玲珑观掌门的身份来入赘?在人家闻氏的眼里你玲珑观算什么人家看得上你吗? 以阿士衡探花郎的身份欺骗又有什么意义?何况经不起考验迟早会露馅仇人也会闻讯找上门的。 人家已经定亲了要嫁的是名门子弟而你呢文不成武不就没钱还没本事又没什么家世背景乡下野小子罢了人家凭什么放弃名门子弟跟你走?做梦都不带这样做的。 想着想着美好幻想烟消云散只剩一脸的黯然神伤。 “嗷…” 小狗子不死不休的叫唤声突戛然而止鼻翼翕动忽翻滚而起转了个方向朝着假山方向很热烈地摇头摆尾。 “……” 三女目瞪口呆皆不知什么情况皆慢慢回头顺着它示好的方向看去。 庾庆吓的脑袋一缩赶紧蹑手蹑脚溜回了入口潜回了地道内点亮油灯走远了点后才重重松了口气。 很快那小狗子不依不饶嗷嗷叫的声音又响起了。 庾庆嘀咕咒骂“死了爹还是死了娘干嘛嚎这么惨有病吓老子一跳今天尽碰邪门事。” 真正令他不满的是打扰了他欣赏闻馨。 当又走到了之前那个闻到香气的路口时他又闻到了手中油灯照去前方依然是黑漆漆深不见底的样子。 犹豫再三既然已经来了他想了想还是移步走了进去看看循着香气一步步往前探寻。 这段路渐渐让庾庆感到了奇怪有点长没有岔路口。 突然香气没了迎面而来的是一阵恶臭那香气仿佛是为了阻止恶臭散发出去一般。 他憋着气举起油灯查探四周想确认恶臭是来自哪里目光忽一闪见到前方空中隐隐约约飘着一个人影。 心头猛然一惊定睛细看顿把他心头的闻馨影子都给吓没了。 飘着的人影隐约是一具骷髅! 骷髅身上还穿着衣裳。 高度戒备的庾庆很快又发现不对飘着的骷髅一动不动他稳住心神认真观察才发现骷髅是被一根绳子吊了脖子。 他又看到了骷髅脚下有台阶。 举着油灯走近了看发现骷髅身上有异常遂登上了台阶看结果发现台阶后面是空的有一个深坑坑里堆积着乱七八糟的骸骨。 而散发恶臭的骷髅就吊在他跟前随时要伸手摸他似的。 第二二六章 蚁群 死翘翘的骷髅自然是不会伸手摸他他反倒是送出油灯去照骷髅的脑袋还略俯身去照骷髅的面目。 因台阶的原因他的站位比骷髅的吊位要高一些。 仔细查看能发现骷髅确实有些不正常骨头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细密划痕不知什么东西造成的不像是人为的但也肯定不是天然的。 骷髅不摸他他反倒忍不住上手了试着用手指在骷髅脑袋上摸了摸眼睛看不明白的事想用手去感触一下这细密划痕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头突然闪身也跳到了骨头上被庾庆一把给抓了回来这也是你能吃的? 这一触碰骷髅动了起来。 是晃动。 庾庆抬头看吊着骷髅的绳子也奇怪确切地说是挂绳子的地方有点奇怪竟然是两个环相扣晃动也来自那个位置还微微发出“咕叽咕叽”的古怪摩擦声。 目光又回到骷髅身上他能感觉到这具尸体变成骷髅的时间并不会太久否则不会散发出那种恶臭。 恶臭更多的是来自骷髅的衣裳应该是沾染了血水的原因血水腐败后的气味。 正因为如此他才奇怪这死去没太久的尸体怎么会变成一具这么干净的骷髅? 看骨头上的划痕难道是什么人刮干净的不成? 偌大个闻府地下密道内竟有人干这种惨无人道之事? 如此密道竟有人干这种事再看下面坑里骸骨的成色此地恐怕存在了很多年若说闻氏的当家人不知道他有点不信。 若知道还放任为之或者说有可能就是知情者干的念头一起他想想都有些毛骨悚然一片富贵光景的背后竟暗藏了这般不成? 然奇怪的是骨头刮干净了为什么又穿着衣服? 刮干净后再帮骨头架子穿上衣服不成?这恐怕只有变态才能干出来。 还有坑里那些堆积的骸骨能看出基本也都穿着衣服区别在于颅骨和躯干都分开了。 眼前吊着的这具骷髅的骸骨油灯再次照明确认了一下好像就是闻府家丁的衣服。仔细确认看没错还是青衣家丁的衣服只是被血染变了颜色而已。 遂蹲下尽量让油灯照清楚坑里骸骨的衣裳发现形形色色男男女女的衣裳都有。 他目光忽定格在一件衣服的袖子上上面好像绣了一朵青莲标志一眼便认出是有些门派的做派稍作联想顿暗暗吃惊难道是青莲山弟子的骸骨不成? 闻氏的地下密道里有惨死的青莲山弟子这鬼地方究竟是什么情况? 又站起看了看那吊着的骷髅忽看了看自己脚下又感到有些奇怪从台阶和吊绳的匹配高度来看怎么感觉脚下的台阶就是为了配合这吊绳而建的。 若非如此的话建造在这个位置的台阶未免有些突兀这台阶感觉像是专门给人上吊用的梯台。 “咕叽咕叽”的晃动声音还在骷髅还在轻轻摇摆上面那吊环的润滑程度也让庾庆感到意外。 忽然有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又像是沙粒在流淌的动静响起。 稍倾听不用刻意拿火光去照就已经看到了深坑底下突涌出一片白影快速向四周涌去以蔓延的方式爬上了石壁。 什么东西?高度戒备的庾庆送出油灯照看发现竟是大量的蚂蚁又有点像蜘蛛惨白色的比绿豆稍大跟随这群蚂蚁涌出来的还有淡淡雾气。 “笛笛笛……” 大头又在这个时候鬼叫了起来又把庾庆给惊了个手忙脚乱一把捏紧了然而大头也就叫了一嗓子。 也因为这声提醒庾庆感觉到这些蚂蚁肯定不一般眼看蚁群也爬上了脚下的台阶他迅速后闪飘落在地。 既想弄清这些蚂蚁是怎么回事又担心大头的叫声惹来什么人不时回头后看。 数不清的蚂蚁爬上墙壁甚至是倒爬向墙顶上在吊环上汇成一路顺着吊绳一路下爬涌上了吊着的骷髅往骷髅头的孔眼里钻、衣服里钻。 庾庆瞬间恍然大悟明白了骷髅身上的那些细密划痕是怎么回事全是这些蚂蚁咬的。 能在骨头上咬出痕迹来这蚂蚁的咬合力显然不一般。 咔! 也许是爬上骷髅的蚂蚁太多了枯骨不堪负重颈骨处断开了身首异处的哗啦砸落进了深坑内让他明白了为什么坑里的骸骨都是脑袋搬家的。 还有大量蚂蚁在地上和墙壁上蔓延快速向他爬了过来。 能让大头发出叫声庾庆搞不清这些蚂蚁有什么鬼不敢轻易招惹迅速后退开了。 很快从地上、壁上、顶上蔓延而来的白影突然停止了推进后面堆叠而来的也到了同样的位置就停下了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给挡住了。 怎么回事? 庾庆略怔忽想到什么慢慢放开了自己的呼吸果然自己已经退到了那散发香气的区域。 这香气竟然能拦阻这些蚂蚁扩散? 转念一想并不意外那些尸体明显都是被这些蚂蚁给吃掉的若无控制这些食人蚁的手段哪敢养在住了大量人口的居家地底下爬出去了的话那还不得了。 也因此可以绝对确认眼前的一切都是蓄意人为的这些食人蚁是有人养在这的。 在香气散发区域外僵持了没多久蚂蚁又如潮水般沙沙退下了如同倒流回了那座坑里。 看到淡淡充斥的雾气庾庆也不敢在其中呆久了。 自己也感觉自己这次下来的时间有够久了头回下来摸情况又无法掌握外界的情况下来太久不合适。 遂迅速撤离。 途中顺道回了趟通往家庙的密道口再次站在了那孔眼中往外偷窥发现外面油灯的灯光已经黯淡了不少那黄幔后面铺垫的蒲团又堆好了至于那赤条条的男女自然是也不见了。 想到那赤条条的画面庾庆有点面红耳赤口舌发干感觉体内有躁动。 确认外面的家庙里没人后他后撤开始拨转那堵旋转墙体转动到位后轻微咔嚓一声又再次卡死了。 将现场复位了他才迅速撤离。 一路拔除墙缝里的标签跑回到通往杂物间的路口时他又举灯朝那条不知通往外界什么地方的地道照了照好奇想去看看然转念一想还是克制了自己的好奇心。 反正有的是时间下次再来也不迟。 收了心迅速钻回灭了油灯爬回的库房。 静默在洞口屏气凝神了好一阵确认无异常动静才慢慢关了铁板慢慢将砖块复位。 摸黑处理完了一切出了库房又蹑手蹑脚到门口摸了摸门下的枯枝还在应该没人来过这才放心移除了枯枝又轻轻将门栓给插好了这才悄然回了自己的房间。 榻上盘膝坐下后梳理了一下进洞的情况根据自己在地下发现的岔路口来看今晚自己所探的出入口点恐怕也就是十之一二的样子。 想到紧锁的库门乱石堆叠的水路还有那吊死人的坑也不知这闻府的地下究竟藏了多少的秘密。 想盘膝打坐继续修炼却发现自己始终难以静下心来脑海里始终有画面。 不是那间家庙里男女寻欢的画面而是闻馨的样貌在脑海里翻来覆去。 想的越多越是意乱无法静心修炼翻来覆去也无心睡眠。 后出了门搬了张椅子坐在院子里看着月光神情时而傻笑时而忧伤时而惆怅而叹。 小道士出山第一次遇见了年纪相仿长的好看又感觉方方面面都合眼缘的女子。 仅凭那气质哟他就觉得真好哪怕多看看都感觉是赏心悦目的。 总之入了心眼觉得哪哪都好。 然一想到人家已经定亲了他就忍不住抓了把心窝。 这辈子头回因为一个不熟的女人感到了心痛他现在很想看看闻馨的未婚夫到底是什么货色娘的估计也没什么本事吧不就是出身比老子好敢和老子上场单挑吗? 月光下的庾掌门时而双手捂面时而双臂抱胸时而嘘长叹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小子变得好不正常…… 玉园。 天刚亮闻馨就早早起了蹲在了屋檐下的铁笼子跟前。 笼子里的小家伙折腾累了就睡肚子里咕咕醒了后又嗷嗷叫的闹。 整个玉园的人都快被它给折腾疯了吵得玉园的人根本没办法安心入睡。 一晚又一晚的闹腾闻馨都被它搞出了黑眼圈跟过来蹲下打着哈欠的小红就更憔悴了。 嗷啊嗷啊叫的小家伙已经是叫的有气无力了。 见人来了立马朝天躺着闹四条小短腿朝天蹬个不停还翻来翻去、滚来滚去又扑在笼子上闹脑袋死命地要往外钻实在出不去竟窝在角落里呜咽流泪哭湿了眼角毛。 哎哟喂毛绒绒小家伙这伤心泪流的一幕差点把闻馨一颗心给哭碎了。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对小红道:“去请萍萍姐来。” 小红立刻去了不一会儿硬拉了无精打采披头散发的宋萍萍来她也住在玉园内。 “闹死人了不养了宰了炖了吃了算了。”一脸不情愿来的宋萍萍嘴里嘀嘀咕咕埋怨。 闻馨起身与她商量道:“萍萍姐还是放它出来吧。” 宋萍萍瞬间清醒了一些叹道:“我的三小姐啊我师父都说了现在就是断奶的时候跟小孩一样就是会闹的嘛不能总依着它呀搞成习惯了不如它意就闹那还得了?” 闻馨抓了她手“不是萍萍姐我是这样想的它每次一逃跑找回来就变乖了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咱们放掉它跟着看看找出原因好不好?” 第二二七章 神之迷惑 “唔…”宋萍萍凝噎面有遐思神色慢慢点头显然也觉得有道理突然一个转身就走“我先洗洗。” 这是同意了让等她。 先任由了小狗子在笼子里哀嚎三个女人都跑去洗漱了。 等到三人再集中小红打开了笼子。 开笼子的咔嚓声一响小狗子嗷嗷叫的声音戛然而止模糊紧闭的泪眼也马上睁开了迅速扭头看去。 见到门开了小狗子立马挺身跳了起来直接就跑了出去。 回头再看一眼笼子果然得了自由立马跳脚撒欢吭哧吭哧地就跑了冲下了台阶甩着毛绒绒的屁股冲进了院子里的草丛披荆斩棘般而去。 三个女人相视一眼旋即都拎着裙子跑下了台阶追去。 临走前小红还不忘扯上了一小袋从青莲山带来的“狗粮”毕竟大早上的也算是到了进食的时间。 三个女人追到一排花草丛前就停了小狗子不走正路哪里隐蔽哪里钻的感觉她们没办法跟。 “我来。”宋萍萍飞身而起在花草树木上方点踏飞掠一路追踪着小狗子的动向。 闻馨和小红可没这本事只能是老老实实走正道先跑出院子然后找路绕行。 一出玉园闻馨不好意思再拎着裙子跑了家教如此也觉得不雅观。 小红知道喊道:“小姐我去追萍萍姐。” 然没一会儿就不见了宋萍萍的人影她也不知该往哪去了。 好在宋萍萍很快又在远处现身了挥手示意主仆二人往这边来她给出示意后又闪身消失了。 哪怕是宋萍萍能高来高去这一路追踪下去也不容易。 小狗子老是不走人的道也不知它是怎么找出的一条路会从不少人家的地盘上过譬如有些人的庭院也由不得谁想擅闯就擅闯的也有护卫的。 好在都是熟人宋萍萍解释一下就过去了。 一路那叫一个折腾。 几人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小狗子在闻府自己家里也老是会跑丢了…… 大清早的庾庆扛了个扫把院子外面那条路的一半清洁责任是他的例行清扫。 扫着扫着一个小胖墩身影出现了庾庆偏头眼睁睁看着它跑到了自己的跟前正是小狗子。 庾庆左右看了看没见其他人也依然装作不认识低声奉劝“来晚了吃的刚倒掉了一边去。” 昨晚这小狗子嚎叫的那叫一个凄惨他怀疑是不是从他这边吃了过夜发馊的食物导致把肚子给吃坏了因而想和小狗子撇清关系免得被连累。 嘴上低声警告继续扫地当做不认识。 小狗子却不这样想居然扑棱一个跳起扑在了他那唰唰的扫把叶上那样子似乎把庾庆的扫地当做了跟它玩。 这臭不要脸的还赖上了庾庆面无表情扫把一撇直接将小狗子给掀出个半丈远。 胖嘟嘟一个翻滚爬了起来摇头摆尾兴奋哈哈的样子一个扑棱接一个扑棱蹿了过来又扑上去咬住了扫把叶子口中发出低沉而欢快的嗷呜紫水晶般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庾庆尾巴摇的更欢快了那意思好像在说再来! 看情形真把庾庆撇清关系的举动当做了逗它玩。 咦庾庆发现这小狗子还真有点死皮赖脸了当即一脚将小狗子给踢飞了出去。 也就是一脚撩远了点小狗子的身份背景在哪打狗要看主人的哪敢真踢真踢出事了怕担不起责任。 “嘿那小胡子你干什么?” 一个女人厉喝的声音突然传来。 庾庆回头一看只见内院侧门出来了一个面容姣好的蓝裙女子明显在指着自己发出警告。 他见过正是昨晚在假山中偷窥时见的心头一凛顿暗暗叫苦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踢一脚时窜出来顿感麻烦了。 扶着扫把的他有点坐蜡。 想也能想到在这些人的眼里他一个下人的命怕是还不如这小狗子的一个脚指头值钱。 听到喝斥声小红第一个跑了出来看怎么回事。 后面的闻馨也加快了步伐出来跟着看去问:“萍萍姐怎么了?” 宋萍萍冷着一张脸走去“这狗家丁竟敢用脚踢紫龙。” “……”闻馨和小红一愣旋即也快步过去。 看向这边的庾庆也愣住了见到闻馨也来了顿时心跳加速向来还算冷静的他竟有些莫名的紧张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要和闻馨直接见面了。 当然他现在更担心的是踢狗子的事被人亲眼看到了麻烦了还不知闻馨要怎么看他。 不过见到又再次扑棱来咬住扫把的小狗子心念一闪有了。 三个女人先后来到宋萍萍一脸寒霜小红已是指着庾庆鼻子质问:“你踢了紫龙?” 庾庆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小的哪敢小的在跟它玩。” 宋萍萍瞪眼喝斥:“放屁我亲眼看到你用脚踢的。 “小的真没有刚才就这样…”庾庆说着又伸脚演示了一下又一脚将狗子给撩飞了这次爆发力的力度上含蓄了很多。 撩飞了狗子立刻摆动扫把逗弄。 呱唧砸落在地的小狗子又翻身而起了见到果然在逗它又兴奋哈哈地蹦蹦跳跳来了又扑上来咬住了扫把叶子摇动着尾巴等着再来那叫一个满眼期待。 “……”宋萍萍凝噎无语撇了撇嘴角不说话了。 三个女人都看出来了是在逗小狗子玩小狗子自己的反应就是最真实的说明。 想想也是这闻府谁敢脚踢青莲山掌门送来的灵宠何况还是个下人。 闻馨看了眼庾庆腰上牌子上的名字微笑点头“牛有庆没事了她们误会了你忙你的去吧。” 庾庆是第一次近距离将她的面容看了个清清楚楚目光与之交碰莫名情愫映入心田略欠身行礼避开了她的眼神应了声“是。” 小红已经快速蹲下了一把将小狗子抢抱了起来“不要咬了紫龙那是扫地的扫把脏死了。” 庾庆也不扫地了拿着扫把转身走了。 小狗子顿时不干了又在小红怀里拼命挣扎了起来“嗷嗷”叫唤个不停明显在朝着庾庆离去的背影叫唤。 宋萍萍:“放下吧让它继续找看它要去哪。” 小红只好将它放回了地上。 小狗子一得自由立马撒开小短腿朝庾庆冲了去又扑去咬扫把。 庾庆赶紧将扫把扛在了肩头顺便回头看了眼闻馨三人人家嫌他扫把脏他自然要识相点。 没了扫把小狗子立马冲到了庾庆的脚下钻来钻去缭绕。 这就不好了搞的庾庆都不会走路了生怕踩到了它尤其是当着闻馨等人的面又不好有任何排斥的举动。 又不好显示出自己习武的躲避反应能力他只好停下了小狗子立刻跑到他前面坐地抬头眼巴巴看着庾庆尾巴摇的欢讨好的意味很明显。 庾庆当即快步绕开小狗子回头又缠上了又把庾庆给逼停了人一停它又坐地摇尾巴眼巴巴的。 就这狗德行庾庆忍不住暗里嘀咕这紫云犼跟土狗有区别吗? “……” 闻馨三人已经看傻了眼不知这是什么情况这紫龙来到闻府后对谁都无感还从未见它对人这么友好过尤其是这般依赖一个人的样子。 “喜欢扫把?这喜好挺特别…”宋萍萍嘀咕一声忽快步过去伸手道:“小胡子等等扫把给我。” 庾庆还能怎样一个下人除了无条件服从没有任何选择只能将扫把双手奉上。 扫把到手的宋萍萍颇为兴奋摆出了我要征服你的架势嘴里“啾啾”发声扫把叶在地上唰唰摆弄着意图引诱小狗子注意。 然交出扫把的庾庆迈腿一走小狗子立马就起身跟上了。 当然扫把搞出的动静也确实引起了小狗子的注意不过也只是回头看了眼看了眼宋萍萍和她手上摇摆的扫把那一瞥的眼神不知该什么形容。 宋萍萍动作僵住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有一种莫名羞辱感也不知是不是看错了她刚才好像从紫龙的眼神里读出了看白痴的意味漠视了她。 看着不管啥花样老子只跟一人走的小狗子闻馨和小红都给惊着了惊奇万分的感觉! 小狗子似乎也从再次相逢的喜悦中冷静了下来不再在庾庆的步伐中间穿梭开始伴行。 迈着小短腿甩着毛绒绒的屁股摇着欢快的尾巴伴随着庾庆的步伐一路并排前行一起回家的感觉很明显呐。 然而庾庆不可能带它回去一看这德行怎么弄? 他又停下了指着跟着停下的小狗子问宋萍萍等人“这…小的怕再出现误会你们不带走吗?” 三个女人已经是一脸懵满脸的我是谁、我在哪、我看到了什么满脸的神之迷惑。 第二二八章 指定 闻馨忽低声问身边二人“紫龙不吵也不闹了很乖急着出来不会就是想找他吧?” 找他?扶着扫把的宋萍萍不解快步而去喊道:“喂小胡子你之前是不是接触过它?”指向小狗子。 庾庆想说没见过但小狗子这纠缠说没见过怕说不过去遂道:“就这两天扫地的时候见过两次后见有人找把它给抱走了。” 宋萍萍狐疑“真就这样?” 庾庆能怎么回答?只能硬着头皮道:“是。” 宋萍萍转身把扫把推给了小红又扯了小红带的“狗粮”袋子到手递给了庾庆“拿着。” 庾庆茫然接到手顺手捏了捏不知什么东西也不知什么意思。 宋萍萍:“里面是特制给它吃的食物你喂它吃。”态度强硬。 庾庆只好扯开袋子摸出了一颗半透明的琥珀色的胶装球体鹌鹑蛋大小捏着还有弹性也不知什么做的慢慢蹲下了送到了小狗子的嘴边碰了碰它嘴巴。 小狗子一见这玩意明显有些排斥低声呜咽了一下偏头往后退了两步。 庾庆又送上前琥珀色的球体又碰碰它嘴巴。 小狗子抬眼凝视着他神情显得有些委屈嘴巴被连碰几次后终于不情不愿地张开了嘴一口衔进嘴里嚼了几下后昂首吞进了肚子。 三个女人则已被这一幕震惊! 吃了?这次不是灌进去的是自己主动吃的! 三个女人满脸的难以置信真正是活见鬼般的神情。 因为她们知道这小狗子断奶后给喂食有多难整天整天的又哭又闹啊如今竟然在一个外人跟前如此乖巧而且还是个家丁还是低级家丁。 三个女人很想说这怎么可能? 小狗子吞掉了“狗粮”后就蹭到了庾庆的脚下咬住庾庆的裤脚拉着他走好像在说我吃了可以回去了吧? 庾庆抬头看几位的反应貌似在问可以了吗? 然而三个女人的反应有点奇怪他搞不懂这几位要干嘛搞的他都没心思去悄悄关注闻馨了慢慢站了起来试着问道:“小的可以走了吗?” 三个女人的目光还在盯着地上只见小狗子咬住庾庆的裤脚使劲往后拖无疑把吃奶的劲都用了出来然而太弱小了根本拖不动停下对庾庆摇摇尾巴见庾庆无动于衷又咬着拖。 庾庆当然知道这小狗子是想回他的院子大可不必理会问题是眼前三位什么意思又试着说道:“小的还有活干。” “干活?”宋萍萍抬头问:“干什么活?” 庾庆指了指七八丈外的院门“小的管着一处杂物院。” 宋萍萍偏头往内院方向一甩“别干什么杂物院了走吧跟我们走。” 她这话一出闻馨和小红都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小狗子不吃食的办法有了让这位帮助喂食不就行了。 庾庆一愣目光微闪看向了闻馨心头暗暗窃喜。 小红却出声道:“萍萍姐府里下人有府里下人的规矩这里归西杂院的冯管事管他的人我们不能随便领走的。” 宋萍萍:“简单你快去喊那个冯管事过来呀。” 小红当即看向闻馨后者微微点头也是这个意思。 “好等我一下很快回来。”小红扔了扫把拎着裙子就跑了。 庾庆表面波澜不惊想到要和闻馨呆一块了内心里暗暗兴奋不已。 “我说咱们站路上干嘛。那个…”宋萍萍指了不远处的院门看了眼庾庆的腰牌“牛有庆去你院子看看。” 闻馨看了看地上还在拖裤脚的小狗子也点了点头。 庾庆当即弯腰捡了地上扫把然后迈步走人小狗子立刻松口屁颠颠蹦跶在旁伴行至于什么闻馨和宋萍萍是不带正眼看的。 这一幕让两个女人好无语感觉养了条白眼狼。 爬院门台阶时小狗子身躯圆鼓鼓腿又短台阶有点搁肚子连蹦带爬拼了老命才上去的感觉。总之跟着推开了院门的庾庆一起进去了就很欢快开始在院子里乱钻乱跑到处找。 到了门口台阶上的闻馨却有了顾虑迟迟不敢进去。 宋萍萍回头看知道她的顾虑“哎没事又不是孤男寡女不是有我陪着嘛你站门口让路过的人看到了多难看。” 闻馨嘴角抿了抿这才尝试着迈步进去了。 二女入内一看真的是一间很小的四合院还真是个堆杂物的地方。 此地的色调在充满光鲜的闻府内犹如另一个世界院子外面的花草树木都是精细修剪过的。 闻馨站在院子中间没乱动只是慢慢四处打量宋萍萍却是伸头伸脑到处逛了逛看到庾庆休息的狭窄单间撇了撇嘴显然不屑。 庾庆搬了两张椅子过来闻馨见到后微笑摆手表示不用庾庆只好放了回去之后束手站立在屋檐下。 他想过去跟闻馨搭讪然而又知道那不是自己这个下人该做的事。 到处找了一圈的小狗子也坐地在庾庆对面抬头看着庾庆偶尔呜呜两声很委屈的样子。 一人站屋檐下一狗坐地上一人一狗对视中间隔了条排水沟。 没等太久就有脚步声匆匆来到先是小红从门口跑过后面则跟着两个男人。 “这里。”宋萍萍喊了声。 很快小红跑了进来扫了眼院子里的情况到了闻馨身边“小姐冯管事来了。” 来的不止冯长典还有刘贵二人一进来连忙对闻馨毕恭毕敬行礼“三小姐。” 免礼后冯长典又对宋萍萍点头致意“宋姑娘。” 宋萍萍直接朝庾庆抬下巴“这个牛有庆是你们西杂院的人?” “是。”冯长典应下有些惊疑不定不知怎么回事小红找到他时只让快点过来说三小姐在等。 宋萍萍:“跟你打个招呼这个人三小姐有用我们带走了。” “这…”冯长典迟疑了一下拱手道:“三小姐老奴冒昧问一声您要他干什么?” 宋萍萍代为答话指了与庾庆对视的小狗子“他适合给三小姐养灵宠我们要带走有问题吗?” 这还真有问题冯长典苦笑看了眼庾庆伸手请道:“三小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闻馨意外按理说不应该拒绝自己才是正要点头谁知宋萍萍嚷道:“冯管事你哪来这么多事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吗?就问你一句给还是不给。” 冯长典无奈只好实在告知道:“宋姑娘府里有府里的规矩我也是照规矩行事。是这样的牛有庆是刚招进来的家丁暂时只能在外院当差。进内院的家丁每一个都要详查出身来历在不能确定没问题前是不能放进内院当差的。 这是府里很久以前就定下的规矩若要破例的话老奴是没有权限的至少要管家亲自准允才行。 不过恕老奴直言就算找管家想让管家答应那也得分是什么事让牛有庆直接去三小姐您身边去当差那可真不是小事。在没有把牛有庆进府前的来龙去脉甄别清楚前恐怕管家也不会直接答应可能连族长都不会轻易点头肯定得有个过程才行。” 宋萍萍、闻馨、小红面面相觑都听懂了意思如此说来恐怕还真不行是她们把问题想简单了。 庾庆也有美梦破灭感心里暗暗咒骂大户人家规矩真多。 冯长典观察了一下众人的反应又拱手道:“三小姐依老奴看不如这样您要是放心的话不如就把灵宠放在西杂院养我们一定帮您照看好怎么样?” 宋萍萍摆手“这也不是谁想养就能养好的你们没用就得他来养。”手指庾庆。 一旁低眉顺眼的刘贵当即一脸的惊疑不定有点羡慕地看向庾庆不知这位怎么就入了三小姐那边的法眼这要是通过了闻府的甄别在三个月后留下了一旦进了内院怕是要成为连他都得巴结的人物。 冯长典一愣旋即道:“那也简单那就放这里给他养好了。” “这里?”宋萍萍翻了个白眼反问:“这里是人住的地方吗?” 她的意思是连人都不好住的地方这环境怎么养灵宠? 但旁人听来就有点刺耳了庾庆无语冯长典亦无语都无语了让人怎么回? 闻馨看了眼庾庆心生歉意忙道:“没事可以的就放这里养好了。” 宋萍萍话毕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哼了声没再多言了。 “好。”冯长典挤笑应下转而对庾庆道:“牛有庆三小姐器重你委以你重任你可得好好做可不能疏忽能做好吗?” 庾庆纳闷了他还真没养过这玩意鬼知道怎么养然想到这样一来就有可能经常与闻馨见面了遂恭敬道:“小的一定尽力而为。” 冯长典颔首:“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刘贵也可以直接来找我。” 庾庆:“是。” 事情算是就这么敲定了。 门外南竹来到本想进院子的想打探一下昨晚有没有进地道结果听到杂物院里有人说话留了一手继续往前走见到院子里的一群人后当即不再回头。 第二二九章 闭嘴 刘贵小跑着出了院子。 决定了在这里养灵宠他就成了跑腿的要去趟玉园通知那边把关小狗子的笼子和小狗子吃的食物给拿来。 庾庆想跑这个腿都没有资格不能进内院。 事情定下来了冯长典也发现了异常看到了那灵宠就守着庾庆一人大概理解了三小姐她们为何要指定庾庆来养不免有些好奇。 小红已好奇问庾庆“牛有庆紫龙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众人齐刷刷看向庾庆这也是大家想问的。 对我好?庾庆被她问糊涂了这小狗子除了缠着自己要吃的还真没看出哪点对自己好来他有点搞不懂这些人说话的路数不免狐疑道:“有对我好吗?” 小红当即换了个说法“紫龙为什么跟你比较亲近。” 哦!庾庆立马懂了哪敢说自己喂了隔夜馊饭的事简答道:“我也不知道从我小的时候开始好像小动物就比较喜欢跟我玩家里的老人说是我人好的原因。” 话毕心里小汗一把感觉这样夸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了反正他们玲珑观的师兄弟在山里看到什么小动物、大动物大多时候都是当食物来处置的。 几个年轻点的有听故事的感觉冯长典倒是捋须道:“是的这小动物看似小其实呀谁真心对它好它是能感受到的所以三小姐这灵宠放这里养您大可以放心。” 闻馨微微点头。 没等太久刘贵便带着玉园的下人来了铁笼子和一大袋帆布包装的“狗粮”送到。 见到铁笼子小狗子立刻窜过排水沟躲到了庾庆的后面。 东西做了交接准备离开前宋萍萍交代庾庆“它吃的东西目前一顿给他吃五颗就行了吃完了我再送过来。记住不能给它吃其它东西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听明白了没有?” 庾庆点头“听明白了。” 也许是面对陌生男人的原因闻馨一直没怎么说话走时才又对庾庆客套了一句“麻烦你了有劳了。” 庾庆还没开口冯长典笑道:“三小姐客气了哪有什么麻烦这是我们下人应该做的三小姐能给他这件差事那才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闻馨矜持一笑斯斯文文点了点头才带着玉园的人离开了。 出了大门的小红长吐出一口气来“这下好了总算是能松口气了晚上总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宋萍萍双手握拳举天也是一副解脱了的样子“师父和师兄也出门了这几天应该回不来可算是自在了。” 杂物院内没了其他人冯长典看了看笼子来后就躲着的小家伙对庾庆感慨道:“有福之人呐你这次还真是走了大运三个月后若留用你的话有三小姐关照你你这辈子算是赶上了。”手指小狗子“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明白它就是你这辈子的倚仗了要好好照顾它它身上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刘贵解决不了的就找我。” 一旁的刘贵目露艳羡。 “是。”庾庆应下。 “我还有点事。”冯长典说罢就走了。 庾庆和刘贵一起将人送到了门口。 待冯管事走远了刘贵有点兴奋地拍着庾庆肩膀“只要来路清正三个月后你肯定能留下了。牛兄将来发达了可不要忘了兄弟我的好啊!” 庾庆陪笑:“都是刘头关照。” 刘贵晃着他肩头“叫‘刘头’听着别扭以后都是一起的弟兄咱们私下兄弟相称就好。” 随便庾庆客气着应付了一阵。 好不容易把人给应付走了小狗子又跑到了他跟前在那摇头摆尾且眼巴巴。 别人也许不懂庾庆一看就懂又在讨吃的当即扯开了“狗粮”袋子抓了四颗出来蹲下了喂它。 吃这东西?小狗子不干了连忙后退。 “不吃?你想吃什么?我早饭都被你给耽误了想给你吃都没有。” 庾庆骂骂咧咧起身先去把大门给关了回头突然闪身出手一把抓住了小狗子才不惯它毛病捏开它嘴把“狗粮”直接往它嘴里塞完事后直接将小狗子给塞进了笼子里关好。 简单粗暴没有丝毫爱心可言。 回头先去搬了一摞地砖先把排水沟的两条出口给堵了防止哪天不小心让小狗子跑了。 给了他养跑丢了可是要他交差的自然要防范漏洞。 等他堵了狗洞回头发现小狗子还在笼子里发出“咔咔”声走近一看刚好看到小狗子将一颗“狗粮”给吐出来。定睛一看不止一颗笼子里有湿漉漉的四颗。 庾庆才发现这小家伙的性情好刚烈只要是不吃的你硬塞给它吃了它就要吐出来。 “嗷…嗷…” 小狗子摇尾乞怜一阵后见没反应又开始在笼子里翻滚闹腾了起来没一会儿便哭湿了眼角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蹬着小短腿在那惨嚎不停。 庾庆被它搞了个人心惶惶他可不是闻馨他担心被人听到以为他虐待了灵宠。 为了避免麻烦他赶紧将铁笼子拖进了自己的房间将狗子给抓了出来一根绳子上手快速将狗子的嘴巴给绑了起来。 再被扔回了笼子里关押的小狗子终于安静了叫不出来了只剩爪子在那扒嘴上的绳子扒不开。 咣!庾庆直接一脚将笼子踢进了床底下眼不见心不烦重点是避免被外人看到的。 再有人来他肯定要看清了是什么人才放进来若是闻馨她们得先把小狗子嘴上的绳子给解了。 暂时解决了小狗子的问题他又去了库房找到了一大卷糊窗户的纸裁了一大块回来。 回来揭开了榻上的被褥大块的纸张铺在了床板上提了笔墨出来画闻府大概地形。 闻府的整体轮廓他们师兄弟三人还没进来时就绕圈走过是一个大大的四方形。 画了大四方标了东南西北四道门再标了杂物间的位置最后大致划出了自己能记住的地道位置走向便暂停了。 从今天开始他要让两位师兄在图上逐渐填补闻府地表上的地形物而他自己则逐渐完成地下的地形届时找到最接近文枢阁的地道出口为不得已之下偷进文枢阁做准备。 开了个头拿走笔墨被褥盖回覆盖了图纸。 至于床板下扑棱不停的动静不管也没办法他暂时也没办法安抚只能采取强制手段。 中午饭点一到庾庆端着饭碗出现在饭堂打了饭菜就走。 饭堂内用餐的南竹和牧傲铁相视一眼也相继起身了采取一个跟一个的方式。 师兄弟三人梯次进了杂物院门一关南竹立刻追着庾庆问:“早上我怎么见到三小姐也来了你这里?” 牧傲铁也很好奇他是听南竹说的。 他早上也想来打探老十五昨晚有没有进地道结果被南竹给堵了回去。 庾庆嘴上没回人往床底下钻将铁笼子给拖了出来打开了笼子将绑着嘴挣扎的小狗子又给抓了出来。 两位师兄一脸错愕南竹惊讶道:“这小东西又跑你这来了?又给我送银子来了?” 庾庆没理会拎着小狗子的脖子直接去了库房将本已收起的铁锅又翻了出来摆在了地上回头对跟来的两人道:“你们还吃不吃?不吃都倒锅里来。” 两人正有此意立马将碗里没吃完的倒进了铁锅里。 泪汪汪的小狗子当即目放异彩尾巴摇的那叫一个欢快待庾庆把它嘴上绳子一解开放了它它立马饿虎扑食般扑进了锅里跟着圆锅一起转在饭菜里打滚身上顿时脏的没法看了站稳后立马狼吞虎咽。 南竹和牧傲铁看呆了。 “你给灵宠吃这个?”南竹指着问。 庾庆:“该吃的它不吃还要死要活的闹腾我能怎么办我哪有别的东西给它吃它不吃这个吃什么?” 牧傲铁问:“究竟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让我养它……”庾庆把大概情况讲了下。 两位师兄一脸无语没想到还能遇上这样的事。 南竹忽兴奋道:“那个三小姐说不定有机会进文枢阁的既有机会接触何不找机会试试?” 庾庆:“看看再说目前找不到开口的机会。对了就因为养这狗东西容易接触到闻馨闻氏搞不好要查我底细你们再过来要小心了非必要尽量不要跟我接触。” 两位师兄默默点头。 庾庆招手带着两人跟他回了卧室掀开了被褥露出了盖在下面的图纸笔墨也给两人拿了过来催促道:“你们不宜久留赶紧的。” 不难理解南竹和牧傲铁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当即围在图前你一笔、我一笔地对地图做补充。 之后免不了问到地道的事。 这个庾庆没有瞒他们除了自己偷看闻馨的事其它的都大概讲了一下。 听闻跟青莲山弟子通奸的人可能是闻氏二房的主母南竹和牧傲铁万分震惊难以置信。 两人也知道老十五不会拿这事乱说南竹立问:“两人长什么样我们两个留心注意找机会核实。” “女的徐娘半老面貌艳丽身段丰腴一双眼睛透着精明。男的看起来还算年轻一身白衣剑眉星眸的颇为俊逸…” 庾庆话一落南竹便忍不住拍了下大腿“草你说的男的应该是我见过的那个那应该是青莲山驻闻氏的长老樊无愁的弟子名叫邹云亭!娘的看起来挺体面的一个年轻人真看不出来呀!” 第二三零章 草稿纸 庾庆:“这么一说那就对上了那妇人说他师父在闻氏能影响青莲山那边。” 南竹口中依然是啧啧不停“年轻人怎么跟老娘们搅一块去了这胃口够重的。” 听那口气好像有点可惜好像在可惜自己没有一起去欣赏那画面。 牧傲铁:“地下竟有死人坑定暗藏杀机不要再下去了还是在地面想办法吧。” 闻听此言南竹默了默亦颔首道:“老九说的在理老十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庾庆只“嗯”了声。 南、牧二人也是午间抽空不宜逗留太久井里打水快速洗碗后就走了。 送走两人的庾庆去了库房再见小狗子差点吓他一跳两位师兄的剩饭居然全被它干掉了肚子撑的那叫一个圆鼓鼓竟还趴在锅里舔锅底身上脏的不像话。 饿死鬼投胎吗?这德行怎么跟大头吃东西一样? 他赶紧将小狗子给揪了出来扔在了井旁提桶打水。 小狗子确实吃撑了舔着嘴唇也不愿动了。 井水打上来一桶井水冲去一冲再冲哗哗哗直到将其给冲干净了才罢。 不时甩动一身水花的小狗子似乎也很痛快这种洗澡方式也是它从未有过的经历水太大不时将它冲翻了还呱唧呱唧在地上舔水喝。 庾庆将它从湿的地面拎开扔到了有太阳的地方。 小狗子也懒得动打着哈欠朝庾庆摇了一阵尾巴后便呼呼睡着了晒着太阳慢慢睡了个四脚朝天哪还需要用什么铁笼子彻底安静了。 回屋的庾庆看着自己碗里的饭菜有零星的猪肉有零星的羊肉这还是沾了闻家进士的光奈何厨子是个人才确实做的不好吃。犹豫了一阵后又去了库房里饭菜也倒进了锅里让小狗子自己量力而行看着办他不可能把精力全部放在小狗子身上。 下午来了两拨家丁领东西没人注意到屋檐下晒太阳睡觉的小狗子此地在帮三小姐养灵宠的消息也并未声张被刻意隐瞒了。 白天偶尔会有人来敲门打扰也不好安心修炼闲着无聊时庾庆也就扯了点纸随笔写写画画就当是练字了反正库房里不缺纸张。 临近傍晚时分有人敲门庾庆起身去开了门门外一家丁高兴挥手道:“快走冯管事让通知大家去饭堂门口领东西。” 庾庆不解“领什么东西?” 那家丁嘿嘿笑道:“沾了五少爷的光大房主母又发好了给每人发两双鞋子。” 庾庆没啥兴趣嗯声道:“好我知道了。” 那家丁提醒道:“我说得快点去晚了合适脚码的鞋子被人挑完了的话鞋子这东西可不好凑合只能送人了。”说完就跑了。 手上摸过几百万两银子的人哪还看得上了两双鞋子庾庆刚把门一关忽又沉吟一阵之后又打开了门将门带好后还是奔饭堂去了。 没办法就如同他明明不想吃这里的饭菜还得硬着头皮去打饭菜一样区区一家丁连两双新鞋都看不上这正常吗?所以还是得去领。 还得装作很高兴的样子一路小跑着去的。 饭堂门口已经很热闹了一群人典型的干活不积极领东西很积极南竹和牧傲铁也在其中瞎混。 门口停了辆板车上面堆了好些个装满鞋子的箩筐有人负责登记刘贵负责分发。 见到庾庆来了躲在队伍后面排队刘贵当即挥手招呼了他过来问:“你怎么过来了回头我给你送去就行。” 闻听此言不明原因的家丁们纷纷看向庾庆都很讶异上下打量他不知冯管事身边的红人何以如此高看这位。 庾庆欠了欠身“不敢劳烦刘头我自己来取就好。” 来都来了刘贵也不好说什么对下一个当领的家丁挥了下手“你先等等他有要紧事让他先领。” 那位不敢不从也不急在一时点头。 刘贵当即让庾庆报上尺码先做了登记之后亲自挑了两双给他并拉了他到一旁耳语“牛兄你那院子里有宝贝可不能久离快回去吧。” “好这就回。”庾庆欠了欠身在一群人的注视目光下离去。 转身的刘贵吆喝一声“继续。” 可谓威风八面。 而杂物院门口已经有三个女人登门不是别人正是闻馨、宋萍萍和小红。 没办法做不到将灵宠一扔就不管了也会担心灵宠在这边习惯不习惯会不会因不适出什么问题。 其实中午的时候就想过来就是感觉来的太勤不好看这快熬到傍晚了还是决定来看看比较合适也好放心。 小红一阵砰砰敲门结果直接把门给拍开了伸头往里面打量着喊道:“牛有庆牛有庆…咦人不在吗?”她直接推门进去了。 “牛有庆牛有庆……” 小红又连喊几声还是没任何人回应。 三人入内四处看了看宋萍萍直接进了庾庆的卧室喊道:“牛有庆。” 她进去看了看没看到人倒是看到靠墙边的桌子上有一堆凌乱的草稿随手拿了张看了看“你们看这个看杂物间的家伙居然还会写字。” 小红道:“这里有杂物库房呢入库出库都是要做登记的别看是个杂物间不识字的还做不了呢。” “这字看起来似乎写的也不错。馨儿不是我说你那什么探花郎、摘花郎的那就是你们舞文弄墨的人炒出的名声我看这看杂物间的牛有庆写的字也不会比那个探花郎差嘛。”宋萍萍随手将手上字抖给门口二人看。 她其实是品鉴不来字的好坏的完全是凭眼缘和感觉来随口说的。 小红随便扫了眼并未在意。 闻馨起先也并未在意被宋萍萍那么一说才定睛看了看结果目光一触及宋萍萍手上晃过的字迹顿有心跳暂停的感觉明眸当场瞪大了几分。 她一眼便感觉到这草稿上的字迹似乎与自己最近研学的字迹神韵相似。 宋萍萍将草稿扔回了桌上转身就走“这牛有庆也不知去哪了不会把紫龙也带走了吧。” 小红跟了她出去一起找紫龙去了。 “咦紫龙在这里呢。”小红欢呼一声。 门口的闻馨却置若罔闻失了礼教移步进了陌生男子的卧室于桌案上拿起了一张练字的草稿眼中渐渐有难以置信的神色。 看一张不够她又拿起第二张再第三张、第四张。 把全部草稿快速看过一遍后她最终选出了一张与自己印象中雷同字迹最多的那张捧在手里眼中的惊疑不定无法形容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是我看错了吗?” “小姐小姐你快来看紫龙。” 小红的喊声顿让闻馨回过了神快步出去了只见宋萍萍和小红正蹲在屋檐下走近一看正守在酣睡的紫龙身边。 宋萍萍一只手正在滑溜紫龙的毛发。 闻馨也蹲下了问:“怎么了?” 宋萍萍指尖戳了戳紫龙的鼻头紫龙舌头立刻伸出舔了下“你看这家伙在我们那闹的要死要活现在倒好睡的这么香吵都吵不醒可气。” 小红伸手抚摸了一下紫龙的毛发“小姐你摸摸看这才小半天不见紫龙的毛发就这么油光水滑了看来交给牛有庆养真的是找对了人。” 闻馨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发现手感确实是光滑了好多而且还挺蓬松的。 宋萍萍四处看了眼“就这样直接让紫龙睡地上当土狗养呢?多脏。还有那家伙也太心大了吧人跑出去玩了也不用铁笼子关住这要是跑了怎么办?” 闻馨默了默继续抚摸着紫龙的毛发“这不挺好的嘛不用关就老老实实睡着了。紫龙不喜欢被关着他比我们会和紫龙相处。” 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三人一起回头看去。 庾庆的身影出现了见到门开了显然有些意外瞅见里面的三人一愣没想到自己才出去一会儿她们就来了当即快步入内。 里面三个女人也陆续站了起来闻馨忽然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一张纸而且还是人家男人卧室里练字的草稿纸唰一下脸红了拿着草稿纸的手赶紧往身后藏三下两下地单手揉团在握藏在了手心里遮掩在了袖子中。 这偷偷摸摸的行为越发让她心跳加速霞飞双颊。 “三小姐。”庾庆快步过来行礼又对宋萍萍和小红欠了欠身目光也扫了眼还在睡觉的紫龙心里嘀咕这小狗子真能睡足足睡了一下午还没醒。 他自然不知道紫龙从昨天到现在有多辛苦吃不好不说还一直又吵又闹早就累的不行这一吃饱喝足了不好好睡一觉才怪了。 宋萍萍喂了声“你是不是不知道灵宠的贵重能随便把它给扔下跑了吗?它要是出点事你付得起责任吗?” 第二三一章 雅贼 庾庆只能解释“刚刚接到招呼让领东西小的出去了一下马上就回来了并未耽误太久前后也就一刻的时间。平常也总要出去一下的小的一日三餐还得去饭堂打饭。”说罢示意了一下手上抱的两双布鞋表示确实领东西去了。 从他进门闻馨就在盯着他仔细打量此时看了眼他手上那再便宜不过的普通布鞋再看他那一身的下人打扮明眸目光中的疑色多变。 宋萍萍瞪眼“吔你还敢跟我顶嘴?” 庾庆心里已经在问候她妈表面忙道:“没有没有小的不敢。” 闻馨赶紧扯了下宋萍萍的袖子帮忙说了话“通知他领东西他不能不去他也是没办法就出去一会儿也没事。”继而又对庾庆歉意道:“没事我们就是怕紫龙在这里闹的你不安生就是过来看看没事就好我们就不打扰你了。”说着略欠身致意告辞了。 庾庆略怔这是这女人头回对他说这么多话搞他都有些受宠若惊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这女人今天看自己的眼神似乎都有些不太一样说不清是什么味道。 目送着闻馨的离去他内心里有些不满足恨不能朝夕相伴匆匆一别实在是太不过瘾了何况连话都说不上什么。 三小姐都匆匆离去了宋萍萍和小红只好也跟着去了。 “照看好了有什么闪失你吃罪不起!”离开时的宋萍萍还是狠狠警告了一下庾庆。 佳人倩影消失了庾庆看了看手中抱的鞋子“唉!”轻轻叹了声心道就算有机会说话怕是也不知道说什么。 两人地位相差太过悬殊了他除了满怀惆怅还能怎样去关了门。 回到卧室放下了鞋子见到自己练笔的草稿纸才发现之前疏忽了居然没收拾起来就走了需知这些个字和出库册子上的字可对不上。 有点担心那三个女人刚才会不会看见了之前实在是没想到才走这么一会儿那三位就来了重点是发现来这边的都是家丁下人那种层次的人后他也没那么紧绷了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领略到他在京城的风华的。 不过转念又释然首先是人家未必会看到就算看到了又能怎样这么三个女人看到了又能联想什么? 草稿纸收拢了卷成麻花状拧碎了准备回头跟垃圾一起倒掉…… “馨儿你走那么快干嘛?担心紫龙念叨着要来看看的是你没看上几眼急着要走的也是你。” 宋萍萍追上了急匆匆离开的闻馨唠叨了一番不满。 “看到紫龙很好我就放心了没必要守在那。”闻馨牵强解释了一句只感觉捏着那团纸的手都快捏出汗了。 她到了这个年纪一些礼教已经深入骨髓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干出一不小心偷人家东西的事来。 确实是一不小心拿了看看而已被小红喊出去时忘了放下等反应过来主人已经回来了她自己臊的不敢再拿出来而已此时别提有多心虚了。 想到是跑到陌生男人的卧室里偷来的东西耳根子都在发烫。 更忐忑的是不知道主人回头会不会发现自己的草稿少了会不会怀疑是她偷了。 事已至此她只能安慰自己按理来说没人会计算自己写了多少张草稿纸的吧? 她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当时老实认错还给人家就算当时有些尴尬也有两个同伴帮忙解释。 但她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竟鬼使神差的没交出来做了回雅贼。 “哼早知道就不陪你跑来跑去了。”宋萍萍撇了撇嘴表示不满忽见闻馨面红耳赤的样子顿时讶异道:“馨儿你怎么了你脸怎么这么红人不舒服吗?” 闻听此言小红立刻跑近了看“呀小姐不舒服吗?” 闻馨忙道:“没有没有。” 宋萍萍立马伸手捉住了闻馨的手腕就要给她把脉。 闻馨差点吓了个魂飞魄散纸团就在那手心里情急之下急忙抽手缩回手后急忙找理由辩解“真没事就是刚才蹲了会儿起的太快了。” “我给你看看呐又不耽误什么。” “不用真没事。” “馨儿你这脸色忽红忽白你别吓我。” “萍萍姐求你了我真没事。” “哦感觉你怪怪的。” “唉!”闻馨无奈而叹发现这人呐果然是不能做亏心事。 一行回到玉园小红见闻馨撇开她们就走当即喊道:“小姐你去哪马上要去族长那用晚餐了先洗把脸吧。” “不洗了。” 扔下话的闻馨快步进了书房嘎吱把门一关背靠着大门捂着胸口长呼出一口气来终于从紧张中走了出来。 外面的宋萍萍和小红面面相觑。 “你家小姐就是有点怪怪的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宋萍萍不满的哼了声。 书房内的闻馨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轻轻把门栓好才亮出了手中已经被她手心汗给捏潮了的纸团走到书桌前摊开了铺在桌上抹了好几次都还是皱巴巴的最后用镇纸压着才勉强算是拉平整了。 之后走到书架旁拿下了那只金属圆筒打开抽出了那张花了一百多万两银子买来的探花郎练笔真迹。 真迹摊开在了布满皱痕的草稿纸旁两边字迹一做对比眼中的惊疑神色越发莫名。 后又找到几个相同的字逐一将字折出来放在一起比对后眼中渐渐流露出惊骇口中开始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在杂物院的时候觉得像是一眼看去发现神韵很像。 探花郎的真迹她接触的时间虽不久却是真心品鉴过的字中神韵那股内敛的野性和灵气给人很特别的感觉。 这也是她在杂物间为何能一眼便能产生触动的原因一个人的字迹容易模仿但是神韵难得。 而此时相同的字的对比结果却是字迹形态和神韵兼备完全一模一样。 试问她如何能不震惊。 还是那句话探花郎字中的神韵很特别有人模仿字体或字迹可以理解怎么可能连神韵也能神似? 难道是同一个人的字不成? 她自己又忍不住摇头忍不住默默否定那位惊才绝艳、名动天下的探花郎怎么可能在闻府做下人绝不可能自己怎么可能刚得到探花郎真迹就能遇上探花郎本人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可目光落在两幅字上后她的神色中又满是纠结呓语“怎么会这么像是我眼力不行么?” 也不知愣神了多久总之书房里不点灯已经看不清了字外面忽传来小红的声音“小姐该走了不能让族长等您。” 闻馨醒神回了声“好。” 目光落在两张纸上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干脆叠在了一起卷在了一起放进金属圆筒内收场。 开了书房门出来外面天色已经半暗。 三人又一起赶往族长住的正院。 途中闻馨忽道:“小红之前冯管事不让牛有庆来内院喂养紫龙是不是说了牛有庆是刚招来的不放心?” 小红:“是啊这不能怪冯掌柜真的是闻府的规矩刚来的人是不能进内院的不能接触要紧的人和事只能在外院当差。” 闻馨:“也就是说他之前并不是闻府的家丁?” 小红:“肯定就前几天招进来的呗。大祭在即府里抽调了很多人手去干活家里少了人手前几天才贴了招人告示。” 闻馨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 宋萍萍:“不就让他照看紫龙嘛放心不会有事的他若敢乱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三人一路谈说着到了内宅正院也是家主住的地方。 到了后宋萍萍和小红没有陪闻馨两人钻去了偏院那里自有她们吃喝的地方都不是第一次来。 闻馨则去拜见了爷爷之后陪着爷爷一起去了餐厅用餐。 餐桌上就爷孙两人坐着共享一顿还挺冷清的。 到了闻袤这个地步闻府大多数的应酬都用不着他亲自出面了而家里日常能跟他坐在一起用餐的也就这个他从小带大的孙女。 不是家里没人陪他而是他不喜欢。 说什么隔代亲也是分人的亲的也是年弱的单纯一生掌舵的人不愿看到心思不纯的子孙添堵。 今天的闻馨默默用餐走神的时候居多。 还是闻袤主动打破了沉默笑道:“馨儿今天没什么新鲜事想跟爷爷说的吗?” 闻馨“嗯”了声恍惚敷衍着明显还在走神。 闻袤哭笑不得直接咚咚敲了敲桌子“饭都快送鼻孔里去啦。” “啊?”闻馨醒神看着他问:“爷爷怎么了?” 闻袤反问:“你很久没这样傻乎乎过了想什么呢?” “嗯?”闻馨愣了一下问:“爷爷五哥呢不是说晚餐过来一起陪您喝两盅的吗?” “今天是没空了旁支宗亲家得去拜访一下现在大概在他的未来老丈人家陪老丈人喝酒吧。” “五哥今天不回来了吗?” “胡说还没成亲怎么能在人家家里过夜我们家连这点家教也没有吗?晚点肯定会回来。” “爷爷我不是那意思。” “今天心不在焉的你不会说是在想你五哥吧?” “有点事想找五哥。” “看吧若是回来的早我让人知会他去找你现在好好吃饭姑娘家就得有个姑娘家的样子。” 第二三二章 邀请 孙女表面上倒是听话可这饭明显吃的还是心不在焉动辄走神连拉都拉不回来那种。 老爷子算是看出来了待她差不多了便笑道:“我再喝两盅你有事就先回去吧。” 待嫁之身能有什么事?可闻馨还是顺势告辞了。 看的出心思早就不在这了。 管家闻魁瘦瘦高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躬身送了送。 饭桌上的闻袤出声道:“魁子拿副碗筷来陪我喝两杯。” 花白头发的闻魁回头看随后走了进来从一旁的餐架上端了一副碗碟过去坐在了闻袤的边上动手帮闻袤斟了酒又给自己斟了随后举杯“老爷我敬您。” 闻袤举杯与之碰杯一口干了放下杯子后叹道:“丫头大了有心思了开始有事瞒着我了平常的话这灵宠送给了别人养饭桌上是会笑语连连的告诉我这老头子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闻魁又为他斟酒“可能是认为您已经知道了吧。” 闻袤摇头不太认可这说法“她的成长环境不会为一样东西心事重重…今天除了送灵宠的事还有别的吗?” “三小姐今天也就来回折腾这事了。” “不是说想将那养灵宠的家丁招进内院帮忙养着吗?” “这恐怕不行这人家里按规矩是不会要的。” “不能破个例?” “老爷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但凡主动接近咱们家的一律不要要破例的话怕是得调集一些精力去严查。真遇上有心人的话查出来的结果也未必是真的您确定要破例?” “人都已经开始和丫头接触了还是查一下吧。” “正常的调查已经暗中展开了。” “详查。” “老爷莫非您怀疑这家丁有问题?” “我说了她不容易因外物心事重重许是因为人就怕人心难测呀。” “明白了。”管家闻魁应下然又有些迟疑“老爷三小姐她们可能不懂行灵宠怎么能给别人养不阻止吗?” 他的意思是阻断了灵宠和那家丁的来往不就能免去某方面的担心吗? 闻袤:“魁子这个家这么大这么多人这么多事什么人和事都想捏住不合适免不了有些龃龉非必要在边上冷眼旁观就好做个看热闹的轻松自在点不好吗?她们不懂有人懂让她们自己处理去玩嘛天塌不下来。” “是。”闻魁点头这次算是心中有数了。 杂物院。 天黑了小狗子也醒了又跑去了库房扑进了铁锅里呱唧呱唧吃了起来。 “这饭桶不是灵宠是头猪吧?” 双臂抱在脑后靠在椅背坐在院子里看月亮的庾庆嘀咕了一句没有多管任由这样小狗子自在他也自在。 小狗子吃完后因为吃太饱了挺着几乎拖到地上的大肚子摇摇晃晃出来了过排水沟时因大腹便便没跳过去摔了下去庾庆冷眼旁观也没帮它看着它费了好大力气才挣扎着爬了上来。 喘着粗气好累的样子跑到了庾庆脚下侧躺下了不时用头蹭蹭庾庆的脚踝。 “脏死了别碰我。”庾庆一脚将浑身饭菜的小狗子给撩了个滚。 顺势滚了一圈的小狗子立马不动弹了一副我死了的样子后又悄悄回头发现庾庆是真的不理它且直勾勾看着月亮它也顺势看去后也就摊尸般躺那看月亮了。 白天睡够了现在也睡不着了躺着化食才叫惬意偶尔摇摇尾巴舌头舔一下唇上的饭菜味道。 感到安静安全的大头也从庾庆衣袖里爬了出来绕空在院子里飞了几圈。 小狗子似乎发现了忽翘首抬头爬了起来脑袋跟着飞来飞去的大头转圈。 大头落在了屋檐上小狗子也悄悄摸到了屋檐下然后坐地蹲盯着大头不放有那么点准备捕猎的味道。 大头在屋檐上不动看着下面小狗子坐在地上翘首不动盯着上面。 “吃饱了撑的。”庾庆骂了声。 明月在夜幕中移形换位熬到戌时中的样子庾庆就有些坐不住了。 大头和小狗子还在一动不动宛若雕塑皆不露任何破绽对峙上了的感觉庾庆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搞什么鬼估计不会有人再来的他起身了。 屋檐上的大头立刻闪身飞来钻进了庾庆的袖子里小狗子也立刻跑来却被庾庆一把揪了后脖子皮给拎走了。 被抓的小狗子四爪挠动去挠大头钻进去的那只袖子。 进了卧室庾庆一根绳子上手将小狗子的嘴给绑了连同它的四肢也给绑了把闷声呜咽的小狗子给扔进了铁笼子里去关好免得搞出什么动静惹来外面人。 拿了准备好的东西出了卧室一块石头放在了屋檐下的院墙上一根枯树枝歇在了门脚下然后悄悄拉开了门栓。 再去库房飞身到一堆杂物堆上老办法开启了地道入口摸进地道安静了许久才点亮了油灯前行。 这次他有轻车熟路的感觉在已知路线上快速前行心头默默计算着步数。 遇到岔路口他立刻摸出纸张和炭笔画出简易走向记下步数然后再继续前行。 南竹和牧傲铁已经警告他了说地道里面可能暗藏杀机让他不要再下来了可他还是忍不住下来了想弄清地道路线图是一方面另就是惦记脑海里的那个倩影。 地道里摸去的第一个点就是那座假山镇住的出口又悄悄趴在了那条缝隙里往外窥探。 看到了那座亭子但是亭子里却无芳影甚至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一盏灯笼蒙蒙亮。 无人孤灯一盏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小狗子放在了自己那养的原因。 他静静趴那等着其实也没别的想法就是想看看闻馨哪怕看上一眼也是满足的。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肆无忌惮地盯着闻馨打量。 这一等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也未能等到闻馨出来估摸着要休息了应该不会再出来了就在他满心遗憾准备撤离时外面突然来了两人两个男子明显是主仆二人的穿着。 衣着得体的年轻人进了亭子里负手而立等着仆人则候在亭子外面束手站立。 已有玉园下人跑去书房敲了房门做通报。 很快闻馨、小红都相继露面了快步朝这边走来。 见到闻馨露面庾庆目露喜色然一瞧闻馨高兴的样子再看看亭子里的年轻人又目露狐疑。 心里暗暗嘀咕这人是谁?就是闻馨的那个未婚夫吗?见未婚夫这么高兴的吗?男未婚、女未嫁的大晚上的相见还真是不知羞耻。 闻馨喜迎来客的样子令庾庆心里泛起阵阵酸味。 进了亭子的闻馨笑道:“五哥你总算是回来了。” 一听这称呼庾庆一愣这就是那个五少爷闻言安? 他当即盯着年轻人仔细打量这么一看的话没错发现还真是有点眼熟可能还真是在京城见过的。 见夜会的不是情郎他心里总算是舒坦了。 负手而立的闻言安叹道:“馨儿召见我敢不来吗?” 闻馨走近了可能是闻到了酒气立刻提袖遮了遮鼻子“好大的酒味五哥你喝了不少酒。” “身不由己。”闻言安略苦笑摆手不说这事“刚去给爷爷请安爷爷让我过来见你说你有事找我什么事?” 闻馨嫣然倩笑“我得了样好东西自然不能在五哥面前藏私。” 闻言安:“哦什么好东西能让馨儿如此高兴?” 闻馨:“青莲山掌门送了我一只灵宠名曰紫龙是我取的名字请五哥一起观赏。” “呃…”闻言安愣了愣还当是什么哦了声抬手道:“行来都来了那就拉出来给我看看吧。” 闻馨:“不在这里我送到西杂院那边找了专人喂养现在天晚了明天上午请五哥一同前往如何?” “这…”闻言安面有难色迟疑道:“馨儿你知道的我刚回来到处是见不完的礼今天我就跑了五六家明天还得继续跑明上午我可能真没时间。” 闻馨抬手掐了一丢丢的意思“要不了多久一点点时间就行不会耽误五哥太久。” 闻言安默了默想到这位是爷爷的掌上明珠最终叹道:“行吧明早上吃了早饭后吧我来找你看过你的宝贝后我再出门如何?” 闻馨兴奋点头“嗯就依五哥的。” “行啦我乏了父母可能还在等我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先回了。”闻言安扔下话就走了。 闻馨快步跟上闻言安让不用送可她还是将其送到了门口。 回来后她并未休息又去了书房。 趴在假山缝隙间目送的庾庆慢慢转身有点傻眼什么鬼?闻言安要去杂物院看小狗子? 他对闻言安是没什么印象的见到也认不出了可闻言安见到他就未必了谁叫他当初是那个什么探花郎又是什么四科满分的会元。 他算是服了闻馨这女人好好的人家说了没时间还非拉人家去杂物院干嘛这不没事找事嘛。 第二三三章 坟墓青楼 当然他心里是不忍心埋怨闻馨的主要还是觉得闻言安不懂事好歹是个八品小官正事不去办跟着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一般见识瞎凑什么热闹? 假山外面的庭院没了人影消停了他见到了闻馨今晚也算是安心了又悄然潜回地道内。 至于明天闻言安来杂物院的事他也没太放心上稍一转念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闻言安不是没时间么不就是来看看么他恰好不在就行了只要错过了那个碰面时段今后闻言安便不太可能再去杂物院了。 心绪定了注意力总算从儿女情长上收了回来开始忙活正事拿着纸张和炭笔一路画图。 顺路的那个死人坑地方他又过去看了一趟吊着的骸骨没了地点记在了纸上标记了步数。 之后走了一条未曾走过的路一路前行。 走着走着发现了不对劲这条地道未免也太长了些应该早已走出了闻府的范围但地道依然没有丝毫要到尽头的迹象。 他好奇这地道是通往哪的继续前行然越走心里越没底。 走了一万多步还没有到头时他就忍不住停下了前后观察着。 明摆着闻府是很大但也没大到这么大的范围而且这条道几乎没拐过什么弯。有过冠风扬古墓的际遇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在兜圈子。 难道闻府下面也藏了古墓里同样的邪门事? 犹豫不定之际又下了狠心继续前行。 道理简单若真是又着了道的话回头也未必能兜出去若没着道那就肯定会有尽头。 一直走走到他手里油灯的灯油已经不多了已经注定没了灯火照明回去就在他自己都快绝望了又走了六千多步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拐弯的地方。 他赶紧过去一看是弯道依然没到尽头。 拐弯后再走了一百来步后终于见到了向上的台阶台阶比较长顺台阶走到尽头是一堵石墙。 走了这么远的路才到尽头不可能是死路这后面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耳朵贴在石壁上凝神静气听了许久未闻有丝毫的动静。 油灯四处照了照见到侧面石壁上有一个金属灯托根据之前的经验他上手抓住金属柄发力试了试向下确实有活动空间向下一拉。 咔嚓一声石墙松动了又是一道旋转门。 他轻轻推开了往里看是一个黑漆漆的空间灯光照去入眼是一具棺材而棺材停放在一个小石室内两边摆放有一些陪葬的器皿。 他进了小石室空间确实很小一盏油灯就能照出全部轮廓墓室进入密道的两边墙上也有两只金属灯托他过去上手试了试发现和密道那只靠一边的是同一个机关也就是说从墓室里也能进密道。 挖这么远的地道就为了修这个墓室?得埋了什么样的大人物才对得上如此庞大的工程? 他忍不住摸到了棺材旁手摁在了上面运功往里查探感觉里面好像确实是有一具尸体当即将油灯放在了墓室灯托上之后上手掰住棺材一角运功用力硬生生掀起了从周边打入的棺材钉掀开了棺材盖露出了里面的情形。 他又拿了油灯往棺材里面照有具收殓后的白骨边上放了些金银细软陪葬。 庾庆觉得不对劲看得出这墓室主人像是个小富人家但对比上闻家的家底如此大的工程对应这规格明显不对。 四周看了看发现密道对面的石壁上也有两只金属灯托中间的长条石墙下还有几级台阶遂过去上手试探两只灯托有一只果然咔嚓一声长条石头墙松动了一下。 庾庆立刻去推发现推不动反倒重新将松动的地方给推的咔嚓一声复位了。 他又拉那灯托机关石墙再次松动这次他扣住松开的口子往里掰果然轻松就掰开了才知这不是旋转门就是一侧固定的石门。 石门一开外面便是星光月光。 庾庆一怔迅速掐灭了油灯然后才慢慢钻了出去。 四处望山风徐徐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处荒林山岗山岗上有好多的坟墓而他就是从一座外表破旧的坟墓的墓碑后面钻出来的。 一侧是一条蜿蜒而过的大河月光下明晃晃。 山脚下还有一条小河波光粼粼注入大河。 此地就在小河和大河交汇的三角地带。 回头看远处的泞州府城灯火阑珊闻氏居然从府城内挖了一条地道通到城外这地方途中就不怕有何施工开挖之类的撞破? 念及此忽一怔他慢慢回头看向脚下的墓室出口墓室背后正对的正是那条小河离这里的距离大概也就是一百来步。 他又立刻估算拐弯的角度目光顺着小河走向而去骇然发现一个可能这一路而来的漫长地道应该是修建在了那条小河的底下有可能是顺着那条河一路挖过来的。 如此一来自然是不用担心年长日久之下无意中有人会挖到地道。 可地道在河下的防水防漏还有如此漫长的距离工程量之巨大实在是难以想象这得花多少年的时间才能悄悄搞出这么一条地道来? 稍作惊叹之后他又转身在内嵌式墓碑的外面一阵摸索相信外面也有进入的机关开启。 后来发现就在墓碑门楣的下面梁上石块中的之一向上用力能按动正与开启机关勾连。 回到墓室内关上墓碑时照着外面的月光看了看上面的字迹说是乡绅合资出钱葬的无名义士。 合上的墓碑咔嚓一声算是复位了。 再次点亮了油灯看了看棺材骸骨旁的金银细软陪葬物终究是没动。 倒不是他不想要而是这棺材里的东西显然就是给盗墓贼的。 按理说无名义士的墓是没什么财物的这座墓不容易被盗掘若真有人不甘心挖开了墓打开了棺材找到了财物自然就不会再胡乱敲敲打打寻找这应该是一种防止密道暴露的手段。 他若要拿这金银细软就要把墓给破坏掉否则怎么解释里面的东西是怎么没的? 不但没有拿里面的东西他又将棺材盖盖回运功重新将棺材钉给打了回去恢复了盖好的原样再四处检查了一下才退回了密道台阶重新将石墙闭合好了才撤退。 途中紧急赶路近乎飞奔但还是如之前的预料一般油灯没油熄灭了。 之后身处绝对的黑暗中他一手摸着墙在黑暗中前行。 走了几里路手触碰到了第一个拐弯处他才拿出了火折子点燃快速找到了入口悄悄钻回到了杂物间内。 暗中静默了好一阵确认没有什么问题才从一堆杂物中翻了出去。 检查门口没问题又检查卧室确认小狗子也没什么问题后他又重新换了油灯又再次潜回了地道内。 今天他想要将闻氏下面的地道摸出个大概的轮廓来为后面有针对性的潜入潜出查探做准备。 到了左右走向的路口稍犹豫最终向右边那条明显是出闻府的地道走了去。 来回几次这边他一次都没有走过今天倒要看看是通往府外哪里。 走着走着发现又是一条没岔路的长道。 不过比之前出城那条短了许多约莫走了四里路的样子就到了尽头一个台阶直上发现出口又被一座大假山给镇住了外面隐隐有欢歌笑语的动静传来。 什么情况这么晚了还有人在载歌载舞? 找到漏光的孔眼往外一看亭台楼阁间有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接二连三的与男客搂搂抱抱而过当即明白了外面是什么地方青楼! 悬挂的一只只灯笼上题有招牌:玉春楼! 窥探中的庾庆暗暗稀奇闻府这条地道的尽头竟然是一座青楼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前面一座坟墓这里一座青楼他只能感慨闻家会玩。 观察了一下外面的环境正准备转身返回时忽又留步转身又趴在了一处缝隙中外望看到一座围墙就在不远处心头起了出一趟闻府的心思。 起因在进闻府时身上没带什么有用的东西譬如照明用的萤石有了那玩意再探地道可就比随时要小心护着的油灯强多了。另就是灵米进闻府时不敢带多了怕搜查就在衣服里缝了点大头的用量快没了有灵米的话后面就省得在闻府找骨头。 包括防身的武器师兄弟三人的东西都藏在了外面。 试用期内没特别情况基本上是出不去闻府的他的情况白天也不便进地道。 思之再三再三观察外面后他脱掉了外套反着穿了之后摸到一只拴在铁链子上的铁环试着拉了下咔嚓一声跟前的一块山石耸动了。 庾庆尽量小心试着轻轻一推那山石顺溜滑出露出了一个口子。 他伸出脑袋往外探了探小心钻出又轻轻用后背将山石推回咔嚓一声复位后又蹲在阴影中小心观察四周。 却不知假山顶上有一个手上拿着酒葫芦的络腮胡子的黑衣人坐那有点懵。 第二三四章 憨傻 络腮胡子本独自静坐在假山顶上半醉半醒半靠在石头上借光影斑驳隐匿时而仰望星空时而看那莺莺燕燕与恩客嬉笑纠缠。 屁股下面突然出现的动静令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瞬间清醒一动不动不敢有丝毫的动静。 瞥见假山渐渐被推开后他亦慢慢侧身弯腰倒下把整个人贴在假山上隐匿…… 钻出假山的庾庆背靠假山静静观察一阵后大摇大摆走了出去脚下踉踉跄跄绕过水池有点喝醉了酒的样子靠近了围墙就在墙下松裤腰带要尿墙根的架势。 拉着裤腰带左右后方漫不经心地打量一阵后突然一个闪身而起翻墙而过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贴假山上躺着的络腮胡子这才起身目露惊疑不定闪身滑到了庾庆出现的地方伸手摸着假山推搡了两下。也没有在这里纠缠这里回头可以慢慢查探忽如一缕青烟鬼魅般飘过了水面飞过了围墙悄无声息地没入外面一棵大树的树冠中观察着…… 玉春楼出来的庾庆迅速沿巷道远离了这一带在静寥街头快速穿行不时观察着四周。 这个时辰的街头没了什么人几乎都在睡梦中。 找到了一座大桥确认了自己所在的位置然后迅速朝城中一角潜去。 最终抵达了一处民宅暂无人住本就是他们师兄弟三人租住的地方不是用来掩盖身份的而是用来应急的地方万一有什么事也能临时落脚。 钻入宅内他摸到了灶房挪开了装了半缸水的大水缸下面有块石板揭开后下面是个坑就是他挖的里面放着一把剑和一个包裹。 包裹打开了看了看确认东西没少银票之类的钱财都在遂又重新系好背在了身上。 把石板和水缸复位后他就出了民宅开始折返。 民宅里可能还有南竹和牧傲铁藏的东西大家各自藏各自的也不知藏在了哪庾庆对两人的东西也没啥翻找的兴趣那两位穷的要死又能有什么。 一路折返到了玉春楼楼外有一处巷口摆着一只木轮摊车摊车的炉子上摆着烤好的烤鸡香气飘荡在深夜街头。 庾庆经过时摊车后面坐在板凳上的一个老头喊了声“小哥烤鸡嘞好吃的很。” 庾庆闻声止步看了眼心里有点警惕他在京城就吃过钟家的亏钟府附近街道的一个面摊居然是钟府布置在外面的耳目。 不过一看老头衣衫单薄在这凉夜在靠炉温熬夜又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后半夜都过半了没了路人怎还在摆摊?” 老头指了指一旁尚有寻欢作乐动静飘出的玉春楼“总会有个把饿了肚子的。也是老儿我贪心了前几日见卖得好昨个多烤了几只结果就剩下了不卖出去老儿亏不起回去隔了夜再拿出来卖怕吃出不好来砸了摊子吃坏了客人肚子这玉春楼就不会让老儿再在这摆摊了。小哥夜深了肚子饿了吧买只尝尝吧老儿便宜点卖只给您。” 庾庆默了默问:“还有几只?” 老头立刻来了精神指了指炉火上煨着的三只“就这三只了。” 庾庆下巴一抬“包了我都要了。” “好好好。”老头迅速扯了油纸将三只烤鸡包好麻绳绑成了串。 庾庆伸手到包里摸出了一颗一两左右的银裸子扔在了摊车上提了烤鸡就走。 “小哥要不了这些钱找钱还没给您找零嘞。” “不用找了。” 老头愣了愣赶紧用牙咬了咬银裸子确认是真的后顿时欢天喜地开始收摊。 绕到了玉春楼后面靠墙凝神静听了一阵后庾庆跳起趴了墙头伸头往内观察。 他知道这种地方也有护院打手之类的不过就青楼这种地方的看家护院他还真不会放在眼里。 确认没什么问题后翻身过了围墙落地后大摇大摆地绕过水池晃到了假山后面才骤然矮身手伸进了假山的一个洞眼里在里面一阵摸索掏抓到了那只金属链环用力一拔里面传来咔嚓一声响。 收手时掏着窟窿的手把那块山石往后一拉边上立刻就裂出了一道口子他迅速侧身钻了进去又迅速将开启的山石复位就此隐匿消失。 玉春楼内寻欢作乐的动静依旧外面的大树上藏身于树冠的络腮胡子凝视着假山。 等了那么一阵他才一个闪身而出如一缕青烟降临在假山旁现形侧耳听了听假山里的动静。 确认安定后他慢慢蹲下了手也慢慢伸进了庾庆掏过的那个洞里探索着四处摸索不一会儿也摸到了金属链环。 内里咔嚓一声响。 有样学样那块山石亦缓缓开启了被他拉开了。 他见到了裂缝入口然又不敢轻举妄动稍犹豫的工夫发现开启的山石自己在慢慢滑回去顿感设计巧妙闭合机关应该是制作了一定的坡度能让山石凭自重关闭。 掰住山石再重新拨开终于还是从裂口钻了进去他倒要看看里面藏了什么秘密是玉春楼背着自己的秘密吗? 里面一片漆黑他摸出了一枚萤石照明警惕着缓缓前行后面突然传来轻微咔嚓声他知道应该是入口自己关上了好在自己知道开启机关。继续前行见到台阶密道后心中惊疑愈浓那石阶那墙体的规整砌石没想到玉春楼下面还下了如此精细工夫…… 拿着油灯的庾庆一路脚步轻快返回估摸着今天是不便再完成地道概图了。 没办法他自己临时起意又去城里兜了一圈导致时间不多了。 干脆了准备回去趁热尝尝烤鸡来到闻府后就没好好吃过一顿。 走着走着手中飘逸的油灯火苗忽如吞吐般摆动了几下庾庆当即石化在原地凝视着火苗忽然张口呼一声吹灭了火光轻轻拔剑在手转身面对之余摸墙后退凭着对地形的掌握退到了一处拐角后面才停下伺机而动…… 拿着萤石的络腮胡子一路警惕着慢慢前行越走越讶异这地道的长度超乎了他的想象。 然他自己却没注意到自己脸上的警惕神色渐渐没了渐渐流露出些许笑意。 后来笑意似乎变得憨傻了脚步也不利索了拖沓而行。 庾庆和他相隔进入的时间并不长等了没多久躲在拐角处远远见到了萤石光芒。 光亮处看暗处视觉上是处于弱势的对修炼观字诀的庾庆来说他很清楚这个道理。 暗中看光亮处有很大的优先辨别权所以他躲在墙角窥视想看清究竟是什么人。 对方明显也是从玉春楼入口进来的与他前后脚的事这么巧?他怀疑是不是自己暴露了让人给发现了。 第一个念头便是灭口然转念后又有顾虑发现了自己而自己却丝毫没察觉要么是碰巧要么就是修为远超过自己。 当然还有第三个可能本就是知道密道的人刚好从玉春楼进来了但是时间上让他感觉可能不大。 真要是自己被发现了混进了闻氏的事就麻烦了。 光亮越来越近人影也越来越近只是这前行的速度实在是让庾庆不敢恭维他有点奇怪怎么走这么慢? 还有奇怪的脚步声。 待人走近了他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貌是个络腮胡子一脸憨傻笑似乎看见了啥美好笑的口角的哈喇子都在流淌。 庾庆有些错愕明显能看出来人不正常失智的傻子那种。 傻子能摸进这里来? 庾庆暗暗怀疑近了不敢再伸头了缩了脑袋迅速后撤。 他快速摸回了杂物院出口那条道藏身静候等待随时能猫出去将铁板一关。 等了好久才见萤石光芒出现那个拖沓行走的人慢慢从道口经过了还在继续前行。 这是要去哪?庾庆心头狐疑将手上油灯放回了出口的库房地板上自己竟又摸了回去于拐角处窥视待到人影走远了他又悄悄跟在了后面。 一路尾随后来络腮胡子进了一个让他心惊肉跳的地方他又闻到了那种若有若无又忽而浓郁的香气。 荧光背影就一路朝那尽头去了。 当他隐约见到络腮胡子慢慢登上了尽头的那座台阶隐约见到络腮胡子双手去摸吊绳往自己脖子上套时他惊了。 他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再鬼鬼祟祟了闪身迅速蹿去。 荧光石已经在黑暗中掉落了似乎落进了那个坑里。 黑暗中传来了吊绳那“咕叽咕叽”的古怪声音。 飞身而至的庾庆摸出了火折子吹亮照去火光下只见络腮胡子果然吊了脖子在上面整个人挂在上面垂手晃悠着。吊着脖子明明是一件很难受的事可那人脸上还是那憨笑模样仿佛在享受仿佛找到了天堂。 恐怖的事情出现了一群白影从台阶后面的坑里蔓延而出爬上墙又倒爬在墙顶然后顺着吊绳下来了。 数不清的蚂蚁迅速笼罩了吊绳上的脑袋渐如一只涌动的大蛹一般将绳子上的人给全面包裹了越来越厚。 血腥味突然弥漫被吊的人竟无丝毫抗拒后来终于有了动弹迹象却已经无能为力了很快消停了。 拿着火折子的庾庆看的心惊肉跳没有出手救人。 第二三五章 大局为重 “叽咕叽咕……” 吊绳摇晃出的古怪声音不停。 吊绳下吊着的厚重活蛹也在反复蠕动不停。 活蛹下半部涌动的蚁群染成了鲜红色有鲜血淅淅沥沥从蚁群中滤出血腥味浓郁。 蚁群也不是瞎子还有大量以铺天盖地之势涌向庾庆。 庾庆已掌握了一些应对之策闪身后退退到了奇异香气中。 一如早先蚁群冲到香气弥漫的外围便止步了被无形之力遏阻在域内。 庾庆合上了火折子从包裹里摸出了萤石照明。 没多久蚁群如潮水般退下了包括那吊在吊绳上的怎么来的怎么撤退的。 来的忽然去的也忽然。 叽咕叽咕的声音还在绳索下面吊着的已是一具穿着衣服的骷髅。 庾庆闪身落在了台阶上萤石照去骷髅身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血迹是那种新鲜的白连新鲜的骨膜都被那群蚂蚁给啃的一点不剩骨头上到处是细密的咬痕。 人靠近了似乎还能感觉到骷髅身上残余的体温。 一个络腮胡的大汉转眼就变成了一具新鲜的骷髅那群蚂蚁啃食之快令他有毛骨悚然感。 他之前还想灭口来着这下倒是省事了。 他忽然回头闪身而去在地道内一阵疾行直接赶到了通往厨房灶台的出口位置。 先到石板下面感受了一下高温侧耳倾听能感觉到下人们已经早起了已经在烧火准备伺候主人了。 回头他又下台阶到了路口拿着萤石低头细看看到了又看到了那淡淡一层只聚集在膝盖以下的淡淡氤氲。 目前来说他还没有在地道其它地方看到过这一幕。 他还是初见时的判断这个地方可能因为冷热交织才让什么东西现形了。 之所以再次赶来看这氤氲是因为大头之前触及这氤氲时鸣叫示警过。 他当时还不知怎么回事后面也一直没发现有什么问题直到刚才看到那络腮胡子化为白骨的遭遇他才意识到了什么意识到了络腮汉子痴痴傻傻的笑是怎么回事。 他在氤氲中来回走了几步只见氤氲立刻被搅的翻腾而起。 他明白了只要有人擅闯这地道不管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中进来的几乎就没人能逃过一劫。 从那地坑里骸骨的衣裳可以看出死者有闻家的下人也有青莲山弟子天知道那成堆骸骨中生前还有什么人看样子是不管来者是谁未经允许的闯入者一律照杀不误。 此时方明白这四通八达的地道看似安静无扰实则暗藏着巨大的无形杀机。 杀无赦且杀人于无形这才是真正的恐怖! 至于自己为何没事在冠风扬古墓里他就有过类似的遭遇他是有所猜测的。 至于那个络腮胡子是谁他也无心去查转身快步去了。 赶回了入口钻回了杂物间重新将入口遮掩好。 于黑暗中静默静听了好一阵方将自己随身带来的包裹和剑藏进了杂物堆深处。 出了库房到门口拿掉了门下的枯树枝重新上了门栓这才回了自己的卧室。 关门后桌上放下东西点亮了卧室里的油灯才从床下把铁笼子给拖了出来抓出了被绑的小狗子解掉了它嘴上和四肢上的绳子扔回了地上。 “嗷呜嗷呜…” 小狗子发出低低哀鸣摇摇晃晃站起又翻倒爬起又喝醉了般歪倒。 庾庆没理它估计是绑久了腿脚麻木了不会有事他埋头拆开烤鸡的包装。 稍微活动开了的小狗子终于能站起来了瘸子似的转了身再艰难也走到了门口开始用爪子扒拉房门。 想开门想离开连看都不再多看庾庆一眼对庾庆彻底没了感情的样子。 它这辈子都没有遭过这么大的罪哪怕是条狗也明白了庾庆的恶意再也不对庾庆摇尾巴了。 庾庆撕下一只鸡腿咬了两口连连点头发现味道确实不错遂靠在椅背享受美味总算是吃到点合口味的东西神态颇为满足。 见到小狗子在扒门手上啃了几口的鸡腿扔了过去啪嗒砸在门边。 偶尔呜咽两声的小狗子也只是偏头看了一眼鸡腿然后继续扒门后来鼻翼翕动了几下爪子慢慢从门上放下了慢慢靠近了鸡腿嗅了嗅旋即试探着舔了一口只一口便发出了呜呜声知道了什么叫美味开始趴在了地上狂咬还不时抬头看看也在吃东西的庾庆。 庾庆拧下鸡脖子鸡头又扔了过去小狗子嗅了嗅立刻朝他欢快摇尾巴眼神也在瞬间有了光彩哪还能看到丝毫的委屈。 可能是对啃骨头的动静比较敏感大头也飞了出来落在了桌沿盯着下面啃骨头的小狗子。 小狗子也察觉到了抬头盯向大头嘴上叼着鸡腿骨头与之对视了一阵。 又撕了鸡翅啃的庾庆瞧瞧两家伙的反应发现又对峙上了无冤无仇的不知两家伙为什么总搞的像冤家一样。 后来小狗子也不跟大头计较了先享受美味再说吐了嘴上骨头又叼了一旁的鸡头鸡脖子啃。 大头立刻振翅飞了下来飞向小狗子抛弃的鸡腿骨头。 小狗子目光一闪突然双爪拍住骨头朝大头“呜呜”裂出一口牙发出了严正警告。 大头悬空在它面前突然朝它鼻子“哭哭”两声两团火星子喷出。 “嗷…嗷…” 吓了一跳的小狗子也受了刺激惨叫着乱蹦乱跳开了躲在床底下双爪捂住鼻子扒拉不停显然是被烧痛了。 大头则不慌不忙地落在了鸡腿骨头上开始嘎嘣嘎嘣啃咬起来。 庾庆看的直乐一个小崽子竟然敢跟老油条耍横自找没趣。 在床下冷静了一阵后小狗子还是经不住吃的诱惑又灰溜溜跑了出来试着靠近自己的鸡脖子。 趴在鸡骨头上的大头立刻抬头盯着它。 一虫一狗稍微对峙了那么一阵后来大头又继续啃自己的骨头。 小狗子这才敢靠近去叼了自己的鸡脖子啃…… 三只烤鸡庾庆吃不完他也就尝尝味好吃的部位吃鸡头、鸡脖子、鸡屁股及不好啃的带骨头的全部扔到了地上便宜了小狗子。 闻馨让他帮忙养灵宠他花钱买烤鸡给灵宠尝比一般的人都吃的好自认也没有亏待闻馨的灵宠。 小狗子则一副好吃到要疯的感觉那叫一个不时抬头向庾庆摇尾巴。 它也学会了分享大头要过来啃它吃剩的骨头它立马让开啃其它骨头上的肉去。 吃喝一通解了馋的庾庆不管它们两个打开门出去了外面天色已经是蒙蒙亮了。 井里打了水洗干净了手后又拎了一桶水进房间。 门一关庾庆在水桶里泼出水声肚子已经撑大的大头立刻闻声飞来蜻蜓点水般的在水里放屁灰尘入水自己的肚子则在一次次变小可谓已经练出来了。 肚子瘪了后又飞到了骨头上去啃。 天色正儿八经亮了小狗子肚子又撑圆了一天三顿实实在在的饱。庾庆拎了它后颈脖子提溜出去又扔在了井旁打了井水上来一桶又一桶水帮它狂冲洗。 没办法昨天趴锅里吃的剩饭菜有些还沾在身上洗干净了卖相也要好一些免得烤鸡吃了明明比人都吃的好还以他虐待了。 小狗子不是第一次经历懂洗完后跑一旁使劲抖干净身上的水花然后又跑到屋檐下呼呼大睡去了不时闭着眼睛舔舌头这回是真吃美了。 拿了扫把回房间的庾庆赶开了大头将房间地面清扫了一下然后开了院门出去扫外面的路将一些没吃完的鸡骨头一起当垃圾给处理了。 外面的清洁活一干完就回去拿了饭碗去吃早饭。 他并没有直接奔饭堂去而是找人打听后直接找到了正在自己屋里喝早茶的刘贵。 “告假?” 请了他坐还亲自帮忙斟茶的刘贵一听来意满脸错愕。 推手不用的庾庆点头道:“就今天上午就行。之前跟老娘约好了上午我老娘可能要来侧大门来找我。刘兄三个月不能回家我得在门口等老娘报个平安顺便交代一些家里的事劳烦高抬贵手。” 都私下称兄道弟了他估摸着这点小事刘贵不可能拒绝肯定会帮他这忙。 啪!刘贵抬手一拍大腿叹道:“牛兄不是咱不帮你这个忙而是你什么时候告假不好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今天是真的不行。” 庾庆不解“为何今天偏偏不行?” 刘贵往外一指“就刚刚冯管事派人来告知了说玉园那边三小姐递了话说上午会和贵客来杂物间探望灵宠让灵宠和你都务必在场准备我还正要去找你知会一声谁知你自己倒先找来了。” 贵客?庾庆一猜就知道是谁顿有些急了“刘兄我跟老娘见一次不容易看灵宠多简单的事我在不在没关系的你随便换个人盯着都行的。” 刘贵拱手告饶“牛兄你莫开玩笑好不好点明了要你和灵宠在场准备有贵客来冯管事还特意派人知会了我的。到时候你不在场而且还是我准你的假万一现场问及什么只有你清楚的事无人能答上来我是不是得找根绳子把自己给活活吊死才能让冯管事息怒?牛兄我把你当兄弟你不能害我呀! 你老娘的事好办我找个可靠的人去侧大门那盯着只要有老太太过来就让人上前去确认只要你老娘找来了保准帮你招待好了等应付完了三小姐和贵客立马安排你去和老娘会面这总可以了吧?兄弟大局为重啊!” 第二三六章 翻脸贼 最后一句的意思明显也是在提醒庾庆你要为三个月后的留下着想。 庾庆无语没办法跟对方解释他探花郎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否则必将面临不少麻烦甚至还有可能被追杀然再想让这位家丁头头松口已经是不太可能了。 他想当场倒下来装病然而太匆忙没准备装不过去的随便来个修士一检查就得露馅。 算了就当自己没来过拱手谢过人家的好意转身就走。 刘贵追到门口喊道:“牛兄记得啊千万不要乱跑在院子里准备好记得把院子里打扫干净。” 庾庆背对着挥了挥手不愿再面对丧气。 他端着饭碗直接去了饭堂打饭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找人目光往饭堂在座的人群里扫了几眼找到了南竹和牧傲铁两人并未坐一起但是那体格都好辨认。 打饭的时候厨子竟多给了一个窝头还朝庾庆点头笑示好的意味很明显都知道了庾庆跟刘贵的关系不错。 庾庆只好也傻笑回敬。 之后他往餐桌那边绕了圈刻意从南竹和牧傲铁跟前过了一趟才离开什么都没说。 南、牧二人自然知道这位不会没事找事这样就肯定是有事找他们遂也陆续起身离开。 又是一个跟一个的方式到了杂物院。 门一关师兄弟三人在卧室内碰头在一起南竹问:“有事?” 桌上放下饭碗的庾庆叹气“出事了这次你们两个当中恐怕要牺牲一个。” 两位师兄面面相觑南竹:“牺牲?到底什么事你别吓唬我们。” 庾庆:“闻馨要带闻言安来看灵宠闻言安跟我是同科进士认识我的可能性很大这一见面我立马就得暴露……”他叽里呱啦将厉害关系快速讲述了一遍。 两位师兄听完后相视一眼南竹问:“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让我们牺牲一个是什么鬼?” 庾庆:“这样你们当中出来一个人闹事故意冲撞闻言安出了事导致闻言安不能来便可那个…谁愿冒险?大不了逐出闻府我出一千两银子。” 南竹:“啊呸这什么馊主意亏你想的出来。在闻府冲撞闻言安你就不怕我们两个被打残咯那是一千两银子能弥补的吗?一旦发现我们两个是修士潜入那还不知道能不能脱身。” 牧傲铁倒是果断“你赶快跑人你走了就没事了。” 南竹:“啊对你赶快跑这里的事我们两个会慢慢想办法做好的。” 哪用得着他们提醒发现不对劲庾庆第一个念头就是跑人反正自己已经掌握了闻氏两条密道的进出口随时能潜入闻氏但是若是直接跑了那就很难再见到闻馨了更不用说再见面说话… 沉默了一阵后摇头道:“不妥就你们两个在这里我不太放心。” 南竹瞪眼:“老十五你脑子有病吧什么叫我们两个在这里你不放心那我们两个出头被打残或被弄死了你就放心了?你想什么呢?赶紧跑吧剩下的事我们两个会小心的。” 庾庆没有要跑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儿后在自己眼前握起了拳头犹豫几次欲往自己脸上去但有点下不了狠手。 南竹和牧傲铁皆怔怔看着他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见他犹犹豫豫的下不了狠心南竹试着说道:“这确实是个办法要不要我们两个帮帮你?” 庾庆冷眼一挑“帮我?你什么好心我不知道?” 南竹乐了“你自己搞啊那你还得找面镜子去不然罪受了也未必能遮挡住你的真容。” “……”庾庆四处看还真是他这里连面镜子都没有。 “这家伙想起一出是一出年轻人还没定性老九我们走没时间跟他瞎扯。”南竹护手招呼一声牧傲铁扭头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庾庆随后从卧室内走出给出一句“你们若是趁机在我身上发泄回头别怪我不客气。” 一听这话妥了南竹将自己饭碗暂时交给牧傲铁回头对庾庆道:“放心闭眼吧。” 庾庆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 南竹毫不客气砰!挥手就是一拳砸在了他脸上。 欺身上去就是连珠炮般的拳头照庾庆脸上连砸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见庾庆被打的踉跄而来端着两只饭碗的牧傲铁突然旋身一记鞭腿扫在了庾庆的脸上。 啪!庾庆应声翻身倒地紧急抬手打住“够…” 南竹冲过去就是一记胖拳将声打没了。 牧傲铁放下两只碗也冲了过去师兄弟两人联手咣咣咣好一顿拳打脚踢硬生生打出了群殴的架势也不知是憋了多久的火趁机发泄。 大头已经惊飞落在了屋檐上看着。 屋檐下睡觉的小狗子也被惊醒了见庾庆挨打冲了过来在旁呲牙“嗷嗷”两声奶凶奶凶的样子却没人理它它也不敢靠近了。 “让你们打脸没让你们往身上打王八蛋你们敢…”地上嗷嗷叫的庾庆发飙了怒龙般还手了。 砰砰两声南竹和牧傲铁被踢飞了出去。 倒地的三人几乎是同时爬起。 庾庆双手端着脸下巴左右甩动脸上痛麻木了感觉下巴都快被打脱臼了摸了摸口鼻手上染了殷红血迹当即朝两人破口大骂“你们两个喜欢公报私仇是吧好啊都给我等着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揉着肚子站起的南竹哼哼道:“老九看到了吧这就叫做好人没好报帮了他还被他踢一脚还恶言相向。” 牧傲铁拍着腰上脚印“翻脸贼!” “走。”南竹招呼一声两人各自去端了自己的饭碗走人。 已是鼻青脸肿、面目全非的庾庆指着自己脸问了声“怎么样了?” 两位师兄回头看南竹:“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下手有分寸的放心肯定认不出了你待会儿的浮肿会更厉害越发认不出的。” 牧傲铁也给了句“肯定认不出。” 庾庆:“滚!” 南竹直摇头一本正经道:“别气我们真是为你好一拳一拳慢慢来更难受这样稀里哗啦一顿你看多快转眼就好了。” 牧傲铁:“长痛不如短痛!” 南竹手背拍了拍他胸口“说的好就是这个道理。” 庾庆挥手指向院外“滚!” 两位师兄摇头而去已经开门出去了南竹又回头给了句“想让浮肿掩饰的更久一些就别运功活血化瘀。” 牧傲铁也奉劝了一句“消肿太快容易引来怀疑。” 咣!院门关了院子里的人不想听他们放屁。 两位师兄看了看四周端着饭碗大摇大摆而去尽管都挨了一脚但都有着明显的身心舒畅感。 一脸惬意的南竹道:“可惜老二不在。” 牧傲铁:“嗯错过了。” 南竹:“头回见老十五愿意主动吃这么大的亏吃错了什么药不成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是有点不正常。” 院子里的庾庆反复摸索着自己麻木的脸看了看手上血迹去了水井旁打水得清洗一下。 身上还有好多脚印回头还得换身衣裳不然解释不过去。 小狗子不睡了蹲坐在水井旁很安静歪头看着面目全非的庾庆清洗偶尔向他轻轻“嗷”一声不知想说什么…… 玉园闻言安带着随行下人如约而至。 闻馨则早已在园子门口等候见人来了高兴道:“五哥。” 一旁的冯长典冯管事有点愣住了他还以为贵客是谁遂提前跑来了迎接奉陪谁知居然是闻家的新进士。 那就有些奇怪了为何之前问贵客是谁这边却不肯告知? 心里满是疑惑却还是老老实实行礼“五少爷。” 殊不知闻馨瞒他另有目的如果杂物院那个人果然是她怀疑猜测的那个人的话暴露了闻言安要去怕故意隐瞒身份的对方会不愿见面怕会出什么意外错过见面。 之所以一早就派人通知西杂院那边说要过去还指定那位必须在场也是因为闻言安时间紧不可能一直逗留在杂物院等一个下人一旦错过了再请闻言安过去就不合适了人家确实太忙了老往杂物院消遣算怎么回事?她又不是不懂事也不好意思老是再请了。 所以她事先做了安排和准备以防不测。 一些行事习惯也算是她爷爷从小调教和培养的。 大步而来的闻言安笑道:“馨儿我还算是言而有信吧?”话毕也对冯管事略点头致意。 闻馨高兴道:“闻大人自然不会食言。” 闻言安无奈地点了点她“你呀你拿你没办法走吧。” 一行遂动身出发了。 闻家也确实大走到杂物院确实也花了点时。 杂物院门口刘贵已经站在那等着他先亲自来检查了一下。 庾庆也站在了门口迎候不过蒙了面一只临时凑合的布兜蒙了面。 刘贵不时瞥他一眼临了还能出事也实在是无语了。 然而没办法庾庆说是听了他的积极清洁打扫结果扳倒了库房里的东西活生生给砸成了这样。 都已经这样了好像还是被他给连累的刘贵又能说什么只能怪庾庆自己不小心。 第二三七章 鼻青脸肿 只是弄快布包脸站在门口未免显得有些奇怪。 闻馨一行来到时还没走到门口就远远看到了那个包着脑袋的怪人连闻言安都忍不住意外指了下“大白天蒙面包头这是府里的什么新行情吗?” 闻馨不解摇头。 陪同前来的冯管事脸色阴沉了下来不知道刘贵在搞什么鬼。 几人到了门口迎接的刘贵和庾庆一起行礼“五少爷三小姐。” 听声音除了闻言安外其他人都听出了蒙头包脸的是谁。 闻馨内心惊疑这位莫不是知道了什么?立问:“牛有庆你怎么啦?” 冯长典也问:“怎么回事?” 刘贵看出冯管事不高兴了赶紧解释道:“牛有庆听说三小姐要来主动打扫库房不小心扳倒了杂物架一堆东西倒下来砸伤了脸。他怕脸上的伤不好看怕有碍三小姐观瞻找了块布遮挡。” 他趁机把自己给撇清了特意强调是庾庆自己主动打扫库房才受的伤。 后半句话说的其实也是事实庾庆确实是怕鼻青脸肿的不好看怕给闻馨留下难看的印象故而找了块布蒙面。 冯管事一听是因为迎接三小姐受了伤倒显了自己西杂院家丁的忠勤不算坏事脸色稍霁又对闻馨和闻言安伸手请进。 闻馨却是不急盯着庾庆道:“既是受了伤当及时医治。萍萍姐摘了他的头套帮他看看。” “呃…”庾庆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区区小伤不碍事小的养个几天就好了。” 宋萍萍才不跟他啰嗦也好奇伤成了什么样居然要这样蒙面迅速伸手一把就将庾庆头套给摘了。 露了真容的庾庆很无语更无奈他又不好闪躲事到如今也只能是任由欣赏了。 心里也算是释然了若真是戴个头套就糊弄过去了那他这伤可就受的冤枉了还好自己这次下了狠心。 “……” 众人目光齐刷刷集中在庾庆脸上齐傻眼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肿成了猪头鼻青脸肿到那叫一个面目全非。 也终于明白了这位为什么要戴头套。 宋萍萍手上的头套慢慢递还给庾庆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人家是下人但是自己强行让人出丑确实是有些伤人可她真的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狐疑道:“怎么感觉你这伤像是被人打的?” 接了东西的庾庆立道:“也算是打的一堆东西扑头盖脸打下来。” 刘贵帮腔道:“当时整个架子要倒他双手用力推着松不开手为自己遮挡任由了一堆东西劈头盖脸就搞成了这样。”双手还比划了一下动作搞的他亲眼所见似的。 赶紧戴回头套的庾庆在旁连连点头那正是他向刘贵解释的场面。 闻馨无语了敢情她不来的话人家还不会受伤因为她要来所以忙着打扫清洁才出了意外。 也就是说她若是不求稳妥不事先通气直接带着人来的话反而没事。 她看看五哥的反应。 猪头一个闻言安自然不认识对庾庆淡然道:“以后干活小心点。” 庾庆忙欠身道:“是。” 闻言安不再多言伸手对闻馨示意“馨儿是在里面吗?走吧。” 闻馨略咬唇挤出牵强笑意点头眼中略有失望。 对她来说事情成了这个样子闻言安已经没了来的必要现在也只能是继续走过场。 小院仄小入内的闻言安四处打量了一下多少有些意外这整个杂物间还没有玉园的主院大没想到闻馨会把灵宠放这里养。 小红忽指向屋檐下“紫龙在那睡觉。” 小狗子确实又在屋檐下呼呼大睡一连吃了三顿饱好吃好睡好舒服。 闻馨请了五哥过去看。 闻言安过去一瞅不由哑然失笑“这就是你那个灵宠怎么像条狗?” “才不是狗。”宋萍萍略不满蹲下抚摸紫龙毛发“目前只是还小还没长开而已。你看毛色其实是淡紫色待它长大了毛色那才叫漂亮呢来去犹如一团紫云飘过纵横山林的话连一般妖兽也不是其对手掌门这是送了重礼给馨儿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闻言安被说的有些尴尬唐突到了青莲山掌门身上感觉自己确实说错了话当即连连道歉“是我不识明珠是我妄语了萍儿姑娘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宋萍萍噘了噘嘴不说话了。 闻言安也蹲下了也伸手抚摸了一下小狗子摸后颔首赞道:“这灵兽果然是不一般毛发竟如此光滑顺手。”实则是对这种玩意一点兴趣都没有。 一旁的庾庆心里嘀咕拜你所赐! 他刚成为闻府家丁时饭堂的菜并无什么油水这位进士一回来大房心情好对家丁们大赏西杂院这边又是杀猪又是宰羊的小狗子饭菜里滚几滚后井水冲不干净想不滑溜都难。 冯长典和刘贵则在旁轮流拍马屁五少爷说好他们也附和着接连说好。 闻言安也就稍微意思了下之后起身对闻馨道:“馨儿确实是好东西恭喜你获得好宝贝只是我现在不宜久留待我先忙完眼前的事再说?” 闻馨也没了挽留他的必要嗯声道:“五哥且忙不用管我。” 闻言安又朝众人略点头致意旋即带着自己的贴身仆从快步而去。 众人又一起到门口送了一下尽管人家说不用送。 回到院子里闻馨又站在了酣睡的小狗子跟前忽问道:“连番过来都见紫龙在沉睡它一天到晚在睡觉的吗?” 这个别人还真不好回答冯长典和刘贵皆偏头看向庾庆示意让他赶紧回答。 庾庆当即上前道:“也不全是基本上吃饱了就会睡。” 宋萍萍:“吃的都是我给你的食吗?” 她交代了只能喂那个庾庆还能怎么回答自然是点头“是的。” 闻馨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紫龙在她们那死活就是不肯吃若不是亲眼看到这牛有庆喂食下紫龙乖乖主动吃了她们实在是不敢相信。 闻馨还想跟庾庆说点什么但是当着众人的面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庾庆也在悄悄打量身边的她也想跟她说点什么但是又不能说什么。 “紫龙什么时候会醒?”闻馨没话找话。 庾庆:“小的也不知道接触的时日尚短它什么时候醒还没有摸清规律。” 闻馨微微颔首瞥了眼庾庆的卧室遂慢慢走动在屋檐下走到卧室门口时往里面打量了两眼稿纸什么的桌上看不到了唯有一本册子不知想到什么目光微动。 当着众人的面她不好再进陌生男子卧室转身道:“回去吧。” 宋萍萍和小红跟了她走。 出门后小红回头朝庾庆喊道:“阿庆要照顾好紫龙。” 称呼变了当成了一伙的感觉。 “是。”庾庆应下。 西杂院三人也到了外面恭送。 走出没多远的闻馨不知想到什么忽回头喊了声“冯管事。” 冯长典略怔旋即又快步追了上去跟随伴行道:“三小姐有何吩咐?” 闻馨边走边问:“这杂物间的东西进出是不是都要做登记的?” 冯长典笑道:“这是自然的也是起码的规矩进出的东西若是没个数若是随意领取的话岂不是要出乱子。每一样进出物件包括是谁送来的或是谁领走的都会详细登记在册到了时间是要对总账的。” 闻馨又问:“由谁负责登记?” 冯长典不知她为何问这么详细详实告知“自然是由负责看守杂物间的人。” 闻馨:“牛有庆吗?” 冯长典:“目前是他。当初招他进来之所以将他分到杂物间也正是看他会识字、写字。” 闻馨:“字写的很好吧?” 冯长典哈哈道:“三小姐这又不是考状元看个杂物间而已用不着写多好只要能把账目记清就行他的字也就勉强凑合吧!” 凑合?闻馨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这位的鉴赏能力如何复又问:“还有别人负责登记吗?” 冯长典:“三小姐看守杂物院算是很轻松的活用不着两个人。” 闻馨颔首“冯掌柜我就好奇随便问问你先忙你的。” “好恭送三小姐。”冯长典留步拱手目送心里在嘀咕不知这位突然详细过问这些个是什么意思。 杂物院内刘贵松了口气嚷嚷“没想到连五少爷都来了。牛兄应付过去了没事了这里我帮你顶一下你去侧大门等你老娘去吧。” 现在还去个屁!庾庆腹诽叹了声指着自己的蒙面“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去吗?” 刘贵一怔也是这要是让老人家看到了还不得担心死了…… 一座小庭院里花白头发的闻府管家闻魁跟前站了几名汉子闻魁正对几人面授机宜月门外闻馨三人的身影出现了闻魁略怔旋即挥手偏头道:“你们去吧。” 几名汉子也没与闻馨照面迅速奔另一道门消失了。 闻魁恭敬行礼道:“三小姐您怎么来这了是找老奴吗?” 闻馨有些好奇地看了眼几名汉子消失的方向才回道:“魁爷爷我想进趟文枢阁行吗?” 文枢阁藏有许多古籍不能顺便进出除了族长闻袤外其他人进出都要按规矩来先从管家闻魁手里拿到准许才行否则文枢阁那边的看门人不会让你进去。 第二三八章 监视 闻魁笑道:“老爷说了文枢阁您随时可进不过还是要按规矩问您一声您要借阅什么?” 说的轻松却也是特例否则规矩不会那么严。 本就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地方哪怕是闻家子弟也得看你是什么需求才会放行求取学问什么的外面类似书籍有的是犯不着非要进文枢阁。 重点是若真是个好学问的也倒罢了文枢阁肯定对其开放。偏生闻家子弟虽多真正好学问的却不多大多是表面文章毕竟大多是从小吃喝不愁的人。 所以说大多闻家子弟想进文枢阁都是想看看里面什么样都有些什么东西纯粹想翻翻看。 历代先辈两千年的文藏是给后辈不肖子孙随便翻着玩的吗? 闻馨:“不拿东西出来就是进去查看点东西。” “好您稍等。”闻魁放下话快步进了屋内步入一张案后提笔写了准许入内的条子。 条子上要写明进文枢阁干什么如果要借出什么东西的话必须在条子上写好否则看守是不会让带走的。 写完后闻魁又拿出印章加盖了红印这才拿了条子出来奉上。 闻馨谢过转身带着宋萍萍和小红去了。 送了一程的闻魁捋须皱眉目送离去的身影…… 闻府内部有一座特别安静的园子内有一栋占地近两亩的巨大砖石楼阁给人老旧和沉重感正是文枢阁。 园子外面闻馨叩响了门环。 门开一少年在门后露头闻馨给了他条子少年看过后还了条子放了她进去。 宋萍萍和小红只能无聊的等在门外两人不能进。 开门又关门的少年回头捡起地上扫把又继续扫地。 文枢阁门口屋檐下台阶上一张摇椅躺着一个放浪形骸的老头手里抱着一卷书惬意翻看透着一股自由自在。 边上是另一个煮茶少年却是一脸的无聊。 “文老。”闻馨来到屋檐下行礼。 她并不知道眼前这老头叫什么府内大多人都不知道因文枢阁的原因别人称呼文老她也就跟着这样称呼。 她曾请教过爷爷闻袤却说该她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并未告知。 老头搬开书看了她一眼笑道:“来了。” “是。”闻馨应了声奉上了条子。 一旁少年起身接了条子看过后伸手请了闻馨进去然后陪在了闻馨身后。 走到了楼梯口闻馨问了声“今年三月进的那幅画挂在了哪?” “三月…”少年想了想问:“是那幅‘崇文以老敬贤图’吗?” 闻馨:“对就是那幅。” “哦就挂在一楼跟我来。”少年指了指楼梯后面带了她去。 一排排书架中走过满满的书香虽是白天光线依然有些昏暗。 书架尽头的墙壁上一排画的最边上一幅少年停步指了指。 闻馨近前一看没错正是她要找的那幅这幅画刚来的时候还没有进文枢阁她就看过此来只是想再看一遍。 “馨儿姐姐要灯吗?” 少年问了声光线不太好。 “能看清。”闻馨略摇头注意力已在画上。 画上人很多正是新科进士在京城游街的场景中间一群骑马的进士两旁是数不清的人潮这都是衬托整幅画的背景。主要着墨点在下马的三名一甲进士身上画面主视角是从右边那名进士身上切入的那人正是一甲探花一个年轻人正在接受一名老者的敬酒。 老者正是已过世的二太爷闻元春给了个侧面。 她盯着那名年轻探花的面貌细看嘀咕了声“没胡子…” “什么?”一旁少年问了声。 闻馨摇头表示没什么细看一阵后略显惆怅一叹。 这幅画画的其实就是那么个味道连二太爷都看不出什么像来其他人也差不多。 想也能想到游街队伍就是暂停了一下画师能匆忙画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文枢阁内随便逛了逛闻馨最终带着遗憾离开了。 这般来回折腾了一趟一上午的时间差不多就过去了。 中午饭点时闻馨又日常陪爷爷一起用餐。 餐桌上的菜一半精致且丰盛一半简单且素。 精致丰盛的是给闻馨享用的简单且素的归闻袤。 并非是闻袤生活朴素而是年纪大了一切美好都将逐渐远离连吃的东西亦如此太过丰盛的饭菜年纪大的人身体是吃不消的只能简单一些。 饭桌上的闻袤发现孙女又是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这次他也不再提醒了默默观察着。 好在没多久闻馨自己打破了平静“爷爷您不是一直希望我多了解参与一些家里的事情吗?” 闻袤笑了“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我想参与着试试看。” “是我来安排还是你自己有安排?” “我想先从西杂院开始。” “哦为什么是西杂院?” “紫龙刚好放在那养去了两趟后发现有好些东西是我不懂的想了解了解。” “好你回头找魁子商量吧。” 如他所言饭后闻馨就找到了管家闻魁商量这事。 也没什么好商量的直接就是答应了闻魁让她等着回头会安排冯管事去找她。 打发走了闻馨闻魁回到了餐桌旁给了闻袤交代。 “这丫头最近很不正常到底想干什么?”闻袤有些费解。 闻魁:“感觉三小姐最近的行为和西杂院的那个家丁有关。” 闻袤:“那人查的如何了?” 闻魁:“不好查真要查的话就肯定要打草惊蛇。” 闻袤奇怪“还有这种事?” 闻魁叹道:“城南有一个寡婆子牙尖嘴利就是个时常骂街的泼妇贱命一条天不怕地不怕那种几乎没人愿意跟她来往。牛有庆就是她儿子据她自己说是她早年跟别的男人生的私生子反正左邻右舍都不清楚。这身份简单粗暴暗查是查不出名堂的除非直接扣住那寡婆子审讯才行。” 闻袤愕然一阵道:“也就是说的确可能有问题?” 闻魁:“老爷三小姐突然介入西杂院的事要不要先把那家丁给控制起来免得出现意外?” 闻袤略摇头:“不急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问题是要弄清他究竟想干什么是他个人行为还是背后有什么势力在驱使不让他有机会怎么暴露出来?” 闻魁:“好已经安排了人进行监视。对了老爷玉春楼那边出事了对老板娘银凤一往情深的那位人称‘胭脂客’的那位高手失踪了。” 闻袤哈哈一笑“不是号称要守护银凤一辈子吗?熬不住了终于离开了?” 闻魁俯身在他耳边“人在咱们的地道里挂在了‘魇池’上已是一具白骨。” 闻袤怔住皱眉“他怎么跑地道里去了?” 闻魁:“应该是无意中发现了入口。老奴也是想到玉春楼那边有一个出入口担心失踪会不会与之有关就下去查看了一下结果还真就是了。” 闻袤默了默“胭脂客也算是泞州城数得上的顶尖高手之一吧?” 闻魁:“是的。” “可惜了。” 是夜庾庆再次悄悄潜入了地道摸索完备地道路线图。 平常掌握了新的地面情况的南竹和牧傲铁也会悄悄来到杂物院对闻府地图进行完善。 几天过去后闻府大致的区域情况基本上就在地图上明朗了每条地图通往闻府哪个位置都有了大概详细具体的凭他们的身份不好了解清楚。 三人不知道的是哪怕自己没暴露什么只因为庾庆和闻馨的接触就已经触发了闻府的防御。 因将庾庆纳入了监视中南竹和牧傲铁与杂物院的接触立刻被发现了异常导致同样也纳入了秘密监视中。 阴天小雨。 屋檐下的庾庆抬头看天一旁的刘贵嘀咕“下雨了应该不会来了吧?” 每天上午闻馨都会例行来杂物院看望紫龙搞的刘贵也是每天必到。 咚咚敲门声忽然响起小红的声音也响起了“阿庆开门。” 庾庆欣喜立刻过去开了门只见闻馨三人打着伞来了。 进门的闻馨目光落在庾庆脸上愣了下笑道:“终于摘下了头套?” 庾庆干笑“肿消的差不多了。” 其实还有些淤青两位师兄下手有点狠了。 紫龙今天没睡被关在了屋檐下的笼子里下雨了怕它乱跑。 三个女人看过了、逗过了也就作罢本该正常离开的闻馨却打着伞走到对面库房门口看了看里面的杂物之后忽问道:“刘贵这里物品的进出明细都有吗?” 陪同的刘贵连忙道:“有有有都有。” 都知道了这位如今开始介入了西杂院的事关注这些很正常。 闻馨看向庾庆“阿庆这个月的明细汇总写一份给我吧。” “好。”庾庆点头应下屁颠颠跑去干活了。 刘贵:“三小姐写好了小的给您送去。” 闻馨瞥了眼卧室方向“不用一个月的杂物进出写一份要不了多久我就在这等。” 第二三九章 教教我 马屁没拍好刘贵只好连连称是并赶紧去了庾庆的卧室去督促庾庆快点。 闻馨则貌似闲庭漫步走到了卧室对面的屋檐下暗中关注她要确定交给她的明细是庾庆亲笔写的。 一个月的杂物进出次数确实不多不到半个时辰就写好了。 接了庾庆送来的明细盯着上面墨迹未干且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迹闻馨嘴角绷了绷抬眼盯向庾庆尽管亲眼看到了是庾庆写的可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这是你的字?” 庾庆点头哈腰“是的字写的不好让三小姐见笑了。” 他哪能交出真实书写字体给对方肯定是以加入闻氏时写的勉强能看的那种交差。 闻馨目光再次落在歪歪扭扭的字上和自己上次看到的字简直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由此也确认了一点这位确实是在有意隐瞒真实的自己。 为什么要隐瞒?字写的好拿出来给人看还不好吗?字写的好不妨碍什么吧? 为什么要韬光用晦?生怕别人知道自己太优秀? 她越来越感觉自己的怀疑是真的自己家的这个家丁搞不好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那人念及此一颗心竟忍不住有些砰砰直跳。 说到字守在紫龙身边的宋萍萍和小红也走了过来想看看闻馨却顺手将明细合了起来折拢不让两人看到因为两人之前见过阿庆写得好的那些字怕露馅。 如果真是那人如果那人真的不想让外人知道他在这她觉得自己就没必要揭穿。 当然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她并不能、也不敢确定。 她真的很想针对一些疑点好好问问庾庆然而一直找不到跟庾庆单独相处的机会因她走到哪都有人跟着哪怕是在自己的家里。 “走吧。” 没有久留闻馨扔下话就带着人走了。 她们一走刘贵随后也就离开了只剩下个庾庆在杂物院内嘘长叹短。 他也想找个机会和闻馨谈谈倒不是想谈什么儿女私情他虽然喜欢她也想多亲近也常在暗中偷看但一些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更知道自己这个穷小子高攀不上闻氏。 他只是想找机会从闻馨这边打探一点文枢阁的事。 老七打探到消息说闻馨刚好就是能比较轻易进出文枢阁的人。 如此大好良机老七自然是经常催促他趁机在闻馨身上下手试试。 目前除了闻馨他们也难以接触到闻氏内部其他高级一点的人实在是他们一开始就把自己的人设给设置的偏低了些没什么资格跟闻府有点地位的人来往人家也不屑于跟他们来往你主动打招呼人家都不带正眼瞧你的。 他们最多跟地位高点的家丁来往而绝大多数的家丁都是连文枢阁园子都没进去过的人。 就算不能让闻馨亲自去帮忙打探“石矶湾”如今的地名就算想自己摸进文枢阁起码也得掌握点文枢阁内部的情况听说是有人看守的也肯定有人看守。 这些个老七觉得都适合从闻馨身上打探。 庾庆也深以为然可是闻馨身边随时有人跟着他连私下聊一聊的机会都没有实在是不好开口…… 屋檐下闻袤负手而立看水珠滴答。 闻魁在旁禀报“基本上可以确定那个胖子和那个大块头跟牛有庆就是一伙的。查了下他们外面的底细和牛有庆一样都不好明确不来硬的搞不清三人的来路。不过三人的底细布置手法看不出什么深谋远虑看起来都比较肤浅一点低套路的江湖把戏而已对付没有随时远查能力的小门小户的还行在闻氏面前实在是不够瞧一查就得露馅。” 闻袤:“哦就这点底子也敢来我闻氏找茬?” 闻魁:“老奴也奇怪。对了经过监查发现那胖子和大块头总在有意或无意地向人打探‘文枢阁’的情况。” “打探文枢阁?”闻袤沉吟了好一阵徐徐道:“难道文枢阁内有什么他们想要的东西?” 闻魁:“不清楚。老爷与其坐等他们现形要不要顺水推舟做个局钓一钓?” “钓?”闻袤捋须沉吟“用什么做饵?” 闻魁躬身不语相信对方自有明断…… 一座雅静庭院内大树上的水珠滴滴答答比雨大多了。 樊无愁站在堂前屋檐下徘徊弟子邹云亭在屋内打开一扇扇窗户透气。 院门外宋萍萍拎着裙子冒着细雨跑来老远就喊道:“师父师兄你们回来了。” 见她踢踢踏踏踩水跑来的豪爽样子樊无愁就忍不住捏了捏额头指着蹦上台阶的她“淑女一点淑女一点跟你说多少次了要淑女一点。” 宋萍萍的兴奋劲顿时没了噘嘴“练武之人让我怎么淑女?” “我就纳闷了这和练武有什么关系?动如脱兔静如处子不知道吗?淑女指的是心态…”话没讲完的樊无愁无语了发现这女徒弟压根没听的兴趣已经奔师兄去了。 宋萍萍进屋找到了邹云亭笑问“师兄这次出去好玩吗?” “又不是出去玩。”邹云亭摇了摇头继而问:“我和师父不在那只紫云犼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宋萍萍来了劲“好的很!师兄你不知道紫云犼不吃东西的事解决了我们给他找了个很好的饲养人员……”她叽里呱啦把交给了庾庆去喂养的事说了出来。 这里话刚落外面便传来樊无愁的喝斥声“简直胡闹!” 师兄妹两人看去只见师父怒冲冲指着某人大步走来。 宋萍萍缩着脖子“又怎么了嘛。” 樊无愁手指戳着她脑门子“你猪脑子吗?灵宠灵宠不懂吗?谁养的就是谁的灵宠你们把紫云犼交给了别人是别人一手养大的和闻馨还有什么关系岂不成了别人的灵宠!我不是告诫过吗?要让闻馨自己一手带大!” 师兄妹一听发现这事还真是弄出了不小的乱子。 宋萍萍辩解道:“我们又没养过你又不说清楚我们哪知道。” 樊无愁:“还愣着干嘛还真要等到灵宠潜移默化认别人为主不成还不快弄回去?” 宋萍萍吐了吐舌头赶紧跑了。 “大家喂都不吃唯独那个家丁喂就吃我怎么感觉有点蹊跷?”邹云亭放下了挽起的袖子“师父我也去看看。” 樊无愁不置可否。 没说话就当是答应了邹云亭迅速去门外拿了把雨伞撑伞而去…… 宋萍萍没有打伞是在细雨下跑到了杂物院的门口砰砰拍门“阿庆开门阿庆快点开门。” 嘎吱一声门开了门后的庾庆看到她淋湿了衣服跑来的样子讶异而问:“怎么了?” “差点让你捡了大便宜。”宋萍萍嘟囔了一句并一把推开了他直接闯了进去。 也没别的找到紫龙连同铁笼子一起拎上了另一手提了紫龙专门吃的粮袋。 庾庆错愕“宋姑娘您这是干嘛?” “不劳烦你了馨儿自己养。”宋萍萍扔下话就拿着东西走了。 庾庆无语愣是没搞懂为什么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和闻馨接触的交集点就这样没了? 两手拎着东西的宋萍萍在路上遇见了打伞而来的师兄。 见她那个淋雨拿东西的样子邹云亭立马拦住伸手“来我帮你拿到玉园去。” “不用。”宋萍萍立马躲开目光深处略带警惕意味“玉园是女人住的地方师兄你去不好。”说罢绕开就走宁愿自己淋雨也不假手。 打着伞的邹云亭无言以对忽回头问道:“师妹你说的那个养灵宠的家丁在哪?” 宋萍萍回头给了句“往前走有门的院子便是。” 邹云亭目送她消失在了进内院的门口才转身继续前行到了有院门的地方才停步稍作打量上了台阶敲门。 很快门开门后的庾庆一见是他当场愣住脑海里闪过那座家庙里的不堪一幕没想到这位会主动找上门。 邹云亭上下打量了一下庾庆重点关注了一下庾庆脸上未消的淤青问:“你就是那个牛庆什么的?” 庾庆恭敬道:“小的牛有庆尊驾是邹公子吧不知有何吩咐?” 获悉没找错邹云亭直接走了进去院子里打着伞四处走了走看了看连庾庆的卧室也没放过。 庾庆只好冒着细雨陪着他逛。 伞在手中慢慢收起后顺手杵在了地上邹云亭面向屋檐外“听说那只灵宠紫龙谁喂东西都不吃唯独你喂才吃是不是有这回事?” 庾庆不解“别人喂东西不吃有这回事吗?” 邹云亭哦了声“你不知道?” 庾庆摇头“小的确实不知道。” 并非虚言他还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才把紫龙交给了他养没人跟他说过。 邹云亭伸了只手去接屋檐下的水滴“不知道没关系说吧你用了什么办法才让紫龙进食的教教我我不会亏待你。” 从听到有人能喂食紫龙他就来了兴趣他如果学会了是可以去玉园搭把手的。 庾庆被警告过不能喂食其它的东西哪敢说出真相“小的就是直接喂食给它吃它就吃了不会什么办法。” 咚!邹云亭手中伞柄陡然后撞。 措手不及的庾庆捂住腹部面泛苦楚地跌撞在了墙上。 他一口气还没缓过来骤然转身的邹云亭已经一把将他脑袋摁在了墙上随时要摁爆似的冷冷道:“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说一遍。” 第二四零章 反击 庾庆着实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对方下手没怎么客气没运功下杀手已算是高抬贵手。 毫无防备之下庾庆感觉肠子都差点被对方那一下给搂断了。 因痛苦所致对方的话听在他耳朵里带着回音回音在脑海里嗡隆隆的那种眼神有点无力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白。 他剧烈喘息一阵才缓过了气来这时才感觉到了脑袋被挤压在墙上、脸皮磨蹭在墙上的痛。 清醒后跟随痛苦而来的是心底涌起的巨大愤怒。 没想到这么个人物好歹是修行中人而这里又是闻府两人无冤无仇这家伙居然会对自己这么个家丁突然动手未免欺人太甚。 “不想说?”邹云亭质问一句后淡淡提醒道:“在闻氏就你这么个低等家丁我就算杀了你也没人会说什么。” 庾庆强抑愤怒卑微道:“我说但…皱公子您这样我没办法说。” 邹云亭面露鄙夷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意味很明显不过倒是撒手放开了。 谁知庾庆给他的不是说法而是拳头! 邹云亭刚放手庾庆的拳头便如炮般轰了出去。 他打一个家丁没用内力而庾庆却是灌注了一身修为的全力一拳轰出。 邹云亭做梦也没想到他刚袭击了人家人家反手就偷袭了回来没想到报复来的如此之快。 他修为比庾庆其实还更高是高武境界但同样是毫无防备同样是措手不及距离太近了紧急抬手格挡也晚了些许。 不管修为能不能比过人家也不管偷袭能不能成功但庾庆就是敢对他下手换个人庾庆都未必敢这样做。 砰!邹云亭整个人当场被轰飞了出去。 噗!凌空喷出一口血整个人飞过小院子砸落在对面的屋檐下撞在了对面的墙角才撞停。 爆发出来的庾庆一脸阴寒一手揉着腹部人也闪了出来落地站在了邹云亭跟前。 邹云亭明显被一拳给打懵了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人没缓过来趴在地上用力摇头刚要翻身而起庾庆一脚狠踢在了他的肋部。 咔嚓! 清晰的肋骨断裂声传出。 砰!砰!砰…… 庾庆一脚又一脚狠踢、狠踹。 他火大的很那么大把柄落在了他的手上居然还敢对他动手他没去找麻烦已经算是谨慎三思了他高抬贵手了对方居然还敢找上门来袭击他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再加上这位的师妹把小狗子给要走了他以后可能很难再见到闻馨了越发火大。 “咳咳…”邹云亭咳嗽着呛血已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呛血含糊其辞着挥手“住手…有人知道我来了我死了你也脱不了身。” “还敢威胁我?”庾庆乐了猛然俯身照他脑袋上就是砰砰几拳狂砸边打边骂“那是我该操心的吗?那是你操心的老子不吃这一套!” 鼻梁、眉骨、眼角、颧骨等许多位置都被打的暴裂的邹云亭已无俊雅公子哥的形象随时要断气似的无力翻着白眼。 庾庆也不好直接把他给打死了发泄的差不多了也就罢手了。 好一会儿后晕晕乎乎偶尔还呛口血的邹云亭终于慢悠悠缓过了神来他有点不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有点迷茫的眼神对准了居高临下的庾庆后喘息道:“你是修士你是什么人?” 他无法想象居然有人敢在闻家这样对自己动手。 庾庆俯身揪住他发髻一把将他整个人给扯了起来摁在墙上“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你惹不起的人。你说如果你和闻氏二房主母通奸的事爆了出来青莲山和闻氏会是什么反应?” 闻听此言还有点晕晕乎乎的邹云亭似乎瞬间清醒了过来瞳孔骤缩剧烈挣扎又被庾庆给摁在墙上无法摆脱导致咳出一口血来。 庾庆揪着他头发提醒“想灭口吗?你不会以为我只是一个人吧?我告诉你我若在闻氏出了任何意外青莲山和闻氏的千年声誉便要尽葬于你手你问问他们会不会给你活路。” 说罢一把将他推了出去“滚!” 差点摔倒的邹云亭抱住了屋檐下的柱子才没有倒下整个人无法从巨大的惶恐中拔出来犹如做梦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内息喘匀后与庾庆对视了一眼他推开了柱子踉跄到门口开了门。 没有直接闯出去而是先左右观察了一下确定左右无人后他才盯向了对面的围墙努力聚起一口真气后才一个蹿身而起扑上了高墙翻落到了墙外。 庾庆也到门口左右看了看之后站在门口静默了一阵他觉得适合打探消息的人手他已经找到了不过还要再稍微观察一下。 本没打算找邹云亭干这种事因邹云亭和二房那娘们的所作所为的确已经严重影响到青莲山和闻氏的千年声誉干系太大了怕节外生枝然人家主动找上门了逼得他没了办法。 他说自己没有喂养小狗子的办法人家连个解释都不听一句多话都没有直接就动手了他这么个下人人家直接挑明了说弄死他也没人会说什么。 他若是招供出自己喂了小狗子杂食让人知道自己违逆了宋萍萍那边的交代会不会被人弄死他不知道但肯定要被人给狠揍一顿那小白脸绝对能下这狠手。 既然如此那他也就不客气了让对方遭罪总比让自己遭罪强。 心意定了后他才关了门之后去井里打水冲刷地上的血迹…… 雨下大了路上没了什么行人邹云亭踉踉跄跄而行倒没感觉到什么伤痛更多的是心凉。 一阵绕行终于绕到了闻府侧大门外。 他也不得不绕行不得不做出一副在外面被人给打伤了的样子。 如同庾庆说的他为什么会伤成这样不是庾庆该操心的而是他邹云亭该怎么想办法隐瞒自己被一个家丁给打伤了。 门口的下人顿时被惊动了赶紧叫喊来人将重伤的邹云亭给抬了进去。 人一送回见到弟子重伤一身是血脸也被打破了相樊无愁震怒问邹云亭“谁干的?” 躺在门板上的邹云亭心中弥漫着恐慌亦悲凉却依然虚弱摇头道:“弟子不知在外面突然遭人偷袭不知何人所为…” 见他说话都没力气了樊无愁当即为他诊疗发现伤的很重确实被人下了狠手连五脏六腑都遭遇了重创再不及时救治可能真会丧命赶紧招呼人手来帮忙施为。 没太久宋萍萍也闻讯紧急赶来了在玉园刚换的一身衣裳又被大雨给淋湿了见到师兄的惨状哭红了眼问是谁干的没有答案还被师父赶了出去让她不要影响救治。 抹着泪的宋萍萍再次闯入雨中直奔杂物院找到了庾庆。 此举差点吓庾庆一跳以为邹云亭豁出去了要拼个玉石俱焚待听明宋萍萍来意获悉只是来查找邹云亭受伤线索的他自然是推的一干二净说邹云亭只是来问了一下他喂养紫龙的方法然后就走了不知为何会受伤。 他还假装关切了一声“伤没事吧?” “用不着你管!”红着眼眶的宋萍萍甩袖而去。 庾庆望着外面的雨幕沉思略有反思之前在气头上下手肯定是有些重了那厮不知还能不能救治好这要是死了的话刚找到的合适探子就没了未免可惜…… 圆窗外雨幕与蕉叶如画。 圆窗内案上一炉檀香袅袅。 发如雪的闻袤坐在一张椅子上拿着一张张纸查看。 管家闻魁打着伞从从大雨中走来屋檐下伞放一边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又在一块厚厚棉布上蹭了蹭鞋这才进了屋内对窗前查看的闻袤行礼“老爷那边断了三根肋骨一条胳膊五脏六腑重伤。” 闻袤背对着问道:“凶手抓到了?” 闻魁:“目前没有樊长老撒出了不少的青莲山弟子外出查找还让我们帮忙查找老奴不好推脱不过老奴估计是白费劲凶手估计是找不到了。” 话中有话闻袤哦了声“怎么讲?” 闻魁:“养灵宠的那个杂物间宋萍萍之前去了趟把灵宠带回了玉园让三小姐亲自喂养。” 闻袤哈哈一笑“看来是樊长老回来后知情了年轻人不懂事怕是挨骂了。” 闻魁继续道:“宋萍萍出来后邹云亭又进了那院子出来后就受伤了翻墙出去了然后回来就说是在外面遇袭了。” 看东西的闻袤终于慢慢回头了看着他问道:“邹云亭是在那间杂物院被那个家丁打伤的?” 闻魁:“监视牛有庆的人也无法确定院子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院子里当时只有牛有庆一人除了他估计没有第二个凶手。” 闻袤站了起来负手看向了窗外“也就是说邹云亭受伤了不但没说出凶手是谁还有意帮凶手隐瞒?” 闻魁欠身“应该是这样。” 闻袤:“魁子你说人家的手段肤浅是低套路的江湖把戏如今看来似乎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呐。” 正文 第二四一章 肥差 闻魁:“是老奴小看了他们。老爷邹云亭的事要告诉樊长老吗?” 闻袤静默了一会儿徐徐道:“他自己的徒弟都不愿告知他我们又何必挑拨他们师徒关系毕竟我们也没弄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魁:“好的。” 闻袤:“凭邹云亭的实力竟然被区区一个家丁给打伤了还要帮凶手做隐瞒事情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些人潜入到闻府究竟想干什么?” 闻魁:“事情基本上已经梳理出了一点脉络三小姐的灵宠一开始走丢了两次结果都是那个胖子找到的而后那个牛有庆又是唯一能让灵宠进食的人后来才发现他们是一伙的也就是说他们可能在蓄意借由灵宠接触三小姐。他们在打探文枢阁的情况而三小姐与牛有庆接触不久后也特意进了趟文枢阁老奴怀疑三小姐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 闻袤微微颔首“这丫头确实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究竟是什么事竟能让她连我这个爷爷也要瞒着。” 室内安静了一阵会儿闻魁又打破平静“老爷万家那个姓殷的女婿于一个时辰前抵达了泞州城。” 说到这个闻袤似有些头疼又坐下了靠在椅背哼了声“万家老儿最是讨厌!一旦让他得志必要飞扬跋扈!” 闻魁知道他痛恨什么万家老儿最喜欢在祭祀的时候搞一些让人难堪的名堂出来。 搞出过隆重的长披祭祀礼服得有人帮忙牵衣角跟在后面的老爷是其中一员。 搞出过又粗又大的供香端不稳得有人帮忙扶着才行跟在后面的老爷又是其中一员。 总之是自己当主祭出风头不说还得搞的老爷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牵衣伴手弄的闻氏颜面无光搞得老爷再好的脾气一对上万家老儿也憋不住火。 “文会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准备殷吉真的言官身份未必会登场就算登场了老爷的孙女婿未必就不如他。”闻魁也只能是这般宽慰。 这种文会没办法的只能是家族子弟上场家族子弟文才有限的话再努力也没用。 至于要让女婿上场是从万家那边探到的风声那已经是玩偏了怕就怕万家那边真的不要脸真的让殷吉真上场若万家要脸面的话这边也不会让女婿上场关键还是看万家那边态度如何。 至于文会之后确定了谁家是主祭谁家就能按照是否是主祭的规格去准备了。 主祭准备的规格肯定是不一样的不过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做准备也足够了。 …… 傍晚雨停了晚霞漫天。 爷孙俩又照常共进晚餐三杯酒后闻馨又按住了酒壶不许爷爷再喝了。 闻袤只好乐呵呵作罢也顺口问了句“听说萍萍没空陪你了?” 闻馨摇头“她师兄伤的很重不宜乱动说是起码要躺小半个月才适合下来行走萍萍要照顾他师兄不陪我没关系。也不知是何等歹徒竟忍心对好好一个人下如此毒手。” 闻袤观察了一阵她的反应忽叹了声“世事无常罢了。丫头啊爷爷我一直在想从小到大是不是将你保护的太好了‘人心险恶’可不仅仅是你在书卷上看到的四个字。” 闻馨略怔盯着他不知他想要说什么感觉今天的爷爷似乎有些异常。 闻袤也没有过多感慨话题回来“萍萍不在了你身边也少了个跑腿的自己再挑个人吧。” 闻馨:“爷爷我没什么事不用那么麻烦。” 闻袤:“你不是要开始尝试接触家里的事吗?不是已经从西杂院开始了吗?” “……”闻馨无言以对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回。 闻袤又道:“萍萍是个伴小红是你的贴身丫鬟你也老大不小了身边也是该有个能里里外外帮你办事和跑腿的人了迟早都是要的。挑个人吧阖府上下的所有家丁随便你挑你愿意挑哪个去你玉园都行。” 闻馨愣住眼睛眨了又眨不知想到了什么回味了好一阵才试着问道:“爷爷真的由我自己挑选吗?” 从小到大进玉园的人包括小红都是她这个爷爷帮她精挑细选的要人这方面还真没有自己做过主因为爷爷总说人是最复杂的怕她把握不好。 闻袤手上筷子摆了摆“爷爷说话算话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该让你试着做主了。” 闻馨又试问道:“什么人都行吗?” 她也知道有些事情家里是有规矩的。 闻袤嗯声道:“只要是闻府的家丁你选谁都行回头自己去挑吧。” 闻馨“嗯”了声不拒绝了算是应下了只是吃饭又有些走神了。 等到她吃完离开了闻袤手指敲了敲桌子外面的闻魁才进来了。 “你说她会选那个看杂物间的吗?”闻袤看着门外问了声又似自言自语。 闻魁知道这位已经做出了决定要拿自己的孙女来当饵他不好多说什么简单回道:“看样子十有八九会。” 次日天亮庾庆又扛了扫把出门日常扫地。 下过雨雨水打下的树叶不少又大多粘在地上今天不太好扫不过庾庆的干活态度还不错。 任劳任怨是表面上的脑子里面却在翻来覆去惦记三个人闻馨、邹云亭、闻郭氏。 小狗子接走了闻馨再来的可能性不大了就算来了身边一直有人也实在是不好开口。 按理说通奸的事暴露了邹云亭肯定会告诉闻郭氏不知闻郭氏知情后会不会来找他如果邹云亭伤重来不了闻郭氏来了也行闻氏二房主母的身份愿意帮忙打探消息的话也还是不错的。 当然一方面是想得好另一方面又提高了警惕连晚上睡觉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就是图一时痛快所付出的代价捅破了人家的奸情就得时刻防备人家会干出什么想不开或铤而走险的事来。 扫完地后又回院子里拿了饭碗例行饭堂走一遭…… “什么?让牛有庆去玉园?” 杂事房内刘贵对着烧茶泡水的冯管事发出一声惊呼。 热水灌入了茶壶冯管事在案后坐下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适合给三小姐养灵宠要过去很正常。” 刘贵有点吃味“管事牛有庆来了才几天底细怕是都没有查清就直接进内院当差这合适吗?” 去别的地方当差他还能接受这直接去三小姐的玉园那就太让人嫉妒了。 玉园那边除了守卫没有男家丁选过去的男家丁意味着什么?很有可能会成为三小姐的心腹。 那是多少家丁眼红的位置啊! 谁不知道身为家主的族长非常疼爱那个孙女可想而知三小姐嫁人的时候闻氏必然会给予大量的嫁妆。 三小姐身边的心腹又是唯一的男家丁将来十有八九是要帮三小姐打理嫁妆的。 想想看无数的良田、宅院、商铺、金银财宝等等握在手里打理那是什么概念?随便过下手都是一手的肥油。 如此肥差试问有几个家丁能不羡慕嫉妒和眼红? 冯管事靠在椅背“管家那边既然能允许就说明查过了就说明没什么问题用不着你来操心。” 刘贵嘀嘀咕咕道:“管事我没别的意思人毕竟是您招进来的我只是怕万一有什么事会连累你而已。再说了多少家生子都没轮上的好事凭什么新来个外人就能伺候三小姐回头您等着看吧怕是一大堆的人不服!” 冯管事叹道:“我懂你的心思别说你我也羡慕但是刘贵这人呐真的是有命的有时候咱们真的要认命。你看三小姐养的狗…哦不养的灵宠跟谁都不亲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我就喜欢牛有庆你说怎么办?三小姐自然要另眼相看你说这不是命是什么?” “唉!”刘贵垂头丧气。 冯管事:“人各有造化羡慕不来的!好了这个已经轮不到我们来管了你去把人喊来便是。” “是。”刘贵叹气离去。 他并未走太远便远远看到了前来饭堂的庾庆当即快步迎了过去挤出一脸笑道:“牛兄恭喜恭喜了。” 庾庆不解上下打量“何喜之有?” “三小姐选中你去玉园当差了……”刘贵把大概情况讲了下。 “呃…”庾庆先是窃喜因为能在闻馨身边旋即又愣住渐渐有点惊了想到随时可能会撞见闻言安当即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哪干得了那个我不去您跟冯管事说一声让换其他人去吧我真不行刚来什么都不懂。” “牛兄你就别不知道好歹了这事上面定了你冯管事也做不了主。我们做下人的给什么活就干什么活哪有讨价还价、挑活干的理。再说了这是天大的肥差啊三小姐迟早要嫁人的……”刘贵当即把无数良田、宅子、商铺和金银珠宝的事讲了下能私下说出这话已经算是在交好了。 庾庆给听愣了惊疑不定道:“能有那么多嫁妆?” 刘贵嗨了声低声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三小姐出嫁作为家主最喜欢的孙女家族给予的嫁妆绝不会少那些叔伯们也要给她添嫁妆。还有整个三房就三小姐一个人了从京城到境外的所有三房名下的产业都是三小姐的听说三小姐母亲嫁到闻家时带来的嫁妆就价值几千万两那都是三小姐的。七七八八的三小姐的嫁妆是数以亿计的你以为锦南三大家族之一的财富是儿戏不成?” 正文 第二四二章 新机遇 庾庆听后很是无语发现有钱人的世界不是他能感同身受的他堂堂一派掌门为了几两碎银奔波玩命竟还抵不上人家女儿身出嫁随便一项的嫁妆是远比不上。 同时艳羡不已唏嘘道:“谁娶了三小姐这辈子还真是衣食无忧了。” 刘贵:“那是自然。不过也得分对谁不能门当户对的话嫁个穷小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嫁妆对方门第越高女方家里才能给的越多。不能给家族带来好处不能给家族增光添彩得不到家族认可的婚事只怕三房的产业能不能从家族中顺利带走都是个问题。 咳咳…说过头了三小姐的嫁妆自然是不会出这问题的宇文老先生乃是文坛巨擘与他联姻整个闻氏脸上都有光。听说朝堂上不少官员都自称是老先生的学生有些甚至是身居高位不说别人就说五少爷在京为官以后也必然是要受益匪浅的。可想而知三小姐出嫁光大房就要添一笔能让三小姐感觉到份量的丰厚嫁妆。 牛兄三小姐身边是没什么亲信的就一个宋萍萍和小红。宋萍萍是青莲山的人是不会随嫁的小红则是贴身丫鬟陪嫁过去也是要在三小姐身边忙活的外面那么多事哪顾得过来。 那笔嫁妆给到三小姐手上后三小姐自己若是没有可用人手那就是家族这边指派人去帮忙打理若有自己人手可用那就用不着别人插手。总之不可能直接落宇文家手上闻家不会答应娘家又不是没人宇文家也是有脸面的人干不出这厚脸皮的事来。 而牛兄即将成为三小姐身边唯一的选择只要牛兄能得三小姐信任将来为三小姐打理产业的人除了牛兄不会有别人。牛兄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肥差别人求都求不到你如何能拒绝?” “呵呵。”庾庆干笑一声语气已经放缓了“我是怕我能力有限怕做不好啊!” “咱们做下人的不需要别人说你好三小姐觉得你好就行走吧有了好处别忘了兄弟我就行。”刘贵拉上他就走。 庾庆干笑“那就试试看吧不懂的地方还请刘兄多多指教。” “咱们谁跟谁好说有什么事张口言语一声就行。” 两人就差勾肩搭背落在其他家丁眼里发现这两人关系果然不错。 很快两人进了杂事房。 这次冯管事站了起来绕出长案有亲自迎接的感觉倒是让庾庆有点受宠若惊。 看两人样子冯管事猜到了点什么笑道:“刘贵应该都跟你说了我就不多说了总之去玉园当差是你的福分西杂院这边待你也不薄以后到了三小姐那边还要帮我们西杂院多多美言呐。” 庾庆点头哈腰“不敢不敢管事有什么尽管吩咐就行。” “诶以后是轮不到我来吩咐了。”看到他手里的碗冯管事笑问:“还没用早吧?” 刘贵插一嘴“他刚要去饭堂就被我拉来了。” 冯管事:“那就先去填饱肚子吧这是在西杂院的最后一顿了刘贵你去打个招呼开个小灶另外鸡蛋多煮一些回头让牛有庆带走慢慢吃。” “好。”刘贵应下。 冯管事:“吃完了就回去收拾收拾好了就来找我我亲自送你去玉园做交接。给你一上午的时间收拾够吧?” “够了够了。”庾庆还能怎样除了连连感谢还是连连感谢。 回头跟着刘贵直奔饭堂刘贵进厨房打招呼去了庾庆则趁机给饭堂内的牧傲铁和南竹使眼色。 待到小灶的东西弄好庾庆是提了一摞食盒回去的。 推开西杂院的门一看发现南竹和牧傲铁已经在了。 “这又兼了给谁送饭的差事不成?”南竹瞅着食盒好奇问。 关了门的庾庆把食盒往地上一放“看你们好久没吃过一顿好的刚从饭堂小灶弄来的要吃赶紧。” 两位师兄确实斋了好久闻听此言赶紧过去打开了看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只大钵子揭开一看香气扑鼻是一大碗洒着翠绿葱花的肉片汤。 又赶紧打开第二层看好家伙全是煮熟的鸡蛋。 再打开第三层、第四层也还是鸡蛋。 其实总数刚好是一百个。 “能吃?”牧傲铁问了声。 庾庆:“就是拿来给你们吃的。” 牧傲铁当即捧着汤脖子咕嘟了几口肉片汤鲜美交接给了南竹后立马拿起鸡蛋双掌一搓碎壳一掰扯就干净了白乎乎的蛋肉两口就下了肚。 “最近这嘴里真是淡出鸟来了总算能换换口味了这人呐再怎么修炼也还是个俗人口腹之欲这辈子怕是斩不断了。”南竹嘴里嚼着东西含糊。 两人蹲在地上轮流你一口汤我一口汤的也懒得问怎么来的先吃了再说相信老十五不至于下毒害他们。 庾庆也蹲边上慢慢剥蛋吃偶尔也接他们递过来的汤喝一口这肉片汤确实鲜美不需要什么厨艺都行。 很快一大碗汤没了鸡蛋也干掉了六七十个。 南竹这时才撮着牙花抬了抬下巴“这么丰盛哪弄来的。” 庾庆默了默道:“西杂院给的冯管事交代厨房弄的算是给我送行的。” “送行?”师兄弟两个异口同声皆讶异。 庾庆:“嗯我要离开这了刚接到话闻馨点了我去她玉园当差估计是那狗子放这养不合适要让我去玉园帮忙养灵宠。” 南竹嘿了声对牧傲铁道:“那位三小姐危险了本就被贼惦记着这下还把贼给拉到了自己身边怕是清白难保啊!” 庾庆:“诶诶诶吃饱了撑的瞎说什么呢?” 南竹呵呵道:“给你脸让你装你还真当我们瞎啊屁大小孩看着大的真以为我们看不出你对那三小姐的心意?” 牧傲铁直接捅破了“你喜欢她。” 庾庆:“少放屁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南竹抬手“好了一张嘴死犟死犟的仗着年轻耍无赖我们不跟你争。 老十五你喜不喜欢她我们不管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去了人家身边后千万控制住自己你跟人家是两个世界的人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门不当户不对是没有好结果的。 重点是差距太悬殊了人家还是定了婚的有一万个理由闻家也不可能让这个女儿跟你你也没那个实力从闻家手上带走她所以千万不要感情用事乱来。这玩意陷的越深越难以收场。 哥哥我是吃了这亏的差点连命都丢了不要步我后尘会很痛很痛的咱们还是赚点钱提高自己的修为最实在有了实力干什么才有底气也不会缺漂亮女人你说是不是?” 牧傲铁点头“老七说的没错。” 庾庆叹道:“想什么呢就是要跟你们说钱的事。据我所知这个闻馨出嫁后有许多的嫁妆……”他把刘贵说的情况又向两位师兄转告了一下。 “嚯有这么多嫁妆?”南竹吃惊不小。 牧傲铁沉吟不语目光徐徐闪动。 庾庆:“应该不会有假很有可能是真的。” 南竹惊疑:“也就是说你有机会执掌这笔巨大产业?” “不然呢。”庾庆摊了摊手。 南竹:“娘的这每年随便过过手就算不贪不占也得一身的肥油啊!这么大产业拢在手上那就是财势啊!” 庾庆勾了勾手待两人脑袋凑近了低声道:“我是想说真要能执掌这个咱们还有必要去找什么小云间吗?” 南竹迟疑“问题是你不能保证这份产业最后就一定是你来打理变数很多。” 庾庆:“所以咱们得争取。其实咱们都知道云兮的话压根不可靠咱们去小云间纯粹是找不到财路之下的无奈之举就是想去碰运气。如今来了这个机会那可是实打实摆在眼前的确实是不好错过。真要是放弃离开了万一小云间就是云兮在鬼扯我们想再回头谋闻氏的这份好可就没了机会。” 牧傲铁:“三个月期满我们两个都要走。” 南竹:“是啊你留下了我们两个十有八九要被赶走。” 庾庆:“不是还有我在吗?我留下了首先可以争取执掌那份产业的机会其次没了三月期限我可以不慌不忙慢慢打听石矶湾的事情总之你们在外面配合我行事就行届时小云间你们愿意去找就继续去找。” 南竹呵呵“万一云兮真的是鬼扯你敢情是不吃亏的那个我们还得尽在背后帮你干见不得光的事。” 庾庆:“七师兄你傻呀只要那份产业归了我管该用谁还不是我说的算吗?划拨一份价值几千万两的产业归你管怎么了?到时候咱们都不会缺修炼资源。” 两位师兄眼睛放光南竹:“我看可行。” 牧傲铁略犹豫“山里的玲珑观怎么办?” 庾庆:“让小师叔在那守着好了这些年他一直在外面潇…在外面操劳如今也该我们分担分担了。” 南竹:“对极对极。只要心在人在哪修行还不是一样就当这次外出历练的时间长了点。” 正文 第二四三章 人穷志短 牧傲铁不得不提醒“那就不该捅破邹云亭和二房通奸的事。” 闻言庾庆也有点后悔了早知如此的话打就让那位打一顿算了一时没沉住气确实留下了隐忧沉吟道:“我不说他应该也不敢妄为。” 说到眼前要面对的现实问题南竹:“这种事若是不知道有外人知道还没什么若是知道了那对狗男女怕是日夜寝食难安还不知会干出事来。还有那个闻言安不是可能认识你吗?去了玉园会不会更容易撞见?” 庾庆:“这个我想过闻言安想必也不会经常往玉园跑我尽量想办法回避。只要熬过他回乡省亲的期限他就要回京了来回一趟不容易一旦返京怕是好几年都未必会再回来等他再露面闻馨应该也嫁人了我跟他今生应该没什么再见面的机会了。” 南竹嗯了声“你心里有数就行。” 师兄弟三个意见统一了事情就这么定了。 统一意见的目的之一也是为了暂缓进入了文枢阁怕搞出什么意外先稳住先以庾庆成为闻馨的心腹能顺利执掌闻馨的嫁妆为先。 其实庾庆心里是有些莫名心酸的人穷志短。 南竹和牧傲铁离开后庾庆稍作收拾把藏的一些东西也做了处理。 没多久刘贵来了是来做交接的这杂物院暂时又得归刘贵兼管了。 没办法涉及到物品进出的登记得会识字、写字的人才行。 交接完了刘贵把门一锁陪着庾庆去见了冯管事。 冯管事也不急又让刘贵陪庾庆去领两套衣裳两套青色的家丁衣裳。 能进玉园当差已是直接升级了工钱也提高了。 领了衣裳换了衣裳冯管事这才带着庾庆去了。 刘贵眼巴巴目送未得允许他还没资格往玉园跑…… “小姐阿庆来了。” 玉园门口不时跑出来往外打量的小红见到冯管事带着庾庆来了顿时跑回里面大喊大叫。 园子里几个剪枝或打扫的下人有点不明所以。 待到小红再陪着闻馨露面冯管事也将庾庆带到了。 “三小姐。” 台阶下冯管事和庾庆一起对台阶上的闻馨行礼。 人带到了做了交接冯管事稍微客套两句再告诫了庾庆两句也就告辞了。 庾庆与台阶上闻馨四目相对皆莫名会心一笑。 突然一侧厢房里忽有“嗷嗷”叫的不和谐声音响起不叫则已一叫就很凄凉那种。 庾庆一听就知是小狗子的声音狐疑“紫龙这是怎么了?” 小红叹气“不吃东西闹个不停。” 说到这个她都没了精神养这玩意太累了搅得人日夜不得安宁。 庾庆积极主动道:“要不要我去看看?” “你能叫它不要闹了才好。” 小红带了他去打开了一旁的房门主仆三人都进去了。 屋里的铁笼子里小狗子四肢朝天吼叫着早已哭湿了两眼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的样子。 听到有人进来了也就抬眼看了下忽见到庾庆嚎叫声瞬间戛然而止且立马翻身泪汪汪地朝着庾庆摇尾巴。 庾庆顺手从一旁的盘子里拿颗“狗粮”俯身递了过去逗弄。 小狗子一见“狗粮”明显就有些排斥略后退不过随后还是舌头一舔一口叼了去咀嚼了几下昂头吞掉了继而朝庾庆热烈摇尾脑袋不停触碰门锁位置貌似在示意庾庆放它出去。 还真是这位喂的就吃闻馨和小红相当无语突然间大概有点理解了樊无愁樊长老的话再那样下去恐怕还真不知道是谁的灵宠了主人成了外人外人差不多成了主人。 小红不得不提醒“阿庆以后你不能再喂它了之前放在你那喂养是我们错了樊长老都发火了呢。樊长老说了以后紫龙必须由小姐亲自喂养其他任何人不得插手帮忙明白吗?” 庾庆愣住这调自己来的首要目的不就是这事吗? “小红你先带阿庆去落脚吧。”闻馨交代了一声。 “好。”小红立刻朝庾庆挥手“来跟我来。” 待两人离去闻馨又有些头疼地蹲在了铁笼子前希望能与紫龙有效沟通。 然小狗子见到庾庆离开了顿时受了天大的冤枉一般就地翻滚折腾四肢朝天蹬个不停嚎叫不停…… “不用紧张我们这平常其实也没什么事。喏后面就是族长住的正院小姐从小是跟着族长长大的小姐没嫁人就没分家咱们这边的一应吃用打扫之类的正院都有婆子、丫鬟来操办不用我们干什么。 对了我们这里平常不开火的小姐三餐都在族长那吃我们两个也得跟小姐去那边吃的。 咱们平常想吃什么可以打着小姐的旗号去隔壁知会一声都会尽快操办好送来的我和萍萍姐就经常这样干。不是我们擅作主张是小姐允许的。 哦萍萍姐你暂时是不容易见到了不知哪个坏人把萍萍姐的师兄给打成了重伤萍萍姐得照顾她师兄。 萍萍姐和邹师兄是咱们这樊长老的弟子也是最小的两个弟子跟在樊长老身边修行。听说萍萍姐的几位师兄师姐也要从青莲山赶来了看望师弟怕是也想给师弟报仇吧。 其实吧萍萍姐应该是很喜欢她师兄的但我感觉她师兄好像不喜欢她小姐应该也感觉到了但是让我不要乱说你以后也要当做不知道才行。 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个就是小姐的左膀右臂了不过毕竟是男女有别小姐住的那栋房子你是不能轻易进的小姐还没嫁人呢得顾惜小姐的清誉有什么事站在门外说就行。 喏那栋小房子你喜不喜欢?里面暂时放了打扫用的东西你要是想住的话我就让人来给你打扫干净。 那边看到那座轩阁没有那里也有间房打一下也是可以住的。 还有院门外一侧的那座高阁你喜欢登高望远的话也可以过去住。不过高阁最顶上长期有好几个守卫日夜当值有人上上下下的也不知你能不能习惯。” 小红啰里啰嗦地解释了一堆不过看得出很欢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气息明显。 庾庆逛了圈最终还是挑了那座靠水边的轩阁有间房还有个露台看着还挺清爽的。 小红当即喊了几个打杂的下人过来让他们第一时间就把轩阁里的小房间给收拾了出来。 庾庆算是就此住下了。 之后暂无了杂念正式打起了精神好好的做自己的家丁在闻馨面前低眉顺眼在小红面前百依百顺。 其实闻馨倒不会让干这干那反倒是小红会使唤一下而庾庆则是打定了抱紧小红大腿的主意让干什么他立马就高高兴兴、痛痛快快去执行了。 他很清楚自己还不是闻馨的心腹小红才是闻馨的心腹想得到闻馨的认可就要先攻陷小红因而紧紧围绕着小红转。 当夜深人静一天即将再次过去时玉园书房里的灯亮了很久。 书案旁两张字迹相同的纸张对比在一起闻馨一声不吭的看了很久。 她几次都有一种冲动想把这两张纸拿过去问问庾庆这两张字是不是你写的? 无论怎么对比她都感觉这字的确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她已经不知道对比了多少次了怎么看怎么像。 想到传说中的那人可能就在自己身边而且在当自己的下人她就心跳不止。 那是一个能写出“一朝入得君王殿了却生前身后名”的人啊!为什么会放弃锦绣前程?为什么会放弃娇妻美眷?一个名满天下的大才子为什么会跑来当一个下人?她很想了解这种人的精神境界会是什么样的? 还是说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呢? 一旁的椅子上小红熬不住了坐那昂着头微张开着嘴巴已经睡着了…… 轩阁小屋内积极忙碌了一天的庾庆没修炼也没睡着而是侧卧蜷缩在床上痴痴呆呆睁着眼一动不动脸上是一种失落落的寂寥。 从决定冲着闻馨的嫁妆来后他就对自己死了心。 看到闻馨在身边心湖波澜屡屡被勾起时他就会想想南竹的话用南竹的话来嘲讽自己你一个穷小子凭什么痴想妄想? 每当告诉自己就是冲钱来接近闻馨的后他就感觉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哪怕在小红跟前点头哈腰。 就像南竹说的有了钱、有了修炼资源、有了实力什么漂亮女人没有? 白天自我安慰的好好的可夜深人静躺下后身体里莫名的失落和哀伤就会无尽滋生用尽一切办法都挥之不去只能如一条死狗一般任由弥漫。 外面小狗子凄凉的嚎叫声又响起了搅得人不得安宁…… 两天后的玉园小红在欢呼大笑“吃了吃了阿庆紫龙吃了肯吃小姐的喂食了。” 庾庆闻讯立刻前往去看到了门口没进去小红不让他进去怕小狗子看到他又耍赖让躲在门外悄悄看。 笼子里的小狗子还在呜咽不过已经在呜哇呜哇地吃闻馨递给的那一颗颗“狗粮”了。 小红叽里呱啦“还是樊长老他们说的对饿到位了自然会吃之前小姐一直不忍心。” 没骨气的家伙庾庆心中鄙夷才饿了三天就扛不住了。 正文 第二四四章 略有耳闻 放下了倔强低了头就没资格闹了小狗子也确实是闹了太久闹累了吃饱了肚子后顿时一觉睡了个昏天黑地。 被折腾的够呛的主仆也终于睡了个安心觉。 充足的睡眠一觉醒来出门再见阳光闻馨顿感神清气爽看到园子里等候的庾庆心思略动。 她暂未说什么先去隔壁用早。 小红陪着庾庆跟在后面。 将闻馨送去跟族长用餐后小红和庾庆也去了正院下人们用餐的地方。这里的伙食不是西杂院能比的厨子都是给族长做饭的团伙厨艺可想而知更不缺食材有些边角料都不是普通人能吃到的。 餐后回到玉园闻馨去了园内的亭子里坐下看着四周的优雅园景心情舒畅道:“小红拿笔墨纸砚来。” “嗯。”小红应下出了亭子朝外面的庾庆挥手道:“阿庆过来帮忙。” “好。”庾庆立刻屁颠颠跟上她。 到了书房门口又被小红勒令在门外等着。 稍候小红分几次抱出一堆文房用具一股脑塞进了庾庆的怀里然后就空着手走了庾庆抱着东西跟在后面。 到了亭子里小红又一样样从他怀里拿下来往石桌上摆放。 坐在一旁的闻馨不时悄悄打量庾庆发现这位还是那样从头到尾都不看她一眼。 这位进了玉园的第二天后她就发现了对上她后再也不会看她一眼了问话也是微微低头看着脚下。 规规矩矩非礼勿视的样子似乎是本分也能让人放心不少可她知道他之前是什么样的在杂物院的谈笑和自如她记忆犹新如今似乎没了应有的生气不鲜活了变木讷了。 铺好文具的小红又开始研墨。 空了手的庾庆照例离女主人远一点出了亭子守在了亭外背对着。需知有权力让他从玉园离开的不止是闻馨男女有别为了能执掌闻馨的嫁妆他必须让闻氏对他放心这才是成为闻馨心腹的基础。 闻馨提笔写写画画明显也有些心不在焉不时会瞟上一眼亭外人。 熬了一阵后她忽然出声道:“小红你去告诉樊长老紫龙已经开始进食了问问他是不是可以把紫龙给放出来了感觉它关在笼子里好难受。” “嗯好。”小红转身就走。 闻馨又补了句“顺便去看看萍萍姐看看她师兄的伤怎么样了。” “好我知道的。”小红一副不用提醒的样子转身就欢快而去了。 当然走之前也不忘打量了一下庾庆和女主子后想到这是光天化日之下四周有干活的下人还有外面的守卫盯着也就放心去了。 现场安静男女授受不亲亭里亭外微风薄纸撩人。 写写画画的闻馨不时瞥向庾庆背影心绪有点紧张感觉自己一个待嫁之人私下与男子交谈会不会有些不妥几次欲言又止然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落笔写下几个字后唤了声“阿庆。” “在。”庾庆应声人也束手进去了老老实实在旁“小姐有何吩咐?” 闻馨:“你也是会识字写字的人看看我这几个字写得如何。” “小姐的字自然是…”终于抬头的庾庆偏头朝纸上的字看去看到三个大字话音戛然而止神情顿有些错乱迅速瞟了闻馨一眼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目光又迅速避开道:“自然是非常好。” 纸上三个大字不是别的正是“人间好”三字。 闻馨就是要写出来看看他的反应也看到了这三个字给这位家丁造成的反应明显不正常而且是非常明显银牙忍不住暗暗咬了咬唇柔柔眼神若有若无向某人。 低头在旁的庾庆心里嘀咕阵阵惊疑不知这女人突然写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难道知道了我是谁不成不可能呐上次打的连自己都不认识了自己闻言安不可能认得出来。 后来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是阿士衡的名气太大了好像会点舞文弄墨的都喜欢。 闻馨:“阿庆你也算是读过书的人有没有听说过去年贡试出了个四科满分的会元也是金榜上的探花郎如今号称天下第一才子的阿士衡?” 庾庆心里再次嘀咕嘴上却道:“略有耳闻略有耳闻。” 他气势上越弱她气势上就越强反而不紧张了。 闻馨:“那你可知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庾庆又往纸上瞟了两眼“小的书读的不多应该就是指人间好的意思吧?” 闻馨解释道:“这是新科探花阿士衡去一酒楼用餐时给那酒楼题的字写下了‘人间好’这三个字夸那酒楼的酒菜好。” 庾庆哦了声“原来如此。” 闻馨慢慢搁笔盯着三字目露艳羡“以前也曾见过对美味佳肴的各种夸赞用词还从未见过有人从这般无可匹拟的角度来夸赞‘人间好’短短三个俗的不能再俗的字凑在一起却是天仙下凡得尝人间一醉的画面前人辞藻对上顿显堆砌。 短短三字如此意境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怕是真正的天仙才能有如此胸怀、酝酿出如此意境吧那位探花郎无负四科满分会元之名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 庾庆嘴角抽搐心里头万马奔腾尘烟四起。 不是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话搞的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当时写下那三字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听多了连自己都有点误会好像当时落笔时真有什么意境似的好像自己真是阿士衡似的。 嘴上干巴巴道:“好原来如此好。” 愣是被搞的不会讲话了他是该说好还是该怎么夸呢?说的太好了怕对不住良心。 闻馨:“你说他当时怎会有如此意境写下如此赞誉之词?” 这个好回答庾庆略略欠身道:“小的不知。” 见他还是不承认闻馨也不习惯当面咄咄逼人揭开那张纸提笔蘸墨又继续写写画画起来。 等了会儿没有吩咐庾庆又慢慢退开了去了亭子外面守着。 好一阵后小红蹦蹦跳跳回来了跑进亭子里禀报道:“小姐樊长老说了紫龙现在还不能放说不能放的原因就是你一开始就不该放现在放了的话紫龙还会跑的要重新给它养成习惯才行。” 悬笔的闻馨默了默颔首“知道了。” 小红:“见过萍萍姐了邹公子还躺在床上呢说是现在还不宜乱动要再多静躺一些日子便于快速恢复。唉在床上躺这么些日子也是遭罪那个杀千刀的恶贼千万别被我们抓住否则定然要打断他的腿扔进牢房关他三年才行!” 庾庆搭在腹部的双手一只抠了抠另一只的手背。 闻馨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继续安安静静写着忽又问出一句:“五哥在干嘛?” 小红:“我哪知道要不让阿庆去问问。” 闻馨搁笔站了起来“不用咱们也有些日子没去大伯那边了直接去探望五哥就好。” 去见闻言安?庾庆有点懵。 主仆二人已经从亭子里出来了从他身边过去了。 小红回头看了眼挥手招呼道:“阿庆发什么呆快走啊!” “呃…”庾庆当即小跑了过去不是跟着走人而是捂着肚子请假道:“小姐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实在是不便…”那意思很明显不便再跟随过去。 小红皱眉“好好的怎会肚子疼?” 庾庆:“可能是没吃过好的到了小姐这边吃太好了还没适应。” “咦好恶心你回去吧别跟着了。”小红直接给做主了这理由也确实不好勉强。 庾庆如蒙大赦而去。 闻馨没有任何表态连头都没回依然前行如故眼神明亮带笑下唇久久咬着不放。 如果说之前两幅相同的字只是让她怀疑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的话那么今天她有了九成的把握自己的这个下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人。 她此时的心情无法形容欢喜又刺激还有一丝紧张她想扯破那层窗户纸可又不敢。 不像开始她只想确认是不是那人。 人能经常在自己身边后她又有些怕怕捅破窗户纸后就留不住了他人家明显有意隐瞒身份。可始终不露真相的话她又有不解渴的感觉她真的希望对方能以阿士衡的身份和她交流那是心灵上的一种渴望。 她没有说谎确实去了大房那边但也只是走了个过场随后便离开了又直接回了玉园。 又回到了那个亭子里写写画画。 “肚子没事了吧?”小红在亭子外面关切。 庾庆揉着肚子“舒服多了。” 亭子里的闻馨忽偏头看来问:“阿庆你愿意一直在闻府当家丁吗?” 突出此言连小红都愣住了。 庾庆略怔旋即义正言辞地表忠心“愿一直追随小姐为小姐效犬马之劳。” 闻馨:“为什么?” 正文 第二四五章 孽灵丹 能为什么?庾庆不能说实话“为报小姐知遇之恩若无小姐提携小的还在杂物间里。” 闻馨审视着他“你真的能一直在我身边效力吗?” 庾庆:“只要小姐不嫌弃。” 闻馨神情有些复杂貌似自言自语道:“但愿你能说话算话。” 对庾庆来说自己绝对是说话算话的前提是闻馨能把他当成心腹能把那庞大的嫁妆产业交给他去打理。 他也明白自己的表现很重要所以一直卖力表现。 非常勤快是一方面玉园里里外外的跑腿活几乎被他一个人包了并努力了解一切与玉园相关的事务把和玉园相关的人和事打理的好好的努力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有能力并值得信赖的高级家丁。 他要让闻馨知道她没找错人也要让闻府的人知道闻馨没找错人。 为了闻馨的那笔嫁妆他可谓是在努力奋斗。 至少从初步的结果来看就如同小红拍着他胸膛说的:阿庆你很不错哟! 反倒是闻馨那边总让庾庆有些心里没底感觉闻馨看自己的眼神中时常有一种说不清的怪怪感觉。 跟了闻馨后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打着闻馨的旗号能随时出闻府也算是三天两头出去给闻馨或小红跑腿买东西。 偶尔也会和南竹、牧傲铁碰个面互相了解下情况大体上还是尽量避免见面的为大局着想。 西杂院那边庾庆也偶尔会去见一下刘贵一些不懂的事情确实要向人家请教。 据刘贵说他进了玉园后确实惹来了不少人的嫉妒得亏是三小姐那边没人敢惹否则肯定有不少人找他麻烦。 这方面庾庆也感觉到了途中经常遇见不给他好脸色看的家丁。 好在他有理想有奋斗目标能忍不一般见识见谁都尽量客气难听话就当没听到…… 湖畔亭子里邹云亭支开了师妹独自在内静坐等了好久要等的人终于出现。 是庾庆一手抱着一只古琴一手提了篮果子步履匆匆而来。 古琴是送修的修好了果子则是街头顺手买的野果子。 见到亭子里的邹云亭后他当做没看见想直接过去。 邹云亭却公然喊了声“牛有庆过来一下。” 庾庆左右看了看只好过去了还装模作样点头哈腰给别人看嘴里却在问;“伤好了?” 邹云亭问:“听说你去了玉园的闻馨身边?” 庾庆:“关你什么事?” 邹云亭暗暗咬牙道:“不妨摊开了说你到底想怎样?” 庾庆:“我不想怎样你若不找我麻烦我永远不会捅破你的事我对你那点奸情没任何兴趣。以后大家保持点距离你别找我我也不碍你的眼。” 邹云亭沉声道:“别人喂食紫龙不吃只有你喂才吃如今看来是别有蹊跷你莫非就是冲闻馨来的?” “你想多了。我再说一次我不惹你你也不要惹我。”庾庆扔下话就走了懒得再理。 邹云亭神情复杂…… 夕阳下站在高阁上目睹天际一片辉煌。 凭栏处闻袤扶着扶栏弯腰喘气“唉岁月不饶人真的是老了爬不动了。” 闻魁在旁扶着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好一会儿缓过来后闻袤面对天际的辉煌问:“转眼都快一个月了玉园的那个家丁还是没动静吗?” 闻魁想了想迟疑道:“确实没反应自从去了玉园后所作所为皆老老实实而且头脑灵活办事干活也非常努力和勤快连那个大块头和胖子也变老实了以前经常打听的文枢阁的情况也不再过问了。要不是知道他们不正常还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闻袤:“隐忍越深图谋可能越不小盯紧了不要松懈是狐狸迟早会露出尾巴我倒要看看到底要干什么。” “是。”闻魁点头。 这时下面有人飞奔上来递了封信给他他看过后让人退下了对闻袤禀报道:“老爷青莲山那边传来消息明天林掌门会派人送来孽灵丹给三小姐的灵宠服用。” 闻袤嗯了声“这事你处理就行。眼前重要的是文会比试还有几天就开始了宇文渊还没说什么时候来吗?” 闻魁:“宇文老爷子好像不太喜欢自己孙子掺和这事宇文渊的意思是届时他一定会赶来拜会您但没说自己要不要参加。老奴觉得这就够了不用再逼迫什么等他人来了再说到时候自然能想办法让他盛情难却。” 闻袤捋须不语。 次日傍晚玉园突然变得热闹了来了一群人。 闻府管家闻魁和青莲山长老樊无愁来了。 还有宋萍萍和邹云亭来了另就是一个举止沉稳的中年人是两人的大师兄名叫展凌超在青莲山已有一定的地位也是青莲山这次特意派遣来闻氏的弟子。 庾庆和小红自然是跟着闻馨一起露面迎接。 庾庆和邹云亭彼此都是一副不认识的样子连眼神都没有任何交流。 “魁爷爷怎连樊长老和展先生都来如此兴师动众所为何事?”闻馨有点不明所以对于展凌超她也是认识的樊长老的所有弟子她都认识。 樊无愁道:“丫头掌门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呀你的灵宠断奶也断的差不多了肠胃应该已经适应了正常的食物应该可以消化硬一点的东西了所以掌门特意遣凌超来给你送孽灵丹来了。” 孽灵丹?庾庆暗暗咋舌他自然知道那是价值千万的东西不得不感慨有钱人家的一只宠物都不得了! “谢掌门有劳展先生奔波。”闻馨连连行礼感谢。 展凌超微笑摆手表示不必多礼有师父在场他也就不多说了。 闻魁:“三小姐孽灵丹你可能也不会用不妨把灵宠拿来让展先生帮忙一把。” “好。”闻馨立刻偏头道:“阿庆去搬过来吧。” “是。”庾庆转身快步跑去。 邹云亭的目光此时才盯上他闻魁若有若无的目光也朝庾庆背影多瞥了两眼。 宋萍萍则到了闻馨身边对离去的庾庆抬了抬下巴“这家伙好用吗?” 闻馨微笑点头。 不一会儿庾庆便把小狗子连同铁笼子给一起搬来了。 对庾庆小狗子明显还是有印象的在笼子里依然对其摆尾不停看得出来很想出去对庾庆的期待似乎很高。 笼子放在了大家的眼前庾庆就退下了。 小狗子这才发现自己被一群人给围观了有点不明所以地东张西望。 展凌超看向师父等师父的意思樊无愁点了点头他才摸出了一枚金灿灿的丸子。 当着众人的面他慢慢将金丸旋开对半打开后夕阳照耀下的金丸内呈现淡淡氤氲。展凌超将金丸里的东西倒在掌心才见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紫色丹丸氤氲缭绕有沁人心脾的芬芳。 小红讶异悄悄问身边人“萍萍姐这是丹药吗?怎还有浮云缭绕。” 宋萍萍:“这是所谓的仙级丹药才有的气象谓之丹气。” 一旁的庾庆也算是开了眼界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个级别的丹丸。 “师弟。”展凌超偏头示意了一下。 邹云亭会意点头当即蹲下了打开了铁笼子直接将小狗子给抓了起来。 展凌超接着上手捏开了小狗子的嘴巴直接将孽灵丹扔进了小狗子喉咙里随后撒手表示好了。 邹云亭又弯腰将小狗子塞进了铁笼子。 刚将笼子关上小狗子就在笼子里后退着喉咙里不断发出“咔咔”咳的声音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咳”一声吐出了一颗丸子丸子哪怕落在地上沾了土也依然是氤氲缭绕的样子。 孽灵丹吐出来了?众人皆无语。 “这…”展凌超指着。 宋萍萍忙道:“师兄紫龙之前老是不吃东西只要是强灌进去的就能吐出来吐东西算是练出来了。” 价值千万的孽灵丹不可能浪费师兄弟联手再来小狗子又抓了出来孽灵丹用水冲了冲后又给灌进去了。展凌超之后要了跟绳子来直接将小狗子的嘴巴给绑了起来这才将其扔回了笼子里“孽灵丹不好化开绳子不要解开绑三天三天后应该能全部化成丹液吸收掉。” 邹云亭莫名瞅了一下庾庆有点不太放心忽出声道:“师兄毕竟是掌门交代来的东西价值千万我看还是带到我们那去帮三小姐看三天再送回来吧。出现什么情况我们还能随时处理。” 庾庆听出了点异样回瞅他一眼想问问他什么意思是怕老子会从狗嘴里盗孽灵丹吗? 宋萍萍也瞅着自己师兄嘴角撇了撇。 展凌超没表态看向师父后者琢磨了一下颔首道:“拿我们那放三天也好魁子你说呢?” 闻魁:“樊长老这种事肯定听你们的你们说怎么好就怎么办三小姐您说呢?” “是。”闻馨应下。 于是一伙人成群来又成群去还带走了一直扒拉嘴巴上的绳子并呜呜声不停的紫龙。 庾庆唏嘘摇头觉得这小狗子受点罪也值得有如此的大力扶助若干年后化作人形应该是没问题的。 天已暮主仆三人也没久留一起去正院那边。 途中庾庆忽然低头继而回头看去只见从他袖子里钻出的大头一个闪身遁入了暮色中。 正文 第二四六章 易主 大头飞走了他也就是随便看了眼并未多管早就放养习惯了。 也不怕大头会有什么危险就大头那个头只要不发出红光任谁看到都会以为就是只普通虫子不主动招惹到人的话没人会对它怎样反倒是一些鸟类喜欢捕食奈何又不是大头的对手。 当然也许是因为生长于地下大头还是不太习惯白天公然抛头露面一般都要等到天色像这样暗下来才会飞出。 习惯成自然庾庆自顾自跟着闻馨去正院用晚餐没操心大头也知道只要大头保持了警惕一般的修士也很难抓到它…… 半路上闻魁和樊无愁等人分开了前者本有意设宴款待展凌超展凌超婉拒了跟着师父去了。 师徒一行几人回到了在闻氏内部的一座院子院子里有一座楼阁名为青莲阁历代入驻闻氏的长老都居住于此。 没了外人师徒几人于偏静小室内坐谈了好一阵把青莲山上的事和闻氏家族的事做了交流。 散去时樊无愁看了眼还在边上笼子里呜呜折腾不停的小狗子“看它这不得消停的样子恐怕还真得有人看着才行。” 邹云亭道:“我留下来吧。”意见是他提出来的他自然要负责。 宋萍萍忙道:“师兄你伤还未痊愈不宜熬夜还是我来吧。” 樊无愁:“也好晚上就让萍萍守夜白天再换云亭你们两个日夜轮流守它三天吧。” 邹云亭和宋萍萍相视一眼后一起拱手应下“是。” 之后宋萍萍留下了其他三人一起出了门边走边聊。 展凌超:“师弟打伤你的人还没找到吗?” 邹云亭:“暂无线索。” 展凌超:“突然冒出个人把你给打伤了就没有一点头绪吗?这可是在繁华的泞州首府。” 樊无愁:“那天雨大外面根本没什么行人凶手又蒙着面事后连目击者都没找到显然是早已蓄谋的。” 展凌超:“打伤师弟的意图是什么?师弟自己连怀疑对象都没有吗?” 邹云亭:“师兄我确实很意外跟在师父身边修行基本上离师父身边也不会太远也没得罪什么人不知为何有人袭击我。” 听着外面的议论声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的宋萍萍看着笼子里呜呜折腾的小狗子做了顿口型不知骂了什么最后嘟着嘴有那么点气呼呼的意思。 她喜欢邹云亭的事人尽皆知只要在邹云亭身边她的心思也基本上都在邹云亭的身上所以能感觉到邹云亭的一些心思她也早就察觉到了师兄对闻馨有意。 在她看来紫龙服丹后连嘴巴都绑了起来丹也吐不出来了能有什么事?师兄把紫龙给要过来无非就是方便来日和闻馨接触。 气恼不满但她偏偏还要主动帮师兄看着故而也是在生自己的气。 待情绪稍微稳定后她开始盘膝打坐准备进入修炼状态那样时间过的也快。 谁想始终难以静心凝神没办法关押小狗子的铁笼子就在身边小狗子不死不休的在那呜呜折腾虽没有大吼大叫就在身边也够吵人的。 她可是知道小狗子有多能折腾的别看小家伙个头小体力特别好能折腾个一天一夜不停。 一想到这她顿时头都大了深知今晚怕是难熬了就这样干熬得熬三晚呐。 自己主动要求的事情已经定了她也只能是认命了。 干熬确实熬不住她出了一趟门找了两本书来看油灯下看着看着没多久便脑袋一歪睡着了。 这是她的老毛病一看书就犯困在小狗子的折腾下还是睡着了。 嗡隆! 睡的正香时小狗子突然一阵猛烈翻腾笼子发出了较大的动静又把她给猛然惊醒了。 屋内一片漆黑才发现油灯都灭了拨动灯芯重新点燃了油灯抹了把嘴角的口水又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书也忘了看到了哪随便翻了一页继续看。 已经睡过了一阵这次再看也没那么容易犯困了实在是看不下去书扔到了一旁继续干熬。 独自一人在屋里又熬了个把时辰后也不知道师兄他们在干嘛心思翻来覆去有点熬不住了。 后来想想这园子里都是修士压根没人能随便靠近这里能有什么事?她就起身出去了。 出去前没忘记把门给锁了直接去了外面的青莲阁上想看看师兄他们在干嘛同时又能兼顾守着下面的房间阁上还有其他修士可以聊聊天又能看看夜景。 往阁楼扶栏上一趴吹着晚风守着星辰确实觉得神清气爽多了。 门窗紧闭的房间内笼子里呜呜折腾的小狗子突然停了转身回头盯向了屋顶一角。 屋顶角落斗拱间爬出了一只虫子不是别的正是大头。 它早就来了是循着小狗子的呜呜动静跟来的。 但是它比较怕生警惕性也高有陌生人在它是不敢轻易露面的察觉到人走了静伏了一阵确定没了其它异常动静它才鬼鬼祟祟现身了就如同它当初在地底熔浆时一样。 振翅从斗拱里飞出轻轻落在了铁笼子上不时偏头看着里面的小狗子对它那被绑住嘴的样子似乎有点疑惑不解。 其实自打吃过小狗子吃剩的骨头后它几乎每晚都会看望小狗子。 在杂物院如此小狗子回了玉园后也是如此那时庾庆还没调到玉园大头其实就先一步光临了玉园在夜间翱翔在闻府的上空循着小狗子的声音跑去的。 庾庆到了玉园后那就更方便了大头每晚都会去看望小狗子如同现在一样守在铁笼子上一等就会等好久。 没办法生活条件受到了限制庾庆也不好在闻府收集骨头给大头吃怕被人发现异常。问题是闻馨这边的玉园居然不开火做饭少见庾庆想留点骨头都没有只能是偷偷喂灵米给大头吃。 一样东西吃久了换谁都愿意换换口味大头也一样它已经好久没啃骨头了。 奈何小狗子如今也没了肉吃哪有骨头给它啃。 大头每次都是期待而来一无所获而归好在它有的是时间。 见到大头降临小狗子犹如看到了救星前肢立刻爬在笼壁上站起把嘴往上凑把绑嘴的绳子示意给大头看。 它的动作意图很明显让大头帮它解开嘴上的绳子求人不行也只能是求只虫子了。 因为它知道大头有这个能力它亲眼见过大头的霸气那是能啃骨头的主连骨头都能轻易咬碎的主咬断它这根绳子太容易了。 然而语言不通大头搞不懂它是什么意思。 一如往常如之前的夜晚一样大头就趴在铁笼子上看着它守着它敢乱来就哭它一脸火星子。 小狗子趴那呜呜了好久两只后腿都站酸了不得解救最终踉跄落地幽幽呜咽双爪继续捂在脸上往下扒拉。 有些事情也确实是能铁杵磨成针的。 求助的人不见了求助的虫子也不理它彻底放弃了指望外力相助后在它自己百折不挠的扒拉下绑嘴的绳子渐渐松动了。 一松动就快了没多久套在它嘴上的绳子原封不动地脱落了下来。 一得畅通小狗子喉咙里立刻发出“咔咔”咳的声音不一会儿就吐出了一颗东西还带着缭绕氤氲正是之前被灌进去的那颗孽灵丹。 它生性还是那么刚烈只要不是它自己主动愿意吃的给它灌什么它就吐什么。 铁笼子上的大头脑袋一偏盯上了它吐出的东西身子一滑就飞进了笼子里盯着那颗东西打量显然是因为没见过。 吐出东西的小狗子高兴转悠差点踩到吐出的东西大头“哭”一声一团火星子冒出警告。 烧掉几根毛的小狗子吓得往角落里一缩最后乖乖趴那示弱不敢妄动了。 对许多动物来说火有天性上的压制。 大头用嘴巴顶了顶那颗氤氲缭绕的丸子最后尝试着咔嚓咬了口稍咀嚼吞咽了又左右歪头盯着丸子明显发现小狗子这次吐出的“骨头”吃起来的感觉有点对不上号。 犹豫了好久但味道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至少硬邦邦的和啃骨头的感觉是一样的。 又或者说吃下去的东西在它肚子里让它有了什么感觉。 总之它抱着那颗丸子咔嚓咔嚓一直啃了起来。 正常情况下它一口不对就不会吃能有今天这局面起因皆在庾庆那晚买下的烤鸡。 它的口器确实很锋利没一会儿一颗孽灵丹就硬生生被它啃去了近半。 最终一颗孽灵丹就全部下了它的肚子将它肚子给撑圆成了一颗小蛋蛋。 吃完了挺着大肚子飞了起来又落在了笼子上面等着。 小狗子终于敢放松自如地在笼子里面走动了不时朝上面的大头嗷嗷上两声似要跟大头说话。 然它叫声一起立刻惊动了外面的人很快有脚步声传来。 大头立刻闪身飞走又钻进了屋顶角落的斗拱里面。 正文 第二四七章 未婚夫 门锁响动门开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塔上听到小狗子叫声的宋萍萍。 不是绑着嘴吗?怎么叫出的声? 跑回来推门进来一看发现绑在小狗子身上的绳子果然松开了。 这都是次要的重点是怕小狗子又把孽灵丹给吐出来孽灵丹价值不菲那可不是“狗食”可不能浪费否则又何必特意留一个人在此值守。 她当即拎起铁笼子查看发现笼子里没有目光又迅速在室内扫视。 好在这间静室就几张桌椅简单明了没有什么多余的陈设俯身来回看几趟就把室内地面看了个清清楚楚。 没看到孽灵丹宋萍萍松了口气估摸着是因为吃下去有那么久了没吐出来。 总之不管怎么样都还是要将小狗子的嘴巴再绑起来万一是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呢? 笼子里抓出小狗子拿起绳子再绑这次有了经验将绳头系在小狗子的脖子上防备再被它给扒拉下来。 扔回了笼子里的小狗子又开始呜呜折腾很快又哭湿了双眼。 拼命折腾也没用宋萍萍不会给它自由…… 一盏孤灯双臂当枕轩阁内的庾庆躺在床上难眠外面传来悠扬的琴声。 他知道是闻馨在弹奏那女人琴棋书画样样都能来。 从斗拱眼里爬出的大头飞回落下庾庆瞄了眼多少有些奇怪感觉今天的大头回来的有点早。 很快发现大头是大着肚子飞回的他不禁坐了起来。 大头直接飞落在了桌子一角然后便趴那不动了。 什么情况?庾庆好奇起身观察了一下不知大头这是跑出去吃了什么东西回来。 重点是从未见大头大着肚子飞行过它化食是很快的而且是奇快无比肚子里就像是个焚化炉放个屁肚子就正常了。 大着肚子飞回的吃了什么难消化的东西不成? 他盯着大头仔细观察了一阵还伸手抓起来反复看了看发现大头很正常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适。 又将大头放回桌上观察感觉就是不爱动了。 “大头出门可不能乱吃东西啊!”庾庆嘀咕着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这一夜他未眠几乎一直在注意观察大头已是他最值钱的东西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他损失就大了。 熬到天亮大头还是大着肚子还是未能放出屁来趴在桌子一角一动不动有时让人感觉是不是死了伸手碰一碰又发现还是活的。 天已经亮了他还有事要干不能一直守着大头先匆匆洗漱去了之后开始在玉园巡查。 有不干净的地方要叫人重新打扫有不妥的地方要叫人来重新整理内内外外、零零碎碎一些杂七杂八的事还挺多。 他如今的职责已经类似玉园的管家这也是他想要的回头闻馨嫁人了宇文家肯定不会用闻府的人当管家那他就只能是去帮闻馨监管监管手头的产业了。 等到闻馨露面去用早庾庆已经把一些杂事处理的差不多了。 早餐回来后阳光媚好闻馨照例一个人在园子里走上几圈不用任何人陪同包括小红。 庾庆也只能是站在园子里远远看着。 接触久了就会发现这似乎是闻馨的一个生活习惯不知她在思考什么有时候也会在傍晚时。 走了几圈回来的闻馨又进亭子里坐下了石桌上有小红泡好的茶。 而小红本人则不知在跟正院那边的人聊什么。 没多久小红兴奋无比的样子跑来了哇啦啦地跑进了亭子里报喜:“小姐小姐来了宇文公子来了。” 不远处的庾庆也听到了闻声回头看来讶异。 闻馨愣了一下旋即脸唰一下红了“小声点大喊大叫什么?” 小红:“宇文公子正在跟族长爷爷聊天呢小姐我们要不要去偷看一下?” 闻馨啐了声“没羞没臊说什么呢?” 小红:“不是啊是正院那边的意思好让小姐你安心呢。” 连眼神里都藏着尴尬的闻馨迅速看了眼瞅着这边的庾庆又啐了声“胡说八道什么?” 说罢迅速起身快步离去带着一股淡淡幽香从庾庆跟前走过匆匆进了书房门嘎吱关了。 小红也走了过来叹了声“完了小姐只怕是连午饭都不会出来吃了。” 庾庆试着问道:“小姐和宇文公子没见过面的吗?” 小红摇头:“出嫁前不好见面的吧?” 庾庆想想也是大户人家规矩多当初京城的钟家一开始好像也是如此他至今未见过钟若辰长什么样。他又有所不解“现在不是一样没嫁吗?为何又能见了?” 小红叹道:“当初族长找宇文家定亲宇文家说好了的让宇文公子先取功名再娶妻金榜题名后再成亲这就是婚期。本来小姐今年就已经要进宇文家的门了谁知去年赴京赶考前宇文公子突然生病错过了那一科现在连带着把婚期也延后了起码得再过两年等下一科了。再拖两三年呐可能族长的意思是让两人见一见好安心。” 庾庆挑眉:“见一面能安什么心?” 小红吔道:“咱们小姐长的不漂亮吗?才貌双全!宇文公子见了自然就安心了自然就不容易有其它想法了。听说宇文公子长的也挺好的小姐见到了人自然也就心里踏实了。” 庾庆嘿嘿两声“赴京赶考可没那么容易他上一科误了下一科也未必能考上。” 小红:“怎么可能宇文老先生乃文坛宿老他的孙子怎么可能考不上只要参加了就一定能考上。” 庾庆呵呵“那可不一定有些人就是上不了正儿八经的台面有些入京之前考的都挺好可一旦参加会试有人连考五六七八次都考不上他要是永远考不上小姐岂不是要永远等下去?” “呸呸呸!”小红连呸好几声戳着庾庆胸口“阿庆你嘴巴太臭了你是在咒我们小姐嫁不出去吗?” “呃…”庾庆意识到话说过火了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吧宇文家白白耽误小姐的青春他们定的那个婚期未免欺人太甚堂堂闻氏乃千年家族干嘛要巴结他们?” 小红哼了声不过旋即又嘀咕埋怨了几句“再等两三年小姐出嫁的年纪是有点大了怕是会让人笑话哦。”她摇了摇头叹了声也奔书房那边去了。 庾庆默立原地暗暗反省自己刚才是怎么了那一堆废话的不应该呀! 尽管知道反省可他发现自己心绪依然是难平。 之前只知道闻馨有个未婚夫心态还好刚才突然听说那个未婚夫来了而且还要和闻馨见面他情绪莫名就有些失控了总之就是感觉心里憋屈的慌。 之前反复告诉过自己自己是冲闻馨的嫁妆来的现在才发现有些事情原来是这么的难以放下。 明明已经说服了自己的白日梦不现实自己就是为钱来的没什么比自己这个掌门肩负的责任更重要可是为什么还是会有心痛的感觉? 他怔怔发呆小红却又从书房出来了手里还端着棋盘。 碰面后小红耸肩:“小姐怕是也心乱了一时半儿是出不来了咱们闲着也是闲着来再给你个练手提高的机会。” 庾庆当然知道所谓的练手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下棋当即摆手道:“算了算了我干好自己的活就行真的不用再提高了。” 这些日子两人下过好几次庾庆太知道这丫鬟是什么水准了跟自己比起来那真的是天差地别跟这种人下棋能有什么劲?何况他还不敢显得自己很厉害还得费尽心思让着对方让对方不动声色的赢这可比让自己赢辛苦多了。 偏偏小红这臭棋篓子还赢他赢上瘾了动辄就想来教他怎么做人。 小红瞪眼:“什么叫不用提高?小姐身边的人琴棋书画都得会一点出去不能给小姐丢面子懂不懂?赶紧过来。”说罢直接去了亭子里摆放。 庾庆好无语他下棋早就下腻味了下棋本就是他最讨厌的事情之一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好比大家小时候都会玩泥巴过家家后来他长大了已经是成年人了然后又被拉去跟一群小孩过家家玩泥巴怎么可能还有兴趣真的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放别的地方他肯定懒得理会可眼前他还得抱小红大腿只能强颜欢笑地去了。 男女对坐你来我往的伸手互相连连落子。 下了一阵后庾庆已经是开始装怂算计着让小红占上风来碾压自己偏偏小红还在那谈笑自若地指点他而他还得配合着演下去。 就在他觉得腻味恶心快被毒翻了的时候目光微动只见他们平常去正院吃饭的那条路上出来了两个人慢悠悠散步而来的感觉。 一个是他认识的闻氏的二号人物管家闻魁。 还有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年轻人温文尔雅肤白清秀一袭青衫的风雅醒目一眼看去的玉树临风举手投足都有一股浸润在骨子里的教养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能调教出来的子弟。 正文 第二四八章 扫兴之人 公子如玉可能说的就是这种人吧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有那味道的。 突然出现这么个年轻男子还是管家闻魁亲自陪同重点是带到了三小姐居住的玉园。 未出阁女子的居所哪是随便什么男人都能进的地方闻魁不会不懂规矩。 庾庆不用多想也猜到了来者是谁除了那个宇文公子不会有别人看来这次是真要和闻馨见面不可了。 更让他不爽的是这个什么宇文公子长的确实不比他差感觉也确实比他这个乡下小子有风度的多鬼知道闻馨见了会是个什么感觉。 庾庆心里嘀咕骂还没迎娶就急于相见臭不要脸的! 他才不想主动跑到宇文渊跟前点头哈腰因为对方不配! 所以哪怕是管家闻魁亲自陪同他也装作没看见装作注意力在棋盘上也不提醒背对的小红。 小红对此一无所知她下棋还做不到庾庆那样可以随意分心…… 宇文渊其实也不知道这里就是闻馨居住的玉园毕竟没有从正门进来是从小门逛进来的没看到字号。 小门也是为了方便闻馨这边去正院吃饭少走弯路后来开辟的一个月门。 而闻魁也没有告诉宇文渊是来闻馨住的地方。 这也是闻袤老爷子的意思既然孙女害羞不愿来见那就安排宇文渊逛一逛玉园能遇上最好遇不上想必也能让孙女偷偷看到。 回头再反向安排一次让闻馨游逛时被宇文渊给无意中看到。 闻袤对自己孙女的才貌还是有信心的。 当然也是为了一对年轻人能安心这婚事后推个两三年实在是让人不好说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数。 闻魁陪贵客走着聊着两人自然而然也就看到了亭子里对弈的情形。 一看是两个下人这大白天的居然有闲情雅致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弈着实罕见至少宇文渊是没见过的。 “窥一斑而见全豹连下人都有此雅致可见闻氏之和谐千年世家果然是名不虚传。” 宇文渊由衷而叹能这样放纵下人的人家确实少见至少他家的下人白天就算不干活也不敢公然这样干。 闻魁笑而不语不解释夸赞的话可以接受。 当然他也清楚玉园这边情况特殊闻府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如此。 忽见这一幕宇文渊倒是觉得颇为有趣反正也是闲逛不知不觉就朝对弈的亭子走了去。 闻魁略怔也没说什么继续陪同只是悄悄往闻馨居住的那栋房子瞟了两眼不知闻馨能不能看到。 庾庆眼角余光已经看到了两人在走近心里嘀咕跑过来干嘛? 他不想以下人的身份对宇文烟行礼若是真过来了他就没得选择除非不想在闻氏干了。 很快宇文渊和闻魁进入了亭内倒也有风度轻声而到不打扰二人下棋。 庾庆继续装不知道装下棋入神希望这两位也就随便看看然后就离开。 他想装但是小红不配合小红突然发现棋盘上多了人影忽抬头看去见到闻魁一惊赶紧起身行礼道:“总管。” 尽管是闻馨身边人她在闻魁跟前却不敢无礼。 还是那句话闻魁虽也是下人却是闻氏真正的二号人物。 至于边上的年轻人小红不认识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不过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大概猜到了是谁目光不断偷偷打量需知这可能就是她将来的男主人。 庾庆没了办法只好也站了起来诚惶诚恐的样子行礼“总管。” 事已至此闻魁介绍了一下“这位是宇文渊宇文公子。” “宇文公子。”小红和庾庆又赶紧一起拜见。 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小红一张脸已是兴奋泛红发现宇文公子长的真好看不时偷瞄房间不知道小姐看到没有。 宇文渊摆手“不必多礼。是我打扰了你们不用管我你们下你们的我保证观棋不语。” 哪敢无视他们再下下去小红欠身第一个后退着转身离去。 见她走了宇文渊对庾庆无奈摊手“看来我是个扫兴之人。” 庾庆心里嘀咕知道就好。 闻魁:“公子言重了公子能看他们下棋是他们的荣幸。公子要不坐下歇歇脚?”他自然知道小红是向闻馨通报去了想看看闻馨会不会出面来见。 目光盯着棋局审视的宇文渊嘴上回了句“不累。”之后又伸手从棋瓮里抓了枚白子慢慢纳入棋盘接小红的手帮小红补了一子然后挥手示意庾庆“来继续。” 庾庆和闻魁双双愣住旋即又双双体会到了是什么意思能跟这么个下人下棋自然平易近人没什么架子。 庾庆一边眉头略挑发现还真有送上门找刺激的。 他就不信自己下棋也下不赢对方虽然他并没有跟很多人下过棋但那是他曾经修炼观字诀练习推演能力的基本功若连下棋也不如人家那他也算是认了承认自己是废物活该闻馨嫁给人家。 罢了闻魁刚好希望给闻馨和宇文渊创造机会遂也示意道:“阿庆既然宇文公子不吝赐教你就打起精神来接招吧长长见识也好。” 庾庆的反应其实是快的顺口就是丑话说在前头也有意激将“总管真让小的打起精神来下?” 那语气很明显还有那瞥向宇文渊的眼神摆明了在说不会搞的宇文公子难堪吧? 闻魁闻听此言心里莫名一顿想起来了这人不是普通的下人真正的身份还不知道是什么人棋力恐怕不是一般的下人能比的这要是以一个下人的身份把宇文渊给赢了…连闻府的下人都不如那就有点尴尬了。 然话已经说出口不禁犹豫用词想怎么把话给圆过去。 宇文渊本是平易近人、聊表歉意之举现在突然发现变味了听了闻魁前面的话还想客气说互相赐教之类的结果庾庆随后的话就把他搞愣住了如今再看闻魁的反应顿时无语几个意思?闻管家不会真认为自己下棋还不如闻府的一个家丁吧? 如果一点深浅都不知道也就罢了可他又不瞎没下完的棋局摆在这就摆在他眼前就这水准闻管家居然还犹豫是在搞笑还是在看不起自己? 他当即乐了有点被逗乐了的感觉他自己也不知是不是被气乐了对庾庆笑道:“自然是要打起精神来下难道看不起我要故意让我赢不成?” 闻魁欲言又止最终也不吭声了已经不好再说什么了再说就是看不起宇文公子了怕是要让宇文公子误会。 庾庆见成功封了他的嘴当即点头应战拱手请“公子请坐。” 本想随手落子玩玩的宇文渊坐下了也伸手让他坐“轮到你了。” 庾庆目光往棋盘上一扫捻一黑子不带多想的顺手就落下去了痛快利索。 之后才慢慢坐下了伸手又抓一把棋子在手备战那气势就差双手撸起袖子开干了心里也发了狠老子今天若是不能让这小白脸给闻馨烙下一个不好的第一印象掌门的位置退位让贤! 这家丁落子的干脆利落面带微笑的宇文渊感受到了多看了两眼之后目光回到棋盘斟酌着落子。 闻魁也打起了精神在旁观看…… 小红直冲书房敲了敲门听到允许后立刻推门而入只见小姐坐在书案后一笔一划地写字。 小红赶紧跑回门口又关了门这才跑到书案旁兴奋提醒道:“小姐来了宇文公子来了管家陪着就在外面亭子里呢。” 闻馨持笔的手略抖了一下明显有些紧张“嗯”了声继续写字。 小红愕然道:“不去见见吗?” 闻馨反问:“他可有说是来访于我?” 小红思索着说道:“倒没说看起来是管家陪着闲逛但不需要说啊不就是那意思吗?” 闻馨又摇头:“既然没说是来访男未婚女未嫁与礼不合。” 宇文家是文坛名家听说是重礼数的她可不想自己让人给看轻了。 小红不解:“人都来了哪怕是个客人主人也该露面接待吧?” 闻馨:“魁爷爷不正在尽地主之谊吗?” 小红叹气只好作罢旋即又笑嘻嘻“小姐宇文公子长的还不错呢你看了没有?” 闻馨摇头。 刚才不知道宇文渊来了现在倒是知道了其实也想看看但小红又在身边她也不好意思去偷看。 小红立马催促:“那你去看看呀。” 闻馨紧张且脸红还在摇头。 无法勉强小红无奈“我先去给他们上茶。”转身快步而去走到门口一开门见到亭子里的情形一愣旋即又快步回来“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闻馨停步抬头“怎么了?” 小红:“阿庆没点尊卑的居然在亭子里和宇文公子对弈。” 闻馨略怔那两位怎么会坐一起下棋去了? “阿庆那臭棋篓子连我都下不赢还敢在宇文公子面前献丑这不是丢我们玉园的人嘛真是气死我了。”小红气得跺脚确实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正文 第二四九章 他赢不了的 对于小红对庾庆棋艺的评价闻馨可以理解她是看过两人下棋的庾庆确实下不赢小红。 说实话她对此是将信将疑的。 倒不是说因为小红是下人就看不起而是下人确实是没什么自己的时间不管是为了谋生还是过于辛劳下棋这种慢悠悠休闲的方式确实不适合没自己时间的人。 说到底就是接触的少这方面的学习和历练都不够棋艺自然高不到哪去何况这玩意确实需要头脑。 因而小红能下赢她怀疑的那个身份的人她是将信将疑的可她又看不出什么破绽庾庆败的理所当然的样子。 照此而论的话庾庆确实有可能是下不赢宇文渊。 但若以身份地位论棋艺高低的话她不认为宇文渊能胜过庾庆。 一个是文坛宿老之后一个可能是天下第一才子论身份只怕后者的胜算还要更大一些。 这两个人坐在了一起对弈一个是自己的未婚夫一个可能是自己仰慕的男人她还是有些吃惊的。 因而一时间忘了害羞快步到了门口却又不敢在门口张望最终走到了窗户边轻轻推开了一道可见观察着亭子里对弈的二人。 庾庆她自然是熟悉的另一青衫男子她多看了几眼如今也只是能看到个侧面看不清全面但也能看出几分不俗的风华举手投足的教养在那摆着的。 小红走到一旁嬉笑“小姐看到了没宇文公子长的不错哟。” “不要乱说话。”闻馨羞臊责怪了一声。 “好啦再不上茶回头闻管家又得训斥我了。唉那个阿庆回头看我怎么教训他。”小红哼了一声快步离开了不忘把书房的门关上知道小姐还害羞着。 闻馨则在书房继续偷偷观望只见宇文渊举手落子间透着迟疑而庾庆则给她一种杀伐决断的感觉对方沉吟着落下一子后庾庆啪一声紧跟着就落子了速度之快迥异于之前和小红下棋。 这让她隐隐察觉到一些不对真的很想过去看看两人之间的鏖战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奈何又确实是不好意思。 泡好了茶水的小红端着托盘来了亭内一盏茶奉给了客人宇文渊“公子用茶。” 奈何宇文渊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在了棋盘上根本没听到自然也没有理会。 小红略感意外继而又奉茶给闻魁“总管用茶。” 闻魁点头嗯了声目光也没有离开棋盘他也已经坐了下来在严密关注着棋盘上的交锋局面。 庾庆眼巴巴看向小红后者却白了他一眼只有宇文渊和闻魁的茶没有他庾庆的。 放下托盘站一旁的小红忽感觉哪不对目光扫过在座的三人后才意识到了不对在哪总管和宇文公子已经是全神贯注在棋盘上心无旁骛的样子而阿庆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思和她对眼摆可怜。 怎么回事?小红旋即细看发现棋面似乎还是她之前和庾庆下的那盘的底子粗略算了算棋盘上棋子的数量可以肯定是她和庾庆那盘的延续否则短时间内落不了这么多子。 再看棋局局势似乎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她略占上风的局面如今在宇文渊的手上已经是全面落于了下风且岌岌可危。 小红暗暗讶异忍不住多看了宇文渊几眼居然连阿庆那臭棋篓子都下不赢?顿感觉宇文公子的棋艺似乎也没他长相那么好看。 棋局已是即将分出胜负她不知道经过旁观的闻魁却是眉头紧皱。 做为从头到尾的旁观者闻魁深深知道宇文渊经历了什么那是一场浩劫天翻地覆! 一开始的残局宇文渊还略占优势也并不是想占庾庆的便宜只是随手接了小红的局继续而已。 换人后随着对坐双方的交锋随着庾庆一枚又一枚子的快速落下棋局渐渐出现了天塌地陷的变化。 原本一枚枚窠臼里的黑子陆续演变成了暗伏的杀手。 那将一枚枚黑子落下的手步步生莲在棋局上翻云覆雨酝酿出一波波的惊涛骇浪渐渐将白子给杀的没了招架之力。 宇文渊先是脸上的微笑被下没了继而是言行举止间的淡定从容也消失不见了手上的子越下越慢。 直到此刻举棋不定的宇文渊已是一头的冷汗。 好一会儿后无能无力的宇文渊抬头向庾庆挤出牵强笑意眼巴巴道:“再下一盘吧?” 语气更像是恳求也有不甘。 这句话的意思大家都懂就是认输了。 宇文公子输了?小红错愕尽管她也看出了宇文渊输定了可还是难以接受这个结果宇文公子居然输给了阿庆?未来的男主人居然不如阿庆? 对客人的这个要求庾庆没意见倒不如说是求之不得。 一开始他不知宇文渊的深浅还是挺慎重的。也是那句老话他知道自己下棋应该挺不错的但毕竟交过手的人不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事情说不清的说不定就会遇上。 后来发现宇文渊不过如此再有机会的话他自然不想客气。 当然他还是看向了管家闻魁在征求他的态度。 闻魁眉头紧锁说实话从这半盘棋上他就看出来了庾庆逆势而起于逆势中翻云覆雨最后逆转乾坤的人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宇文渊压根不是庾庆的对手棋力相差太远了。 连占了上风都还下输了还要让人家从头布局再杀一次这不是找刺激吗? 然而下棋的宇文渊本人却不这样想认为之所以输成这样跟前半局不是自己的布局有很大关系重新再来的话局势熟稔于心鹿死谁手只怕未必。 观宇文渊的样子闻魁轻轻叹了声大概懂对方的心情不让对方再杀一把的话怕是不会甘心。 转念一想反正已经输了多输一把也无所谓了也就没说什么。 见他不吭声庾庆点头道:“好。” 两人随后快手捡子宇文渊边捡边抬袖擦拭额头上和脸上的细密汗珠且在拉长呼吸似乎在努力恢复心神。 拿着托盘的小红轻轻退离了快步返回了书房。 推开门见小姐还在窗户前观望也不知看清楚没有立刻关门过去了提醒道:“小姐阿庆他…”有点难以启齿。 闻馨:“看出来了宇文渊输了。” 小红走到她身边嘟囔“宇文公子是在我占了上风的棋局上下的居然还下输了看来宇文公子平常不太下棋让阿庆捡了便宜。来者是客阿庆一点礼数都不懂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 “你占了上风的棋局?”闻馨脑海中闪过了庾庆写的字一幅真一副假不由微微摇头“你真以为阿庆以前下不赢你吗?他只是不想赢你罢了他故意让你赢的而且是让的不露痕迹。别说你之前连我都看不出来破绽由此可见他的棋力非常高而且是远高过我们才能让我们看不出来。宇文渊…” 说到这个名字她神情有些复杂略顿了顿才道:“阿庆如果不想让他他赢不了的。” 刚才的一个画面她印象深刻阿庆老神在在的样子而宇文渊却下出了一头汗连风度都不要了抬起衣袖在那擦汗。试问差别如斯阿庆如果不想让宇文渊赢的话宇文渊拿什么去赢? 如果说她之前还想出去看看两人如何下的那么此时她不想出去了怕让宇文渊难堪。 小红瞪大了眼“嚯阿庆哪有小姐说的那么厉害?” 闻馨略抬下巴“你自己看吧看他现在下棋的样子和跟你下棋的样子还是一样的吗?” 小红当即将自己跟前的窗户推开了一些经提醒这么一瞅一眼发现了不对庾庆下的是快棋宇文渊斟酌着一落子庾庆手上子毫不犹豫就跟上了然后慢慢等着宇文渊去琢磨偶尔还分心左右看看大多时候似乎在好整以暇地瞅着对面的宇文渊欣赏。 小红发现和自己下的时候果然是不一样那时的阿庆时常是举棋不定挠头抓耳犯愁的样子…… 亭子里闻魁终于想到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同时左右观察对弈二人。 一开始新的一盘重新落子时端正了心态的宇文渊落子还算有节奏不慌不忙可是随着棋盘上的子越来越多后宇文渊落子的速度又越来越慢了。 额头上又开始微微冒汗了一颗子往这边送送落不下去往那边送又不敢落下去好不容易落下一子自己神都没缓过来手都还没完全抬起来对面啪一声已是一子轻松落下不给他丝毫喘息之机令他一直保持状态。 宇文渊还是头次碰到这样下棋的人带给他的压迫感太强烈了。 而闻魁之所以有了闲心喝茶是因为心思从棋局上抽离了出来因为他发现一个问题庾庆能杀的时候经常高抬贵手放过宇文渊这是要让的意思? 有感于此闻魁放心了不少。 殊不知庾庆没那么好心他要让宇文渊想活活不好想死又死不掉想让宇文渊一直处在这种折磨状态中今天不“活埋”宇文渊一场他感觉对不起自己在玉园做这些天的下人。 正文 第二五零章 诛心 庾庆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改变不了什么但他就是想以另一种方式告诉宇文渊家丁怎么了?你只是比我出身好而已! 对弈双方一快一慢来来回回多轮后庾庆眉头略挑突然慢慢落下一子终于将棋局调整到了他想要的状态静观宇文渊怎么办。 宇文渊本就下的慢这次盯着棋局凝望了一阵后眼中渐渐涌现焦虑神色满脸的不安捻起的一颗棋子迟迟落不下去。 等了好一阵还没落下慢到书房内的两个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闻馨慢慢低头不语哪怕她没过去看仅看对弈双方的反应也能明显看出宇文渊过的太难了这次肯定是碰到了大坎。 她有点不明白棋已经下到了这种地步真的觉得自己还能有赢的希望吗?为何不认输放弃? 在她看来输给庾庆也没什么毕竟是那个可能的存在。 小红转身离开了出了书房想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又重新端了茶水来到了亭子里发现宇文渊的茶水从头到尾都没喝不过还是把他和闻魁的茶水都换了。 庾庆还是没有份下人就是下人哪有和主人平起平坐喝茶的道理。 放下活她开始细看棋局是怎么回事看着看着小红渐渐明白了宇文公子为何难以落子。 棋局陷入了僵持阶段对弈双方都到了命悬一线的地步感觉无论哪一方只要走错了方向都要满盘皆输双方皆走到了胜负的关键时刻。 怎么会这样?小红很讶异她还是头回见到这样的棋局开始还以为宇文公子输了呢原来是不分上下呀。 她这才发现自己是小看了宇文公子。 再观望一阵随后也陷入了与闻魁一样的状态因为下意识都站在了举棋不定的宇文渊那边都站在了宇文渊那边琢磨下一步该在哪落子好。 不琢磨则罢一琢磨思绪立马被拉扯进了棋局中战战兢兢感受到了那步步危机不知该往哪去。 陷入了其中才知道眼前的抉择多难走错了方向满盘皆输走对了则成为赢家。 胜负几乎就在一线之间这种抉择真的是要了老命了怎么选? 再难也还是要继续下去宇文渊落下一子开始争取局面。 庾庆紧跟着啪下一子。 两人来来回回一顿后宇文渊又再次陷入了艰难。 旁观的小红紧盯棋盘双手下意识紧握了双拳发现棋局又以另一种形势兜了回来宇文公子好不容易打开的一些局面在阿庆一步又一步的压迫下又重新交错成了另一场的“胜负就在一线之间”。 又是这种要老命的选择宇文渊额头冒汗满眼的焦虑满脸的忐忑。 他忽又抬眼看了下对方对面是个家丁自己若是输了不光彩。 他一直背负着无形的压力。 重点是他还有赢的希望让他如何能甘心放弃。 抬袖抹了把汗深吸了一口气又重新提起十二分的心血沉浸回了生死胜负之间。 落子…… 又数轮来回后小红头皮有些发麻瞪大了双眼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她发现宇文公子再次争取的局面又再次兜了回来又再次以另一种局面呈现出了那“胜负就在一线之间”的抉择。 她一个旁观者都快魔怔了。 反复的生死抉择接踵而至她一个旁观者似乎都要被熬干了心血更何况是宇文渊本人。 宇文渊呼吸沉重而急促双目发赤死死盯着棋盘脸色忽红忽白下巴上的汗珠在一滴滴的落下。捻着的棋子迟迟难以落下那只手在颤抖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悬着的时间过长导致的劳累。 他只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是在率领大军冲锋陷阵经历了无数次的厮杀与拼命已是精疲力尽然麾下这么多人的性命指望着他一面是胜利在望一面是稍有差池将万劫不复他能怎么办?不得呕心沥血强打精神…… 呼!闻魁忽抬头长呼出一口气来被棋局给憋的自己差点闭了气好在他不是局中人心有杂念及时摆脱了出来。 忽又一怔意识到了不对冷眼瞥向了庾庆。 开始还以为庾庆不对宇文渊赶尽杀绝是在让棋来着现在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应该是故意留着不杀。 一两次“胜负就在一线之间”的抉择可以说是碰巧了这接连三次了还能是碰巧? 再观庾庆反应反复等对方落子确实等的有些无聊了手里把玩着棋子偶尔看看桌子底下的脚偶尔拉整自己的衣裳偶尔摸摸自己的小胡子偶尔偏头看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有其他下人过都要上眼用目光跟一下。 总之就是小动作比较多。 闻魁确定了对弈的双方根本不是什么胜负就在一线之间表面上看是如此实则是一边倒的实力碾压。 正因为明白了他才猛然心惊能接连设置出这种胜负抉择局面的人在这小方格之间的运筹能力简直恐怖他还是头回见到有如此能力的妖孽人物这究竟是什么人? 再说了这哪是下棋这分明是在诛心! 他盯着庾庆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让你打起精神来下你也不用把人往死里整吧? 他相当怀疑这厮不会是想显摆自己的高超技艺好领赏吧? 除了这个理由他想不通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为什么要这样做。 再观宇文渊的情形闻魁差点吓一跳没想到宇文渊已经变成了那幅鬼样子。 他清醒意识到了自己不能再顾虑了试问连自己陷入棋局都憋的难受再让宇文渊陷入局中继续下去非得吐血不可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即果断决定出手干预行那非君子所为干扰打断棋局。 他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宇文渊那只捻着棋子颤抖不停的手沉声道:“公子不要再下了。” 庾庆愕然看来有点无语观棋不语不知道吗?这不是搅局吗? 两眼布满血丝的宇文渊尽管已经抬头看向了闻魁可脸上的浑浑噩噩并未消情绪明显还在棋局中喘着粗气道:“我没输还没结束我还没有输。” 一旁跟着清醒过来的小红已是惊呆了怔怔看着宇文渊的鬼样子布满血丝的双眼气息急促不匀惨白面色中飘有红晕满头大汗衣服上身居然被汗给湿透了紧贴身上。 她真的是有点被吓到了之前过来时还不至于一转眼怎么就变成了这样?而她竟然丝毫未察觉到。 见了宇文渊这副魔怔了的样子越发令闻魁不敢放任站了起来用力握紧了宇文渊的手摇晃严厉道:“公子快到正午了老爷要宴请您难道您要让我们一把年纪的族长一直等着您用餐吗?” 闻听此言宇文渊方如梦初醒般眼神在刹那恢复了满是疲惫感的清明偏头看向了亭外光景愕然:“这么快就正午了?”似乎没想到这一盘棋都没结束就已经过了一上午。 他回头又看向了棋盘。 闻魁不想他再次陷入其中将他从棋局前拖开了“不要再下了这局不分上下和了!公子老爷在等您快走吧!”伸手请。 和了?庾庆再次无语然而他在这种情形下是没有话语权的闻魁说和了自然就是和了说他输了他也得认。 还是有点魂不守舍的宇文渊哦了声步下台阶时脚下突然踩了个半坎踩空了噗通一声摔了个踉跄跪地。 “呀!”小红惊呼赶紧跑出来与赶忙的闻魁一起左右手将人给扶起。 宇文渊左右道:“没事没事。” 小红已经是赶紧弯腰帮他拍干净长衫下摆。 书房内窗前的闻馨终于看清了自己未婚夫的样子没想到第一次见到竟是这个样子还刚好朝着自己这边给跪了。 她亦错愕无语一时间也没了头次窥视未婚夫的羞涩和紧张她目光反而落在了亭子里跟出的庾庆身上只见庾庆凑活在几人后面一时也找不到下手帮忙的地方的样子。 她有点不明白下个棋而已宇文渊怎么会下成了这个鬼样子? 闻魁扶了宇文渊那真是带着他赶快离开后悔死了悔不该让庾庆跟宇文渊下棋他也没想到会下成这个鬼样子关键庾庆是征求了他的意见的是他的意思。 而族长闻袤的意思是想让宇文渊给闻馨留下个好印象好安心的闻魁没想到会闹了个适得其反他只希望闻馨最好是没有看到宇文渊这狼狈不堪的样子。 “好了你们回去吧。” 到了一墙之隔的月门时闻魁回头让小红和庾庆不用再送了。 临别时闻魁意味深长地瞥了庾庆一眼。 接受到这个眼神的庾庆瞬间僵硬在了原地。 事情过了后他也后悔了反省这份棋力是一个家丁下人能具备的吗?知道自己冲动了不由想起了当初几个师兄反对他做掌门的那些话似乎并未说错年轻冲动没定性。 小红则拎着裙子往回跑因见到了露面走向那座亭子的闻馨。 正文 第二五一章 为了你 对于棋局如何闻馨早已迫不及待想了解要不是碍于不好露面她早就出来旁观了。 此时站在亭内盯着棋局细细一看才发现并未下完再认真品味又发现并未分出胜负顿感讶异。 重点是黑白双方都处在胜负一线间的局面谁都有赢的可能。 她顿时不明白了宇文渊并没有输啊为何竟是一副惨败的狼狈模样? 见到匆匆跑回来的小红她当即指着棋盘问道:“没下完怎么回事?” 小红叹道:“管家说和了!” 闻馨目光落在棋局上微微颔首“这棋看起来也确实可以说是和了。” 小红唏嘘摇头“小姐不是这样的宇文公子这棋真的是下的太难了我在旁看的都紧张死了再下下去我真怕宇文公子会出事。您没看到宇文公子两眼都充血了怪吓人的。” “唉。”闻馨轻叹盯着棋盘“看他样子确实下的很艰难能和阿庆下到这般对峙的局面也算是不容易了。” 小红顿知她误会了“不是的小姐这对峙局面不是第一次出现光我看到的就已经是第三回了。开始是在这里命悬一线……”她指着棋盘叽里呱啦大致形容了一下事发经过。 闻馨听后略惊“你的意思是说阿庆在故意布局折磨宇文公子?” 若真是这样的话能将棋局操控到如此地步怎么可能赢不了宇文渊留着不杀不是折磨还能是什么? 只是令人难以置信真有人能将棋局操控到那般地步吗? 小红迟疑:“应该是碰巧吧我看了宇文公子的棋力也不弱想针对他布这样的局应该不太可能可能是恰好杀到了这个地步。” 真的是碰巧吗?闻馨目光投向了还在月门那发呆的庾庆身影想起了这位轻松落子的画面那已经是非同一般了只怕放在他的身上并非不可能吧。 “不过小姐棋力上宇文公子可能真的有点不如阿庆哦我没有说宇文公子不好的意思只是阿庆确实下的比宇文公子轻松多了。小姐我感觉您说的没错阿庆之前可能真的是在故意让我的。”说到这小红低头捻着裙带翻来覆去神态间竟流露出些许忸怩。 闻馨没留心她这小姿态目光又落在了棋盘上开始站在宇文渊的角度来感受争锋的局面。 确实也感觉到了那份异常艰难的抉择但并未亲眼见到对弈双方的交锋过程所以无法感同身受的体会到那种为何能让宇文渊狼狈成那样的感觉。 下盘棋竟把自己给弄成那样还失足跪下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而这人就是自己的未婚夫闻馨神情是有些复杂的心绪莫名。 是看不起吗?她也不知道但心态上确实没了那份初见未婚夫时的羞涩和忐忑。 小红讲的感觉她体会不到闻魁的感受她也感受不到若是亲眼旁观了交手过程对宇文渊的狼狈情形恐怕会坦然许多。 尽管如此庾庆的非凡棋力她还是感受到了她注视着他心里有数了若无意外这位定是那人无疑了。 心中也不由为之惊叹这就是天下第一才子的运筹实力吗? 想到连紫龙都格外亲近此人她真的是无法形容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魅力吗? 月门旁静默一阵的庾庆终于醒过了神转身回头走来。 闻馨目光微动偏头问小红“宇文公子怎么样了?” 小红迟疑“不知道哦应该没事吧。” 闻馨:“你还是去看看吧不要说是我让你去的。” 小姐关心未婚夫很正常小红嗯了声立刻拎着裙子跑了。 途中遇见走来的庾庆小红朝他挥了下拳头“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庾庆无语他已经够后悔了。 师兄弟三人潜入闻氏好不容易潜伏至今自己也好不容易混到了闻馨身边眼看离闻馨的嫁妆越来越近了如今因为感情用事所有的一切可能都要鸡飞蛋打。 一个下人有如此棋力想不让人怀疑都难还能呆下去吗? 还想执掌闻馨的嫁妆石矶湾在哪也没搞清楚自己的冲动将要导致师兄弟三人这一个月的心血毁于一旦。 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向两位师兄开口没脸告诉告诉了非得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不可。 问题是自己把宇文渊收拾了一顿又能怎样?证明了自己有某方面的能力又能怎样?也照样是得不到闻馨闻氏也不可能让闻馨跟你。人家宇文渊能娶闻馨的底蕴绝不仅仅是在这一盘棋上自己的愚蠢行为改变不了什么对自己没任何好处不说还误了大事。 何况羞辱了人家的未婚夫还不知道人家闻馨会怎么看你呢。 冲动的时候为了出口气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道理都懂。 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只能是面对一抬眼发现闻馨正盯着自己。 他走了过去于亭子外面道:“小姐正午了是过去还是安排那边送餐?” 闻馨根本不接这话反问:“有这棋力摆棋摊应该也比做家丁挣钱多吧为什么要在我这里做家丁?” 事已至此庾庆勇敢地冒出了一句“也许不是为了钱也许是为了人。” 闻馨不解“为了人?” 庾庆盯着她不说话心里紧张。 四目相对闻馨瞬间反应了过来一张脸唰一下红了也心虚了目光躲闪不敢再与之对视明明心里清楚对方说的人是谁可还是忍不住闷声问了句“为了什么人?” 她弱他就强。 庾庆继续鼓起勇气道:“为了你。” 闻馨立刻转身看向了另一边脸颊发烫道:“我见你时你已入府与我何干?休再胡言!” 话虽如此一颗心却如小鹿乱撞手脚有点发麻名满天下的探花郎真的是为了我入府为奴不成? 再什么礼教约束也经不住这么大的惊喜冲撞她做不到波澜不惊。 庾庆:“我自是不如宇文公子但我记得小姐似乎颇为欣赏那位探花郎敢问小姐若是那位探花郎来小姐可愿跟他走远走高飞?” 闻馨心弦一颤这次真的是被搞紧张了难道这位真的是要为了她而公开自己的身份了吗? 一阵慌张后她又努力稳住了情绪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她字斟句酌地给出了正式答复“不管是谁明媒婚约岂可反悔?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我将你逐出闻府。” 庾庆苦笑“事到如今我还能留下吗?” 闻馨:“今日之事揭过不提若再妄言定然将你逐出!” 话毕她突然感到了巨大的羞愧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应该立刻撇清关系避嫌的吗?自己这种女人是不是太无耻了? 庾庆懂了人家愿意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允许他继续留下。 但他自己已经没了留下的兴趣。 首先是闻馨的拒绝令他意兴阑珊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对女人表明自己的心迹。 结果让他挺懊悔的明知道人家不可能答应你不可能跟你走你还傻乎乎说出那种话干嘛够丢人了吧? 其次是他清楚今天的事情一出闻魁不是瞎子再想执掌闻馨的嫁妆闻氏这一关就过不去了。 当然闻馨如果真能稳住局面他也不急着离开。 之前偏移的目标再次被他修正了回去找到石矶湾的所在弄清了立刻走人在此之前能多呆一天是一天。 …… 餐厅外面的屋檐下闻袤负手而立闻魁在旁禀报下棋的经过同时也是在等宇文渊来用餐。 宇文渊那鬼样子不好直接来见人先洗洗去了。 听完讲述闻袤颇感讶异“哦那个家伙竟有如此高超的棋力?” 闻魁惊叹:“不得不承认真的是世所罕见。” 棋艺怎么样闻袤并不太关心沉吟道:“若说是想来秘密搞事的那为何又要暴露自己的高超棋艺岂不是让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这帮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纪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 闻魁犹豫了一下试着问道:“老爷您说会不会就是冲小姐来的?” 闻袤:“你的意思是是为儿女私情来的?” 闻魁:“如此折磨宇文渊也许不无可能。” 闻袤:“那他们打探文枢阁是怎么回事?一次潜入一伙人的主要目的就是因为馨儿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闻魁皱了眉头“确实蹊跷这几个家伙的路数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要不干脆直接控制起来撬开他们的嘴巴算了。” 闻袤:“你确定直接控制起来就能有用吗?他们背后是什么人还搞不清文会这两天就要开始了这是现在的重中之重暂时先稳住局面不要节外生枝先加派人手把他们盯紧了严加防范就行等文会结束了再着手处理我倒要看看他们混进闻氏想闹什么邪!” 正文 第二五二章 煎熬 “是老奴会派人严密紧盯严防他们搞出什么事来。” 闻魁应下实则心里清楚老爷不轻举妄动的原因不在什么文会在即而在青莲山。 文会只是事关老爷的面子再大点也就是事关闻家的面子而已而青莲山却是事关家族的根本。 青莲山弟子邹云亭和那个牛有庆的不正常情况只怕是引起了老爷的警惕。 老爷更想知道的恐怕是青莲山在此事的背后有没有扮演什么角色。 为此老爷不惜顺水推舟搭上自己的孙女做饵让那牛有庆进了玉园…… 泞州城的夜其繁华不比锦国京城差真要比起来京城因诸多禁忌的原因夜间的热闹恐怕还不如泞州首府。而泞州因上佳的气候和优越的地理位置本就是锦国名列前茅的富裕之地。 闻氏能在这样的州城内占据偌大的地方建成府邸也确实不凡。 府外的夜晚很热闹府内则比较清净处处灯火阑珊。 玉园内庾庆挑着灯笼巡查把该点灯照明的地方都给点亮了。 尽管知道自己在闻府已经留不久了可该干的活还在干并不觉得卑微毕竟之前已经干了那么久。 挑着灯笼返回时发现轩阁外有个人影近前一看发现是小红只见小红正背个手走来走去也不知在想什么。 见到他回来了小红站定了等待。 庾庆挑着灯笼往她脸上照了照问:“有事?” “哎讨厌!”小红一把拨开他的灯笼薄嗔感觉对方在调戏自己似的。 “呃…”庾庆只好将灯笼背开再问:“有事?” 小红背着手噘着嘴上身晃动着转来转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哼哼了起来最后以倨傲的语气告知“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胡乱做什么非分之想府里的男女下人之间也是不能草率的没主人的允许谁也不能勉强谁不要当我好欺负哼!”说罢一声冷哼甩手而去。 庾庆开始以为她是在说自己和闻馨的事以为闻馨告诉了她什么后来就被搞糊涂了自己和小红之间好像也没什么吧?摸不着头脑茫然愣是没搞懂是什么意思。 “这丫鬟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嘀咕了一句的庾庆还抬起灯笼照了照还想追去问问什么意思不过终究是因为今天的情绪不高而作罢了。 提着灯笼回了轩阁的小房间内点亮油灯吹灭的灯笼挂在了墙壁上这才坐在了桌子旁观察大头。 大头也不知怎么了今天一天都没有上他的身。 大头依然趴在桌子一角一天下来似乎静静趴那没动过一下肚子还是圆鼓鼓的不过明显已经小了不少。 真有点怀疑是不是死了抓起看了看发现又还是活的只好又放了回去。 庾庆能感觉到大头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乱吃了什么东西这吃撑的肚子明摆着。 究竟会怎样该怎么处理他也找不到合适的人解答养火蟋蟀的如云兮所言自己可能是第一人应该也找不到前车之鉴关键这事也不好找人打听。 大头又不能直接沟通。 没办法再着急也只能是任由大头自己去扛了。 现在的大头在他的心理估价是挺高的他也只能在心里祈祷大头能没事。 洗漱后无心修炼的庾庆躺在了床上在黑暗中当睁眼瞎白日里冲动后的懊悔情绪又涌起。 对闻馨表白心迹的情形一直反复在脑海里折腾。 最懊悔的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搬出探花郎来说话靠阿士衡的身份让对方松口了又能怎样?就算真在一起了她迟早也会发现他庾庆是个骗子…… 书房里坐在案前的闻馨柔静而惆怅一直守在两幅字前一幅五哥重金买来的一幅她从杂物院窃取来的。 白天被表白的一幕也一直在她脑海回荡。 她清楚记得对方差点说出了真实身份那一刻她感受到的是不安。 一旦让对方吐露了真实身份她的身份又怎么可能与一个非家仆的男人来往。 这让她内心的忏悔之意绵绵不绝一些情欲冲动方面的想法超出了她的礼教之外她感觉到了自己的邪恶。 对方说出的“远走高飞”四个字更是对她产生了无比强烈的震撼名扬天下的探花郎天下第一才子居然说出了要带她私奔的话! 难以想象她心潮澎湃难止她的情绪到现在也依然难以平静下来。 这对她来说犹如一场梦是美梦最美最美的梦。 但她亲手扼杀了这场美梦。 那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没有婚约在身。 如果没有婚约就冲那位愿意放下一切的骄傲对她说出那样的话她愿意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任何代价不惜一切的跟他去私奔。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不管她之前有没有见过宇文渊不管宇文渊长的什么样也不管自己喜不喜欢既然是家中长辈定下的婚约那她就必须遵守。 不管将来好坏她知道自己必须遵从礼教必须成为宇文渊的妻子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何况她心里隐隐清楚宇文老爷子有不少学生在朝为官有的甚至是身居高位家族里许许多多的人是不希望这桩婚事出意外的。当年爷爷为她订婚的时候曾隐晦告知过不管她愿不愿意这都是她为家族千年传承应尽的责任…… 三天樊无愁樊长老那边言而有信说三天就三天宋萍萍和邹云亭一起将紫龙送了回来。 小狗子怕是饿坏了饿的趴在笼子里的四肢都在瑟瑟颤抖一见闻馨就嗷嗷苦叫泪汪汪而出。 那叫一个小可怜闻馨赶紧拿了食物喂它。 哪还有什么爱吃不爱吃的小狗子之前讨厌的“狗粮”此时扑上去吃的呜昂呜昂的那叫一个狼吞虎咽味道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有的吃就行。 趁这机会庾庆对邹云亭使了个眼色。 两人一前一后陆续从围着小狗子的人当中离开了去了水榭旁。 远远看去庾庆好像在伺候邹云亭。 暗暗观察着四周的邹云亭低声愤恨道:“你不是说大家保持距离我不找你你也不找我吗?你知不知道这玉园四周有多少双护卫的眼睛在盯着?” 庾庆:“一点小事帮个忙。” 邹云亭暗暗咬牙却也没办法问:“什么事?” 庾庆:“我想进文枢阁翻阅典籍查找一些东西帮我找个能进出文枢阁的人。” 放下了儿女情长开始干脆利落办正事了。 邹云亭一愣没想到是这事“查找什么?” 庾庆:“等你找到了合适的人确定能进去了我再告诉你。” 事情不确定能办之前他不可能事先张扬的人尽皆知。 邹云亭疑惑“那是闻氏的崇文之地加之珍藏有许多珍贵的古籍不宜人来人往所以制定了严格的规矩没正当原因是很难进去的。对了闻馨是闻家比较容易进去的你直接找她不就行了何必拐弯抹角找我。” 庾庆心里嘀咕一旦有情况对你灭口比较好一些嘴上却道:“理由很简单我握有你的把柄你不容易泄密。” 没说假话这也确实是原因之一对方确实是不敢轻易泄露他秘密的人。 说的如此直白邹云亭闷声无语。 庾庆又道:“闻氏依附于青莲山你身为青莲山弟子进一个破藏书阁也不行吗?” 邹云亭:“青莲山弟子不是不能进但在人家家里就要守人家家里的规矩是要先经我师父那个长老同意的才能找管家闻魁要到准入条子。再说了青莲山弟子进那地方干嘛?突然开口很异常很容易引起我师父怀疑我师父未必会同意同意了也会被盯上。” 他很排斥因为心里明白做的越多会越陷越深。 庾庆却不放过他“那就去找你那个老相好她不是有两个儿子吗?都是闻氏正宗子孙进去看看书不行吗?让她想办法鼓捣她儿子进去翻找典籍。你若是觉得你不方便找那我就亲自去找她商量你自己看着办。” 邹云亭一张脸黑了下来…… “咦他们两个在那干嘛?” 围观小狗子进食的宋萍萍忽四周看了看看到了师兄和那个家丁在一块说话不由好奇。 小红不以为然“说话咯。” 柔柔微风摇曳裙摆亭亭玉立的闻馨顺势看去凝望眼中神情透着复杂情愫。 自从那天后庾庆与她再碰面都没了话说两人眼神都没了交集甚至是刻意避免彼此有任何交流但却都会在对方不注意自己的时候悄悄凝望着对方。 曾经她只是纯粹的仰慕某人被其才华所惊艳从未想过要与某人有逾越的关系可庾庆打破了那份纯粹激起了她的心湖涟漪就像打破了一道闸门令她念头时常不由自主地往那方面去想也令她陷入了某种煎熬寝食难安。 庾庆虽然没说但闻馨却莫名清晰的感觉到了对方要走了因为她要离开她要离开闻氏别后永远都不会再见了。 正文 第二五三章 女扮男装 紫龙送回来了邹云亭离开了宋萍萍却没有走。 她师兄的伤虽然还没有痊愈但已经用不着人伺候了宋萍萍是还想再照顾师兄一段时间的可师兄说真的不用了再三被拒之下那她只好就回来了。 她是闻馨的伴其实也有贴身护卫的义务有些事情同龄女子之间相处要方便些。 送走了邹云亭三个女人又凑在一块嘀嘀咕咕了起来。 “萍萍姐文会明天就开始了你总算回来赶上了。” “赶上了又怎样?看一群人拽文没什么意思。” “很有意思啊有很多人呀很热闹的还有好多卖各种小吃的。” “死丫头就喜欢热闹。馨儿你肯定又要跑去吧?你去那我只好也去咯是不是又得扮男装?” “肯定得扮男装啊不然我们三个女人站在男人堆里多不雅。” 宋萍萍张开双臂扩了扩胸“去就去吧闷了这么久我也快闷坏了出去看看热闹也好顺便给闻氏助威祝闻氏立压万氏一举夺魁!” 说到这个小红噘了噘嘴“本届想力压万氏怕是够呛哦听说万氏的那个榜眼女婿殷吉真从京城回来了那可是泞州上一科的解元好像要为万氏出面争锋呢。” “哦听说了。”宋萍萍朝闻馨抬下巴示意“不是有馨儿的未婚夫宇文渊在嘛上次的乡试中宇文渊和殷吉真的排名差距好像并不大这又不是我们修行中人比武我听说文之一道差距不大的话现场发挥孰强孰弱好像不一定的呢。我相信馨儿的未婚夫一准赢他闻氏必胜!哦对了我听说宇文渊不是已经来了吗?” 她目光瞅向闻馨后者的反应让她有些疑惑往常只要一提到那个宇文渊闻馨总是不可避免的有些羞涩眼前倒是给她一种平淡无波的感觉。 小红拍了下脑门“萍萍姐您就别提宇文公子了问题就出在他未必能上场。” 宋萍萍沉声道:“不能上场?凭什么?难道万氏的女婿能上闻氏的女婿就不能参加不成?” “萍萍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唉宇文公子他…”小红欲言又止看了下闻馨的反应见小姐没阻止这才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公子用脑过度伤了神这两天迟迟没缓过来人一直有些恍惚这状态怎么上场参加比试?明天能不能缓过来真不一定。” 宋萍萍不解“干什么了好好的怎么就伤了神?” 说到这个小红貌似就有些来气指向一旁的庾庆道:“都怪他都是他干的好事下棋的时候做手脚故意坑害宇文公子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万氏派到闻氏的内奸。” 这话说的搞庾庆一脸的尴尬他是想刺激刺激宇文渊确实想给点教训但也没想到宇文渊的精神抗压能力这么脆弱。他现在还真是有点庆幸了幸好当时闻魁及时阻止了否则让宇文渊一直继续那盘棋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小红!”闻馨难得语气严厉地喝斥了一声她说话什么的向来是比较斯斯文文的那种。“这事不能完全怪阿庆是宇文公子主动要跟他下的也是魁爷爷准许的技不如人怪不了任何人。” “下棋…伤了神?”宋萍萍大概听出了意思但是不明白狐疑道:“下棋也能把人给下的几天缓不过神来?究竟怎么回事?” “他故意布局挖坑……”小红指着庾庆一顿叽里呱啦把大概的情况说了下。 下棋宋萍萍不行但多少也会点迟疑道:“下棋不就是互相挖坑嘛不坑对方还叫什么下棋这好像也不能怪他吧?倒是宇文公子…书生身子骨就是金贵是跟咱们修行中人不太一样呵。” 小红干瞪眼也知道这两人没亲眼见到过程无法感同身受那折磨人的过程她用言语也无法形容但她还是朝庾庆凶了一句“闻氏若是输给了万氏你难辞其咎!” “小红不要乱说!”闻馨又喝斥了一声。 庾庆沉默不语也不辩解任由凭说…… 次日玉园外一辆看似简朴实则精工细作的马车停在院门口。 马车旁庾庆也换掉了下人的衣裳改成了普通人的装束。 不一会儿闻馨、宋萍萍和小红也从园里出来了皆换上了男装脑袋上还都戴了顶毡帽帽檐压低了让人不易辨认出真面目。 “看什么看没看过吗?眼冒贼光。” 经过庾庆身边的小红又怼了庾庆一句。 庾庆很无语不知这丫鬟这两天吃错了什么药老是对他凶巴巴的样子他就纳闷了宇文渊是又不是你未婚夫人家闻馨都不说什么你有什么好气的? 三个女扮男装的上了马车放了门帘子庾庆也侧身坐在了车辕上背靠门框。 同坐车辕上的车夫挥鞭驾驭着马车踏踏而去。 马车从闻府侧门而出时早已等候在两旁巷道的八骑护卫驱马跟上分别前面开路后面紧随两侧护卫。 获悉闻馨要出门去看文会闻府提前就做好了相关安全准备这还是明处的护卫暗中还有人手。 “唉去了又要站好久的闻家有坐席的地方干嘛不让坐真是的。也就馨儿你了就喜欢看这种舞文弄墨的调调。” 车厢里宋萍萍在叨唠。 闻馨温柔的声音响起“萍萍姐场地四周设置坐席的地方有限好多长辈都没位置我们如何能跑去坐?我们真若坐在了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谁回头被人指指点点不合适的家里能给我们安排到靠前面的站位就不错了。” 宋萍萍哼道:“我和小红才不怕别人指指点点也就是你才会怕人家说你抛头露脸什么的这不行那不行的出个门还要扮成男人你活得真没劲。呐说好了先去‘碧桥’转转等到比试差不多开始了再去会场我可不愿一早在台前排站。” 闻馨:“放心不让你干等魁爷爷已经安排了人帮我们占好位置。” “噢!”小红轻轻鼓掌欢呼“太好了碧桥那边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我也好久没去过了。” 靠着门框坐的庾庆默默听着里面的议论他对什么文会没什么兴趣去了也是打算在人堆里往人后一缩免得被在场的殷吉真和闻言安认出来。 马车转向阳光照在了车门上。 车内与二女闲聊的闻馨不时看向门帘子上的那道身影心中又起惆怅。 宋萍萍忽然握了她的手“还在担心宇文公子?好啦放心了真要有什么事肯定早就请了我师父过去诊治了没惊动我师父就说明没事大夫不是说了么多修养几天就好了。” 这次回到玉园接触下来她就发现了闻馨和以前好像不一样了时常会痴痴走神眉眼中偶尔会有淡淡忧伤流转忧伤似郁结在胸那化不开的惆怅总给人强颜欢笑感让她这个女人看了都心疼。 以前都不这样那肯定就是因为宇文渊的身体咯。 闻馨有点不知该如何回她只摇了摇头又悄悄看了看门帘子上的人影心里又在揣测他还能待多久不知他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会不告而别从此杳无音信吗? 想起他要带她远走高飞的话想起自己断然拒绝后对方黯然神伤的样子她就感到揪心的痛。 这两天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似乎每个人都以为她是为了宇文公子于是小红不断为她出气不断责阿庆来安慰她。 可她清楚不是的。 她也不明白自己不是一直含羞等待出嫁的吗?不是一直期待着嫁给宇文渊的那一天到来的吗?为什么突然冒出的一个人突然的一番表白就能让自己丢了魂似的? 她反复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对的也只能是不断用道理来压制自己的邪念。 她认为自己产生了邪念。 靠在门框上的庾庆听到了宋萍萍的话知道了闻馨正在为宇文渊担忧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淡淡的惨笑再次觉得自己好傻更多的是觉得心里好难受。 知道了闻馨在时刻关心着宇文渊比闻馨上回拒绝他更让他心痛。 他同样不明白自己并非没见过美人铁妙青比闻馨更好看吧可是为什么?一个相识并不久的女人怎能让自己有如此强烈的撕心裂肺感让一向自诩冷静的自己几乎没办法正常理智去面对。 他告诉自己回去就要再找邹云亭催促尽快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离开尽快离开闻府…… 碧桥泞州城名胜之一。 因桥堤使用碧色石头堆砌而成故而被称为碧桥也是泞州城内最长的一座桥。 碧桥两边波光粼粼风光秀丽游船来往不断两岸垂柳旁更是游人如织各路商贩挑担摆摊叫卖也有不少乞丐在路旁伸手。 京官殷吉真一身布衣常服负手站在一株垂柳下欣赏着湖上秀媚风光整个人较比刚入京时褪去了不少青涩更显沉稳。 在他身旁作陪的微胖男子身段魁梧是殷吉真的未来大舅哥万胜群。 四周明里暗里散布着护卫人手都是万家派来保护殷吉真的。 正文 第二五四章 旧识 万胜群鬓角连胡茬加上魁梧身材配锦衣穿着一看就是个豪客也是个有家且忙于各种事务的男人平常是没什么闲情逸致在这种地方慢慢游逛的不过今天陪好未来妹夫才是最重要的事。 见未来妹夫站那久久不语笑着打破沉默“吉真在京城可曾想念过这地方?” 殷吉真叹“好像不曾想起过梦里倒是常在这湖边徘徊醒来怅然若失才知故土难回。” 万胜群微微颔首能理解成了京官千里迢迢回来一趟也不容易就算调任什么的也未必就能回来泞州大多时候已经是身不由己了。 同样的自己妹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婚后跟着赴京了想回家一趟怕是也很难了。 殷吉真转身了挥手示意继续逛逛他不想那么早跑到文会比试场地去应付那些个慕名来访者没什么意义疲于应付也累不如在此消遣。 最好的状态就是文会开始了才过去结束后立刻走人免于纠缠。 两人拨开垂柳回到路上继续漫步前行。 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负手而行的万胜群才接话道:“多少人穷其一生困居原地走不出百里比起穷苦百姓我等何其幸也。路也许是走的越远越好只要能立足哪里都是家你我男儿身岂能如眼前成群结伴的妇人般贪慕风光、嬉好游玩。吉真要谋国不要乡愁。带着小芬去京城只要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哪里都是好风光。” 殷吉真淡淡回了一句“行路难。” 万胜群:“哪来那么多感慨。我痴长你几岁听我一句不要停一直向前走就好。” 殷吉真:“你如今倒是世事洞明人情练达。万兄恕我直言我一直认为你不该弃笔从商你若坚持成就不菲。” 万胜群哈哈笑道:“我得争家产呐那么多钱落别人手里去了多不甘心我觉得还是钱最实在。” 殷吉真听的直摇头。 两人并排慢走走到了碧桥最高处顾盼波光粼粼湖景。 “碧桥横两茫茫…” 一个女人温婉的声音似正有感而发的徐徐低吟立马又响起另一个急躁的女人声音打断“哎呀你又来了真受不了你能不能正常说话。” 正负手在凭栏处远眺的殷吉真和万胜群齐齐回头看去声音来处没有女人只有三个戴着毡帽的瘦小男人背影。 “雌雄莫辨。”万胜群哈哈一声笑。 殷吉真却是两眼发呆跟那三个戴着毡帽的身后的一名男子互相干瞪眼后者不是别人正是庾庆。 这也能碰上?两人都以为自己认错了人继而又都从对方的反应中看出了真相没错就是他。 听到“雌雄莫辨”的评价三个毡帽男知道被人识破了齐刷刷回头看。 这三人自然就是闻馨、宋萍萍和小红。 殷吉真已经抬手一脸惊讶地指向了庾庆。 他嘴刚要张开庾庆已经抢先喊道:“王兄你怎么在这?”大步过去并连连朝殷吉真使眼色。 王兄?闻馨三人有些意外没想到庾庆在这里还能遇到熟人重点是这位熟人的样子看起来还挺有气派的包括身边的同行看起来都不像是普通百姓。 王兄?万胜群一脸错愕他自然知道殷吉真不姓王可看殷吉真抬手指的样子似乎又认识对方。 不等庾庆靠近已有护卫快步横来挡在了他前面抬手示意他不要靠近。 有护卫见此幕闻馨三人越发能肯定对面一行不一般。 “呃…”殷吉真神色稍作迟钝后终于也反应了过来对面那位不想暴露身份当即大声回应道:“林兄你怎么来了这里?”继而赶紧对护卫道:“让开是朋友。” 听到是朋友万胜群也立刻挥手示意护卫让开。 林兄?闻馨三人一头懵雾阿庆不是姓牛吗? 殷吉真和庾庆已抱臂在一起互相不断拍打着对方的胳膊真正是久别重逢后的无尽感慨。 随后庾庆直接伸手勾了殷吉真的肩膀与之勾肩搭背先走一步。 殷吉真尽管不太习惯这种动作但此时还是很高兴的甚至是欣喜真没想到自己还能遇见这位牛人。 “……”万胜群一脸错愕未来妹夫的反应很少见呐看来不是一般的熟人。 不能让未来妹夫出事他看了眼雌雄莫辨的闻馨三人便挥手示意了一下让前前后后的护卫一起跟了去。 闻馨和小红面面相觑。 宋萍萍却在那不断轻轻拍着额头嘴里嘀咕“好像是他好像就是他…” 小红试着问道:“萍萍姐你怎么了?” 宋萍萍偏头看向殷吉真离去的背影“跟阿庆在一起的男人我好像见过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记错了阿庆怎么可能认识他的。奇怪好像就是他。” 闻馨疑惑“是谁?” 宋萍萍:“馨儿你还记得宇文渊上次的乡试吗?乡试结果出来后我想拉你去看看宇文渊长什么样你不好意思不肯去我就一个人去了你还记得吗?” 这么一提醒闻馨点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问:“那又怎样?” 宋萍萍指了指远去的背影“当时州府设贺宴一帮举子赴宴我就在外面看着呢他好像就是那个打头的解元郎。” “啊!”小红吃惊不小“萍萍姐你会不会记错了阿庆怎么会认识人家解元郎的而且还勾肩搭背的。” 宋萍萍纳闷道:“赴宴时那人当时走在最前面众星捧月很有排场的样子连宇文渊都只能做陪衬我想不盯着他多看看都难感觉长的真的很像。” 小红提醒道:“萍萍姐和宇文公子同科的解元郎可就是京城金榜题名的榜眼殷吉真哦阿庆怎么可能认识殷吉真还这样勾肩搭背的。” 宋萍萍摸着下巴嘀咕“可能真是我记错了时间久了我也说不清楚。不过这阿庆怎么回事扔下我们就直接跑了还有点做家丁的样子吗?” 那人就是殷吉真?一旁的闻馨已是银牙咬唇眸波里潋滟异样神采她知道阿庆为何会认识榜眼殷吉真。 若说她之前还有那么一丝不敢确定的话那么现在她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阿庆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会试四科满分的探花郎就是那个天下第一才子! 杂物间的那些字自己没有辨认错就是那位探花郎的墨宝! 沧海横流百年一子! 宇文老先生赞誉的“百年一子”竟然真的低调潜隐在闻府做下人。 尽管之前已有判断此时确定后她依然是心潮澎湃忽道:“走去看看。” 她带头奔庾庆的去向去了哪还有什么心思陪另两个女人去玩。 桥头一侧依然是成排的垂柳两位京城故人站在树下相视而笑且摇头不止皆感慨万分的样子。 见到万胜群带着人跟来庾庆对殷吉真嘀咕了两句。 殷吉真颔首随后快步而去过去对万胜群道:“遇到了故交我们有些话要私下聊聊让你的人不要靠太近不妥。” “嗯。”万胜群应下但瞅瞅庾庆的样子又不免狐疑道:“吉真在泞州能跟你熟到勾肩搭背的朋友应该没我不认识的吧?这人谁呀对朝廷命官竟也这般粗俗无礼。” 殷吉真忍俊不禁道:“他还真不会把朝廷命官给放在眼里不守礼就对了。凡事因人而异不必介怀。”摆手而去没说是谁关键那位也不让说。 回到柳树下一别长久再相逢的两位故人再次相视而笑。 桥上走来的闻馨看到了止步远远看着。 “怎么就成了林兄我去问问阿庆怎么回事。”小红哼了声就要去找庾庆。 “小红。”闻馨喊住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去。 宋萍萍目光扫了扫那边情形也道:“不用过去那边有护卫微服戒备你靠近不了的。” 垂柳下情绪平复后殷吉真上下打量着“士衡兄你辞官跑出御史台的画面我至今记忆犹新呐。上次在上宛府救灾你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啊搞的朝廷颜面无光之后便再无你音讯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那后隐居在了泞州不成?” 庾庆:“算是吧我是无官一身轻你怎么样了总不至于还在御史台看库房吧?” 殷吉真笑道:“好歹是榜眼哪怕做给天下士子看也不至于一直让我看守库房蒙中丞大人赏识也算是能有点正事干。说来中丞大人偶尔还会提到你你算是辜负了中丞大人的美意回头见到中丞大人我定要提及与你的相遇。” 知道这位士衡兄的为人说话也就没那么拘谨。 庾庆摇头“提我干嘛江湖中人都过去了。对了林成道怎么样了还在看库房吗?” 殷吉真哈哈“沾了你的光吧后来调去了礼部。” 庾庆狐疑“他去礼部跟我有什么关系?” 殷吉真:“夕月坊你应该不陌生吧?你那‘人间好’三个字可是让夕月坊一席难求啊知道了他在夕月坊比较容易订到位置礼部就把他给要了去招待外宾之类的用得上他现在就负责这方面。御史台你知道的律人先律己他那个关系在御史台发挥不了作用。” 正文 第二五五章 偿还 随后又补了一句“你我还真是心有灵犀刚才喊你‘林兄’就是因为想到了你和林成道关系好。” 庾庆指了指彼此“我与你关系不好吗?” 殷吉真哈哈笑不置可否现在不必说什么违心话不过倒是真的愿意跟这种人成为朋友岔开话题道:“你现在住在哪改天我好登门拜访也好看看你这无官一身轻究竟有多少自在。” 庾庆的目光忽触及了桥上的闻馨对视了一阵旋即又避开了微微低头沉吟不语。 殷吉真一愣稍等打破沉默问:“士衡兄怎么了?” 庾庆深吸了一口气似做出了什么决定笑道:“先说你。泞州有个鼎鼎大名的大家族叫做万氏家族听说你即将成为万氏的女婿?” 殷吉真看了眼万胜群那边随之淡笑:“是。回乡省亲主要就是为了却这桩终身大事要不了多久就要完婚了届时你方便赴宴吗?” 庾庆:“我就不去了免得给你惹麻烦。” 殷吉真懂他的意思他自己其实也有点顾虑“我估计你现在也没用真名否则不可能躲在泞州不为人知用你现在的名字赴宴也没关系。” 庾庆:“你的婚事先放一边眼前你我马上要成为对头了还是先化解此事吧免得你我自相残杀。” “对头?”殷吉真愕然“何出此言?” 庾庆:“万氏今天要干什么你不知道吗?万氏力争的文会你不参加吗?” 殷吉真狐疑“参加。我其实很排斥你知道的我是御史台言官不方便奈何经不住说辞实在是推辞不掉没办法不是…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要参加?” 庾庆笑道:“泞州除了一个大名鼎鼎的万氏家族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闻氏家族你刚才问我住在哪后者便是。” “……”殷吉真哑口无言。 盯着这边的万胜群面露疑色不知未来妹夫怎么了为何会这般吃惊模样。 好一会儿后殷吉真才惊疑不定道:“这文会只有各自家族的人才能参加士衡兄岂能介入?” 庾庆:“看你这话说的你能以万氏女婿的身份参加难道我不行吗?闻氏家族子孙多的很想挑几个女儿出来应付一下还不容易吗?万氏剑走偏锋开的头闻氏自然也能不要脸。” 殷吉真木讷了一阵后才尴尬问道:“你是用真名上场还是用现在的假名?” 庾庆:“真名假名都不重要了没见到殷兄之前我还未曾想过退让如今见殷兄还把我这个江湖草莽当朋友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直接跟闻家说我自叹不如认输退场免得你我自相残杀让人看笑话以成全殷兄盛名。 说实话老是挂个什么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头让人浑身不自在不如成全了殷兄我也免去了盛名所累得个轻松自在省得走哪都被人惦记烦死了。再说了你是榜眼我是探花榜眼本就该排在探花前面的理所应当实至名归!” “……”殷吉真又傻眼了被这番话给雷住了眼珠子僵硬着动了动一把抓住了庾庆的手腕“打住!我说士衡兄你随性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怎么尽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在京城官帽子一扔说不干就不干了吓大家伙一跳如今又来了不成? 我说你随性没关系别坑我行不行?什么叫你认输退场成全我?我…嗨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自叹不如认输退场那也得有人信呐这玩意不是你我私下商量就能定的。你真要因为我认输退场了…话说你凭什么认输你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庾庆顺口来了句“那我上场后再输给你?” “……”殷吉真哑了哑旋即哭笑不得地扔开他手腕“老兄你别闹了好不好公开赢你也得拿出能赢你的东西啊赢你和赢别人不一样的你名气太大了你输了人家会讲肯定是有别的原因你信不信还会有人怀疑是朝廷对你施压了。 士衡兄赢你摆出来比试的东西也要能服众啊!你那四科答卷就是我难以逾越的高峰。我若赢了你那才是麻烦的开始天下文士纷纷扰扰我这辈子都别想清静了。再说了你那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头太沉重我可背不动你别害我。” 庾庆干瞪眼“我说殷兄我认输不行上台输给你也不行你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这是在朝我耍官威吗?我告诉你我可不吃这一套。” 殷吉真摁手“打住知道你不吃这一套。我朝谁耍官威也耍不到你头上你是什么人?想辞官就辞官官帽子说扔就扔未婚妻说不要就不要了就是这么任性对你耍官威有用吗?” 庾庆:“那你想我怎样?让你赢你居然不敢赢我认输也不行难道非要演一场让你输的戏码才行?你非要跑上去输干嘛是你不要面子还是朝廷命官的脸面不值钱?要不我用假名上场输给你?” 殷吉真:“假名?谁敢保证将来不会曝出真相来?闻氏能找到你输了能咽下这口气?一旦曝出那就成丑闻了我拿自己的仕途较这劲干嘛?行了行了打住别说了我退出我退出行不行?反正我也不想参加这破文会正好了你倒是帮我下了决心。” 庾庆有点意外酝酿的说辞还没说到位没想到对方就这么主动配合了倒是省了他的口舌遂虚情假意道:“这不合适吧万氏那边你怎么交代?” 殷吉真:“这个你就别操心了我非要不参加他们也不可能用刀架我脖子上逼我参加让我参加这个本就有点瞎扯回头怕是还得向御史台上书辩解作罢最好。” 庾庆:“行了你若不参加闻氏那边我也就有理由推辞掉了省得暴露我在泞州。我说我在泞州的消息你可得帮我瞒着点免得多事。” “理解。”殷吉真颔首看了看四周“时间也差不多了既然已经这样决定了我看咱们的叙旧还是改天吧文会开始前我得给万氏一个交代比试开始了再闹人家一个措手不及不合适。”说罢还叹了口气。 庾庆嗯声点头拱手。 “你这胡子真不好看还是刮了吧。”殷吉真扔下话拱了拱手大步而去招呼上了万胜群一起离开。 很快那边连同护卫人手一起撤走了。 庾庆摸着自己的小胡子感觉殷吉真的审美层次确实不怎么样不懂欣赏。再说了自己这小胡子也是为了发挥易容作用。 万胜群追上殷吉真再次追问:“吉真此人是谁?” 殷吉真苦笑而叹“是谁我不好说你也不要问问了我也不会说总之是个绝代牛人!” “绝代牛人?”万胜群愕然感觉未来妹夫这说辞未免有点夸张泞州有这样的人物他能不知道? 目送了一行离去庾庆回头看向桥上果然闻馨等人已经走来。 小红是第一个跑来的她还特意折了根柳枝到手撸掉叶子走过来不疼不痒地抽了庾庆一下“林兄?老实交代你怎么就成了林兄?” “小红!”快步而来的闻馨再次喝斥发现这丫头最近对阿庆的态度确实有点过了竟然还动上手了打在阿庆的身上她莫名感觉有些心疼为他感到委屈。 当然她也奇怪那人为什么会称呼阿庆为“林兄”那位是殷吉真的话应该知道阿庆的真名怎么会称呼“林兄”? 一边称呼“王兄”一边称呼“林兄”感觉两边喊的还挺顺口。 庾庆倒没有跟小红一般计较随口回道:“出来讨饭吃谁还能没两个化名遮羞。” 宋萍萍走来漠然问道:“那个王兄是谁?” 庾庆随口胡编:“曾经也是个讨饭吃的现在发达了。” 宋萍萍凝视了他一阵也没多说什么她已经安排了人去跟查来路。 文会要开始了一行也没有再逗留开始赶往。 途中趁着和庾庆拉开了点距离的机会宋萍萍低声对闻馨道:“馨儿这个阿庆肯定有问题下棋能赢宇文渊就已经很可疑了。那个‘王兄’十有八九就是殷吉真如此一来阿庆用一盘棋害得宇文渊不能登场比试的原因也找到了这个阿庆很可能就是万氏派来打入闻氏的奸细!” 闻馨无语凝望着她竟感觉对方说的好有道理。 旁听的小红确是胆战心惊满脸的难以置信宋萍萍还对她轻轻“嗤”声示意不要露出端倪。 小红当即唯唯诺诺都不敢去看庾庆了脸上神色也流露出了几分颓丧。 三个女人的异常庾庆也感觉到了但不以为然。 突然撞见殷吉真只要不傻的都能看出他有问题。 他也无所谓了。 他已经决定了观看文会的时候要趁着人多时悄然退场消失。 事到如今既然已经引起了怀疑那就安全第一。 他知道闻府的进出密道闻府还有老七和老九做内应还有邹云亭帮他办事所以他回不回闻府已经不重要了可以撤了。 突然撞见殷吉真让他的离开计划不得不提前了。 走之前他帮闻氏挡下了殷吉真算是对宇文渊不能上场的歉意。 其实他很清楚殷吉真的实力那是真正的状元之才就算宇文渊上场也很难是对手。 只是离开闻氏前他不想再欠闻馨什么挡下殷吉真算是偿还以后再无相欠。 曾经的他杀人越货也是不眨眼的哪有什么欠不欠一说。 正文 第二五六章 请了高手来 文会场地离碧桥这边也不远会场外面已是人山人海。 能挤到会场前的人并不多大多人都是因热闹而来会场外各路摊贩亦趁机云集各种叫卖揽客还有许多读书人因此吸引来了不少欲遮还羞的女子。 会场四面缺一面如桶状两边及底部皆是三层楼其实就是一坊入口场地够显大。 里面的空地上搭起了台子台子周围的楼上是一座座露台皆摆有坐席是参赛各家族的座位。 台子上还做了一块背景墙墙上挂了许多的木牌皆是各家族参加文会的子弟名字。 背景墙前面还摆了一排坐席是给泞州文坛名宿坐的也是文会比试的执考人。 台前一直到坊外出口都站满了人嗡嗡议论声一片不断有人指着背景墙牌子上的名字议论“殷吉真”这个名字不断被人提及。 现场官府还派了不少的人马来维持秩序。 咚咚咚咚咚…… 台上一角的鼓手突然急促擂鼓不停。 两边楼上一座座的露台上各家族的主要人员陆续出现。 左侧居中的最佳观看露台上闻氏族长闻袤现身一起的还有几名闻氏分支的族老管家闻魁引导他们入座。 正对面右侧居中最佳的观看露台上一位须发花白满脸虬须身穿黑底描金袍子显得有些气势汹汹的老头出来了虎背熊腰颇显凶悍正是万氏族长万擎涛。 人一落座便盯着对面的闻袤一声冷哼不屑和不满的意味显而易见。 跟着露面的族人随之也陆续在他左右落座。 下面台子两侧五名泞州文坛名宿在一片恭敬拜见声中登场了登台后陆续坐在了执考席位上。 有人员在台子正中央的香炉内插下了一炷香而后对左右露台上的人喊道:“一炷香时间请各家族最后确定参赛人员!”回首指向了背景墙上挂的牌子。 闻袤瞅了瞅闻家五名家族子弟的名字又看看万氏那边果然挂出的“殷吉真”的名字神情有些凝重宇文渊的精神恍惚没能来参加让这边基本上没了获胜的把握只能是寄望于族中子弟能超常发挥。 其他族老的脸上也看不到什么高兴都知道闻氏这次没了什么取胜的希望纯粹是来做陪衬的。 各家族基本上也都没人吭声墙上挂的名字各家族的人早就都已经确认过了。 大家该喝茶的喝茶该等待的等待等一切就绪开始。 台下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依然。 香炉里的香焚烧到三分之一时闻馨一行终于到了。 马车在场外的路旁停了一下几人下车后早已等候在此的闻家人将一行给带进了一旁的店铺里从房子里直接穿到了会场的台前又从一侧出来。 台下早已占好了位置的闻家人手让出了位置给他们让位者又迅速退下了。 躲在闻馨等人身后的庾庆不时左右打量现场已经在琢磨如何脱身毕竟闻馨的那些护卫跟不到这里。 不过他能感觉到宋萍萍总是若有若无的盯着他或者说是戒备着他时刻挡在他和闻馨之间。 “这么多家族参赛我们不妨猜一猜本届哪家能胜出能成为大祭的主祭。” “兄弟你头回来的吧?” “正是呃你怎么知道?” 此话一出一片“嘿嘿”窃笑声起。 有人低声道:“还需要猜吗?不是闻氏就是万氏。” “这么多家族参加为何能如此笃定就是他们两家?” “道理简单除了那两家其他家族都是装模作样的陪衬许多家族本就是倚靠那两家生存的。” “对头就算家族中有杰出子弟能力压闻氏和万氏也不敢呐陪着玩玩就行了。” “主祭是什么?代表的是地位是在泞州各商会中领袖群伦的地位压闻氏和万氏一头跑去做主祭让那两大家族的族长在边上打下手做陪衬也得有人敢呐除非以后不想在泞州混了?” “如此说来搞这文会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有意思能息事宁人呐早年那两大家族谁也不服谁那可是真刀真枪干过的连修行界的势力都动用了不知死了多少人甚至是波及了整个泞州的正常商业往来搞的泞州人心惶惶。后来牧府出面强势镇压居中调和才把武斗给改成了文斗。” “其实也挺有意思的毕竟都是各家族的杰出文才诗词赋之类的不至于一无是处观赏学习一二还是可以的。你看连去年的新科榜眼殷吉真都来参加了这可是真材实料的才子啊能旁观一二当能受教。” “咦我听说闻氏的未来女婿宇文渊也要来参加我看了半天这墙上怎么没有他的名字?” “开什么玩笑一场并不公平的比试宇文老爷子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孙子来搅合。” 后面一群人在叽叽喳喳小声议论庾庆不时回头看看大多时候竖起耳朵听。 闻馨也听到了暗暗咬唇静默惭愧也不知阿庆听到了会作何感想。 右侧露台上万氏族长万擎涛正与左右族人闲聊后面他的孙子万胜群突然走出俯身在他耳边道:“爷爷请您移步过来一下。” 万擎涛回头道:“不要紧的事就先放一放眼前先应付这场文会我今天就想看看闻老头怎么难堪。” 万胜群无奈低声道:“殷吉真那边出了些变故他要退出这场比试我怎么劝都没用爷爷出面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挽回。” 万擎涛脸上肌肉抽了抽旋即快速起身而去。 左右两旁的万氏族人面面相觑多少都听到了一些没想到事到临头了居然会出这种变故。 在他们对面的闻氏露台上闻袤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头道:“万老儿那边的人好像有些不正常。” “好。”后面的闻魁会意离去走进身后屋里招呼了人过来安排了人去万氏那边打探。 咣! 一间房门被万擎涛一脚给踹开了。 窗前看着街景的殷吉真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是怒气冲冲而来的万擎涛当即行礼道:“爷爷。” 万擎涛抬手打住声音洪亮“别!您可是金榜题名的榜眼您是我大爷我可受不起您的大礼。说吧听说您突然又不想参加文会了什么意思?” 殷吉真一脸无语继而又无奈道:“爷爷我思来想去我现在的身份真的不适合参加这种文会确实是不能参加了。” 万擎涛那张大胡子脸虎了过去“你什么身份?一个七品芝麻官而已你这种货色泞州城内我随便抓一把出来哪个不比你强?抖抖手指缝里随便掉出来的也是五六品。供着你敬着你给你长脸了让你长脾气了是吧?” 殷吉真哭笑不得知道这位的脾气。 一旁的万胜群小汗一把赶紧上前劝拦“爷爷咱们有话好好说。” 万擎涛大眼瞪去“好好说?我没跟他好好说吗?我之前是怎么求他的?我亲自求了他小半天他才答应了下来现在又反悔了什么意思存心看万氏的笑话不成?实在不行一开始就不要答应答应了就要做到这也是万某人行事的准则就四个字——言而有信!” 回头又瞪向殷吉真“你现在撂我场子我一时间到哪找补去?什么叫不合适?你那点小感受算个屁!我告诉你你这个理由我不接受。孙子欸老夫这人很好说话向来是个讲道理的人从不强人所难只要你能摆出说服我的道理退出就退出。若是说不出正理来你说退没用上场时间到了便直接押上台去要丢脸大家一起丢!否则…” 他突然抬起一脚从靴筒里拔出一把匕首哚!直接插在了一旁的桌上“除非你把我给插了踩着我尸体走人!” “……” 殷吉真目瞪口呆地看着插桌上的明晃晃的匕首尽管知道这位万老爷子很虎但今天才算是真正见识到这一大把年纪了鞋筒里竟然还藏着匕首是几个意思? 见对方虎视眈眈不放他也没了脾气犹豫再三后终于苦笑道:“爷爷我实话实说了吧不是我不想帮万氏而是这次我真的是帮不了我就算上场也是自取其辱闻氏那边请了高手来。” 万擎涛挑眉:“什么高手是长了翅膀还是长了爪子?” 殷吉真一字一字的清晰说道:“阿士衡!” 事到如今他也没办法只能是将庾庆给抖出来应付不然没办法收场。 “什么屙呀屎呀的哪冒出的烂人你…唔?阿士衡…”火燥燥的万擎涛突然凝噎无语一阵旋即小心试问道:“谁?那个排名在你后面的探花郎?” 殷吉真叹道:“没错正是他。” 一旁的万胜群吃惊不小“你是说是那个会试考出百年难得一见的四科满分、酒楼题三个字就能让天下人趋之若鹜、京城摔冠而去的天下第一才子阿士衡?” 殷吉真点头“就是他。” 正文 第二五七章 输人不输阵 爷孙两个面面相觑万擎涛的脾气悄无声息的没了挠了挠胡子明显有些纳闷“闻老儿哪找到的这种人应该不是钱财能打动的闻老儿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殷吉真:“爷爷不会有错的就是他不久前我还遇见了他才刚刚聊过。” 一边的万胜群突然明悟忙问道:“就是之前碧桥上遇见的那个什么‘林兄’不成?” 殷吉真苦笑“他唤我‘王兄’我喊他‘林兄’没什么不妥。” 万胜群唏嘘“难怪你说他是绝世牛人那气质上还真看不出他就是那个探花郎真低调。” 万擎涛:“不对呀只能各家族的子弟参与他凭什么掺和这事就算他再有才学也不能违规介入!” 殷吉真:“人家说了万氏能剑走偏锋找我闻氏也就能不要脸说闻氏子孙众多想找几个女儿出来凑合很容易。” 万擎涛摸着胡子皱着眉头道:“闻老儿太阴险了直到现在都不动声色这是存心想让我当众好看呐。”忽深吸一口气背个手来回走动了一阵“孙女婿莫怕你未必就会输给人家放心大胆的去比。” 殷吉真叹道:“爷爷有些人我们不得不承认那真的是天纵之资天赋这东西是有灵性的你就算是累死了也难以媲美他的手笔我看过我确实不如他。” 万擎涛瞪眼“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都是男人怕他作甚是死是活比过了再说败了没话说没有还没开打就投降的道理。” 殷吉真再次叹道:“爷爷难道京城大考不是比试吗?同样是出题同样是答题这次无非是题目不同而已在京城就已经分出胜负了我又何必再登台自取其辱。 他跟别人不一样我输了大家觉得我可笑笑我自不量力笑我自取其辱。 若是他输了您觉得天下人会轻易相信吗?一定会觉得里面有什么问题甚至怀疑是朝廷施压了。 爷爷您多少应该听说过他的背景他当初可是御史中丞大人身边的红人中丞大人至今还会时常提起他我如今在御史台受用导致中丞大人对我‘另眼相看’真的没必要。 只要跟他比了不管输赢我立马会被天下间的流言蜚语所包裹这对我很不利。爷爷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跟他比我退出才是最好的选择。” 闻听这些个万胜群也点头道:“爷爷这是吉真的肺腑之言也确实言之有理。既然就算是上场了也还是会输真的没必要搭上吉真的声誉做尝试事情搞大了到时候被天下人关注的恐怕不仅仅是吉真万氏怕是也难免。” “唉!”万擎涛无奈叹息终于露出了服软的神态“算了要怪就怪我们没闻老儿阴险不该太早亮招被他给阴了。去吧让外面撤了吉真的牌子吧。” 紧接着眉头一挑又焕发出了斗鸡似的精神大步到桌旁一把拔回了匕首倒提手中嚷嚷着而去“我倒要看看那探花郎是什么样子得提醒提醒他小心闻老儿那阴险狗贼。” 那意思很明显哪怕是输也得去给闻老儿那边上点眼药去。 他出了门在楼道内大步流星而去。 万胜群赶紧出去先找了管家让去撤了殷吉真参赛的牌子随后带了人去追老爷子…… 台下一侧万氏的人从楼内出来了与操持文会的人员一番沟通后者露出了讶异神色。 再三确认了情况操持人员才登台拿了只挑杆走到背景墙前众目睽睽之下挑下了殷吉真的牌子然后走到台前挑着牌子亮了一圈给大家看大声道:“殷吉真退出!” “啊?” “退出?” “什么鬼?他怎么退出了?” “不是吧?我大老远跑来早早的过来占位置就是冲他来的啊好好的干嘛退出啊!” “不会是觉得没有对手吧?” “人家的身份摆在那堂堂官身和一群布衣比这个本来就不合适。” “会不会是万氏压根就没经过他同意就给他报了名?” 身后群情汹涌的议论声如潮起庾庆处变不惊一点都不意外这本就是他的杰作帮闻氏挡下殷吉真。 一行中惊讶的是女扮男装的闻馨三人也许是因为有所猜测三人都假意回头看后面的议论动静实则在悄悄看庾庆的反应结果没看到任何反应。 其实三人都怀疑这事是不是和庾庆有关。 闻氏露台上闻袤愕然一阵回头问道:“魁子这什么情况万氏怎么让殷吉真退出了?” 闻魁摇头“不清楚我再派人手去打探。”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闻袤却喊住他“殷吉真退出了我们这边可以把言安给挂上去速派人去把言安给招来。” 为了避免有人说怪话譬如说什么怕了殷吉真不敢为闻氏上场之类的闻言安干脆没有来一睹这盛况耳不听为净。 “好。”闻魁应下快速去做安排。 然就在此时外面走廊突然发生了吵闹惹的他们纷纷回头。 万擎涛带着人来了被闻氏的护卫给拦下了不让他过来也不可能让他擅闯。 他手上拿着匕首亮出比划着警告“让开都给我滚开谁要是伤了我我看谁付得起责任!”说罢就往前冲撞护卫一拦他竟然拿着匕首往自己身上划刺啦就在衣服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只是划破了衣裳并未伤及皮肤对自己下手有分寸但依然是把闻氏阻拦的护卫给吓了一跳。 真要是在冲撞过程中让这位自己划伤了自己那就说不清楚了把万氏的族长给伤了那还得了?能挑战闻氏的背景可不是儿戏闻氏怕是不给出个交代都不行否则有可能搞得两大家族直接开战。 一人乱来逼得闻氏一群护卫后退。 幸好闻魁及时出面解围了一句话:“万族长放下武器才能去见我们老爷。” 咔!万擎涛挥起匕首直接插在了墙上指着匕首冷笑一声“东西放在这谁敢偷我东西试试看!” 然后带着几个人大摇大摆地通过了。 再多的人手没让他带过去他背对着挥了挥手表示没关系让其他人就在外面等着。 露台上的闻袤等人已经起身回到了屋内等着。 见到大喇喇闯来的老家伙闻袤老脸一沉“老匹夫又想来当泼妇不成?” “呵呸!”万擎涛一口唾沫吐地上环顾室内一圈冷笑道:“我对你这阴险老贼没兴趣名满天下的探花郎呢?阿士衡何在?万某前来拜访还请出来一见!” 阿士衡?一伙人面面相觑皆搞不懂这老头闹什么妖。 闻袤皱眉道:“老匹夫你是不是喝醉了酒跑我这胡言乱语什么?” “看到没有?这才叫装糊涂!”万擎涛指着闻袤鼻子对自己孙子咬牙切齿道:“这种人是最阴险的也是最卑鄙的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小人!” 闻袤怒了“老匹夫满口喷粪你摆明了来闹事是不是?” 万胜群:“闻族长恕晚辈说句不敬的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殷吉真已经给足了探花郎的面子退出了比试他们两个不久前在碧桥碰面时也是我亲眼所见人在闻氏这边也是探花郎自己亲口对殷吉真说的他那般人物总不至于拿这种事说谎吧?我爷爷没别的意思只是慕名前来拜访而已。退一万步说见或不见也该探花郎自己做主你帮他拒客算怎么回事?” “说的好!”万擎涛大手拍着孙子的肩膀满脸欣赏。 闻氏族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闻袤略眯眼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忽喝道:“送客!” 万擎涛大怒指着他怒斥“老贼!你无权替探花郎做主!” 闻袤断然道:“魁子有人带人来谋财害命报官!” “是。”闻魁应下。 “你…”万擎涛怒不可遏指着对方好一顿指点一副算你狠的样子之后一声怒哼转身“走!” 数名随从立刻跟了他离去过道内他一把拔了墙上匕首匕锋反复刮着掌心恨得牙痒痒而去。 屋内闻袤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族老待“送客”的闻魁回来问道:“你觉得他们说的事情是真是假?” 闻魁迟疑道:“不像是有假闹事没必要扯到那位名满天下的探花郎头上去何况刚才殷吉真退出比试确实很蹊跷。只是那位天下第一才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帮我们逼退殷吉真?” 闻袤:“查立刻尽快!” 楼下。 下了楼的万擎涛忽对一旁孙子道:“传话我们万氏所有参加的子弟全部退出文会让他们自己玩去我们反正是输干脆给闻氏好好长长脸!” 万胜群一愣旋即眼睛一亮之后连连点头伸手请爷爷前面拐弯。 万擎涛却一把拨开了他的手上瞅上了外面搭建的比试台子他不拐弯绕回去了而是直接横穿而出于众目睽睽之下登上了比试的台子。 台上台下众人愕然看着这一群大摇大摆登台走过的人两边露台上的各家族亦错愕不知万氏搞什么鬼。 咣! 台上摆放的香炉连同架子被经过的万族长一脚踹翻了他挥着手呐喊道:“退出了万氏退出了让给你们比去。” 扔下话带着一行人扬长而去输人不输阵。 现场突然变得鸦雀无声露台上的闻袤盯着下面一张脸黑了下来。 正文 第二五八章 请用茶 台上的五名文坛名宿呆了傻眼了。 台下观众包括庾庆在内皆搞不懂了是怎么回事。 不过无论是闻馨还是宋萍萍和小红都认出了跟在万擎涛身边的万胜群无异于从另一个角度验证了殷吉真的身份。除了心知肚明的闻馨宋萍萍和小红皆骇然越发肯定她们身边隐藏了一个万氏派来的奸细。 万氏的管家赶紧迎了从另一边下台的万擎涛也想了解一下是怎么回事所谓的万氏退出是一时气话还是真的肯定要弄清楚。 确认是全面退出后遂派了人去与文会执行方沟通退出事宜。 执行方也有点懵眼看计时的焚香就要到点了文会就要开始了谁知香炉被万氏族长一脚给踹翻了还计时个鬼如今万氏又要全面退出他们怎么办? 关键退出的是万氏文会自然是无法准时开始了执行方要紧急与其它参赛的家族进行沟通。 很快台下一片哗然议论声纷纷皆在讨论万氏族长如此当众失态且宣布退出比试是怎么回事。 露台上面对投射来的无数猜疑目光闻袤一声冷哼甩袖进了屋内 恰好闻魁也步履匆匆地回来了见现场还有其他闻氏族老顿显犹豫。 主仆多年闻袤知道是什么意思抬下巴示意两人一起出了房间。 进了楼内另一间房门一关闻魁才紧急禀报:“老爷万胜群没说谎就在今天不久前殷吉真确实跟咱们这边的人接触了万胜群当时也在场。是三小姐身边的人就是那个牛有庆。” “他是阿士衡?魁子你没老糊涂吧?”闻袤惊疑同时也不得不怀疑“你才刚出去怎这么快就查明了情况?” “当时三小姐他们正在碧桥游玩……”闻魁把当时大概的情况讲述了一遍。 情况来源正是来自于那些保护闻馨的明里暗里的护卫庾庆和殷吉真的会面引起了宋萍萍的怀疑宋萍萍吩咐了人去跟查殷吉真他们的来路结果也正好一路跟到了会场这边。 殷吉真他们到了这里和万氏的人一接触情况明摆着的跟查的人找到人一打听就弄清了万胜群和殷吉真的身份。 跟查人员要回来禀报情况刚好闻魁又在找闻馨的那些护卫打听万胜群说的是不是真的双方撞上一问一交代过程立马就清清楚楚了连结果都对上了。 弄清了事情经过闻袤目瞪口呆喃喃自语“天下第一才子在我们家做家丁这…” 他这一辈子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从未想过会遇到这么离谱的事木讷了好一会儿还是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不是打伤了邹云亭吗?” 闻魁试着提醒道:“那位探花郎好像是文武双修不是传言弃文从武了吗?” “那他打探文枢阁作…作甚…作甚…” 闻袤这话问着问着问不下去了一大把年纪了自己把自己给问着了文枢阁藏书无数珍贵古籍众多人家那么大一个才子想进去看书打文枢阁的主意不正常吗? 偷偷摸摸也正常人家不想暴露身份嘛。 照这样说的话之前怀疑什么和青莲山有什么的岂不是误会? 若真是探花郎又岂止是误会恐怕是大错特错完全搞错了方向。 良久后呼出一口气来“魁子这事我怎么感觉跟做梦似的再说了人家凭什么帮咱们逼退殷吉真?” 闻魁:“老爷我刚才看过了人还在三小姐边上。五少爷不是马上就要到吗?只要五少爷一到与之当面一见是不是探花郎一见便知。” 闻袤拍了拍额头“不错不错等言安来让言安速来。”稍缓过神来复又迅速陷入沉吟状态忽徐徐道:“魁子他在馨儿身边不合适传出去了没办法向宇文家交代届时馨儿这辈子的清誉也得毁了不要引起动静把人带开。此事回头要严密封锁消息。” 这一瞬间他已经想的很远了。 稍琢磨闻魁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真的只是在玉园干活的下人那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许多事情就是适合男人去做可那个下人若是探花郎阿士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探花郎居住在三小姐的园子里那算怎么回事? 更何况探花郎本身就极具故事性本就是个容易被人传唱的角色隐居在一貌美佳人身边只怕没事也要被人往香艳情事上去乱嚼舌头。 “是。”闻魁立刻领命而去不敢耽误这不是小事在有人认出人群中的那位之前就要赶紧把人给带走避免公然闹大的可能性。 出门后他迅速找来几个人暗中交代一番随后那几个人直奔外面的看台下面他自己都不敢露面怕引起注意。 当那几人站在前排的闻馨跟前盯上了庾庆时庾庆就知道自己被殷吉真给卖了已经暴露了。 他又不傻殷吉真退出比试万氏的人再气呼呼从闻氏那边出来然后闻氏人手盯上了他不是暴露了是什么?只能是暗骂殷吉真未免也太不靠谱了。 一人对闻馨略点头致意无声示意她让一让。 看出了是闻魁身边亲信人手闻馨没太搞清状况往前出让开了。 随后宋萍萍和小红也被示意让开了。 那人才到了庾庆耳边低声道:“总管请您喝茶请跟我们来。” 知道自己暴露了庾庆反而不怕了微微点头就这样跟了他们去。 台下云集的大量人群并未注意到这一幕或者说是对这一幕并未多心。 闻馨却是惊疑不定也没了心思再继续观赏这乱糟糟的文会亦跟了去宋萍萍和小红自然也跟上了。 看台一侧的门内闻魁笑着迎客在没有绝对确认前什么多话都没有对庾庆伸手示意“楼上请。” 态度也是不卑不亢不过还是忍不住好奇多打量几眼发现这位身上没有真正文人的气质这真的是那位天下第一才子吗? 心里也有猜测可能是弃文从武的原因吧。 事已至此庾庆也就不再装什么下人了挺直了腰板上楼。 闻魁瞥了眼外面跟来的闻馨迅速对身边手下嘀咕了几句然后快速上楼而去。 外面被拦的闻馨抬起帽檐一露脸守卫立刻就放行了。 然刚进门又被闻魁身边的亲信拦下了“三小姐三位这边请。” “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们。”闻馨就要上楼去追庾庆想看看怎么回事。 那人道:“三小姐这边给你们准备了房间暂歇是族长的意思。” 一听是爷爷的意思从小到大连婚姻大事都要听从安排的闻馨顿不敢造次咬着唇默默接受了安排三人被领到一旁的房间里门一关将三人隔绝在内。 小红惊疑不定道:“我刚看到管家在和阿庆说话是被管家带走了吗?” 宋萍萍哼道:“依我看是暴露了是被抓了!” 闻馨十指纠结忐忑着来回走动有点不知怎么办好担心庾庆会遭受什么不幸家族屹立千年的脚下沾有血腥的事她多少知道一些可她又不敢违逆爷爷的意思。 她在犹豫要不要暴露庾庆的身份。 楼上闻魁推开了一扇房门伸手道:“请里面用茶!” 庾庆走了进去闻魁挥手示意身后人进去泡茶之后才笑道:“劳烦稍等外面有点乱族长处理完后就会来见您。” 庾庆不置可否走到茶几旁慢慢坐下了淡定从容不言语。 闻魁转身离开了留下两人守在屋内盯着…… 露台上闻袤漠然盯着对面那一座座的露台发现对面露台上各家族的人都消失了自然包括万氏。 推门而入的闻魁对屋内品茶的族老们点头致意不逗留直接到了露台禀报道:“人已经请到房间喝茶了。” 闻袤:“言安还要多久到?” “已经再派人去催了。”闻魁答复后也发现了对面的异常不免担忧道:“万氏不会鼓捣那边集体退出吧?真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算是赢了能算赢吗?” 闻袤:“放心天塌不下来!万老儿鬼精鬼精的他还不敢把事情彻底搞大无非就是出口恶气。他只要敢开这个头只要敢破坏这个平衡下届我们若比不赢了也可以这样玩起码州牧那边他就不好交代。 若探花郎属实万老儿就更不敢把事情给闹大殷吉真的主动退出恐怕不仅仅是惧于探花郎的文才有些势力就算不吭声不介入也不是他万老儿敢尝试冒犯的。另外言安退出不用参加了。” 闻魁若有所思道:“好。” 没多久对面露台上各家族的人又陆续出现了唯独少了万氏。 推迟的文会也终于开始了闻袤对这热闹欢腾已经没了兴趣随着万氏的退出结果已经注定了没了悬念的事情也就没了什么看头加之心里装了其他事没了心情。 他回了另一个房间休息在没有绝对确认探花郎身份前不会跟庾庆见面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谈。 好在紧急催促下闻言安以最快速度从闻府赶来了。 正文 第二五九章 雅贼 急匆匆赶到的闻言安还喘着粗气就被人直接领到了端坐的闻袤跟前。 闻言安行礼后问道:“爷爷又要让我重新参加文会比试?” 闻袤笑道:“算了取消了。你先把气喘匀了带你去见个人。” 闻言安意外老爷子带他去会客还是头一回当即追问:“什么人?” 闻袤:“见了就知道了。” 闻言安只好作罢老爷子在闻氏还是有绝对权威的。 等到他气喘匀了闻袤才站了起来示意闻魁当即伸手请闻言安“五少爷跟老奴来。” 出门一行走到了走廊中间的一间房门前闻魁亲自开了门又再次客客气气伸手请进。 闻言安闷头闷脑地闯了进去目光扫过两名守卫没感觉落在茶几旁一名男子的脸上后忽愣住。 闻袤和闻魁也从他身后出现了观察现场。 庾庆一见闻言安便清楚了自己在这等这么久的套路突然为自己在杂物院被两位师兄给揍的鼻青脸肿感到不值。 他还是站了起来面泛淡淡微笑装作还记得对方的样子其实若不是在闻氏再次见过了鬼知道这位是谁。 闻言安先是觉得这人眼熟随后才慢慢瞪大了双眼尽管反应有些迟钝但还是反应了过来惊呼一声“士衡兄你…你怎么会在这?” 继而赶紧上前拱手行礼那真是深鞠躬不但意外而且还很惊喜甚至是有些激动。 某方面来说去年那一科虽然不少人都和庾庆是同科进士但真不在一个层次上足以让同科们仰望真正是同科中传奇般的存在。 以前想攀谈都找不到机会突然见面闻言安瞬间情绪是有些过大。 闻袤和闻魁相视一笑定了没错了还真是那位天下第一才子。 闻魁这时挥手让屋里的两名守卫先回避了。 庾庆亦拱手回礼“闻兄一别有年可安好?” “安好。”闻言安连连点头看对方居然还记得自己心情越发激动靠近了想上手把臂言欢又觉得两人交情还没到这种地步一双手有点不知该往哪放嘴也是高兴的合不上的真正的意外之喜。 既然能相遇他有很多话想和庾庆交流然而闻袤看他激动到有些失态适时的出声干预了“言安你先回避一下我有事先与探花郎谈一谈回头你们再慢慢叙旧也不迟。” 闻言安一愣尽管激动可爷爷的话不敢不从只能再次向庾庆连连拱手“士衡兄你们先谈正事我在外面等你既然来了泞州一定要让我尽到地主之谊。” “好说。”庾庆微笑拱手。 闻魁亲自将闻言安送出了门同时示意外面的守卫不让人靠近这间房。 屋内的闻袤已是哈哈笑道:“惭愧惭愧是老朽昏聩了老眼昏花竟不知府内有卧龙。” 庾庆拱手:“闻老先生客气是在下冒昧潜入府内实在是惭愧让老先生见笑了。” “不冒昧不冒昧探花郎应征家丁入府堂堂正正要说也是府中下人有眼无珠。魁子换茶换茶。”闻袤挥手示意之后伸手请了庾庆坐下。 闻魁赶紧为两人斟茶倒水。 宾主用过茶后闻袤直接问道:“不知探花郎因何为我闻氏在这场文会中挡下万氏女婿殷吉真可是有何用意?” 庾庆随手指向闻魁“这事说来也是因闻管家而起。” 这话说的主仆二人同时一愣闻袤狐疑“不知探花郎何出此言?” 庾庆苦笑“宇文渊要跟我下棋闻管家默许示意面对宇文渊挑战我起了戏耍之心谁知宇文渊…”摇了摇头相信对方也明白不堪的话就不说了“听说宇文渊因跟我下棋导致不能为闻氏争光令在下颇为惭愧恰好今天又遇见了殷吉真干脆将功补过劝退了他。” 说到下棋主仆二人心头一凛又想起了这位非同凡响的棋力发现这天下第一才子果然是名不虚传一出手就可见一斑真正是天纵之资不得了啊! 总之一听解释是这么回事还挺简单好像是自己想多了闻袤捋须哈哈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宇文渊不自量力挑战探花郎也算是输的不冤枉更是长了教训当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教训的好探花郎不必自责。”继而端茶请用。 庾庆配合着端茶意思了一下。 闻袤双手捂着茶盏又探问道:“探花郎准备继续在我闻氏隐居不成?” 庾庆默了默直言不讳道:“老先生面前在下就不遮遮掩掩了不瞒老先生在下以家丁的身份闯入闻府另有所图。” 闻袤正想拐弯抹角探问谁知对方主动直白了倒让他松了口气遂也磊落道:“探花郎所图为何不妨之言老夫以闻家族长的身份保证闻氏能相助的绝不吝啬。” 庾庆大方道:“冲闻氏藏书楼而来!听闻‘文枢阁’内所藏典籍横跨千年我虽弃文从武可骨子里还是个读书人想进‘文枢阁’内翻阅一二想查找一些东西解惑。结果进了闻氏后才知道外人很难进入‘文枢阁’只好像个贼偷似的鬼鬼祟祟想办法希望能混进去结果如今还是暴露了。唉殷吉真言而无信说好了不告诉万家还是把我给抖了出来。” 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尽快离开闻氏尽快销声匿迹免得被对他心怀不轨的人缠上。所以在自己身在泞州的消息远散前他必须要进文枢阁找到答案不指望别人慢腾腾了他等不及了。 总而言之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那他就没了顾忌单刀直入! 殊不知他这么主动一交代主仆二人反倒大大释然。 闻袤更是哈哈大笑道:“闻家千年墨香能诱天下第一才子来做贼偷幸甚至哉乃是一桩美谈必为‘文枢阁’添光增彩也当让闻氏后人铭记何为传家宝!哈哈俗人此举为贼偷探花郎此举乃文人雅事必为后世趣谈。这事老夫做主了只要探花郎仍有兴趣文枢阁随时可进所有典籍全部对探花郎开放。” 庾庆眼睛一亮“当真?” 闻袤:“求之不得!” 庾庆当即站起拱手深鞠一躬“谢老先生。” 心头可谓感慨不已早知如此一早就当直接挑明了白听人呼来喝去干了一个月的下人活。 见他是真心高兴感谢主仆二人也是忍俊不禁发现人家能成为天下第一才子不是侥幸而是一种必然仅凭这为了看书不惜偷偷摸摸当下人的学习精神就不得了啊! 闻袤更是暗暗感慨可惜闻家子弟中半个这般学习精神的人都没有否则文会比试时自己这族长又有何惧。 知道了为何拦下殷吉真为何潜入闻府后其它的闻袤便没有再多问了。 为什么打伤邹云亭还有另外两个潜入者是怎么回事闻袤都没有问。 有些事情不好当面问有些别人不愿主动说出的事情问了也未必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如留点底冷眼旁观后再决定要不要问。 宾主双方又稍微闲聊了一阵便在闻袤的建议下返回闻府要在闻府设宴款待贵客。 庾庆客随主便。 赶紧张罗车驾的闻魁心里清楚老爷怕是急着要让探花郎搬离玉园要在消息传开前让探花郎搬离…… “咦小姐你快来看族长阿庆还有五少爷…” 趴在窗口无聊看着窗外的小红忽讶异回头招呼。 屋内或站或坐的闻馨和宋萍萍立刻快步过来一起挤在了窗口往外探望。 只见一辆马车停在楼下正是闻氏族长的马车闻袤先被扶上了马车与闻言安谈笑的庾庆也先后上了族长的座驾最后才是闻魁。 护卫开路车驾连同十几骑一起徐徐离开。 “族长不看文会了吗?小姐阿庆不是奸细吗?为何同族长和五少爷有说有笑为何还同乘族长的车驾?” 小红挠头而问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希望从另两位身上找到答案。 宋萍萍明显也有些懵了看着远去的车驾满头雾水模样嘴里嘀咕“不是奸细吗?和闻族长同乘哪来这么大的面子?” 目送车驾的闻馨怅然若失她心里清楚的能出现这种局面只有一种状况阿庆的真实身份公开了! 她甚至能猜到殷吉真的退场也是阿庆所为。 而且她能感觉到阿庆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为了她才帮闻氏挡退了殷吉真。 那种感觉很强烈在碧桥时她就从庾庆的眼神中清晰无误地看出来了却不可言说。 她也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了即将要离开的气息。 突然她转身快步走向了门口对门口的守卫道:“备车我要回府!” “回去?不看文会了?” 宋萍萍一脸稀奇走来平常这位可是很喜欢这文绉绉的热闹的不惜女扮男装。 闻馨默默咬唇不语心中突然充满了焦虑。 突然想到阿庆的身份公开了不可能再住在玉园了离开玉园后也许两人此生都不会再相见了而阿庆回玉园收拾东西的时候可能是两人此生最后一次相见的机会。 正文 第二六零章 我名叫庾庆 自己回自己的家天经地义也不在管家闻魁之前交代的禁忌中外面当即安排了马车将人送返。 闻馨急匆匆钻进了车厢并催促车夫尽快返回另两位随从只能跟随。 一路上宋萍萍和小红都在议论阿庆和族长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唯独闻馨一声不吭半拨开窗帘人靠在窗边怔怔看着外面的街景依然是男人打扮。 车窗外的人来人往还有耳畔叽叽喳喳的议论都不能让她眼睛动一下丢了魂似的。 回到闻府马车停在了玉园大门外时她才被唤醒了过来。 下了马车听到马车离去的动静看到眼前叽叽喳喳的两个女人闻馨神色间忽有所意动回头朝车夫喊道:“你再等等想起有事要办还要用你的车。” “是。”车夫只能紧急勒停马车三小姐的话不敢不听。 闻馨快步入内宋萍萍追上好奇问道:“还要用车干嘛?你一旦回来了再出去可是得向府里先报备的麻烦的很。” “你们帮我去。”闻馨回了句。 宋萍萍愕然“去干嘛?” 闻馨没说直接回了书房摘下头上的毡帽搁在了一旁于案前拎笔小红赶紧帮忙磨墨。 蘸了墨闻馨在一张纸上快速写了一些名堂才递给二人道:“去帮我买点礼物来你们两个一起去吧。” 小红接了纸张看宋萍萍也凑了脑袋过来看到上面都是些胭脂水粉之类的妆容用品二女顿时欢欣不已。 两人可喜欢这些东西了奈何闻馨素颜欺人向来素颜朝天基本不用那些东西小红一个丫鬟就更不好用了搞的宋萍萍想用也不好意思加之她又喜欢学闻馨。 如今见到要让二人去买这些个东西想到要逛这些个铺子二女就已经是兴奋不已了。 “买给谁的礼物呀?”宋萍萍好奇问。 闻馨微笑:“不告诉你们回来你们自然就知道了。小红多带点钱去看到什么合适要买的一并买回来。” “嗯嗯。”小红连连点头直接去了一旁的书架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翻了张银票出来。 之后两人就兴冲冲地跑了也不虑闻馨一个人在闻府会不会有事跑出玉园爬上马车就使唤了车夫快走。 马车踏踏而去闻馨也从书房出来了独自走到了亭子里慢慢坐下了静静等待着。 连女装都没有换回来生怕会错过什么。 小半个时辰不到不出她的预料庾庆回来了。 没有走大门是从族长居住的正院那边回来的就是这边经常来往那边用餐的那道月门。 其实先一步出发的族长一行比闻馨她们回来的还要稍微晚一些因闻馨催促了车夫快速返回。 在车上闻袤就把话拐到了搬离玉园的话题上庾庆也知道暴露了身份再住下去不合适了会坏了人家闻馨的清誉。 本是要派人来帮忙收拾的庾庆不用也提了要求尽管万氏那边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可他还是希望在自己离开闻氏前尽量不要张扬他的身份。 理由也简单怕来访的人太多他不愿露面闻袤表示理解交代给了闻魁去操持。 其次也是他个人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无非就是把从杂物院偷偷转移过来的私人物品给带走东西都藏在轩阁内自己取就好不用别人帮忙。 他也没想到闻馨已经回来了没想到已经赶在他前面回来了他还想悄悄离开来着。 别说他就连管家闻魁他们也没想到闻馨能提前赶回来。 他看到了她坐在亭子里的她也看到了他。 她盯着一路走进园内的他。 他与之稍作对视便偏移了目光当她不存在一般没朝亭子去正常经由一条小径走向了轩阁。 没有像往常一样往常家丁见了小姐自然是要去行礼拜见的。 这次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无视的刹那犹如素不相识的刹那闻馨一口气噎住双手无处可落纤指摸到衣角突然揪紧了想主动过去但她的家教和矜持又不允许她这样做顿感无比煎熬眼睁睁看着庾庆进了轩阁。 进了房间的庾庆把门一关背靠着房门怔怔失神了好一阵最终双手捂面用力来回狠搓了把脸让自己脸上涌起了微笑这样自己似乎也开心了不少。 他又走到桌前看着依然静静趴在桌角的大头还一动不动肚子已经消瘪恢复了正常。 他伸手拿起捏了捏大头的肚子大头立刻四肢动弹挣扎了一下。 确认还活着就行只是这个鬼样子也不好藏在袖子里。 东张西望看到一旁的小茶壶立刻拿来揭开盖子将大头扔了进去盖子一盖还有壶嘴可通气扔进包裹里也不怕憋死大头。 回头又撬开了房间的一块木条地板拿出了里面的剑和包裹。 剑重新挂回了腰上包裹打开拿出了里面的银票和散碎银钱塞进了衣服里面如今也不怕被人发现自己有不匹配家丁的钱财。一些行走江湖必备的药物也随身放置了然后抓了装有大头的茶壶摇了摇扔进了包裹里一起打了包。 背好包裹走到门口手落在了门把手上却迟迟不敢开门因为他知道闻馨就在外面看着。 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好难。 对方只是个弱女子他不知道自己杀人越货的勇气去了哪连人贩子都敢做的自己怎会连面对一个弱女子的勇气都没。 他忽抓住自己腰间肉狠狠用力拧了一把才让自己稍分神才一把拉开了门才让自己面无表情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走了出去。 他走了出来亭子里的闻馨一见他准备好了离开的装扮犹豫不定的她突然就鼓起了全部的勇气站了起来快步出了亭子快步走向那条小径的必经之路。 百年难得一见的四科满分会元名满天下的探花郎一个随便写幅字就能价值百万的天下第一才子不惜隐没在她身边当下人表白被她拒了后又默默为她给闻氏挡住了殷吉真她内心是一直澎湃着感动的。 如此天之骄子本该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却为她放弃了所有骄傲和尊严此时此刻她知道若是不给他一个交代或是不给自己一个交代自己这辈子怕是都无法走出来。 庾庆自然看到了她的动作不知对方要干什么想到要话别心头黯然继续闷声前行。 然该面对的事情终究还是面对上了闻馨拦在了前路等着他。 而他也终于站在了她的跟前周围是花团锦簇两人四目相对。 “要走了?” 闻馨主动开了口只是说话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嗯。”庾庆挤出牵强笑意“走了感谢三小姐这段时期的关照。” 闻馨却直勾勾盯着他问:“你究竟是谁?” 庾庆的牵强笑意中泛起些许苦涩意味最终鼓起勇气道:“我名叫庾庆!” 闻馨绷紧了嘴唇低了头最终幽幽一声“跟我来。” 转身而去。 庾庆略怔不知干什么但还是跟了她走一直走到书房门口见闻馨推门进去了他愣在了门外跟进去的话于理不合。 谁知闻馨回头看了眼发出略带颤抖的低低声音“没事进来吧。” 庾庆顿时心旌荡漾迈步进去了踏入书房的刹那忽感觉自己心跳如擂鼓允许他跟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再看对方的神态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入内后他环顾打量了一下书房的环境。 闻馨于书架上拿了一只金属圆筒打开了倒出了里面的两幅字一张张铺开在案上用镇纸压好了才抬起似水明眸道:“过来看看。” 庾庆一副规规矩矩如牵线木偶的样子走了过去往两幅字上一瞅顿时愣住感觉眼熟好像是自己的字因他自己的字已经形成了他自己独特的风格。 闻馨指着左边一幅道:“这是五哥从市面上重金买来的探花郎阿士衡的墨宝。” 庾庆已在那上面打量目光落在了“外面三只傻鸟”的字样上这六个字终于帮他想起来了这应该是自己在玲珑观练字时写的草稿怎会流落到了市面上被人贩卖? 此令他内心惊疑不已知道他真实身份还能从玲珑观拿出他草稿纸的人他立马有了两个怀疑对象不是阿士衡就是小师叔除了这两人应该不会有别人。 两人把自己的字抛出去应该是为了掩人耳目继续掩盖他的身份。 就在他满心狐疑时闻馨又指向了右边那幅脸上神情中略浮现一抹羞涩“这是在杂物间在你的卧室里无意中发现的你练字的草稿发现与五哥买的字相似我就拿了一幅来与左边这幅反复对比过后发现两幅字完全一模一样。我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正文 第二六一章 有泪 是谁?庾庆愣住刚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他目光又落在了两幅字上大概明白了对方再次询问的意思神情顿显复杂难再开口。 闻馨期盼的眼神凝望了他一阵见迟迟没有答复忽颤不成声道:“你说要带我远走高飞说过的话还算吗?” 庾庆猛然回头对上她那害羞躲避的眼神还有那紧张颤抖的样子懂了只感觉心里“嗡”一声犹如干柴瞬间被点燃了他突然张开了双臂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 如此突兀不妥的行为吓了闻馨一跳没想到这男人竟然直接对她动手了这…这怎么行? 她的礼教观念中依然是男女授受不亲突然就这样被男人给搂抱了下意识挣扎抗拒。 然庾庆的双臂好有力令她无法挣脱将她搂抱的死死的与之耳鬓厮磨甚至是毫无章法地轻吻她的白皙颈项只有无限激情似乎要将她彻底融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她浑身都在颤栗那种热吻那种往自己衣领子里钻的沉重鼻息还有那滚烫的胸怀都是闻馨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感觉目眩神迷感觉魂飞魄散感觉浑身酥麻发软很快令她放弃了反抗甚至是主动搂紧了庾庆的腰唇也在尝试探寻在庾庆的颈项上。 她问出那句话之前就已经做出了选择愿意跟他远走高飞! 她感觉到了庾庆用实际行动给她的答案之前说过的话还算愿意带她远走高飞! 这种眩晕沉迷的感觉就像全身心浸泡在温暖的水里令人愿意永远沦陷。 “只要你愿意我带你远走高飞不管它天塌地陷只要有你就够了……”庾庆在她耳畔呓语。 沉浸在耳畔的情话中一脸绯红的闻馨“嗯”声应允着。 书房的门并未关闭还开着…… 良久后庾庆忽然松开双臂双手捧了她的脸两人四目相对一个目光火辣辣一个目光含情脉脉。 闻馨忽瞪大眼眼睁睁看着庾庆突然一口吻在了自己的唇上继而又闭上了眼也搂紧了对方回应着。 松开后庾庆满脸兴奋继续捧着她脸道:“闻馨走做我的女人跟我走!” 闻馨满脸羞红却洋溢着幸福双手环着他腰不放含情明眸水汪汪的却还是问出了那句话“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吗?” 她满心期待的样子。 庾庆却如遭雷击身体僵硬着怔怔不语。 见如此有过一番肢体亲热接触已经稍微能放开的闻馨双手抓住了他双腕“你知道的我有婚约在身我是没办法跟你光明正大离开的闻氏也绝不可能允许我只能是跟你私奔。 闻氏不仅仅是表面看到的家大业大闻氏的势力在泞州也很大说是整个泞州的地头蛇也并不为过。若不能摆出足够份量的身份你带不走我我们也无法在一起的。” 见庾庆还在犹豫她渐渐变成了近乎哀求的样子“我可以为你做一个败坏世风的女人我可以不要这声誉我也可以不顾闻氏的声誉我什么都不管了但我想要一个值得给我自己一个交代给闻氏一个交代也是给宇文家一个交代因为我遇上了一个让我值得的男人连他都不惜声誉、不惧千夫所指、不惧万人唾弃了我又有何惧?我只是想要一个让我背弃一切跟你走的理由而已求求你告诉我你是谁?” 庾庆脸上浮现出痛楚喉结耸动了一阵最终面露几许惨笑一字一句道:“我是庾庆!” 他想骗她来着真的很想骗她他也不是没有骗过人杀人越货的事干起来都不眨眼的坑蒙拐骗算什么早已干过了。但这次他遇上了一个这辈子不想欺骗的人。 正因为她要为了他放弃一切所以他不能欺骗她呀! 瞬间闻馨亦如遭雷击满眼的难以置信渐渐涌现满脸的悲愤和绝望突然挣脱了他用力推开了他动作近乎癫狂而后偏头看向一旁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 她没想到都已经这样了他居然还要骗她心痛到难以呼吸。 退开的庾庆低了头慢慢转身了不顾一切的激情消散的飞快竟连丝毫再纠缠的勇气都没有了一步步走了出去。 出了书房后他抬头仰望苍天只见晴空万里白云朵朵让人豁然开朗。 他头次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自己不是那个被捧上了天的人依然只是那个在地上抬头仰望的人面对巍巍天穹是如此的卑微和渺小如蝼蚁。 脸上渐渐露出一丝微笑手扶了扶腰间的佩剑通透了那个道理突然就释然了再没有不舍大步而去只是眼眶里有泪珠不争气的往外滚落。 心里终究还是扎下了一根刺刺不会消融也无法拔出留下了一颗印记。 走到了不会有人看到的地方他抬袖一把抹去了眼泪…… 默默出了书房的闻馨环顾四周发现那个人影不见了已经走了。 她感觉到了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了默默走回了寝居室内房门一关然后里面传来了极为压抑的捂住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闻袤和闻言安爷孙俩想要设宴款待探花郎庾庆却推辞了好学的样子急着先去文枢阁。 见他执意如此闻袤只好作罢还让闻言安作伴以尽地主之谊陪了庾庆一起进文枢阁。 文枢阁上下几层堆积的各种古卷和书籍琳琅满目浩如烟海。 闻言安带着贵客逐一走遍参观后问:“不知士衡兄想翻看查阅些什么?” 庾庆略沉吟后说道:“既然来了泞州就先从泞州本地的有关查看吧。” 闻言安当即看向一旁陪同的少年少年会意道:“泞州本地有关的这范围太宽泛了涉及的门类太多不会全部放一块能不能再明确些?” 庾庆:“先从泞州地图和泞州州志之类的东西查看吧。” 闻言安一怔发现这位所看的东西有够无聊的。 少年哦了声伸手道:“请跟我来。” 两人随后被少年带到了三楼的一处书架前少年指着说道:“历代修过的泞州图文志都存放于此贵客请便有什么需要喊我一声便可。” “有劳。”庾庆拱手谢过。 待少年一走他立刻动手翻阅起来。 闻言安一脸错愕地看着他那幅如饥似渴的样子…… 马车停在玉园门口宋萍萍和小红回来了拎了大包小包往里赶。 到了楼下小红四顾着喊道:“小姐小姐我们买东西回来了。” 连喊好几声后楼上的窗户推开了闻馨露了下面“这里。” 两个女人立刻进屋上楼也直接闯进了闻馨的房间还来不及显摆自己买来的东西一见闻馨本人的样子便都愣住了只见闻馨双眼红肿。 小红大惊“小姐你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闻馨不自在地摇头有点遮遮掩掩。 放下东西的宋萍萍狐疑道:“馨儿你不会是哭了吧?” 闻馨心虚道:“没有眼睛里不小心进了沙子而已。” 小红顿时埋怨“哎呀小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看来我真的是一刻都不能离开你身边呢。” 宋萍萍仔细观察了一下闻馨眼睛红肿的样子明显不太相信口中貌似嘀嘀咕咕自语“怕是想男人想的吧宇文渊出事后你就没正常过都说了宇文渊没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闻馨不吭声任由两人随便说了一通。 确认她没什么事后宋萍萍和小红的精力很快又回到了自己买来的东西上拿了出来一样样显摆一通后宋萍萍又好奇道:“馨儿你买这些礼物究竟是送给谁呀?” 闻馨淡淡一句“就是送给你们两的你们分了吧。” “啊?” “真的假的。” 闻馨精神萎靡淡露笑意“真的。” “哇!”宋萍萍一声尖叫立刻快手往礼物里面抓先把自己最心仪的挑到手再说。 抢不赢的小红哀鸣“我想要那个萍萍姐你手里那件我好喜欢你给我吧!” 两个女人为礼物而欢腾没注意到闻馨脸上会不时浮现的哀伤…… 文枢阁内庾庆跟前挂了幅地图他在对照着地图挑灯夜战。 一旁摆着的饭菜他也没心情去吃闻言安在那一个人享用。 没办法几次拉庾庆出去用餐都拉不走抱上了书籍后的庾庆犹如疯魔了一般那股埋头钻研书籍的劲头令闻言安感到可怕。 闻袤也过来探望了一下想亲自去请庾庆好好吃一顿来着结果发现庾庆压根没什么心思搭理他从孙子那知道了状况后又亲眼目睹了庾庆对着地图比照书籍来学习的专注可谓前所未见不由唏嘘摇头。 包括闻魁和闻言安在内都服了发现人家能考出四科满分不是没原因的。 最后文枢阁破了规矩让外面送了饭菜进来。 让外人在文枢阁内吃饭这真的是文枢阁创立以来的头一回。 殊不知发愤图强的庾庆正是为了早日离开文枢阁为了早日离开闻府才如此拼命的。 他恨不得立刻就离开一天都不愿多呆否则隐隐的心疼难止。 正文 第二六二章 石矶湾 待到盘坐在旁陪同的闻言安吃饱喝足了庾庆也对照地图将所有要查的小镇名单给列了出来。 整个泞州有近八九百个小镇他比照地图筛选出了两三百个根据云兮当初提供的线索将靠河流的小镇逐个筛选了出来。若整个泞州靠河流的小镇都没有叫石矶湾的地方那就说明云兮的确是在说谎其它的小镇也就没了再追查下去的必要。 当然三千年前的地貌的确可能出现巨大变化沧海桑田河流改道完全可能。 然找到石矶湾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那条作为重要线索的河流要从流向找到云兮出山的位置如果真出现了河流改道的状况连河流都淹没在岁月中找不到了那就真没了再找的必要。 相关小镇列出来了这一个个核实下去确实费时间庾庆不得不拉了闻言安帮忙。 闻言安欣然效力能与探花郎在藏书阁内以书籍为天地共度长夜也是一桩美谈呐。 还不够在庾庆唆使下闻言安又把藏书阁内的两个少年给找了来帮忙。 至于那位守藏书阁的“文老”闻言安摆了摆手示意庾庆不要做指望具体为何他不说其实也说不清楚只知道那人连爷爷都得客客气气不是他能无礼的。 庾庆也不强求当即把名单按照地域做了划分发给了三人让各自去翻文字记载把每个地名的曾用名给找出来在旁附写上。 他自己也拿了一份名单找到相关府志和县志照着地名一个个去查。 搞清楚要干什么后闻言安又惊了发现这位做学问的态度未免也太精细和太缜密了为了了解泞州竟然连每一个地方的曾用名也不肯错过。 油灯暗了又挑明反复如此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闻言安没有庾庆那么旺盛的血气早已是哈欠连连后来实在是熬不住了不得不再次奉劝“士衡兄已经很晚了回去休息吧。文枢阁随时为你敞开明天再来翻阅也不迟这个地方交代他们不要收拾让你明天来继续。” 庾庆:“我不累不搞明白了我也睡不着还不如继续你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闻言安无语不好意思扔下贵客不管遂硬着头皮又熬了一阵熬到后半夜实在是太犯困了不时打瞌睡也没了查找的效率不得不先告退了。 庾庆也没有送他稍作目送又看了看那两位少年见两人熬到现在毫无倦意眼中神采依旧清明心中顿时明了这俩少年竟然也在修行。 一直到寅时还有差不多一个时辰天就亮了两位少年终于帮他完成了所有将附带有古地名的名单交给他又收拾掉了闻言安吃剩的餐盘后才离开。 庾庆集齐了所有名单开始一个个仔细查看最终颓然撒手盘膝坐地的他背靠在了书架上。 没有找到反复看了三遍也没从任何小镇的地名上看到“石矶湾”这个古地名。 而这里的文献和各种未断代的地方志已经是整个泞州最齐全的地方了若是连这里都找不到那就说明真的不存在。 想到这里庾庆隐隐有些火大果然是被云兮那娘们给骗了。 最傻的是明知道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娘们可能是在骗他们可他们师兄弟三个还是忍不住贪欲跑来了为此居然在闻氏做了一个多月的家丁简直可笑活该! 他现在真的是无比后悔最后悔的是不该进闻氏。 书架旁一个人影无声来到正是看守藏书阁的文老两名少年回去休息了他问过情况后就过来了。 静默中盯着庾庆观察了一阵忽出声道:“你是不是在找什么?” 其实他之前就来过两次见几人忙于翻查东西也就没打扰。 庾庆一见是他连忙站了起来行礼。 闻言安说了不知道这位的名字因其看守文枢阁于是大家都叫他文老基本上一直隐居在文枢阁的院子里不出去连闻家子弟都很少见到其人。 闻言安说族中老人曾听上辈人言文老从小就在文枢阁就如同文枢阁的那两个少年一样后来少年变成了青年就离开了文枢阁也离开了闻氏数十年后又回来了此后便隐居在了文枢阁不出。 这种让人不知深浅的人加之发现那两位少年也在修行庾庆不敢轻慢见自己的行为瞒不过明眼人已看出了自己在找东西遂回道:“是的。” 文老:“忙了一宿看你的样子莫非没找到?” 庾庆苦笑摇头“确实没找到也许根本就不存在。” 文老:“能告诉我在找什么吗?我在文枢阁呆了很多年没事就抱着书翻一翻打发时间这里的许多书籍我都看过就算记不住也能有点什么印象也许可以给你点意见。” 庾庆有点犹豫实在是那三个字的地名不好告诉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容易惹来危险否则他们师兄弟也不用费这劲早就到处嚷嚷着公然找一堆人帮忙打听了。 不过转念一想十有八九被云兮给骗了估计根本就不存在也就释然了叹道:“找一个叫做‘石矶湾’的古地名。” “石矶湾…古地名…”文老陷入了思索沉吟嘀咕了一阵又问:“你熬了一宿找遍了整个泞州都没有找到吗?” 庾庆想了想点头:“差不多。” 文老也没问他为什么要找这个地方“那也许可以在泞州之外的地方找找看?” 庾庆愕然苦笑“文老我要找的地方如果存在就在泞州境内。” 文老:“既然是时间久远的古地名那就未必还在泞州境内。泞州在历史上有些区域纳入进来过也有些区域又切割出去过划给了别的州类似吞吐的事情反反复复上演过许多次。你翻了州志难道没注意到吗?” “呃…”庾庆愣住还真别说他只顾着对照地图有针对性的查找并未完整不漏的翻阅过全篇州志。被人点醒后心头又涌起希望忙道:“文老说的是是晚辈愚钝了敢问文老这里可有泞州隔壁州的地图?” 文老:“有整个锦国的地图都有大致的地理情况这里都能找到载述这块区域的一排书架就是一州的大致情况。泞州一面滨海背后及左右各有一邻你对面几排书架中应该就有那三家的地图。贵客不要翻的乱糟糟我叫小子来帮你找。”说罢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是。”庾庆拱手谢过。 很快那两位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少年又来了问明情况后立刻将相邻三州的详尽地图全部给找了出来有全州概图也有各府详图。 地图交给庾庆后两人这次并未离开听了文老的吩咐陪着一旦有所需就帮忙找同时各搂了一州的地图帮忙查看。 折腾到了天亮时一位少年忽出声道:“贵客要找的地方是叫做石矶湾吗?” 庾庆愕然抬头“不错。” 少年指着地图道:“敖州境内有个叫‘石矶湾’的地方不知是不是贵客要找的那个石矶湾。” 另一位少年立刻伸头去看盘膝而坐的庾庆也赶紧放下地图爬到了对面顺着少年手指的地点一瞧没错地图上的河湾旁清楚写着“石矶湾”三个字。 再一看还真是在与泞州相邻的府内。 庾庆兴奋抬头“敖州志劳烦帮我找来。” 他要确定这个石矶湾是不是从泞州重新划拨过去的。 另一位少年迅速起身去找很快找来一本大部头的敖州志交给庾庆。 庾庆目标明确直接翻到相关府县查阅最后还真的查到了相关记载。 约在一千三百年前因群雄战乱割据那一大块区域从泞州落到了敖州手上一直到本朝锦国初期又曾划分到泞州管制过后因各种原因没多久那块区域又重新划分回了敖州。 根据地方志的记载那一块地方可谓是一波三折。 而“石矶湾”这个地名在记载中并未出现过任何变化也就说是从古沿用到了现在。 更重要的是至少在地名这一块云兮没有胡说三千年前的泞州确实有一个叫“石矶湾”的小镇。 这么一个小镇能一直存在还能一直不改名说明地貌或地理位置比较特别。 总之终于找到了庾庆既兴奋又感叹若早知“石矶湾”从未改过名若自己有文老那见识抱着各地图查一遍就完了何苦跑到闻府这一趟折腾。 高兴之余又有隐忧自己暴露了自己要找的目的地但愿不会节外生枝。 然而没办法若不是让文老知道了自己恐怕就已经放弃了怕是永远都找不到石矶湾。 找到了目的地庾庆不再逗留找到文老拜别后就此离开了文枢阁。 太阳已跳出了地平线。 回到了正院客房庾庆带齐了东西写了封告辞的书信藏进怀里然后找了闻魁要了一辆马车说是要出府逛逛连早餐都不肯用说是会在城里找点新鲜吃。 上了马车后他并未直接出府而是让马车行驶到了西杂院招呼了一名下人去找南竹和牧傲铁过来。 正文 第二六三章 脑子有病 牧傲铁先到庾庆拨开窗帘招呼一声“上车。” 后来的南竹亦如此钻进车厢见到没穿家丁衣服还坐着马车的庾庆有点发懵。 老七和老九两人已经有段时没见过庾庆了还在执行之前定好的计划想办法执掌闻馨嫁妆的计划为免惹人生疑尽量避免与庾庆碰面。 “走。”庾庆的招呼下马车踏踏行驶而去。 老七和老九面面相觑一顿后南竹指了指庾庆腰悬的长剑还有摆一旁的包裹试着低声问道:“你这个样子直接来找我们不怕暴露?” 庾庆低声回“不怕我已经暴露了。” “啊?”南竹惊呼又急忙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牧傲铁亦怔怔盯着小师弟。 庾庆没说怎么回事也不想说自己是怎么暴露的“既如此我只好直接以阿士衡的身份进了藏书阁石矶湾我找到了不在泞州……”把自己找到所在地的情况讲了下。 纵然是木头似的牧傲铁亦忍不住跟着南竹一起露出欣喜神色。 “听你这么一说得亏你以探花郎的身份进去了经由别人的话恐怕还真难找到。”南竹难得赞美了一下小师弟复又醒悟指着小师弟的装束道:“那你这是?” “走立刻离开……”庾庆把自己的脱身计划讲了下。 师兄弟三人脑袋凑在一起嘀咕了好一阵。 马车游逛在街头抵达了庾庆指定的一座兼卖早点的酒楼后才停下。 师兄弟三人进去后不久有两名男子从马车旁经过与车夫眼神互碰了一下正是闻府派来保护庾庆的人。庾庆说不用保护拒绝了可闻府还是暗中派了人来。 两名男子进酒楼一阵打量本想以食客的身份继续关注目标的安全结果入内四处扫视也没发现庾庆的人影两人顿时楼上楼下好一阵找发现目标确实不见了。 没了办法问伙计的找伙计问掌柜的去前台。 前台掌柜听了来客形容的人员样貌后摸出了一封信递给“别找了人已经从后面离开了走前留了封信说是有人找他们的话就让把信交给对方。并让我转告让你们不要找他们说他们已经走了让你把这封信交给族长。给了点钱就交代了这些不清不楚的话多的没说什么。” 问话人拿了信立刻招呼上同伴旋即快速离去于附近找到坐骑持信紧急返回闻府。 从酒家另一边出去的师兄弟三人已于路上拦了辆马车钻上车便迅速离开了。 三人也没去别的地方去了进闻府前租住的地方南竹和牧傲铁藏的东西还在那。 抵达租住地找到佩剑和行囊换了身衣服的二人又跟着庾庆去了附近河巷钻进了一艘乌篷船内随着船夫晃晃悠悠的摇橹而去。 出了城后庾庆多给了钱给船夫让他再向前继续行驶二十里至于他们师兄弟三人则登岸了。 没继续走水路去城外牲口市场买了三匹坐骑就此快马扬鞭而去。 不走也不行了必须在探花郎身在闻府的消息远散前赶紧离开。 庾庆领骑在前后面追随的南竹喊道:“这是往哪走?” 庾庆:“石矶湾!” 南竹略惊“既然已经暴露了目的地我建议先绕道哪怕是干脆躲它个几年也行反正人家就算知道石矶湾也不知道如何找到洞府何况闻氏也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只要我们不被盯上便不会有事。” 庾庆:“先找到洞府入口再说就一个字‘快’一路不停我们以最快速度赶到石矶湾。若石矶湾真会被那些大势力盯上我们躲几年未必有用若早去晚去都会被盯上我选择他们还没准备齐全的时候赶去。” 南竹提醒“离明年第一个朔日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若云兮所言是真去早了也进不去。” 庾庆:“大不了在洞府入口躲几个月。去晚了那地方真要被盯上了将到处是耳目。” “唉!”南竹叹了声有点纳闷大家小心翼翼这么久不惜潜入闻氏做家丁不就是想暗中寻找石矶湾么结果还是被老十五这家伙给暴露了这意味着将会出现不可预知的风险。 然而老十五也说了不暴露就根本找不到师兄弟三人的见识竟没一个人想到石矶湾已经不在泞州境内找破脑袋也不可能找到。 三人不再多言快速隆隆疾驰在官道上。 前方开阔三人迎着阳光升起的方向前进阳光明媚草长莺飞。 马背上的庾庆忽然重拳咣咣捶胸向金灿灿的阳光大声呐喊“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堂堂正正的让所有人知道我是庾庆!” 老七和老九面面相觑。 南竹:“脑子有病。” 牧傲铁:“确实有病。”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成为有钱人一定会成为高手谁都拦不住我!” 朝着太阳呐喊的庾庆给人歇斯底里的感觉。 两位师兄不知道他怎么了总之都看出来了老十五的情绪很不正常似乎在宣泄。 打断庾庆鬼叫的不是两位师兄是他包裹里的撞击动静他伸手进包裹里摸出了一只茶壶用力掷向了路边的一块石头。 啪啦! 茶壶摔了个粉身碎骨一条黑影从爆开的碎片中闪出冲天而起正是苏醒过来的大头。 师兄弟三人昂头看着黑影在空中一阵没头苍蝇似的乱飞舞估计是被那一砸给搞懵了。 南竹唏嘘“老十五在犯混这么值钱的东西也敢这般乱砸万一弄死了怎么办。” 见大头清醒了庾庆看向前方再次快马加鞭身后一路尘烟。 空中翱翔的大头突然直线飞行一路追赶三骑最终闪身落在了庾庆的肩头“笛笛”鸣叫了一声似乎想诉说什么与面带微笑的庾庆一起迎风驰骋…… 飞檐斗拱的一座大亭子里闻袤手里已经拿到了庾庆留给的告辞书信。 信里也没别的就是说谢谢关照、冒昧打扰之类的提及了还有一个胖子和一个大块头也是他的人表示一起带走了。之所以急着离开的原因也大略告知了说自己身上牵涉到一些是非身份暴露了不宜久留不想给自己也不想给闻氏招惹麻烦。 放下信的闻袤唏嘘“还想让他给闻府写点东西呢结果就这样跑了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一旁的闻魁道:“是啊好好的真没想到他会突然以这种方式离开搞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闻袤捋须“看来他昨晚在文枢阁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呢?” 闻魁:“文老那也不知清楚不清楚恐怕要您亲自去问。” 闻袤:“如今还有两个疑点没解开邹云亭被打是怎么回事馨儿是不是事先知道了什么?魁子馨儿昨天的样子看起来有点不正常我担心呐但愿不是对阿士衡动了心。” 闻魁:“年轻人有什么想法不好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两人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干出回不了头的事。老爷除此外都是小事阿士衡也走了。” “走吧我去文枢阁逛逛。”闻袤移步而去顺手将信交给闻魁时忽哈哈笑道:“这可能是探花郎目前唯一在世的书信应该值不少钱。” 闻魁莞尔…… 待到闻袤再从文枢阁回来也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 如同昨晚一样闻馨又派小红来说没胃口不想吃不能陪爷爷吃饭了让爷爷自己吃不用等她。 闻袤沉默一阵道:“还是喊她来吧就说有件事我要当面告诉她若是不从就让宋萍萍把她给拉来。” 小红唯唯诺诺应了声族长的话不敢不听赶紧去了。 没多久闻馨来到只是脸色那叫一个憔悴一看就知道没休息好。 闻袤一见她这样子心头便沉了下去怀疑被自己不幸言中了。 饭桌上爷孙俩稍微填了填肚子后闻馨便没了胃口放下筷子试着问道:“爷爷有什么事要告诉馨儿?” 闻袤:“你玉园的那个家丁牛有庆其实另有身份他就是那个名满天下的探花郎。” 闻馨抿唇不语。 见此闻袤明白了这丫头果然早就知道了那位的身份当即问道:“你早就知道他是谁?” 闻馨默了默低声道:“在杂物院无意中见到他练字的草稿发现和五哥买来的墨宝一样我当时就怀疑上了只是一直不敢肯定。” 闻袤哦了声道:“所以你就趁我松口的机会把他要到了你的玉园?馨儿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他?” 闻馨眼中顿时闪过慌乱神色忙摇头一阵表示没有。 闻袤:“我不管你有没有喜欢他爷爷问你你知不知道他曾经有过一个未婚妻?” 闻馨略默最后点头。 闻袤:“你知不知道他未婚妻是什么人?” 闻馨嗯声“司南府掌令的弟子地母亲传弟子。” 闻袤:“这就是关键。闻氏虽大可在司南府的眼中什么都不是司南府一旦要对闻氏动手闻氏千年基业将会瞬间崩塌哪怕是青莲山也不敢保闻氏。是阿士衡如今和那个钟姑娘是没了关系但阿士衡抛弃了她也是天下人尽皆知你若跟他在一起了是什么意思要证明你比地母的亲传弟子更好吗?也许爷爷是小人之心但爷爷敢保证天下没几人敢把女儿嫁给他!” 正文 第二六四章 贵客登门 “管事您说外面疯传的那个探花郎会不会就是之前的牛有庆?” 西杂院进杂事房对管事交差的刘贵忍不住蹦出问来。 端着茶水泡肠子的冯长典忽冷眼斜睨“瞎猜什么不是说了么这事轮不到你来多嘴。” 刘贵:“管事我只是好奇。您看西杂院丢的两个人有人看到是牛有庆亲自坐马车接走的可府里竟然不让去找人刚好府里又说探花郎已经走了…” 冯长典忽沉声喝斥“刘贵搞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你只是府里的下人主人家的私事是你该好奇的吗?记住牛有庆就是牛有庆不是什么探花郎探花郎是族长临时请来对付万氏女婿殷吉真的牛有庆已经调到外地庄子去了。” 刘贵错愕“牛有庆已经调到外地去了?这就已经开始参与打理三房的产业了不成?” 冯长典慢慢靠在了椅背目光幽幽闪烁“是的这就是人家的命。不过你也用不着羡慕突然来个小年轻原本在操持那些产业的人哪会甘心牛有庆能不能站稳脚跟都是个问题说不定哪天就灰头土脸走人了。” 刘贵想想也是不免唏嘘然又奇怪“丢的两个人怎么跟牛有庆走了?” 冯长典就一句话“是我安排的原因就不要多问做好你自己的事。” 闻府内议论探花郎的不止刘贵。 探花郎为闻氏出面逼退了殷吉真导致整个万氏退出文会如今已在整个泞州造成巨大轰动消息迅速扩散。 探花郎一人便逼退偌大个万氏令人感慨。 一读书人令一豪门低头这是有些人或者说是许多人喜欢的故事大多泞州士子与有荣焉尤其是贫穷人家的士子感到欢欣鼓舞和亢奋越发愿意为天下第一才子唱名或以三寸之舌为探花郎锦上添花。 州城的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纷纷不知几多困窘且看不到未来的百姓以此教自家儿郎要读书! 热热闹闹中闻氏也如愿以偿地拿到了本届祭祀的主祭位置。 闻氏的门庭也是热闹难消不断有人前来登门拜访探花郎那真是各种人物纷沓而至哪怕是闻府的门房这次也算是大开了眼界。 有穿着穷酸还敢鼓起勇气单独前来的也有成群结队的书生有一些还得是族长闻袤亲自露面接待的人物。 闻府则是不断对外解释说探花郎已经离开了之类的风声明明放出了可陆陆续续还是有人来探问探花郎在不在或去哪了之类的。 这天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停在了闻府大门外的牌坊下。 闻府的门房不在大门内而在牌坊后面左右的房子里闻府外面还套有一圈围墙。 车夫勒停了马车车帘子一掀钻出一个短须且蜡黄面色的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幽角埠被取缔的鉴元斋的前执事崔游。 跳下马车的崔游在牌坊下被闻府看门的下人拦住了一番沟通后崔游走回到车旁拨开窗帘道:“先生门房不给通报说最近打着各种旗号前来的人太多了没有正儿八经来路的想见闻氏族长就更不可能说随便什么人都见的话他们族长也见不过来。要不再用用‘鉴元斋’的名号?” 车内是一个头戴玉冠、锦衣华服的汉子深沉目光中透着阴郁正是秦诀。闻言道:“已经被取缔了没必要真要是被幽崖较真了得不偿失。你之前说青莲山有长老在这里坐镇?” 崔游:“是的据查探名叫樊无愁。” 秦诀翻手从窗口递出一枚玲珑剔透的血色牌子“青莲山也算是名门大派一派长老想必不会与这些俗人般没见识让门子交给樊无愁。” “好。”崔游接了牌子转身而去再次与看门下人沟通。 能当看门下人眼力还是有一些的一见这血色玉牌就知不是普通物件加之对方说是樊长老的朋友当即拿了牌子去通报。 门子也不傻人家一开始就是冲族长来的现在明显是行曲绕之法当即直接先去找管家闻魁通气。 结果闻魁此时正和族长闻袤在一块闻袤也正在和樊无愁下棋边下棋边谈事。 闻魁接到通报离开凉亭与门子碰了个面拿到血色玉牌翻看了一阵也没看懂来路问了下情况后让门子先在小院外候着自己转身快步回了亭子内拿出了牌子给下棋的两人看“族长门外有人来见您被门房拦下后对方转而要见樊长老说是樊长老的朋友并递出了此物作为信物。” 下棋的两人顿时停了樊无愁要了玉牌到手一看到血色玉牌上面的娇艳兰花顿时神情凝重鼻翼前嗅了嗅三个字脱口而出“赤兰阁!” 闻氏主仆二人相视一眼。 师父身后的邹云亭闻言忍不住上前看了看也算是开开眼界。 樊无愁抬头问“魁子来者姓甚名谁?” 闻魁:“对方没说自己姓名只说樊长老一见此物便会明白。” 樊无愁顿时皱眉显得有些犹豫或者说是有些忌惮。 闻袤见他反应有点大当即问道:“来者是敌是友?” 樊无愁:“非敌非友素无来往素不相识不知为何要找你我此时找来难道也是冲那探花郎来的?” 说到探花郎他身后的邹云亭嘴角忍不住绷了绷他做梦也没想到那个把自己打个半死的家伙居然是名满天下的探花郎没想到堂堂天下第一才子行事竟那般暴烈简直毫无文人风骨。 闻袤:“能让长老为难这赤兰阁是何来路为何从未听说?” “唉!”樊无愁轻声叹“怎么说呢有些人和事在修行界也算是禁忌是不会到处乱传的否则容易给自己惹麻烦。这赤兰阁的阁主曾是千流山大圣的情人据说与那位大圣之间闹出了一些乱七八糟不便对外人言的矛盾都是些传说我也不好乱说总之这位阁主被那位大圣给踹了。” 众人面面相觑闻袤不解“既如此既已和那位大圣分了婉拒不见便可何故为难?” 樊无愁:“我们知道的都是表面都是听说的传闻鬼知道他们之间真正是怎么回事。再说了那位赤兰阁主本身的修为也到了高玄境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轻易招惹的。” 闻氏主仆二人皆暗暗心惊。 对千流山大圣的私事他们世俗中人可能不清楚但对修为划分方面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初玄境界多如狗有了条件人人可入而上玄境界则是所谓的玄之又玄那已不仅仅是靠修炼资源就能堆上去的更重要的是修行者自身的内在能悟通则就通了不能通透则终身止步不前。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谓之悟谓之玄之又玄。 初玄和上玄之间隔着一道绝大多数人终身无法逾越的门槛。 青莲山已算是整个修行界数得上的灵植门派然据他们所知目前的青莲山也只有五位上玄境界的修士高玄境界的已经是很多年都没有再出现过了。 试问主仆二人对赤兰阁主的修为如何能不心惊。 “那见还是不见?”闻袤问。 樊无愁犹豫再三后徐徐道:“我青莲山倒也不是怕了它赤兰阁这毕竟是在锦国境内还轮不到赤兰阁随意撒野只是也犯不着刻意得罪不妨见见看看看对方究竟想干什么再做决定也不迟你说呢?” 闻袤微微点头对闻魁道:“既然是贵客登门你亲自去迎一下吧。” “好。”闻魁应下要了血色牌子到手快步而去。 没多久管家便亲自将两位客人给领来了。 宾主双方客套寒暄一番免不了落座后樊无愁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恕我直言我与秦先生素不相识秦先生此来究竟是来找我还是来找闻氏族长的?” 秦诀淡笑目光落在闻袤脸上“实不相瞒实在是闻氏的门槛太高想见族长一面太难擅闯又不太合适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樊长老恕罪。” 樊无愁脸上顿没了温和不冷不热道:“你搬出了‘赤兰阁’的招牌我又岂能为点小事责怪。” 秦诀还是笑着起身拱手躬身算是赔罪了。 待他坐下闻袤问:“老夫与秦先生也素昧平生不知突然登门所为何事?” 秦诀目光紧盯他双眼“打听一件事。” 闻袤哦了声“不知何事?” 秦诀知道跟这种人兜圈子没意义直接问道:“在下想知道阿士衡去了哪?” 还当是什么事敢情还真是为探花郎来的在场其他人相视一眼。 闻袤旋即哈哈大笑笑毕捋须摇头道:“秦先生最近我闻氏的门槛差不多被人踏破了所问大多和你一般都在追问探花郎去哪了。哎呀不瞒你说这探花郎行事着实让人哭笑不得他是背着我闻氏偷偷离开的我闻氏也不知他去了哪。” 对这说辞秦诀波澜不惊淡定道:“闻族长这说法在我意料之中在下想说的是阿士衡不会无缘无故来秦氏他来闻氏的主要目的更不会是为了帮闻氏赢那场的文会他公开身份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我可以肯定他暴露身份后不会在闻氏久留达到了目的就会迅速离开他离开前一定做过什么引起族长注意的事。凭闻氏的底蕴想在族长眼皮子底下瞒过什么可能性不大。 我想他一定是在找一个地址而族长您也已经知道了这个地址我想知道这个地址只要族长肯告诉我赤兰阁便欠族长一个人情!” 他又摸出了那枚血色牌子推到了闻袤跟前“不妨收下以后但凡是赤兰阁能做到的事见此物必还闻氏这份人情。” 正文 第二六五章 风雨欲来 赤兰阁的人情?不轻! 几人目光盯在那块代表赤兰阁身份的牌子上对闻氏的份量来说这的确算得上是有点价值的东西。 但闻袤心头却是另一番翻涌他与藏书阁的文老交谈过自然知道庾庆是在查一个地址之前有些疑惑不知庾庆找那地址是干嘛如今听了秦诀的话方意识到庾庆所寻地址恐怕不简单。 几乎没什么犹豫闻袤手摁在牌子上又将血色牌子给推了回去“能得赤兰阁的人情固然好但秦先生的话老朽实在是听不懂不敢诓骗欺瞒老朽是真不知道探花郎有找什么地址。” 秦诀不甘心当即又将牌子推了回去“无妨。凭闻氏在泞州的底蕴真要肯睁大了双眼泞州便到处是闻氏的眼睛想找到个把人的去向怕是不难只要闻氏愿发动力量寻找赤兰阁照样记下这份人情。” 闻袤摆手“秦先生不要推来推去啦没意义我连你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闻氏犯不着瞎掺和什么。再说了我们也不清楚你的来路你毕竟还不是赤兰阁主却屡屡以赤兰阁的身份向老朽许愿未免也太小看了老朽。非要较真的话千流山那边老朽也认识个把熟人赤兰阁的事老朽不好冒然卷入怕是帮不了你什么。秦先生来者是客安心品茶可好?” 秦诀听懂了对方的弦外之音人家也不是吓大的你也不用老是搬出赤兰阁来吓唬人。 稍凝视对方双眼见闻袤毫不避让与之对视他很快换了笑脸端起茶盏赔罪道:“是在下冒昧了。” 虽然服软了但有一点他是试探出来了对方确实是不愿帮他所以未必真不知道阿士衡的去处。 于是宾主之间又恢复了笑脸。 眼看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秦诀并未久留稍坐一阵便告辞了。 闻袤也无心留他客套着让闻魁去送客。 樊无愁偏头示意自己弟子邹云亭也代表自己去送送客。 身边没了其他人樊无愁才问道:“闻兄他这话什么意思那个探花郎来闻府莫非真的另有目的?” 闻袤:“他既然这样说了恐怕有这个可能。” 樊无愁探问:“你知道探花郎去了哪?” 闻袤知道但不想闻氏成为外人角力的点哪怕是青莲山也不行否认道:“真是什么重要去处的话那位探花郎怎么可能让我们知道。这个姓秦的未免也太过自以为是打着个赤兰阁的旗号就想让我们干这干那笑话! 樊兄有些事情我们还是不知道的好探花郎背后的势力你应该也有所耳闻我们也搞不清他们究竟在干什么闻氏和青莲山卷入其中怕是不妥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 樊无愁默默颔首…… 马车从闻氏大门外的牌坊下缓缓离去马车内的秦诀静默无语。 车窗伸头看了看外面的崔游缩了回来低声问:“先生就这样算了?” 秦诀:“赤兰阁的招牌都镇不住人家还能怎样还想硬来不成?闻氏家族能屹立千年必有其底蕴就咱们这点力量硬来也不是对方的对手何况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先找个地方落脚把情况详细掌握后再想办法。” “好。”崔游点头。 代师送客的邹云亭在牌坊下目送马车去了后才跟闻魁一起转身返回了。 途中经过一片亭台楼阁处见到不远处一提篮采花的丫鬟不时看向自己邹云亭意识到了什么找了个借口未跟闻魁一起回去。 两人分开后他走向了一处楼阁从飞檐下的一扇扇窗户前经过时忽听一扇窗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这。” 邹云亭脚步一顿瞥了眼窗户缝隙里的人见正是闻郭氏遂慢慢在廊下扶栏长椅上坐下观察了一下四周佯装歇脚的样子嘴上尽量减少动静地问道:“途中拦我见面你想干什么你疯了吗?” 窗缝里的闻郭氏目光幽幽面容憔悴压抑着嗓门“我屡次约你无果你始终不肯见我再这样下去我不疯也快了。” 邹云亭:“我说了我们现在不适合再见面你听不懂人话吗?说吧有什么急事非要现在见面?” 闻郭氏:“听说来了贵客老爷子和樊长老在一起会见?” 邹云亭忍不住叹道:“就是一客人和你无关。” 闻郭氏压抑的嗓门突有些歇斯底里道:“你怎么知道和我们无关?我告诉你老爷子那人非常阴险等咱们察觉到不对就晚了来的是谁来干什么为什么要当你面会见?” 邹云亭简直无语早知如此的话自己真不该让这女人知道两人的奸情已经败露、已经有人知晓。 他之前也是被逼无奈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不说闻郭氏还老是想找机会与他偷欢见面后他不得不警告对方说已经败露了让以后少见面。 谁知这女人当场就吓坏了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安抚住。 他就不明白了既然如此怕死当年为何还要勾引他难道就为了争个家主之位? 总之从那以后这女人就感觉有把剑悬在了头顶随时会掉下来一般稍有风吹草动便草木皆兵般可谓惶惶不可终日搞的他也是烦不胜烦后悔当初没管紧裤腰带。 “唉来的人真的和你我无关是赤兰阁的人……” 为了安抚对方邹云亭把大概情况讲了一下。 闻郭氏讶异:“冲阿士衡来的?好意还是歹意?” 邹云亭:“就这态势想也能想到是不怀好意。” 闻郭氏忽问:“青莲山厉害还是赤兰阁厉害?” 邹云亭含蓄道:“这个不好说青莲山可是千年大派未必不如赤兰阁…我说这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关心的太远…”言及此忽悚然一惊“你问这个做甚你想干什么?” 闻郭氏已从他语气中听出了对赤兰阁的忌惮意味青莲山恐怕未必比得上赤兰阁当即咬牙道:“你凭什么断定阿士衡不会向其他人泄露我们的事?” 邹云亭:“他人都已经远走高飞了并未走漏半点风声你不要节外生枝。” 闻郭氏:“我不想节外生枝我只知道将自己的生死寄望于别人的仁善是最不靠谱的事我会连觉都睡不安稳。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只有我二房当家了只有我二房掌握了闻氏才不怕闻氏内部对我们清算才压得住谣言!” 邹云亭:“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岂能由你说的算?” 闻郭氏忽阴森森咬牙道:“若是老爷子和大房的人都死光了又如何?老爷子的直系嫡亲唯剩二房后除了我二房当家还能有谁?你去联系那个赤兰阁的去找他谈只要他有办法能帮我们除掉老爷子和其它各房的人我们当家后就能帮他查出阿士衡的去向。” 邹云亭悚然一惊简直是不寒而栗发现这女人狠毒起来简直恐怖当即厉声道:“这事我不可能答应更不可能帮你去做。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乱来这种事情找外人合作简直是与虎谋皮无异于饮鸩止渴绝不可为!” “你看你那点胆子我看你跟我那男人也没什么区别把身子给了你们真是瞎了我的眼。行啦我就这么一说你也不用害怕走了。”窗户里的闻郭氏扔下话说走就走了。 “回来你把话说清楚回来……” 邹云亭急的连喊几声甚至是站了起来到了窗口旁喊然往里面一瞅隐约见女人身影一晃已经出门离开了。 转身后的他脸上浮现忧虑神色也不知那女人说的是真是假他真怕那女人会乱来…… 刚离开闻府大门没多久的闻魁又再次赶回了大门外亲自迎了一位贵客入门。 贵客是个清清瘦瘦的老头两眼有神留着山羊胡须正是碧海船行的执事右绫罗。 他带了几名随从入内心腹孟韦也在。 宾主在内园相见闻氏家主闻袤亲自在内园门口迎接。 泞州水路多又靠海闻氏与碧海船行有颇深的合作关系。 宾主一番客套后不免要见真章。 无事不登门右绫罗把来意吐出闻袤获悉这位来意与秦诀相同不免暗暗心惊不知那位探花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连殷国的大势力也卷了进来。 闻氏毕竟身在锦国搞不清事态越发不敢越雷池半步否则锦国这边定不会轻饶。 未能谈拢右绫罗最终甩袖而去。 站在园门外送客的闻袤怔怔走神。 一旁的樊无愁沉声道:“说是找阿士衡却都不肯说出原因让人如何相帮?” 闻袤面色凝重道:“樊兄我有风雨欲来的感觉。” 闻氏大门外闻魁躬身亲自将贵客送上了马车。 钻入马车端坐的右绫罗却并不领情马车启动后缓缓道:“区区闻氏胆子不小!通知船行找理由暂停闻氏运往锦国之外的所有货物。跟家里打声招呼将闻氏在锦国之外的灵米售卖点都给特别‘关照’一下闻氏若再不识相就发动相关势力打压青莲山在灵米市场的份额我倒要看看是闻氏能扛还是青莲山有本事能坐的住!” 正文 第二六六章 月圆之夜 “是。”孟韦沉声领命。 微微摇晃在车内的右绫罗缓缓闭眼心绪依然纠缠在那位探花郎的身上。 见元山事件后他本以为那位探花郎遭了意外命丧在了冠风扬古墓里谁想突然听到风声说那位探花郎又出现在了泞州。 这怎么可能?当初冠风扬古墓坍塌的场景他可是亲眼见到了的事后又被妖界人马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深挖到了地底也未见有任何活口那位探花郎是怎么脱身的? 不信让人核查结果泞州这边报知也确认了的确是探花郎阿士衡出现了。阿士衡同榜的同僚殷吉真与之见面交谈过不会有错。 有了这个答案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也还是那个老想法那小子敢势单力薄地闯进冠风扬古墓必然有所倚仗。敢如此断定还是因为阿士衡的父亲曾是虞部郎中曾亲自负责过大量人马对古墓的挖掘。 根据种种迹象来看那位虞部郎中当年应该是在古墓里掌握了什么特别的情况未上报这恐怕就是其子敢再探古墓的重要原因想必也是其子能从古墓坍塌中逃过一劫的重要原因。 “阿士衡”为什么出现在了泞州? 之前参与冠风扬古墓事件的各方势力中右绫罗和秦诀算是唯二知道庾庆身份的所以两人是一样的想法第一念头就往仙家洞府去想了。 思路条理很简单冠风扬古墓不是仙家洞府阿士衡去古墓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仙家洞府的线索他们不知道坍塌的古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可以想象阿士衡一旦从古墓找到仙家洞府的线索下一站必然就是去找仙家洞府所在。 所以必然是要追查阿士衡去向的。 闻氏族长闻袤居然想隐瞒不交代这不是开玩笑吗?右绫罗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就凭闻袤隐瞒的秘密的价值就足以给整个闻氏带来灭顶之灾被采取任何手段对待都不为过。 好在为了掩饰事情真相他不得不假意将事态控制在商业冲突上暂时也只能是采取施压的方式逼迫闻氏否则早已对闻氏直接采取铁血手段…… 客栈一位提了一桶热水的伙计来到一间上房门外咚咚敲门。 门开崔游在门后现身。 伙计点头哈腰“客官给您送了洗泡的热水。” 崔游警惕地打量了一下点头哈腰的伙计见确实是之前见过的客栈伙计这才侧身让了人进来。 伙计入内放下热水后忽从胸口掏出了一封信递予“客官楼下刚才有人让小的将这封信交给你们。” 崔游一怔负手站在窗前的秦诀立马回头看来。 见房间内两人都没反应伙计拿着信左看右看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诀微微点头后崔游这才接了信赶了伙计出去后立刻打开信检查查看完后颇为讶异然后才快步过去交给了秦诀。 秦诀看完信中内容眉头略挑忽问:“我们进入闻府知道你我身份的有几人?” 崔游稍作回忆“大门外通报时我们并未告知身份见到樊无愁他们几个才吐露了。所以当时在场的知道我们身份的也就闻袤主仆还有樊无愁师徒应该就这四人。” 秦诀目光落在信上内容上再次审视了一遍“按理说这几位不该随意张扬赤兰阁的人找上了门这才出闻府不久就有人约我们秘密会见还表示有办法让我们知道我们想知道的。看来那四个人当中有一个有意思的人。” 崔游狐疑道:“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能有什么陷阱?闻氏不想帮忙拒绝我们便可犯不着找赤兰阁的人的麻烦。”秦诀嗤了声目光扫动在信上嘴角忽勾起一抹笑意“有点意思你准备一下我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善解人意。” “好。”崔游应下。 很快他便弄来了一套客栈伙计的衣裳。 待到一切准备妥当了崔游等到体态与秦诀相差不大的目标伙计出现后立刻将他招进了房间。 进门的伙计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晕倒了。 乔装易容成伙计的秦诀就此出门而去这也是信上的交代对方很小心担心闻氏那边派了人手盯着这边落脚的地方对方不想让闻氏发现他们有碰面也能理解。 出了客栈混迹于街道人群中走远后秦诀才于一条河巷旁钻进了一艘乌篷船就此乘船而去。 约半个时辰后船在一处香火鼎盛的神庙旁停下登岸的秦诀看了看四周混入了进进出出的人群进了神庙。 等他再从神庙出来天色已经快到傍晚。 再次乘船离开途中在一家衣服店换了身衣裳才光明正大地回到了客栈。 他并不怕人家知道他离开了客栈只是不想让人跟踪不想让人知道他去了哪与谁碰面了而已实际上他走后没多久崔游便弄醒了那名伙计没耽误那伙计在客栈干活。 等候多时的崔游陪他回了房间后立刻问道:“怎样?” 秦诀戏谑道:“闻氏的千年底蕴不是儿戏单凭我们在这泞州城内恐怕还真拿闻氏没任何办法好在有些人胆子之大连你我也望尘莫及。立刻联系老二这事大概也只有他能办到了让他想办法帮帮忙务必弄到一种无色无味无法让人发现还能杀人的毒药而且还要是非特定解药不可解的毒物三天内一定要送到这里。” 崔游错愕“这…先生这是不是太赶了点就算用飞的来回的路程都得花去近半的时间还要花时间找到这种要求的毒物二爷那边怕是够呛。” 秦诀:“闻府内每月月圆之夜都会阖家小聚一次这次就在三天后错过了这次又得等到下个月。有些事必须要快否则容易被别人捷足先登。” 崔游略惊“要在闻府家宴上下毒?书信人是闻家自己人?” 有此怀疑很简单闻氏这样的庞然大物自然有其自卫能力外人是很难得手的。 秦诀没否认暂时也没告诉他是谁“闻袤平常的饮用都会经过严格检查更不用说阖家宴饮那天所以毒物一定不能被检测出来这点要求务必让老二明白。” 崔游:“闻氏财大势大防御力不可能太薄弱自有一套强大的检测能力解毒灵药之类的肯定也不缺的被人下毒成功的可能性怕是不大。” 秦诀:“这是个难得的能撬开闻氏的机会怎么的都得想办法试试看告诉老二要他务必帮忙做到。” …… 月明星稀豪门夜宴。 转眼闻家一月一团聚的日子又到了这也是闻袤接掌家主之位后定下的规矩。 当年为了争家主之位兄弟阋墙骨肉相残闻袤有感于此立下这个家规为的就是让后辈骨肉兄弟们多亲近让子孙们多念亲情。 这次人来的格外齐全闻氏刚好拿下了本届的主祭之位嘛连外嫁的女儿都带着丈夫和儿女们纷纷赶来参加这场家宴了赶来恭喜老爷子。 露天庭院里子孙满堂一片欢声笑语。 “爷爷这次大祭你也得让那万老儿出出糗才行。” 长孙闻言兴此话惹得现场一阵哈哈大笑。 这个话题一打开一群小辈们义愤填膺同时也情绪高涨纷纷讨论着如何让万氏家族的族长出糗。 坐在上位的闻袤捋须乐呵就当是听小辈在讲笑话他的目光不时瞥向下坐的情绪不高的慢慢吞吞饮用的闻馨。见到孙女偶尔挤笑敷衍旁人的样子他知道孙女大概还是没能从探花郎的事情中走出来。 这种事他也没办法有些心结只能是让时间去化解。 一座楼阁上登高的邹云亭紧盯着那座庭院里家宴的动静神情复杂地盯着那郁郁寡欢的闻馨。 忽然他目光微动盯上了宴席中的二房闻郭氏。 闻郭氏回头示意之下其丫鬟过去帮忙斟酒后转身便向那庭院外走去。 邹云亭面颊用力紧绷了一阵最后似做出了重大决定转身快速下楼而去…… 家宴现场半个外人出现宋萍萍突然来了她靠边绕行到闻馨身后在她耳边轻声嬉笑道:“馨儿来跟我走给你看样好玩的东西。” 闻馨正不愿在这里强颜欢笑遂起身了先跟爷爷告知了一声说自己去去就回。 闻袤点头应允目送了孙女跟宋萍萍离去。 与丈夫闻建明同坐一张长案的闻郭氏见此状目送闻馨离去之余暗咬了嘴唇皱了眉头。 这时闻言安出声道:“爷爷馨儿最近怎么了总感觉无精打采不开心的样子。” 闻袤淡笑道:“女儿家嘛到了多愁善感的年纪难免嫁人后就好了。” 此话惹来满堂嬉笑。 亭内站在闻袤身侧的管家闻魁忽然鼻翼翕动闻到了烟味朝气味来处看去发现上风处似乎有淡淡烟气飘来。 很快在场众人都陆续闻到了。 闻魁立刻悄然离开现场要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二六七章 传位 然还没等他走出庭院便听碗碟摔碎的“啪嗒”声起。 闻魁回头一看只见现场似乎有些乱套在座的有人捂住胸口有人捂住额头有人身子发软往地上滑。 亭子里的闻袤突然双手扶住长案稳住身形不让摇晃继而抬手摸了下唇须摸到的湿漉漉一看竟是鼻孔里淌出的鲜血他目光迅速冷厉四扫却发现在场的闻氏子孙们皆有症状似无一能幸免。 闻魁大惊立刻喝道:“来人!” 护卫人手闪来见现场亦大惊闻魁紧急指向烟雾飘来方向“速将放烟之人拿下!” 护卫紧急领命而去。 闻魁又屏住气息紧急带人跑回了闻袤身边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闻袤当场将闻袤先行给抬走了救治至于现场嘴里吐血、鼻孔流血的闻氏子孙则是不管让护卫们想办法去营救。 “娘我肚子好痛。” 有小孩搂腹倒地。 有妇人朝赶来的护卫伸手满口鲜血、满脸苦楚地哀求“救我…” 嘴角淌血的闻郭氏亦弓身倒地痛苦呻吟着也看到了自己的子女倒下她剧烈喘息着。 现场一片惨烈陆续惊叫赶来的闻氏护卫们震惊简直无法想象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代表青莲山坐镇的樊无愁很快赶到顾不上了什么可谓从天而降目睹现场情形惊呆了…… 城中一座高楼上凭栏处盯着闻府眺望的崔游忽露兴奋道:“先生开始了!” 负手赏月的秦诀哦了声慢慢走了过来放眼远远看去只见闻府内部的火光果然变得明亮了许多且有好多火光在跑动应该是出了乱子。 “也不知是被识破了还是奏效了。”秦诀略有担忧。 崔游:“没办法既要不会被发现还能必杀二爷回信也说了世上不可能有不会被发现的毒物只要对人体有损害的毒物就一定存在被检查出来的可能所以二爷才弄了这种给人吃了不会有任何损害要被辅药刺激才能催发的毒物。但愿闻府那位能恰好使用到位发挥出作用才好。” 秦诀:“不管能不能成我们都要做好被抓的准备。” 崔游错愕“没有证据也能抓我们不成?” 秦诀:“出了这样的事以闻氏在泞州的底气抓人还需要证据吗?这么大的事在泞州可以算是捅破天的大事了官府哪怕不配合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有可疑者都难逃罗网。你也不用紧张没有证据不至于轻易杀赤兰阁的人但被带走问话免不了。” 崔游唏嘘“那娘们心有够毒胆子有够大竟敢直接与我们合谋此事这么大的把柄也敢落人手上简直疯了!” 事到如今一些具体的事情经由了他亲自操作他已经知道了合谋的另一方是谁。 秦诀哼了声“她没疯最多算是狗急跳墙、孤注一掷。这把柄我们知道了又如何我们敢抖出来吗?在锦国干这种事理亏大了到哪都说不过去赤兰阁也得撇清关系闻氏和青莲山必倾尽全力追杀我们不放。” 崔游摇头“还是觉得她疯了。” 秦诀转身“走吧回客栈等着被抓吧。” 崔游跟了他去盯着前面的背影暗暗摇头其实他觉得他也挺胆大的竟敢在闻氏的老巢干这种事已经是胆大到不行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想要的收获值得这边冒任何风险…… 整个闻府鸡飞狗跳下人皆懵傻在各处不知怎么回事。 族长卧榻旁闻魁快速打开了一个匣子摸出一枚蜡丸捏破立见一颗霞光氤氲之物在他掌中是一颗价值不菲的仙级解毒金丹。 金丹迅速纳入了闻袤的口中。 樊无愁亲自坐在了闻袤的身后双掌运功贴其后背一是压制其体内的毒性而是快速炼化金丹药力解毒。 好一会儿后闻袤缓过了神来睁开了双眼张开血汪汪的口有气无力地问道:“魁子现场谁没有中毒?” 闻魁道:“庭院里的护卫连同我在内没有吃席的都没有中毒初步判断这毒需要毒引子才能发作下毒之人应该分了两手…” 闻袤打断“魁子既然敢下手必然是下了死手我恐难逃此劫怕是没时间慢慢了解详情。其他人不管我只想知道吃席的人当中谁没有中毒。” 闻魁默了默“几乎都中毒了几乎都在抢救中唯独…唯独三小姐无恙老奴暂时已将其控制。” 闻袤微微摇头虚弱道:“馨儿没有作案动机她的心境未经磨砺做不出这样的事。在闻府内部没有相当的人手力量配合也不可能得手馨儿暂时还没有这羽翼和这能力。家大人多有不安好心的人很正常只是没想到下手竟如此之狠连小儿都不肯放过。” 说到这那真是一脸的惨笑和悲伤。 闻魁绷着面颊不语现场的惨况他看到了倒了一地的小孩子他也看到了。 闻袤忽提了提情绪稍偏头后看“樊兄我还能活多久?” 樊无愁沉声道:“不要多言不要浪费精力。” 闻袤极为疲惫的样子道:“事关闻氏千年传承和青莲山的巨大利益我要知道死期好为后事做安排呀。” 樊无愁沉默了一会儿才生硬道:“你说的没错出手的人下了死手这毒很刁钻来路定非同小可我也搞不清是什么毒价值恐怕不会低于你刚才服下的那粒解毒金丹下手的人也算是不惜血本了…” 闻袤又打断“那个留给你们去查我还有多久?” 樊无愁脸上终于浮现出些许难过神色“这枚能解百毒的仙级解毒金丹解不了此毒只是暂时压制也压制不了太久药效正在被毒效快速消耗一炷香的时间吧!” 闻袤微微一笑:“时也命也那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樊兄听我安排向掌门紧急传讯吧!魁子速带馨儿来。” 闻魁应声到了门外招呼人来安排。 樊无愁则轻轻将闻袤放平躺了之后沉着一张脸快速离去。 没多久惊慌失措的闻馨跌跌撞撞而来扑跪在了榻前抓着闻袤的胳膊泪如雨下“爷爷你不要吓我馨儿害怕馨儿真的好害怕。” 闻袤躺那微笑费力地抬手摸着孙女的脑袋宽慰“莫怕莫怕死人的事常有每个人身边的人都是要走的早走晚走而已。现在让你经历这么一场对你来说未必是坏事能早点让你进入状态。丫头啊这样的事你将来怕是免不了还要再经历。” 说着将手横到了孙女面前颤抖着手“魁子戒指摘下来给她戴上。” 闻魁立刻上前托住了颤抖的手摘下了那枚古老的戒指然后递给闻馨。 这可是代表闻氏族长和家主身份的戒指闻馨纵然是万分悲伤此时也被搞的有些傻眼了连连抹泪有点不明所以关键是不敢接此物。 最基本的规矩她还是知道的这哪是她能戴的东西。 “丫头爷爷没有力气了不要让爷爷说反复的话戴上吧看看戴哪根手指上合适戴给爷爷看看。” 闻馨眼泪又不争气地冒了出来再次连连抹泪之后迅速接了戒指往纤指上套结果发现只有套在大拇指上最合适戴好了亮给满嘴血的爷爷看看破涕为笑道:“爷爷好看吗?” “好看我馨儿最好看了。”闻袤夸赞一番又抬手抓住了她戴戒指的大拇指问:“馨儿戴上了这枚戒指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家主的身份!闻馨脑海里闪过这个答案后立马又慌了连忙想摘下来闻袤似早已料到了捏住了她的手不放“戴着吧本来就是要传给你的本以为这是你嫁人后的事谁想啊人算不如天算。” 闻馨确实吓到了想强行掰开爷爷的手又不忍心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慌乱道:“爷爷不行的真的不行的。” 闻袤:“爷爷没有糊涂没有说胡话你不用慌也不用怕。丫头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去青莲山见掌门吗?我与掌门长谈后知道掌门为什么要送你灵宠吗?那代表青莲山掌门对你的认可我与掌门早已谈妥商定闻氏下一任家主的位置就传给你了。 你也许认为你是女儿身怎么能做闻氏的族长和家主呢?但那又怎样女儿身又怎样爷爷我就不能任性一回吗?没办法谁叫馨儿是爷爷最疼爱的孙女呢我就是想扶我孙女上位怎么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闻氏后继无人了一帮男儿都不足以担此重任。你两位伯父都挑不起这个担子啊你那些兄长的心性也没有一个能担此任者。 丫头不但是我看出来了青莲山也看出来了青莲山为了自己的经营利益想让我们这一房退位让贤想让我们将闻氏基业交给其他旁支的合适子孙。 爷爷不甘心呐膝下子孙看来看去竟然发现你的心性和才智才是最适合接此重担的人差缺的只是历练而已。 爷爷有私心青莲山也答应了闻氏下一任家主的位置给你待你将来传位再从闻氏子孙中择一合适的后人继承。我想给我的后人再争取一代的机会啊谁想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做不好具体的事有人做魁子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会扶持你的最重要的是有青莲山支持你闻氏内部没人能撼动你有足够时间让你去历练、去学。只是啊你将来会承受许多的压力会受很多的委屈的丫头不要怨爷爷。” 正文 第二六八章 凄惨 尽管听了爷爷这么一堆的道理可闻馨还是感到恐惧天然的认为自己只是个女人怎么能承担男人的责任闻氏这么大的一份家业自己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担得起来? 对眼前剧变的害怕和伤心还有对未来未知的恐惧感同时在心间涌现酝酿成了莫名的巨大压力。 她一直被保护的很好突然间就承受了这么大的压力心情只剩“惊恐”能形容。 她摇头:“爷爷馨儿不行的馨儿做不来爷爷您会好的您一定会好的。”继而回头朝闻魁哀求道:“魁爷爷快找大夫快找大夫救爷爷啊!” 闻魁黯然不语。 闻袤:“爷爷不行了不要让爷爷死不瞑目。丫头让你继承家主之位不是草率的行为而是经过了长期考虑和研判才做出的艰难决定。爷爷观察了你多年你行的鼓起勇气来凭你的心性和头脑假以时日定能有所担当。 早前之所以不告诉你这些也是为了保护你否则你必然要成为众矢之的否则你这次是躲不过这一劫的。 不要哭事已至此哭也没用要面对一些话你要记住。 你听好了爷爷既然做了决定既然决定了把闻氏交给你就意味着代表整个闻氏做出了事关闻氏家族命运的至关重要决定。 将来你会有你自己的家也会有你自己的孩子倘若将来的某一天你想把闻氏家业传给你自己的后人只要你能做到也无妨。世上没有永不凋零的家族迟早都是会消失的。 对青莲山来说他们哪怕早已腻了闻氏也要顾惜名声倘若闻氏自己人把千年传承折腾断了对他们来说也是两可之间的事。爷爷也是利用了他们这个心态才将你这女儿身给推上了继承人的位置。 当然若你觉得闻氏后人中有值得托付闻氏家业的人你也愿意让闻氏后人继续执掌的话也行! 你将家业传给自己后人你的后人将铭记你开创的功业。你将家业传给闻氏后人闻氏后人也必尊崇你的功德。爷爷没能顾好你爹娘如今也没机会送你出嫁了这就当是爷爷送你的最后一份嫁妆吧! 还有许多事情爷爷都记述在了地道密室内你手上的戒指能打开密室去那里了解这个家族的所有秘密吧。” 闻馨听了个懵懂泪如雨下渐泣不成声抓着他的手“爷爷是谁在害我们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此毒手?” 闻袤:“你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这是我闻氏的千年宿命每当家业传承之际各种稀奇古怪的事都出过腥风血雨反倒不算什么。凶手是谁你会看到的。魁子…” 闻魁靠近俯身“老爷。” “咳…”闻袤口中呛出些许血“外人是无法轻易在闻府内做这般手脚的必有内贼!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现在还搞不清是什么状况也搞不清内部究竟有多少人参与了此事青莲山的人里面会不会也有人卷入呢? 我死后你的身份难以控制住局面你若宣布丫头这个女人是闻氏的继承人也没人会相信反倒会误以为你有所企图图谋不轨之人必然要趁机置你和丫头于死地。 魁子宣布我死讯前先把丫头秘密送进地道否则丫头可能会有危险掌门不来主持局面不能震慑住宵小之前就不要让她现身。” 闻魁:“好的。只是老奴有点担心万一青莲山掌门赶来后态度有变如何是好?小姐怕是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闻袤有气无力道:“无须多虑青莲山若敢食言自有高人出手带走丫头青莲山拦不住的。会有人将丫头送到宇文老先生那凭宇文老先生的影响力青莲山还不敢肆意妄为可保丫头平安!” 见老爷子留有后招闻魁有些纷乱的心绪大定点头道:“老奴明白了。” “馨儿…” “爷爷。” “青莲山掌门没到之前躲在地道里千万不要出来。” 满脸泪痕的闻馨有些不明所以什么地道? 闻袤的脸色突然给人红光满面感眼神变得明亮说话的声音清晰了不少“馨儿事发前你突然离席突然被宋萍萍喊走是怎么回事?” 闻馨抹泪“萍萍姐说有好玩的东西给我看。” “什么好玩的东西?” “没看到。到了湖边的亭子里萍萍姐说他师兄待会儿就把东西拿来还没等到东西就出事了。” 闻袤闭目喘息了一阵最终闭着眼睛道:“魁子丫头在地道期间得有人送饭宋萍萍让她给丫头秘密送餐。” “是。”闻魁嘴上应下目中却有惊疑神色地道的秘密宋萍萍可不是合适的保守这个秘密的人这是要事后将其处决掉吗?所以忍不住问了句“老爷要善后吗?” 闻袤:“有心守护丫头自会无恙。要不要善后有些决定交给丫头将来自己去做决定…”说话的声音是越来越小最后没了声也没了动静除了嘴上的血迹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握着爷爷手的闻馨察觉到了点什么惊恐地看着爷爷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了爷爷睡觉一般。 倒是闻魁试着唤道:“老爷老爷…”他慢慢伸手去试了试闻袤的鼻息发现须发皆白的闻袤已经没了气息当即仰天一声长叹旋即后退几步跪下磕了几个头算是为多年的主仆之情做个了结。 不待闻馨最后的情绪爆发他又迅速起身叮嘱“小姐这里虽然是你的家但此时对你来说这个家才是世间最危险的地方。你要噤声不能让人知道老爷已经过了。时间不多了你咬住这个快跟我走…” 也不管闻馨愿不愿意他直接拿了块毛巾塞进闻馨嘴里防止她哭出声来然后强行将悲鸣呜咽的闻馨给拽走了…… 一座园子里里外外突然变得火光熊熊突然被一群人手合围。 园内开门而出的右绫罗一见现场官兵与便装人手混杂的场面皱了眉头。 一名官员走出“你就是碧海船行的执事右绫罗?” 右绫罗沉声道:“是我!你们擅闯私宅意欲何为?” 那官员面无表情道:“闻府家宴突遭人下剧毒连闻氏家主亦命在旦夕有些情况想找你们了解了解劳烦你们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右绫罗大惊“闻袤也中毒了?” 那官员挥手喝道:“全部带走!” 一群官兵冲上来如狼似虎般将右绫罗等人给扣押右绫罗示意手下不要反抗就这样乖乖被带走了…… 城中一家客栈也被官兵给围了客栈大门外聚集了一大群人看热闹。 秦诀和崔游也被官兵给推搡了出来也同样没有反抗众目睽睽之下给押走了…… 闻府二房躺在榻上的闻郭氏脸色苍白还很难看不过人算是缓了过来。 其丫鬟门外快步进来后低声禀报:“夫人确定了家主已经去了。” 闻郭氏两眼瞬间一亮当即挣扎着爬了起来“走!” 一处庭院内地上摆满了尸体管家闻魁站在一群尸体中间环顾亦忍不住浮现满脸苍凉实在是太惨了。 大房从当家的闻建堂开始到夫人闻容氏到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和女婿还有几个孙子、孙女、外孙都未能抢救过来都死了包括新科进士闻言安在内。 二房当家的闻建明女儿闻慧女婿及外孙和外孙女皆脸色乌青的静躺在地。 家主闻袤外嫁的两个女儿、两个女婿以及数个外孙和外孙媳妇还有外孙女和外孙女婿再加上一群重孙辈近三十号人也静静躺了一地。 共死了五十多号人闻袤的子孙几乎全军覆没。 听到情况禀报的闻魁忽惊疑道:“二房夫人和两位少爷及其家小都救过来了?” “是的。”一名护卫解释道:“询问过不幸中的万幸他们开宴前刚好吃了不少的东西宴席上也就没吃什么可能因此而中毒较轻算是救了过来。” 闻魁立马有所怀疑然而回头看到二房当家的尸体再看到二房女儿女婿及小孩的尸体又变成了将信将疑。 “用家畜做尝试后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毒发方式。宴席酒菜里的毒还是检查不出来不发作根本无毒一旦被毒烟催发立刻变成致命剧毒。” 闻魁脸颊绷了绷也算确定了闻馨躲过一劫的原因道:“烧火放烟的人抓到了没有?” 护卫道:“抓到了就是两个普通下人也中了同样的毒我们找到时已经陷入了昏迷基本上已经没气了。幕后黑手设计的巧妙先让他们中了同样的毒待他们点火燃烧毒引子时必然是首先吸入的等宴席这边反应过来找到他们已经晚了已经被灭口了没人知道是谁让他们去烧火的。很有可能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参与了什么。” 正文 第二六九章 变天 看了看四周他又低声补充道:“总管这事可不是一两个下人就能办成的能下毒还能躲过府内的监管不是对府内情况十分了解和能随时掌握的人根本不可能做到。” 这个不需要他说闻魁心里清楚问:“查出是什么毒了吗?” 护卫道:“我们搞不懂得问青莲山那边的见识。” 正这时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哭啼啼声众人看去只见闻郭氏在两名下人的搀扶下踉踉跄跄而来后跪地扑在了丈夫闻建明的身上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现场也有州府官员见状唏嘘摇头深感今晚的闻氏遭遇了一场浩劫。 没办法闻言安是朝廷命官尽管闻氏这边未必欢迎他们介入但他们也不可能不闻不问。 不远处的角落里邹云亭默默盯着似乎要哭出血泪的闻郭氏只感觉后背有阵阵寒意冒出。 他深知这次的幕后黑手就是这女人没办法他也被逼着参与了。 没有他的参与没有他帮忙调开监管护卫的视线闻郭氏安排的人难有机会下手。 当时听闻计划时他立马拒绝却立刻遭到了闻郭氏的要挟。 那一刻他真的起了杀心想杀闻郭氏灭口。 然而闻郭氏却摆出了两件事。 一是威逼说我死了你我的事情立马会有人抖出。 二是利诱说可以放闻馨一条活路说只要她这房当了家主就能帮闻馨悔婚也能让闻馨嫁不出去更能创造机会让闻馨暗中成为他的女人。 他当时是大吃一惊的不知这女人为何会知道他喜欢闻馨。 谁知这女人说两人欢愉时他情到深处偶尔会喊闻馨的名字。 威逼利诱之下他答应了有了他这个青莲山坐镇闻氏的长老的亲传弟子协助许多事情顿时好办多了。 他本以为这女人毒杀其他人是想扶持自己丈夫上位谁知竟连自己丈夫都给杀了竟连女儿、女婿和外孙他们都没有放过。看这情形若是这女人自己能做闻氏家主的话怕是要连自己儿子也不放过吧? 事到如今他岂能不知这女人杀自己丈夫和女儿女婿他们就是为了撇清二房的嫌疑。 这女人的心狠手辣简直令人发指更令他不寒而栗。 一想到这女人的纠缠他就有种被毒蛇给缠上了的感觉。 事已至此他只希望这女人能说话算话能帮他得到闻馨这是他如今悔恨万分中的唯一指望和慰藉。 “爹!” “姐!姐夫!” 闻郭氏的两个儿子闻言尚和闻言平也被人搀扶过来了两人满脸虚弱脚步更加虚浮无力见到地上逝去的亲人顿时悲呼不已。 不少人都在仔细观察二人反应起先是隐隐有些怀疑什么的闻氏出现这种惨况很容易让人往夺产方面联想。然熟知二人秉性的人都知道这两位不至于有这么精湛的演技看起来倒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事实上两兄弟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如同旁观者观察的那样其母知道二人演不像。 排除让人浮想联翩的猜疑所有人都从两兄弟身上看出了别的意味家主的子孙几乎都死光了就剩这两位了。也就是说族长的这两个孙子成了闻氏的唯二继承人。 闻魁紧绷着嘴唇神情复杂他是知道继承真相的知道兄弟二人和继承人身份无缘但他却不能说。 他默默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看出来了大家伙看两兄弟的眼神已经是出现了微妙变化。 趴在丈夫尸体上哭哭啼啼了好一阵后闻郭氏忽抬头朝闻魁喊道:“管家我公公身体如何?” 闻魁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回道:“族长已经去了。” “啊?爹啊……” 闻郭氏一声悲呼又哭天喊地的爬了起来跌跌撞撞而去两名下人赶紧扶上。 角落里的邹云亭嘴角抽搐眼睁睁看到了这女人的精彩表演。 听到族长爷爷已经死了抹泪哭泣的闻氏兄弟亦震惊赶紧摇摇晃晃爬起也被人扶着去了。 很快闻袤遗体前响起了母子三人的凄惨痛哭。 “爷爷你不要吓我们啊!” “爹呀建明走了您这个家主也这样扔下我们不管了有人要害我们我们怕呀!” 外面云集了一群人静静看着这哭天喊地的一幕。 抹泪哭的死去活来的闻郭氏忽目光一顿以为自己看错了抬袖抹了把泪再盯着闻袤的手指细看只见手指上有长期戴戒指的痕迹而那枚代表闻氏族长和家主身份的戒指却不见了。 她突然惊呼一声“谁偷了爹的东西?” 此话一出连悲恸万分的两个儿子也怔住了。 外面当即进来了几个人看究竟闻魁和樊无愁也进来了。 闻郭氏指着闻袤手指上的印痕回头问:“爹的戒指哪去了?” 众人狐疑最后目光都落在了闻魁身上。 樊无愁也知道那枚戒指的意义当即问闻魁“魁子之前我还看到在闻兄手上戒指哪去了?” 闻魁:“我收藏了起来族长临终前交代要等到青莲山掌门来了才能拿出来。” 在闻馨手上的话他不会说现在也不敢说哪怕是面对樊无愁。就像闻袤生前怀疑的青莲山是否也有人卷入了此事? 既然是这样樊无愁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人家说了掌门来了就会交出的。 然有些做贼心虚的人却是特别敏感譬如闻郭氏她首先想的是为何这个时候要突然将戒指给紧急收藏起来这肯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然而也实在是想不出原因就是隐隐感觉哪不对。 想不通只好继续哭哭啼啼。 差不多了被人劝节哀被人扶出去时抹泪的闻郭氏目光突然扫到了人群中的经常和闻馨在一起的宋萍萍猛然想到了什么忽回头问道:“馨儿在哪?” 众人目光四处搜寻一阵后又齐刷刷集中在了闻魁身上。 闻魁:“应该是伤心过度正在玉园休息吧。” 众人想想也是也就罢了继续进行善后事宜。 他们罢了不代表心中隐隐不安的闻郭氏能罢了搀回去的途中就以担心闻馨的安全为由让人把闻馨接到她身边来照顾。 结果立刻捅破了闻魁的窗户纸发现闻馨压根不在玉园。 闻郭氏立马感觉到不对立刻让人查找。 此时的二房号令一出效果非凡如此微妙而畅快的变化连闻郭氏自己都感觉到了一声令下无人不从。 主子都死光了就剩这一家了大家又不瞎不听这边的听谁的? 很快便查出之前有五辆马车出了闻府有人看到闻馨的丫鬟小红在其中一辆车上。 重点是还查出了这是管家闻魁安排的有人为了在闻郭氏面前表现居然连管家闻魁都敢出卖。 一抬临时的小抬椅一群人簇拥着抬着闻郭氏直奔樊无愁落脚处闻郭氏也不找闻魁首先找樊无愁讲明情况要樊无愁给个交代。 不得已樊无愁只好让人把闻魁招来。 把查出的情况一抖樊无愁质问:“魁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魁:“待掌门来了我自会解释。” 真相他不会说安排离去的五辆马车就是为防范有人追查闻馨下落而布下的疑阵让人以为闻馨离开了为拖到青莲山掌门驾临争取时间。 实在是闻氏的地道虽然隐蔽但也经不住掘地三尺的去搜查遂故意晃了晃小红当诱饵为局势不受他控制时提前做了手准备。现在看来很明显了局势确实已经不受他这个管家控制了否则他的秘密安排不会暴露放在事发前根本不可能有人敢出卖他。 樊无愁脸色沉了下来“魁子你不觉得你前后矛盾的话很不正常吗?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最好立刻给我个交代!” 坐在抬椅上隐隐不安的闻郭氏已经绷不住了趁机爆发“樊长老你还看不出来吗?宴席现场没有中毒的人都有嫌疑而他和闻馨就是嫌疑最大的人现在的种种看来他和闻馨一定有问题!” 樊无愁略皱眉之前闻袤还没咽气时的话他还记得闻袤说闻馨没有作案的动机。 人群中的邹云亭闻言大惊感觉这女人疯了居然在咬闻馨然他又不敢站出来指责对方食言。 闻郭氏忽喊道:“来人把我们这位大管家押下去好好审一审!” 现场人手顿面面相觑不少人小汗一把对闻氏的二号人物动手吗? 见无人响应闻郭氏顿歇斯底里呐喊“你们还在等什么?” 二喊后有些人的态度有所松动了最终有人把牙一咬挥手一声吆喝立刻有数人冲上来当场将闻魁给别了胳膊押走。 樊无愁见之不忍皱眉道:“闻郭氏你这有点过了?” 闻郭氏立刻大声反驳“明明可疑难道要不闻不问不成我一家人都快死光了难道要等到真凶跑掉吗?” “……”樊无愁竟也凝噎无语也确实是闻魁身上有太多的疑点。 人群中宋萍萍两手捉着衣角咬唇不语眼睁睁看着闻魁被押走。 哪怕是闻魁的那些心腹手下此时也只能是眼睁睁看着没人敢说什么也不好说什么。 很快闻府的私家地牢内响起了一阵鞭打声。 绑在架子上的闻魁被打的衣衫褴褛浑身是血曾经的闻府二号人物瞬间就被打成了反派。 鞭打声止住后拎鞭汉子上前托起了闻魁的下巴“大管家这是何必呢我看你还是招了吧?” 闻魁气喘吁吁道:“我往日待你不薄今日方看清你。” 拎鞭汉子哈哈一笑“什么叫待我不薄?老家伙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效忠的是闻氏又不是效忠你。这天变了一朝皇帝一朝臣你翻不了身了不懂吗?老实交代大家都自在。” 闻魁缓缓扭头一旁不予理会。 咣!拎鞭汉子突然一记重拳打出了肋骨咯嘣断裂声。 正文 第二七零章 掌门来信 之所以敢下如此重手是因为二房夫人说了闻魁还不能死! 大概的意思是有些东西还没找到。 也就是说只要不把人弄死怎么样都行。 什么叫下人?就是体察上意之人。 有些事情不需要讲明这些做下人的某方面特别敏感是能感觉到的二房不喜欢闻魁二房当家后是不会再让闻魁翻身的。 事实上已经摆明了二房已经开始当家了! 一拳之后不容痛苦的闻魁喘过气来鞭笞声又继续响起…… “夫人信已经送出去了庄子那边已经派人过去了。” 二房厅堂内贴身丫鬟匆匆回来对闻郭氏禀报了一声。 闻郭氏微微点头。 信是闻郭氏的亲笔信是写给自己娘家求助的信她娘家虽比不上闻氏但也是一方望族她求助自己兄长派人赶往闻馨未来夫家埋伏于去宇文家的路上一旦发现闻馨立刻秘密截下。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四周稍有风吹草动都会让人不安她已经感觉到了闻馨身上有问题不将问题掌控在自己手上寝食难安。她感觉闻馨逃往宇文家是最安全的所以觉得那是闻馨有可能的逃跑方向不得不提前做准备。 至于庄子那边是她自己的产业庄子本就是她自己出嫁的嫁妆庄子里的人手都是她自己的人手她现在要紧急调用一批自己的可靠人手过来听用。 至此感觉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受了伤的身子倍感身心疲惫熬到差不多天快亮闻郭氏终于熬不住了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只是一直沉浸在噩梦中。 结果浑浑噩噩的睡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又被吵醒了。 闻馨的丫鬟小红被抓回来了! “你干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 如同小鸡子似的被拎来的小红挣扎乱叫她还没过渡到失势的状态在她出走前的闻氏沾了闻馨的光哪有什么人敢对她这样因而令她十分恼火。 最终被人掷于地上摔出一声哎哟再抬头发现闻郭氏正居高临下站在她跟前。 遁离闻府的五辆马车派出的人手倒是追查到了其中四辆只找到了车人不知跑哪去了连车夫都找不到了。这令闻郭氏越发不安尽管闻魁未做任何反抗但她依然感受到了闻魁带给她的巨大威胁意识到出了这闻府离了她这主子的眼前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闻魁对闻氏势力的影响力不是她能比的。 剩下的一辆马车也就抓到了一个小红。 见是她小红立刻要爬起行礼谁知闻郭氏却一脚踩在了她的手背上。 “啊!”小红吃痛呲牙。 闻郭氏脸上闪过快意以前的闻馨仗着老爷子的宠爱连身边的下人都要压这边下人一头连她见了都要对这么个小丫头客客气气如今真正是踩在了自己的脚下。 她慢慢蹲下了漠然问道:“说闻馨在哪?” 小红手抽不出痛着回道:“夫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管家安排我上了一辆马车让我什么都不要问让我跟车夫走便可…” 啪!闻郭氏甩手狠狠赏了小红一记耳光“还敢嘴硬!” 说罢起身偏头示意了一下她的身边人立刻一拥而上将小红死死摁在了地上一人找来绣花针就往小红指甲里插现场顿时响起小红的凄厉惨叫…… 晌午时分有一只大鸟从天而降化作人形落入了闻府千里郎到送了信来。 信来自青莲山收信人是樊无愁。 信是青莲山掌门的亲笔信是收到了樊无愁的传讯获悉闻氏惊变后给的回信。 信上就两句话首先是要求这边务必保护好闻馨另则是掌门表示明天就会亲自率人赶到。 “师父怎么了?”邹云亭过来问了声他也是做贼心虚想多掌握点动态。 樊无愁随手把信给了他看。 邹云亭看后道:“看这样子掌门一行已经在路上奔波了。” 樊无愁嗯了声心思依然在揣摩信上内容信上就这么两句话言简意赅但他能感觉到字越少事越大。 掌门要法驾亲临而排在这事前面的却是保护闻馨保护闻馨放在了首先重点强调的位置! 先是闻魁宁愿受制也不肯暴露闻馨明显有保护闻馨的意图如今掌门又在强调保护闻馨他意识到了这个闻馨身上似乎有什么非同寻常的意义。 也因此而醒悟过来忽回头对邹云亭沉声道:“你亲自带人去二房那边立刻把闻魁要过来为师要亲自审讯。” 邹云亭顿犹豫“二房那女人死了那么多家人疯子似的若是固执不给怎么办?” “固执?”樊无愁甩头看来冷冷道:“为师要亲自审讯让你带人去要人你听不懂吗?” 邹云亭顿时懂了拱手一声“是。” 樊无愁又道:“还有那个刚抓回的小红也一并要过来!” 看到了掌门的书信他的态度开始偏颇向某一方开始保护闻馨那边的相关。 “是。”邹云亭应下转身挥手招呼了几个人一起离去。 不一会儿急匆匆的一行便闯进了闻氏的私家地牢强行将闻魁从刑架上解救了下来。 闻魁人已经被折磨的不像人样了给人奄奄一息的感觉是用半扇门板给抬出去的。 折磨了闻魁一晚的那位眼睁睁看着青莲山的人把闻魁给弄走了满脸的惊疑不定眼睛里也浮现出了恐惧感。 小红也是被半扇门板给抬走的被解救下来后已经昏迷了过去身上到处是血迹。 青莲山的人亲自出面了闻府一些看家护院的也不敢阻拦急匆匆赶来的闻郭氏也拦不住她只能喝了声“邹公子烦请借一步说话!” 邹云亭也正想找她算账当即挥手示意其他人先把闻魁给送回去自己则随了闻郭氏去长廊那边漫步说谈。 边上没了外人闻郭氏立刻问道:“什么意思?” 邹云亭沉声道:“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你说了放过闻馨的为何还咬着她不放?” 闻郭氏答非所问“我已经发了书信给我娘家兄长让他们派人在通往宇文家的必经之路上拦截总之不能让闻馨去宇文家人一旦去了那就真的成了宇文渊的女人和你再无半分瓜葛。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就把我贴身丫鬟喊过来让你问话对质。” 邹云亭被她搞的一愣大概懂了对方的意思敢情这样做的目的还是为了兑现给他的承诺然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沉声道:“那你为何要往她头上扣下毒的帽子?” 闻郭氏艳丽面容上翻出嘲讽神色“你是不是傻?名不正言不顺凭什么动用闻氏的力量去把那位三小姐给抓回来?只要人回来了很容易恢复清白随便一查就能知道她根本不可能有能力干出下毒的事她也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邹云亭尽管还将信将疑但已经没了话说长久以来无法摆脱闻郭氏的纠缠不是没原因的。 闻郭氏又道:“你难道不知道闻魁在闻氏的能量非同小可?你把他捞出去知不知道会是多大的后患?” 邹云亭冷哼“你也有怕的时候?我倒是奇怪了你居然没有除掉他。” 显然在嘲讽你可是连自己丈夫和女儿都能下毒手的人。 闻郭氏咬牙“姓秦的要查什么你不是不知道老爷子不在了知情者恐怕只有这老家伙。给不了姓秦的交代他就算不敢暴露所掌握的东西也足以让二房继承不了闻氏。” 邹云亭:“你不是答应了人家掌握闻氏后要动用闻氏在泞州的势力帮他找到人吗?” 闻郭氏:“闻魁知道很多闻氏的秘密家主信物也被他藏起来了现在不要扯远了快说你师父突然把两人要走是什么意思?” “可能和掌门的来信有关……” 邹云亭稍微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来信内容告知了。 “保护闻馨!青莲山掌门让保护闻馨……”闻郭氏愣住了口中喃喃有词脸色渐变咬牙道:“一个不谙世事的丫头老爷子宠着她闻魁拼死要保护她青莲山掌门也要保护她凭什么?代表家主的信物也不见了这里面绝对有问题这丫头不能留了。” 邹云亭脸色一沉“你想杀她?” 闻郭氏明眸目光深沉盯着他“你的话提醒了我闻馨被如此重点保护怎么会简单到就一辆马车离去她的贴身丫鬟离开了居然也没跟她在一起我们可能中了闻魁的障眼法闻馨很有可能还藏在闻府内。府内必须要找找看找到她要么你杀了她要么你带她运走高飞要么坐等意外出现你我一起完蛋那样你什么都得不到你自己看着办。” 邹云亭脸颊紧绷现在只想杀了对面这女人。 闻郭氏继续道:“和闻馨有关的人我都在盯着如今想来你那个师妹很不正常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老神在在的一个人居住在玉园凭她和闻馨的关系也不见任何着急我现在怀疑她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她是青莲山弟子府内人手也不好对她怎样你是她师兄她又喜欢你你对她下工夫比较容易。” 正文 第二七一章 找到 两张门板放在地上闻魁和小红各躺一张前者奄奄一息状后者昏迷中有两名修士蹲在边上给二人进行救治。 闻魁身上到处是抽打到见血的鞭痕肋骨断了几根手指也断了几根手指甲全被拔了其它的伤就不说了总之惨不忍睹。 樊无愁绷着一张脸在旁不语眉头紧皱。 一旁的其他青莲山弟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长老那女人在搞什么他好歹是闻府管家羁押问话就问话怎么还动上了刑还把人给伤成了这样?” 说实话这边所有人都没料到闻郭氏敢对闻魁这样干往常哪个在闻魁面前不是乖乖的。 樊无愁嘿嘿一声“天知道那女人的丈夫和女儿是怎么死的。” 之前按照谁得利谁是凶手的理论来推断的话很多人都怀疑过二房但见二房的人也死成那样也就成了将信将疑。现在对闻魁等人下手的情形给人迫不及待的感觉太明显了。 然而又能怎样?就算是人家干的人家的目的也达到了已经成功了二房已经是唯一继承人。 这种事没证据谁也不能“冤枉”二房。 哪怕是樊无愁也只能是摇摇头一声叹而已。 正常来说青莲山坐镇于此的人除了下山历练就是肩负看家护院的责任负责青莲山和闻氏的联系闻氏内部的具体事务都是尽量不干预的否则还要闻氏干嘛?包括男女之情方面都和闻氏保持着距离。 没办法大家族内部争权夺利很正常你若不保持距离有的是人看中你的影响力会想尽办法把你给卷入。 谁是人谁是鬼很难分清的。 施救了好一阵闻魁的气息总算是平稳了下来药物控制住了来自肉体的痛苦。 樊无愁这时才蹲下问:“魁子闻馨究竟在哪?” 闻魁微微偏头一旁不说话。 樊无愁从袖子里掏出了掌门寄来的那封信抖开了摊开在他的眼前“你自己看看吧。” 闻魁看了一遍终于开口了“还是等掌门来再说吧。” 樊无愁:“你是怀疑这信有假还是怀疑我有问题?” 闻魁:“除了宴席中的死者其他活着的人都可能有问题包括我在内。” 樊无愁翻了个白眼懂了也站了起来啐骂了声“早把话跟我挑明能省多少事你这老小子活该遭罪。” 多话没有知道再说也没用人家不会说的按人家的态度推断整个闻府内怕是要认为他这个青莲山长老才是最危险的人物这人心呐没办法说了…… 玉园外的楼阁上邹云亭将守卫打发下去后自己悄悄站一扇窗后通过窗缝悄悄观察着玉园内的动静。 青莲山弟子有自己吃饭的饭堂他在饭堂发现师妹宋萍萍有让厨子做包子说是想吃包子了。 厨子照做了包子蒸熟了师妹却没有在饭堂吃装了一笼包子回去了说是回玉园吃。 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清楚自己的师妹吗?以他对师妹的了解一听就知道有问题遂来了这里盯着。 等了那么一阵忽见玉园内师妹的房门开了人也出来了晃荡着衣袖貌似在玉园内散步人在玉园内转悠了两圈转到一处树木遮掩视线的地方后似乎就停下歇脚了好一阵都没再见人出来。 宋萍萍再次现身后回了自己屋内。 直到傍晚时分宋萍萍才又露面这次离开了玉园往青莲山弟子的驻扎区去了。 她走后没多久邹云亭进入了玉园四处观察一阵后径直去了高阁观察玉园的死角位置也就是宋萍萍之前消失过的地方。他将那块地域好好检查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是一座假山看起来比较显眼也被他一处处查探过厚实着没哪块能移动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略感奇怪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然仔细琢磨后根据他对自己师妹的了解还是令他对这块区域保持了怀疑。 他没有久留迅速离开玉园也回了青莲山弟子驻扎区打探宋萍萍在哪。 宋萍萍先去看望了闻魁也只是远远看了眼之后便坐在一处亭子里趴桌上双手撑着下巴痴痴呆呆不知想什么想的入神。 “这镯子挺好看看着有点眼熟。” 耳畔忽传来师兄的声音宋萍萍回头看见正是师兄顿时笑靥如花地站了起来然后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一只如同琥珀色的镯子下意识放下衣袖遮掩。 闻馨手腕上也有一只几乎一模一样的镯子她手上的是闻魁不久前给她的。 “之前闻馨在的时候借了闻馨的戴戴。” 宋萍萍找了个借口这次对自己师兄也没有说实话她向闻魁发誓保证了的一定要保守秘密到掌门来到。 当然她也确实喜欢借闻馨的配饰或衣服之类的穿戴。 邹云亭哦了声道:“说到闻馨刚才听说二房那边好像发现了闻馨的线索也不知找到了没有。” 宋萍萍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我还有点事回头再说吧。”邹云亭扔下话走了。 宋萍萍则不淡定了在亭子里来来回回走动焦虑徘徊。 好一会儿后她又迅速去了饭堂也不等厨子把吃食全部弄好就匆忙装了点离去。 她匆匆回到了玉园观察了一下玉园的情况之后迅速钻回屋内将吃食做了处理打包塞进了自己的衣袖里遮掩而后又出了门开始在玉园内晃悠。 晃着晃着就晃到了那座假山后面迅速蹲身在假山脚下伸手掏进了一处孔眼内摸到了里面深处的一个铁环拽住一拉轻微咔嚓声响起这边的一整坨山石如抽屉般拉开了拉到了尽头停下也出现了一个缺口。 宋萍萍一个闪身便钻了进去抽出的整坨山石又缓缓自动归位。 就在机关对面的几排林木中一棵大树的树杈上躲藏在后的邹云亭半露面目尽管有所猜测但还是有所讶异没想到玉园里竟有这样的机关入口。 他忽闪身而出落在了假山旁再观察四周因为知道了机关入口位置才意识到在外界无论从哪个角度观察玉园假山后面的这一块块地方刚好是一处观察死角可谓大巧不工。 他也蹲下了伸了手进石头缝隙里摸索摸到了铁环拉出了一声咔嚓也慢慢拉开了那坨山石…… 一盏孤灯昏暗摆放在台阶上。 一个孤零零的身影也坐在台阶上抱膝歪头枕在膝上看着昏黄油灯正是闻馨黯然神伤。 哭的红肿的双眼怔怔脑海里满是爷爷的音容笑貌她一个人在黑暗中哭了好久。 油灯火苗微微晃动了一下也令她慢慢醒神慢慢回头看向台阶上方的黑暗处。 黑暗中除了火苗她也不知道该盯着什么看盯着黑暗看的话她害怕。 一个人被扔在这黑漆漆的地下她真的很害怕有时候地道深处似乎还有奇怪的声音传来。 这一直盯着火苗看倒是看出了经验每次火苗一动荡她就知道有人进来了。 果然没一会儿便传来了脚步声很快宋萍萍的身影便出现了。 宋萍萍一到便努力挤出笑脸给她站在她跟前的台阶下还从袖子里摸出了打包的食物“馨儿快猜猜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闻馨微微摇头还是不想吃。 宋萍萍看看台阶上的食物有早晨的肉羹中午的包子还原样摆着没动不由叹了声“馨儿不要难过了你就吃一点吧多少吃一点一整天不吃东西身体会受不了的。” 闻馨:“萍萍姐我不饿。” “唉。”宋萍萍叹了声又将打包的食物放在了台阶上然就在这时她突然一把握住腰间剑柄盯着来路喝了声“谁?” 闻馨顿时紧张站起跟着看向入口方向。 呼一股吹呼风声后一点火光亮起化作了一点火苗照亮了一张脸正是手里拿着火折子的邹云亭。 两个女人同时愣住。 “师兄?”宋萍萍也有点不知所措不过手中剑柄还是松开了很快也反应了过来意识到了自己师兄是怎么找到这的顿有些恼怒道:“师兄你诓我?” 邹云亭一步步走了下来走到了两人的跟前看了看台阶上摆放的简陋东西抬眼盯向了闻馨发现这女人哪怕是憔悴的样子也依然是自己喜欢的样子问:“昨夜一直到现在你就一个人缩在这里?” 闻馨不语略显紧张。 她脑海里依然记得死了好多家人的画面还有爷爷临终的交待令她意识到了有人可能要对她不利。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害你。”邹云亭宽慰一句又指责宋萍萍道:“师妹这事你为何要瞒着我为何不告诉我有什么事难道我还不能帮你吗?” 宋萍萍噘嘴嘟囔道:“我也不想是闻总管安排的我答应了无论谁都不告诉的连师父我都没说。闻总管说要等到掌门来才能让馨儿出去我想把馨儿交给掌门自然是不会有错的。” 她有她的理由邹云亭不扯了再看向闻馨想到了闻郭氏让自己带闻馨远走高飞的话心中竟忍不住一阵荡漾目光又忽定格在闻馨的手指上一枚古色古香的戒指如同戴扳指般套在大拇指上。 这戒指他认识是闻氏家主一直戴在手上的。 现场安静了一阵后邹云亭问:“馨儿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宋萍萍不喜欢他对闻馨说话的温柔语气因为对她不会这么温柔当即帮闻馨接话“当然是等掌门来呀。” 邹云亭不理她继续对闻馨道:“馨儿这豪门里的惊险你还没受够吗?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宋萍萍皱眉“师兄你说什么?” 唰!邹云亭忽拔剑回头看向来处。 很快宋萍萍也听到了一群人的脚步声也拔剑在手警惕着。 “你师兄的意思是要与馨儿成双成对要与馨儿远走高飞。” 黑漆漆的台阶上方突然传来闻郭氏的笑声回答。 正文 第二七二章 手刃 这声音令邹云亭变了脸色。 几点火光相继燃起四个男人手中拿着火折子都是二房的护卫。 后面还有两个男人各扶闻郭氏的一只胳膊扶着她摸黑下台阶。 宋萍萍不知道闻郭氏是好是坏但对方出现在这里就是不对何况她见到过被二房虐待过的闻魁立刻看向邹云亭急道:“师兄是你带来的吗?” 邹云亭没答话死死盯着闻郭氏沉声道:“你跟踪我?” 一群不速之客止步后闻郭氏从后面上前露面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扫了眼邹云亭横在手中的剑“是要感谢你。还是你了解你的师妹一出手就找到了你不把外面楼阁上瞭望的青莲山弟子给调开我的人还真不好跟进玉园。” 事发后为了找到闻馨她第一时间就安排了人盯邹云亭的动静。 原因简单邹云亭喜欢闻馨干出帮闻馨脱身的事来完全有可能她不得不防于是就出现了眼前的一幕。 邹云亭咬牙道:“你跑来干什么?” 闻郭氏:“我不来你怎么办?没有我的协助你拿什么带着馨儿远走高飞?你带着个大活人想躲过青莲山的追查可没那么容易。我来是想问问你究竟是远走高飞的好还是金屋藏娇的好你不妨好好考虑。” 宋萍萍和闻馨双双震惊邹云亭紧绷了脸颊不语。 宋萍萍更是急道:“师兄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闻郭氏压根不理会她目光盯在了紧张忐忑的闻馨身上盯在了闻馨紧抓衣角的拇指的戒指上认出了是族长信物当即冷笑不止“族长戒指竟然在你手上闻魁居然说是自己藏了起来那老家伙不惜如此百般维护…馨儿族长临终前你们究竟密谋了什么?你老老实实告诉二娘我。” 闻馨迅速将戴戒指的手放在了身后摇了摇头不说或是表示不知道。 闻郭氏又向下走伸手索要道:“馨儿那戒指你留不住你留着也没用把戒指给二娘二娘保你平安!” 闻馨摇头她不傻已经感觉到了这个平常对自己笑容可掬的二娘不是好人。 唰!宋萍萍忽拔剑在手挡在了闻馨身前单臂护着闻馨一路退向台阶下面并剑指闻郭氏警告“站住不许再靠近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闻郭氏根本无惧于她不但不站住还挺起胸膛往剑锋上顶去“这里是闻氏你身为青莲山弟子不会忘了规矩吧?你拿剑指着我想干什么你有胆子刺我一剑看青莲山会不会放过你!” 宋萍萍被气得呲牙咧嘴突然手中剑锋往石壁上一扫。 哗!剑锋在石壁上打出一片石渣。 “啊!”闻郭氏惊叫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被石渣给打痛了。 几名护卫赶紧过来护着她。 宋萍萍冷笑“我是没胆子刺你但我舞刀弄剑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闻郭氏当即对手下人喝斥道:“还发什么愣还不快将她给拿下!” 宋萍萍剑指几人厉喝:“我看谁敢!” 二房几名护卫顿面面相觑很犹豫确实有点不敢哪怕是对付闻魁都好说对青莲山弟子动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青莲山可是凌驾于闻府之上的。 宋萍萍护着闻馨下到了台阶底部护着人拐向了地道里面。 “没用的废物。” 见到人快跑了闻郭氏恼羞成怒地骂了一句。 她就猜到可能会这样所以她才亲自跑来了以便镇住场面否则以她的身份也犯不着亲自往地洞里钻。 她回头盯向还在患得患失的邹云亭“我还真是瞎了眼怎么尽碰上没用的男人姓邹的你还发什么傻?你我勾结的事你师妹已经知道了你想让她出去告诉你师父吗?到时候别说闻馨你得不到你将失去一切包括你的性命!” 此话一出邹云亭浑身震颤一下见师妹人影已经消失了立刻闪身而下迅速追去。 一群人随后也护着闻郭氏匆匆追去。 台阶上一盏孤灯还在还有台阶上摆放的吃食犹如敬献给鬼神。 地道里有凌乱脚步声回荡。 地道里疾行的闻郭氏环顾四周能看出这地道是花了大工夫的忍不住惊奇“我十七岁嫁入闻氏在闻氏生活了二十多年竟不知闻府地底下还有下了如此工夫的密道…” 心里还有一句嘀咕的话没说出来也不知闻氏究竟还藏有多少不为外人知的秘密。 宋萍萍带着一个大活人跑不快何况修为也不如邹云亭很快便被追上了。 师兄妹对峙上了宋萍萍横剑拦在闻馨身前与师兄四目相对并喊出一句“师兄你不要逼我!” 邹云亭意图靠近“师妹你听我安排我不会害你。” 宋萍萍大声警告“站住!” 邹云亭怒道:“你瞒着师父偷偷将闻馨藏在地道里还有理了不成?” 宋萍萍咬了咬唇“我不知道闻氏发生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馨儿是好人馨儿更是我好姐妹我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闻总管说了等掌门到了把馨儿交给掌门交给青莲山这安排肯定是不会有错的。倒是师兄你跟闻郭氏到底是怎么回事?” 邹云亭深吸了一口气忽抬剑缓缓将手中剑收回了剑鞘内亦如之前的闻郭氏一般将胸膛送到了师妹的剑锋上。 “你…你给我后退。”宋萍萍又急又恼手中剑愣是被血肉之躯给逼得后退了生怕自己不小心伤了师兄。 邹云亭却趁机一把抓住了眼前的剑锋。 宋萍萍大惊手中剑稍一反抗却又不敢妄动了只见师兄握剑的手已是瞬间鲜血流淌不由惊呼“师兄你…没伤到筋骨吧?” 邹云亭骤然运功发力一把将对方手中的剑别脱了手夺了对方手中剑顺手甩了出去当啷撞击在石壁上又弹射了出去咣啷落在了闻馨的后面吓了闻馨一跳。 师兄妹二人已经是瞬间砰砰徒手过招面对偷袭措手不及的宋萍萍很快便难以动弹了双臂交叉着被邹云亭抓住双腕别住了。 两人较力在一块地上落了两支还在燃烧的火折子。 宋萍萍悲愤挣扎没师兄的功力深无法摆脱“你放开我!” 邹云亭道:“师妹我说过我不会害你的你为什么就不信?” 宋萍萍:“你的行为明显和师父无关想让我信那就先放开我放我们走!” 邹云亭摇头:“师妹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是我错了一步错步步错师兄我再难回头了。师妹恐怕要先委屈你几天了等我远走高飞了再放你回来。” 宋萍萍震惊道:“师兄你到底做了什么?” 师兄妹纠缠在那叽叽歪歪闻郭氏等人也赶到了。 见宋萍萍已经被邹云亭制住了可邹云亭还在那婆婆妈妈闻郭氏顿有些不能忍对身边人偏头示意了一下微声一句:“姓宋的贱人不能留了。” 随行几名护卫顿小汗一把感觉这玩笑有点开大了那可是坐镇闻氏的青莲山长老樊无愁的亲传弟子。 废物!闻郭氏暗骂一声目光落在一人别在腰间的匕首上身影一挡顺手摸上去就拔了匕首在手倒握在了宽大袖子里面遮掩径直朝师兄妹二人走去。 “你这师妹打算如何处置?”闻郭氏走近后问了声。 邹云亭:“我自会处置不容你操心。” “是吗?”闻郭氏声冷笑毫不犹豫地在宋萍萍后背亮出了匕首寒光一插而没然后迅速退开。 宋萍萍张大了嘴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很快喉咙里有血呛出。 她的双臂还被师兄控制着整个人被师兄的修为死死镇着。 邹云亭亦瞪大了双眼忽然放开了师妹的双臂将她翻过来一看看到了那插在师妹后背心窝的匕首。 紧急退开的闻郭氏两手也在颤抖她也是头回干出亲手拿刀杀人的事来也紧张害怕。 可是她没得选择她怎么可能再让宋萍萍出了地道回到闻氏邹云亭说的什么远走高飞了再放宋萍萍回来的说法简直是扯淡。你远走高飞了我在闻府怎么办?她不可能允许那种情况出现的趁机果断下了毒手。 她身后的一群护卫也惊呆了这女人竟然手刃了青莲山长老的亲传弟子? 也许是因为这份惊吓的原因一群人一个个不时有哆嗦反应包括闻郭氏不时有微微颤抖迹象。 一个个的不知不觉的脸上神色皆慢慢变得有些诡异。 “师兄…”口中有血涌出的宋萍萍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看向师兄的眼神中是无尽的悲哀还有许多的遗憾。 而搂着她的邹云亭先是满脸震惊继而震惊的神色中又掺杂了些许奇怪。 闻馨已是泪流满面摇头着张大着嘴巴无声泪流连一个悲伤的字眼都无法发出。 眼前的一幕她无法接受后退中脚下突撞出一声当啷正是宋萍萍那柄被甩飞的剑。 连虫子都不敢踩死的闻馨突然俯身捡起了剑双手抱着剑带着无尽的绝望和悲伤冲了过去长剑噗一声直接从邹云亭的肋下捅了进去剑锋从另一边肋下冒出了。 拔出剑后她还想再刺邹云亭却被喷出的鲜血给浇了一脸一身整个人被血腥喷的哆嗦了一下双手抱着剑在那颤抖不停。 正文 第二七三章 造孽 中剑的邹云亭竟没什么痛苦反应露出了连气息欲绝的宋萍萍也看不懂的神色是奇异的诡笑。 “不要…”宋萍萍口中含糊出两个字是说给闻馨听的指闻馨刺向她师兄的那一剑。 闻馨没听懂也没听进去整个人的情绪都处在巨大的异常中。 师兄妹两人最终抱着倒下了宋萍萍半压在师兄身上。 邹云亭也在呛血脸上的诡笑依旧想爬起来身体却漏了力气也在大量出血被宋萍萍压的无法爬起反复重复同样欲起的动作而已。 师兄妹两人身下很快出现大滩血水嗤嗤熄灭了地上两支火折子的光芒。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一脸血的闻馨突然呼吸急促声音在颤抖抱着剑的手也在颤抖。 闻郭氏一脸诡笑地朝她走来了那六名手上拿着火折子的护卫亦如此。 面对亲手杀害宋萍萍的闻郭氏眼见逼近闻馨呼吸越来越急促她也没有退让最终闭着眼睛用力推出了手中剑。 噗!长剑透穿了闻郭氏的胸膛可闻郭氏并无任何伤痛反应继续往前走。 闻馨已经是两腿发软被一扑就倒跌坐在地。 失衡的闻郭氏也扑在了她的身上想站起来导致像在闻馨身上爬似的。 闻馨两脚连蹬看到那六名护卫又逼近了她仓惶抓住闻郭氏胸膛上的剑柄拔剑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双手挥剑乱砍一气。 被剑锋砍伤的六名护卫压根没做任何停留脸上带着痴痴的古怪笑意继续前行哪怕是腿上的伤口在流血。 满手的鲜血手很滑闻馨握力本就不大剑脱手甩了出去当啷撞墙落地。 她又被攀附她而爬起的闻郭氏给摁翻了于是她也立刻扭身爬了两步重新抓起了剑扭身跪起对抓住自己裙子爬的闻郭氏又一剑刺了下去刺进了她的后背。 拔剑又一剑刺下。 闻郭氏不怕死似的依然想抓住她为着力点站起。 闻馨哆嗦着整个人傻掉了似的双手拼命抓住剑跪在那一剑又一剑地刺下。 刺到最后闻郭氏已经彻底没了动静她还在一剑又一剑刺下捣蒜似的。 直到双手失力已经没了力气再将剑拔出整个人才跌坐在了地上。 六名拿着火折子的护卫一瘸一拐带着火光渐渐远去。 血泊中要咽气的宋萍萍目送着她似乎察觉到了六名护卫的异常发出微弱声音“馨儿…” 幸好地道内很安静否则怕是听不见。 这一声唤宛若天籁之音也瞬间唤醒了痴呆的闻馨。 然眼前已无光明一片黑暗闻馨高喊了声“萍萍姐。”然后摸着闻郭氏的尸体、摸着地上的鲜血爬过去摸索着找到了宋萍萍抓住了宋萍萍的手“萍萍姐你挺住我找人救你。” 宋萍萍似以最后的全部气息发出了一声较为清晰的声音“不要出去等掌门…” 话没说完便再无了声息。 “萍萍姐萍萍姐……” 闻馨在黑暗中痛哭。 好一阵后她站了起来离开了血腥之地然她自己已带了一身的血腥在黑暗中摸索着石壁凭着记忆摸索前行。 后面地上还有苟延残喘的动静邹云亭还未死透。 再后来她看到了光明看到了台阶上的那盏油灯已经快要熄灭的油灯。 她如蒙大赦赶紧的跌跌撞撞爬了上去颤抖着手挑动灯芯再次将灯火挑亮了起来。 她又在原来的位置靠墙坐下了看到自己满手的血于是在身上擦可身上也到处是血一双手怎么都擦不干净也就不擦了感觉冷蜷缩靠墙自己抱着自己。 她并没有因惊吓而跑出去而是继续在这里等待也看不到自己满脸血迹的狰狞…… 次日午前闻府大门外数十骑哗啦啦冲过大牌坊一色的青衣大袖兜风而来气势非凡来众直接在大门口下马。 樊无愁等人还有衣服里面缠着绷带、脸上还有鞭痕的闻魁皆在门外迎接可谓恭候多时。 为首器宇轩昂的长须老者也是青莲山掌门任天降跳下马看了看闻魁。 闻魁他是认识的也没问其伤怎么样而是直接问道:“闻馨怎样?” 闻魁:“无恙。” “带来见我。”任天降扔下话大步入内身后一群人随行而入。 闻魁躬身领命。 他没去玉园而是去了正院从家主的书房里进了密道内他也是从这里将闻馨给送入密道的。 家主居住的正院与玉园相邻所以离玉园出口并不远。 但他在地道内还是看到了尸体。 看到了背后插剑的闻郭氏看到了背后插着匕首的宋萍萍也看到了一脸诡笑躺那的邹云亭。 死的三个人让他感到吃惊是一回事关键是密道里罕有会出现这种死法按理说会死得干干净净的怎么会死的如此血腥? 事情可能出现了什么意外连宋萍萍都死了他顿时急了。 缠着绷带的手端着油灯四处照了照看到地上有靠墙离去的血脚印像是女子的脚印当即急慌慌往安置闻馨的地方赶去。 没多久他看到了蜷缩在台阶上的闻馨。 油灯已经没油从昨晚就没了烧干了。闻馨记着爷爷、闻魁和宋萍萍的交代没有乱跑没有出去尽管害怕但依然独自缩在这漆黑的地下坚忍等待着。 放在台阶上的饭食她吃了真的很冷很饿后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吃了包子全部吃光了。 闻氏的生活条件太优渥了她这辈子还是头回吃隔餐剩下的饭食满是血迹的手抓着包子躲在黑暗中慢慢啃着。 那一刻她想到了养紫龙的情形饿到紫龙开口也因此想到了那个很特别的人不需要紫龙挨饿也能让紫龙乖乖进食的人。 头发上、脸上、衣服上都是干后的血迹差点让人认不出来。 闻魁差点以为她已经死掉了。 谁知闻馨眼珠动了动看清了来人后也没什么激动而是小心翼翼且弱弱地冒出一句话“魁爷爷我杀了人!” 要不是男女有别闻魁很想摸摸她着急问道:“小姐你自己没事吧?” 闻馨摇了摇头双臂又抱紧了些自己蜷缩在墙根小声弱弱道:“我杀了二娘。” 其实说来说去她就想说一件事我现在该怎么办? 闻魁半跪在她跟前柔声安慰道:“没事没事的。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萍萍姐送了吃的来后来邹公子不知怎么就闯进来了好像是跟踪来的……” 闻馨思路很清晰将整个事情经过有条不紊地讲述了出来包括生死血腥时的场面也平静道出了只是说到宋萍萍死时她又流泪了也把自己抱的更紧了声音很轻柔。 听完后看到她的样子再对比她从前的样子闻魁忽老泪夺眶而出仰天一声喟叹“老爷您这是造孽呀!” 他突然明白了闻袤临终前为什么突然要安排宋萍萍给送饭当时就觉得突兀。 既然要让小姐独自在这黑暗中呆着也就没必要送什么饭闻府还准备不起一两天的干粮饭食吗?搞个人送饭摆明了是件容易暴露的事情。 满脸血迹的闻馨明眸忽闪亮晶晶的盯着他问“魁爷爷你怎么也受伤了?” 闻魁抬袖抹了把老泪苦笑:“我没事也是我多此一举若按照老爷临终前的安排去做也就没了这身伤我这真正是自找的还差点坏了事。” 看到了几人的尸体再听了事发经过他就明白了自己做了节外生枝的事。 压根没必要安排五辆马车搞什么障眼法之类的。 意图对小姐不利的人是不会对小姐公开乱来的不会出现自己担心的情况找到了地道入口又怎样?但凡偷偷摸摸潜入地道的人都得死。 进地道找到了小姐的人都不可能直接杀了小姐必然想知道点什么有这时间地道内的玄妙足以抹杀任何不轨之人。 宴席下毒的事老爷显然是到死都不相信会和青莲山的人无关。 宋萍萍送饭其实就是老爷安排的诱饵有为未来闻氏新主“清君侧”的用意有几重用意。 他当时以为老爷临终前没能来得及做出妥善安排才又补充了一些手段结果害了他自己也害惨了小红。 闻馨忽问:“魁爷爷二娘和邹云亭怎会勾结在一块?” 闻魁叹道:“这事说来话长郭氏和邹云亭几年前就在暗中有了私情。” “私情?”闻馨惊讶难以想象邹云亭怎么能和闻郭氏搞在一块问:“爷爷知道吗?” 闻魁颔首“知道的至于为何不处理…老爷说了不是不处理而是不急于一时。闻氏依靠青莲山获利多年其实青莲山内部一直有杂音也不可能没杂音有些当权者也有俗世子孙。坐镇闻氏的长老和闻氏保持距离是规矩没错但是不能太清高了那样对闻氏不好樊长老对自己的弟子管教无方一旦闻氏需要…小姐有些事情很复杂老奴一时也说不清楚老爷在密室留给你的东西中应该都有详述的。” 正文 第二七四章 管家 说到这事他也纳闷。 现在种种迹象显示下毒的事很有可能就是闻郭氏和邹云亭联手干的。 若真是两人干的说得难听点老爷捏着把柄引而不发留以备用很有可能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问题是就算两人有奸情现在也不到闻氏家主之位正常传承的时候突然狗急跳墙似的干出这般悖逆之事得冒多大的风险? 尤其是在闻氏获得祭神主祭之位的时候万众瞩目时突然下这般杀手闻魁真的想不通那对狗男女是怎么想的好好的突然这么疯狂做甚吃错了药吗? 闻馨又问:“二伯知道吗?” 闻魁:“不知道。老爷说青莲山和闻氏都不会让这种丑闻爆出来二爷知道了也无处申冤无非是杀了那对奸夫**何况本就没打算放过只是晚一点再处死而已没必要让二爷闹心还能让闻氏利益最大化。” 闻馨默了一阵问:“下毒的事是他们干的吗?” 闻魁已经感觉到了她的变化她以前的生活中是不存在问这方面问题的回道:“像是还需确认。他们已经死了将与他们相关的人控制起来应该很快就能查出结果来郭氏的贴身丫鬟等人应该知道不少情况出去了老奴会第一时间将他们控制。小姐掌门来了正在等你有什么话出去了再说吧。”说罢俯身去搀扶然他自己的手有伤触及了伤处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魁爷爷不用扶我没事。”闻馨自己站了起来。 闻魁在前掌灯陪着她一步步下台阶没有带她从最近的玉园出口出去还是要从家主书房出。 没走多远又看到了地上的尸体。 只看了宋萍萍一眼闻馨便潸然泪下却没出声。 最近的经历让她不知道把多少年的泪给流了。先是情殇一个人躲在背后不知道哭了多少次。继而又是一家人那么多人中毒倒毙的情形还有爷爷的死如今最好的朋友为了保护她也被人杀了。 而且她还做了这辈子都不敢想的事情居然亲手持剑杀了两个人。 突兀而来的一段心路历程难言。 “唉!” 闻魁看了她一眼再看宋萍萍的尸体也是一声叹。 有些话他也不好说从闻袤决定了让宋萍萍来送饭他就知道宋萍萍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倘若闻郭氏这次不杀她让她知道了闻氏地道的真正秘密将来会不会有人杀她灭口那只有天知道。 闻魁在宋萍萍尸体前俯身摘下了宋萍萍手腕上的那只类似琥珀材质的镯子叹道:“小姐走吧待会老奴会安排人来收尸的。” 这句话的背后意味着又有人要死。 闻馨抬袖抹了泪跟了他继续前行看到地上的凌乱血脚印她想起了什么提醒道:“魁爷爷还有六个人往前去了不知去了哪。” “没事的小姐未经允许擅闯闻氏地道的人都得死他们应该已经成了白骨。这也是老爷让您躲在地道的原因这里才是保护您的最佳之地。” “都得死?” “小姐这里是闻氏先祖开挖的地道。很久以前还没有锦国这片大地也没有一统各方诸侯割据经常有战争随时可能会遭遇危险闻氏先祖最早开挖这个地道的目的只是为了修一条以防万一的脱险密道。 后来这密道根据各时间段的需求越修越长了。再后来为了防止有人发现密道闻氏先辈想办法弄来了极为罕见的‘蜃蚁’。那是一种特殊的蚂蚁能散发出一种无色无味的强致幻毒气能浸入人体谓之‘蜃气’。中招者少有东西能化解会被引诱去‘蜃蚁’的母巢被群蚁覆盖的人不到片刻便会被啃成一具白骨。 ‘蜃蚁’被闻氏先人采取了一种特殊的办法约束在了地道下面基本上只能在我们脚下的地砖下面到处跑动散发出的‘蜃气’沉淀在地面有人闯入地道内一走动便会将‘蜃气’给搅动起来然后便会被迷惑。 小姐手上戴的和这款差不多的镯子便是取自母巢蚁后体内的一种结晶戴在身上能清窍安神辟邪能化解‘蜃气’的致幻效果。这些老爷在密室中应该都留有记载。” 闻馨沉默了意识到了闻氏密道防外人发现的办法那就是将所有闯入者都给杀了! “小姐回头任掌门若问起您去了哪地道里的事情您不用说您就说您一直躲在书房后面的密室里什么都不知道剩下的一些杂事老奴会处理好的。” 两人从家主书房出来后闻魁立刻安排了丫鬟伺候闻馨洗漱并不急着去见青莲山掌门。 待他再次出现在自己的堂屋小院几名主事的心腹手下已经成排站在了正门台阶下一个个束手而立正是之前眼睁睁看着他被抓走的那些人。 闻魁站在屋檐下的台阶上扫了几人一眼正式宣告:“三小姐是老爷生前和青莲山掌门共同指定的闻氏家族新的家主!” 此话一出几名汉子皆惊讶抬头三小姐?让一个不谙世事的年轻女人当闻氏家主? 闻魁:“不用怀疑青莲山掌门稍后会公开宣布。跟着二房那边蹦蹦跳跳的人都看清了吗?” 正中为首的汉子拱手道:“府内及外面闻氏各行当跳出来的已经发现的名单已全部列好。” 闻魁:“闻氏家大业大容易积灰新家主要上位也是该打扫打扫了。按照名单清场该抓的抓该处置的处置各行当内造成的职位空缺回头列好了单子报我。郭氏身边的人一律抓捕尤其是亲信一个不漏全部拿下要活口!” “是。”为首汉子拱手领命。 “时间久了规矩松懈了也该紧一紧了。”闻魁抬手看着自己断指上的绷带“这家伙抓后挖眼拔舌砍掉四肢装进缸里地牢里给他一个长住的单间。告诉他他的月俸照常发给他的家小让他努力好好活着他活着他家小就活着他死了他家小便跟他一起去团聚。”缠着绷带的手一挥“去吧清场!” “是!”几名汉子一起拱手领命旋即转身大步而去各行其是。 很快闻府外突然出现数百号人手分别从闻府四个门进入很快便将闻府内部给搅的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西杂院杂事房内坐堂的冯长典靠在椅子上喝茶一手捧着一本书慢慢翻看优哉游哉的样子。 刘贵守在门口趴门框边露了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往外瞅看那拿着武器的人来来往往不时看到有被抓的人给押走了都是认识的熟人。 他干咽了咽口水扭头跑回了桌旁紧张兮兮道:“管事好像抓了很多人好像随时会往这边来您是不是也去拜见一下总管把事情给解释一下?” 冯长典抬头奇怪道:“解释什么?” 刘贵:“之前二房摆出当家的架势过来派活咱们也听了那边的…” 冯长典听后不以为然继续喝茶看书混时间“不管二房吩咐还是管家吩咐老老实实的干好活就行。年纪轻轻狗屁不懂自以为是瞎想胡想别老想着站队。不要赖在这眼里没活吗?出去看看这乱糟糟的哪里弄脏了立刻招呼人手去打扫干净了干好自己的份内活西杂院打理的区域不能看到脏乱差这叫闻氏的体面!” “现在?”刘贵一脸忐忑看了看外面“管事现在外面刀光剑影的还是等等吧。” “瞧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现在立刻去干活!”冯长典抓起桌上一本册子兜头就砸了过去砸的刘贵抱头鼠窜而去而他自己则靠回了椅背架起了双脚继续喝茶看书悠哉。 …… 闻袤静躺的遗体前青莲山掌门任天降双手兜在腹前静默着。 同来的随众都在遗体前一起听樊无愁报知事发的前前后后所有经过。 听完后的众人唏嘘感慨不已都认识闻袤没想到竟落得个这般下场一大家子死这么惨。 任天降忽道:“闻魁怎么回事让他带个人过来怎么带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这里刚派人去问话外面立刻有闻魁早已准备好的人跑过来答话“三小姐躲了两天弄的很脏怕在掌门面前失礼不得不稍收拾一下还请掌门恕罪!” 这时外面忽有零星打斗声传来青莲山一群人迅速扭头看向门外不知什么情况。 有驻闻氏的青莲山弟子快速跑来禀报道:“掌门闻魁突然召集了人手在府内进行大肆抓捕。”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哼道:“这闻魁搞什么早不搞晚不搞搞给我们看的吗?” 任天降倒是偏头问樊无愁“事发后闻魁任由人抓了没做任何反抗?” 樊无愁:“没有还在刑讯下虐了一身的伤还是我接到掌门的书信后从牢里捞出来的。” “看来是该跳的都跳出来了。”任天降负手身后回头看了眼静躺的遗体“你还真是找了个好管家。” 说话间外面有人进了院子闻馨来了。 闻魁落后一步束手陪在一侧跟来。 正文 第二七五章 举目无亲皆为敌 灵堂内的人颇多给人乱糟糟的感觉有对死者不敬的嫌疑。 虽然青莲山觉得自己比闻氏要高一头但任天降还是主动先出去了出门站在了台阶上随行而出的人分列左右一色的青衣大袖长袍。 众目睽睽下的闻馨款款走来清素白衣披孝于台阶下止步行礼道:“闻馨拜见掌门拜见诸位高人。” 整个过程波澜不惊看不到任何情绪变化声音也很平静。 青莲山掌门任天降仔细打量后也察觉到了当闻袤把自己孙女带上山说要把家主之位传给这个孙女时任天降觉得是扯淡觉得这玩笑开的未免太离谱。 闻袤自有说法其中之一自然是让任天降自己去观察所以任天降之前对闻馨是有深刻印象的。 记得当时是个亭亭玉立、斯斯文文还容易脸红的姑娘。 此时看来与印象中的人做对比判若两人视觉上的感觉就给了他很大的意外感。 别说他经常接触闻馨的樊无愁樊长老也很意外感觉这姑娘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前所未有的淡定。 殊不知闻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之前沉浸在悲伤中沉浸在紧张和忐忑中沉浸在恐惧中沉浸在自己亲手杀人的血腥中沉浸在冰冷的黑暗中漫长的孤独等待当时的她是多么希望有一个人能出现能给她呵护能将她解脱出来。 想象之舟无以载人苦海无边不善泅者回头无岸各种负面情绪将她给淹没。 各种负面情绪冲突煎熬下如今爷爷的遗体还在里面屋内让她怎么面对眼前这些人? 见到他们会紧张吗?见到他们会害怕吗?还是希望她见到他们依然会害羞? 都不会了有了之前的残酷经历有了眼前这平静面对一切的一刻便回不去了永远都不会再在他们面前像个小姑娘似的低头害羞了! 当然她脸上有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憔悴两天两夜没好好休息过也是她此生头一回经历。 极度的疲惫能麻木她的负面情绪。 任天降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上的家主信物上沉吟! 事到临头他还是有所犹豫的真的要把偌大个闻氏交到这么个年轻姑娘手中吗? 正这时外面传来了吵吵声披麻戴孝的二房少爷来了闻言尚和闻言平联袂冲了进来。 两兄弟拱手见过台阶上的任天降等人后立马转身指责闻馨和闻魁。 “我母亲从昨夜到现在音讯全无好好的怎会凭空消失?” “我母亲不见了馨儿你倒冒出来了如今闻总管又开始对我二房的人大肆抓捕若说你们没阴谋只怕连老天爷都不相信。” “说你们把我母亲弄哪去了?” “掌门大人请您为我们闻氏做主啊!” 兄弟两个可谓后知后觉中毒后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意识到什么后来被下人一巴结一看局势才明白他们兄弟两个竟然成了闻氏的唯二继承人。这是他们做梦都没想到的以前还认为是他们父亲和大伯之间的竞争谁想突然来了个隔代传承天上掉下了个大馅饼砸在了他们的头上。 两兄弟之间正琢磨如何竞争之际兄弟相残还没开始突然又变天了老娘不见了一场针对二房的大肆抓捕也开始了。 当然不到非必要他们两个还是主人闻魁也不好公然以下欺上。 二房有人被抓前向二人出主意说闻魁打理闻氏多年势力太大不是他们能抵御的好在青莲山掌门法驾已至唯青莲山可克闻魁让他们赶紧来于是才有了这一幕。 青莲山众瞅着眼前一幕神色各异。 做主?任天降没做主反倒神情寡淡的观察着闻馨的反应待到闻氏兄弟哀求了好一阵后才淡淡给了句“闻氏的家务事非必要青莲山不干预这是墨守成规的规矩。” 此话一出闻言尚当场跪下了哀嚎道:“掌门闻氏这么多年里里外外的人大多都是闻魁经手的他若心存歹意必然欺主犯上我等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闻魁见闻馨默默站在那不说话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二位少爷不要闹了三小姐是老爷生前指定的家主继承人一切自有三小姐定夺。” 至于闻郭氏的死讯他这边暂时还不打算公布暂时失踪就失踪了吧。 她是家主继承人?两兄弟愣住了。 从未想过这妹子能是他们的竞争对手感觉这比他们两个突然成为家主继承人还更不可能感觉做梦都不可能。 闻言平顿时怒斥“馨儿一女儿身即将外嫁之女怎能成为闻氏家主简直是天大的玩笑!” 闻言尚怒指“闻魁你险恶居心已暴露无遗你分明是想挟馨儿以把持整个闻氏。”继而又朝任天降拱手哀求“任掌门您都看到了闻氏已到生死存亡之际青莲山不可坐视啊!” 闻魁也眼巴巴看着任天降希望任天降能公告真相说出闻馨也是青莲山认可的闻氏继承人。 然而任天降保持了沉默并未说出他想要的答案只淡淡观着闻馨的反应。 闻言平突然拉了一下自己兄弟的袖子指向了闻馨的手上闻言尚顺势看去看到了闻袤长期佩戴的那枚代表闻氏家主地位的戒指。 忽然跪着的闻言尚猛然爬起直接向闻馨扑了去抓住了闻馨的手就要抢夺那枚戒指。 见自家兄弟要抢得家主信物闻言平顿时也急了也立马冲了去加入了厮抢。 闻馨顿时也有些急了倒不是因为家主的位置而是这是爷爷临终前给她的遗物下意识攥紧了手想护住。 啪! 一记耳光响亮。 闻馨应声倒地松开的手上戒指已经失去落在了争抢的兄弟二人手上她脸上很快出现了一个巴掌印。 樊无愁皱眉上前一步欲言一旁的任掌门却微微抬手挡了他一下示意任由。 闻魁赶紧单膝跪在了闻馨身边去扶痛声道:“小姐您是家主您是做决定的人是希望这个家乱下去还是希望这个家恢复平静要怎么做老奴等人都在等您一句话!” 两兄弟互抓胳膊已经较劲在了一块一个觉得自己拿到了就是自己的一个觉得自己是兄长理应归自己。 青莲山等人真正是在看一场家丑笑话。 站起的闻馨看着这一幕再看看一群看热闹的外人目光落在了灵堂内透过人群缝隙看到了爷爷的遗体终于开口了“不要让他们打扰爷爷的安宁。” “是。”闻魁连连点头回头招手道:“将灵堂造闹者拿下看管!” 没办法他再是管家也只是个下人没有他做主拿主人的道理何况还有这么多外人看着。 附近的看家护院立刻一窝蜂冲上来当场将兄弟两人摁翻在地就给强行拖走。 “闻魁…”闻言平急得尖声呐喊然话还未说完便被人一把给堵住了嘴。 都是以前闻袤下令便立刻遵照执行的人动作干净利落让你安静你就老老实实安静好了。 代表闻氏家主信物的戒指也从两人手上抠了回来闻魁缠着绷带的手接了又双手奉还给闻馨。 闻馨慢慢拿回慢慢套回了拇指上脸颊上还在火辣辣的疼。 任天降一步步走下台阶直接从闻馨身边走过未说什么甚至没正眼去瞧闻馨就这样走了离开了灵堂去了青莲山弟子驻扎的地方。 一群青莲山人员亦如此晃荡着宽袍大袖而去。 闻魁看着离去的任天降欲言又止很想提醒他应该宣布小姐为闻氏家主的。 只有这位代表青莲山正式开口了才能真正平息闻氏的内乱否则只会越来越乱到时候闻氏跳出的恐怕就不止是闻言尚兄弟两个了。 然而这种事情他的身份还没资格逼任天降表态。 任天降的态度让他也开始忐忑了。 灵堂这里瞬间安静了。 闻馨脸上带着巴掌印进入了灵堂静静看着爷爷的安详遗体。 闻魁进来后不得不在旁提醒道:“小姐您务必好好想一想老爷临终前是不是把闻氏交付给了您? 小姐老爷临终前说让您不要怨他不是没有原因的。 您没能卷入这件事还罢了如今您已经卷进入了让一个外嫁女成为闻氏家主整个闻氏上下是很难接受的。 同时整个闻氏各旁支也看到了将老爷这一支给取而代之的机会类似的转折在闻氏的历史上不止一次出现过。面对如此巨大的利益就算二房兄弟两个不跳出来闻氏全族也必将对您群起而攻。 说老爷传位给您他们不信。若承认老爷没有传位给您那就是您说谎。不管怎样闻氏族人都不会放过您不管谁笑到最后都一定会坐实结果是不会让事情再出现反复的可能的定要置您于死地。 小姐闻氏虽是您的家但您在闻氏真的没有依靠了如今是举目无亲皆为敌。 您站上了这个位置若不能站住脚若不能在闻氏站稳了您的下场难言不说整个闻氏家族内部也将大乱您真的要将老爷的重托变成那样吗?” 正文 第二七六章 交代 举目无亲皆为敌? 这句话震动了闻馨脸上火辣辣的疼还在。 闻魁说过的再多的话也不如这一句带给她的震撼强烈。 “小姐老奴年纪大了在您身边站不了太久的。闻氏后面还有青莲山老奴现在说两句话下面人也许还能听听时间久了人心向背定成败势若不在我们这边老爷生前用的那些人手迟早也会渐行渐远的老奴的话迟早也会不管用的。” 闻馨看着闻袤的安详面容“我做不来的。” 闻魁:“小姐世上大多事情没有绝对既复杂又简单只要按照您认为是对的去做便可……” 累了休息。 两天两夜没合眼的闻馨终于昏沉沉睡去了这一睡便睡了个昏天黑地。 闻魁没打扰她知道她太需要一场休息了知道她需要充足的精力去重新面对和接受这一切。 青莲山的人也没有打扰任天降压根不过问什么就在青莲山驻扎的园子里看着好像闻氏的事情真的和他们无关一般。 明眼人都能看出平静的背后也许在酝酿什么。 暗暗感到惊疑的还有樊无愁他两个弟子也不见了…… 闻馨再次醒来后又来到了灵堂闻袤已被正式收殓进了棺椁中。 闻馨慢慢跪在了灵前面对着灵柩眼泪又差点下来喃喃自语道:“爷爷馨儿一定尽力做好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馨儿。” 闻魁也在这个时候赶到了对二房相关人员的审讯已经出了结果把结果拿给了闻馨看。 闻郭氏的贴身丫鬟嘴很硬面对酷刑一直在硬扛闻魁知晓后把闻郭氏的尸体往她跟前一摆再摆出了宽大条件那丫鬟当即崩溃了最终把什么都招了出来。 失去了顶梁柱天已经塌了没了希望下面的人是很难扛住的。 基本确认了那夜晚宴下毒的幕后黑手就是闻郭氏之所以能成功邹云亭的协助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至于闻郭氏和邹云亭通奸的事丫鬟虽没亲眼确认但也能凭猜测确认因她经常充当放风的角色。 在奸情这点上闻魁手里捏的证据其实比丫鬟的多。 毒物的来源基本也能确定是来自秦诀不过丫鬟并没有亲眼见到秦诀和闻郭氏来往秦诀留了后手与闻郭氏见面时是易容的。双方见面时也没有外人在场就秦诀和闻郭氏两人。 至于闻郭氏为何突然要下此毒手丫鬟自己也不清楚就是感觉闻郭氏最近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 丫鬟的话找到了相关参与人员的证词佐证譬如被派去客栈给秦诀送信的人。 爷爷一家子竟然是被自己儿媳妇下的毒手闻馨想要坚强一些可还是忍不住落了泪。 闻魁在旁道:“小姐这些证词老奴觉得不宜摊开还是收起来的好。真要摊开了樊长老的弟子竟然参与了对闻氏的灭门樊长老对弟子约束不利难辞其咎怕是要受门规牵连。如今青莲山对小姐执掌闻氏的态度暧昧我们需要樊长老帮忙说话还有将来一段时间小姐要面对的许多事情恐不会那么顺利所以不妨私下拿给樊长老看。” 闻馨抬袖抹泪看着爷爷的灵柩在这种事情上她罕见地摇了头罕见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神态间甚至有悲愤神色“邹云亭参与谋害了我爷爷害死我闻氏满门五十余口樊长老难辞其咎!闻氏含冤不雪还要帮其隐瞒可有此理?” 唉!闻魁心中暗叹发现还真是年轻人心性当即劝道:“小姐和青莲山坐镇闻氏的长老闹的太僵真的不合适。” 闻馨态度坚决“青莲山监守自盗罪不可赦当有人为此负责以告诫后人不可再犯!魁爷爷您不是告诉我说只要我觉得对的就可以去做吗?” “……” 闻魁哑口无言被最后一句话给堵了嘴。 闻馨又道:“萍萍姐的遗体运出来后要厚葬!” “啊?”闻魁大惊赶紧劝道:“小姐万万不可厚葬必然要兴师动众到时候怎么向青莲山交代宋萍萍的死?闻氏地下的密道恐要暴露。” 闻馨:“魁爷爷我说了我真的做不来家主如果真的由我当家主我必将萍萍姐厚葬。邹云亭和闻郭氏的坏事摊出同时消失的萍萍姐无法自辩清白恐被歪测玷污。萍萍姐为护我而亡我岂能让她蒙受不白之冤?我若做主必厚葬! 闻府下面有地道大可大大方方的告诉青莲山可明确告知这里是闻氏密地对外秘不可宣青莲山弟子亦不可擅闯。魁爷爷馨儿是不懂事馨儿也不明白难道立下规矩不比偷偷摸摸的强吗? 魁爷爷馨儿真的是不明白我闻氏屹立千年难道真的靠的是地下见不得光的密道不成?闻氏若自强不息没有密道又何妨?闻氏若无能若无以自强有千百条密道又有何用? 魁爷爷您也说过闻氏历史上家主之位曾数次易位于旁支我们这一支也曾是闻氏的旁支正常来说闻氏其实早已败亡了许多次。可见密道并不能保全闻氏真正保全闻氏的是人!” “……” 闻魁再次被说的哑口无言真正是无言以对。 见她又搬出了‘做不来家主’的说法他只好躬身道:“那就按小姐的意思办。” 如此决定后一些事情反倒好办了。 闻郭氏的娘家来人了来者是其兄长听说自己妹妹失踪了气势汹汹率人而来要为妹妹讨说法。 闻馨亲自出面从容待见让人把闻言尚和闻言平两人给带来。 两人一见舅舅来了立马喊屈指着闻馨和闻魁的鼻子骂要舅舅那边的郭氏家族为自己做主。 闻馨又让人把闻郭氏的贴身丫鬟给带来了之后把相关证词和证据交给了他们看让郭家的看看自己妹妹干了什么让二房的两位哥哥看看自己母亲干了什么好事。 与人偷情还下毒谋害了闻氏族长及以下五十余口连自己丈夫、女儿及外孙都不曾放过。 核实询问过后二房两兄弟可谓一头冷汗郭家舅舅亦心惊肉跳。 仅凭谋害了闻氏族长就是天大的事情郭家还跑来是同谋吗? 仅与人偷情谋害亲夫这一条就会对娘家家族带来巨大声誉方面的影响一旦传出去郭家嫁出去的女儿以后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郭家大哥问罪不成改成了想要回妹妹的嫁妆毕竟当年为了风风光光将妹妹嫁入闻氏郭氏家族在女儿嫁妆上不想让人看轻可是下足了血本的。 闻馨代表闻氏做出决定闻郭氏的嫁妆充入闻氏并罚没二房所有家产将二房贬成闻氏旁支然后划拨出闻郭氏的嫁妆给二房兄弟两个供他们自生自灭。 外人不知情况如何冷眼旁观的青莲山掌门等人也只见郭氏一群人气势汹汹来又灰溜溜而去。 眼前闻氏内部的家事青莲山掌门还坐的住后续来自外界不断侵袭而来的风波开始让任天降也绷不住了碧海船行针对闻氏的打压开始让闻氏感到肉疼了这直接关系到了整个青莲山的根本利益。 整个闻氏的经营网络也瞬间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这份压力也反馈到了闻馨的身上接踵而来的事情几乎不给她任何喘息之机可谓毫不留情地将她曾经的生活状态给击了个粉碎。 任天降当即招了闻氏的人要交代首先起码得弄清是怎么回事吧? 闻馨和闻魁一起来的。 碧海船行的事先放一边闻馨示意下闻魁先把闻府遭遇剧变的事情给青莲山做了交代。 看完所有查证情况的青莲山掌门黑了脸一堆证词直接拍在了樊无愁的身上“樊长老你不是找不到自己徒弟吗?自己看看吧!” 樊无愁莫名其妙当即翻看其他有资格靠近的人也围在了左右伸头看纸上内容。 没一会儿樊无愁一张脸便涨成了猪肝色干咽了咽口水“这怎么可能?” 左右看过后的人亦脸色阴沉。 闻魁:“樊长老若觉得闻氏的交代有什么问题事后可随便核查验证。现在且先交代碧波船行之事碧波船行这次搞出的事和那个秦诀所为归根结底是同一回事都是冲那个探花郎来的……”他就此把两波人陆续找来的经过说了出来。 听完情况青莲山众人一阵哗然。 有人沉声道:“也就是说青莲山同时对上了赤兰阁和碧海船行?” “赤兰阁的阁主那可曾是妖界大圣的情人动了赤兰阁只怕今后妖界的人都要对咱们青莲山另眼相看。” “碧海船行的背后就是殷国皇家闹翻了脸更麻烦。” “你们闻氏搞什么鬼好好的招惹那个探花郎干嘛?那是敢在皇城摔冠而去的主连皇帝的脸面都不给据说还杀了京城守将这种人得有多混?听说还得罪了地母的亲传弟子!把这种人惹进门不是自找麻烦吗?现在好了连青莲山都要被你们牵扯进去。” 正文 第二七七章 出卖 面对青莲山众纷纷议论还有明里暗里的指责闻馨算是看出来了无论是对上赤兰阁还是碧海船行青莲山都没有去正面的底气。 她本柔弱女子出生在闻氏的原因青莲山在她心里的形象一直很高大、很强大。 但是这次当她真正站在这些人的面前真正与这些人一起遇上事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些人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强大有和普通人一样的一面。 她静静看着眼前的各种嘴脸悉数纳入眼底。 任天降看了眼边上脸色依旧很难看的樊无愁赤兰阁和碧海船行找上门的事樊无愁之前是告诉过他的。 因一些顾虑樊无愁只私下告知了以他为首的少数几人并未宣之于众。 听了一阵众人的意见后任天降抬手打住了乱糟糟的嘈杂出声问道:“他们为何要追查探花郎的去向?” 闻魁:“不清楚他们没说。” 现场一人道:“听说殷国公主放出了话要嫁给探花郎碧海船行不会是想把探花郎捉去殷国做驸马吧?” 此话一出现场的凝重气氛变得有些搞笑。 闻馨微微绷住了嘴角。 “莫搞笑碧海船行要找驸马难道赤兰阁也要找男人不成?” “掌门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赤兰阁和碧海船行都盯向了探花郎怕是别有所图。” 任天降捋须再问:“他们要找的地方是哪?” 闻魁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任天降皱眉“不知道的话那姓秦的心里没点数能冒然下此毒手真当我青莲山是摆设不成?” 闻魁:“探花郎临别前去了一趟闻氏的‘文枢阁’不知在找什么老爷之后去了‘文枢阁’应该是查出了探花郎在找什么不过并未告知老奴。” 任天降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文枢阁内能找到答案。” “能找到答案就好回头可以慢慢查。现在的问题是赤兰阁的人参与了谋杀闻氏家主杀了我们的人难道我们青莲山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忽有人抛出了这么个尖锐问题也许是许多人都不愿意去面对的问题。 现场瞬间又安静了。 稍后有人表示不同意见“供词大家都看到了问题是我们也没有证据秦诀和闻郭氏接头没人见过真容唯一的证人闻郭氏也死了死无对证。” 两种意见没有激烈碰撞安静。 良久后端坐的任天降又站了起来沉声道:“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据重要的是态度赤兰阁欺人太甚我青莲山岂能坐由?以青莲山的名义向赤兰阁传讯要赤兰阁给个交代!” 众人态度模棱两可反响不大。 这时一直静静听着的闻馨突然出声了“任掌门青莲山可否不介入此事?” 此话一出众人齐刷刷盯向她本只把她当做摆设没想到她会在这种场合表态。 别说他们就连闻魁亦有些意外不是说好了交给青莲山去处置的吗?这样无论结果如何都是青莲山做出的决定。 任天降哦了声“你想怎样?” 闻馨嘴唇抿了抿在这种场合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尤其是代表整个闻氏的重大想法她多少还是有些不自信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道:“搁置恩怨平息争端先把闻氏从这场风波中摘出来避免越陷越深待闻氏置身事外后再从容计议不迟。” 众人闻言皆目光闪烁这年轻姑娘的言辞能让他们打起精神。 任天降再问:“你想如何搁置争端?” 闻馨:“查出他们要找的地方只要碧海船行停止对闻氏各地商铺的干扰和打压闻氏便将地址告知。也无需和赤兰阁纠缠给他们想要的地址让他们走。” 众人一愣。 有人想问杀害闻氏族长的仇人你就这样放过? 然终究是没问出口。 有人道:“照你这样说的话我们无异于在出卖探花郎我们不知什么情况搞不好是要害死探花郎的。闻馨你可知道探花郎背后的势力也不是吃素的这样出卖合适吗?” 闻馨静静站那说道:“闻氏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有人还想提醒任天降又抬手打住盯着她凝视了一阵徐徐道:“秦诀害死了你爷爷你确定你要做出如此决定?” 闻馨脑海中浮现出爷爷的音容笑貌也浮现出了那天在书房里激情拥吻的场景那份似乎要融化身心的炽热至今记忆犹新。她能感觉到他是喜欢她的但她无法接受他的欺骗行为! 当时若真的跟他私奔了若真的跟他走了也许闻氏便不会出现这场浩劫吧? 她心里如是想着似乎又回到了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但还是一字一句的坚强道:“我要先保闻氏!” 这一刻众人似乎从她的柔弱身段中看到了一种莫名的力量。 任天降缓缓松了口气正式对众人宣布道:“既然闻氏自己都能以大局为重搁置仇恨我青莲山还能有什么不能忍辱负重的?那就先从风波中脱身置身事外后再从容计议!” “是!” 青莲山众一起拱手领命意见算是迅速统一了。 闻氏主仆二人则告退了。 离开这群修士的聚集地后闻魁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小姐任掌门既然决定要向赤兰阁要交代您为何要阻止?” 闻馨眼中有悲伤“他们连我的建议都不敢反对!硬来他们做不好的话就像之前的指责错都是我们的。” 闻魁瞬间明悟了话中深意指望青莲山为爷爷报仇是指望不上的那么就回到了她之前的话先保闻氏! 文枢阁坐落在大大的院落中间。 闻魁在大门前叩门闻馨在旁任天降也带着两个人来了。 门开门内少年往外张望见是闻魁亲自来了没多话直接开了门。 众人入内门又关了。 文枢阁门口屋檐下一张躺椅那个放浪形骸的老头依然躺在上面悠哉翻书。 另一个少年依旧在旁煮茶看到有人来少年也没什么反应无礼似已习以为常。 闻魁带领众人来到后拱手道:“文老新任家主来见您了。” 对于这个说法任天降不置可否。 文老挪开了眼前书没注意其他人目光直接落在了闻馨身上。 闻馨行礼“文老。” 闻魁又指着任天降介绍“这位是青莲山掌门。” 文老瞟了眼而已依旧躺那未动也没起身的意思直接问闻魁“来这么多人有事?” 别说他连煮茶少年都坐那无动于衷专心做自己的事。 任天降的两名随行顿时恼了这老儿的无礼一人喝斥道:“大胆狂徒竟敢对掌门无礼!” 文老冷眼稍稍斜睨了一下再问闻魁“什么事?” 闻魁尴尬被无视的怒者越发勃然大怒。 任天降倒是伸手拦了下“算了。” 此来有事要打探没必要节外生枝他也早就听说过困在这里看守藏书阁的人除了闻氏家主不听任何人招呼。 闻魁此时才正式问道:“文老探花郎进文枢阁那天找什么你可知道?” 文老没回答看向闻馨问:“你想知道?” 闻馨点头“是的。” 文老这才躺那慢吞吞答道:“在找一个地名一个叫‘石矶湾’的地方。为了找到这个地方他翻了许多的地方志……”当时的情况在他口中娓娓道来知道的就说一副说清楚早了结的样子。 清楚明白的讲完了让大家知道了他知道的就这些后大家自然也就没了什么好问的随后也就告辞了。 客人离开了文老又抱了书看。 一旁煮茶的少年冒出一句“师父是闻氏家族史上第一个女家主吗?好年轻的家主。” 文老手中书盖在了胸口看着关上的院门“唉!”轻轻一声叹…… 搞清了怎么回事闻氏和青莲山这边立刻做安排。 先派人去见被羁押的右绫罗释放出了交易条件只要碧海船行保证且停止对闻氏的干扰后闻氏便告知探花郎的去向。这也正是右绫罗对闻氏展开施压的目的自然是应允答应了下来。 另一边将羁押的秦诀一行给放了以探花郎的去向换取秦诀以赤兰阁的名义立下了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骚扰闻氏。秦诀本还想闻氏动用相关力量去石矶湾那边帮忙找人被闻氏拒绝了。 秦诀离开的两天后右绫罗再次登门闻府他已经兑现了承诺让闻氏兑现承诺是一回事同时也想见见闻馨。 闻氏遇难的事情他自然也获悉了好奇闻袤怎么会传位给一个不谙世事的姑娘。 宾主见面一番交谈右绫罗见到了人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急着追踪目标无意久留。 主人起身相送时闻馨忽出声道:“绫罗先生有件事不要怪我闻氏没有提醒赤兰阁来了一个叫秦诀的人于两天前拿到了探花郎的去向。他以赤兰阁的名义施压我闻氏有闻氏的难处谁都不想得罪也不想偏颇任何一方还望先生不要见怪。” 此话一出一旁的青莲山掌门的眼皮子忍不住跳了跳心脏也忍不住跟着突突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斜眼看向这斯斯文文看似柔弱的女子发现其饱满额头光洁明眸目光坚定有神。 正文 第二七八章 葬礼 陪同在边上的闻魁随后也反应了过来眼睛连眨也悄悄看向闻馨和印象中那个动辄脸红的姑娘真有些对不上号了哪怕他是一直在边上看着的。 “赤兰阁秦诀?两天前…” 右绫罗被这消息给说愣住了但也不算意外探花郎在此的消息公开了还有人再找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稍作嘀咕记下提醒后心情着急了起来怕人捷足先登匆匆拱手谢过便告辞而去了。 管家闻魁前去送客送客归来后途中遇见了青莲山掌门任天降。 他见面行礼任天降却在沉吟不语前者看着后者不知什么意思。 好一会儿后任天降才道:“明天下葬闻氏族人都通知了都会来吧?” 闻魁:“都通知了各分支大概都会派代表来近的已经到了还有些在途中。” 任天降又沉默了随后徐徐道:“闻氏分支族人到后我会代表青莲山正式宣布闻馨为青莲山认可的闻氏当代家主你们心里有个数做好准备吧!” 闻魁一怔旋即大喜拱手道:“是即刻着手准备准备好了会提前报知掌门。” 任天降嗯了声随后径直转身而去。 闻魁躬身相送可谓一躬到地再直起腰板已兴奋至满脸放红光。 本还担心明天的丧事后怎么办届时闻氏族人聚集必然要问下任家主的事让一个年轻女子当家必然要炸锅也必然要引来强烈反对倘若青莲山当众表态的话那一切都将平息。 之前青莲山的态度一直不明令他好生担心难道真要走到老爷生前说的那一步有高手出现将小姐送往宇文家族避难了此一生? 心中一颗重石卸下了。 喜讯!他当即小跑而去赶紧向闻馨报喜去了。 丫鬟小红闻讯高兴到蹦了起来欢呼反观闻馨却是波澜不惊家里还停着十几具要下葬的尸体她也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那些闻氏女儿、女婿及孙辈的尸体都被各女婿家的人给接走了嫁出去的女儿也已经成了别人家的人死后要葬在别人家。 排除这些方面的原因小红还是发现自己小姐变了不但是脸上没了笑容似乎也没了表情搞的她有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在小姐面前说的话是不是太幼稚了。 面对喜讯闻馨只交代了一件事搬家! 她这次当仁不让要直接入住正院。 闻魁立刻安排人手将玉园的一应物品给搬来。 家主书房内重新布置后闻馨入内亲自巡视看有无还要准备的东西。 兜兜转转目光触及了书架上的一只金属圆筒勾起了思绪她伸手拿了下来打开后抽出了里面两张纸。 摊开看过上面内容后将闻言安生前重金买来的探花郎的那幅字递给了小红交代道:“交给魁爷爷让他按照爷爷生前的吩咐裱好挂到文枢阁去吧。” “嗯。”小红双手捧了离去。 闻馨又摊开了手上另一张字查看是庾庆在杂物院练字时写的脸上浮现断舍离的复杂神色最终卷了起来一头递到了油灯火苗上点燃了掷于火盆内亲眼看着烧成了灰烬。 没有在书房内久留她现在很忙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要学习的事情也很多。 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闻氏各大行当内被清洗出来的空缺位置要重新安置人手闻魁每天都在跟她讲解各种相关情况人员、账目、商业架构等等都是她要接触学习的甚至是要拍板做出决定的。 她整个人以及身心已经从一个世界彻底跨入了另一个世界…… 次日闻府里里外外白幡如云丧事极尽哀荣。 闻氏族人代表从各方云集产业各行代表云集各地友商纷至沓来连泞州州牧也亲自来上了一炷香虽未逗留但已经是给了闻氏极大的面子。 一直和闻氏别苗头的万氏族长万擎涛也来上香了倒不是来闹事的确实是来上香的。当然也是想看一看闻馨他已经收到了消息闻袤临终前似乎将闻氏家主的位置传给了一个黄毛丫头。 这令他十分好奇不知闻袤是老糊涂了还是小丫头真有什么过人之处故而前来一观。 见到闻馨本人时万擎涛暗暗称奇发现闻家子孙位上无人二房活着的人也没有露面只有闻馨一人代表家属接受来宾慰问代表家属答谢。 回头在来宾席坐下后万擎涛跟身边管家嘀咕了一声“这女娃娃不是什么善茬手上是见过血的老夫若没走眼的话十有八九亲手沾过人命!” 其管家讶异抬眼瞅去观察观闻馨的外貌有点不太相信。 忽然门口云集的宾客微微骚动众人目光看去只见一家四口人出现有见识的一眼便认出了为首器宇轩昂的老人家正是文坛宿老宇文老先生。 后面跟来的是他的儿子和儿媳妇再者就是二人的小儿子也是闻馨的未婚夫宇文渊! 宇文渊还有兄长之类的不过这次没有来。 一家人给死者上香后陆续到了闻馨跟前请闻馨节哀。 当宇文渊走到闻馨跟前时乍一见到素颜朝天披麻戴孝的闻馨当场就有些许愣愣走神那是瞬间映入心帘的冰心倩影仅这初见的一幕便会永存在他心中。 自己的未婚妻他听说过听说长的挺漂亮据说还是个琴棋书画皆通的才女说是能配得上他不会辱没他之类的。听的多了却未曾想到竟是如此的美丽。 见他失态一旁的闻魁不得不提醒一声“宇文公子。” 宇文渊猛然醒过神来有些尴尬忙道:“节哀!” 与之四目相对的闻馨波澜不惊欠身表示谢过。 旁有下人领了宇文一家子去一旁落坐歇息宇文渊依然是心旌荡漾有种意外之喜的感觉。 此时的闻馨除了美貌大家闺秀的气质中还多了一份遭遇惊变磨砺后糅炼出的一种别样气质落落大方不管来客是什么身份地位都能够保持不卑不亢的从容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在这么大的场合竟有种能镇住场的气度。 宇文渊虽也算是颇有见识的但哪见过这种气质的女子何况还兼具美貌瞬间暗里着迷。 他的母亲却是另一种担忧在丈夫耳边嘀咕担心自己儿子将来镇不住。她刚才对上未来儿媳妇与对方目光对视时自己竟下意识莫名含了腰。 待到主要宾客都来的差不多了青莲山一众终于登场了。 掌门任天降带头亲自率众于灵前上了香转身后偏头示意旁有一人立刻过去请闻馨。 待其过来拜见后任天降从身边人端着的托盘里拿出了那枚代表家主信物的戒指当众亮给了所有人看施法朗声道:“当初你爷爷闻袤带你上青莲山时他就已经决定了将家主之位传给你本座与门中宿老经过慎重考量后也同意了故而当时赠送了一只灵宠于你以示器重!谁说女子不如男?今日本座代表青莲山认可你闻馨为闻氏当代家主望闻氏与青莲山能保持精诚合作共续千年传奇!” 说罢亲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枚戒指交给了闻馨。 闻馨欠身后转身面对众人将那枚戒指戴在了手指上。 “啊女家主?” 现场顿时如同炸了锅一般闻氏族人更是面面相觑。 在座的宇文老爷子皱了眉头其子和媳妇凝噎无语难道要让儿子娶闻氏家主不成? 宇文渊也有些惊呆了自己的未婚妻是锦国南部三大家族之一的闻氏家族的家主? 惊爆的现场未能阻碍仪式继续进行下去。 吉时到后照常出殡! 过程之隆重轰动全城无数百姓与街道两旁围观无数纸钱一路飞舞。 待到一应棺椁在家族陵园内下葬完毕后闻馨回到闻府已经是晚上。 正堂在爷爷的灵位前上了一炷香后闻馨出门与闻魁碰面在一起“魁爷爷有件事希望你能帮我处理。” 闻魁:“您吩咐便是。” “我今天在灵堂看到了宇文渊。” “呃是的小姐想做什么?” “他赴京赶考得两年后就算中榜了回来完婚也得是三年后。时间太长了我等不及了我想尽快完婚。” “这…”闻魁差点被她说红了老脸什么叫等不及了哪有女人家这样说话的不过看她的反应似乎另有用意当即疑惑道:“小姐的意思是?” “闻氏有太多事要处理我未嫁之身出入及行事多有不便你帮我找宇文家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提前完婚。 其实我能看出宇文老爷子对我做闻氏家主似有不满。也能理解自家媳妇是别人家的家主前所未有未免荒唐我想宇文家对这门婚事怕是已经有了悔意。既如此就没必要拖拉把提前完婚的意思转告。 提前的意思是宇文渊没必要再进京赶考他已是举人的身份大可在这泞州首府为他某个一官半职。若能答应宇文渊今后再娶纵是三妻四妾我也定不干预每年闻氏再赠送相应财物答谢。 若是不答应宇文家若真觉得这婚事不合适那也不必勉强悔婚就悔婚吧。和宇文家断了婚约后您再帮我物色一名合适的男子入赘闻氏做我丈夫总之尽快成亲就好。” 一旁的小红惊呆了。 闻魁红了眼眶颤声道:“小姐何至于如此委屈自己?” “魁爷爷您觉得我如今的情况还能做个正常的女人去相夫教子过日子吗?” 正文 第二七九章 一船行 天与地长河长长河之上乌篷船。 阴天乌云下着靡靡细雨站在船头的牧傲铁戴着斗笠穿着蓑衣掌舵驾驭着整艘船随波逐流。 乌篷下并不宽裕的船舱内南竹盘膝打坐庾庆则在那死不瞑目似的抱头躺着怔怔看着棚顶发呆。 师兄弟三人轮流驾船。 本打算骑马快速赶到目的地的三人终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变成了慢慢来。 没办法途中突然遇到大量军士拦路检查搞的三人心里很没底也不知是不是冲他们来的。 有点担心是不是心怀不轨者针对他们的手笔。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沿途驿站换马也不安全了军方通过驿站很容易就查到他们的去向。 好在这一带的水网密布水路多师兄弟三人干脆弄了条船。 一人驾船两人躲船舱里不容易被发现不失为一个办法。 途中遇上检查什么的另两人迅速从船尾摸进水里吊在船底混过去总之不让外人发现是三人同行。 “如果地图上没弄错的话前面的三角地带就是石矶湾了。” 站在船尾掌舵的牧傲铁看着前方提醒了一声。 南竹睁开了双眼偏头看向庾庆发现这位小师弟躺那无动于衷像没听到似的不禁唏嘘摇头“这厮的性子单相思不至于让他如此看来和闻馨之间确实有过什么。” 掌舵的牧傲铁低头看了看乌篷里“像被那个闻馨勾了魂。” 两人已经察觉到庾庆和闻馨之间有问题了没办法庾庆居然在睡梦中喊出了闻馨的名字真可谓把两位师兄给惊了两人自然要逼问怎么回事奈何庾庆打死不承认。 昨天船靠岸边南竹去了一个小镇采购听到了闻袤已死闻馨继承闻氏家主之位的消息。 这消息实际上已经在整个泞州传遍了只是三人甚少接触外人不知道而已。 南竹把这个消息带回来后大家都很感慨没想到闻氏一转眼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一下被毒死了几十口人。 庾庆只说了一句“可能是冲我们来的不要在有人的地方上岸了。” 话毕后基本上就变成了这样。 两位师兄大概也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闻氏的灾难可能是他那个‘探花郎’的名声带去的很可能有人正在经由闻氏追查他们的下落。 实在是事情发生的太巧合了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刚好发生在他们离开之后想不多想都难。 最起码的他们也该提高警惕了谁都不敢保证闻氏不会出卖他们。 “喂石矶湾快到了。” 盘膝坐的南竹放出一条腿朝庾庆胯部跺了两下提醒。 “嗯?”庾庆这才醒过神爬了起来半爬到了船头去看外面。 南竹也半爬了过去向外张望只见船已经到了两条河流的交汇处根据地图上的标示河流奔腾而去的方向是大海。 此时外面有不少的船来船往三角水岸明显是一处码头。 不时有船从边上经过庾庆和南竹立刻缩回了船舱并放下了乌篷帘子尽量避免让人知道这船上有三个人。 噗!庾庆一根手指在拱棚戳了个洞眼出来趴洞眼前向外张望。 南竹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有样学样也戳了个洞朝外探望。 水流原因牧傲铁不再掌舵而是操起双桨奋力朝码头划去。 船并未靠岸只是靠近了从码头旁过而已码头的牌坊上赫然写着“石矶湾”三个大字。 码头边上有一块巨石据说枯水期像是一只巨大的青蛙趴在水里此时只露了一大块在水面上面还有渔翁在巨石的回水处冒雨垂钓。 根据地方志记载此地之所以叫“石矶湾”就是因这块巨石。 终于找到了云兮说的那个“石矶湾”三人都很亢奋。 南竹闭目回忆着说道:“云兮说出入口在白云深处群山间的最高峰山下有激流乘木筏漂了半个时辰的样子看到了一座四周有很多山茶花的小镇然后又漂了小半天才见到这座叫石矶湾的码头。” 睁开眼后他又摸出了途中搞来的本地地图摊开后上面用炭笔圈过的位置正是石矶湾他伸手点出的地方确是离石矶湾较远的一片山脉“大概估摸着距离可能差不多又有最高峰的地方也只有这个地方了。” 没办法拿到实际地图后才发现逆流溯源的寻找方式不现实因为一路上交叉汇入这条主河道的支流太多了无法判断出当年的云兮究竟是从哪条河流乘木排漂过来的。 三千年了支流河道也极易改道。 想将一条条河道逆流或顺流走一遍不说时间问题也着实够呛。 他们只好估摸着从大概的流速上来算小半天究竟能飘多远地图上找到了差不多的山脉区域决定先找到所谓的最高峰然后再按照云兮说的行程来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有很多山茶花的小镇。 如果找到了最高峰乘木筏漂半个时辰的样子就能看到茶花小镇的话那应该就没错了。 趴在拱棚洞眼前观察外面热闹码头的庾庆道:“这个石矶湾能存在三千年是因为地形便利天生的好码头山中的一个小镇只怕未必能延续那么久我们只怕未必能找到。” 南竹靠在壁上“如果小镇真的不在了找不到小镇也没关系。小镇可以消失适宜的植被物种却没那么容易消失大概的位置如果有大量的山茶花存在也算是个证明。 如果找不到证据那我们就赌那条山脉的最高峰便是仙人洞府既然在山顶应该不会选矮一头的地方吧?先找到最高峰守到明年第一个朔日试试看。实在不行咱们大不了花一年的时间一条条河流来来回回飘着试试看。” 庾庆转过了身坐下“云兮能告诉我们仙家洞府所在我总感觉有什么问题总感觉不对劲她不会是故意从记忆中捡了个地名出来耍我们吧?” 南竹:“真要是这样也没办法我们可以不来可以不被她耍的是我们自己风里雨里非要往这跑的没任何人勉强能怪谁?行啦老十五来都来了做都做了且行且看吧。 总之要么发大财要么白忙一场。你不是发奋要成为修行界的高手吗?没修炼资源你怎么成为高手没钱你哪来的修炼资源?抢劫咱们也打不赢人家呀!以前是咱们命贱一直没有发财的路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焉能不试试?老十五咱们都已经走到了这里…” 庾庆伸手打住“行了我就随便说说你不要再说了。” 这话痨他是服的一逮住机会就在那一本正经地对人展开说教能啰嗦个没完没了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南竹摇头一副年轻人不听老人言的样子回头伸手到一旁的水桶里抓了舀子舀了清水倒进一旁的茶壶里敲了敲茶壶对趴拱棚晾衣横木上的大头喊道:“来大头过来烧壶茶。” 横木上的大头歪头看了看他又歪头回去一动不动压根不理他。 看反应是听到了南竹招呼的。 南竹眉头一挑转身伸手到角落里的布袋里一阵掏抓了把灵米出来往船板上一放咚咚敲了敲。 横木上的大头歪头一瞅立马飞了下来扑向灵米。 砰!南竹翻手一掌捂住了那一小堆灵米朝茶壶抬了抬下巴“不干活也好意思要吃的?先烧茶!” 大头歪头看了看他转身一个跳起落入了茶壶里。 南竹歪嘴一乐忽想到什么似的对庾庆说道:“老十五你发现没有这放屁虫子好像比以前聪明多了好像会动脑了开始懂得讨价还价了现在好像慢慢能完整听懂人话了。难道是慢慢长大了不成?” 庾庆一愣长期在大头身边不觉得经这么一提醒还真别说这一路上和以前比起来好像是有不小的变化莫非真是以前还小现在长大了? 咕嘟嘟茶壶里很快冒热气了水烧开了大头又爬了出来。 南竹涮了涮倒掉热水再往壶里填满了清水茶壶一敲大头自己又跳了进去。 一壶水烧开后爬了出来的大头直接扑向了灵米嘎嘣嘎嘣吃了起来南竹这次没阻拦让它吃摸出茶叶往茶壶里扔。 外面斗笠蓑衣在细雨中的牧傲铁甩开了膀子操持双桨用力向上游划去具体怎么走他也知道的。 说是三人轮流划船可实际上大多时间都是他一个人在划庾庆和南竹只是在他需要休息恢复的时候才会轮流接手一下。正常情况一般的体力活也都是牧傲铁在干人自号‘武痴’把干活当成修炼来的自己愿意就没办法了另两人自然不会客气。 “老九悠着点别划太快了容易惹人怀疑。” 拨开帘子的南竹给牧傲铁递了杯泡好的茶出来同时提醒了一声。 正文 第二八零章 洞府入口 乌篷船离石矶湾码头越来越远船上人不但没有停靠甚至尽量避免了与石矶湾的人照面。 获悉闻氏的变故后担心有心人会来石矶湾追查他们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在石矶湾露面不在石矶湾留下任何线索令有心人无处可查。 逆水行舟一路前行。 傍晚前乌篷船在主河道的一处山脚下停了师兄弟三人将所有物品装了三大包袱背上就此钻入了人迹罕见的山林。乌篷船得了自由摇摇晃晃随波逐流而去师兄弟三人则在山林中一路前行。 通往目的地的方向其实有路毕竟那边还散落着村镇自然有通往村镇的道路。 可师兄弟三人为了避人耳目宁愿慢一点也不肯走正路。 因改走水路进度太慢耽误了行程导致来晚了不得不处处小心谨慎。 天黑了就夜宿在山林内天亮了就继续前行。 幸好天晴了加之他们是修士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走山路的速度也快第二天傍晚师兄弟三人就于莽莽山麓中看到了夕阳下那巍巍高耸的最高峰。 广罗山脉是地图上对此地山脉的标示名那高耸的山峰便是广罗山脉的最高峰了。 云霞光影艳丽多彩师兄弟三人也不管天黑不天黑先去山顶看看再说心情已经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等他们爬到最高峰的半山腰天色已经大黑登顶后面对漫天的星光灿烂张开双臂似乎就能拥抱星汉。 风呼呼山顶温度很低山巅也没什么植被连草都没有只有几株虬龙般顽强生长的大树挣扎不屈怒向苍穹。 三人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云兮说的仙家洞府入口的那处山顶趁着漫天星光到处看了看没看出有任何不寻常处。 眺望夜幕下的群山像无数静伏巨兽。 牧傲铁指了向山脚泛光处“河流在那。” 三人记下了方位后南竹看着四周乐呵“这山顶一般人上来得花不少时间普通人上来了呼吸也够呛若真是此地的话还真不用怕什么闲人会来打扰直接躲在这山顶熬到明年第一个朔日来到便可。” 庾庆:“这里温度太低了呼呼吹冷风不好熬下面一点那个山坳可以先去避避风其它的明天天亮了再说。” 三人遂下了山窝在了山坳里避开了寒风果然暖和了许多。 大头则还是缩在庾庆的袖子里不肯出来…… 次日天亮听到脚步声盘膝打坐的庾庆睁眼看看到了起身走开的牧傲铁他扫了眼四处光景愣了一下也站了起来。 云海极为壮观的云海如滚滚波涛。 他们所在的位置高度云海就在他们脚下远处是绽放万丈金光的太阳。 此情此景令人心旷神怡。 “能见如此壮观美景也不枉在山上熬了一夜。” 南竹凑到两位师弟身边由衷赞美了一声。 欣赏了好一阵庾庆转身道:“下山吧。” 两位师兄也去捡了包裹三人很快就走入了云层被茫茫雾气所困。 到了山脚视线反倒清晰了头顶雾茫茫一片阳光难以穿透水汽浸湿了三人衣裳。 三人不在乎山脚湍急的激流令三人相视见喜色这和云兮说的山脚有激流相吻合。 没二话三人同时回头卸下包裹就开始砍伐树木编造木排。 以三人的实力木排很快便编造好了藤条捆了个牢靠紧实往岸边一搁随时能掀翻下去。 三人稍作交流最终还是决定由庾庆乘坐木排走一趟看沿途所见能不能符合云兮的描述。 地图上也显示这一带的山中有小镇然而这种制作粗糙的地图标示物的距离远近是不太靠谱的只是相应位置的一个名字而已譬如眼前这条激流在地图上都没有显示。 这地图不会详细到每条小河都会标示尤其是山野深处的小河只会标示一些主要河流。 庾庆解下了腰间的佩剑扔给两位师兄保管戴好了毡帽一脚将木排掀翻到激流中待沉水的木排浮起他沿岸边奔跑而去一个飞跃跳入河涧落在了木排上乘着激流快速颠簸而去。 之所以由他去还是因为南竹和牧傲铁的身材太显眼了避免被山中居民看到。 可以想象山中肯定还有村民居住的村落只是地图上不会详细显示而已从这片山麓还归属人间范围就可以想象还在五十里之约的范围内。 小小山涧河道内走一遭愣是走出了惊涛骇浪的感觉不时有激撞的水花扑面而来这些庾庆还能轻松应付下来心中默默掐算时间。 约莫半个时辰后湍急的河流渐渐变得平缓了木排好像进入了一处世外桃源一般。 穿过一处山峡能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一处气候温润的山谷入眼便是粉粉、白白、红红簇簇的烂漫山茶花。 有男人站在岸边往水里撒网捕鱼。 有妇人光着脚蹲在河边石板上洗东西。 有小孩在河边追闹嬉戏还有小孩在放牛。 也有人撑着竹排靠岸竹排上装了一些货物。 这里的男男女女都包着头巾似乎受外界纷乱世道的影响不大可能是因为偏僻总之都好奇地看着这个从山里乘木排飘出来的人。 庾庆下意识压低了一些自己的帽沿尽量不让这里人看清自己的面容。 很快更多的人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也有更多的建筑像是一个村落但从山路上背着篓子来来往往云集和疏散的情况来看确实是一个很小且很简单的小镇。 一些山壁上还有岁月斑驳的古老刻字。 后来他看到了小镇的牌坊上面写着“又马镇”三字。 这个镇名他在地图上看到过在地图上的位置和那座高山严重偏离图上更靠近外界的官道。 但这并不妨碍庾庆心中的狂喜。 最高峰山脚下有激流对上了。 乘木排在激流中漂浮了半个时辰的样子能看到一座长有许多茶花的小镇也对上了。 高峰、激流、漂流半个时辰、茶花小镇几个条件都吻合了说明云兮没说谎说明他们策划的寻找方式没有错很顺利一次性成功了真的找到了仙家洞府的入口位置。 剩下的什么漂流小半天到石矶湾已经没了必要去验证。 木筏漂流到拐弯处的山脚时趁着无人看见庾庆突然从木筏上蹿起钻入了一侧的山林中再次遁入山中沿着来时的河流逆向返回。 没有全速疾行的状态下翻山越岭返回的时间竟没有乘激流的速度快。 耗了双倍的时间差不多一个时辰后他才回到了广罗山脉最高峰的山脚下。 师兄弟三人再次碰面南竹急问:“怎样?” 庾庆点头“云兮没有说谎。地图有问题漂半个时辰的小镇就是地图上的‘又马镇’。” 南竹顿兴奋到头皮发麻用力握了握双拳。 哪怕是一向淡定的牧傲铁也激动了“也就是说仙家洞府的出入口真的就在这山顶?” 南竹亢奋道:“应该是没问题了只需等到洞府开启的那天便行了。全天下找断了腿连司南府和大业司都找不到的地方反而被我们找到了。妈的看来我们师兄弟三人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人呐!” 庾庆:“也别高兴的太早了不到最后谁也不敢保证能不能顺利进入。还有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我们不宜到处乱跑躲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最安全无论如何得熬过去先找个合适的地方安身吧。” 两位师兄深以为然三人再次背起行囊又开始往最高峰上爬在山上绕来绕去兜兜转转地寻找陆陆续续在山上找到了几个山洞最终挑了一个条件最好的位置大概在半山腰。 入住下来时天差不多又黑了。 三人带来的大包裹里装有足够的食物至少够他们三个修士轻易扛过三个月。 之后的日子里三人适应此地环境后发现确实没人来扰可谓在此安心修炼。 早晨上山看看云涛雾海傍晚上山看看晚霞。 住了些日子后三人大概明白了此地的仙家洞府为何叫小云间发现此地经常是有漂亮的云雾缭绕。 某天庾庆和南竹到山顶看过云海旭日后下来一路闲聊畅想着有钱发财了要干什么。 两人美梦做的正好途径一处山坳看到了光着膀子的牧傲铁正扛着一块重达千斤的巨石又在那练蹲起虐自己那一身的腱子肉看着有些晃眼。 庾庆看的牙疼忽想起一事来当即招呼了二人一声。 牧傲铁放下巨石走了过来浑身是汗问:“什么事?” 庾庆正儿八经道:“忘了告诉你们我得到了一套绝世剑诀反正现在也闲着不如趁这机会传给你们也修炼修炼。” 老七和老九相视一眼。 拿着毛巾擦汗的牧傲铁忽问“封尘剑诀?” “呃…”庾庆愣住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小师叔告诉你的?” 南竹接话道:“小师叔说你弄了套未经验证的剑诀很有可能会拿我们两个当试验让我们心里提前有个数。我们以为你不至于如此现在看来我们真的是高看了你。” 庾庆顿时瞪眼怪叫“什么叫拿你们做试验我是那种人吗?我修炼至今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叫的越响越心虚当初被小师叔一讲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草率搞的他都不太敢勤快修炼下去了有点想让两位师兄先帮自己蹚一下路若发现不对自己就赶紧停下。 南竹问:“整套剑诀你彻底修炼成功了?” 庾庆嘴硬道:“哪有那么快。” 牧傲铁转身就走懒得理他。 南竹亦转身而去对老九道:“开口就是‘绝世剑诀’这厮真不是个东西。” 牧傲铁:“畜牲!” 正文 第二八一章 躲了个寂寞 两人没掩饰声音庾庆又不是聋子当即朝两人喊道:“我是掌门我能害你们吗?” 对他这说法两位师兄连头都不回不给与任何回应就是最大的回应让某人自己反省去。 世人大多看不到自己的缺点只盯着别人的错庾庆如今的心性难以免俗自然也是如此嘴里对两位师兄骂骂咧咧一阵发泄了一顿自己的不满。 当然心里也颇怨怪小师叔自己好歹是个掌门小师叔怎么跟防贼似的…… 日子一天天过躲在比玲珑观还偏僻的地方山高路险普通人正常情况下也不会来这里师兄弟三人倒是混了个自由自在。 有了空闲修炼还是首位的。 南竹长期盘膝打坐他的修为已经快要突破到上武境界因而比较勤修。 牧傲铁经常光着膀子炼体。 庾庆则继续修炼自己的“绝世剑诀”。 虽然有些担心可能会出现小师叔说的那种问题可还是忍不住想尝试修炼确实觉得这剑诀比较高级是很重要的原因他也已经感受到了其中的好处就这样白白放弃的话未免有因噎废食感。 他倒是想找个人当试验品然又不甘心白白给外人万一真是没问题的好东西岂不是便宜了外人?所以他想让自己人当试验品谁想自己人防他如防贼拒绝做试验品。 想来想去只好自己悠着点来暗暗告诫自己发现什么不对劲时就立马停止这方面的修炼。 奈何这剑诀他练来练去短期内难有寸进。 三十六剑合一他目前只练到了一息之间配合游龙身法的六剑封杀。 别小看了一息之间封杀六剑当初离开幽角埠被人抢劫时他一息之间封杀六剑曾将一玄级修士给逼了个手忙脚乱。 尽管那位玄级修士是因为小看了他结果被他闹了个措手不及但也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倘若再多斩出一剑呢? 不是随便多斩出一剑而是必须要在一息之间、要在短促的时间内多斩出一剑否则多斩出的一剑是没有威力的。 一息之间多出一剑就意味着对手要在一息之间多抵御一剑。 这多出一剑的攻击往往是致命的。 一息之间封杀六剑能挡倘若一息之间是多出两剑三剑四剑五剑呢?或者说一息之间便是三十六剑呢? 真要是练到了三十六剑合一庾庆自己都难以想象那是什么境界一息之间三十六剑岂不是周身处处是剑既能护体又能伤人? 而这还是练成剑诀的第一招而已。 第二招化繁为简十八剑合一。 第三招便只剩了九剑合一。 第四招精简到三剑合一。 第五招剑出便只剩一剑了。 第六招无往不剑! 这第六招的剑诀上只写了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不临近那个境界估计也看不懂反正庾庆是没搞懂什么叫做“无往不剑”他能想象到和能理解到的只有第五招想象那一剑出即可御敌是何等的气魄! 唰!剑一拔就了事了想想都爽。 然而也只能是想一想他如今连第一招的三十六剑也只能一息间封杀出六剑而已正在朝第七剑努力。 就这般日复一日的修炼了近个把月后他感觉自己已经摸到了第七剑的门槛。 暂时来说他修炼的还是剑诀的基本功修炼的还是配合身法的出剑速度这个阶段只要反应速度快只要勤修苦练就能达到。 正因为这般勤修苦练庾庆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倘若真练到了一息三十六剑的地步他整个人与剑的融合上不说超凡脱俗也一定是非同凡响的那时人与剑之间的互相了解应该也能到另一个境界。 这天他也光了膀子在山中练剑忽见南竹晃晃悠悠东张西望走来当即停了下来问“怎么了?” 南竹也不知他修炼的剑诀是什么鬼东西同样的路数翻来覆去练了一个多月也没看到练出了什么花来。他张望着四周奇怪道:“大头又不肯烧水了给灵米也不吃。” 庾庆哦了声“可能又想啃骨头了找点骨头给它换换胃口就行。咱们也好久没尝过肉味了你去弄点野味吧。” 南竹:“我在找啊奇怪的是你有没有发现咱们这座山上好像没有飞禽走兽甚至连蛇虫鼠蚁都看不到。” 庾庆:“你眼睛没毛病吧不是经常看到鸟飞来飞去吗?”说话间他往斜下方的山头指去指向了一只正飞来飞去的鸟二人眼看着那鸟落在了山头大树上。 南竹:“不算附近的山我说我们在的这座最高山。我们在这呆了这么久了你在这山上看到过飞禽走兽落脚吗?” 庾庆:“应该经常看到吧?” 南竹反问:“你确定你看到过?” 被这么一问庾庆也有些不敢确定了。 之后自然想核实一下两人遂叫上了牧傲铁一起一起在山上四处转悠。 上上下下到处走了走逛到天黑了才有了总结半山腰以下是有动物的半山腰以上就看不到了而且真的是连蛇虫鼠蚁都没有。 之前觉得有看到过其实是自己的错觉看到的都是周围其它地方的。 三人回到洞里后也没闹明白是什么原因他们自己也没感到身体有什么不适只能怀疑与仙家洞府入口有关…… 又个把月后的一天清晨薄雾渺渺笼罩于山间庾庆背个手晃晃悠悠下山准备去山脚的激流里抓两条鱼来煮汤喝。别说大头人也一样偶尔都想换换胃口的。 走着走着他背着的双手放下了人也停下了凝望着袅袅飘荡的山间雾气随后人又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再次凝望观察了一阵后调头就跑快速往山上赶去。 跑回山洞见到正在洞口溜达的南竹赶紧招呼一声“有人来了快收拾东西撤。” 南竹一愣“什么人?” 庾庆:“不知道反正来人不少成群结队向山上来了我们先挪窝回避看看情况再说。你收拾东西我去通知老九。” 南竹忙道:“好。” 他手忙脚乱地忙了起来庾庆则赶到了牧傲铁练功的地方发现这位九师兄果然在跟大石头过不去。 同样的情况一讲师兄弟两人迅速返回。 南竹已经帮忙把东西收拾好了三人把包裹一背迅速翻过山头换了个方向跑人。 然而还没跑到半山腰庾庆又抬手打住盯着山间雾气凝视一阵后低声咒骂了一句“妈的这边也来了好多人走换路。” 南竹和牧傲铁惊疑不定不知他何以断定这个方向也有人但还是跟着他跑了。 这次没有翻山头就是想绕开想找个没人的方向下山。 然而绕了大半圈也没能找到见缝插针的机会师兄弟三人不但没能下了山反而被逼得往山上去了。 “我说老十五这到处乱跑跑的喘成条狗似的你到底想搞哪样你确定…” 喘着粗气的南竹话说一半还没说完发现庾庆停下了他也闭嘴了和牧傲铁也停下了只见山上已经站了群人。 一群灰衣人一看穿着师兄弟三人就明白了是司南府的人。 看那人手陆续上山的阵势起码来了上千名司南府的人。 为首之人身形消瘦脸颊瘦到没肉犹如骷髅肤色暗沉眼睛炯炯有神正是司南府执掌前司的蒙破。 见元山之后他再次亲自率人赶来了。 他身边站了一男一女庾庆认识的男的是徐觉宁女的是唐布兰。 徐觉宁指着庾庆在蒙破边上说了几句什么。 庾庆能猜到在说什么肯定是在指证自己就是“阿士衡”呗。 这里还没缓过神来后方又是一大群人冲上来的动静。三人回头一看是一群穿着打扮各异的人其中两人他们三个竟然都认识碧海船行的执事右绫罗及其手下孟韦。 不过很明显的两人在这群来人中都不是能做主的人为首一名笼罩在斗篷里的人显然才是为首的。 面对大量司南府的人员这群人没有再往前冲右绫罗也在对庾庆三人指指点点明显在向为首斗篷里的人禀报。 紧接着空中突然掠过大量巨型飞禽足足有上百只阵势惊人飞回后又徘徊在了上空。 旋即山头另一边又冒出了大量人手一看穿着打扮就知道应该都是妖修。 为首的正是曾在见元山出现过的那位来自千流山的三洞主在他边上的一位红衣女子竟也是庾庆三人的老熟人见元山的大掌卫柳飘飘。 柳飘飘一副跟他们没什么交情的样子也在指着庾庆跟那位三洞主禀报什么摆明了也是在指证庾庆。 师兄弟三人有点懵这天上地下的场面摆明了就是冲他们来的。 三人一看就懂这次他们就算是插翅也难逃了。 问题是他们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卑微、很弱小的对付他们三个渣渣犯得着动用这么大的阵势吗? 这场面吓的他们够呛大气都不敢喘了一副眼巴巴、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们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么多人知道他们在哪而且还是司南府、殷国和妖界的都一窝蜂跑来了。 师兄弟三人发现他们自己就是白痴自以为是的躲了这么久原来躲了个寂寞放眼看看四周吧他们的藏身地这得是被多少人知道了? 正文 第二八二章 没有说谎的资格 三伙人齐聚高山上差点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师兄弟三人围在了中间。 现场的情况有点说不出的古怪有点安静。 三伙人马互相戒备之余又几乎都在静静打量庾庆三人。 安静的状态持续了那么一阵心惊肉跳不已的南竹有点熬不住了嘴里忽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冲我们来的吗?” 废话!庾庆看他一眼没回答让他自己猜去。 南竹又微声道:“怎么办?” 庾庆也想知道该怎么办犹豫良久后朝众人拱手道:“诸位敢问这么大阵仗是什么意思?” 无声三方势力都没人回话依然是要么盯着他们要么依然是互相戒备着。 见此状庾庆对左右两位师兄道:“他们还有事这里不是我们该呆的地方我们走不要打扰他们。”说罢朝三方拱了拱手继而转身向山下走去。 牧傲铁立刻跟着转身。 “是是是你们忙你们忙。” 南竹的一本正经变成了点头哈腰朝周围一阵客气后也迅速跟着去了。 现场还是没什么反应三人小心肝怦怦跳朝司南府和殷国人马中间的空档穿去希望没事心里再三希望没事。 眼看就要走到空档了殷国那边的右绫罗出声了“站住。” 三人当即止步皆向他看去。 右绫罗忍不住笑了笑“还记得我吗?” 南竹哈哈道:“看起来是有点眼熟。” 右绫罗:“这回不扮苦力了?” 南竹顿时吱呜不语了。 另一头千流山三洞主出声了“那边的路不好走你们三个还是从我这边离开吧我保你们平安无恙。” 师兄弟三人顿感脚下千钧重继续向前不是回头去妖界人马那边也不是也不好问人家的保证是不是真的。 司南府的前司执掌出声了蒙破道:“你保他们平安?天羽你不好好呆在千流山率领群妖擅出妖界闯入我人间是何道理?” 天羽正是三洞主的名字。 师兄弟三人是不认识的但对有些人的名号却是听过的听到“千流山”又听到“天羽”这个名字一个个心惊胆战妖界大圣手下的心腹之一半仙之下的顶级人物这种人也亲自来了? 三洞主天羽闻言冷笑:“蒙破你上次带司南府的人擅闯我妖界见元山的事还没交代清楚今天特来找你要个交代!” 司南府的前司先生蒙破?师兄弟三人心中又是一阵突突。 庾庆见过司南府的后司先生还一起下过棋知道这位前司先生和后司先生是一个级别的人物也是仅次于地母那个级别的。 蒙破立马扭头看向殷国那边蒙在斗篷里的人“向兰萱莫非你率大业司的人闯入我锦国也是为了见元山的事来向我要个交代不成?” 蒙在斗篷里的人双手从裹身的披风里伸出扒开露出一双白皙纤手掀开了罩着脑袋的帽子露出一张精致的女人面容烈焰红唇貌美如花明眸流盼间的韵味显得有些轻佻。 殷国大业司?师兄弟三人讶异没想到殷国那边领头的居然是个女人人长的蛮漂亮就是给人流里流气的感觉。 大业司的向兰萱这个名字师兄弟三人就陌生了没有听说过。 不过可以肯定能被蒙破直呼其名并对等的人绝对相差不到哪去。 向兰萱咯咯发笑目光直勾勾盯上了庾庆“什么见元山老娘可没兴趣。我又不是妖修怎么从锦国过一趟也不行吗?我来没别的为他来的。”她直接指向了庾庆“我们公主看上了他我是来提亲的难道不行吗?” 此话一出其他人的反应不说庾庆自己首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发现这帮人的脸皮还真有够厚的睁眼说瞎话都是随口就能来的他岂能不知对方只是拿他当借口实则是冲仙家洞府来的。 南竹和牧傲铁下意识看向庾庆觉得如果这位献身给殷国公主能让大家躲过这一劫的话也未尝不可。 向兰萱已朝他勾下巴“喂探花郎听说你是天下第一的大才子你现在若是能写一首赞美我的诗送给我我保证保你平安如何?” 写你断子绝孙没男人!庾庆心里骂表面上面无表情道:“在下不是什么探花郎早已弃文从武此生也不会再为谁写什么诗。在下如今的名字叫做庾庆!” 他现在很不喜欢别人再把他当做阿士衡如今可谓极度反感。 “哼!”蒙破忽一声冷哼“放着好好的官不做偏学人舞刀弄剑闹鬼的毛病我看你爹得亏死得早否则定会被你给活活气死!” 庾庆有些意外地看向他对方的语气让他感觉似乎和阿节璋比较熟悉。 没错蒙破一直在一线参与寻宝的事和虞部的直接合作多当年和阿节璋也算是老熟人以长辈的语气说几句不算过分。 说到这里蒙破话锋突然就顺这个方向来了“我和你爹是旧友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不能看你这般一直堕落下去。跟我走吧我在京城那边还能讲上几句话看能不能让你复出我尽力争取让朝廷重新启用你!” 师兄弟三人无语还以为这位真站在长辈的份上来关心晚辈闹了一圈和其他两家是同一个意思。 向兰萱咯咯笑道:“人家都已经在锦国京城摔冠而去了锦国皇帝可是个记仇的小人否则也不至于把他的状元给拿掉。活生生把人家给贬成了探花郎难道还有假不成?好不容易在锦国京城保下了一条命傻子才会再跑回去。阿士衡还是跟我走吧以你的才华想在殷国当官也行做驸马也没问题何乐而不为?” 蒙破:“阿士衡这女人就是只毒蜂随时会蜇人的她的话不可信。” 向兰萱:“难道我说的有假吗?听说他父亲被罢官后阿家几乎被灭门你猜这血案会不会和锦国皇帝有关?” 蒙破冷哼“贱人少在这挑拨离间!” “我说你们两个啰嗦完了没有?”三洞主天羽有些不耐烦了插话道:“如果不怕嘴干那你们就继续。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二位今天任你们嘴上说出花来谁也别想单独把他们给带走!” 闻听此言蒙破和向兰萱皆沉默了只因人家说的没错。 也就是说不管谁得到了这三人都要面临另两家的联手攻击谁有把握从另外两家的联手下带走大活人? 见话有了效果天羽这才盯向了师兄弟三人淡漠道:“探花郎说吧你们三个在这里干什么?” 师兄弟三人眼角目光互相碰了碰庾庆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既然被人家当做了探花郎他也不想弱了探花郎的范硬邦邦回道:“想在此隐居。” 天羽顿时一声冷笑“喊你一声探花郎你还真把自己当什么大才子了?我告诉你大才子也好小才子也罢对我们来说都只是这世间的一朵点缀而已随手一掐的事。 我最后郑告你在我们面前你连说谎的资格都没有但凡有一句和我们查明的对不上错一句你们肉体上就得少一样东西。敢糊弄我们我们保证这世间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地。我再问你一次你们三个在这里干什么?” 师兄弟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因为知道人家这话还真不是吓唬就凭他们三个在这三伙势力面前确实连撒谎的资格都没有。一旦这三伙势力回头要收拾他们天大地大也难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沉默了一阵后庾庆问道:“我说了的话你们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天羽:“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们给你保证若食言让我遭天谴。” 蒙破:“不错保证你平安离开今后只要你们不自找麻烦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若食言必遭天谴!” 向兰萱笑道:“是这么回事。不过做驸马可是桩美差我们公主可漂亮了。当然也不勉强你但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若食言愿受天谴!” 庾庆看了看四周“你们的意思是要我们当众说出来吗?” 此话一出三位领头的四处看了看天羽率先对身后人喝道:“你先退到山腰去。” 于是后面的一群妖修开始撤退。 “你们也退下吧。”向兰萱回头下令。 蒙破也向身后抬手示意了一下。 很快三伙人马全部撤下去了而三位领头的也走了过来站在了师兄弟三人跟前等着。 庾庆嘴角紧绷了好一阵最终还是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如果没弄错的话小云间的入口就在这山顶。” 见说出了真相南竹和牧傲铁皆忍不住微微垂首神色间皆有不甘和黯然。 刚找到这时南竹还高兴大喊来着说他们三个是天命之人来着。 如今看来什么狗屁天命之人纯粹是自己想多了压根轮不到他们。 也就半个来月了仙家洞府的大门可能就要打开了如今却要拱手让给别人此情此景师兄弟三人的内心说有多凄凉就有多凄凉。 然而两人也知道老十五这也是没了办法在这些人面前压根没有任何反抗的实力事到如今就算他们不招他们也休想得到仙家洞府里的宝物了而且还可能丢掉性命。 两害相权取其轻既然洞府里的宝贝已经得不到了那也只能是以保命为先了。 正文 第二八三章 老实交代 传说中的小云间入口就在这里? 骤闻此言三方领头震惊。 向兰萱和天羽还好这两方都知道庾庆曾在见元山出现过结合冠风扬古墓已在怀疑庾庆有了小云间的线索。 司南府那边则全然不知庾庆曾经去过见元山能跑这里来纯粹是被另两家给惊动了。 过程既复杂也简单。 三家的消息网都非同一般探花郎出现在泞州闻府的消息自然会有所耳闻。 但一开始真正怀疑庾庆在找小云间的只有殷国大业司因碧海船行的原因大业司知道庾庆进了古墓结合阿士衡的家世背景自然也就知道了庾庆进古墓的目的本以为庾庆死了没想到还活着。 然这三方势力没有哪个是不盯另两家的就如同司南府谋算见元山七拐八拐搞出个州牧嫁女的事也还是被另两家给盯上了一样。 探花郎出现在泞州闻氏闻氏忽然又出了那么大的变故碧海船行介入了其中这已经是引起了另两家的注意。若碧海船行和闻氏之间仅仅是普通的商业行为也倒罢了若庾庆能被碧海船行秘密找到也行可问题是庾庆没那么好找师兄弟三个又不傻一路躲躲藏藏的。 碧海船行在泞州的人手有限实在没办法大业司不得不秘密出动了大量人手暗中介入。 尽管是秘密行动可一旦出动了大量人手就很难瞒过司南府和千流山的眼睛。 找探花郎说为了殷国公主都解释的过去可大业司是干嘛的?为什么会惊动大业司介入? 这三大势力多少年来一直在互相渗透一直在互相安插眼线谁家若是没个别人家的卧底反倒是不正常了另两家自然要发动安插在大业司内的眼线去打探。 就算没这个原因司南府和千流山之后也陆续暗中介入了闻氏都在向闻氏了解情况。 这可真是让闻氏有点“受宠若惊”感觉事情的背后似乎远超闻氏的想象而闻氏新家主闻馨的策略倒也简单直白如今的惊涛骇浪不是闻氏能承受的还是那句话要把闻氏给摘出去。 闻氏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来问我就老实告知真实情况。 获悉了庾庆来闻氏是在打探一个叫“石矶湾”的古地名加之大业司又出手了司南府和千流山立马连毛都竖了起来还能忍住不亮出爪子才怪了。 三家的眼睛都齐刷刷盯向了石矶湾。 恰好这时千流山在大业司的内线传来了打探到的消息说庾庆三人曾化作苦力跟随碧海船行的人进入过见元山古墓千流山闻讯立刻派人去了见元山核查此事。 古墓里的幸存者只有柳飘飘首先找到的便是柳飘飘问她在古墓里有没有见过那三个苦力。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柳飘飘不得不承认自己见过说就是那三个供出了秦诀是鉴元斋的人只是没想到地下那般惊变那三人居然还能活着。 到了这个地步她依然没说出庾庆是探花郎也不敢说了否则必然要被追责为何隐瞒? 也是因为这个因为她正面过庾庆三人接触过三人能认出三人所以直接被千流山给要走了目的是为了见到人时能核实出来。 见元山自然要问此去要多久柳飘飘毕竟是见元山的大掌卫掌管着见元山的防卫他们这里也要好做安排。 这种事情千流山哪说得清楚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都是有可能的。 千流山懒得啰嗦你们见元山也不用掂量了另选贤良柳飘飘这个人千流山直接调用了。 偌大个千流山想安排下一个柳飘飘太容易了只会更好所以你柳飘飘大可放心只需好好办事便成。 柳飘飘自己做梦也想不到本以为此生也就只能窝在见元山了没想到竟能进入妖界圣地。 她是又惊又喜喜的自然是能进入千流山惊的是不知道庾庆他们在搞什么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她。 这也是柳飘飘为何会出现在此的原因。 大业司找探花郎另两家自然也要发动力量寻找等他们的力量触手都摸到了石矶湾时庾庆三人早已经轻舟而过稳当当躲在了这座山中任由外界找翻了天。 然而师兄弟三人还是小看了这三方势力的恐怖或者说对三方势力的力量还没有深刻的理解他们那点手段搞错了对象。 以为躲躲藏藏不留下线索就找不到你们了? 实力强大到一定的程度某种情况下是不需要线索的。 只要锁定了目标区域人家明里暗里的力量就像是一张筛子像是一张细密的网完全有能力将整个区域全部给过一遍大不了多花点时间。 找了这么多年的仙家洞府即将出现三家发动的力量是很恐怖的。 石矶湾找不到那就扩大范围反复筛反复过一遍就不信挖不出你三个人。 退一万步说除非你们三人永远不要在这世上露面否则必将追查到你们死为止吃进去的也能让你吐出来。 也就在数天前相关力量的触手开始摸到了这一带。 司南府的人找到了山中的又马镇找到了镇中居民详细了解情况询问有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 山民发现有人乘坐木排从上游来的情况引起了司南府的注意导致司南府立刻集中了一批人手暗中向这边来排查。 这也算是司南府倚仗了地利的优势此地毕竟是在锦国的地盘上连地方官府都要配合他们。 于此同时妖界发动的“走山兽”和“巡天禽”也已经秘密搜查到了这个区域。 首先搜查到和发现到师兄弟三人的正是妖界力量。 师兄弟三人在山上晃悠在山上修炼以为可高枕无忧殊不知都被看到了甚至还被飞禽走兽抵近侦查了。 如此力量的追查就算他们躲在山洞里不露面也是躲不过去的。 与他们认知不匹配的财富不属于他们。 就算现在拿到了也未必能守得住。 一方的力量扑来另两家立马被惊动于是就出现了眼前的一幕就差直接开抢了。 对庾庆来说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被大规模围捕了第一次在京城之外未能逃掉这次又落网了他除了抬头问候老天爷已经是无话可说。 “何以确定就在这里?” 蒙破不解问。 事实上直到庾庆开口之前司南府还不知道庾庆是在找小云间因为到现在都不知道庾庆进过冠风扬古墓阿节璋生前参与的类似事情比较多是不好确定的。 纯粹是鲨鱼闻到了血腥味凭着本能冲了过来。 庾庆一时间想不出别的理由来解释只能交代道:“我在冠风扬古墓里见到了云兮是她告诉我的。她说小云间的出入口在群山中的最高峰上具体在什么位置她也不清楚她说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降临人间。 她只记得山下有急流乘木筏半个来时辰就看到了一座到处是山茶花的小镇又漂了小半天后才在一个叫做‘石矶湾’的小镇上岸了。再具体的她也记不清了实在是时间太长了她只记得是在泞州境内。我就是按照这个线索找的起先以为在泞州找来找去找不到后来才发现‘石矶湾’已经在岁月长河中划到了敖州境内。” 这个他必须交代不然一系列的问题他是没办法编圆的。 人家能找到石矶湾来他已经可以肯定是闻氏那边出卖了他这让他的心情很复杂。 三方领头听的都很认真生怕错过每一个字的样子。 听后蒙破惊疑不定“你进过冠风扬古墓?你什么时候进的?” “就上回他假扮成碧海船行的苦力混进去的。”向兰萱淡淡插了一嘴。 蒙破越发吃惊“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庾庆:“你们没经历当时地下的情况天塌地陷的没人能有逃生的计划吓都吓死了总之是见到洞就钻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钻出来的反正跑出来后就跟着一群被驱离的贺客一起离开了。” 这说法是当初和柳飘飘商量好的一旦被发现还活着肯定要有个说法混在驱离的贺客中离开是最好的说辞。 向兰萱:“云兮为什么要告诉你小云间在哪?” 庾庆两手一摊“我哪知道我遇见了她也不认识她她说自己是云兮我就问她小云间在哪然后她就告诉了我。说实话我自己都不太相信觉的来得太轻飘了出来后完全是抱着试试看的目的。我架着木排在山脚漂流着试了下果真是半个时辰后见到了一个小镇才感觉可能是真的。” 天羽扫了眼四周“这个地方别说我妖族你们大业司和司南府先辈中寻山踏浪之人肯定也来过哪来的什么仙家洞府。”目光落在庾庆脸上“真有入口的话你们为何不进去?” 庾庆叹道:“云兮说了洞府出入口不会轻易开启要每年第一个朔日的子时站在这个山顶才能看到开启的洞府入口。总之她是这样说的真假我也不清楚。” 三方头领现在大概明白了这三个家伙为什么要躲在这了看样子是在等明年的朔日来临。 南竹和牧傲铁眼角余光碰了下两人知道老十五稍作了保留有一个情况没说出来两人记得云兮说过要有月光才能看到洞府入口。 正文 第二八四章 朔日 几人再次观察了一下这座山顶除了比周围的山高以外实在是没看出这山顶能有什么特别的。 天羽目光回到庾庆脸上“你也不清楚?这就算是交代了不成让我们如何相信?” 南竹和牧傲铁被问的暗暗紧张。 庾庆却再次两手一摊应付的话随口就来“三洞主云兮突然告诉我这个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更不知她是何居心事情弄到这个地步我们已经是在赌命了。一旦到了所谓的洞府开启之日却没有开启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们是能打赢你们还是能跑掉?就算能跑掉一时一下得罪了你们三家以后怎么办?” 闻听此言三方领头想想也是这已经是对方唯一活命的机会了。 蒙破忽道:“好了该说的都已经让他说了他是我锦国人我先带回去。你们三个跟我走。”挥手朝庾庆三人示意了一下。 “慢着!”天羽喝住警告蒙破“骷髅头你少跟我来这套跟你走?我怎么知道他有没有说真话怎么知道他避开我们后会不会又跟你多说什么?” 向兰萱亦咯咯笑道:“蒙破你这样做就不对了不说我殷国公主是不是钟情于他起码我们几个可是发了誓的若他说的是真话可是要保他平安的被你带走了他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岂不是要遭天谴?” 天羽嗯声点头“是这个道理大家都起了誓的。” 向兰萱又道:“一碗水摊平还是把他们放在我们大家都能看到的地方这样大家都放心。” 蒙破沉声道:“你们跑到我锦国来抢肉吃还敢啰里啰嗦提条件?” 天羽:“骷髅头下面人不在这里就我们几个你那大道理就别跟我们瞎扯了这样的事情你司南府在我妖界也没有少干。现在事情就摆在这要么大家一起等机会看谁手快有本事要么我们两家打你一家你自己看着办!” 这话说的太直白了搞的师兄弟三人怪不好意思的生怕知道的太多被人灭口了。 蒙破阴着一张脸不说话。 向兰萱笑眯眯盯着庾庆上下打量了一阵忽喂了声道:“探花郎写首诗夸夸我呗。” 庾庆心里立马咒她以青楼为家低眉垂眼面无表情道:“在下庾庆不是什么探花郎也不会写诗。” 向兰萱咯咯一笑见他就是不肯也就不勉强了揶揄道:“年纪轻轻的干嘛留两撇那么难看的小胡子?” 庾庆怀疑她的眼光有问题抬手摸了摸自己小胡子后发现是有点长了当即回道:“长时间没修理而已。” 向兰萱:“嫩秧子装什么老茬还是刮掉吧。” 庾庆略有不满道:“我胡子不影响你们找仙家洞府吧?” “行了你们两个别扯淡了。”天羽听不下去了抬手一指最高峰顶“上面你们三个就住最顶上洞府开启日之前谁也不许离开顶峰半步。” 蒙破抬头看了眼微微点头这样也好三家都随时能看到这三个家伙谁也无法单独带走。 向兰萱也同意了“行吧这样大家都能放心。” 师兄弟三人却变了脸色庾庆第一个反对“上面风吹日晒的你们知道这高山顶上的昼夜温差有多大吗?光秃秃的连个遮挡都没有是住人的地方吗?” 天羽皱眉道:“有你讨价还价的资格吗?想舒服就别辞官。” 向兰萱咯咯笑道:“行啦行啦给你们搭个窝棚吃喝全包了。” 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没办法师兄弟三个最终还是被轰到了山顶上去晒太阳。 不过随后也有人拖了一堆砍伐的树木和树枝来还真的就在山顶上搭了个棚子起来。 就一个棚子四周连遮挡的地方都没有好让三方势力的视线随时能看到他们。 于是师兄弟三人就在这四面通风的地方住下了。 “真要是因此找到了仙家洞府那我们真的是亏大了。” 盘膝坐下的南竹小声嘀咕了一句。 说到这个三人心在滴血抱在一起痛哭一场的心都有了。 太委屈! 这又是被人抢劫又是做苦力又是跑去古墓里犯险差点连命都丢了还愣是跑去做了几个月的家丁这一路风里雨里东奔西跑的何止万里迢迢花了多少心血去谋划呀眼看果子要成熟了却成了别人的。 凭什么呀?你们那么大本事自己去找呀干嘛抢我们这些小人物的? 关键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找不到还不敢反抗如人家说的没资格。 不还得期望别人能成功顺利摘到他们的果子否则他们可能会小命不保。 师兄弟三人坐在一起高胖瘦的靠在一起看窝棚外的山景回想往事回想一路的艰辛皆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 新的一天又是个好天气阳光普照。 又马镇一座依山而建的祠堂两个包着头巾的山民打扮的人被押了进来。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秦诀和其手下崔游假扮山民被识破了被抓了。 某种程度上庾庆师兄弟三人一路上确实有够小心的到了石矶湾都没有上岸只是远远确认了一下坐标而已便立刻离开了。 他秦诀本身也没什么人手甚至不算是赤兰阁的人只是与赤兰阁内的某人有关系而已仗着这层关系在外面小小利用一下赤兰阁的招牌便于行事而已。 就他那点人手根本没办法找到师兄弟三人。 大业司知道了他的存在都懒得理会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是暗中盯着看他有没有办法而已。 他的人手没发现师兄弟三人的动向反倒发现了司南府的动向因司南府最近的动作颇大于是跟来了这边想乔装打扮混来摸摸情况。 他没想到的是又马镇暂时已经被司南府暗中戒严了跑这来凑热闹等于是一头撞进了网里一来就被抓了束手被擒。被突然冒出的一群司南府人员给围了也不敢反抗。 祠堂内一名灰衣人负手而立待二人被押到跟前灰衣人绕着两人转了圈再回到两人正面后问:“你们什么人?” 秦诀道:“这是一场误会我…” 啪!灰衣人抬手就是一记措手不及的耳光。 崔游惊了。 秦诀也被打懵了瞪大着眼怔怔看着对方嘴角已有一丝血迹。 两人一身修为都被制住了暂时也无能力反抗只能是硬生生挨了这一巴掌。 灰衣人再问:“你们什么人?” 秦诀憋着怒气道:“你们真的误会了…” 啪又是一记耳光。 “你们什么人?” 秦诀这次学乖了也算是被教训到位了人家的意思很简单问什么答什么就好哪来那么多废话立刻伸手从怀里掏出了那枚血玉牌子递出沉声道:“在下赤兰阁的人。” 灰衣人接了血玉牌子翻看后眉头略挑继而手掌一握当着对方的面咔嚓一声直接将牌子给捏成了碎渣散落一地。 “你…”秦诀大惊大怒这块无往不利的牌子还是头回撞上如此无礼之人。 啪!又是一记耳光。 “此乃赤兰阁…” 啪!又是一记耳光。 脸已被打肿了连大牙都被抽掉了两颗的秦诀嘴角淌血终于安静了。 灰衣人问道:“赤兰阁是干什么的?” 秦诀憋着满腔怒火道:“不干什么一方修行之地。” 灰衣人:“听说阁主曾是千流山老妖头的情人?” 秦诀想反驳或提醒对方放尊重点但对上对方那没有表情的眸子又不得不忍耐了下来“是。” 灰衣人:“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秦诀:“应该是司南府的人。” 啪!又一记耳光。 秦诀抬手捂着脸不知道对方为何又动手自己已经是老实答话了。 灰衣人:“不就是陪老妖头睡过吗?胆子不小竟敢跑来探司南府的底。拖下去严审通知赤兰阁过来领人告诉他们若不给个交代那就派人来收尸吧!” “是。” 立马有人过来揪了秦诀和崔游的后颈押走。 此时秦诀才反应过来最后为何还挨了打人家压根没把赤兰阁给放在眼里敢放肆打的就是你赤兰阁的脸。 能通知赤兰阁来领人已经算是给了面子。 司南府的蛮横和霸道他这次算是领教了压根不跟你讲理。 地上有血还有几颗大牙…… 半个多月转眼过又马镇的山民不管外界的什么是是非非照样热热闹闹的庆祝新年来到。 新年第一天朔日的夜晚漫天繁星不见月山民聚集在篝火旁载歌载舞。 远处最高峰的山顶上住在窝棚里的师兄弟三人过足了住山顶上的瘾晚上下雨的时候高山上的寒风吹那叫一个过瘾。 也许是知道他们过足了瘾闪来几人帮他们把窝棚给拆了直接扔往了山下免得碍事。 师兄弟三人看看山头下三方人马不少人手都在整装待发等待仙家洞府开启的那一刻到来。 稍候三方头领又来了。 碰面后向兰萱忽然问道:“探花郎有件事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介入泞州闻氏的文会暴露自己?若不暴露今天倘若仙门开启除了你们三个别人也无福分享。” 别说她了南竹和牧傲铁也搞不懂老十五这傻鸟是怎么想的。 正文 第二八五章 子时将近 大家不惜混进闻府当家丁不惜被人呼来唤去当下人使唤不就是为了隐藏身份么结果临了老十五还是把身份给暴露了否则哪用得着在这里担惊受怕。 这事三人没被抓时还无所谓落网后那叫一个介怀。 庾庆沉默着现在回过头来想眼看有可能把两位师兄的命都给搭进去方知自己当初的想法和行为有多幼稚他自己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干出那么蠢的事来。 然书房里的那一幕闻馨愿意跟他私奔而他却没自信将闻馨给带走的情形至今想起依然是锥心刺骨。 面对这个问题他又能怎么回答说自己为了女人?自己没脸说两位师兄怕是也无法接受以后自己这个掌门说话怕是也没了份量。 不但是向兰萱好奇这个问题蒙破和天羽也紧盯庾庆的反应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露出这种连瞎子也能避免的破绽。 种种情绪最终都被庾庆化作了一声叹息“当时刚好遇见了在京城御史台的同僚也就是和我一起去御史台任职的榜眼殷吉真当场被撞破了身份没办法隐瞒了。” 原来如此向兰萱微微点头。 南竹和牧傲铁相视一眼终于知道了真相可两人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既然是如此之前为何始终不肯正面回答他们这个问题搞的心里有鬼似的? 两人觉得这风格很不老十五。 待到向兰萱三人又再次各回各的队伍准备去了后趁着身边没人庾庆微声对两位师兄嘀咕“虽然仙门在此开启的可能性很大但云兮的行为依然让我心存疑虑万一没有开启的话…” 他抬头看了看繁星点点的夜空“朔日无月若真出现意外洞府没有开启他们不会客气必然对我们采取审讯手段你们要想起有月才能开启的说法兴许能再给我们拖一年的时间有了宽裕的时间才有机会脱身。” 南竹和牧傲铁此时才明白这位之前为何故意隐瞒了有月光才能看到入口的说法。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有没有月光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不说月光的事洞府该开启照样开启若说了月光的事还没开启那就少了退路。 所以两人懂了老十五这是留了点缓冲的余地到时候各方还得留着他们的小命等下去再验证。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保住了小命只怕活罪也难逃没交代清楚凭这些人的霸道不给你点教训才怪。 师兄弟三人看着夜空不时环顾四周心里只能是默默祈祷云兮在天之灵别坑人。 庾庆目光盯向了下面人群中的红衣女子他一直想找机会单独和柳飘飘聊一下想搞清态势和情况。 不掌握点起码的情况的话他什么都不知道不敢冒然做任何决定。 问题是这三方势力都在互相盯着生怕别人多喝一口汤似的但凡有一家接触他们三个另外两家立马就能凑过来盯着真正是防贼似的根本没办法私下交流…… “三洞主赤兰阁阁主的儿子求见您。” 主峰下一名千流山人员快步到天羽边上禀报了一声。 天羽皱了眉头最终还是嗯了声。 手下离去不一会儿便带来了三个人。 为首的一名男子唇红齿白白衣如雪长的好看典型的玉面郎君模样就是眉眼间略带几分邪魅感手上拎着一支折扇。此人正是赤兰阁阁主的独子名叫龙行云也是秦诀的结拜兄弟秦诀是老大他是老三也是曾经的鉴元斋的所谓的三掌柜。 秦诀那枚血玉令牌正是来自于他也正因为有这层关系秦诀才敢打着赤兰阁的旗号在外界行事有人能兜得住。 另两人正是秦诀和崔游。 见到天羽龙行云当即拱手行礼“小侄拜见三叔。” 天羽皱眉道:“不是让你早点走吗?怎么还在这?” 龙行云嬉笑道:“三叔你还想瞒我不成?仙家洞府传说中的小云间就在眼前正是大长见识的时候小侄如何舍得离去。三叔您就让我进去开开眼界嘛。” 秦诀眼睛眨了眨悄悄观察天羽的反应。 龙行云能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救他也正是龙行云把他从司南府的手中给捞了出来。可他还是不甘心获悉这里被大势力把持后自己没了介入的可能性无法吃独食只能是把小云间的事告诉了龙行云鼓动龙行云一起想办法。 听说是传说中的小云间龙行云立马来了兴趣可谓一拍即合。 事实上三方势力的动作对有些人来说已经是动静颇大了知道小云间即将现世的人已经是不少只不过有这三家联手镇守基本上没什么人再敢介入而已。 天羽沉声喝斥道:“胡闹这里是你玩耍的地方吗?快点滚回去!” 龙行云却不依“三叔我就进去看看就去长长见识就我这两个人总不能进去跟你们抢东西吧?再说了进去后我们肯定是你的人肯定听你指挥多一份助力不好吗?” 天羽:“你知道什么?这不是你该凑的热闹快滚!” “三叔你不答应我就不走了大不了我自己进去。” 龙行云说罢竟直接矮身坐在了地上在这低温夜晚的高山上拨拉开了扇子自顾自的扇风。 天羽脸色阴沉了下来“敢在我面前耍无赖你还给脸不要脸了是不是?” 龙行云抬头道:“三叔你别急着赶我我就是想进去开开眼界而已你不妨问问大圣让不让吧我知道大圣肯定已经是法驾亲临了。” 天羽脸色顿阴晴不定冷哼一声后甩袖而去。 秦诀看了看四周也蹲下了在龙行云身边低声问道:“三弟大圣也来了?” 龙行云低声道:“肯定来了怎么可能不来仙府开启都不来那什么时候来?地师和地母肯定也来了只是情况不明不会露面而已。你想啊万一真的有重宝的话肯定是要亲自参与抢夺的下面人实力不够的。”他也看了看四周“不是躲在哪就是易容后混在了千流山的人里面肯定在的。” 秦诀打开下巴腮帮子左右摇了摇想到自己被掌掴打掉的几颗大牙有点不甘但又无奈不免唏嘘:“如此说来没其他人什么事了。” 龙行云嘀咕道:“大哥这种场合能有机会进去就不错了能进去开开眼界运气好捡个小漏也行其它的什么就别多想了轮不到我们的。还不知大圣什么意思呢不知道会不会让我们进去。” 他们等了那么一阵后突见千流山的所有人员都骚动了起来人人皆背起了一只装的鼓鼓囊囊的大包。 龙行云三人看了看自己身上发现毫无准备他们掌握的情况有限也不知道该如何准备。 稍后天羽闪身回来了. 龙行云立刻凑近了问:“三叔怎么都背那么大的包装的什么呀?” 他也想多了解些情况好让自己有所心理准备。 天羽没好气地砸出一句“吃的喝的。” “啊要带这么多吃喝的东西吗?” “什么都不懂你跑来瞎搅和什么?我告诉你真若是小云间的话出入口不可能一直开启否则早就被人发现了出入口打开的时间可能很短暂进去了可能就出不来了。你想清楚了你确定你还想进去吗?” 天羽既是在吓唬也是在说一个事实若仙家洞府真是那开启规律的话如果里面的情况值得留下勘察怕是要等到一年后才有机会出来。 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不知道有没有吃喝不是什么人的修为都能坚持一年不吃不喝的他们肯定要做足万全的准备。 龙行云愣了愣想想也是出入口确实不可能一直开启遂看了看身旁的秦诀后者却使了个眼色朝天羽瞟了下。 龙行云当即会意立刻问天羽:“三叔你进去吗?你若进去我就也进去。” 天羽冷哼一声没正面回答只冷冷警告道:“你听好了进去了不要乱跑听我招呼我让你出来就立刻滚出来听明白没有?” 龙行云当即拱手道:“自然是惟三叔马首是瞻。” 天羽忽回头见到了监视另两伙人的手下发出的信号当即大手一挥率领一群人推进向顶峰位置云集。 不可能所有人都站在山顶到位的还是那么几个人。 庾庆四处观察时忽一怔和下面一人的目光对上了不是别人正是秦诀。 秦诀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龙行云察觉到了点什么问:“那就是那个什么探花郎吗?” 秦诀淡然道:“没错就是那个把我们鉴元斋给搞垮的家伙。” 庾庆的反应也引起了另两位的注意南竹顺势一看顿惊疑嘀咕“他怎么来了还属于妖界那边还站在了前面不会趁机打击报复吧?” 牧傲铁不语。 庾庆也没说什么环顾四周子时将近并未见到有什么仙府开启的迹象。 看三方人马大包小包的阵势就知道害人家花这么大的精力准备真要是没有洞府开启的话师兄弟三人怕是免不了狠狠挨一顿收拾。 正文 第二八六章 小云间 等! 子时将近大家都在等。 区别在于站在下面的人不知道在等什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而站在顶峰的人则知道在等子时仙家洞府开启。 三大势力的领头人都在期待着不断观察四周打量。 师兄弟三人则是紧张还是那句话万一仙家洞府不开启怎么办? 山顶上搬来了调好的计时水漏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不大却很清晰似乎每一滴都敲在人的心房上。 几人不时去看水漏上的刻度眼睁睁看着亥时将过子时些许微差将至。 师兄弟三人只感觉嘴里发干四周依然是静悄悄只有不时吹过的风声夜空也依然是漫天繁星看不到丝毫月出的迹象。 重点在于没看到丝毫仙府要开启的迹象。 当滴答滴答水滴声中的刻度表终于下降到子时位时山顶六人的目光都骤然离开了刻度表快速打量四周寻找仙府开启的迹象。 然搜寻了好一阵依然是不见任何迹象众人小心观察。 时间随着水滴声一点点过去没任何人发出任何动静水漏刻度表又慢慢下降了一刻四周还是无任何异常师兄弟三人不禁暗暗叫苦感觉被云兮给坑了。 说什么洞府开启要见到月光还说什么要每年的第一个朔日这话本来就是矛盾的朔日哪来的月亮?这天上连一片遮挡的云彩都没有有月亮一眼便能看到月亮呢?反过来说所谓的洞府开启条件根本就不靠谱。 念及此三人肠子都悔青了明知道云兮所言可能有问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鬼迷心窍跑来了这不是找死吗? 水漏刻度表下降到了子时两刻后盯着四周好一顿观察的天羽终于忍不住了回头问师兄弟三人“不是说子时开启吗?子时已过两刻怎么还不见开启?” 庾庆叹道:“三洞主我们人都落在了你们的手上这事我们敢说谎吗?问题是我们也是第一次来你问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啊!” 向兰萱接了一句“那就再等等看吧。” 蒙破沉声道:“波澜不惊看不出有阵法要启动的样子但愿不会是瞎忙一场。” 峰下的人纷纷在盯着上面就等上面一声招呼。 妖界这边的龙行云嘀咕了一声“他们在上面等什么?” 秦诀摇头盯着上面道:“不清楚这样做应该有这样做的原因上面不是摆了计时的水漏吗?应该是时辰未到吧。” 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中很快浮牍渐渐降至三刻然四周依然是静悄悄。 这像是什么子时要开启的样子吗?师兄弟三人安静的很老实的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小鹌鹑只有眼睛不时四周晃动观察无比的心虚已经在暗暗做最坏的打算了。 天羽、向兰萱、蒙破已经没了开始的期待将信将疑的目光也已经在不时打量师兄弟三人。 若不是觉得三个家伙不敢说谎加之也是第一次来他们怕是已经要揪住师兄弟三人的脖子问话了。 等着现场的气氛也是在忍着。 当浮牍降至子时四刻也就是说子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山巅却还是平静无波天羽忍不住再次出声“你们确定你们没搞错什么?” 庾庆摊手“三洞主我也很焦虑你这问题让我等如何回答?” 话刚落牧傲铁突然抬手指天“快看月亮!” 月亮?庾庆立马顾不上了天羽也顺势看去几人都跟着看向了空中。 哪有月亮? 一眼看去还真看不到月亮不过细看之下又会发现夜空中有一道朦朦胧胧、若隐若现的细细弯钩仔细辨认确实是月亮是一道极细的月牙细到不注意都无法发现。 随着时间的推移月牙倒是越发显眼了。 可对天羽、向兰萱、蒙破来说月亮就月亮吧有什么好激动的? 庾庆三人确实有点小小的激动随后发现四周并无任何变化当即心凉了一半。 月亮不出来还好他们回头还能以“月亮”为借口当退路现在月亮出来了也没反应待会儿怎么办? 然就在这时山顶六人突齐刷刷看向了那弯月牙。 逐渐清亮的月牙似乎迸发出了一股莫名的气息正好喷薄到了山顶六人的身上。 什么情况? 六人惊疑不定很快发现那莫名气息并非来自月牙而是月牙下方一点的虚空隐隐在扭曲隐隐出现了裂缝一般气息是从裂缝里喷薄出来的月牙像是一把利刃划破了虚空。 裂缝如虚波正在慢慢撕开慢慢扩大里面隐约有什么景象出现。 天羽、向兰萱、蒙破皆振奋皆意识到了传说中的小云间开启了仙家洞府真的开启了! 师兄弟三人目瞪口呆之余又同时互相打量看得出来皆如释重负一般。 向兰萱忽回头问了一句“你们刚才对月亮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大月出虚空之门也开启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天羽和蒙破也下意识看向了两人。 牧傲铁暗暗后悔了悔恨刚才不该失态解释了一句:“月亮凭空出现好奇而已。” 是吗?三方首领将信将疑。 向兰萱盯着弯月方向道:“我大概明白了为何是朔日子时开启。子时正是朔日与次日交替之际朔日无月朔日过新月始。每年第一个朔日的子时乃新旧交替之机意味着天地运转的冥冥之力进入了新一轮的周而复始是一个重新启动之机。这洞府的大门利用了天地之力封印对我们来说也需天地之力才能开启寻常看不到也进不去。” 另两位微微颔首蒙破沉吟道:“这也就是为何新年第一天的新月出现时便是洞府开启之时。” 天羽:“难怪非要等到每年第一个朔日子时。” 三位说这些话时目光依然是忍不住打量师兄弟三人显然牧傲铁的反应过大令他们无法释怀好在现在也没心思计较什么他们继续盯着扩大的虚空口子观望。 庾庆三人很无奈但也同样忍不住好奇紧盯着虚空缺口。 “他们好像都在盯着空中的那轮新月看有什么问题吗?我什么都没看出来你们看出了什么吗?” 下面的龙行云问秦诀和崔游得到的答复是摇头。 秦诀也看出了上面六人的异常但他同样没看出任何情况。 虚波般晃动的虚空缺口稳住了一条较长的古老台阶凭空出现了在台阶的尽头是一座古老的牌坊上面隐约有三个字细看正是“小云间”三字。 牌坊后面是什么则不清楚但能看到内里也是夜晚星空好像和外面没什么区别。 山顶六人皆激动了确认无疑了传说中的小云间真的找到了! “走你们三个先上前带路。” 天羽忽然出手推了庾庆一把。 踉跄一步的庾庆错愕回头问道:“我们也要进去吗?” 蒙破道:“鬼知道你们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你们不进去我们如何安心?” 庾庆立道:“这入口显然不可能一直开着你们要我们进去多久?”他又不瞎自然也发现了三方人马背着大包裹的情形明显是做了长久的准备。 向兰萱微笑“有我们陪着你们呢怕什么到了该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出来。” 一听这情况庾庆立刻挺直了腰板“我们愿意为你们卖力但我们也不能白忙我们也想得点好处。” 见到真的找到了小云间他不再心虚没谱顿时有了底气开始讨价还价了。 天羽沉声道:“少啰嗦赶紧进去。” 庾庆坚持:“没有我们你们找不到小云间。我没别的意思至少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吃肉我们也想喝口汤这不过分吧?你们若是连一点道理都不讲说实话我们很害怕怕你们过河拆桥。” “没时间跟你啰嗦这入口坚持不了多久。”天羽回头招手“来人!” 下方的妖界群妖立刻蜂拥而来。 “上!” 蒙破和向兰萱也陆续挥手招呼。 率先上来的人终于看到了小云间入口皆震惊终于明白了上面的六人在看什么。 就峰顶上下的区别下面的人竟然看不到洞府开启只有在山顶这个角度才能看见开启的仙府山门。 那场面仿佛有一座山门长阶浮在空中着实神奇。 “将他们三个押进去!” 天羽一声令下指向浮空的小云间入口。 数名妖修立刻上手别了庾庆三人的胳膊直接给推上了浮空的石阶。 起先上脚踩踏的人还有点担心害怕一脚踩了个踏实才放心拾阶而上反正押了庾庆三人探路。 三方头领也就是这个意思若知道什么危险不说的话你们三个先死! 庾庆三人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些人的用意心头不禁恨意满满抢了他们的东西还要他们拿命担着然又能怎样?无力反抗! 师兄弟三人一路上期待进入小云间寻宝却没想到自己会是以这种方式进入小云间被人抓进去的! 正文 第二八七章 仙桃 顺着台阶一路登顶到“小云间”的牌坊下众人放眼看去也是一片朦朦胧胧的山林和外界环境差不多竟没看出什么仙家洞府的感觉。回头看向牌坊内外的天空同一弯新月同一片星空无任何接驳感。 同样的高山同样的夜冷同样的寒凄。 一群人抵达“小云间”牌坊下的平台上先行人手迅速先入内散开了观察确认没问题后才向台阶下方山顶上的人传出了信号天羽、蒙破、向兰萱这才快速闪身而上落身在庾庆三人身边。 后面三方势力的人马开始大肆涌入直接通过了山门进入。 三方人手也并未全部进来皆余留了差不多三分一的样子。 具体进来多少人三家是经过了协商的否则谁也不想吃亏的情况下会形成比人多的局面协商后各家只能进来五百人。 “情况不明还是等天亮吧。” 蒙破以征求意见的口吻对天羽和向兰萱说了声。 “嗯。”天羽点头。 向兰萱也没意见。 陆续进来的人手开始在山门内进行布置。 看这伙人高度警惕的样子庾庆忍不住好奇试着问了句“沉寂了几千年难道其中还有阵法机关不成?” 向兰萱笑了笑提点道:“当初的海市也是仙家洞府被人找到后遭到了守山兽的攻击费了好大的劲才清了场。这小云间有没有守山兽之类的谁说的清楚你见过云兮难道云兮没告诉你点什么?” 庾庆明白了他们担心什么摇头道:“她没说我们真的不知道。” 三方头领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牧傲铁的那声月亮让他们对师兄弟三人保持了怀疑态度。 三家上千号人手开始就地布置和准备天空的弯月也是越来越清晰明亮了。 突然通往此地的台阶上弥漫出了淡淡薄雾包括台阶左右也有雾气弥漫升腾一直到看不清的黑暗尽头。 蒙破沉声道:“子时要过了!” 几人立马理解了这话的意思洞府出入口开启的时间有限看这个样子最多也就维持半个时辰子时一过洞府就要关闭。 天羽突然回头四顾喊道:“龙行云快点给我滚出去!” 四周没反应。 天羽大喊:“龙行云!” 稍后有千流山人员过来禀报指了个方向“他们三个刚才往那个方向去了我带人去看了看不知跑去了哪。” 天羽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进了这种地方他的注意力不可能一直在那家伙身上这一不留神就被钻了漏洞。 蒙破呵呵一声“赤兰阁那娘们生的孽种也进来了?” 天羽当即回头警告“你嘴巴放干净点!” 蒙破嗤了声“那么大顶绿帽子也就你们那个大圣能忍。” 天羽当即翻脸“骷髅头你再放屁造谣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噗嗤发笑的向兰萱抱臂胸前等着看热闹的样子。 然而那两位没让她得逞蒙破不说了天羽也就忍气吞声不追究了。 庾庆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感觉听到了一个似懂非懂的大秘密。 现实很快又将他们的情绪拉了回来。 雾气越来越浓最后外面的光景看起来也只剩了影影绰绰回到下面山顶的台阶看起来也变得朦朦胧胧了就是被迷雾笼罩了的感觉。 形成这种情形后便再无变化。 等了个把时辰还是那样。 看到外面隐隐约约的山林还有隐隐约约的来路向兰萱提议道:“各派个人回去试试看?” 另两位没意见。 三家当即各招了个人手来也不告诉三个手下情况然后找来了三根绳索绑在了他们的腰上让他们顺着台阶回去如果跟外面联系上了就顺着绳子返回。 三人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拉着绳子直奔台阶下的迷雾中去了。 三条人影很快消失在了迷雾中这让牌坊下观望的人感觉不对劲连下面的山头都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刚进入的人影没走多远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台阶上拉着的绳索放出还不到两丈本是绷直状态突然就无力软塌了掉在了地上。 “快拉回来。”蒙破喝了声。 三条绳索快速拉回拴着的人已经不见了绳子断了绳头散乱。 天羽立刻朝迷雾中喊道:“回话听到没有?听到就回话!” 没有声响只有淡淡飘荡的迷雾。 庾庆用力眨了眨眼他的观字诀这么近的距离下竟然也没看懂是怎么回事迷雾的一些诡谲变化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派出去的三人竟然消失的悄无声息牌坊外面似乎竖起了一道漫长且延绵无尽头的雾墙。 向兰萱沉声道:“看来和海市周围的结界是同一种状况。出口应该已经封闭了我们预料的不错想再出去怕是要等到明年朔日的子时了。” 蒙破和天羽没吭声算是默默认同了。 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真的要在小云间关一年? 接下来全员就地等待。 好在进入此间时就已经很晚了熬到天亮不需要太久约莫两个时辰后就迎来了曙光。 天亮后牌坊外面依然是雾茫茫一片。 众人所在之地是一座光秃秃的山头同样是高山之上一副破败之像地上有零零碎碎倒破的石翁仲。 三方势力在入口各留了十人做看守余者皆随三名领头的走到了山缘边眺望新的天地。 奇山秀水映朝阳峰峦叠嶂飞瀑如匹。 一条长长的台阶通往下面山谷隐约见有三人在台阶上晃悠细看正是龙行云三人。 天羽脸色瞬间阴沉一个闪身飞掠而下。 之后山上众人隐约看到天羽给了龙行云一记耳光不知在骂什么。 一群人也下了山开始在群山中沿着铺满藤萝和荒草的石阶前行有人在前面挥舞刀剑劈砍开路。 这路况一看就知道此地久无人居。 一行拐经到两座陡峭山崖中间时有人指着两侧山壁道:“看山壁上好多大大小小的窟窿。” 话音刚落庾庆袖子里突然发出“笛笛笛”的铿锵鸣叫声。 庾庆一怔紧接着胳膊被蒙破一把抓住了袖子也被翻了起来露出了攀附在袖子里的大头。 大头立马闪身飞到了庾庆头上往他的马尾辫里钻。 不远处的柳飘飘见状略惊她是认识大头的也见识过大头的作用迅速警惕左右山崖。 同样闻声盯向这边的秦诀和崔游不由相视一眼明显有些错愕。 “这虫子是什么?”蒙破追问。 庾庆尴尬道:“我养的宠物。” “是火蟋蟀。”群妖中的秦诀接了话见众人看来又补充道:“就是幽崖发任务抓捕的那个‘火蟋蟀’。” 原来是火蟋蟀众人了然。 师兄弟三人心中已经是暗道糟糕果然秦诀果然不肯罢休紧接着就逼问道:“阿士衡我花六百五十万两向你买了只火蟋蟀结果跑了个没影想不到又跑回了你的手上你这生意做的可真划得来。” 此时的庾庆毫不怯场当场反驳“放你娘的屁。我还想问你呢刚卖了火蟋蟀给你我一出幽角埠怎么就会跑来一群抢劫的专门埋伏我们还知道我身上有六百五十万两银票你敢说不是你指使的?” 其实抢劫的人压根没说他身上有多少银两的事。 众人一瞧敢情是老熟人还有旧怨。 秦诀:“没证据的事别随便泼脏水。” “都给我闭嘴!”天羽陡然一喝“有什么私人恩怨等你们出去了再说这里不是你们算账的地方谁再啰嗦我敲掉他的牙。” 秦诀下意识抿了抿嘴角。 一行继续前行突遇一堆乱石拦路有人指了上面说“这应该是上面垮塌下来的这上面原本应该有石桥。” 乱石都没什么后来陆续又看到有倒毙的巨人骸骨骨头黢黑千年不朽。 从挡路的骸骨中穿过有人扯开拦路的藤枝时忽又道:“注意看这里植物枝叶的脉络似乎都是黑色的。” 经此提醒众人皆伸手扯了点枝叶到手看发现还真是如此。 有眼睑上抹了蓝色妖姬的人突大声提醒“小心里面蕴含有邪气。” 闻听此言众人陆续看向了枝叶的断口处观察。 庾庆三人也不例外迅速摸出了蓝色妖姬抹上随后盯着枝叶断口细看才发现隐隐有几乎不可见的微微邪气在散发出来。 量不大对一群修士来说倒是没什么影响。 “此地的植被应该都受到了邪气的浸染先快速通过此地。” 蒙破喊了声。 众人立刻加快了步伐穿行。 庾庆师兄弟三人高度戒备着四周都知道大头不会随意乱叫那一声报警式的鸣叫引起了三人的暗暗警惕。 一伙人穿行到一片开阔地后确切的说是一片盆地后都纷纷愣住了。 眼前竟然是一座大型果园。 果树高的足有十丈之高枝冠覆盖直径同样约有十丈黑褐色铁一样的虬龙状枝干叶子翠绿如宝石重点是树枝上挂有许多菜盘子般大的桃子一个个长的粉嫩诱人。 众人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桃树也没见过这么大的桃子一看便不是凡品。 “是仙桃!” 忽有人惊喜呐喊一声。 三方人马顿时乱了套瞬间不受约束了疯狂冲向了眼前的桃园。 蒙破倒是没失去理智见手下有人跳上树摘了桃子就想咬当即大喊一声“不可大意小心此桃已被邪气浸染!” 正文 第二八八章 能吃 一语惊醒梦中人。 抱着桃子要啃的人停下了上了树的人顿住了跑到树下的人也警醒了。 庾庆师兄弟三人也迫不及待地跟着哇哇叫的一群人跑到了桃树下。 众人算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欲望如潮仅凭“仙桃”二字就将所有人的欲望给瞬间点燃了好像抢到一口就能成仙似的。这若不是之前看到了邪气对其它植被浸染的状况恐怕那一嗓子还喊不住大家荡漾而激动的心。 稍后众人还是纷纷上了树纷纷摘了颗大桃子在手。 庾庆三人也不例外粉嫩诱人的大桃子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看不用凑近就能闻到沁人心脾的桃香。 庾庆捏开了一看立马瞪大了双眼莹润润多汁的桃肉中竟然有肉眼看不到的紫气在流淌那是灵气他之前抹了“蓝色妖姬”在眼睑上故而能一眼看到。 简而言之桃肉中的灵气居然浓郁到了如同汁水般要流淌的地步。 目测之下桃肉的组成中大概将近有一成是灵气。 别小看只有一成这灵气已经浓郁到了实化的地步已经是难以想象之事。 这得吃多少灵米才能淬炼出这一口桃肉中所蕴含的灵气来? “果然是仙桃啊!也只有仙桃才能蕴含如此浓郁之灵气!” 有人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惊呼。 同时也有唏嘘声接连响起。 只因掰开的桃肉脉络丝丝杂杂着黑色的并挥发着淡淡的邪气说白了就是被邪气污染了没办法吃了果然如同蒙破之前警告的那般。 “如此灵物竟然被邪气所污暴殄天物啊!” “怎会如此?这不是仙家洞府吗?为何这里的植被会处处透着邪气?” 庾庆师兄弟三人的反应倒是不像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被邪气污了是有点可惜哈。”南竹嘴上说着眼睛却在向两位师弟使眼色。 两位师弟立马读懂了。 牧傲铁看向庾庆的马尾辫嘴上说道:“这里面仅仅只是邪气吗?也不知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毒物。” 他的师兄和师弟也懂他话里的意思。 因为有过冠风扬古墓的经历后三人知道自己应该是不怕邪气的至于为何单单是他们三个不怕邪气云兮的话让他们找到了答案。云兮说大头是至阳之物能百邪不侵。 大头百邪不侵为何会连同他们三个都不惧邪气?大头在庾庆身上能庇护庾庆也就罢了和另两人有什么关系? 三人回头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三人为了省事经常把大头扔进水里烧茶喝。大概就是经常用至阳之物烧水泡茶多少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了一定的影响算起来应该算是正面影响。 有了这个底气三人看着手中滋润莹润的桃肉看着那浓郁到流淌的灵气一个个都忍不住喉结上下耸动好想咬一口的感觉但是又不能确定这桃子中是不是真的就一种毒物。 倘若为了贪一口嘴把自己给毒死了就惨了。 “咦这鬼地方怎么好像除了植物没看到一只动物?” 四处张望的南竹伸头缩脑的嘀咕了一声。 两位师弟又瞬间懂了他的意思想找个动物试吃一下。 经这么一提醒两人也四处张望。 琢磨一阵后庾庆也嘀咕了一声“好像是没有之前一直想看看仙府有什么珍禽异兽想开开眼界想来确实是什么动物都没看到。” 牧傲铁:“外面那半座山峰也是没有任何动物怕是受了这里影响。” 怎么办?三人看看其他人让这些人试吃也不太现实知道桃子有问题不可能会吃。 这些人霸道的很敢胡乱开口万一反被按着试吃了怎么办? 叽咕! 一声轻微怪响庾庆和牧傲铁齐刷刷看向了南竹只见南竹一根食指戳进了桃肉里导致汁水滴答。 两位师弟皆疑惑不知这位奇奇怪怪的反应在干嘛。 南竹东张西望了一阵忽然抬手戳过桃子的手指放进了嘴里吮吸! 两位师弟顿时惊了东西哪能乱吃?也迅速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后庾庆低声道:“你疯了吗?你以为自己肉多就毒不死你吗?” 南竹放手观察着四周的人低声道:“这得抵多少灵米抵多少修炼资源啊人家不要的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实在是可惜。我要是死了能把我带回观里安葬最好实在麻烦就算了能葬身仙家洞府也不错。还挺甜的又香又甜味道一绝不愧是仙桃。” 庾庆和牧傲铁皆在瞬间呼吸凝重都明白的说到底还是穷怕了只要有好机会便不惜拿命去赌。 “死胖子这里可是仙家洞府什么情况都还没弄清万一还有更好的且没毒的好东西你岂不是死的冤枉?” 庾庆提醒了一声。 南竹神情一僵低头看着手中大桃子感觉自己确实有些草率了后又四处看了看低声道:“已经这样了干脆了你们两个给我挡着点。” 两人看懂了他的意思试都试了干脆咬一口算了。 站在树干上的庾庆慢慢挪动位置转身背对着挡住他说道:“真死了的话你太胖太重目标太大不好带回去烧成了骨灰带回去方便点。” 同样背对挡住的牧傲铁道:“我来背!” 被架在中间的南竹见前面无人注意迅速低头狠咬了口那叫尝了个满口香甜快速咀嚼着并迅速抬袖擦去嘴上汁水然一抬眼便愣住了只见一个红衣女子突然从前方树后伸了半个身子出来朝这边探望不是别人正是柳飘飘。 听到咀嚼动静突然没了庾庆和牧傲铁同时回头看去发现了异常然后顺着南竹视线看去也看到了柳飘飘。 咕嘟!南竹将嘴里大块东西强行咽下了肚然后双手一阵乱捏将桃子给捏了个稀烂毁灭咬过的痕迹淡淡邪气飘荡。 与三人对视一阵后柳飘飘又收身缩回了树后。 师兄弟三人相视无语都想起来了柳飘飘是知道他们不怕邪气的人。 之后三人默默从桃树树杈上跳了下来静默默在那等着等南竹毒发。 南竹闭目运功加速催化吃进去的桃肉想尽快发现问题。 好一会儿后南竹睁开了眼抬头看着树上两眼放光喉结耸动。 庾庆低声问:“怎样?” 南竹抬手挡嘴对左右两位师弟低声冒出一句话:“好东西!” 两位师弟顿时明白了除了邪气没其它问题。 三人眼中荡漾着兴奋不敢声张然后又默默观察其他人想自家吃独食的心态很明显。 问题是说出来了就没他们的份了。 “这么好的东西却不能吃。” “别急这里是仙家洞府说不定还有更好的东西。” 无尽的惋惜声中众人在桃林下穿行继续前行手中摘的仙桃也一个个扔掉了或在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眼睁睁看着一颗颗仙桃被弃眼睁睁看着一颗颗碎烂桃肉中浓郁到流淌的灵气在白白挥发掉师兄弟三人心疼到不行却又不能说出真相。 须知这可是一千多号人几乎人人都摘了一颗仙桃查看有的甚至还不止摘了一颗查看。 也就是说仅这一顿起码就浪费了差不多两千颗以上的仙桃。 放眼看去满地师兄弟三人感觉心在滴血悲鸣不能吃吃不得你们就别摘啊如此这般糟蹋浪费做甚? 在他们看来既然别人无福消受享受不了那就是他们的东西就是在浪费他们的东西。 “看来这盆地内也是设置了类似灵植师种植用的聚灵阵的否则桃树能长也不可能结出如此大量饱含灵气的仙桃。” “目前能看到的植被好像都汲取了邪气连这仙桃园也不例外究竟是怎么回事?” 议论声中众人陆续走出了桃园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这桃园中间的桃树长的都比较高周围的都比较矮。 有人站在了一株还没人高的桃树前拨拉着看了看。 走出来的众人再回望桃园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本的桃园可能没这么大桃子落地后机缘巧合下又陆续出了新桃树这才渐渐扩展到了这么大的面积。 众人除了再发一番感慨也没有在此逗留这里毕竟是仙家洞府可能还有更好的东西等着他们去发现。 好不容易来到了传说中的小云间都很新奇和亢奋探索欲望都很强。 除了庾庆师兄弟三人会不时回头看向桃园其他人都一心向前了。 一群人到了盆地上面突然间就乱了套突然就乱哄哄飞掠而去了。 前面的山巅出现了一片宫宇尽管被绿植覆盖了也难掩其破败可还是能看出曾经的恢宏。 当年就算不是仙人居住的殿宇也一定不是一般地方。 简单点说留有仙人遗物的可能性很大各方人马自然是先到再说就这么一窝蜂似的跑了。 庾庆师兄弟三人倒还愣在原地与其他人不齐心没能做到动作一致反倒有点被这场面给搞懵了。 突然就自由了?突然就没人管了? 三人东张西望发现还有一人逗留在的原地一身红衣的柳飘飘正盯着他们。 正文 第二八九章 共享 柳飘飘的心思也没跟三方势力想一块去她一直在惦记着南胖子偷吃仙桃的场景在想着后面那片桃园的事三方势力突兀而去的情形也把她给搞懵了。 也没想到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能一窝蜂似的没了硬是愣了会儿神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刚好了现在又剩老熟人大眼瞪小眼了。 对视一阵后四人突然不约而同地环顾四周仔细观察。 确认其他人确实跑光了后两边才来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久别重逢相对而行面对面站在了一块。 双方互相上下打量柳飘飘还是那副背负双剑的英姿飒爽模样。 南竹好奇问:“大掌卫你不在见元山怎么也跑来了?” “拜他所赐。”柳飘飘盯向了庾庆“若不是他又出名了千流山也查不到我头上。阿士衡你搞什么不知道大家都以为你死在了古墓里吗?为什么还要去那个什么泞州闻氏参加什么文会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还没死吗?” 一见面就问这个庾庆真正是有苦难言。 还好南竹帮他解释了一下“他也是没办法在泞州刚好撞见了在京城的同僚当场被认了出来。对了他在泞州出名怎么就让千流山查你头上去了你没乱说什么吧?” “我也不知道千流山从哪获得的消息知道了你们在碧海船行假冒苦力进古墓的事。表面上我是古墓里的唯一幸存者不找我核实找谁?”柳飘飘又盯向了庾庆“还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好好的非要让我帮忙置那个什么秦诀于死地我早先也犯不着说我在古墓里遇见过你们。千流山找上门我又不知道千流山消息的来路哪敢否认没见过你们。 至于乱说什么你们想多了我又能乱说什么?说我之前隐瞒不报吗?我见过的只是碧海船行的苦力鉴元斋的三个伙计并不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我如今已不是什么见元山的大掌卫已经被要到了千流山随队来的目的是要确认你阿士衡是不是在古墓里出现过的人。” 原来是这样三人顿时放心了不少心头绷着的一根弦算是松开了。 南竹忽又讶异道:“你成了千流山的人?” 柳飘飘略抬下巴“嗯”了声。 师兄弟三人相视一眼南竹立刻喜笑颜开地拱手道:“那应该是值得恭喜的吧千流山的人现在就算是见元山的山大王洪腾见了你怕是也要恭敬着吧?” 柳飘飘不置可否“离了见元山后我还没去过千流山。出山后就一直在跟着他们搜寻你们的下落。” 南竹好奇也正要请教“我们自觉行动已经算是隐蔽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这也是庾庆和牧傲铁想知道的。 柳飘飘:“一离开见元山我就跟他们直奔了泞州见到了那个闻氏的什么新的女家主。” 南竹点头“名叫闻馨。” “嗯是闻馨这个姑娘还算是不错的…” 提到闻馨柳飘飘脑海里想起了初见闻馨时的画面那是个给了她别样意外感的一位姑娘。 她见到闻馨时闻馨已不在泞州首府而是在海边。 恰逢筹备已久的祭神大典开始闻氏主祭闻馨以闻氏家主的身份领衔主祭。 万众瞩目下的闻馨妆容较浓烈焰红唇遮去了年纪上的青涩说是浓妆艳抹不为过但也刻画出了别样气质。一袭黑底描金长裙上绣金色云纹头戴黄金凤冠手捧刻满祭文的玉板一人在前领袖群伦身后是泞州各族的族长慢慢尾随。 那一刻沉稳向前的闻馨目不斜视竟有母仪天下的气度。 面对海天宣读祭文时文辞郎朗抑扬顿挫宛若一代女皇向海天昭告! 两旁数以万计的各类人群旁观虔诚者跪祈。 柳飘飘那时就在人群中让她讶异的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姑娘竟能领衔这么大的场面纹丝不乱气度上让人不敢小觑竟能镇住场这姑娘得是打开了多大的胸怀才能迎接这一切? 后来柳飘飘就跟千流山的人一起见了闻馨又见识了闻馨的不卑不亢令人赏心悦目这让她不得不暗暗赞叹这大家族培养出的女子就是不一样。 南竹点头认可了一句“是长的挺不错的。” 他和牧傲铁的眼神下意识都瞥了庾庆一眼发现庾庆的神色间果然有些不对劲。 柳飘飘:“见到她后千流山亮明了身份那姑娘也痛快直接告知了你在闻氏藏书楼找‘石矶湾’这个地址的事千流山立马就调集人手往‘石矶湾’赶赴……” 后面说了什么庾庆压根没听进去只听到是闻馨亲口出卖了自己。 他想起了书房里闻馨哭泣哀求的一幕想起应该是自己给闻氏带来的惨剧估计闻馨之后也应该明白了应该会恨死他这个“骗子”吧! 这一刻他黯然神伤。 南竹和牧傲铁听完后再看庾庆的反应不由眼神互相碰撞肯定确定了这厮和闻馨之间绝对不寻常就凭老十五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单相思绝不至于如此。 “你怎么了?”柳飘飘盯着庾庆问了一句。 南竹伸手拍了拍庾庆的脸“你爹娘早死了哀哀戚戚的样子干嘛?” 庾庆挥臂一把推开了他。 柳飘飘随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我记得你们不怕邪气这仙桃你们吃了是不是没事?” 闻言庾庆从伤感中走了出来点了点头。 柳飘飘立刻振奋了那仙桃中的浓郁灵气谁不觊觎啊当即追问:“在古墓里我就奇怪就算是天赋异禀也不可能三个人都天赋异禀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化解的办法?” 这话问出口了让庾庆三人感到为难不好回答。 柳飘飘渐惊疑指向那片桃园道:“我说你们不会是想三个人独吞这大片桃园吧胃口不要太大了你们吞的了吗?小心撑死自己。” 庾庆叹道:“不是我们想独吞是我们怕你想独吞。” 柳飘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反问:“那你们想怎样吧?我丑话说在前面这好处我肯定是要占一份的。 这些仙桃虽未必能助我从初玄境界突破到上玄境界但却能助我快速抵达初玄境界的巅峰。 道理你们应该懂越早抵达初玄巅峰在初玄巅峰逗留的时间越长就越有机会触摸到进入上玄境界的门槛。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我既然知道了你们的秘密就决不能错过!” 庾庆双手摁了摁“你放心这好处我们肯定跟你共享咱们什么交情?同过生死共过患难的人你救过我的命当然我救你命的次数更多。上次你能背着见元山帮我们离开没有出卖我们你的为人我们是信得过的。”回头问两位师兄“你们说是不是?” 南竹立刻挺胸一本正经道:“那是当然!柳大美人一看就是好人人好又漂亮可惜我这长相实在是自惭形秽否则…别的不说这小云间内我们三个除了相信你还能相信别人吗?你是我们最信任的人。” 牧傲铁点头“没错。” 庾庆话接回来“你知道我们的这个秘密一旦抖出去三大势力必然要逼我们交出来。而你上次也背着见元山帮了我们等于是欺骗了千流山我们一旦抖出来你怕是也性命难保。” 柳飘飘当即咬牙“你是在威胁我吗?” 庾庆一口否认“哪有?我们又打不赢你怎么威胁你?我的意思是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本来就是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但我这位同伙可能比较小人之心…”他指着南竹示意了一下当外人面不会说是师兄弟。 南竹心中错愕看着他不知他要说什么。 庾庆换了称呼“飘飘姐之前我们就商量过可这胖子怕你过河拆桥。飘飘姐你也要理解我们所以化解邪气的秘密我们肯定是不会告诉你的不过我们肯定会帮你化解邪气的毕竟你是我们在这里的唯一帮手我们想顺利离开还得倚仗你的暗中相助。你放心我们一定让你尽享仙桃的美味。” 牧傲铁看向南竹“他虽是小人之心亦有些道理可两全!” 南竹慢慢抬头看天没否认心中却是怨恨难消自己舍命吃仙桃试毒可这两个畜牲是怎么对他的?可有一点点对他这个师兄的尊重? 柳飘飘盯着庾庆冷笑“当初帮你是信了你探花郎的虚名以为能写出‘民哀则国衰’的人岂能是小人?定不会负人!想着背着见元山和千流山帮了你你也不会出卖我没想到如今反倒成了你要挟我的把柄什么天下第一才子我还真是信了你的邪。行算我瞎了眼说吧怎么帮我化解邪气?” 庾庆被她说了个一脸尴尬唉声叹气道:“飘飘姐我早已弃文从武尝试着习惯这江湖否则你我岂能相逢于此?那个什么天下第一才子不值一提你就当臭狗屎好了。 总之理解一下吧我们三条小命毕竟捏在你的手里容不得不小心些。 我发誓只要飘飘姐你不负我们我们也定不负你!那个现在化解邪气还不方便咱们回头还得找机会这个待会儿再说你先给我们放放风趁那些人没注意我们先去尝尝那仙桃还有没有其它毒。”说罢第一个闪身跑了。 南竹和牧傲铁相视一眼之后亦快速闪身而去跟着冲向了仙桃园。 正文 第二九零章 第二叫 试毒吗?柳飘飘目送有点被这三人的行为晃了神反应过来后也认为有试毒的必要可是之前不是已经试过了吗? 再看这三人急匆匆跑掉迫不及待你争我抢去试毒的样子她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她还有事要问这几个家伙没想到这几个家伙先忙着吃桃子去了。 放风的担子就这么突然的落在了她的肩上搞的她左右不是发现那三个家伙太任性了。 没办法暂时还是一条船上的人她只好小心观察着四周重点是那废弃殿宇方向。 冲向桃园的师兄弟三人修为最高的自然跑在了最前面也是第一个蹦上大树的猴似的东张西望找到了自认为最漂亮的一颗桃蹿过去摘了手上随便扒拉两下开口便啃。 多汁甘甜沁人心脾的桃香还有浓郁灵气入喉透体的舒爽庾庆美的直摇头满脸欢喜模样朝接连蹦上树的两位师兄连连点头表示味道确实不错确实好吃。“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呐!” 跳上树东张西望的南竹和牧傲铁也不客气迅速摘了颗到手就啃。 三人坐在树杈上吃站在树杈上吃靠在树干上吃啃到汁水满口怕浪费灵气还不时用舌头扫荡嘴唇四周。 三人身上还背着落网时的大包裹。 此时若是身具法眼的人来看定能看到三人抱着直冒邪气的东西狂啃定会骇然。 东西虽好也很美味肚量却是有限的菜盘子大的桃子狂啃了两个肚子便撑了。 过了把瘾心有余而肚无量的三人只好无奈作罢归去不过那灵气浓郁到在体内慢慢渗透进四肢百骸的感觉还是挺舒爽的。 可惜暂时没时间运功炼化。 三人挺着肚子回到了盆地上方柳飘飘瞅了眼三人肚子问:“吃饱了?” 南竹摆手“桃子太大吃不了几个我…”话音戛然而止意识到了什么去试毒的吃饱是几个意思? 庾庆和牧傲铁的不善目光瞅向他眼神里似乎写着“蠢货”二字。 计较这些已经没了意义柳飘飘开口道:“阿士衡…” 庾庆抬手打断“有件事我要说清楚以后不要再叫我‘阿士衡’我现在的名字叫庾庆以后叫我庾庆。” 柳飘飘哼了声明显在质疑其多此一举但还是说出了自己不吐不快的话“你们能找到这里来说明你们在古墓就已经发现了线索但你们却瞒了我是不是?” 三人尴尬庾庆不得不叹了声“还请飘飘姐海涵我们也是没办法咱们实力相差太大我们是真怕你起歹心。” 这等于是承认了。 柳飘飘顿恨得牙痒痒“你们真好一边欺骗着我一边还让我背着千流山和见元山帮你们逃离你们可真行呐!” 自己都差点把自己给气乐了如今回头想想当时就冲人家“探花郎”的名头居然就信了人家是好人冒那么大的风险相助不惜留了把柄在人家手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 当然有些事情是气头上的想法。 当初之所以帮庾庆不仅仅是因为探花郎的名气还有庾庆接连救了她性命的举动。 南竹在旁打哈哈道:“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那个飘飘姐如今不挺好的嘛不然哪有机会进千流山你说是不是?” 柳飘飘扭头盯向他“我看起来比你老吗?” 言下之意是瞎叫什么你一老胖子也叫我姐? “呃…”南竹无语了想不通这些女人怎么想的谈这种事情的时候居然还能在乎长相和年纪连女妖怪也如此特么的有病吧不知道是尊称吗? 他虽是四十来岁的人可他知道的这女妖怪的修行之路如果不是吃了孽灵丹导致灵智开窍的话靠岁月熬成精开窍起码得上百岁了叫“姐”已经是年轻了。 话又说回来没有相当背景的妖修有几个能是得到孽灵丹那种修炼资源开窍的? 叫姐不行叫妹子怕也不合适他实在是不知道称呼什么好心里好一顿嘀咕堂堂女妖怪好的不学偏学人间女人的臭毛病。 庾庆唉声叹气道:“飘飘姐你放心有什么好处都不会少你的现在就别闹了我们一直赖在这不过去的话待会儿怕是要引起他们的怀疑。” 南竹狐疑:“还主动往他们那边凑?现在不是正好脱身吗?”他觉得现在应该找地方躲起来伺机继续摘桃子。 庾庆质问他:“通往外界的出入口里外都有人把守着怎么脱身?” 南竹朝柳飘飘努嘴示意了一下。 柳飘飘目光触及立马有了反应“怎么想把我当做你们安插在千流山的内奸用吗?” “没有没有。”南竹尴尬而笑虽是那个意思但对方说的太直白了。 庾庆摆手“外面我们暂时出不去飘飘姐就算能帮上忙也得一年后出口重新开启时才有可能。三方势力本就怀疑我们知道什么秘密现在躲起来必然会引的三方势力搜寻不放我们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不敢保证能不能躲过一年。就算要躲也得先弄清状况不是现在。” 听他这么一说南竹和牧傲铁也就不表态了尽管两人不认为老十五是什么好东西可出山以后的遭遇证明真陷入到险境的时候老十五的应对能力好像是比他们要略强一点。 对此柳飘飘也没表示什么反对首先是人家说的有道理其次是尽管她现在对庾庆也不满但心里还是认可探花郎才华的有那份才华头脑的人应该不笨何况这还不是个读死书的书呆子。 能力方面她已经见识过了古墓里天塌地陷的时候其他人都死光了唯独这位探花郎带着他们几个逃出生天了。 尽管人家是因为手上拿着地图知道路线可并不知道路线的坍塌情况何况前后通道还在不断的快速坍塌是这位探花郎快速而强大的判断能力带领大家找到了活路。 那密密麻麻的地宫路线地图她是看过的深知换了自己只怕连理顺路线都够呛尤其是急急忙忙万分紧急的情况下肯定得死在里面。 那次大家能活着从地下爬出来确确实实是靠这小胡子的个人能力。 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她至今记忆犹新某种程度上是佩服的内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天下第一才子就是不一般! 没人反对那就执行。 一行人向着废弃殿宇方向下了山倒也没那么赶不像那些人急着抢东西。 途中庾庆继续向柳飘飘打探那三家的情况没点底的话他不敢胡乱动弹。 “笛笛笛…” 从一座山谷中穿过时大头的铿锵鸣叫声突然又在庾庆的马尾辫里响起。 四人几乎同时停顿下意识警惕四方手都抓在了武器上。 连柳飘飘都能第一时间跟着做出同样反应还是因为古墓里的遭遇知道火蟋蟀不会无缘无故叫应该是感觉到了什么不祥。 然四人高度戒备一阵后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你这虫子不会是在瞎叫吧?” 柳飘飘试着问了声。 庾庆:“它又不能正常沟通我哪知道。按理说它就算是吃饱了撑的也不会乱叫。” 柳飘飘环顾四周盯向了石壁上的一个个洞眼“之前你这虫子叫的时候也是在石壁上有洞的地方不会是这窟窿里有什么东西吧?” 师兄弟三人相视一眼这事他们自然也记得。 柳飘飘又看了看四周道:“你们不觉得这小云间和那古墓有某种相似吗?” 南竹狐疑“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地下能有什么相似你是指都有邪气吗?” 柳飘飘颔首“古墓里云兮成为了邪物邪气凛然而这小云间里的东西似乎也都被邪气浸染了她又是从小云间出来的这里不会也有什么邪物吧?” 南竹东张西望“这小云间是有点奇怪传说是仙人离去后留下的就算是仙人不在了仙人洞府怎么会到处透着邪气?” 唰!庾庆突然拔了剑在手向一个洞口摸去靠近了脑袋在黑漆漆的洞口前晃来晃去里面太黑看不清。 洞口又太小人走不进去除非是趴下钻进去。 他摸出了火折子点燃慢慢送进了洞口脑袋和上半身也跟着慢慢钻了进去照探着里面狭窄的洞壁查看。 好一会儿后他才缩了回来吹灭了火折子收起对几人摇头“没看到洞内有东西摩擦过的痕迹。” 几人这才知道他钻进半截身子在干嘛。 剑归鞘庾庆抬手将马尾辫里的大头抓了出来探在掌心里质问“你什么情况?我可警告你没事别瞎叫唤!” 大头没反应蹦起闪身又飞到他马尾辫上钻了进去。 几人看了看四周没任何发现也没办法只能是继续前行之余保持警惕…… 山上的破败殿宇已被三方势力的人手里里外外、犄角旮旯搜查了个遍。 为了便于查看连攀附的藤蔓都被全部扯开了哪怕是一些文字记载也不想放过。 正文 第二九一章 须字 扯开了覆盖的植被才发现能看到的残破建筑只是完整殿宇的一小部分宏大殿宇因漫长岁月大部分已经垮塌。 殿宇的主体结构是白玉但这座建筑数千年前的真正容貌已经无法窥见被岁月碾压成了废墟。 尽管如此依然阻挡不了三方势力发掘废墟的热情。 明摆着的这座殿宇生前的规模肯定不是一般人住的地方尤其是他们在殿宇正大门的位置翻出了砸碎的匾额将其拼凑出来后隐约是“云宫”二字。 匾额无疑证明了这座殿宇就是仙人曾经的居住地试问一群人如何能不兴奋都希望能找到仙人的遗物。 就连龙行云、秦诀和崔游也都加入了发掘的队伍什么风范和什么形象都不要了只顾着不断挖掘寻找。 天羽、向兰萱和蒙破则站在了高处看着或者说是盯着下面人的举动。 时间一久三人的兴奋情绪稳定下来后也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向兰萱目光在现场忙碌的人群中扫视了好几遍后问道:“阿士衡他们三个哪去了?” 天羽和蒙破一怔旋即也目光搜寻了一遍发现没有。 此时蒙破方若有所思道:“咱们急吼吼的往这跑似乎把他扔下了没管。” 天羽和向兰萱相视无语好像的确是如此。 正这时三人又察觉到动静陆续回头看去只见山缘下慢悠悠走上来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庾庆三人最后面又冒出了柳飘飘。 竟然主动回来了?三方头领颇意外。 天羽当即招手示意了一下柳飘飘立刻赶到了他跟前行礼。 天羽问她“你们慢吞吞在后面是怎么回事?” 柳飘飘当即禀告“回三洞主大家突然朝这边蜂拥而来我本也想跟过来却发现大家把他们三个给扔下了不管。属下觉得这三人还是得看着就管住了他们三个将他们一路给押送了过来。” 闻听此言无论是天羽还是向兰萱和蒙破都微微颔首对柳飘飘的表现比较满意。 这事他们也觉得确实是自己疏忽了一时激动竟忘了还有阿士衡他们三个柳飘飘无异于及时帮他们堵了漏。 柳飘飘的这个说法一出没人会想到是庾庆三人主动要回来的。 这也是庾庆的意思。 庾庆觉得四个人一起回去容易惹来怀疑也认为反正左右都决定了要回去不能回去的太便宜了最后决定还是得捞点好处才行干脆便宜柳飘飘好了。 有那么点贼不走空的意思。 理由也简单接下来可是要在小云间呆将近一年的时间他们师兄弟三个在这里真的是无依无靠柳飘飘越得重用对他们的帮助才可能越大。 南竹和牧傲铁听后深以为然也觉得合该如此。 柳飘飘起先还有些不屑的明悟后也就默认了去占三人的便宜于是才有了这一幕。 也因此天羽忍不住上下多打量了一下柳飘飘有颇感意外的意味。 他之前只是把柳飘飘当做了一个找来认人的人并没当回事直到此刻才有了那么点另眼相看的感觉。 千流山一群人包括他在内都被仙家遗宝给冲昏了头急着争着赶过来另两家又何尝不是如此反倒是唯独这么个女妖比大家都沉着冷静没有利欲熏心难得难得确实难得。 只不过他最终还是略皱了下眉头。 而庾庆三人此时看到了废墟中的挖掘场景也颇为意动人都有一种相同的自信万一自己能找到宝贝呢? 蠢蠢欲动了一阵后庾庆终于忍不住迈步向废墟走了去他两位师兄自然也不会客气。 天羽冷眼一扫当即喝道:“站住!” 师兄弟三人回头一看发现确实是对他们说的才停下。 天羽冷冷道:“你们想干什么?” 庾庆干笑道:“多双手多个助力我们三个干看着不好意思愿效犬马之劳。” 向兰萱出声了“我说探花郎你好歹也是天下第一才子能写出忧国忧民的词赋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谄媚听了实在是让人倒胃口恶心。” “……”庾庆无语天下第一才子怎么了连说两句软话都不行吗? 一旁的南竹和牧傲铁都为他感到尴尬两人就搞不懂了老十五这家伙是怎么考上的进士。说作弊两人就更不信了犯得着自找麻烦把自己给搞的狼狈不堪吗? 柳飘飘也忍不住瞟了眼庾庆她有和向兰萱一样的同感当初听闻天下第一才子探花郎的大名可谓仰慕已久结果发现竟是这样的人确实是有点让人倒胃口。 她就想问问这还是那个自诩为仙人写下“人间好”三个字的探花郎吗? 本来吧听传闻就觉得该是个风华绝代的才子毕竟自诩为仙人嘛跟眼前这么个粗俗不堪的小胡子确实有点对不上号。 蒙破亦偏头道:“回来一边呆着去不差你们三个帮忙!” 说白了不是他们的人让这三个家伙混进去捡漏无论哪家都不放心傻子都看出了三人也眼馋。 无言以对还能怎样?除了眼巴巴多看几眼师兄弟三人只好退场靠边站。 天羽忽对柳飘飘偏头示意之后从高处跳下踱步而去。 柳飘飘略怔随后跟了过去。 稍避开身边人天羽在一棵树下停步了待柳飘飘过来他方低声道:“你做错了知道吗?” 柳飘飘愣住旋即拱手道:“请三洞主指正。” 天羽继续低声道:“刚刚他们三个落在了你的手上你应该先把他们带走藏起来而后再过来密报于我懂吗?” 柳飘飘自然懂他的意思可这却不是庾庆三人想要的对庾庆三人来说那样才危险。然又不可能泄露真相只能是拱手赔罪道:“是小妖无知三洞主恕罪。” 天羽淡淡瞥了眼“罢了你连千流山怎么回事都不清楚想不到也不能怪你下次注意就好。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柳飘飘忙回道:“小妖柳飘飘。” 天羽:“行了暂时就在我这听用吧。”说罢负手而去。 另一头向兰萱和蒙破也先后落在了庾庆身边。 向兰萱朝柳飘飘那示意“探花郎那女妖没有威逼你干什么吧?” 庾庆眨了眨眼道:“不用威逼我们自己也会过来出入口都封了我们能往哪跑?” 向兰萱:“那女妖就没问你点别的譬如这小云间究竟有什么宝物。” 庾庆摇头“没有” 南竹也插了一嘴“这个真没有。” 向兰萱不理胖子似笑非笑道:“小云间有什么宝贝你应该知道吧?” 庾庆哭笑不得“我们只是想进来寻宝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宝。” 向兰萱呵呵道:“不会吧云兮是从小云间出去的小云间有什么她是最清楚的若真的就这么破败荒芜无一物还有必要告诉你小云间的位置吗?逗你玩让你来这荒山野岭无聊一趟不成?” 庾庆唉声叹气道:“你们怎样才能相信我们?” 天羽的声音突然传来“你若是能一死了之我们肯定就信了。” 蒙破:“阿士衡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现在我们暂且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可若是我们将整个仙府搜了一遍都没有收获的话那只能是在你身上再想想办法了。” 庾庆瞪眼道:“你们之前发过誓的只要我告诉了你们小云间入口在哪便保我们平安的莫非想食言难道就不怕天谴吗?” 天羽冷笑“若非我们发了誓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站在我们跟前油腔滑调吗?早就撬开了你的嘴问话。保你们平安不等于不采取办法让你们开口说实话!” 师兄弟三人阴着脸庾庆一字一句道:“此间的情况我们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 天羽、蒙破、向兰萱皆不置可否…… 就这么一座殿宇废墟一群人翻到了傍晚都没有翻完三方势力已经分了人手去砍树木准备制作火把摆明了要熬夜继续。 “翻这么久连件摆设都没看到看这架势这殿宇内的东西垮塌前似乎就让人给搬空了。唉不找了!” 折腾了一个白天的龙行云没了耐性他的出身本就不是干这种活的人挥手撂了挑子。 秦诀倒是很有耐心然龙行云一走他和崔游也只好跟了去。 三人想离开现场还没那么容易天羽让人把他们三个仔细给搜了一遍确认没夹私才放离了。 天羽勒令三人不得离开这座山。 从山头上下来三人遇上送火把上来的人要了些火把在山腰一阵寻找找了个山洞就钻了进去休息。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不敢全都休息了轮流值守。 夜渐深山上翻找东西的动静还是会不停传来。 轮到秦诀值守后他换掉了将灭的火把看了看盘膝打坐的二人坐地的自己靠在了洞壁上思索考虑目前的情况。 突然他脸上渐渐浮现错愕目光怔怔看着对面的洞壁。 只见洞壁上的植物根须竟然集合扭曲成了一行字:欲得仙宝噤声勿言前往洞底! 正文 第二九二章 仙人 秦诀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偏头看向了一旁眨眼又闭目凝神稍作清心祛除了杂念才再次睁眼看向对面的洞壁他以为是自己觊觎仙府宝物而产生了幻觉。 然而那十二字还在清清楚楚的。 什么情况? 他在琢磨这行字是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他当然看得懂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之前三人进洞时是拿着火把探查过这条洞的好像没看到这行字三个人都没有看到吗? 奇怪的是这植物根须怎么会扭曲成这样的字若说是巧合巧合的也未免太严丝合缝了点。 他不信这是巧合觉得应该是人为的。 略起身正要凑近了看看这些根须是怎么回事忽又满脸惊疑只见扭曲的根须正在缓缓松开字迹开始模糊直至消散不见那些根须也成了洞壁上的普通植物根须般。 秦诀骇然欲起的身子竟僵在了那凝神许久呼吸都沉重了。 很明显了这十二字就是写给他看的。 什么人?欲得仙宝?究竟是什么人才能说出这样话。 他很想叫醒龙行云和崔游但十二字所蕴含的意味令他口舌发干喉结耸动。 叫醒了身边两位崔游还好说龙行云这个结拜三弟其实比他这个大哥更有主见。没别的无关乎能力谁叫人家的出身好有靠山和背景不就是最大的能力吗? 说白了他虽然是大哥可是龙行云更习惯自己说的算他这个大哥其实是攀附真要一起发现了什么好东西的话轮不到他来支配。 他回头看向了洞内深处十二字中的“前往洞底”是什么意思? 他们进洞落脚时肯定要把环境查看一下这条洞的尽头之前并未发现什么。 犹豫纠结再三他还是起身了拿了支火把点燃。 尽管动静不大但距离太近了龙行云和崔游还是睁眼看向了他。 秦诀摆了摆手表示没事往里指了指表示自己只是去走走看看让崔游帮他替代值守一下。 崔游点头应下。 秦诀伸手从洞壁摸了把土手指搓了搓又放鼻翼前嗅了嗅之后便光明正大地往里去了。 龙行云和崔游的目光注视下秦诀一路举着火把走走停停不时照着洞壁查看。 稍凝望后盘膝打坐的龙行云并未当回事又缓缓闭上了双眼。 这洞并不深秦诀记得之前查看时只有二十来丈深然走了那么一阵后他忽有种后脊背发凉的感觉明显感觉到了不对没算错的话走了哪止什么二十来丈三十多丈怕是都有了。 而且前面依然没有尽头还出现了大弧度的拐弯之前查探时的洞底明显不见了。 什么情况? 仙家洞府出现这古怪情形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的。 他驻足默停了一阵然欲望驱使下觉得自己万一是幸运人呢?遂还是硬着头皮拐进了那大弧度的拐弯。 刚在弯道内前行了没几步洞壁上突然出现了丝丝缕缕的光明光线柔白骤然在洞壁四周形成一道光圈波光继而如涟漪荡向前方转眼间点亮了洞窟尽头。 前方就是尽头一个球形空间此时充盈着柔和白光恍如梦幻场景。 内里有张台子台子上侧卧着一个赤足的白衣女子一只肘臂支颊似在梦幻中沉睡。这么个被柔和白光包裹的人又穿着白衣肌肤也白若不是一头乌发差点不容易发现。 秦诀瞠目结舌自己的来到似乎唤醒了光明又似乎是光明在欢迎他的来到。 情绪稍稳定后他明白的自己是被引来的很可能就是台上侧睡的白衣女子将自己引来的。 不需要怀疑这白衣女子一定不是跟他们一起进来的人肯定就是小云间的人。 他摸出了“蓝色妖姬”抹在了自己的眼睑上盯着石台上的白衣女子仔细查看。 无人气无妖气至于仙气是什么样的他也不知道总之白衣女子身上看不到任何种类的气息犹如一尊石雕。 但他可以肯定应该不是石雕。 是仙人吗?他怀疑是的否则何以提示“欲得仙宝”还有这柔光似幻的情形。 念及此他激动不已也很紧张。 最终还是被欲望驱使了他先运功拂灭了手中火把轻轻放在了地上以示尊敬而后挪步前行踽踽细步。 走到台前一丈远的距离秦诀恭恭敬敬拱手行礼“修行小辈蒙上仙指引叩拜仙颜!” 单臂撑着脑袋侧卧的白衣女子缓缓睁开了双眼人谈不上多漂亮却有一双深情款款的眼睛。 稍与她目光碰了一下秦诀便赶紧低头回避发现果然不是石雕。 白衣女子审视着他问:“秦诀?” 秦诀讶异抬头“正是上仙何以知道小辈姓名?” 白衣女子神情寡淡道:“小云间是本座的小云间你们在小云间的一举一动瞒不过本座。” 秦诀嘴角绷了绷试着问道:“上仙就是古代传说中的‘云中仙子’吗?” 白衣女子:“不过一称呼凡夫俗子愿意这般称呼就随你们吧。” “原来真是上仙!”秦诀再次恭敬行礼不过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疑惑“小云间是上仙的洞府何以会荒芜上仙何以又居住于地下洞穴之中?” 白衣女子:“本座真身早已在星河彼岸的仙界此乃本座意念幻影一道。”说罢整个人影蠕动变化转眼就变成了秦诀的模样侧卧那。 秦诀吓一跳方知原来如此赶紧再次拱手躬身行礼待他再抬头变成他样子的白衣女子已经恢复了原样。 白衣女子:“小云间虽已为本座所弃却也不是什么爬虫都能擅闯的地方一群乌烟瘴气的东西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擅闯本座洞府折腾着实无礼!” 秦诀小汗一把知道在说他们这些人躬身低头着很是紧张。 “看来这一界也是该收拾一下了。本座欲择一人代本座掌这世间万物秩序观你是有心人你可愿担此任?” “啊?”秦诀猛然抬头大惊亦大喜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撞见这么大的机缘噗通一下就跪下了先连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已是满脸红光急切地摸着胸口表忠心道:“小辈自是求之不得愿为上仙肝脑涂地效死力奈何小辈势单力薄法力低微难敌外界的高手如云恐力有不逮请上仙明鉴!” 白衣女子:“高手如云?本座眼中皆蝼蚁!既要成全你自然有成全你的东西。云宫内的东西早已搬空不过一堆废墟一群蝼蚁白费力气而已。东西已经另存它地你得云宫遗物后实力自然能突飞猛进横扫这一界不在话下。” 秦诀惊喜万分连连磕头那真叫磕了个咚咚响“谢上仙成全小辈定万死不辞!” 白衣女子蔑视着磕头的他“你也不用高兴的太早想得本座遗留之物得先拿出你的能耐来本座得知道你配还是不配。本座问你那片桃园的桃子可还中意?” 秦诀抬头怔了一下大概听出了对方是想考验自己但不知和桃园有什么关系迟疑道:“自然是好东西奈何被邪气所污不能用可惜了。” 白衣女子:“本座便先传你祛邪之法让你可尽享仙桃美味助你早日奠实修行根基。” 秦诀欢喜再磕头“谢上仙成全。” 白衣女子:“本座说了不用高兴的太早。你来此途中曾喊出‘火蟋蟀’可见你是认识此物的。” 秦诀一愣没想到这位连这个都知道旋即点头“是那本是小辈的东西是小辈花钱从对方手上买来的没看管好跑了没想到又跑回了对方手上这次进入小云间见到忍不住出口了不想已被上仙洞悉。” 白衣女子:“原来如此看来那个火蟋蟀持有者不是个好东西!火蟋蟀乃地火之精地火灵气孕育而成乃至阳之物百邪不侵八百年才钻出地火出现一次。此物可化解仙桃邪气你且将此物拿来死活不论届时本座自会传你使用之法有了百邪不侵之体才可取此间遗留之物。” 兴奋不已的秦诀渐渐迟疑起来他还没有彻底被兴奋冲昏头庾庆被三方势力看管着想从庾庆手上夺来火蟋蟀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关键他的地位在三方势力面前太低微了压根没任何话语权被打掉几颗大牙的事记忆犹新哪轮得到他来做手脚。 “去吧先把‘火蟋蟀’拿来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本座如何信你有能力代掌世间万物秩序?记住不可泄露本座的存在不许打着本座的旗号去获取除此外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算是你的本事否则后果自负!” 秦诀明白了这就是对他的考验当即再磕头道:“是!”人已冷静了不少再抬头忍不住又试着问出了心中疑惑“敢问上仙为何选中小辈为上仙效力?” 白衣女子:“昨夜进入洞府时你三人离群后的谈话莫非以为能瞒过本座?本座知你三人与那三伙人不是一伙的三人中也属你心思最深。也并非是非你不可你若不行本座自会换人。” 正文 第二九三章 启发 秦诀焉能错过如此天大机缘忙诚惶诚恐道:“上仙放心小辈定肝脑涂地、全力以赴完成上仙赐予的考验。” 白衣女子点到为止话题又随心所欲的一转“小云间突然进来这么多人本座问你你们是如何发现的小云间入口?” 秦诀回道:“说来还是那个抢了小辈火蟋蟀的人的功劳那个家伙在一座古墓里找到了小云间入口的线索各方都是因追查他而找到的。” 白衣上仙似乎很不解“找到了小云间入口线索岂会到处张扬?私下找来不好吗?何以闹得如此沸沸扬扬?” “可能是盛名所累抑或是他自己太过招摇惹的祸事实上大家原来都以为他死在了古墓中他若悄悄找来确实无人知晓……” 秦诀不瞒她将大致情况讲了下因为闻氏文会暴露的经过自然是不可避免的重点。 白衣上仙听完后神情寡淡的脸上竟流露出些许恨得牙痒痒的神色“蠢货竟能惹来这么多人!” 秦诀略低头并未看到她脸上神色跟着附和了一句“那个阿士衡确实不是个东西!” 白衣上仙默了默又道:“好了你不能久留呆久了你的同伴会生疑回去吧。” “是。”秦诀应下后又试着问了声“若拿到火蟋蟀还来此地找您吗?” 白衣上仙:“你拿到了本座自会联系你若隔天都没有联系你你再来此也不迟。好了去吧。” “是。”秦诀又磕头一个这才站了起来低头退下。 到了门口他又捡起了自己遗弃的火把身后也同时骤然一黑回头一看已是黑漆漆一片仙影亦无踪。 怕失礼惹恼仙人不敢过多张望点燃火把快步离开了。 一路回到龙行云和崔游身边后他又盘膝坐下了示意崔游继续休息。 崔游表示不用主动表示愿意帮他当值被他拒绝了。 待崔游进入调息状态后他的情绪依然是暗暗激动不已没想到太没想到了自己竟然和传说中的仙人联系上了这不是机缘是什么? 想到自己被打掉的几颗大牙他也不觉得憋屈了觉得一切都值了。 若不是自己想尽办法都要进来若不是自己遭了罪也不肯放弃若不是自己的锲而不舍又岂能有如此天大机缘。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激动了多久差不多到了换值的时间他也不喊替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亢奋情绪中。 好不容易等到情绪平静了下来他又陷入了忧愁中上仙的考验该怎么完成? 三方势力把庾庆给盯的死死的但凡有一方的人靠近立马就有另两方的人贴过去连三方势力自己想单独找庾庆聊聊都难又何况是他他根本没下手的机会。 怎么办?瞅啊瞅一直犯愁…… 五天足足花了五天的时间三方势力才算是连片瓦砾都不放过的将整个废墟给翻查了个彻彻底底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善后的情形是一群人挨个的接受检查防备有人藏私。 天羽、向兰萱和蒙破则是各蹲在一堆刻有文字的古物前翻看希望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最终也没找到什么希望不过这些刻有文字或图案的古物并未乱扔掉都被收拾了起来将来要带出去上交的毕竟谁也不敢完全保证没用。 三家各自收藏自己的谁找到的算谁的也没有哄抢为不明所以的东西大打出手不值得。 山缘边的一棵大树下庾庆师兄弟三人倒是心无旁骛在树荫下打坐修炼。 不让他们走也不让他们效力被扔在一边他们傻看着别人忙碌也无趣只好如此。 噼里啪啦…… 一阵骨节的闷声爆响动静从南竹的身体内传出。 树下各朝一个方向盘膝打坐的庾庆和牧傲铁齐齐睁眼皆扭头看向南竹。 待到南竹徐徐睁开双眼长吐出一口气后庾庆好奇道:“突破了?” 南竹面露兴奋微笑颔首:“嗯终于突破了。” 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突破到了上武境界确实值得高兴。 也有赖于那吃进肚的两颗仙桃经过炼化吸收其中灵气一举助其突破到了上等真武境界。 当然也是他自己的修为本就抵达了上武境界的门槛边两颗仙桃只是发挥了临门踹一脚的功效一举帮他打开了那道门而已。 牧傲铁也表示了恭喜就两字“好事。” 庾庆朝他喂了声“武痴全家就剩你还在初武境界了。” 牧傲铁坐了下去伸出了一只巴掌亮出了三根手指“感觉再有三十个应该够了。” 庾庆和南竹相视一眼懂他的意思这是三人的小秘密老九指的应该是再吃三十个仙桃就差不多可以突破了。 然而眼前的情况压根就不让走开哪来的机会再去吃什么仙桃更何况是三十个就算偶尔有出走的机会哪怕是给一天的时间肚子里也难装下三十个那么大的桃子总不能背一袋回来当大家伙的面吃吧? 如今的情况也只能是等有了机会再说何况不久的将来可能还有个大麻烦这帮家伙找不到宝物可能就要对他们屈打成招。 三人重新坐好又闭目打坐了一阵后突然感觉到了异常动静似乎起了大风。 三人又陆续睁开了眼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已是满天乌云再看这狂风起的势头明显是变了天要下大雨了。 开了法眼的人能发现漫天乌云中掺杂着暗红。 经提醒司南府那边闭目施法一阵的蒙破骤然睁眼炯炯有神的双眼盯向上空。 他这是以一身修为开自身的法眼使用“蓝色妖姬”也算是开法眼只不过是采取了借用外物的方式而已。 稍作观察蒙破沉声道:“看来这雨云是汲取了高空中飘荡的邪气这邪气怕是要随雨降落大地通知大家小心点。” 很快搜身检查完了的人纷纷成群结队下山去寻找能避雨的山洞。 庾庆师兄弟三人虽不怕邪雨但也犯不着在雨中硬抗遂也申报下山躲雨。 这事不会为难他们三方势力现在也不想让三人死自然是准许了。 就在三人躲进一处洞窟没多久倾盆大雨便降下了。 小半个时辰后三方人员才全部被搜查完毕冒雨回到了洞内。 雨不知何时停大多人趁机好好休息。 “这邪雨下的难怪这里的植被都被邪气给污染了敢情是这么回事。邪气随雨落地又随水气蒸发升空周而复始不断被植被吸收。” “怕是得亏被植被吸收了好多不然的话这小云间我看是很难久呆的。” “你以为现在就容易久呆吗?这明摆着的小云间的水都不能喝长的什么东西也不能吃出口又封闭了。” “这都没什么凭大家的修为吃的方面可节制三天两头偶尔吃一口也不要紧。水嘛凭大家的修为餐风饮露吸点干净的湿气补水没问题。修为不够的也有高手在施法从空气的湿气中凝聚出一点解渴的水不成问题。所以呀无论是吃的还是喝的坚持个一年坚持到出口打开是没问题的。” “但愿能平顺吧总之感觉这仙家洞府有点邪门邪里邪气的能见到的动物都只剩骸骨没一点仙府的感觉。” “是哦也不知这仙家洞府究竟发过什么总不能从开创伊始就这样的吧?” 坐在人群中心不在焉的秦诀听到众人议论后忽目光一亮受到了启发。 略思索暗暗欣喜一直想不到的解决办法竟因为这场大雨带来了希望真可谓是天赐之际。 将办法在心中稍作酝酿有了说辞后他忽微微左倾对一旁的龙行云道:“三弟我有个办法可解三洞主的心头不顺你可愿去讨三洞主的开心?” “哦?”正感觉无聊的龙行云顿来了兴趣。 秦诀起身示意龙行云会意立马跟着起身离去。 两人在人群中穿过找到了洞中一处僻静角落后秦诀方在龙行云耳边一阵小声嘀咕。 龙行云听着听着渐明悟眉头渐敞开有那么点眉飞色舞的味道完后竟忍笑在秦诀胸口小捶了一拳继而又拱了拱手一副谢过大哥的样子。 秦诀则拍了下他胳膊一副别客气、咱们谁跟谁的样子。 龙行云眉开眼笑双袖一甩立刻大摇大摆而去。 他也没去别的地方直接找到了天羽身边唤了声“三叔。” 天羽正与手下交谈偏头看了他一眼问:“干什么?” 龙行云叹了声:“三叔我看这小云间的面积可不小啊一点都不逊于海市的面积照咱们这一点点翻找的样子得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天羽立刻训斥:“让你出去不出去现在知道烦了早干什么去了?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龙行云无奈的这样子“唉三叔你小看我了我没烦我是觉得用这种笨方法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不说也很没效率是不是还有点可笑?” 正文 第二九四章 放逐 见这厮竟指点到这事上来了天羽嗤之以鼻哦了声“笨办法?你有不可笑的办法不成?” 龙行云直接道:“那个探花郎不是怀疑他知道此间秘密吗?让他开口不就行了何必舍巧求拙。” 还当他有什么好办法天羽不屑道:“这还用你来提醒吗?” 言下之意很明显早就试过了。 龙行云立问:“如何?” 天羽:“不明摆着吗?” 龙行云心知肚明有些事情已经听说了却装腔作势道:“那就这般由他不成?三大势力都不能撬开他嘴巴不成?” 天羽:“你啰嗦什么?这里轮得到你来啰嗦吗?滚一边呆着去。” “三叔。”龙行云赶紧告饶想摆台搭架子结果装不下去了不得不直接撂出“我有一个办法兴许能让他开口。” 天羽已经对他不耐烦了也就是冲某层关系了否则早让他有多远死多远了混子一个在这里指手画脚个什么劲。“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龙行云觍着脸道:“三叔我听说你们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知道加之之前发过誓要保他平安所以不好强行动手撬开他的嘴巴是这样吗?” 天羽斜睨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龙行云点头哈腰陪笑“三叔若是我的办法有效你得给我一个为大圣效力的机会免得背后都对我嘀嘀咕咕。” 天羽:“少在这里发愿你说还是不说?不说就滚。” 龙行云怔怔与之对视了一会儿忽眨了眨眼继而转身当场甩袖而去滚就滚的样子。 “……”天羽无语。 刚与他议事的一群手下亦面面相觑。 “站住!”天羽忽出声喊住对停步的背影道:“你先说如若是确实可行的办法自然会给你为大圣效力的机会。” 龙行云立马转身快步回来一脸嬉笑“三叔说话算话?” 天羽脸色沉了下来。 龙行云忙一脸告饶“我说我说三叔自然是说话算话的人。”话落他抬手一指指向了洞外的大雨。 众人跟着回头看去有点不明所以天羽亦皱眉没看懂。 龙行云随后解释道:“外面的水不能喝修为不够的人也没能力汲取空气中干净的水汽那个什么探花郎好像才上武境界的修为吧?三叔您看倘若他没了水喝一不小心又丢了吃的这方天地内他可没地方找吃的喝的。 这种情况下完全可以给他自由的嘛。凭他的修为一个月不吃也许没问题一个月不喝很难。 渴他们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饿他们两个月不行就三个月反正小云间这么大我们大概也得四处查探很久的。 三叔凭他们的修为扛不住太久的这又饥又渴的比用酷刑更可怕您见过饥民吗?为了口吃的喝的保管知道什么都得老老实实抖出来。不是咱们逼他是他自己老老实实跑来求着告诉咱们。 在此期间笨办法咱们可以继续的万一他真的不知道也不耽误咱们的事。三叔两条腿走路比一条腿稳当。当然也得暗中派点人跟着盯着万一他们直接奔藏宝地去了咱们也能及时发现。给他们机会他们才可能有动作嘛。” 天羽目光闪烁不已看向这大侄子的眼神有点意外以前一直以为这家伙这辈子也就只能靠上一辈的荣光干点欺男霸女、仗势欺人的事没想到脑子里还能有点想法倒是小看了。 他边上的几名手下此时看向龙行云的目光显然也有些讶异。 龙行云颇享受这种感觉下意识挺起了胸膛手中折扇又扯开了轻摇了一阵才问:“三叔您觉得我这办法怎样?” 天羽嗯了声“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龙行云:“那我…” 天羽:“我说我知道了没听见?” 龙行云无语只好老老实实先回去了。 旁坐在附近的柳飘飘惊疑不定。 她之前让天羽高看了一眼天羽已经发了话让她在身边听用。 在天羽的身边听用并不意味有多高的级别或职位而是觉得她勘用而已哪怕是用来跑腿也是个知分寸的跑腿的办事能让人放心。当然也意味着会有更多的机会。 某种程度上等于天羽已经给了她机会。 听到了这番密谋柳飘飘担心的倒不是庾庆三人有没有吃喝的问题因为她知道小云间的邪气对那三个家伙压根没用什么叫水不能喝、东西不能吃?不存在。 她担心的是出馊主意的人龙行云明显跟秦诀是一伙的而秦诀和庾庆的恩怨她知道一些不知其中是不是藏了什么图谋会不会对庾庆他们不利? 原地静默一阵后天羽遣了手下去请蒙破和向兰萱来。 人去了没多久也把两人给陆续请来了。 三方势力的领头人都走到了洞口碰头嘀咕了起来…… 柳飘飘最终还是出现在了庾庆的跟前。 盘膝而坐的师兄弟三人皆抬头看着她有点愣不知这女人当众走到他们跟前是几个意思不怕别人怀疑吗? 柳飘飘手中把玩的石子随手扔在了庾庆的脸上“看什么看?见元山让你们跑了这次休想再跑我会盯死你们的。”一声冷哼负手而去。 庾庆无语南竹和牧傲铁相视一眼。 这洞内交叉路口盯着他们三个的三方势力人手也就观察了一下并未有什么反应。 过了那么一阵趁四周无人注意时庾庆伸手捡起了柳飘飘之前砸他脸上的石子暗暗握在了掌心稍运功查探发现果然之前石子砸他脸上时他就感觉到了石子好像是空心的。 掌心里一捏石子裂开了一粒捏团的小纸团滚入了他掌中。 纸团慢慢在掌心摊开了找了机会不时偷瞄将其中的内容了然于胸后又默默将纸团搓成了粉。 这番无聊随意的举动连在他身边打坐的南竹和牧傲铁都没有察觉到异常。 庾庆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他没想到柳飘飘这么快就提供了有用的情报给他们而且还是龙行云和天羽的谈话内容他有点怀疑柳飘飘是不是被套路了。 那裂成两块的石子又被他捡起在掌心暗暗运功摧毁…… 雨停了天也黑了三方人马没有摸黑行动干脆就地等天亮。 待天亮所有人陆续出了洞三方人马开始布置新的任务要开拔放弃这座山头另去它处搜寻。 小心了一晚上的庾庆也终于放心了不少估计柳飘飘应该是没有暴露的如此一来他又不得不担心上了柳飘飘提供的情报上的问题。 果然他的担心还没完天羽已经挥手指向了他们师兄弟三个问:“你们三个什么打算?” 庾庆:“我们哪有资格打算。” 向兰萱咯咯笑道:“行啦我们说话算话也不为难你们了。我们即将四处奔波搜查就不带你们这三个累赘了你们自顾自的去吧待到出口开启时再会。记住我们公主在等你哟!” 蒙破:“你们毕竟不是我们的人我们也不可能一辈子将你们带在身边保你们一辈子平安自己顾不了自己出了事可怪不得我们自己小心吧。” 师兄弟三人一脸懵南竹和牧傲铁是真的懵。 三方领头挥手示意下三路人马跟着飞掠下山快速飞驰而去。 能被三大势力带进小云间的人除了师兄弟三人外其他人都是玄级修士师兄弟三人就算是想追都追不上了柳飘飘那抹红色身影亦跟着人群渐渐远去了。 目送着牧傲铁先出声了“什么情况?” 南竹忽击掌道:“好事啊!这下咱们…”话没说完舌头舔了下嘴唇朝两位师弟挤眉弄眼给了个不言而喻的暗示。 “你想多了别乱说话。”庾庆低声泼了盆冷水目光冷冷环顾四周按照柳飘飘提供的情报周围肯定有人暗中盯着他们。 这都不是最危险的邪气他们不怕他的担心和柳飘飘一样龙行云和秦诀是一伙的。 两位师兄察觉到了点什么南竹问:“怎么了?” 庾庆招手示意两人耳朵凑了过来把柳飘飘昨天传递消息的情况说了下。 两位师兄顿惊疑不定也在暗暗观察四周。 “走跟着三方人马的去向走。”庾庆挥手招呼一声而去。 南竹和牧傲铁立马跟上都懂老十五的意思如果真的是有人想支开三方人马对他们暗中下黑手的话那么他们跟着三方人马走反而是最安全的。 否则凭他们的修为在这小云间对上谁都不够瞧只有被宰的份。 尽管三方人马也不怀好意可他们还是要跟着三方人马跑。 然现实是残酷的三方人马本就有心甩开他们他们压根追不上等他们反应过来去追时已不知三方人马跑去了哪。 爬上山巅四处张望也只见峰峦如波不见人影。 “吃东西能吃多少算多少。” 庾庆一声招呼解下了背负的大包裹拿出了干粮和水袋。 两位师兄亦如此师兄弟三人开始努力往肚子里塞东西。 有人不会让他们如愿。 附近突然响起了打斗声只见几十人忽然出现正是三方人马的人明显正在抢夺什么东西转眼就打到了他们的跟前。 等到一群人打打杀杀而去后师兄弟三人只剩了干瞪眼的份刀剑无眼误伤了他们的随行物品吃的喝的都被打没了肇事者也跑了令人无处喊冤。 正文 第二九五章 连环招 那叫一阵乱! 躲闪不急的三人手上还拿着剑还处在防备状态又已经是怔怔看着迅速消失了的人影。 随后嘴里一个个咀嚼着塞进嘴里的干粮都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现在再慢慢咽下去也来得及。 然后看地上三人的包裹哪经得起一群玄级修士的摧残碎了吃的东西更是被震碎成了粉随风而去。 南竹提剑走到一旁剑杵地单膝跪地捡了把破布片在手攥着朝着肇事者消失的方向咒骂“畜牲一年呐要在这里呆一年呐连件换洗的衣裳也不给我们留啊!” 庾庆手中剑归鞘环顾四周“此地不宜久留走以最快的速度走往出口方向走那里三大势力还派了人守着。” 师兄弟三人迅速遁离此地不敢有任何停留急速翻山越岭而去。 好在他们离出口位置本就不算太远这般急行之下没多久就看到了那座光秃秃的山顶。 三人一路飞奔上山发现山上多了些巨人头骨。 听到动静头骨的眼眶里迅速冒出一个个半截的身影跑上山的师兄弟三人略怔发现三大势力留在这里的人居然把巨人的头骨搬了上来当做了房子住。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避免了风吹日晒。 “你们干什么?”有留守人员发出质问。 三大势力各留了十人在此共计三十人。 庾庆笑着拱手道:“他们不愿再带着我们我们无处可去也只能是留在这里等明年的洞府再开启了。” 大家也都认识师兄弟三个闻听如此也就没人再说什么随便了。 庾庆回头立马对两位师兄笑道:“骨头房子的办法不错咱们也去找三个巨人头骨来当房子。我留下平整地面你们去找骨头搬来。” “好嘞。”南竹嬉笑感觉这办法确实不错跟不上三大势力的搜寻人手和他们的留守人员混在一起总可以吧。 谁知庾庆紧接着便朝两人使了个眼神微小声音补了句“两个人抬一只来就行。” 南竹和牧傲铁有些意外但又不傻立刻意识到老十五这家伙另有打算现在也不好多问点了点头便双双离开了。 遇到险情的时候两人感觉听老十五的可能比自己擅做主张要好一些。 庾庆转身面对上巨人头骨里的目光又露出笑脸拱手行礼一圈。 有留守者忍不住戏谑一声“探花郎要在一起呆差不多一年了听说你写诗很厉害此情此景不妨给大家吟诗一首就当是让我们这些粗人开开眼界将来出去了我们也有说头不是!” 庾庆苦笑作揖求绕过“诸位前辈我早已不是什么探花郎也已发誓弃文从武鄙人如今名叫庾庆还请各位前辈今后多多关照。” “小老弟你真的是想多了人活一世什么从文从武的只是活着的方式不同而已。要我说呀哪一行能做好就干哪一行想多了都是瞎想。等你混到七老八十还要打打杀杀尤其是还要为别人打打杀杀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是这个理。探花郎你现在走的这条路永远都达不到你前面那条路的高度你呀真的是走错了路将来会后悔的。” 有人接连语重心长的提醒。 庾庆不愿多提这个他做个选择有自己的不得已之处不足以对外人解释再次拱手道:“诸位前辈先不打扰你们我去那边空地收拾一下。” 不少人趴在巨人头骨的眼眶上看热闹似的反正一天到晚打坐也无聊。 庾庆找了块空地开始哗啦啦整理平坦。 等了那么一阵后南竹和牧傲铁联手扛了个大头骨上山顶看到庾庆所在后立马搬了过去架在了庾庆平整好的地面上。 庾庆围着头骨转了圈绕到正面时跳起从骨头眼眶中蹿了进去然后对外面两人偏头示意。 外面两位也立马翻身而起各从一个眼眶进去了。 凑近在了一起庾庆立刻低声问道:“桃园盆地外面的那条河你们之前有看到吗?” 两人点头南竹疑惑“什么意思?” 庾庆:“你们两个立马再佯装去搬头骨走远后老九立刻赶去桃园摘桃子摘了立刻去河边遁入水中等老七。老七则在后面拖延慢行放风迟滞后面的跟踪者令跟踪者不能及时跟上老九为老九摘桃子创造时间。差不多后老七也遁入河中和老九碰面你们顺流潜水而去尽管往前走以最快速度在主河道尽管潜行便可。” 两位师兄略惊南竹非常意外“不是要跟这些留守搭伙吗?” 庾庆:“呸搭伙个屁!你想什么呢?他们和三大势力才是一伙的好不好他们是一家我们是外人你能指望他们帮我们应付他们自己人?摆出做窝久留的架势是为了把跟踪的耳目给吸引过来懂不懂?咱们自己的性命还是得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放心别指望别人施舍还是得找个他们不容易找到的地方躲起来才行。” 两位师兄顿时恍然大悟闹了半天敢情往这里跑是障眼法是为了逃跑做准备。 牧傲铁:“那你怎么办?” 庾庆:“我在这里做窝摆出要久留的样子他们才不会把主要人手用去盯你们才能吸引主要人员在这附近盯着。” 南竹担忧:“我们跑了回头他们所有人手岂不是要集中起来盯你你怎么脱身?” 庾庆:“三方势力不会派太多人盯我们三个因为看不起咱们派来的人手肯定有限一旦入水他们的人手是不足以分布长距离河段搜查的。河水里蕴含有邪气他们无法长时间泡在水里搜查届时到处是漏洞我会想办法脱身的。 老九仙桃你记得多摘一些明着不能吃暗里总能吃吧?这一次不知那些王八蛋要饿我们多久仙桃吃饱了肯定比灵米耐扛吧? 老七你记得下水前要放火烧烟我要看信号好反应在他们前面。记住我若追不上你们你们在主河道潜行一个时辰便上岸记得在你们上岸位置的水里留下明显标示我触及了好上岸与你们碰头。” “好。”两位师兄一起点头应下。 可南竹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就算脱身了将来怎么办三方势力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我们的就算找不到我们总得露面出去吧!” 庾庆:“无缘无故说姓秦的三人要谋害我们我们没有合情合理的理由反倒容易让报信的人被怀疑。先搞事出了事才有说头才好栽赃才能说姓秦的他们想谋害我们导致我们为了保命不得不逃届时才好说服三方势力一起联手设局引姓秦的入套才好弄死那姓秦的。 妈的幽角埠盯着老子抢了老子几百万两老子还没找他算账他这回居然又盯上了老子。大头是自己回来的又不是我抢回来的能怪我吗?这回若是不弄死他他不想消停我们也寝食难安。总之这次一定要借三家的手搞他一次我就不信弄不死他! 既然连将来的借口都找好了你们不觉得正是我们逃跑的好机会吗?先跑了没人注意回头才好偷偷绕回来才好躲在桃园慢慢吃。所以说不用担心跑掉了就吃桃子跑不掉就给三方势力一个交代借机搞姓秦的。” 南竹和牧傲铁同时傻眼的感觉怔怔看着他敢情老十五这家伙前面带着他们往这跑时就已经想好了这么复杂的连环招… 庾庆:“好了再扯下去会引起怀疑你们快走!” 南竹和牧傲铁醒神随后立刻翻身钻了出去再回头看向骨头里的庾庆时神情都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庾庆挥手再次示意两人快走。 两人随后联袂离去一起下山途中互相嘀咕敲一些细节问题。 山下附近已经没了巨人的头骨可摘必须要走远点两人按照商量好的奔桃园方向去了。 半途时师兄弟两人突然一起飞身而起飞步登上了一座陡峭山顶。 南竹站在了山顶上观察四周。 牧傲铁则从另一边快速下了山而后躲躲藏藏全速冲向了桃园。 一进盆地里面他立刻脱外套和裤子裤脚快速扎起外套也快速扎口很快便做成了两副不成样的口袋。光着大腿蹦上树立马摘了桃子往口袋里扔。 必须要快盯梢的人见不能从七师兄眼皮子底下过来肯定会想办法绕过来的所以说南竹能给他争取到的时间不多。 摘桃子也快何况桃子太大两只不像样的口袋也装不了多少也就装了二十来个便光着两条大腿背着两袋桃子狂奔而去真正是穷人做派! 翻过盆地见到外面河流一路蹦下去几个起落后最终跳入了水中藏身。 浮头在岸边低垂的草丛中观察外界时心里突然犯嘀咕发现跟老十五那家伙出山后怎么尽干这么惊险的事? 他突然觉得玲珑观历代先师的做法可能才是对的像这样的话真要出事的话就差不多算是灭门了让师父在天之灵知道了也不知会不会后悔传位给老十五…… 正文 第二九六章 追逃 站在山顶四顾的南竹又有了动作快速拉拽收拢了山顶的藤枝之类的堆了高高一堆随即一把火点燃自己则迅速溜下了山快速躲躲藏藏逃离。 他一路奔驰到河边时水岸边的牧傲铁见状挥了下胳膊。 南竹目光一扫迅速跳水。 师兄弟两人一口气潜入水底快速遁离。 不一会儿两名不太敢暴露行踪的三方势力人员才现身摸到了河边才想起来这里有条河。 “钻河里去了吗?” “跑这里没了应该是吧干嘛呢玩水?” “玩屁这水里蕴含邪气呆久了伤身。” 两人躲在岸边嘀嘀咕咕。 这时河对岸的山上从桃园盆地内冒出了一人站在山顶东张西望。 躲在岸边的人注意到后立刻向山上人打出手势示意其隐藏。 谁知山上人却直接朝他们飞奔而来飞身过河落在了两人身边。 一人沉声道:“你干嘛呢?我们是在暗中盯梢没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回头发现我们在跟踪怎么解释?” 来者不得不解释道:“我跟的那大块头不见了好像是进了桃园我跑进桃园却没看到人影也不知钻哪去了。” 直到此时三人都还没有把被盯的人往逃跑上去想。 三人狐疑不定时四处张望的一人突然看到了来路山顶上升起的烟雾猛然意识到了点什么攸地蹦起落在了河边盯着滚滚河水满目的惊疑不定。 “怎么了?” 另两位随后跟来询问其实都隐隐有了相同的猜测。 三人目光顺着弯弯曲曲流淌在群山间的水流看去哪还能看到一个人影。 “你们在这盯着我回去通报。” 一人扔下话迅速闪身而去事态已经不是他们能做主的了。 山林之巅隐藏在林木中的数人紧盯着对面小云间出口的山头。 龙行云三人也在其中不过负责行动的却不是他们三个司南府、大业司和千流山各派了十人参与这事。 观察好一阵后龙行云有些沉不住气了“这几个家伙什么意思真要在出口这扎窝长住不成?” 秦诀眉头已经皱了许久“他们本就是要来寻宝的如今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反倒守在了出口事态是有些不正常。”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局面他已经预谋好了办法将身边一起参与盯梢的人给引开而后再迅速下手谁想阿士衡这三个家伙又跑这来了跟洞口那群守卫混在一起的话他没办法达到他的目的。 他现在甚至是隐隐有些怀疑阿士衡那三个家伙不会是已经察觉到了三方势力的企图吧?有人通风报信不成? 稍作思索他又献策道:“他们身上没了吃喝怕是想缠着守卫混吃混喝。这个其实也好办派人过去跟山顶上的守卫通个气让他们暂时撤离配合一下。出入口反正要一年后再开启暂时撤离一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首先是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其次也是想检验下自己的怀疑。 之前庾庆三人跟着大队人马去向追去时他就有点疑惑了得了自由身上有自己备足的吃喝不去寻宝反而跟着大队人马是几个意思? 如果这次把出口守卫调离了那三个家伙又立马转移的话那他就真的有理由怀疑是知情了。 大业司的领头人认为有理回头道:“去人到对面打个招呼吧。” “别呀。”龙行云突然出声阻止见众人看来当即笑着解释道:“既然是这样那就等等呗他们既然喜欢瞎忙那就等他们把骨头房子都搬上去了等他们忙完了再拆他们的台也不迟。” 这恶趣味令众人无语。 秦诀也是欲言又止但见龙行云一脸想看热闹的样子到嘴的话终究还是忍住了。 他虽是结拜大哥却一直秉持着一个态度尽量不要让这位三弟不顺心。 而这时已有人急忙钻来对这边禀报道:“下山了。阿士衡突然从对面山头的侧面溜下山了溜的速度很快。” 秦诀急声道:“怎么回事?” 来者:“不知道不过分布在山脚的人已经有三个跟上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搞不懂什么意思。 稍后又有司南府人员跑来正是去盯南竹和牧傲铁的人来后急报:“不好了那胖子和那大块头跑了。” 司南府的小队领头立刻沉声道:“胡说八道以你们的修为还能盯不住还能让他们跑了?” “我们确实没反应过来……”来者把大概情况解释了一下。 秦诀骤然握拳跺脚道:“不好!他们应该察觉到了跟踪是有预谋的逃跑!” 没什么好说的躲不住了一群人立刻出山召集散布的人手紧急追向逃逸方向。 众人追到桃园外的河边后与守在这的两人碰面稍作交流随后派了人下水。 一部分向下游搜查一部分向上游搜防止向上游逃窜。 一部分在水里搜一部分在两岸搜。 总共就三十个人手顿有些捉襟见肘…… 水中如游鱼急速逃窜的庾庆终于追上了南竹和牧傲铁两人。 顺利追上了就没了必要继续水遁。之前让两位师兄在水里潜行一个时辰再上岸是为了防备他不能及时脱身无法及时追上。 追上了就立马浮出水面庾庆以掌推水水花激射到了岸上。 顺水一路往下不时这般作为制造了有人从水中上岸的假象。 “回走!”水里的庾庆忽又一声招呼。 不赶紧逃远了还往回游?南竹和牧傲铁同时一愣不知什么意思但这个紧急情况下也不需要多废话两人倒是相信跟着庾庆的招呼不会有错立马回头运功往上游破水而去。 三人回到之前一处往岸上泼过水的地方庾庆招手示意迅速上岸运功震掉身上水滴带着两位师兄就此遁入山中可谓逃之夭夭。 扛着桃子的牧傲铁依然是光着两条大腿逃窜庾庆伸手帮了一忙帮忙扛了一袋…… 赶往下游方向的龙行云等人与追踪庾庆的三人碰面了见面便问“人呢?” 一人指着河里“应该是跳入河中遁走了。” 大业司领头怒声道:“为何不追?” 三人无语他们是来秘密跟踪盯梢的又不是来追拿的如何堂而皇之去追? 他们只能是把当时情况讲了下。 遇到的状况其实与之前盯南竹的那三人一样被跟踪目标突然来这么一手把他们搞了个进退维谷不知该怎么办好只能是等决策人来。 听完讲述秦诀以拳击掌恨声道:“好一个故布疑阵!好一个声东击西!好一个金蝉脱壳!他们跑来出口和留守人员赖在一起是假象是做给我们看的是用来迷惑我们的我们中计了都被他们给耍了!” 有人道:“也就是说他摆明了知道了我们在盯他们他们怎么知道的?” 龙行云突嗤了声“看看你们之前演的那场打打杀杀就跟你们平常的为人一样也太目中无人了傻子都能看出你们有问题没怀疑才怪了。三十个人都盯不住那三个人而且还是修为远不如你们的三个人我看你们回头怎么交差!” 一群人冷眼扫他对这位事后聪明人的言论皆反感。 倒是秦诀急声道:“不要再拖延了先派两个人顺着河流全速赶到他们前面去守在水里等着其他人继续搜。崔游你去上游也这般通知一下。” “是。”崔游领命迅速向上游飞奔而去。 面对这份擅自做主其他人也没表示反对因确实有理目前来说也只能是这样了。 搜索前进了没多久突然有人喊道:“快看这里有上岸留下的水迹。” 没什么好说立马去了三个人朝着水迹去向搜查。 不多时候又有人在河岸的另一边喊道:“这里也有上岸留下的水迹。” 所剩不多的人立马凑了过去。 有人表示怀疑:“难道那三个家伙分散行事了不成?” 秦诀咬牙道:“你想多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除非有地图不然跑远了想碰头都难分散了就肯定跑不远这种环境分散的可能性不大。这水迹应该又是在故布疑阵对方应该猜到了我们盯他们的人手不多在分散我们的人力在牵扯我们的时间方便他们自己远遁。 前面两边岸上应该还有水迹派两人沿两岸快速向前搜查中途的水迹不用管岸上最后留下水迹的位置才最有可能是上岸的位置。尽快找到尽快追踪时间久了以他们的狡诈中途肯定会转换方向逃窜不可能笔直逃逸下去。” 龙行云沉声道:“没错和我想的一样要快。” 秦诀:“千流山是不是带了“巡天禽”和“走山兽”进来?若有不妨派人去找三洞主恳求助力。” 千流山领头的摇头“是带了几只进来高空上浮有邪气天上飞的掉了下来地上跑的也不知误食了什么都没了。” 闻听此言也没了别的办法只能是靠人力去搜查了一群人硬着头皮继续。 正文 第二九七章 草丘 派来追踪庾庆三人的人手实在是有限搜来搜去撒开了寻找人手也搜散了。 为免失散只能是指定一座远处的山做终点然后散开了搜寻最后在指定的地点集中集中后又再次指定地点又再次散开搜。 搜查了很久都找不到人影三方人员都知道大概率上是找不到了可是没办法是他们把人给搞丢了不继续找下去都不行。 也实在是觉得丢人三只小虾米而已一群玄级修士居然没能盯住居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跑了情何以堪。 错已酿下不可一错再错派了人去向三方势力的首脑报信…… 一群搜查的人手聚聚散散的折腾到太阳下山了天际只剩一抹余白了站在一座山顶遥望四周的秦诀叹了口气无比懊恼觉得还是自己大意了。 好不容易把目标从大队人马手里摘出来了眼看自己的计划就要得逞了眼看就能完成仙人的考验了谁知居然能让目标跑了这憋屈真正是连诉苦的地方都没有。 他知道的这天色已经晚了白天都找不到人晚上只怕更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目光四周扫视时忽然一顿对面山巅上有天际余白映衬的一抹白色的衣袂飘飘。 他定睛细看略惊旋即飞掠下山又急匆匆飞赴到对面的山顶落下一看没错正是那位洞内见过的白衣上仙当即激动且恭敬地行礼道:“小辈拜见上仙。” 心头也越发敬畏自己这东奔西跑的仅凭能随时找到他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白衣上仙赤足而立长发飘飘衣袂飘飘。 面对天际的那抹余晖她那双深情的眼眸中似有一抹痴迷意味。 目光微动后出声问道:“几天了?” 秦诀知道对方问的是什么意思离对方给出考验的时间已经过了五天了自己还未能完成考验他当即一提衣衫下摆又跪下了埋头在地乞求道:“求上仙再给小辈点时间!” 白衣上仙不知想起了什么深情眼眸中竟有悲愤神色浮现“也不能完全怪你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太狡猾了本就是个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之人被他给骗了也不足为怪。 你能想到办法把他从大量人手当中给调出来已属不易。对你观察下来种种迹象表明你还是不错的所以本座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秦诀闻言大喜差点感激涕零连连磕头不止“谢上仙谢上仙小辈一定竭尽全力!” 白衣上仙转过了身俯视他“他已经离你很远了你这样找下去不可能找到他。看好了记好了本座给你指条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她挥手向一个方向指去。 跪在地上的秦诀抬头扭身跟着所指方向看去。 “就在那个方向。他们已经走出了山林地带至少已经在百里之外。去吧途中若有偏差本座会给你指引找到他们完成你的考验若这样都能再失手那就把机会让给别人吧!” 秦诀当即欣喜拜谢“谢上仙有上仙这般指引小辈定不负所望!” 白衣上仙淡淡道:“去吧。” “是。”秦诀再磕一头随后起身后退了几步才毅然转身下山朝着仙人指引的方向飞奔而去。 对他来说某种程度上算是因祸得福。 若能因指点找到阿士衡那三个家伙他反倒省了另一些麻烦不用再调离三方势力一起派来盯梢的人手毕竟做多了手脚容易惹来怀疑。 现在好了大家四散搜查他干什么都没人看到与大家走散了回头也好解释…… 庾庆三人确实已经溜出了山林地带穿行在一片起伏不定的草原上。 月亮也出来了高挂空中皎洁明亮月牙已经变宽了不少。 师兄弟三人手上各捧着一个桃子啃边走边吃边吃边东张西望。 桃子已经分掉了牧傲铁穿回了裤子和衣服。 刚好二十四颗桃子每人分了八颗。 三人身上也没了什么东西途中搞了点藤蔓编了简易的网兜然后把桃子挂在了身上。 白天感觉脱险后三人在路上就先各自啃了两颗再说。 待撑饱的肚子消食了三人又各啃了两颗体内灵气也不急着炼化就当是给身体存体力了。 此时大晚上的三人又在啃第二颗身上都只剩下了两颗桃子挂着晃荡。 没办法也确实是要快点吃掉这玩意若是被人撞上了被三大势力的人发现了带着跑这么远不好解释。 怕什么来什么跑到前面草丘上猫着腰观察前面的牧傲铁突然身体一绷向后面打出了噤声的手势只见前方草地上隐约有五六名三大势力的人手在到处巡视的样子。 观察一阵后牧傲铁退了回来对两名同伙指了个方向带着庾庆和南竹向草丘另一侧的地势较低地带摸去一路猫着腰前行。 庾庆忍不住冒头朝外面看了眼确认后忍不住小声咒骂“什么情况那三伙的人怎么也跑到这地方来了?” 南竹也疑惑“是来追我们的?” 庾庆摇头:“找我们可以理解但小云间这么大这么快就能找到这里来岂不是意味着我们的踪迹被发现了?真要如此的话不用这样布置上千人下网我们根本跑不掉。” 师兄弟三人有点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这已经是他们途中第三次遇见了第三次被逼的不得不改变行进路线。 确定甩开了危险后三人又继续边走边啃手上未吃完的桃子。 “别光顾着吃都瞪大点眼睛。” 南竹以师兄的身份告诫了一声。 形势很明显那三伙人发现他们不见了肯定要大肆搜寻搜遍了附近自然要扩大搜寻范围。 而他们的计划也很明确先避开三方人马就近的搜寻区域躲的越远越好待到对方开始扩大搜索范围时他们再溜到对方搜过的区域去再溜回桃园吃桃子修炼去。 三人有所不知的是待他们改变路线远离被发现的危险后草原上那五六名三大势力的人手身形在蠕动转眼便在月光下化作了浑身黏液的恐怖之物正是他们在冠风扬古墓见过的鬼胎…… 师兄弟三人一路走一路指点着地貌特征记下以备将来返回时用。 走个不停三人最后也不知走了多久反正月亮在夜空从这边移到了那边。 他们也再次抱起了桃子啃。 当他们把最后一个大桃子也啃的差不多了后三人齐齐停步怔怔看着前方。 突然出现一座湖泊巨大到看不到边际的宁静湖泊倒映着漫天繁星和斜挂在边角的弯月。 清风徐徐来草动湖波。 “呃…”南竹先打了个饱嗝抬手指向湖畔不远处的一座高大草丘“那座草丘突兀在湖畔怎么感觉有些不正常?” 看起来是有点不正常。 三人联袂走去还没走到牧傲铁脚下突然嘎嘣一声。 三人停步相视一眼牧傲铁蹲下迅速用手扒拉结果扒拉出一排肋骨。 再继续扒拉很快便从地表下露出了一具铁黑色的骸骨是人骨正常大小的人骨。 三人面面相觑这可跟他们不时见到的巨人骸骨不同在小云间跑了这么远还是第一次见到正常人的骸骨。 死者是谁他们已经无从追查也无心追查。 起身作罢再次吸引了他们目光的还是那座高耸的草丘实在是在湖畔崛起的太突兀了看不出一点过渡的意思一眼看去便感觉是人为的。 三人再次走去没几步南竹脚下又嘎嘣一声令三人再次止步。 南竹用脚拨拉了一下地面果然又露出了骸骨。 三人不想再把这具骸骨给挖出来继续前行后面再踩出了嘎嘣声也不管了。 站在了高耸的草丘前牧傲铁抓了一把草哗一下连根拔起又看了看根部没发现什么异常。 唰!庾庆突然拔剑骤然一剑刺进了草丘里面那种刺入产生的“沙”的声响明显不正常有金属摩擦感。 庾庆当即用力挑剑。 噗!草飞土飞还挥洒出了亮闪闪的东西。 南竹俯身捡起亮闪闪的东西一看黄澄澄的金属颗粒质感和手感都感觉有些熟悉三人面面相觑。 南竹随即用大拇指掐了一下那金属颗粒愕然抬头道:“金子!” 庾庆和牧傲铁连忙蹲地捡金属颗粒要亲手查看核实。 而南竹已经转向草丘扒拉。 等庾庆和牧傲铁回头看去只见草丘内已有大片的金灿灿之物暴露出来。 南竹还在那兴奋扒拉。 两位师弟慢慢站起目瞪口呆地抬头仰望整个高大的草丘庾庆震惊道:“我的个天呐这里面堆积的都是金子吗?这得有多少金子?也算是座金山了吧我们发财了!” 牧傲铁泼了盆冷水“我们带不出去。” “……”庾庆无语稍一想好像是带不出去顿时清醒了点。 胖子没清醒正一副穷人做派。 露出的都是金沙兴奋到满脸红光的南竹已经扑在了上面打滚静置此地不知道被尘封了多少年的金沙哗哗流淌差点把南竹给埋了。 庾庆长剑归鞘准备绕草丘看看想估计下这里到底有多少金子谁知刚从这边绕出来目光便被湖畔的一座建筑给吸引了。 刚才因为角度原因被那座草丘给遮挡了没看见现在看到了是一栋房子而且是非常完整的房子。 正文 第二九八章 云监 “喂老七别滚了金窝银窝都不是你的猪窝过来看这里。” 庾庆回头喊了声挥手指向湖畔的房子。 牧傲铁闻言先走了过来。 南竹也知道这些金子不属于自己可就是想证明自己拥抱过。 在金山里打过滚难道不是一段人生经历吗?将来也可以对后辈说道说道。 听说另有看头也赶紧从金沙中爬了起来那真是身上到处掉金粒粒衣裳里面裤腿里面最后硌脚边走路边跳脚脱鞋子连鞋子里都倒出了金子。 他头发里面还夹着许多金沙在月光下闪闪闪到了两位师弟跟前顺势一瞅愣住道:“奇怪了几千年的岁月连那座‘云宫’都垮塌了这么栋小房子怎会屹立至今?” 继而又回头看向那堆金山疑惑嘀咕“为什么要在这里堆一座金山?” 事实摆在眼前再多的疑惑都不如面对现实三人忍不住朝那栋房子走去。 脚下尘封的土中不时还会踩出嘎嘣断裂的声音知道是什么东西也就当做不知道了。 到了房子外面才发现是一栋两层小楼很小的小楼。从窗格往里看能看出内部的格局也很小连左右房间都没有。门的上方挂匾额的位置有刻字背光看不太清。 凑近了仔细辨认后南竹奇怪道:“云监…云监…小云间的云间和这个‘云监’是同样的读音有什么联系吗?” “鬼知道。”庾庆摇头他反正是猜不出来走到门口伸手推门。 这一推之下才惊讶发现竟然是金属手感门的份量自然也很沉重颇费力气才让金属门发出沉闷呜咽声敞开了。 一听声音另两人也发现了不对当即过来欲上手去摸谁知庾庆却猛然后退张开双臂把两人也带的紧急后退开了。 三人闪到门外都握上了剑柄。 南竹和牧傲铁此时才发现门内的屋里有张桌子桌子后面有张椅子椅子上居然隐隐约约坐了个人影瞬间令他们有炸毛感。 “什么人?”南竹喝了声。 屋内的人没反应三人也渐发现了异常一道穿过里面气窗的月光蹭到了那人的脑袋那人脑袋有点怪异。 庾庆凝神细看稍微适应背光后大概看出了点名堂遂又挪步走了过去到了门口观察着内里四周小心翼翼迈过门槛进去了。 南竹和牧傲铁相视一眼立刻跟了过去跟进了屋内庾庆在观察四周他们却还在小心翼翼观察那个坐着的人。 再靠近些后两人忽然松了口气发现原来也是具骸骨靠坐在椅背上不倒搞的他们以为是个活人把他们吓了个够呛。 南竹松开了手中剑柄啧啧有声道:“其他人死后都尘封在岁月的尘土里唯独这家伙是坐着的有桌子有椅子还有房子是不是比其它死者更有地位一些?” 他伸手摸了摸桌子上的尘土忽又咦了声“这桌子也是铁的?” 屋内边上靠墙位置有一通往楼上的楼梯庾庆正欲上楼看看闻听此言回头走来也摸了摸桌子指节敲了敲发现确实是铁的。 南竹已伸一手掏住了桌子底下用力抬起了一头“乖乖很沉这可能不是一般的铁怕是比金子都要沉许多什么玩意做的?” “椅子也是铁做的。”牧傲铁已转到了那张椅背手在那头骨边上的靠背摸了摸。 南竹放手了桌子放下时“嗡”一声震响。 三人同时看向了脚下又陆续都蹲下了手在地面上或摸或敲发现也是铁的。 三人随后起身散开了在屋内四处查看连楼上也上去了。 楼上空荡荡的曾经也许也摆放过东西但经不起几千年的岁月侵蚀可能都风化了。 楼下再碰面庾庆道:“连楼梯也是铁的。” 南竹点头“除了这张桌子和椅子其它的跟整栋房子都是浑然一体的乖乖一栋铁房子炼制的这般惟妙惟肖这得花多少心思。还有这铁好像都不是一般的铁…”说到这里他拔剑了就要照着楼梯扶手砍一剑似乎想验证一下。 “住手!”庾庆紧急喊停“你疯了吧这么安静的地方你跟这铁家伙来一剑几里外都能听到。” 南竹一愣想想也是讪笑着插剑回鞘。 “有没有发现这小房子有点眼熟?” 牧傲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也不管疑惑的两人自己率先走了出去门口走开了些才转身回头正对小房子审视。 庾庆和南竹面面相觑老九说话向来简单这次真没听明白哪里眼熟了? 满头雾水的二人也跑了出来一左一右往老九身边一站跟着审视那小房子。 没看出什么南竹忍不住问道:“老九房子不都差不多眼熟不很正常吗?” 庾庆皱着眉头徐徐接话“他指的是‘四脚屋’。” “挑山郞的‘四脚屋’?”南竹愕问旋即再看被这么一提醒了还真别说这房子突兀在此的感觉加之内部的浑然一体明显是能整个搬来搬去的房子。 牧傲铁又走向了房子这次走向了房子一侧走到了湖水边蹲下往房子底下看。 庾庆二人也赶紧过来了也蹲下了查看。 一看才知道这房子半坐落在水中有点吊脚楼的味道确实是靠四角的柱子支撑的。 牧傲铁踩入了水中摸出了火折子点燃用手捂住火光送到了房子底下照明观察。 这次都看清楚了房子下面确实有类似挑山郞“四角屋”的机关构造。 牧傲铁吹灭了火从水中走出来趴地上看的二人也慢慢站了起来。 “还真是‘四角屋’仙人存在的那个时代好像还没有挑山郞吧?再说了对挑山郞来说‘四角屋’的用材都是越轻便越好这房子的用材则很不一般绝对比金子重像这么重的家伙一般修为连扛都扛不动更别说走远。至少我们三个的修为肯定扛不动。”狐疑难解的南竹满嘴的奇怪。 庾庆:“眼前事实明摆着说明仙人时代就已经有了类似的东西也许就是后来‘四角屋’的原形。” 南竹双手摸着自己被桃子撑圆的大肚子“嗯”了声又纳闷“这里摆堆金山又摆栋这个房子是什么意思?” “好了不管这房子是什么材质炼制的也不管金山如何在这里都没有仙桃实用关键咱们没能力带走。地下的脚印屋里的脚印地下挖出的骸骨还有那堆金沙上薅掉的草皮都要恢复遮掩一下不能让人随便一看就知道有人来过。老九你处理屋里我和老七弄外面。早点搞完早点走人!” 庾庆指手画脚指挥了起来。 牧傲铁没说什么向屋里走去。 另两位向来路走去走过草丘看到流淌一地的金沙庾庆忍不住骂道:“死胖子这都是你造的你自己恢复。” 南竹还了一嘴“我不是为了让大家看的更清楚吗?” 庾庆不理径直朝那挖出骸骨的地方走去要恢复现场。 屋内里恢复起来倒是简单牧傲铁先上了二楼运功施法扫荡出风鼓动起灰尘待尘埃重新落定走过的脚印自然就消失了。 处理完了上面他又下楼处理下面。 经过那张桌椅骸骨时牧傲铁的动作倒是悠着了一点保持对不知何人遗骸的基本尊重免得掌风将其吹倒了。 然就在小心绕过椅子一侧时他脚下一僵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看光线不好看不清用脚拨了拨能拨动遂俯身到地上摸了起来似乎是个小石片手指摸了摸一顿。 他赶紧走到气窗前弥漫的灰尘中举起小石片对照月光查看发现小石片是一种黑玉石上面赫然有“督监容”三个字后面似乎还有字的余痕给断裂没了。 牧傲铁当即回到椅子旁在捡到东西的地方蹲地一阵摸索不出所料很快又摸到了碎片也摸到了碎片上的字迹。 抬手将手中碎片都放在了桌子上他拿出了火折子再次点燃了手捂着火光在椅子旁、在桌子下照明查探灰尘还在弥漫但能看清地面上的东西。 不是他运功以掌风一阵鼓捣还真看不见都被地上厚厚的灰尘给掩盖了。 大大小小的他共捡了七八块碎片直到再也找不到了他才捂住火折子光芒起身之后面对湖面背对门外以身形遮挡火光站在了桌前将四分五裂的玉石碎片进行拼凑。 火光照着对面坐的骷髅骷髅头上有积尘黑洞洞的眼眶似乎在盯着牧傲铁的举动。 碎的也不厉害七八块碎片而已对比着很快就拼凑出了玉石文书原来的样子上面一篇文字凑合了出来。只是拼凑的断口处有些地方细碎了应该是摔坏时造成的边缘细碎点不少刚好在字迹上导致一些字都辨认不出了。 不过文中的开篇抬头却清晰可见和牧傲铁开始捡到的碎片有关后面又补了一字完整的字面是:督监容禀! 正文 第二九九章 玉页文书 “老九那家伙在干什么不知道大晚上弄出火光容易招来注意吗?竟然还一直亮着!” 庾庆骂骂咧咧从南竹身边过了尽管屋里的人尽量用身子挡住了火光可外面的人还是能明显看到屋内墙壁上的明亮他不得不暂停手里的活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正在将金沙重新堆积伪装的南竹扭头看去也看到了屋内的火光同样有些意外不知道老九在搞什么。 正这时屋内的火光突然熄灭了牧傲铁也从屋内出来了在月光下朝外面的两人招手示意两人快点过来。 正走来的庾庆还有蹲在金沙边的南竹皆一愣旋即都快步过来。 一碰面庾庆立即责问“老九你搞什么点长明火生怕别人大晚上找不到我们是不是?” 晃着一身肥肉跑来的南竹却是好奇而问“老九怎么了怎么了?” 牧傲铁不说话转身回屋又挥了下手示意都进来。 庾庆和南竹相视一眼看出了有名堂旋即快步跟去。 等他们两个进屋后牧傲铁还把两扇铁门给关了起来虽然四周的窗格没了蒙皮早就四处透光关不关门其实没什么效果但他还是关了证明他并非不知道火光容易被人发现。 “这里。”牧傲铁把两人招呼到桌子旁又吹燃了火光映入大家眼帘的还是对面坐的那尊骷髅似乎也在看着他们。 庾、南二人的目光随牧傲铁的指示落在了桌上拼凑的玉页文书上皆愣住定睛细看立马就被上面的字迹内容给吸引了。 南竹疑惑着逐字嘀咕了出来“督监容禀:云湖造景金阁凌波乃仙谕工…紧迫属下断不…延误。然金…惊现异变严控进出金料…此延宕望督监明鉴。首…金沙两千万斤遣肖山押送报督…明验。因变故押送…马再赴金墟无法直通黄金谷…下封印需先找谷外持戟…卫。晋阳拜禀……” 南竹自言自语念完后久久无声三人眼睛皆直呆呆盯着玉页文书上的内容庾庆和南竹明显是被惊呆了的感觉。 牧傲铁则是已经被惊呆过一次的有反应后左右看了看两人“这上面写的金墟是指传说中的那个金墟吗?” 传说中的仙家洞府有好几个其中之一便是一个叫“金墟”的地方。 庾庆和南竹喉结耸动嘴里有点发干。 “恐怕是了。”南竹咽下一声忽双手用力搓了把脸回头看向外面“我说外面怎么堆一座金山敢情是从金墟弄来的两千万斤的金沙我的个乖乖。传说金墟有无数黄金看来传说中的金墟是真他娘的存在啊!” 庾庆摸着小胡子嘀咕“传说金墟内有数不清的黄金有流淌黄金的黄金之泉还有能容颜永驻、长生不死的仙家宝物如果传说中的金墟真的存在难道金墟中的其它传说也是真的不成?” 闻听此言南竹和牧傲铁一阵精神恍惚。 “怕是无风不起浪吧!” 南竹忽咽了咽口水。 此地虽是传说中的小云间但传说中也只是所谓的仙家洞府而已大家想找到这里只是想找到仙家遗物至于有什么遗物谁也不知道。而传说中的金墟不一样在传说中是详细提及了有长生不老之物的其次便是无可计量的巨大财富。 庾庆忽咦了声看向牧傲铁“老九那三伙人把云宫遗址给翻了个底朝天连只言片语的留刻也不放过那么多人好像都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你怎么找到这东西的?” 怎么去传说中的金墟他们是看不懂但摆明了的这份玉页文书上留下了找到金墟的线索对懂的人来说应该会非常有价值。这要是落到了那三大势力的手中凭他们的能力和势力找到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南竹随口来了句“那三伙人就算找到了有价值的东西也得藏着掖着是不会让另两伙人知道的鬼知道他们有没有找到。” 牧傲铁指了指对面的骷髅“我没怎么找就是在桌椅下踩到了然后摸出来看看就撞上了。” 庾庆皱眉“你们没发现吗?那个云宫被收拾的很干净几乎连一样陈设都没有垮塌之前肯定就被人清理干净了而这屋里其实也被清理的很干净也几乎是什么都没有几乎跟那个云宫一样怎么会单单落下这有重要线索的东西被你发现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南竹嗯声点头道:“不错。你们看这一桌一椅之所以未清理掉我估计是这人生前有点地位才给他留了点体面不然怕是要和外面的骸骨一样曝尸荒野。” 牧傲铁想了想指着对面尸骸的胳膊道:“从碎片的位置看玉页文书好像就是从他手上落地砸碎的开裂的片数少还算完整比较符合落地的高度。真要是用力砸碎或过高落地的话碎裂程度应该不止这样。 你们看玉片的颜色是黑色的和这地面的颜色吻合。也许不是没有人清理过而是没人注意到。后来被积灰掩埋就更看不到了。你们看桌上没有任何东西如果玉页文书当时是放在桌上的话我们还真有可能是看不到了。” 说着他又盯向了对面的骷髅“我感觉他好像死的很突然可能死的时候正在看这书信外面那堆金沙可能也是刚送到。你们看信中内容不觉得这位可能就是信中的那位督监吗?” 庾庆回头看向了门口上方嘀咕了一句“云监…” 得了提醒的南竹亦若有所思“小云间的监造官或专司督促、监督的人建造什么东西的时候这监舍也随时能落在建造现场来?” 他朝玉页文书上的内容抬了抬下巴“云湖造景金阁凌波乃仙谕…这是在说云中仙子要在湖上造一座黄金楼阁所以才从金墟弄来了大量金沙。这么一对比的话…”瞅向对面椅子上坐的骷髅“这厮还真有可能是书信上的那个什么督监。” “我们运气有这么好吗?”庾庆看了看四周“我怎么感觉有点太巧了。” 南竹嗤了声“你这家伙变得越来越多疑了外面那堆金沙上的积灰都能长草了这房子明显摆了很多年这玉页上的文字明显是古迹玉页都脆出裂纹了放在屋里都快风化了这哪是短时间内能轻易造假的。再说了这哪是你的运气这分明是老九的运气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目光落在玉页文字上又摸着下巴嘀咕起来“黄金谷持戟什么卫这都什么跟什么你们有听说过吗?” 牧傲铁摇头庾庆沉吟道:“怕是要找人打听一下。” 南竹当即瞪眼“年轻人不能冲动!不是我说你别再瞎打听了好不好你看你在闻家搞的那叫什么事差点全天下都知道咱们去了石矶湾。做了那么久的家丁还傻鸟似的一路躲躲藏藏现在想想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远在深山野岭的山顶上躲了那么久突然能被上千号人给围了还是他妈的三大势力一起联手合围咱们何德何能呐!你知道我当时多懵吗?一辈子都没那么懵过! 老十五这种事真的不能再对外泄露任何风声了。你看外面那堆金沙我们也带不走小云间我们也就只能吃几个桃子了大便宜都拱手让人了。罢了实力不如人自己办事不稳妥小云间这趟亏我们认栽了认了!但是金墟可不能再出漏子了。稳住了咱们就是天下最有钱的人那可是传说中的金墟啊修炼资源能管咱们几辈子的。” 庾庆叹道:“你除了胖就剩啰嗦了。” 啪!南竹突一掌拍在桌上拍在了那拼凑的玉页文书上烟尘四起。 他慢慢抬手只见玉页文书已经被他一掌给拍成了碎渣。 庾庆瞪眼“死胖子你疯了吧?” 牧傲铁也惊住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样一掌给拍没了? 南竹却不以为然拍了拍巴掌上的灰尘好整以暇道:“瞧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慌什么?没事要紧的咱们记在心里就行记住那个黄金谷和持戟什么卫的就行了其它的都不重要。 关键是这东西不能留这玩意要是给其他人看到了这天下非得炸窝不可。 金墟容颜永驻长生不死那些皇帝或权势什么的知道了还不得急眼各方势力躁动起来灭国都够了我们怕是也活不了。再多看两眼都是罪过不能留!”伸手抹掉了桌上的碎渣。 庾庆和牧傲铁好无语。 见这胖子又要继续说教庾庆赶紧抬手打住“别啰嗦了算你有理行不行?也别做美梦了能活着离开小云间是一切的前提自己的屁股自己擦你外面那堆金沙搞出的坏自己赶紧去补了。都继续收拾去收拾好了赶紧走再磨磨蹭蹭天都亮了!” 牧傲铁顺手灭了火光。 “黄金谷这么显眼、这么俗的地名应该不难找才对怎么没听过别他妈又是几千年前的古地名吧?” 走出门的南竹嘴里嘀嘀咕咕。 “闭嘴!你不是要保密吗?瞎嚷嚷什么?” 后面的庾庆破口骂有照他屁股上来一脚的冲动。 正文 第三百章 一线生机 屋内之前本就收拾的差不多了处理完屋内痕迹的牧傲铁出来了又继续帮另两位。 师兄弟三人中他本就是最勤快的一个也可以说是整个玲珑观最勤快的一个。 最终三人都凑在了那座金山前。 堆积的金沙之前给南竹搞崩了一边淌了一地重新恢复有相当难度。 “想完全复原是不可能了晚上还能糊弄一下人白天怕是遮掩不过去了算了就这样吧。” 搞了好一阵后气馁的庾庆做出了放弃的决定话里话外免不了怪南竹手多。 这湖有多大不知道反正看不到对岸三人只能继续绕湖边前行。 走动开了视角多了再看这现场地势的起伏隐约能看出草地的遮掩下当年应该已经搭出了一个码头的雏形。 走了几里路的样子庾庆突然止步。 走出两步才意识到的南竹和牧傲铁双双回头只见庾庆怔怔看着前方两人再回头向前看细看之下才发现前方的土丘上隐隐约约站着一个人影。 究竟是人还是只是像人影的东西两人看不太清楚。 “回头快走往湖里跑。”庾庆低声提醒自己手握剑柄摆出了断后的态势。 南竹和牧傲铁自然意识到了不妙立刻闪身掠向湖边。 然土丘上的人影骤然腾空而起划空而过堪堪落在了两人前面面无表情不是别人正是秦诀。 仅凭这速度就让师兄弟三人心里有数了人家的修为远超他们跑怕是跑不掉了。 南竹和牧傲铁双双拔剑高度警惕着后退庾庆则闪身到了二人前面提剑笑道:“真巧没想到能在这遇见秦兄。” 说实话他想过他们再次被三方势力给抓住的情形却没想到会刚好撞上这位。 秦诀似笑非笑“是挺巧。我说你们三个还真能跑竟一口气跑了这么远想找到你们还真不容易一路上差点把我自己都给搞怀疑了。” 庾庆呵呵道:“秦兄找我们做甚?” 秦诀乐了“你觉得我找你们该做什么?” 庾庆:“有什么事好商量。” 秦诀看了看四周忽发感慨“还真是个好地方得亏你们跑这么远有什么动静也不怕远处的人听到。” 这话里的不怀好意一听就懂师兄弟三人心头暗暗一凛。 庾庆:“秦兄难道不知道三方势力的人手也已经到了附近?” 秦诀:“少给我瞎扯他们不可能漫无目的跑这么远。”说罢迈步逼近“见元山出卖了我的人是谁?” 师兄弟三人顿步步后退庾庆:“不瞒秦兄我们知道祛除仙桃里邪气的办法。” 猫戏老鼠的感觉不错秦诀戏谑“哦天下第一才子既然这么说那不妨说来听听。” 他才不在乎白衣上仙自然会教他。 庾庆:“这个说不清楚到了仙桃园后自会演示给秦兄看。” 秦诀:“探花郎火蟋蟀卖给我又弄了回去的是谁?见元山出卖我欲置我于死地的又是谁?害我鉴元斋被幽崖取缔的又是谁?之前故布疑阵甩开我们的又是谁?你觉得我还能相信你吗?我看你不是想去桃园演示给我看是想借机回去重投三方势力的怀抱吧?回了大队人马身边我就奈何不了你们是不是?你们本就是我想办从大队人马身边调离开的怎么可能让你们回去。” 果然庾庆骂表面笑道:“秦兄你误会了。” 秦诀突然脸色一沉步步紧逼之余突然伸手索要“火蟋蟀把我的火蟋蟀还给我。” 火蟋蟀?看这态势庾庆不认为对方拿到了火蟋蟀就能放过他们却点头道:“好说我还有更重要的东西献给秦兄。” 秦诀冷笑“先把火蟋蟀给我再说。” 庾庆:“金墟!我们知道怎么找到金墟难道秦兄不想知道吗?” 南竹和牧傲铁暗暗咬牙没想到不久前还说要严密保守的秘密这么快就要主动泄露出去。 不过两人知道这也是没办法再珍贵的秘密也不如先保命重要。 这显然是要拿出东西先将对方给架住令对方投鼠忌器不敢妄动而后再谋脱身之策。 金墟?秦诀动容脸上浮现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狐疑道:“你们怎么会知道如何找到金墟?” 庾庆:“云兮告诉我们的告诉我们说到了这里就能找到前往金墟的秘密。此湖名为云湖当年云中仙子曾下令在云湖造景名曰金阁凌波要在云湖建造一座黄金楼阁。负责建造的督监在此选址后派了一批人手前往金墟筹运黄金。” 他挥手指向了三人刚才来的方向“秦兄若是不信前面不远处就有督造监所的遗址还有从金墟运来的大量黄金为证。云兮告诉我们督造人员与金墟有直接联系只要找到那个地方就能找到前往金墟的线索这也是我们三个为何要往这里跑的原因。” 就在前面不远处吗?秦诀目光一阵乱闪既然不远自然是想去验证一下不过最终还是慢慢平静了下来。 不得不说他确实心动了若是没见过白衣上仙的话他还真的是要被庾庆的话给牵着鼻子走一走了。 然利弊得失很快就分清楚了他已经有了白衣上仙的关系已经知道了白衣上仙的存在还有必要去舍近求远吗? 他也不敢违逆白衣上仙去另谋好处因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可能瞒不过白衣上仙的眼睛。 所以他再次伸手了“火蟋蟀呢?先把火蟋蟀给我。” 庾庆一直在观察着对方的反应见对方迅速冷静了他一颗心已在冒凉意隐隐感觉今天怕是难以善了。 南竹和牧傲铁似乎也感觉到了都在他身后伸手扯了扯他衣裳示意他先走两人为他断后为他拖延时间。 心意也简单万一能活一个总比都死在这里强。 庾庆却不甘心也绝不肯轻易放弃但凡还有一丝丝机会。 他抬一手从脑后的马尾辫里捉出了大头捏在了手中展示给了秦诀看。 见火蟋蟀还在秦诀眼中顿时放光欣喜伸手索要“还需要我动手吗?拿来!” 庾庆凝视着他心中的一些揣测似乎得到了答案。 对方刚才不顾金墟却始终惦记火蟋蟀的行为让他有些不解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此刻从对方眼中的欣喜中找到了答案火蟋蟀对对方来说似乎很重要! 有着力点就好他就怕没有任何着力点。 “大头快跑!” 这是庾庆此刻对大头的话同时屈指一弹啪! 大头发出“笛笛笛”怪叫吃痛而飞也可以说是被一指狠狠弹飞了出去。 庾庆怕它木头木脑不知道跑啊它若跑他们可能就还有一线活命的机会啊! 大头似乎有意见笛笛怪叫盘旋在上空。 突兀没想到庾庆会不顾自己性命来这一手秦诀惊了同时也急了隔空一掌掌力呼啸而去怒轰向三人同时腾空而起紧急抓向空中盘旋的大头。 “大头跑!” 庾庆一声怒吼手中剑划出一道银华迎着劈来的强大掌力劈去强行硬撼! 南竹和牧傲铁大惊情急之下各出一掌双双拍在了庾庆的后背拼尽全部修为助庾庆一臂之力。 不得不说师兄弟三人的配合确实很默契与平常互看不顺眼时的反应截然不同。 大头的飞行速度很快见有人抓自己空中急转嗖一下就掠走了。 一手抓空的秦诀满脸着急终于领教到了火蟋蟀的速度再次凌空飞扑急追也真的是急了。 白衣上仙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都已经给他指点到这了若还拿不到火蟋蟀他如何交差? 轰! 撞击而来的罡气轰然爆开强风摧枯拉朽般将四周的草连根拔起了一大片。 庾庆手中的剑锋发出“嗡嗡”声在剧烈颤抖颤抖出虚影连带着握剑的手都在颤抖。 这就是修为上的巨大差距以这般微末修为强撼对手的强大一击承受的余威未尽。 但他手中剑却如强大飓风中的大树尽管遭受强大侵袭尽管枝冠剧烈摇摆却难以殃及大树根部封尘剑诀擒龙手的妙用再现。 南竹和牧傲铁又再次双双推臂再将己一身修为发力而出渡入庾庆身躯。 嗡嗡剑鸣声顿止庾庆手中剑停止了颤抖。 同时收手的南竹和牧傲铁吃惊不小老十五这家伙硬扛玄级修士的一击竟然一剑破之竟然挡住了! 尽管也有两人拼尽全部修为的助力可按理说三人的修为捆在一起也难挡玄级修士一击的但这次是真的挡住了! 庾庆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深知若非两位师兄关键时刻反应及时且毫不犹豫迅速以一身修为全力相助他就算能挡住这一剑也得受不轻的内伤。 换了外人知道三人修为联手也挡不住玄级修士一击怕是未必会冒这受伤的危险。 当然三人师出同门修炼同样的内家功法修炼出的内力不杂瞬间同流融合而用的效果也不是外人能比的。 看了眼远去追赶大头的秦诀庾庆知道自己的判断对了争取到了活命的机会长剑归鞘没有二话一声招呼“走!” 他带头在前直接冲那宁静的湖泊冲去了。 南竹和牧傲铁毫不犹豫跟着冲了去。 师兄弟三人先后冲入了水中一个猛子钻入水里身影消失遁水而去。 陆路不敢走了这巨大的湖泊是绝佳的遮掩行踪之地关键时刻自然要借以利用好脱身。 正文 第三零一章 再见 湖波涟漪渐渐平静。 入水的人不见了踪影远去的人也不见了踪影惟清风明月长在。 后来星月下的草地上走来了一人。 赤足走来白衣长发的女子正是那位白衣女上仙。 走到了湖边赤足踩在鹅卵石上湖水反复侵袭足背裙袂飘飘凝望着碧波湖面。 许久后夜幕下的远方又快速飞掠来一人是返回的秦诀。 秦诀落在了湖畔四顾一副恨的牙痒痒的样子奈何早已不见庾庆三人的影子也不知该往哪去追找。 这也是他返回时意料之中的事情人家不可能乖乖呆在这让他回来拿下跑掉了才正常。 意料之外的是他又看见了湖边的白衣倩影心头顿惶恐不安满嘴的苦涩意味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交代了。 久闻火蟋蟀大名说是连玄级修士也难抓到当初鉴元斋派手下人去古冢荒地抓时他就听手下回禀过说火蟋蟀不好搞这次算是亲身领教了。 说白了就是没抓到。 他一路追呀追拼了命的追一口气追出了很远然后就不见了火蟋蟀的影子。 他哪能甘心到处搜寻几欲疯狂。 这大晚上的找一个会跑的还是比他跑的快的而且块头又很小试问怎么可能找到。 癫狂着漫无目的到处乱找一通自己差点没把自己给搞崩溃了上仙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就这样没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可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让火蟋蟀跑了呢? 也真正是做梦都没想到那个见鬼的家伙居然会不顾自己的死活把火蟋蟀给放跑了。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的探花郎突然来这么一手彻底搞了他一个手忙脚乱逼得他不得不暂时放过了对方不得不先紧急去追虫子。 如今匆匆赶回来了是希望还能找到那三个家伙也许人家身为主人有办法召回火蟋蟀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 然而希望破灭自己也不得不面对白衣上仙。 他一个飞跃落在了白衣上仙身后不远处之后恭恭敬敬小步上前行礼“拜见上仙。” 长发飘飘的白衣上仙没有废话抬手朝湖面一个方向指去“离此七里的水下他们三个躲那。” “……”秦诀错愕抬头再顺上仙手指方向看去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立马又跪下磕头“谢上仙指点迷津!” 尽管他心头莫名闪过了一丝疑惑可他爬起来后还是迫不及待地起身飞跃而去一路在湖面急速飞掠迅速化作黑点消失在远处。 岸边的白衣上仙面无表情…… 七里路的距离对秦诀的修为来说不算什么很快便到。 不过这一天一夜的他几乎一直在奔波几乎没怎么停过内力消耗也确实巨大但对付庾庆三个他还是有自信的。 到了差不多的距离他凌空一个倒栽葱就直接冲入了水中寻找。 片刻之后这一块的水面似出现了翻涌浑浊的迹象紧接着暗流涌动水面波荡起来。 突然三条人影从水中陆续蹿出跳出水面后又不得不扑落水面正是庾庆三人手中还拎着剑。 三人满脸的惊慌失措落水后又在水表下全速潜泳如游鱼般快速游离这片翻涌浑浊的区域。 之前三人在这区域潜入时就觉得水下有点不正常看到了好多的巨人骸骨在水下给人堆积如山的感觉。 后来也就是刚刚他们突然发现了秦诀也跳入水中找来了吓了他们一跳。 而在此同时水底的巨人骸骨突然溃散从水底下涌出了一个庞然大物也是他们最不愿意面对的庞然大物。 三人差点就被那庞然大物的无数触手给摁沉了好在秦诀的实力强悍引的庞然大物合力围剿给了他们三个喘息之机。没什么好犹豫的逃命便是那叫一个拼尽全力在水中逃窜。 修为不够虽不能在水上凌波微步飞奔仗着一身修为也算是入水如游鱼在水中穿梭倒也迅捷。 呼啦! 惊涛骇浪星月光辉照耀下的湖面升起了一根柱子似的触手。 触手卷着一支长枪长枪从秦诀的后背刺穿将秦诀穿在空中。 腹背淌血的秦诀一手持剑一手紧握腹部刺穿的枪杆瞥了眼在水中快速逃离的三人露出一脸惨笑貌似自言自语“探花郎我又被你算计了不成?” 恰此时又有芙蓉出水一只巨大的触手顶出了一个人影一个白衣女子正是他的白衣上仙。 赤足站在触手上靠近了他回道:“他没有算计你是你太蠢了我一步步将你指引到他的跟前你居然还能让火蟋蟀跑了你说你这种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竟是上仙在惩罚自己秦诀满脸惊愕不明白悲愤道:“上仙刚刚还为在下指明方位追拿他们为何反过来帮他们?” 白衣女子:“我没有帮他们我既然亲自出手了你觉得他们还跑的了吗?他们能来到我的老巢本就是我诱导过来的怕的就是你这个蠢货会失手好方便我亲自动手只有离那三伙人足够远动手才不怕被那三伙人察觉。 他们刚才躲入水中时我就能杀了他们不杀他们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你修为比他们高容易逃脱也容易逼我搞出更大的动静。从你见到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可能让你活着离开。” 秦诀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别样忽警醒怒喝道:“你不是云中仙子你是什么人?” 白衣女子:“我是谁你这个跪地磕头的人还不配知道!” 挑着秦诀的触手开始挥动就要将其拍向水面。 而此时的秦诀也豁出去了“呀!”突然发出一声悲吼整个人竟强行从刺穿他的枪上拔身而出冲着白衣女子射去。 他也不顾身后又再次持来的长枪直接拼命口中呛血带着无尽的悲愤全力一剑斩向了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连丝毫躲的意思都没有。 唰整个人瞬间被秦诀一剑斜劈成了两半却不见血反倒现出了鬼胎的原形。 见到鬼胎原形的刹那秦诀瞪大了双眼他虽没见过却听说过再见眼前的触手再想起水下搅动的那么多的触手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噗!追刺而来的长矛又贯穿了他的胸膛直接将他拍入了水中。 水中有触手弹射而来迎接瞬间如蟒蛇般绞住了他触手尖尖灌入了他的口中很快被卷住的秦诀快速干瘪成了骷髅然后被松开慢慢沉入浑浊的湖底…… 紧急逃命的庾庆三人不时抬头看眼看离岸边近了却忽然发现了不对皆回头望只见湖中突然掀起了一道浪墙且越推越高转瞬就到了他们跟前。 三人顿时身不由己如惊涛骇浪中的小舟一般被浪推的抛起旋即又被巨浪给吞没了。 如山倾倒的巨浪砸在了岸边又迅速倒流回湖中那声势宏大惊人乱了一方气象。 砸落在岸上的三个人又被水流的巨大力量给拽回湖中。 三人几乎同时挥舞手中剑狠插入地下双手死死抓紧剑柄。 水流拔起的草木荡回的泥土卷回的乱石纷纷朝三人身上招呼。 拍岸的巨浪好不容易退去了留在岸上的三人身上则披满了草屑犹如被草结的茧给包裹了。 庾庆松出一手一把掀掉闷头盖脑的垃圾口中刚连呸几声忽见一双漂亮的赤足站在他眼前。 他猛抬头只见一个白衣女子站在他跟前居高临下朝他露出温和笑意“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我还说过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庾庆嘴角剧烈抽搐同样抬头看来的南竹和牧傲铁惊呆了南竹失声惊呼“云兮!” 感受到身后动静庾庆迅速回头看了眼只见激荡的湖水中升起了一个巨大到恐怖的身形无数触手挥舞着比见元山古墓里的那只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妈的!” 庾庆一声骂满脸横相豁出去了的意味很明显。 他太清楚了落在了对方的手里恐怕真的是要生不如死。 一掌拍地而起顺势拔剑一道剑光当场将白衣女子给撩翻在地后者倒地便化作了鬼胎。 “跑!”庾庆吼出一嗓子撒腿就跑。 南竹和牧傲铁蹿起就跟着跑。 上空突然出现轰鸣声一只只巨大触手如风车般绞杀向大地横扫大地! 土石崩飞师兄弟三人急如丧家之犬乱如热锅上的蚂蚁东奔西跳乱窜不停。 逃逸的三人似遭到了戏耍没逃走不说反倒被逼了回来。 眼看无处可逃近乎绝望的庾庆突然目光一定发现了那栋挂了“云监”牌子的房子似被巨浪推移了不少的位置巨浪那般强大冲击力下那房子竟然丝毫无损的样子。 “走!”庾庆又是一声吼在不断穿刺落下的触手锤击下闪躲前行。 其实不用他招呼南竹和牧傲铁啥念头都没有了已经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之老十五往哪跑他们就横了心往哪逃拼了老命的不停翻滚逃窜。 正文 第三零二章 报警 仓惶躲闪连滚带爬为了活命哪还有什么形象。 躲过一记天降捶打爆炸的土石中庾庆跳跃而起跳上砸下的巨大触手借力一蹬整个人飞扑而去没入了房子屋檐下凌空推掌轰开了闷闭的铁门落地翻滚而起转瞬又提了剑冲到门口赤红着焦急双眼向外张望。 “呀…”躲过一击的南竹嗷嗷叫地飞扑而来自己把自己砸进了堂内轰隆翻滚。 庾庆却在此时脚蹬门框射了出去凌空一剑横斩断开了一只触手落地捞了牧傲铁的胳膊将在一顿连捶中差点难以脱困的牧傲铁给甩了出去可谓直接扔进了屋内。 他自己随后翻身躲过一记捶打再次跳起蹬腿借力弹射着冲回了屋内。 咣!门边的南竹立刻将铁门给关了还迅速给上了门栓。 屋内的那张桌椅早就翻倒去了某个角落那具端坐的骷髅骸骨也早就被浪潮给冲散了此时与屋内的草屑乱石混在了一起。 三人对这铁房子也不做什么庇护指望也实在是逃无可逃实在是无处可去了纯粹是当做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人为了活命的时候都这样任何可能都当指望。 突然外面有巨大的呼啸声传来三人皆惊恐抬头看向屋顶。 外界上空一只巨大的触手从天而降直接拍向地面拍向了地面的铁房子。 轰! 地面一道巨大的深深砸痕房子不见了只见屋顶尖尖外露。 攻击的触手似乎也低估了铁房子的坚硬程度一砸之后迅速弹起略有异样触手砸中房顶的地方出现了一道伤口。 屋内的庾庆三人却是瞬间失聪。 嗡隆一声震响还有剧烈而突兀出现的金属摩擦声令人措手不及三人双手骤然捂住耳朵一脸痛苦人也突然就撞在了房顶上又砸落在地还有原本冲刷在地板上的石头也稀里哗啦砸在了他们的身上。 捂住耳朵趴在地上扭动的庾庆翻过身来强忍难受观察四周发现屋内陷入了彻底的黑暗窗格外也看不到了星光和月光外面的大地上还有巨大而沉闷的碾压动静。 南竹和牧傲铁在发出剧烈而短促的喘息。 黑暗中的师兄弟三人口鼻或多或少都渗出了点血迹都是一副苟延残喘的样子刚才那一下把三人都给伤了…… 一座山头火光熊熊轮值的守夜人的火光。 天已经快亮了黎明前的黑暗。 山头上除了轮值守夜的天羽、向兰萱和蒙破都出现了还有三大势力的一些骨干人员。 经过一夜的休整新的一天即将再次开启他们要将新一天的搜寻计划给拟出来方便天亮后下达。 正各抒己见商议时火光旁的天羽、向兰萱、蒙破几乎都忽然抬头看向了夜空。 众人跟着看去突然见到一个黑点从上空掠过。 有人当即讶异“快看有活物小云间有活的东西。” “好像是只什么虫子。” “笛笛笛…笛笛笛…” 空中的虫子突然发出铿锵而激烈的鸣叫在空中一阵盘旋又飞走了。 人群中的一袭红影柳飘飘看着夜空慢慢站了起来满脸的惊疑不定。 “咦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什么好像这不就是那个探花郎的什么火蟋蟀吗?” “对对对进这洞府后咱们都听到过。” 蒙破沉吟“这是加派的搜寻人员找到了还是他们自己回来了?” 飞走的大头突然又返回了又盘旋在了山顶上空再次发出铿锵而激烈的鸣叫“笛笛笛…笛笛笛……” 叫唤上一阵又迅速飞开了。 柳飘飘顿感不妙获悉庾庆等人跑掉后她就一直在提心吊胆一直担心会出事本就心有所想再见这一幕立马意识到了什么她快速走到了天羽身边“三洞主这是阿士衡养的宠物不会随意离开主人它像是来报警的是不是阿士衡他们出什么事了?您看它过来叫唤两声就飞往一个方向且反复如此像不像是要带我们去哪?” 天羽目光骤然一眯向兰萱和蒙破闻言皆若有所思。 夜空黑点返回大头又回来了又在他们上空盘旋再次发出激烈鸣叫“笛笛笛…笛笛笛……” 这次就算是柳飘飘不提醒一群人也能看出点端倪了。 叫唤完的大头再次闪入黑夜朝一个方向飞去。 唰!天羽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原地只剩陡然掀起的气浪荡涤四周令熊熊火焰剧烈摇摆。 他人已如虚影般升空咻一声就横空远去了追向了大头的去向。 唰!唰! 向兰萱和蒙破接连消失在原地皆如离弦之箭射向夜幕身形在空中冲出了划破气流的动静。 山顶立刻有部分人手飞去追赶屹立山巅的柳飘飘沉默凝望…… 蒙破三人先后在夜空中追上了大头。 见到有人来了大头口中“笛笛”两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总之这次不再回头去山顶盘旋了突然振翅加速小翅膀扇动的连影子都看不到了嗖一下就冲到了三人的前面。 空中并排而飞的三人面面相觑向兰萱乐了“都说这火蟋蟀不好抓看来确实有点意思。” 天羽:“方向不改看来直走便可你们盯着这虫子避免判断有误走错了路我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话毕人“咻”一声加速快速追上了大头。 紧急扇动翅膀的大头明显扭头看了看他然后便眼睁睁看着天羽快速超过了它渐渐消失在了前方。 向兰萱和蒙破也加速飞到了大头的上空蒙破突然伸手隔空一把便将大头给控制住了直接给吸附了过来。 大头刚想反抗结果发现对方没有敌意将它放置在了肩膀上而已并未有任何限制于是也就消停了只是不断歪着脑袋观察似乎好奇貌似头回体会到庾庆有多差劲。 这时向兰萱和蒙破再次加速全速疾飞追向了天羽消失的方向。 天羽让他们在这看着虫子自己要先去看看这怎么可能两人肯定不能答应不盯着的话鬼知道天羽会做什么手脚自然要追去。 当然也确实担心会走错了路遂将带路的大头给直接带上了。 说白了就是嫌大头飞的太慢了看不上眼…… “你们没事吧?” 黑暗中慢慢爬起的庾庆终于发出了声音感觉事先吃那么多的仙桃也算是错打错着此时的肉身四肢百骸充盈着灵气对伤患的修复效果很好。 南竹叹气的声音响起“我们吃饱了撑的跑这来干嘛?明知道那个云兮说的话可能有问题还要赶来送死唉!” “嗯…”牧傲铁翻身躺在了地上摇了摇头以发出的语气作为回应。 他修为最低等于也是最受罪的一个好在长期炼体肉身强过一般人。 南竹又唉声叹气:“和师父分开也没多久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去见他老人家了。” 庾庆伸手身上想摸伤药结果似乎发现了什么忽惊叫坐起“妈的银票都不见了!” 南竹:“反正我和老九也没钱。唉别找了咱们肯定都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了。那巨浪的冲刷力没把我们裤子给扒了已经算是客气你那点破纸还能留住才怪。我说老十五人都要被弄死了你还惦记你那点钱有意思吗?” 最后几万两银子全部的家当了!庾庆不甘心身上到处没摸到又伸手到地上到处摸“老子死也不当穷鬼!” 南竹伸手朝着喘息的地方摸去摸到了牧傲铁拍了拍“老九你没事吧?说句话。” 牧傲铁终于出声了“没事缓一缓就好。” 话刚落地面又剧烈震颤摇摆了起来又传来了剧烈摩擦声三人当即慌了开始到处去摸自己的剑。 嗡隆巨大触手硬生生将打入地下的房子给拔了出来又轰隆一声杵在了地上。 窗外终于又出现了星月光辉摇摇晃晃的三人站稳借着光影迅速各捡了一把剑到手暂且先不管是谁的。 三人第一时间背靠背警惕着四周又都忍不住打量了一下房子发现这铁房子似乎依然完好后都有点惊讶。 居然没发现任何变形的迹象这房子的结实程度超乎了他们的想象本是情急之下不得已扑向救命稻草的举动没想到还真成了他们的唯一容身希望。 南竹回头对两位师弟嘀咕了一声“不愧是仙家洞府的东西没想到这房子就是个宝贝啊随便弄一截炼制成剑那就是宝剑呐炼制成护身甲就更不得了。” 嚯…嚯… 沉重的巨大摩擦动静在房子外面响起屋内的人能看到四处窗口外磨盘般绞动的巨大触手。 忽然绞动的触手分开出一道缝隙走出了一个人一个白衣女子款款走来正是云兮的模样。 云兮走到了门口推了下门发现被门栓销住了外面无法推开便站在门外通过门上的格栅盯着里面的三人冷笑:“滋味怎么样?这只是开始!你们害死了我丈夫我不会让你们死的太痛快我说过一定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其实不用说狠话来发泄庾庆能理解对方有多恨自己在古墓时被自己当傻子一样反复骗来骗去最后活埋地下不恨才怪了落到了对方手上就没打算能善终。 但有些问题他不能理解不得不求证“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会出现在小云间?” 正文 第三零三章 困兽之斗 “我死了?”云兮闭目呢喃似乎在回味什么又似在呓语好似瞬间陷入了某种回忆状态“没有一个同伴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种漫长岁月的寂寞你们是无法体会的。后来我动了凡心不惜巨大的消耗从自己身上脱胎淬炼出了另一个自己一个能行走在阳光下的自己。 我去了凡间我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自由自在的呼吸自由自在的沐浴阳光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不枉我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更幸运的是我遇上了风扬他对我真的很好只可惜时局太乱了他一直在征战我很害怕我怕哪一天…我想给他生个孩子…” 说到这门外的云兮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刚刚还满脸温馨美好的样子转眼就陷入了巨大痛苦中似的这神情反转变化之快令人目瞪口呆。 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怎么感觉这邪魔有点精神不正常。 当然大概也听明白了外界的那个云兮竟然是这邪魔从自己身上脱胎出的一个分身。 “可是我不行我的身体并不完美还有我无法淬炼完善的缺陷我无法给他生育孩子我的身体也无法在阳光下存活太久每次接触阳光太久我都会很累后来我就病了。风扬到处找人给我医治其实我知道的凡间是没人能治好我的…” 说到这云兮又哭了泪流满面神情绝望的样子。 师兄弟三人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庾庆悄悄使眼色朝窗外的月光努嘴示意如果能拖到天亮能拖到太阳出来就好了。 南竹和牧傲铁傻愣愣眼睛眨了又眨满眼的不明白是真的没看懂。 “我不想死我想永远陪着风扬后来我就去了地下进行再生后来风扬的遗体也来了没关系的我也能帮他重生只要给我时间等到条件足够了我一定有办法让他重生。可是这一切都被你给毁了啊!” 云兮突然变得歇斯底里双手抓着门上的格栅用力摇晃呐喊看向庾庆的眼神像是要冒火似的连同外面那些巨大的触手似乎也情绪激动了在不停绞动着。 庾庆本想辩解你丈夫早就死了就算那具变成了僵尸的尸体被杀那也不是我杀的然转念一想非要计较的话也能勉强牵连到他身上解释不清遂只问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也就是说外面死的其实是你的分身分身在外面经历的一切你在小云间也能感同身受?” 云兮脸色露出狞笑“你猜我会怎么处置你们?” 庾庆:“也就是说你之所以轻易告诉我小云间的所在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就算进来了也什么都得不到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小云间里有你这么个杀手在等着我。换句话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我活路!” 说到这个两人的问题终于又对到一块了云兮似乎又火冒三丈了可谓咬牙切齿“我算的再好也没想到会遇到你这么个蠢货。见元山我到死都没有向任何人说出你知道小云间所在谁知你这个蠢货却闹了个人尽皆知竟招惹了成百上千的人往小云间跑。你这个蠢货到底是怎么想的? 知道了宝藏地点知道了仙家洞府所在何况还知道有许多心怀不轨者在觊觎事关身家性命不应该是瞒天瞒地瞒所有人的吗?身怀如此重大机密不是应该无比的小心谨慎的吗? 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从你进入小云间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一直想找机会问问你。一直等到现在我终于可以好好问一问你了你这个混蛋到底是怎么想的?” 咣!她气得一掌重击在了门上真正是一万个想不通。 实在是后果太严重了。 正常来说这三个家伙偷偷摸摸跑来寻宝然后就正好落在她的手上以泄心头之恨。 谁知带来这么一大群人马而且还是三大势力的人马高手如云愣是搞的她不敢轻举妄动了。 明摆着的她一旦暴露踪迹那一群在仙家洞府到处找不到线索的人肯定要亢奋肯定要干她的。 偏偏她想偷偷摸摸下手还不行庾庆身上的火蟋蟀对她有克制效果都可以另说重点是让她无法靠近稍一靠近就笛笛乱叫报警。 对付庾庆几个简单一旦惊动了那三伙人就麻烦了。 所以才搞的她用装神弄鬼的把戏去骗秦诀。 这都罢了重点是被庾庆这么一搞后患无穷了。 小云间的所在等于是彻底暴露了外面那些势力真的会只在小云间找一次就罢休吗?了解了情况后后期只怕会派更多的人来搜寻能指望人家不要往地下搜查?她只怕是躲在地下都未必安全。 试问她如何能不火大如何能不气愤! 问别的问题都好问这个庾庆就有点尴尬了。 在这一点上没任何人站他身边他连一丁点为自己找借口的勇气都没有。 在这一点上他为了个女人负了所有人连云兮这个邪魔都无法忍受了。 偏偏连那个女人也不会念他的好他那样做的后果是给闻氏带来了一场浩劫! 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见他不吭声云兮咬牙切齿道:“不说?行待会儿你会乖乖说的。”说罢缓缓后退。 庾庆赶紧岔开话题喊道:“咱们都不要冲动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没什么事情是不能谈的。这样只要你能放我们一条生路不管什么条件你都可以摆出来不管什么事咱们都可以谈。” 后退中的云兮冷笑一声“我若还能相信你的鬼话那就真是我该死了见元山的经历清清楚楚的提醒了我你说的话连一个字都不能信!” 在古墓中被人反复骗来骗去的情形她记忆犹新。更险的是她把对方当同伙结果对方突然跳下来就是一剑直接把她从主体上给砍了下来幸好对方当时不知她的命门在那否则补上杀招的话她恐怕还等不到后面去死。 诚如她自己所言她是再也不敢信庾庆的话了。 四周的触手蠕动着突然冒出许多触手尖尖在往门窗缝隙里钻如灵蛇般欲拔开铁门的插销。 岂能让对方如愿庾庆立刻闪身挥剑将钻进来的触手尖尖给快剑斩断令欲伸手进来攻击的触手始终打不开门。 直到这一刻庾庆才意识到天快亮了因为视线清晰了很多在屋内居然能看清了。 南竹和牧傲铁则守两边的窗户快剑连斩那些探寻的触手尖尖。 正这时楼顶上突然穿来沉闷的游动声庾庆脸色一变“不好楼上窗户!” 很快楼梯上就钻下来了一只触手。 南竹一个闪身过去一剑就将那触手给斩断了一大根在地上未死透扭动着。 咣!一扇失守的窗户被打开了立刻有触手弹射进来。 “你专心守住楼梯!”庾庆对南竹一声吼自己已经闪身过去将窗口卷着武器进来的触手给砍断了。 门又开了他又迅速扭身向门口一剑斩去再断门口闯入的触手。 门口与窗户之间他反复扭身转向前后不断出剑斩杀。 好在窗户和门宽都有限容不下庞然大物触手最粗壮的部分只有触手前端能伸进来局限性太大还想进来舞刀弄剑?灵活性受限纵有千手万手也施展不开。 无疑也说明了一个问题这铁房子确实很结实凭云兮那邪魔的力道居然都不能摧毁门窗。 堂内很快就堆积了半屋子的触手前端动辄起码箩筐般粗壮。 外面的庞然大物突然浑身抖了下数不清的鬼胎宛若甩出的水花一般落地纷纷拿着武器蜂拥向了触手摁在地上的房子。 屋内立刻就乱了套楼上窗户、楼下窗户、大门口无数鬼胎不要命的涌入师兄弟三人的剑也挡不住。 这些鬼胎拿着武器乱砍乱劈以数量上的绝对优势悍不畏死往你身上扑。 庾庆突然放弃了抵御一个扑身而去拖拽住了那张顷翻的铁桌子拉到了楼梯下面的墙角倒横在了前面挥剑斩杀之际大喊道:“过来!” 本意是喊南竹和牧傲铁过来以限制鬼胎对他们的攻击面积。 谁知就在此刻所有鬼胎全部变成了“庾庆”、“南竹”和“牧傲铁”的样子。 师兄弟三人差点惊呆了还好在古墓里有过见识立马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当场跟“自己人”打了起来这滋味不好受。 好在他们三个都太了解彼此了尤其是三人手中的剑都很熟悉。 真南竹和牧傲铁很快也跳进了楼梯底下的角落里倚仗狭小空间抵御外面围攻。 然一群鬼胎脚下突然钻出几条触手卷住桌子突然就给拽走了也拉翻了一群变成人样的鬼胎。 “顶住不要怕那贱人想抓活的!” 到了这个时刻庾庆还不忘鼓励两位师兄。 外界一张桌子从屋内抽了出来巨大触手一甩就扔飞进了湖里。 然就在此时庞然大物的身形突然展开露出了高高在上千手万手最中间的肉盘那里吸附着一个赤条条不着片缕的女人正是云兮本尊。 云兮本尊凝望远处天际眼中闪过一抹不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正文 第三零四章 阻逃 她又看向了另一处天际那里是日出方向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啊……”她突然仰天呐喊喊声中是无尽的不甘。 屋内的一群鬼胎突然停下了攻击继而又全部变化回了原形忽又如潮水般纷纷退去。 浑身狼狈不堪的师兄弟三人有点懵面面相觑正不知什么情况突然就天旋地转令三人撞在了墙上。 跌跌撞撞之际三人抓紧了楼梯扶手往窗外一瞅只见几只巨大触手联手将房子抬了起来正高高向空中举起。 越来越高越举越高。 三人瞬间脸色大变都意识到了这是要高举高砸? 凭这邪魔的力道这要是往地上砸一下人还不得跟笼子里的豆腐似的凭三人的修为哪扛的住立马得完蛋。 这哪是什么要抓活的这是想直接要他们的命呐! 庾庆也不得不承认刚才安慰两位师兄的话太过于乐观了也有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云兮不是说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直接弄死了就不怕便宜了他们?那口气能咽下? 他想过跳窗跑出去但可以肯定那样照样难逃一死凭这邪魔的实力他们就像是蝼蚁一旦下定了决心速战速决弄死他们躲在这铁壳子里都难逃一死出了铁壳子没了丝毫庇护就更不用提了。 他目光往屋里一扫闪念间就做出了决定回头给了两位师兄三个字“包饺子!” 他自己先闪身蹦到了一根砍断的大触手前迅速一剑剖开一半快剑将剖开面里面唰唰一顿几个呼吸间就完事。 两位师兄一听就明白了再看他动作迅速闪去照做。 都知道是在玩命了抢速度快快快。 长剑归鞘的庾庆背上了大触手将自己夹在了大触手的剖开面脚一蹬墙壁人迅速缩进了大触手里来不及任何讲究背对着从大门就直接蹿了出去也可以说是跟着屋内一些被甩出去的残肢断腿之类的一起飞出去的。 躲在大触手里飞出去的刹那通过缝隙里看到他飞出来的时候恰好是那巨大触手将铁房子顶到高空顶点的时候眼看着铁房子在空中稍作停顿继而巨大触手突然发力呼啸声中将铁房子猛然砸向了地面。 缝隙里的视线随着大触手翻转庾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看到的铁房子里抖搂出的杂碎中有没有老七和老九也不知两人能不能来得及逃出尤其是老七那么胖来得及吗? 砰!撞击包裹着他的大触手撞在了云兮的庞大身躯上。 反复撞击在云兮那千万手臂间不断撞击掉落庾庆憋着忍着最终砰一声砸落在了地上。 落地的大触手稍翻滚停止了憋着一口气的庾庆缓缓呼气只感觉五脏六腑都震的翻腾幸好外面有肉盾裹着否则只怕会更难受。 如此这般硬生生摔下来肯定没有蹦出来运用手脚借力卸力落地的好后者也更安全那么高硬摔下来就是在玩命。可是没办法云兮不是瞎子还有那么多鬼胎盯着有人跑出来焉能看不到?想活命就得玩命。 好在错有错着云兮的触手太多了落下来不可避免的要撞上层层撞击下落地反倒比直接从高空砸落地面强否则恐怕就不止是震的难受了。 轰!震响大地震颤烟尘四起。 庾庆迅速将缝隙扒开了些只见铁房子已经轰隆砸落在地那声势估计一般的玄级修士躲在铁房子里也难扛住。 还有那不时从头顶上晃过的庞大触手令人心惊肉跳真怕会压上来帮自己松筋骨。 与此同时同样在万千触手中一阵跌跌撞撞落下的南竹也砸落在了地面。他比较不幸砸地时直接从那截大触手的剖面里弹了出来只怪他自己的弹性太好不容易控制。 露出来了?顾不上五脏六腑的翻腾南竹自己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他迅速四顾发现附近竟然还有几个鬼胎站着真正是吓的够呛再偷看四周发现还好那些鬼胎正被铁房子砸地的情形给吸引没人注意他。恰缝轰击地面的烟尘如沙尘暴般袭来遮掩肥胖的身躯迅速一个翻滚滚回了那根自己带出的触手旁掰开剖面自己又翻身滚了回去然后用“壳”捂紧了自己。 奈何之前时间匆忙来不及将“壳”内掏空的更到位也就随便劈掉了内部的几大块而已他的身体又太胖了所以那“壳”并不能完全将其给包裹两手抓着边缘绷紧还能露出将近半尺的缝来。 于是他又晃动身躯一滚带动着那截触手一起翻滚了一下将缝倒扣在了地面然后开始默默祈祷诸神庇佑心里也同样在骂老十五只要能躲过这一劫再也不跟那混账出来乱跑了躲在玲珑观多活几年比什么不强? 回应他的又是巨大的轰隆撞击声。 令地面震颤的轰隆声开始不断响起。 那些巨大的触手不再高举高砸了而是抬起个十几丈便将铁房子狂砸向地面快起快落往地上疯狂乱砸。 云兮的神情也近乎歇斯底里也确实不打算再让庾庆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与其让人救走不如直接弄死。 她已经感察到了感察到有真正的高手赶来了。 换句话说她知道自己暴露了她庞大体躯在地面上留下的痕迹短时间内根本消除不干净来不及了。 那些人一来必然要将此地进行彻底全面搜查她躲不掉了! 轰!轰!轰…… 一顿连砸狠狠连砸。 愤怒发作的云兮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跟这铁房子较劲这房子的主人曾是她的朋友她也没想到庾庆三人能遇见这房子。 三人是她诱导来这边的不错但她只是想将三人诱导到这湖边来因为她暂居在这一带好方便她动手而已。她没想过要让三人与这铁房子结缘也很难在不察觉到的情况下刚好将三人如此精准诱导到此纯粹是三人刚好撞到这来了。 此时她真正是疯狂连砸了几十下才罢手停下。 躺在地上的师兄弟三人也被震的头昏脑涨若还在铁笼子里那就可想而知了。 趴在地上的南竹更惨缝隙太大烟尘直往里灌。 沸腾的烟尘还未消停一群鬼胎突然又冲进了烟尘里往那铁房子里钻进入房子内四处搜寻。 这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是碎烂的尸体也行。 待到烟尘渐渐偃息鬼胎也纷纷从铁房子里爬了出来皆两手空空抬头仰望空中大肉盘子里赤条条的云兮。 不用说话云兮也知道这些鬼胎的回复别说碎烂尸体连一块破衣烂片都没找到。 这怎么可能? 三只巨大触手瞬时将铁房子搬了起来搬到了她的眼前又有几只触手钻进了铁房子里当着她的面掏出了里面所有的乱七八糟的杂碎。 最后的事实证明什么都没有。 庞然大物扭动身躯高高在上地环顾周围地面和水面没看到任何人影。 也没看到任何有关庾庆三人死亡的证据没有证据她也不敢确定三人是不是真的已经被她搞死了。 轰! 铁房子砸落在了地上。 有一群鬼胎跑到了之前被铁房子连砸出的坑中翻土寻找还有一群四散而去搜寻。 缝隙里看到动静的庾庆迅速将缝隙合紧了暗道糟糕。 好在那群鬼胎对这些大触手断肢反应迟钝从边上走过时除了目光扫过外没有任何理会的意思。 许多鬼修甚至跑进了湖水里和远处的草丛里搜寻。 “真的避免不了吗?” 庞大身躯转身大肉盘子上的云兮面向天际自言自语。 其实她很清楚有些事情确实已经是避免不了从那些人进来的那一刻开始便注定是早晚的事情何况此时地上的痕迹短时间内确实是无法善后的。 不一会儿一道人影飞天而来。 人影骤停浮空而立缓缓降低了高度漂浮至和肉盘子上的云兮同高正是率先而至的天羽。 面对这体态熟悉的庞然大物还有上面附着的熟悉面容天羽满脸的惊疑不定“云兮?不对你和云兮什么关系?” 他是亲眼见过云兮的当初把云兮和那口金棺一起挖出来的时候云兮就死在他的眼前。 云兮与之凝视了一阵无悲无喜看了看四周还是没有发现庾庆三人的踪迹她忽转身而去向湖面走去。 天羽一个闪身如天人降落足尖缓缓触及湖面一圈圈浑圆如金刚圈的涟漪荡向四面八方。 云兮庞大身躯刚触及湖面刚在湖面激荡起的水浪顷刻间便被那荡涤而来的涟漪给扫平了。 触及湖中的触手如遭雷击般迅速缩了回来庞大身躯再次扭身忽然山崩般倒向地面所有触手全收瞬间缩成了一只巨大的球体轰隆隆急速滚地而去。 空中闪来两人浮空而立正是蒙破和向兰萱两人讶异不知是什么怪物竟如此巨大。 舒展开的云兮他们都没有见过何况是收缩成球的。 轰! 翻滚中的庞大球体突然甩鞭般甩出一只触手砸在了大地上地面崩裂露出了黑黝黝的地下裂缝空间原来地下另有玄虚。庞大球体就此舒展开来迅速滑入了缝隙中消失。 咻咻两声蒙破和向兰萱同时落地宛若流星撞向地面尘暴四起大地皲裂坍塌。 两人以强大修为封堵云兮的地下逃路。 尘暴中蒙破身影冲天而起。 荡开的似乎要淹没一切的尘暴突然倒卷而回宛若一块从大地上扯起的布幕又似万马奔腾向天穹浩浩荡荡之势追随升空而起的蒙破而去。 尘暴扯向了高空在空中凝聚成一支巨大的土黄色巨剑剑锋高高倒悬在大地之上对准了残破大地上在不断拱动的位置。 正文 第三零五章 内讧 巨剑凌空呈徐徐下沉之势。 剑柄之上蒙破浮立斜睨大地上的鼓动位置一声冷哼炸响于空:“想跑?” 人突如流星般撞在了剑柄后端。 轰!似九天之上传来一阵雷鸣。 巨剑呼啸着从天而降蒙破站在剑柄后端不断施法推动巨剑加速冲击巨剑坠落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如此巨物最后竟成虚影…… 湖面上陆续冒出了三个脑袋离岸边或远或近正是庾庆师兄弟三人。 当蒙破和向兰萱撞塌地面时掀起的强劲风暴就将躺在地上装“馅”的三人给吹飞了出去和一堆垃圾一起掀飞到了湖中。 三人身不由己地洗了个澡下意识冒头看究竟。 看到了蒙破引漫漫尘埃上天的情形看到了席卷上天的尘埃于天穹凝结成巨剑此时又见巨剑如幻影般轰向大地。 轰咣! 巨剑似万钧雷霆瞬间没入了地下尘埃冲击波刹那冲向四面八方。 蒙破稳稳站在地面衣衫猎猎处于爆心的他反而不受任何尘埃干扰偏头看向自己肩头趴着的小虫子而大头亦偏头看着他。 向兰萱挥袖一甩冲击波撞到她身波动了一下绕过。 “啊…”有凄厉惨叫从地下裂缝中传出好似发自深渊幽魂又被冲击波动静灌入淹没。 已浮空的天羽提袖遮面侧身任由裹挟飞沙走石的冲击波拂身过。 庾庆三人惊呆了这就是传说中高玄境界的实力吗?竟如此恐怖! 三人是头回见识到此等境界的出手算是大开眼界满眼的艳羡不知自己何年何月才能有如此惊天动地的修为! 眼见摧枯拉朽的冲击波袭来三人又吓得赶紧钻入水中骤然发现水中噪音极大尖锐杂响差点凿穿耳膜不得不双手捂住耳朵又见水底淤泥中冲起大量气泡继而惊涛骇浪至又将他们三人卷的浮浮沉沉而去。 冲击波快速过去了地面还震荡着淡淡如氤氲般的尘烟。 这一方草原的大地目力所及之处几乎是见不到任何一株草地面也出现了大量坍塌。 地面突然砰砰连响土石爆开一只只巨大触手冲破了地面大片地块翻腾钻入地底的庞然大物又冲了出来。 实在是地下空洞全部坍塌了到处都堵死了已经将其给活埋在了地下不出来便没有了出路。 庞然大物的身上不见伤口但体型却明显缩小了不少。 终于逼出来了站在地上的蒙破和向兰萱亦抬头仰望见到了上面大肉盘子上吸附的人两人才有了一定的怀疑。 见元山古墓里的云兮他们是没见过什么样但却听说过。 向兰萱对前面的人施法朗声道:“此獠似与见元山古墓里的类似莫非是同一种东西?” 蒙破哼道:“墓里的云兮本就来自小云间小云间有同类不足为怪。此獠想必就是小云间的‘守山兽’不想实力不过尔尔比起海市的差远了!” 向兰萱略挑眉实力强不强并不重要关键是此獠究竟知道多少小云间的秘密。 大肉盘子上的云兮已经盯上了地下的两人身上的无数巨大触手如同刺猬般张开一个扭身旋转顿时风起云涌一般实在是体积太大了。 且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那无数巨大触手甩开的声势简直恐怖就算是一座山给扫一下怕是也得残破。 旋转的庞然大物朝地上两人碾压而去。 “笛笛笛。” 趴在蒙破肩膀上的大头铿锵鸣叫一声。 蒙破偏头看它一眼颇奇怪发现这小家伙胆子不小看到如此怪物居然一点都不怕。 砰!他突然一脚跺的地面颤三颤后面地面更是大面积垮塌弥漫的烟尘中突然有嚯嚯声响冲出。 地下冲出的是一支支土黄色的飞剑比寻常重剑大两倍的样子。 几支数十支数百支然后是成千上万支然后数不清了密密麻麻的飞剑从地下滔滔不绝而出。 面对碾压而来的庞然大物蒙破屹立原地不动以身立命以心御法身后涛涛剑云突如盘旋游龙出击以“咻咻咻”不绝之势冲向旋转碾压而来的庞然大物。 旋转的巨大攻击力不断将剑雨给拍打成爆开的粉尘。 呼呼强风中的粉尘并未四散而是如流云缎带般蜿蜒飘回到蒙破的身后再次重新凝聚成飞剑再次加入剑雨的攻击之中如此循环往复不断攻势滔滔不绝。 旋转的庞然大物虽在不断击散剑雨自身却也在不断被剑雨所创伤这无可避免。 剑雨的不断冲击其实就是加大阻力庞然大物的旋转速度越来越慢了越慢越容易承受更多的攻击承受的攻击越多旋转速度也就越慢。 后面好似看热闹的向兰萱明眸眨了又眨她发现这大怪物遭遇创伤后体型似乎在越来越小。 没办法云兮的肢体再生能力再强也是需要消耗本体的能量来恢复的。 旋转攻势才发动并没有多久便被蒙破的游龙剑雨给强行扼停了游龙剑雨的攻势却未停直接杀向了肉盘子上的本尊。 云兮当即架起一堆触手封堵在身前抵挡神情痛苦。 如此强行硬扛攻击根本不是个办法一条条触手当即被剑雨打的稀巴烂掉落。 旁观的向兰萱目光闪烁突然闪身挪闪而去竟趁云兮架起触手自己挡住自己视线时几个闪身便从一侧的触手缝隙间钻了进去直逼大肉盘子的云兮本体。 云兮猛然回头看去大惊正欲挥动触手抵挡防御眼角一花猛回头发现了天羽不知什么时候又穿了过来顿措手不及。 见有人抢先向兰萱怒喝:“天羽!” 天羽已经一把抓住了云兮的肩头就像是撕墙壁上的一张纸一般竟直接将其整个人从肉盘子上撕了下来提上闪身就走。 “啊!”云兮发出凄厉惨叫满脸痛楚后背墨绿色的汁液如血一般喷溅。 整个庞然大物松垮了下来上方两条人影先后飞出。 蒙破目光一扫便知是怎么回事顿又急又恼发现与这两帮人真的是难以正常共伙稍有迟钝便会被钻空子。 他在这里辛辛苦苦出手攻击那两个家伙却趁机摘桃子他无法坐视一声喝:“站住!” 大袖一甩所有飞剑顿无序崩解成尘埃他已冲天而起追去。 此时停在他肩头的大头才攸地闪身飞走了他也只是回头看了眼顾不上了其他事紧急追赶那两个要紧。 大头之所以飞走是看到了庾庆。 庾庆终于回到了岸边见到有高手收拾住了云兮也终于敢回来了谁知他才刚登陆才刚爬上坡观战那三位高手就忽然搞出了这一出。 邪魔都还未打到你们就内讧去了是几个意思? 还有大头庾庆看着落在了自己肩头的大头顿时破口大骂“你死哪去了?差点丢命的时候正需要你克制这邪魔的时候你倒是躲的没影了没事了你又跑出来了还真会偷懒!” 骂归骂边骂还是边拔出了剑拼尽一身修为朝那还在挣扎晃动的庞然大物冲了去。 没办法他当初在古墓底下是和云兮交过手的也曾一剑将云兮的肉身从那肉盘子上斩下来过谁知云兮的肉身居然不是云兮的命门那个肉盘子才是其致命之地不捣毁那肉盘子云兮肉身毁了也能重生。 他当时就因为不知道啊结果后悔莫及差点被活埋了如今那三位高手倒好也犯了同样的错误。 后面陆续上岸的南竹和牧傲铁见状也明白是这么回事因为都在古墓底下经历过当即也拔剑在手拼了命地往前冲。 大肉盘子上的创口已经凝固了已经如一层膜一般膜下已经开始有动静在鼓动。 这重生的节奏很快。 庾庆跳上了一只只触手全力往上蹦结果见到肉盘子上的那层膜已经绷紧蠕动随时要破开重生的节奏。 他顿时急了情急之下一个跳高蹦起手中剑倒提挥臂拼尽全部修为投掷了出去。 好在中间无任何阻碍长剑飞出近五十丈的距离噗一声正中肉盘子中间鼓起蠕动的位置。 庞然大物当即剧烈扭动。 掉下砸落的庾庆翻身攀附了一条扫过的巨大触手又开始拼命快速往上蹦跳。 当他快冲到肉盘子上时绷紧的膜后面钻出了两只手抓住了插在身上的剑往外拔拔出随手一扔。 庾庆大惊飞身扑去接住了剑脚蹬肉盘子下面的巨大褶皱再次奋力纵身而起。 噗!肉盘子上蒙蔽的膜彻底崩开了又一个云兮破开而出摇头晃脑甩动长发。 她出世的第一面便对上了跳起的庾庆“啊!”顿时向庾庆张开嘴发出最愤怒的嘶吼。 一道寒光当头闪过。 唰!庾庆一剑劈了个墨绿汁液飞溅当场将云兮的脑袋给劈成了两半。 庞然大物再次剧烈挣扎摇摆。 庾庆却不肯善罢甘休一把攀附住肉盘子单手剑一阵乱劈乱砍将新生的云兮砍没了不说还直接在肉盘子上杀出了一个洞口他竟硬生生钻了进去挥剑四处乱劈乱砍。 突然他低头一看发现双脚如陷沼泽已经没到了膝盖有一股强大的吸力裹住他的腿强行往里拽。 “大头你大爷发什么呆?”庾庆一把抓了肩头的大头直接扔进了墨绿汁液中吼了一声“烧水!” 正文 第三零六章 除魔 大头有没有开始“烧水”不知道还没沉入墨绿汁液中便被邪魔蠕动的内腔肉翻动挤压着吞没了。 “大头!”庾庆惊呼立刻提剑对着脚下一顿胡劈乱砍希望能把下面吸附积压的吞噬体给破开好脱困。 然这邪魔的吞噬力之强悍竟不是他修为能抗衡的劈烂砍破了并没有用破烂的地方有浓郁邪气喷薄一般人在这里根本吃不消且瞬间有新的肉体翻涌附着上来将你往下吞不一会儿就将他吞没到了大腿部位。 洞口人影闪动是南竹到了见庾庆的情况立刻跳了进来伸手搭救。 紧接着牧傲铁的人影也出现在了洞口。 回头一看的庾庆急了大喊:“不要进来!” 然已经晚了两人先后都跳了进来南竹刚拉住他的手一拽立马也发现了自己的异常发现自己的小腿已快速沉下了一半遂两条腿轮流发力上抬却无法拔出才知这邪魔吞噬之力的强悍。 这个地方只要你进来了便无处再给你借力再起越挣扎沉没的越快修为不够进来了就休想再出去。 吃惊下的南竹反应也算快听到身后动静迅速回头出剑垫在了跳进来的牧傲铁足下单臂挥剑一挑又将牧傲铁给弹飞了出去。 翻身落回洞口的牧傲铁眼见洞内情形尤其是庾庆已经沉没到了胯部顿双目欲裂挥剑对着洞壁疯狂乱劈。 庾庆:“老九没用的它重生恢复的能力太强悍了趁它‘头脑’还没恢复还没什么自保能力快弄火来烧它怕阳光火攻应该有用!” 牧傲铁手上一停满眼焦虑地看着他们不言而喻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庾庆当即怒声大吼“此獠视我人间生灵如蝼蚁见元山下冤魂无数生而为人岂能容它!我两次为之拼命若还除不掉它岂不死的冤枉?” 南竹焦急道:“老九快去我们尽量拖延它‘头脑’重生你若及时弄来火攻我们未必会咽气快去!” 牧傲铁这才醒悟喊道:“你们挺住!”说罢就转身直接跳了下去。 在巨大触手上几个连跳落地后茫然四顾心急如焚被那三位高手一折腾摧枯拉朽之势令周围一带连片草都难以找到了到哪去弄火攻之物? 然就在这时庞然大物明显剧烈颤抖了起来。 牧傲铁猛然回头只见庞然大物开始扭动数不清的触手乱扫一道黑影扫来他迅速卧倒翻滚躲过。 好在庞然大物并未将他当作攻击目标只是在胡乱折腾令他一顿弹跳翻滚逃出了庞然大物的扫荡范围…… 邪魔中枢被吞噬到腰部的庾庆忽与被吞噬到腿部的南竹相视一眼都感觉到了吞噬之力的突然松懈似乎突然放弃了对他们的吞噬。 同时两人也从吞噬他们的物体上感觉到了一股灼热那些墨绿色的汁液正在快速干涸。 总之机不可失两人迅速挣扎脱身先后跳了出来。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邪魔中枢内突然天旋地转剧烈摇晃了起来内壁里邪气激荡四处喷薄整个洞壁内到处有红光丝线快速蔓延似乎是邪魔的血脉经络。 “怎么回事?”已趴下的南竹大叫而问。 站不稳也已趴下的庾庆没好气道:“我问谁去?” 不过两人很快发现了顺着邪魔血脉经络游走的红光所到之处皆在变得干脆渐渐斑驳。 红光所到之处的情形就好像是滚烫岩浆正在快速冷却时的裂纹。 四处爆出喷薄的邪气也在快速偃息。 不断有碎块掉落砸下趴着的两人手搭帘子抬头看只见上方居然出现了一个大裂口而且裂口还在不断变大。 两人当即在摇晃空间内翻身而起攀住了洞口欲冲出去结果外面的情形令两人更加惊讶。 那红光丝线正以肉盘子中枢为中心向数不清的大大小小触手扩散就好像是所有触手上都出现了发红光的裂痕。 游走的红光明显在跟着邪魔体内运转的液体流淌扩散向邪魔庞大体躯的每一个角落。 数不清的大大小小触手渐渐僵化有些开始碎裂然后一只只轰隆砸落。 站在地面的牧傲铁亦错愕看着这一幕忽看到了肉盘子洞口的两个人影见到南竹和庾庆还活着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露出无比欣喜神色。 突然承载邪魔全部体重的那些触手终于支撑不住了开始一个个脆裂爆开庞然大物顿时崩塌。 上面洞口的两人抓紧了跟着庞然大物倾倒更安全。 轰隆轰隆再轰隆大大小小的轰隆动静响了一阵。 主体崩塌触手又不断崩塌的动静。 烟尘四起。 牧傲铁立刻蹿起向崩塌的肉盘子中枢位置飞掠而去。 一阵蹦跳抵达正四顾寻找忽见一堆废墟中先后插出一只抓剑的手来两条人影捅破废墟陆续爬出正是灰头土脸的庾庆和南竹牧傲铁长剑归鞘立马跳过去伸手各拉了一把。 爬出来的两人运功震了震身上的灰尘也难改其狼狈还是灰头土脸的样子鞋袜也没有了长衫下摆少了半截裤子也变成了短裤赤足光腿。 没办法之前的吞噬之力太强了硬是帮他们扯掉了一些。 师兄弟三人并排站在焦化的肉盘子废墟上惊讶环顾四周。 远一点的地方还能看到未僵化的触手在扭动那红光丝线还在游走最后令触手僵硬崩解。 “这什么情况?因我们阻止了它重生长时间无法重生就崩解了就死了?” 南竹疑问。 庾庆摇头“我问谁去?” 忽然三人皆回头看向身后一坨焦黑的壳壳里隐约有“咔嚓咔嚓”的声响冒出。 庾庆忽想到什么跳过去一剑敲之啪那坨焦黑壳壳顿四分五裂里面忽闪出了一个光点冲到了上空飞舞盘旋正是身泛裂纹式红光的大头。 这种形态下的大头要么是在烧水要么就是被激怒了。 见此三人面面相觑皆恍然大悟状隐约明白了那令庞然大物焦化、在庞然大物体内游走的红光是怎么回事。 “这邪魔体内大概是运转了大头烧过的液体。” 抬头望的庾庆感慨了一句简短道明了邪魔崩解的真相。 两位师兄懂他的意思就像他们喝了大头烧过的水能辟邪一样这邪魔将大头烧过的水流通向了全身没点反应才怪了。 南竹呵呵了一声“还真是一物克一物难怪云兮怕了大头难怪弄出个秦诀非要大头不可。” 事到如今就算云兮和秦诀不说三人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秦诀肯定是被云兮给蛊惑了。 庾庆哼了声“这就是与邪魔共舞的下场!” 三人之前在湖里逃命的时候都回头看到了秦诀被长枪挑出水面的场景。 这时大头显然也发现事情已经过去了身上的红光怒意收敛了一个闪身而下庾庆伸了手掌迎了它落在掌心。 看着这小家伙牧傲铁竟难得开口夸了一声“好大头!” “笛笛笛。” 大头却盯着庾庆铿锵鸣叫一声谁也不知道它这叫唤是什么意思但都能看出是冲庾庆喊的。 庾庆不管它什么意思总之给好处肯定是不会错的当即许诺道:“回头灵米和骨头管够…”略迟疑又补了句“等明年出去了再说。” 说到这个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了湖的方向“完了我的银票咱们什么都没了出去了连路费都没了。”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神色。 他的银票两位师兄是不在乎的反正也落不到他们的手上还会令他们要看他的脸色没有了好要穷一起穷谁也别高人一等。 “唉那座金山也没了咱们找机会找空来淘金?” 南竹忧愁长叹而问。 哪里还能有什么堆积如山的金沙根本经不住云兮那庞然大物的体躯乱搅早就不知崩散成了什么样再加上三大高手的出现连他妈人都能轻易给吹飞了那一粒粒的金沙还能稳住才怪。 他们从水里爬上岸的时候连一粒金沙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庾庆嗤了声“淘鬼的金弄多了带不出去弄少了划不来还不如去水里找找我的银票。” 南竹忽小声提醒:“金墟。” 庾庆翻白眼“死胖子还没看出来啊我们能见到那铁房子都是云兮搞的鬼我们是被她引过来的。妈的被她骗进小云间一次还不够还想去金墟再死一次不成?” 南竹继续小声提醒“老十五这不合常理呀要杀我们引我们去湖边就够了没理由在湖边弄这么一处房子还弄一堆金沙增加可信度有那个必要吗?这次把我们引来你以为她没有必杀我们的把握吗?再布这个局没任何必要。依我看…”抬了抬下巴一副你们懂的样子。 庾庆沉默不语了牧傲铁亦若有所思。 南竹又道:“去不去另说回头他们肯定要审问我们我们得先统一口径。” 此时四周的烟尘已经基本都平息了下来斟酌思索的三人又慢慢回头了因察觉到身旁焦化的壳子里有一地还在喷薄着邪气不停四周都消停了就那一个点还没彻底平复有点惹眼。 正文 第三零七章 随云兮 那处地方还有点鼓包。 感觉有点古怪三人相视一眼南竹拎剑上前深一脚浅一脚走去突然咔一声身形猛然下挫。 庾庆和牧傲铁一惊皆亮剑警惕。 “没事。”南竹回头摆了摆手然后又爬了起来继续前行原来只是体重太重一脚踩塌了一块而已。 两位师弟无语。 南竹走到冒邪气的地方啪一剑拍碎了那鼓包。 砰!一声不大的爆响一堆邪气爆出。 那动静吓的三人又再次提剑警戒结果好像只是一团邪气憋住了而已一下释放掉了也就好了。 没了动静南竹伸头往拍碎的鼓包里一看忽“咦”了声歪着脑袋朝鼓包里面左看右看。 两位师弟好奇立马也走了过来凑近一瞅才发现有一颗暗红色的珠子和一堆杂碎混在一起只有鹌鹑丹大小上面布满了流云般的诡异黑色纹路。 “笛笛笛。” 已落在了庾庆肩头的大头忽又发出铿锵鸣叫声。 三人迅速观察四周没发现任何异常。 稍作戒备后南竹伸手进了鼓包里去捡结果刚捡起就浑身一哆嗦下意识松手了珠子又落了回去。 “怎么了?”庾庆问牧傲铁也看着他。 南竹神色凝重“好凉冻的我直哆嗦。” 冻?这得多低的温度才能让一位修士这么大反应?两位师弟不解感受了一下空气中的温度并无任何异常顿觉奇怪真有老七说的那么冻的话这近处的温度怎不受影响? 南竹随后又伸手了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小心捏住了那珠子然却又“咦”了声。 两位师弟关注着他的反应。 南竹这次将珠子轻松拿了起来剑归鞘之后将那珠子拨弄在掌心观察“奇怪了刚才还冻的我直哆嗦难道是我错觉?” 闻听此言庾庆伸手了想拿来看看结果手指一触即那珠子手也哆嗦着缩了。 这次轮到南竹和牧傲铁看着他。 “好像是挺冰的。”庾庆给予了肯定然后又伸手去碰这次碰上后他也咦了声干脆将珠子拿到了自己的手中掌心握了又握终于体会到了南竹说的难道刚才的冰冻感真的是错觉? 牧傲铁也忍不住了上手试着去摸指尖小心翼翼触及了然而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又将珠子拿到了自己手中翻看还是没任何感觉不由满脸狐疑地看向两人有点怀疑两人是不是在逗他。 南竹疑惑道:“老九你没感觉?” 牧傲铁:“没感觉这珠子有什么问题。” 南竹和庾庆面面相觑只有有过那感觉的人才明白彼此刚才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牧傲铁将珠子反复握在掌心感觉了一阵又问:“你们都感觉到了冰冷?” 庾庆回忆着沉吟着说道:“现在想想好像又不全是冰冷感就是触碰到后突然感觉心里也跟着一凉好像有一股阴冷触及了魂魄。” 南竹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感觉就是灵魂都在颤抖的感觉感觉冻的灵魂都哆嗦了一下等打起精神小心再去触碰好像又感觉不到了…” 庾庆突然抬手打住这句话提醒了他回应道:“没错我刚才也是打起精神小心后就感觉不到了。” 他们两个忽一同看向牧傲铁露出询问眼神。 牧傲铁无语这两个修为比他高的都被冻的直哆嗦他哪里还能不当回事自然是打起了精神小心去试探的。 三人眼神一阵碰撞无声交流后目光又齐齐集中在了那颗鹌鹑蛋大小的暗红色珠子上大概明白了不小心触碰到的话就有触及人灵魂的感觉而只要心里有了戒备准备就不会有任何感应。 具体是不是这样还有待后面去做尝试。 有件事情他们却是现在就想知道南竹狐疑“这珠子是什么玩意?看起来又不像是妖丹之类的东西。能被云兮藏在身体里的不会是什么宝物吧?”他两眼有些放光。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庾庆环顾庞然大物坍塌后的四周“刚才的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东西我担心会不会是什么邪物!” 刚才那股触及灵魂的阴冷感令他印象深刻…… 空中向兰萱和蒙破依然在一前一后对天羽穷追不舍。 尤其是蒙破阴沉着一张脸被人摘桃子的感觉不好受。 被人从本体上硬撕下来的云兮也好不到哪去后背一大片的伤口还在滴着墨绿色的汁液宛若受伤后的人滴血脸色难看神情虚弱肩膀还抓在天羽的手中苦无还手之力。 突然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她身子一颤脸上露出了惨笑仰天“哈哈”大笑不止。 天羽低头看看她不知她发什么疯又回头看看身后追着不放的两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甩开若不是手上带了个人论飞行速度他自信少有人能跟上他。 笑声停了后云兮抬了一只手抓住了扣住自己肩膀的手腕:“你们没资格审问我杀了我!” 她显然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也不难猜这些人肯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撬开她的嘴挖出所有的秘密。 想求死?天羽低头看了她一眼哼了声这态度便是回应怎么可能让对方轻易死掉。 握住了他手腕的云兮脸上却渐渐浮现出惊讶忽问道:“你受伤了?” 天羽又低头看她一眼不知她胡说什么。 云兮脸上的讶异难消“你有旧伤未愈?” 天羽略皱眉。 云兮两眼渐有神采“你被风扬给伤了?” 天羽眉宇间闪过的神色似有触动终于开口了“你胡说什么?” 云兮笑了“是了当初我躺在金棺上的时候死之前看到了你。金棺里是我丈夫冠风扬你一定是开棺后见到了我丈夫然后被我丈夫给伤了是不是?” 天羽眼角颤了颤略眯眼沉声道:“你是云兮!你不是死了吗?” 云兮笑的越发开心了“受伤后是不是感觉体内的邪气一直无法彻底祛除干净导致伤口一直无法完全愈合?” 天羽面颊渐渐紧绷脑海中闪过了某段画面。 金棺中身穿铠甲的僵尸毫无生机令人放松了警惕却骤然睁开了双眼一双眼珠鲜红给人血汪汪的感觉那双眼睛能让人做噩梦邪气凛然。然后那僵尸的锋利双爪突袭下插入了他的胸膛爆发出的邪气更是如风云缭绕般袭来…… 天羽努力摁下了脑海中浮现的这一幕突然一把将云兮给拎起搂了她那有着大片伤口的腰面对面沉声道:“说你还知道什么?” 云兮摇头“你们这群蝼蚁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若不是不能出去若不是动了凡心若不是为了炼化出一个活生生的人导致耗去了我大部分的实力我的本体随时可收缩变化成人可大可小可飞天遁地可千变万化就凭你们焉能是我对手?就算你们那个什么大圣来了也得乖乖滚出去!一群蝼蚁没资格审问我更没有资格羞辱我!” 天羽正要发怒云兮却慢慢将脸贴近了他的脸旁在他耳畔呢喃嘀咕了几句。 天羽脸上怒容散嘴唇渐渐绷紧回头看了看身后依然穷追不舍的两人。 云兮已是不惊不惧不喜不悲螓首枕在了他的肩头一脸的温柔嘴里轻轻的柔柔的哼唱着什么像是乡谣又像是儿歌轻轻唱着唱着眼角就淌下了晶莹泪花。 如丝长发不时随风掠过天羽的面庞。 像是拥抱着她的天羽忽然抬头目光离开了前方看向了天空上的云团也突然改变了飞行方向身形忽划出了一道弧线搂着云兮扶摇直上冲向云霄。 冲入云雾的刹那眼前风云过云兮抬头了那一双带着泪花的深情双眸与天羽双眼对视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笑了“云兮云兮随云兮葬于云巅挺好。” 天羽终于给了她一句话送别“其实以前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我们这些妖修都想修炼成人。” 言下之意是我今天终于明白了。 云兮笑了。 唰!两人双双冲出了厚厚的云层迎接他们的是万丈金光。 “啊…”云兮猛然仰头发出凄厉惨叫也只是叫了一声便硬生生忍住了沐浴在阳光下的身子在剧烈颤抖不停在滋滋冒烟在快速飞灰湮灭在痛苦呻吟“风扬我来了。” 唰唰又有两人双双冲出了云层除了向兰萱和蒙破也没别人。 见到空中情形向兰萱施法惊叫:“天羽她见不得阳光!” 天羽松开了双手云兮在万丈金光中翻滚着下落在翻滚中变得支零破碎。 双双冲来的两人着急上手去接应然落在他们手上支零破碎的人却毫无份量又瞬间崩散彻底化作了飞灰随风去纷纷扬扬洒向了下方的云巅。 扑了个空的两人惊呆了也停止了飞行浮空而立看着飞灰随风去有点懵。 正文 第三零八章 审讯 点点碎碎貌似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这样没了。 天羽从上降下漂浮在了二人当中二人则同时回头怒盯向他。 蒙破厉声质问:“为何杀她?” 天羽:“我没杀她也没想杀她我怎么可能杀她是你们追我太紧我一时情急忘了她不能见阳光。” 向兰萱冷笑“你这鬼话能骗谁?以你的速度天下少有人能及就凭我们两个追就能逼得你杀了她你自己信吗?” 天羽突然抬手一把抓住自己的衣襟一扯露出了胸膛也露出了胸膛上的一道伤口像是被刀捅过的伤口是旧伤未愈的感觉能看到内里的血肉肯定不是新造就的伤。 蒙破和向兰萱皆愣了愣确实是没想到这位身上居然带伤。 大概也懂了这位的意思情急之下所为没注意失手导致了云兮的死亡。 也许是真的可哪怕是事实两人也要坚持怀疑。 蒙破:“说她死前跟你说了什么?” 天羽松回衣襟:“我知道你们怀疑什么你们非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但你们都是长了脑子的不妨好好想想你们觉得这么点时间她能跟我说什么?什么条件都没有她未得到任何保证或者说还未对她动刑撬开她的嘴你觉得她就能轻易把什么都给交代了?小云间的秘密我们想知道的太多了需要时间交代我能轻易杀她灭口不成?” 蒙破和向兰萱也觉得这话在理也不认为这么点逃逸的时间那妖魔就能把秘密交代清楚。 除了那妖魔的一条命他们也没别的能要挟到那妖魔加上被他们搞成这样不恨他们才怪了于情于理都不该这么快交代才是。再说了如此轻易交代出来的天羽能信?能不核实就杀了那妖魔灭口? 但那妖魔的死就是最大的疑点两人绝不会轻易放弃怀疑向兰萱一口咬定“她肯定跟你说了什么!” “你非要这样说非要胡搅蛮缠我也没办法!”天羽大袖一甩咻一声飞走不管。 脸色阴晴不定的二人倒也没有做出什么强行阻拦的动作确实找不到动机仅仅是怀疑而已这样并不值得不惜代价动手暂时也只能是跟着飞去事后再看情况。 待三人陆续飞回到击败云兮的地方只见大地上瘫倒着庞然大物的躯体犹如地面上的一幅画。 还有三方之前追来的一些高手此时也赶到了正与庾庆等人在一块。 落地的三人都忍不住伸手抓了云兮邪体的焦化物查看甚至还捏碎了查看并未看出什么名堂。 “这是怎么回事?”蒙破问手下。 手下摇头道:“不知道我们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 蒙破又盯向了庾庆三人不用问眼神就知道是同样的问题。 庾庆立马解释道:“我们也不知道你们走后这大怪物摇摇晃晃了一阵然后就从中间受伤的肉盘子开始渐渐焦化最后轰然倒下了然后就这样了。”说到这他还看了看三位高手只发现天羽衣袖上有墨绿色汁液的痕迹试着问了声“云兮呢?” 向兰萱立问:“你说她是云兮?能确定?” 什么叫能确定?庾庆心里顿嘀咕你们抓了云兮没确认反倒向老子确认是几个意思? 他立刻意识到了可能出什么事了嘴上回道:“我当然能确定她要杀我要跟我算见元山古墓里的账是她亲口说的我才知道这里才是云兮的本体见元山古墓里的只是她炼化出的一个分身。妈的我现在终于知道了她为何要告诉我小云间所在原来是为了杀我。” 向兰萱和蒙破面面相觑。 蒙破随后沉声道:“那你逃什么?我们给了你自由还派了人保护你们你们为何要想尽办法逃逸?” 庾庆两手一摊大惊小怪道:“我们没办法不逃啊!是秦诀暗中告诉我们说你们要害我们他还给我们制定了逃逸计划帮我们逃逸我们逃到这来后秦诀随后也到了我们才知道他和云兮勾结到了一块是在帮云兮把我们给引诱过来的我们才知道上了当被人给坑了不然我们也不敢见你们。这个你们可以找云兮确认!” 秦诀?蒙破和向兰萱立马回头盯向了天羽。 天羽脸颊绷了绷问:“你是说秦诀也到了这里?他人呢?” 庾庆回头指向湖面“我们跳进湖里逃跑的时候秦诀追入湖中追杀我们云兮那个庞然大物突然从湖底现身了我们也不知道云兮在搞什么鬼居然先把秦诀给杀了然后才追杀我们。你们审讯云兮的时候可以问问我们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问个屁!蒙破和向兰萱心里闪过同样的念头然而谁都不说云兮已经死了。 “然后才追杀你们?你的意思是说云兮杀了秦诀后却没能杀了你们三个?” 向兰萱提出质疑。 庾庆四处张望看到了远处那倒地的铁房子抬手指去又是一番绘声绘影的讲述讲述怎么被浪拍到岸上的讲述怎么被折磨的讲述怎么躲在铁房子里抵抗的讲述怎么剖开大触手藏身的。 能讲的都讲了主要经过也确实是真的完后又补了句“不信你们可以问云兮。” 旁人听的都心惊肉跳没想到三人竟是这样躲过一劫的这若不是三方头领及时赶到了三个家伙怕是要在劫难逃。 多的先不说听说那栋铁房子竟有那么结实一群人纷纷过去了查看看后甚至还拔剑试了试看结果也只是在上面留下了点痕迹而已。 众人立马知道遇上宝了然而东西太重搬也不好搬走又不好分割暂时也只能是扔在这了。 三方势力协商分配是必然的。 而庾庆则趁此机会提醒了南竹和牧傲铁一句:云兮死了! 两位师兄会意之前老十五一口一个往云兮身上推他们就觉得奇怪现在懂了解释不清的就往死人身上推! 当天三方人马就给调了过来也必然是要调过来的。之前是漫无目的的寻找如今发现了云兮的老巢自然要就地搜寻。 搜寻事宜布置下去后龙行云也被人带到了那间铁房子里。 屋里天羽、向兰萱、蒙破及部分骨干人员都在场铁房子明显已被暂时当做了指挥中枢。 “嘿居然是个铁房子。” 进来东张西望的龙行云忍不住乐呵一声在这里能看到建筑已经是稀奇居然还是铁的自然讶异。 当然也不忘行礼礼后却发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 天羽踱步上前盯着他问道:“你献策放逐阿士衡他们三个给他们断水断粮的事还记得吗?” 那是自己的得意之作龙行云忍不住笑着点头道:“记得看这铁房子三叔是不是有效果了?” 天羽又问:“谁教你的这个办法?” 龙行云眨了眨眼“当然是我自己想出…” 啪!话还没说完脸上已经挨了记耳光自然是天羽抽的。 没办法秦诀是妖界这边带进来的人如今庾庆供出是秦诀勾结云兮在谋害他还说是秦诀帮他逃跑的又是天羽跟另两伙商议的放逐阿士衡加上之前“误杀”云兮的事难道都是误会不成? 想不给个交代都不行了。 手中的折扇啪嗒落地龙行云捂住脸惊了“三叔你…” 对他来说这还是对方第一次当众这样不留情面。 天羽冷冷道:“我再问你一次是谁教你的那个办法?” 龙行云还想嘴硬然一看众目睽睽的神情感觉到了不对心虚了犹豫着。 天羽陡然喝道:“说!” 龙行云吓一跳脱口而出“是秦诀。” 天羽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当时这位献策时自己就挺意外的还觉得自己小看了当庾庆一招出秦诀他就反应了过来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此时得到了证实那真是宰了这混账的心都有了冷冷道:“经过详情敢隐瞒分毫一旦查出让你娘来小云间给你收尸!” 一旦较真龙行云也怕了当即嘟嘟囔囔着把秦诀出谋划策的经过详说了遍。 到了这个地步天羽又怀疑上了龙行云为何执意进小云间一问果然也是秦诀的唆使。 很显然那个秦诀本就是个图谋不轨的人。 加上庾庆三人甩开大家逃逸后秦诀后来也失踪了一路理顺下来基本就证实了庾庆说的是秦诀在勾结云兮谋害。 事情到此不会轻易结束必然要深查而且是三方会审龙行云再被详细审问免不了秦诀的手下崔游更是难逃审讯。 别说他们庾庆三个也被分开了同时被进行严密审问首先的问题便是云兮为什么要杀你们? 事情从头开始审问从见元山开始开始反复深挖所有的疑点。 连柳飘飘都没能逃过审问再次核实她与庾庆三人在古墓里的相遇情形。 审问期间秦诀的尸体找到了被吸干精血后又泡涨的尸体证明了秦诀确实死在了云兮的手上。 还有庾庆三人剖开藏身的三只大触手也在湖里找到了印证了三人确实曾借此逃生。 师兄弟三人都被单独限制了自由这次的审讯短时间内也不可能结束。 正文 第三零九章 一片好心 直到半个月后师兄弟三人才被放。 一个个从临时挖掘的地洞内走出重见光明都有些不适应。 庾庆和南竹还是之前被控制时的样子穿着短裤赤着双脚。 之前一直是单独关押不清楚彼此的情况三人正想碰头互相过问一下谁知还来不及碰头徐觉宁便走了过来对庾庆招呼道:“前司先生找你。” 他伸手指了下庾庆顺势看去只见蒙破独自站在湖边面朝辽阔湖面。 对此庾庆多少有些讶异试着问道:“单独见我?” 徐觉宁反问:“你还想多少人陪你不成?” 庾庆忙摆手否认他不是这个意思之前三伙势力不管哪一方都不让人跟他单独见面现在看来似乎解除了对他的怀疑心头不由暗暗一喜当即快步过去。 徐觉宁目送看着他短裤赤脚的样子不禁摇头也算是服了这家伙。 也是直到这次后他和唐布兰回想了一下才发现这位探花郎本事不大却哪哪都是事从赴京赶考的途中开始就掉队流落进了古冢荒地然后一桩桩的到现在若不是这回的事情他和唐布兰都不知道这厮居然还偷偷混进过冠风扬的古墓好好一个金榜题名的读书人混成这个样子这是闹哪样也算是奇葩了! “蒙前辈。” 到了湖边的庾庆对蒙破恭敬行礼。 蒙破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短裤赤脚才淡淡说道:“金化海死了秦诀死了云兮也死了你扯到的所有当事人全都死了还真是找了群好证人。” 面对审讯庾庆之所以提到金化海是因为这边在追查云兮为什么要杀他庾庆庾庆就从古墓内发生的事情中截取了一段把诈骗云兮和云兮合作从云兮那得到了小云间下落后又与金化海合作对付云兮的事情说了下意思是云兮因此恼羞成怒、怀恨在心因此而对付他。 然后三方的审讯人员自然要问他以前为什么不说之前在小云间外面的时候为什么不交代? 庾庆说之前不知道云兮还活着觉得没有人证不太光彩的事能不提自然是不提。 事实上看到三位高手冒出收拾云兮的时候师兄弟三个就知道这个问题无法避免了就已经是在赶紧串供了。 此时听到蒙破这似乎话里有话的话庾庆倒真想问问他你以为你们是谁?凭什么私设公堂讯问我们? 然而没办法人家不跟你讲王法只跟你讲拳头人家就凭势大来审问你你不服气? 庾庆不服也得服因而故作惊讶道:“云兮也死了?这…小云间的秘密她都招了吗?” 蒙破又瞥他一眼倒是很想告诉他若不是让你以为云兮在我们手中让你以为我们随时能核实你的供词你以为你那些话我们能信多少? 当然不仅仅是这些原因这也正是他要与他单独谈话的原因。 “年轻人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被三家审讯后你现在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你以为你凭的是什么?你真以为凭的是你们那总让人感觉不对劲的供词不成? 我手下留情不动你是看钟姑娘的面子。向兰萱不动你怕是看殷国公主的面子。至于天羽为何也不动我就有些不明白了估摸着还是看你有些名气妖界也有些附庸风雅之辈吧。我说这些你懂我的意思吗?” 钟姑娘?钟若辰?庾庆好像听懂了但又感觉什么都没听懂不禁狐疑道:“晚辈愚昧还请前辈明示。” “你父亲不知好歹不该掺和的事情瞎掺和你现在也是如此非要碰一些不该碰的事。年轻人你要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卷入了是很难有回头路的。 对我们来说这种事情一旦卷入了什么供词什么理由都没用最多只能是当做参考。只要你被怀疑过就不存在洗白这回事一点可疑终身可疑交代不出我们需要的通常就是一个死。不杀也只有两个原因要么你还有用要么你有背景或靠山明白吗?” 庾庆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不绕圈子了狐疑道:“恕晚辈直言晚辈还是没听懂。” 蒙破当即斥责“什么天下第一才子我看也不过如此!” “……”庾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了。 蒙破憋了会儿又冷哼道:“若不是看与你父亲有些交情我才懒得提醒你。” 庾庆狐疑不定继续等他后话。 蒙破干咳一声继续道:“你当年在京城的事我也听说了也大致了解一下有些事情当时不太清楚事后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当时之所以被逼悔婚逃逸是因为有人对你辞官之事推波助澜欲借机谋害你你也是为了保命不得已情有可原我想钟姑娘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听到这庾庆立马明白了这是撮合来了吗? “话又说回来若没有那一出钟姑娘姐妹可能也没机会成为地母的亲传弟子所以这一饮一啄的事真正是人算不如天算。想必事后钟姑娘自己也会醒过神来。我告诉你你别看钟姑娘才踏入修行界不久地母已经放话了要让她们姐妹两个三年入玄!” “三年入玄?”庾庆惊乍简直是难以想象他很小就开始修炼师门虽穷但也算是提供了不少的修炼资源给他修炼了差不多十五年如今也才上武境界钟若辰竟然要三年踏入玄级境界这未免也太恐怖了。 蒙破淡定道:“三年入玄怎么了你认为地母做不到?” 庾庆:“自是不敢怀疑只是…晚辈见识浅薄觉得想三年入玄除非是一直服用‘广灵丹’还差不多。” 蒙破:“广灵丹怎么了?就是服用广灵丹又不是用不起你有意见不成?” “……”庾庆当即哑口无言广灵丹可是和孽灵丹同一个级别的丹药据悉是采集天地灵气凝练成丹服入后再重新慢慢炼化成灵气吸收总之就是很贵蕴含的灵气怕是要抵很多颗仙桃。 然而转念一想也是自己觉得是天价的东西在地母眼里压根不算什么人家就是有条件拿广灵丹来堆你不服气? “你上武境界的修为吧?” “是。” 蒙破手指点点点在了他的胸口“来小云间不久前钟姑娘的修为已经跨入了高武境界!” 庾庆再次无语想了想离开钟家的时间算上闻氏呆的时间还有小云间外呆的几个月拢共加起来离京大概两年不到吧一个大家闺秀只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就成了高武境界的修士。 一年多就抵过了自己十五年的修炼他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蒙破又继续道:“三年入玄后钟姑娘大概就要出山历练了届时必然是人中龙凤之姿试问将来撞见已是你高高仰望的存在你身为男儿情何以堪?” 庾庆略纳闷又不是我未婚妻我也没见过我能有什么不堪的? “能被地母破格收为亲传弟子修行资质肯定是非常不错的加上雄厚的修炼资源也许再过十年钟姑娘踏入上玄境界也不是不可能的。我也是看在与你父亲当年的交情上才愿意帮你一把只要你态度诚恳愿意低个头别的不敢保证我在司南府多少有些地位地母那里我还是能说上一些话的。 再说了有些事情毕竟是你有错在先男子汉大丈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就是你对不起钟姑娘去低个头去认个错怎么了?浪子回头金不换何况你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有个天下第一才子的虚名也不算太辱没钟姑娘这也是我能帮你说话的底气所在。 眼睛乱眨什么?中邪了?我没跟你开玩笑不是看你父亲的面子我才懒得管你死活。话说到这个地步你还不明白吗?有钟姑娘做你的靠山眼前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自然也就过去了以后自然也不会有人再追究什么想追究也得问问司南府答不答应修炼资源什么的自然也是不缺的。 我再说句不中听的钟姑娘才貌双全如今更兼文武双全又俱非凡的身份地位如此佳人天下不知多少男儿望眼欲穿欲拜倒求娶。小伙子要早做决定晚了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庾庆眼睛一眨一眨想问问他你这是在教我吃软饭吗? 这事他是肯定不会答应的他不可能去碰阿士衡的未婚妻何况又发生了闻馨的事他想有一天堂堂正正的让闻馨知道自己是谁绝不可能让闻馨知道自己是个吃软饭的。 蒙破则背个手在那故作轻松的样子。 其实吧和阿节璋的交情都是扯淡他才不想扯这个事而是小云间的事主要牵涉到阿士衡他率人赶来处理前地母就找他谈过一次话说是若非必要阿士衡还是将来留给钟若辰自己去处理的好。 总有一天要让自己徒弟风风光光找回面子什么的。 然而蒙破听出了弦外之音不管怎样天下人尽皆知是阿士衡甩了钟若辰普通人也就罢了落在地母的弟子身上那就成了永远的污点将来钟若辰在修行界办事时对头嘴里无好话只怕免不了经常拿这事来羞辱。 地母似乎站在了女人的角度好像有点咽不下这口气。 后来蒙破就懂了于是就有了这一出。 正文 第三一零章 再入桃园 总之只要那位名满天下的探花郎回头诚恳认错去悔改脸面也就扳回来了。 司南府肯定会把那一幕给安排的天下人尽皆知钟若辰接不接受都行无法在一起也是钟若辰拒绝了是钟若辰甩了名满天下的探花郎。 反正就那么回事蒙破大概能猜到地母的心思估计十有八九会那样干不然不会提这事。 当然这事是有前提的前提是阿士衡能从小云间的事情里摘出来地母不至于为徒弟这事耽误最主要的事该痛下杀手时也没什么好商量的。 问题是突然冒出这么一出对庾庆来说是在为难自己。 年轻人总是比较意气用事年轻人总是利弊权衡不到位他无法答应心底深处有一个女人的影子事关他某种尊严何况钟若辰是阿士衡的未婚妻而他还是一派掌门! 可他知道人家是“一片好心”直接拒绝搞不好会让人家恼羞成怒。 从在小云间外被围开始再到进入小云间这些日子面对这些人语气上他就没敢硬过。 实力相差太悬殊了要杀他们太容易了。 不管计划上出现了什么变化他来小云间的想法还在发财获取修炼资源提升修为和实力。 他也没忘记自己是一派掌门没忘记自己带着两位师兄进来的目的。 寻宝什么的他已经不指望再介入了只想把能看到的利益最大化。 所以他没有直接拒绝因为得罪不起同时也想保命遂委婉道:“蒙前辈这是我们年轻人自己的事你们老一辈就不要插手了。总之京城的事是我对不起钟若辰我迟早会给她一个交代的!” 态度模棱两可让蒙破也说不出什么。 蒙破也不好逼的太过若是把这位探花郎给逼迫去了那事情就变味了凭司南府的势力若要用硬逼的方式来解决还用等到现在费这口舌吗? 强抓回去摁着脑袋让人家低头没任何意义也不会有地母想要的效果反而会成为笑话。 蒙破欲言又止最终也只能是不急于一时但有件事情还是提点了出来问:“向兰萱说的那个殷国公主你认识?” 庾庆哭笑不得摇头道:“这个真不认识晚辈见识浅薄一辈子都没有出过锦国连本国公主都没有见过哪来的机会见殷国的。” 蒙破露出一脸的意味深长“没见过最好最好是永远别见。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要知道钟姑娘的身份也要清楚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不是你说弃文从武就行的你能活到现在能有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凭的不就是你曾经的身份吗?你放弃了和钟姑娘的婚约却和司南府对头那边的公主搅在了一块届时锦国的脸面司南府的脸面都容不得你!” 庾庆无语了最终耸耸肩“怎么可能我一穷小子哪有资格和什么公主卷一块不会的。”心中喟叹连和闻氏家族女儿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和一国公主在一起不是扯么?回头老是让自己吟诗作赋怎么办驸马爷拿根绳子吊死自己吗? 蒙破:“不会最好。我再好心提醒你一句想活着离开就老实呆着不要再去碰不该碰的事老老实实等到洞府开启再平平安安离开。” 庾庆目光微闪立马接话道:“前辈放心知道了是云兮的圈套晚辈已经很后悔跑进来。你们审问我们这么多天的意思我也懂了为了避免误会你们的事我们再也不搅和了我们回到出口那一带等着老老实实等洞口开启离开一步都不乱跑可行?” 蒙破:“但愿如此。” 师兄弟三人真正离开时借到了三条裤子和三双鞋总算不用光着腿了衣服少了半截照样穿毕竟在这里呆一年大家的物资都很紧张。 另外就是借到了十斤灵米表面上是自己吃其实是给大头吃的。 师兄弟三人也发现大头确实比以前懂事了被关的这些日子没吃的让大头忍忍大头居然听懂了似的真的静伏不闹了。 事后他们也知道了三大高手之所以会赶来救他们居然是大头跑去通风报信搬了救兵来。 见鬼的这木头木脑的放屁虫居然还知道搬救兵了着实把三人给惊艳了都有点不敢相信反复确认后才知道是真的。 蒙破倒是流露出了些许对大头的兴趣然而庾庆却在那装糊涂。蒙破自恃身份加之庾庆也有一层阿士衡的身份蒙破没好意思点破也无所谓既然在古冢荒地能找到大不了回头有空了也去古冢荒地抓几只来养养便是。 水不用借进来这些日子三伙势力已经发现了用火多煮一煮可以祛除水中的邪气。 同时他们身边又多了四人。 徐觉宁和唐布兰护送向兰萱和天羽也各派了一人跟着说是顺道的是给出口守卫带话的。 柳飘飘躲在角落里目送她大概猜到了庾庆三人要去干嘛不肯留在这里美其名曰离是非远点说什么老实守在出口一带恐怕是还惦记着那些桃子说好了有她一份的那三个家伙也没有兑现。 当然她也能理解三个家伙能保下一条命已是万幸暂时没办法做其它的。 她也知道三伙势力并没有相信三个家伙说是给了自由其实还是手段暗中还在采取之前的手段至少天羽这边是暗中安排了人继续盯着的。 唯一的不同是这次没了秦诀没人会趁机要他们的命。 柳飘飘很想把这些告诉师兄弟三人但是找不到接触的机会她也实在是不便再公然与三人再接触。 事后她知道了一些情况见元山古墓里的事庾庆三人被反复审问都没供出她口供里始终保持着和她的关系距离虽也是为了三人自己但三人确实也是在保护着她这也是她还能好好站在这里的原因…… 一天后不疾不徐赶路的七人终于走到了出口一带的桃园盆地内。 见到满树的娇美仙桃依然挂在那师兄弟三人暗暗松了口气其实之前一直暗暗担心果子熟了会掉落他们也不知这种仙桃成熟后的挂果期能坚持多久。 在不能确定的情况下还要往这跑理由是他们之前在桃园里并没有见到一颗成熟落地的仙桃所以估摸着挂果期应该会很长。 “行了咱们就在这仙桃园里找个地方落脚熬过今年吧。” 桃园中忽然停下的庾庆突张开双臂嚷了一声。 三方势力的随行人员一愣徐觉宁狐疑道:“在这里落脚?你不是要去出口吗?” 庾庆:“这里也差不多是出口了重点是这里能孕育仙桃可能有聚灵阵灵气应该比一般地方充裕在这里修行进度应该会更快。” 牧傲铁面无表情南竹面露矜持微笑点头。 三方势力人员相视一眼想想倒也是这个理这三个家伙又没有肩负守卫出口防止人搞破坏的任务确实不如躲在这里修炼好。 他们也没有被授权需要强迫师兄弟三人怎样也就没说什么回头报给上面看上面怎么定夺吧。 唐布兰留下了徐觉宁与另两人继续去了出口向那边各家的守卫传话。 等到徐觉宁再回来时发现庾庆三人已经选好了落脚地址正在山壁上开挖安身的洞府。 徐觉宁和唐布兰观望了一阵后也就离开了他们没有住这里因为不能把庾庆三人看的太紧要给他们一定的活动空间这是上面的意思。安排他们来是因为彼此有点交情方便偶尔过来近距离看看情况。 洞窟挖好后剩下的体力活都交给了牧傲铁譬如门口堆积土石的清理。 庾庆蹦到附近的树上摘了几个仙桃回来摆放在洞口外面或放在阴凉处或暴露在能风吹日晒到的地方。 洞内做精修的南竹出来见到后赶紧到了他身边低声提醒“你疯了吗?公然摘桃子鬼知道暗中有没有眼睛盯着。” 师兄弟三人也不傻也感觉自己还处在危险的边缘感觉那三伙人并没有轻易放过他们。 庾庆:“没事这些桃子不吃就放在这做试验就当是玩了让他们看到也没关系。” 南竹不解“做什么试验?” 庾庆发问:“这里有多少棵桃树有多少只桃子?” 南竹看了看四周嘀咕道:“大大小小怕是有上千株桃树桃子嘛一棵树上几十只是有的总数估计至少得有超过五万只桃子吧。” 庾庆:“我们目前的修为一天能炼化多少只仙桃的灵气?” 南竹:“修为不同炼化速度也不同三到六只吧。” 庾庆:“就算是每人每天六只三人一起我算它二十只一年下来往死了算我们也才消耗七千来只。明年洞府开启时我们肯定要被赶出去的这里便和咱们无关了剩下的桃子放这里岂不是浪费?我得看看这些桃子摘下来在不同环境中能保存多久若可以的话吃不完的弄出去咱们继续慢慢吃。” “啊还能让我们运出去?”南竹有些吃惊。 “这个回头再看情况先做好准备让自己心里有数总是没错的。老九上次说还要三十只就能突破到上武境界吧?嗤死骷髅头拿‘广灵丹’摆有钱人嘴脸欺老子没见过世面什么三年入玄当老子这一片仙桃林是摆设不成我就不信我躺这里吃一年的仙桃还爬不进玄级的门槛!老七摘桃子的时候要小心了。” “嗨摘桃子简单每天练练剑砍点带桃子的树枝下来刚好捡来当每天烧水的柴火。摘桃子的办法多的是这个交给我仙桃让你们管饱都给我敞开了吃呵呵!” 正文 第三一一章 畸形桃树 南竹这话听着有点嚣张。 庾庆偏头示意“管饱再说先把今天的管上吧。” “别说今天的我先把这几天的都给你管上。”南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又蹦进了山壁上的洞内。 他们把洞口挖在了离地一丈的位置洞口还给修成了露台似的。 洞里很快又传来了开挖的声音庾庆暂不管先飞岩走壁上山到了盆地上面观察四周的地形。 等他溜达了一阵回来恰好见到新挖出的洞口在冒烟赶紧跑去一看烟越来越大那叫一个浓烟滚滚。 南竹和牧傲铁都在洞外昂头看着滚滚冒烟的洞口。 庾庆不用猜也知道是南竹搞出的好事走去便问:“你在干什么?” 南竹好整以暇呵呵道:“没事回头你就知道了。” 见他还卖关子庾庆只好耐着性子等着结果答案没等来反倒把徐觉宁给等来了。 徐觉宁也是跑来便问:“你们干什么?在那边山头都能看到你们这里在冒烟。” 南竹接话道:“山洞里有点潮弄了点柴火进去烧一烧湿气。” 徐觉宁无语。 等到浓烟过了洞里的火彻底熄灭了南竹又跑了进去打扫徐觉宁还特意跑进去看了看发现洞里熏的乌黑南竹正在刮壁上的黑。 没看出什么名堂徐觉宁随便聊了几句便走了。 傍晚时分南竹站在洞口招呼了一声庾庆和牧傲铁进入洞内一看发现洞里尽头又多了个小洞只见里面堆了怕是有上百个桃子。 “赶紧吃大家轮流吃轮流放哨我已经吃饱了我去给你们盯着。”南竹笑嘿嘿转身去了洞口。 庾庆和牧傲铁相视无语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其它的先不管就是冲仙桃来的没什么好客气的两人扒拉了洞里的桃子出来先啃再说。 也吃不了多少一人先吃了两个就饱了。 庾庆回头喊了南竹进来南竹立刻将之前准备好的用来当室内桌子的石块移回小洞口挡住了。 “行了以后就别用这么复杂的办法了既招人还累得慌。老七你那个什么练剑砍树的办法也别用了别呆一年便把这里的桃树枝给砍光了。那个以后晚上趁天黑摘桃子一个摘两个在四周放风轮流着来就行了。别逮住一棵树搞记住这点就不会有多大问题。” 庾庆交代了一番算是给了个简单直接的办法手上的桃核递给肩膀上的大头知道这家伙好吃硬的试试看。 有机会也的确是要多试试看看看还能不能试出大头会不会吃些别的吃的种类太贫乏也确实是个问题前段时间被关硬生生在那饿着就体现出来了。 而吃灵米和骨头也是当初无意中发现的这肯定也不是大头天生就吃的东西。 怎么说呢知道大头去搬过救兵救过他们后对大头的基本生活算是比较上心了吧。 咔嚓大头试着咬了口然后“哭”了声吐了点火星子算是吐了表示不吃。 “唉不要乱吐火好不好就剩半件衣服了。” 肩头衣服在冒烟庾庆唉声叹气着伸手拍灭了留下了几个烧穿的黑点点。 他又运功将桃核一捏咔相当坚硬的桃核裂了剥出了里面的桃仁然后扔进了自己的嘴里嚼着吃了。 大头歪头看着他。 “味道还不错咦这桃仁里的灵气更浓郁。” 庾庆意外一声继而又捏碎了一个桃核剥出了桃仁放石桌上又抓了肩头的大头下来放在桃仁边上。 大头咬了口又哭了一声吐了火星子还是不吃。 庾庆捡起来自己吃了找了把灵米放石桌上大头这才嘎嘣嘎嘣享受起来。 南竹和牧傲铁则学着剥了桃仁尝发现确实还不错…… 数天后的清晨庾庆和南竹坐在露台上喝茶其实也不是茶就是大头烧的水。 知道大头烧的水喝了能辟邪后师兄弟三人是每天都要喝一次的毕竟生活在这到处是邪气的鬼地方。 清晨的阳光照耀下眼前的桃园郁郁葱葱粉嫩的桃子点缀在其间令人赏心悦目还有桃香。 洞内突然传来一阵骨节的闷声爆响庾庆回头看去起身了走进了洞内。 洞内盘膝打坐的牧傲铁长呼出一口气来脸上露出难以自禁的喜色之后慢慢站起。 庾庆看着他问:“突破了?” 牧傲铁慢慢握紧双拳左右看看双拳嗯声道:“是终于突破了。” “好事。”庾庆呵呵一笑慢慢喝着石头杯子里的水心情无比愉悦甚至是比自己突破还高兴。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所有的冒险都值了。 之前每次遇见性命之忧的时候他都会怀疑自己带着两位师兄出来冒险是不是错了。 现在看到了切切实实的结果他觉得自己这个掌门没做错终于将整个门派的修为水准快速提升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回头喊道:“老七老九突破了。老七…” 洞内两人发现南竹正坐在外面露台上发呆不由相视一眼然后一起走了过去。 到了南竹身边才发现南竹正看着洞口一侧的一棵桃树发呆。 较小的一棵桃树只有两丈来高树冠正好超过这边的洞口贴着山脚长的长的有些畸形并不旺盛。根据桃园所有桃树的长势可以看出这应该就是桃子掉在了地上自己生根发芽长出来的。 两人没看出这桃树有什么值得发呆的地方庾庆推下南竹的肩膀“怎么了?” 南竹这才慢慢站了起来低声道:“你们仔细看这棵桃树的叶子和其它桃树有什么区别。” 庾庆和牧傲铁立马盯去仔细观察。 看了那么一阵后庾庆问身边的牧傲铁“你看出了什么差别吗?” 牧傲铁摇头。 南竹又出声“看阳光照透的叶子对比其它树被阳光照透的叶子比一比。” 得了这个提醒两人再认真一看很快发现了不同。 其它桃树的叶子在阳光照耀下叶子里面的经络明显呈黑色这很正常因为已经被邪气侵染了。 不正常的是洞旁那棵畸形桃树阳光照耀下叶子里面的经络明显和外界植物的叶子相似好像并未遭遇邪气侵染。 庾庆走到洞边伸手够了一截树枝到手颇费了点力才扭断韧性十足的树枝连同一只桃子一起摘到了手回头直接摘了一片树叶撕开看断口发现里面果然不见邪气侵染的迹象。 他又直接把那颗仙桃给捏开了汁水滴答里面的果肉水嫩滋润还有晶莹剔透感果肉里的经络干干净净也不见丝毫被邪气侵染过的迹象一股浓郁的桃香扑鼻。 又看了看桃枝扭断的横面同样未发现被邪气侵染的迹象。 三人面面相觑庾庆随后将手上捏开的仙桃给扔了或者说是直接用力往地上砸烂了浪费了也没留下。 也是没办法万一有人看到了怎么办? 谁都可以明目张胆摘着玩就是不能留下。 盯着那棵桃树琢磨了一阵庾庆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这棵桃树能不受邪气影响难道这树下埋了什么宝贝不成?” 南竹嗯道:“我也是这样想的那树下应该有什么克制邪气的东西就是不好挖呀容易被人发现。” 牧傲铁突然出声“想多了树下没宝贝。” 庾庆和南竹齐刷刷看向他南竹讶异“何以见得?” 牧傲铁淡定道:“这几天大头煮的头道水我一直是顺手往这边上泼的正好是往树下泼了。” 他们用大头烧水有个习惯嫌大头脏嘛乱爬乱飞的所以都是要先烧个头道水的涮一涮洗一洗这水没人喝的都是倒掉的。 “……” 老七和老十五皆哑口无言了因为瞬间懂了老九的意思。 南竹小声嘀咕“这么够劲的吗?人喝了能辟邪树根吸收了也能给整棵树驱邪的吗?” 牧傲铁提醒了一下“应该是刚好能克制邪气。云兮邪体是怎么崩溃的你们也看到了。” 庾、南二人脑海中立刻浮现了云兮邪体辐射性蔓延崩溃的场景不得不承认大头真正是邪物的克星连云兮都害怕的。 南竹又小声道:“想确认是不是真的很简单另找棵树试试不就行了。” 庾庆则是抱臂胸前摸着小胡子眯着眼睛嘀咕“如果真的可以…也就是说只要把桃树给弄出去了栽种以后咱们就算进不了小云间也可以在外面种出仙桃卖…” 南竹摇头“这怎么弄先不说人家给不给咱们这桃树高的高达十丈有余枝冠宽幅也差不多凭咱们几个弄一株出去都够呛。” 庾庆:“不是还有小的么大的弄不出去可以多弄点小的出去…就是不知道这仙桃是几年一熟。” 看这家伙两眼放光的德行南竹和牧傲铁相视无语都知道老十五这想法不太现实别说什么几年一熟首先人家未必会给你就算弄出去了途中的运输到哪找地方种都是问题谁懂种这玩意? 真要是长出仙桃来了才叫麻烦未必能落到自己肚子里去。 有句话说的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庾庆忽又咦了声“不对呀咱们有点目光短浅了就算桃树的邪气不能化解种出来了咱们自己可以吃的嘛。” 南、牧二人算是看出来了老十五这家伙怕是真动了把仙桃树也给弄出去的歪念头前面还只惦记桃子的现在居然想把树给连根拔出去。 正文 第三一二章 十三剑 总之两位做师兄的是不认可庾庆这想法的觉得未免太不靠谱。 不靠谱的事情先放一放毕竟连庾庆自己都还不知道怎么弄出去眼前的现实比较重要。 三人吃的桃子差不多没了南竹刚来时弄的那上百个桃子就剩下了几个只够一人一天的量。 当天晚上开始师兄弟三人开启了晚上搏斗互练的修炼模式。 一动手就是南竹和牧傲铁联手干庾庆两人修为突破到上武境界后早就想试试自己的深浅老十五仗着拳头硬所干下的事两人一直耿耿于怀没忘。 原本是互练这练着练着就较真了就真打起来了一较真就容易上火。 时而拼拳脚时而剑光嚯嚯时而一对一时而二打一。 树下打树上打。 树下林中穿梭树上枝冠上弹跳飞掠纵横月下时而剑光如匹金铁交鸣的剑击声偶尔能传出几里外。 三人树上树下缠斗一番把四周都给巡查了一遍后就会变成两人交手一人就坐在树冠中赶紧吃桃子吃饱了好换人另两人则在四周游斗放风。 途中还能不时藏些仙桃回洞府里。 徐觉宁和唐布兰偶尔会来探望结果发现三个家伙是真打偶尔白天过去还能发现南竹和牧傲铁脸上的鼻青脸肿未消这肯定是被下了重手。 没办法南竹和牧傲铁联手依然不是庾庆的对手。 桃香满园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除了每晚一两个时辰的打斗练手其余大多时间师兄弟三人几乎都在盘膝打坐中渡过。 数日后的一个清晨站在洞口的牧傲铁回头喊了声“出来一下。” 洞内打坐的两人闻声收功走了出来只见牧傲铁努嘴示意了一下。 庾庆和南竹有所会意当即朝洞旁的那棵畸形桃树看去阳光照射下细看叶子发现其经络中明显又有了被邪气给侵染的迹象而不远处的另一棵桃树则相反。 大头烧的头道开水终止了泼给前者给了后者于是就出现了这变化。 这证实了之前的猜想果然和大头烧的水有关前者失去了辟邪水的浇灌渐渐又因不断汲取地下邪气而复染前症。 “以后头道水就不要再往桃树下浇了。”庾庆提醒了牧傲铁一声因牧傲铁勤快外出久了杂活自然而然就赖给了他干。 话里意思大家都懂盯着他们的人虽然不太可能注意到这些但难保不会出现万一那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数日后徐、唐二人又过来探望了。 离去时洞外准备转身离开的徐觉宁目光落在山壁上摆放的仙桃上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句“你们把这桃子放在外面一直晾着是什么意思?” 庾庆简单干脆:“这么多充满灵气的仙桃摆在眼前我没办法不心动。做个试验看看摘下来放一放、晾一晾能不能祛除里面的邪气如果可以的话那这么多仙桃岂不是可以吃了?” 徐、唐二人相视无语。 这美梦做的当然心情完全可以理解徐觉宁笑了笑“是可以试试有用了不要忘了告诉我一声让我们也沾点光司南府肯定也会有重赏的。” 这方面他的格局比师兄弟三人还要高一点不认为三人试验出了好办法司南府就不会让三人吃仙桃什么的不但会让三人吃还会有奖励只要桃树不被吃掉就行。 “好。”庾庆点头应下已经天天在吃但不会露出半点口风这种事他就是穷的没格局。 徐觉宁笑着与唐布兰联袂而去。 庾庆则蹿到山壁前拿了个晾了些日子的桃子翻看在手中不得承认仙桃就是仙桃都放了这么多天了依然像是刚摘下来的一般水灵水分竟能封锁的这么好看来这桃子皮也非同一般。 他将手上桃子掰开了发现充斥在桃肉里的邪气也依然不少桃子锁住了水分也同样将里面的邪气给锁存住了…… 又近十日后洞内盘膝打坐的庾庆突略抬头衣衫突然无风自动如风鼓盈一股气机从他体内跌宕翻涌而出缭绕在周身运转。 洞内左右凹室内南竹和牧傲铁同时睁眼隔着过道对视一眼后赶紧双双站起走出凹室向洞内尽头盘膝而坐的庾庆看去只见其周身猎猎风涌内在气机外放成周天运转之势。 师兄弟两人惊讶也都看出来了老十五这家伙的气机充盈到已经打通了周身全部经络和肉窍气机可随意外出游走了谓之收放自如修为对肉身的驾驭和沟通能力已经迈入了另一个境界。 气机周天运转一周后突然如湖水下打开了漏斗一般气机骤然盘旋着吸纳回了庾庆的体内。 此时庾庆亦骤然睁眼突然一把抓靠在一旁的剑人唰一声弹离原地直接射向了洞外。 露台上蹿起飞岩直上到了山顶踏枝飞掠翻过了山盆飞扑向山下凌空翻滚着砸向了流淌的河流。 人在半空时突然气机外放如伞翼一般快速降低了下落的速度徐徐落在了水面之后就静静站在了水面。 明显能看出他脚下有相当一片区域的水面已不见任何波澜是他体内释放出的气机铺开在了水面张力将他托举在了水面不沉因而貌似能凭空站在水面。 他静立水面闭目感受那股修为进阶的玄妙随着水流一起流淌。 后面陆续翻身上山的南竹和牧傲铁也看到了这一幕相视一眼南竹裂了裂还有些青肿的嘴角“老十五这家伙还真的是已经突破到了高武境界!” “好事。”牧傲铁嘴上恭喜了一句脸上也有几许艳羡。 高武境界跟他们迈入的上武境界肯定有区别别的不说就说从高空坠落下来时高武境界的就能平安落地而上武境界的落下来就有可能是直接摔死。 碰到万丈深渊什么的高武境界的人就敢不借助任何外力直接往下跳上武境界的可不敢。 暗中守在这边山盆上的不明人员悄然拨开遮挡的荆棘也在观察着庾庆静立水上漂浮的行为。 水面漂浮的庾庆再次突然睁眼看向了自己的足下试着迈出一步结果立马打破了气机张力的平衡身形略摇晃双足几乎没入水中迅速运功施法稳住了才又慢慢浮稳了。 心中略有唏嘘看来想做到轻松自如的在水面凌波微步恐怕还真是要修炼到踏雪无痕的境界才行。 忽见前方河边的山崖上出现了石壁他目露精光足下气机忽然全盛释放张力盖足了一定的水面整个人借力弹身而起顺着石壁飞了过去。 锵!剑出人影在石壁前翻飞如游龙般闪过剑光缭绕。 唰唰唰…… 一连串的剑痕出现在了石壁上。 再落水面的庾庆欣喜且震惊有点不敢相信回头又翻身而起飞踏在岩壁上整个人几乎成直角在岩壁上飞奔。 他在清点自己在石壁上留下的剑痕快速一道道数过去没错十三道剑痕。 自己出剑时没算错一息之间自己的封尘剑诀发出了十三剑! 亢奋之下他又蹬着山壁扶摇直上最终跳落在了山顶。 “嗷……” 他张开双臂站在了山巅狂啸尽展心中之畅意。 十三剑呐他自己都没想到。 没想到修为突破到高武境界后身心和修为的糅合进阶竟能直接将剑诀给拔高到这个地步。然也不难想通不是他出剑的速度有了修炼方面的进步而是自身修为的增长令他出手的速度和反应速度变快了不少。 总之对比之前怎么都没能练成第七剑的情形心情那叫一个亢奋。 当然之前进度不大和他自身的行为也有关他拿到剑诀的时间其实也不算长后面一直想着发财到处乱跑压根就没好好修炼过真正安心修炼的时候反而是之前躲在小云间外被围前的那一段段时间。 他心里清楚的自己才刚迈入高武境界的门槛随着自己境界内的修为丰满起来最后肯定不止十三剑若再能勤修苦练的话肯定还有相当进步空间的。 他环顾四周如同当初刚把剑诀修炼出点眉目时的心态一样又想去遇人找茬了。 见到南竹和牧傲铁跑来略摇头打这两个人没劲。 转念一想三伙势力进来的成员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善茬发现这里好像还轮不到自己嚣张找茬否则是找刺激。 再想想蒙破出手震天撼地的场面刚冒出的心气劲顿时消停了。 “进阶高武了?” 跑来的南竹乐呵呵问了句废话。 “嗯。”庾庆笑着点头。 南竹顿啧啧有声到不行“那个高武境界的感觉看起来好像是挺不一样的哦。” 牧傲铁:“老十五不错恭喜。” 庾庆也有点笑的合不拢嘴表面上还是矜持道:“同喜同喜进来后不都进了一步么。一年的时间才过去个把月左右继续下去不出意外的话你们突破到高武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迟早的事。” 牧傲铁目露期待。 “应该可以吧。”南竹乐呵呵双手搓个不停明显期待的不行。 他四十岁之前还止步于初武境界现在的不说不远的将来可期如何能不高兴。 庾庆又道:“突破了也得低调我上武到高武亮一亮没关系你们一年之内从初武突破到高武只怕想不引人怀疑都难毕竟咱们都是穷人。” 正文 第三一三章 赌一把 对于这点南竹和牧傲铁都能理解富人快速提高修为是应该的穷人快速提高修为就肯定会被认为有问题哪怕这小云间的一切是他们这些穷人靠自己的本事找到的哪怕是那些捏造规则的富人在抢掠他们的所得。 有实力剥削抢劫的没罪没实力享受的便是有罪。 穷就是最大的罪过同样的病痛呻吟富人引人嘘寒问暖穷人令人厌恶…… 湖边云兮倒毙之地三方人马几乎在轮流不停的忙碌人员不断的潜入湖水中又不断有人上岸。 上岸的人不断将各种打捞出的东西送回各方的营地。 这里确实有云兮的一个巢穴也的确在云兮巢穴里发现了一些器物。 从湖里捞起来的巨人骸骨堆积如山。 铁房子的门窗皆敞开着内有几张桌椅蒙破、向兰萱、天羽各守一位算是亲自盯着外面的情况。 有人入内递了张纸给向兰萱。 向兰萱看过后微微一笑道:“那位探花郎可以呀居然已经突破到了高武境界看样子修行天赋也还可以别哪天闹出个文武双修皆第一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天羽和蒙破看向她知道她拿到了桃园那边的最新情况。 蒙破:“才二十出头能突破到高武境界也确实还可以。” 话虽这样说修行进度也确实还可以但对他们来说算不上什么太好并未怎么放在眼里。 三人真正关心的是庾庆三人在桃园那边有没有异常举动甚至是希望能发现一些异常举动。 然而从不断传来的消息看那三个家伙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基本上连桃园都不离开真正可以说是勤修苦练了。 当然那三个家伙已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只是多布的一手打算就好比提前挖了个陷阱希望有猎物能掉进去。 真正关注的还是眼前。 也不管眼前的收获如何蒙破等人都知道针对整个小云间的搜查将会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曾经的海市被搜查了几十年才作罢…… 桃园的夜晚师兄弟三人的对抗打斗还在继续。 每当这个时候暗中盯梢的人反倒省事了三人在桃林中打来打去的反而证明了都在没有离开。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个多月后南竹和牧傲铁期待的结果出现了两人都陆续突破到了高武境界。 仅仅两个来月便进阶了高武二人的心情可想而知兴奋到不行。 二人之前苦哈哈的几乎没什么修炼资源大多时候基本上都是靠自身来吸纳天地灵气修炼的两人能清楚感觉到二十年吸食的灵气总量加一块都无法比拟眼前的一个月这是什么概念? 这就是坐拥仙桃园可以狂吃仙桃的好处。 除了已知的仙丹级别的广灵丹目前大概是找不出比这仙桃更牛的修炼资源了偏偏三人可以管饱管够的享受这么牛的修炼资源真正是全天下唯他们三人独享。 如果修为这样都不能快速上涨的话那还真是对不起“仙桃”这两个字了。 “二师兄怎么办?” 接受两名师兄弟恭喜的牧傲铁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庾庆和南竹面面相觑懂老九的意思他们在这里呼啦啦的修为狂飙的往上涨仨人的修为都突破到了高武境界二师兄高云节的修为可还在上武境界。 庾庆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他不是喜欢装么让他继续装去。” 南竹干咳一声“这个话也不能这么说老二虽然喜欢装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可毕竟也算是咱们的‘大师兄’回头咱们都高武境界了就剩他一个人还在上武境界慢慢爬怕是会有点心酸咱们也尴尬不是。” 庾庆奇怪了“辛苦所得拿命拼来的又没让他老二出半分力我有什么好尴尬的?” 南竹唉声叹气道:“老二不是不想出力当初老二其实也是想来的。” 庾庆:“他自己手气不好抓阄没抓到这就是命能怪谁?再说了你以为他来了能是什么好事?他不跟我对着干才怪了。” 这个嘛牧傲铁不否认南竹也忍不住干笑。 两人都很清楚还是因为玲珑观掌门的位置老二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应该坐那个位置谁知师父居然把掌门的位置传给了老十五。这个别说二师兄了就算是他们两个也是不服气的。 当然他们不服气归不服气反正掌门的位置也轮不到他们头上但老二却拉着他们两个一起针对老十五想逼老十五退位结果把掌门给架空成了光杆掌门。 而老十五也不是个东西这边拉帮结伙他就亮拳头来硬的屡次跟他们大打出手。 老十五继位后观里的活没人干了菜地荒了屋顶上和墙头上长草了都没人打理。 就这情况真要是换了老二来恐怕还真的是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估计动手是轻的怕是早就闹掰了。 “行了想那么多干嘛能活着出去再说。” 庾庆把话一撂南竹想想也是只好作罢仙桃带不出去他有心成全老二也没办法到时候也只能是让老二满脸辛酸了。 之后师兄弟三人开始抓紧时间修炼全力去触摸玄级的门槛。 为此庾庆放弃了修炼封尘剑诀万一仙桃带不出去剑诀以后还可以练这快速提升修为的机会可就难再有了。 然而三人都是进了高武以后才发现这个境界所需的灵气远超初武和上武加一块的量哪怕三人因为修为的提升炼化灵气的速度加快了不少想满那海量也依然是进度缓慢。 亲身经历后庾庆才知道自己高估了自己照这进度想在离开小云间之前入玄基本上是没了可能怕是要输给钟若辰了…… 一心潜修不知年长日久转眼便是一年已近尾声。 离下一个朔日还剩下最后十天时庾庆一大早从外面拎了几只亲手打造的大箱子过来扔在了地上朝上面洞口喊道:“老七、老九别修炼了出来。” 不一会儿南竹和牧傲铁从洞内蹦了出来落在了他身边南竹疑惑“弄两个箱子干嘛?” 庾庆:“就剩十天了从现在开始修炼的事都停下你们两个全力照着我这箱子的款式给我大量造箱子。” 二人惊疑牧傲铁:“干什么?” 庾庆把箱盖一掀露出了一个个格子箱子还能跟笼屉样一层层搬开。 看到里面的格子南竹和牧傲铁下意识抬头看向了树上的仙桃已经是有了怀疑。 果然庾庆紧接着说道:“装仙桃的不打造好装运的箱子还不好弄出去一个格子放一个桃子回头再往里面放点填充物防止运输途中撞坏了。” 抬手指向放在山壁上晾的那些仙桃“看到没有?我戳破皮的没几天就干瘪了里面的灵气也全部散光了而那些没破皮的尽管差不多过了快一年也只是表皮上看起来没那么水灵了我掰开看了里面的灵气还保存的很好。当然能保鲜这么久和里面有灵气滋养有关。 总之就是不能搞破了皮所以要弄箱格一个个放好便于运送。也不要你们打造的多精美只要能结实堆放就好。我说你们两个什么眼神凭你们如今的修为用剑劈些板材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你们两个做箱子我摘桃子。” 南竹呲了呲牙龈牙疼似的“我说你三个月前抽什么风跑山上练剑把盆地上方的大树给砍翻了一圈敢情你三个月前就在准备这事。” 庾庆叹道:“没办法这做箱子的板材湿的不好做出来的不结实得晾上足够的时间才合适当木料大家都是山里出来的你不会不懂这个理吧?” 南竹狐疑道:“那三方势力同意了把仙桃给你还是同意了让你把仙桃带走?” 庾庆:“没有。别啰嗦了抓紧时间干活去。” “不是。”南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纳闷道:“你吃错药了吧?人家没同意你瞎忙什么忙完了不让弄出去岂不是白忙了。照我看人家也不可能把这么多仙桃送给你。有这瞎忙的时间不如修炼抓紧最后十天的机会有多重要你知道吗?这十天能顶外面几年啊!” 庾庆甩开他手压低着嗓门道:“老七我看你才吃错了药你十天能吃几个仙桃?只要能带出去那可是几万个仙桃得赚你多少个十天回来有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不赌肥肉长脑子里去了冒什么油滑?” 南竹唉声叹气道:“说半天你怎么还不明白人家怎么可能把几万个仙桃送给你?” 牧傲铁摇头补了句“哪怕是邪气侵染的也不会给!” 庾庆翻了个白眼两手袖子一拎指着两人的鼻子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我说你们两个二货动动脑子好不好桃子挂在树上的话人家肯定不给宁愿继续挂在树上也轮不到给我们这种小人物只有全给它摘下来了才有可能给我们懂不懂?” 南竹和牧傲铁愣怔了似乎懂了点他的意思。 庾庆继续解释道:“桃子已经摘下来了他们要那么多不能吃的桃子干嘛?放着坏吗?我们不摘的话就彻底没得手的机会给它全摘下来了他们才会考虑要不要给我们这个时候再对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才有最大的成功可能你们两个傻鸟懂了没?” 南竹和牧傲铁面面相觑对“傻鸟”的称呼也没心情反感都意识到了老十五这家伙说的好像是有点道理似乎真值得花十天时间赌一下。 正文 第三一四章 又摘又挖 反正是差不多懂了南竹磨磨蹭蹭拿起一只笼屉似的格框翻来覆去看了看问:“就这种吗?” 庾庆:“你们拿两只去对比着照做就行。” 南竹唉声叹气“唉老十五你让我们说你什么好说实话你这一出又一出的你说我们跟着提心吊胆多少次了这老是死去活来的我们是真有点怕呀。” 庾庆宽慰“放心这没什么危险大不了不给我们大不了咱们得不到。行了快点别磨蹭了就十天时间还有好多事做。” 于是老七和老九跳上洞口进了洞内随后都拿了剑出来。 南竹站在洞口拔出半截剑看了看摇头叹了叹似乎是想到了佩剑要变成木匠工具。 两人下来各拎了一个格框然后飞岩走壁直接上了山顶开始做木工活。 庾庆东张西望一番则直接端着格框飞上了桃树开始摘桃子摘下一个往格子里放一个。 不到一个时辰徐觉宁和唐布兰就匆匆赶来了找到了桃树跟前窜上窜下的庾庆看看桃树下一屉屉装好的仙桃两人有些无语。 唐布兰仰头对树上喊道:“阿士衡你干什么?” 庾庆瞥了眼树下两人的到来在他的意料之中“我说了我叫庾庆已经不叫了什么阿士衡要说多少次你们才能改过来。” 唐布兰:“你到底在干什么?” 庾庆:“这不明摆着么摘仙桃。” 徐觉宁脚踢了踢格框“摘仙桃干嘛?” 庾庆:“对不住了你们的级别太低暂时不能告诉你们等前司先生回来了你们自然会知道。” “……”徐、唐二人不知是个什么鬼。 然而人家搬出了蒙破他们也不知蒙破会是个什么意思一时间倒确实是不好说什么。 这事他们肯定是要上报的未过多逗留便走了。 随后陆续又有两波人来和徐、唐二人一样的意思都在当面打听这是怎么回事得到的答案自然也差不多。 目送这些人离去后坐在树上的庾庆反倒陷入了沉思。 与此同时牧傲铁来了并搬来了一大摞销好的格框过来放在了树下就要走人。 树上的庾庆却喊了声“老九招呼老七一声暂时不要再做了都先回来。” 牧傲铁疑惑但他没那么多话嗯了声便走了。 没多久他又和跟南竹一起回来了。 南竹回来肯定是哇哇开口了“老十五搞什么又怎么了?” 庾庆翻身从树上跳下沉吟道:“刚才三方势力的人都过来过问是怎么回事都被我打发了。我想了想我们这样搞还是太慢了。那个木工活先放一放先尽快摘桃子。桃子摘下来一时间也坏不了先放树下先快速把桃给摘了然后再慢慢做木工活也不迟。” 南竹想想也是没什么反对意见于是三人就这样开始了。 庾庆和牧傲铁都上了树都在树上跳来跳去快速摘取摘下来的就直接往树下扔南竹在树下接接了的全都堆放在了树下。 “那边那边还有一个那边还有一个。” 南竹不时在树下指点树冠上到处蹦来蹦去的两人。 三人如此这般配合起来那摘取的速度可就快了去了有了经验熟手后二十个数左右就能轻易摘光一棵树三人当成了练功似的南竹那胖腰扭闪个不停。 一棵树接一棵树的不停折腾每放弃一棵那棵树下就必然堆了一堆桃子。 临近傍晚时分一千多棵桃树上的仙桃就硬生生被三人全部给摘光了不知在桃树上挂果挂了多少年的仙桃突然就全部没了。 晚霞下南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叹道:“总算摘完了。” 差不多折腾了一个白天不停修为再高肉身也有些累。 庾庆却道:“先不忙着歇息桃树也得抓紧时间开挖。” “挖桃树?” 南竹和牧傲铁异口同声惊呼反应上确实有点被惊到的感觉。 庾庆:“仙桃弄出去也是弄顺带弄点桃树出去怎么了?” 南竹:“不是你知道我们摘了多少颗桃子吗?我大概估算了一下远不止咱们早先估计的我估计得有十万颗。你知道十万颗那么大的桃子装起来能堆多大范围吗?小云间开启的时间有限我们搬出小云间都麻烦更何况是运走如今你还想弄一堆桃树出去就算搞出去了怎么运送也是个天大的麻烦事。” 牧傲铁也道:“老十五不要太贪心了。” 庾庆一脸纳闷样“赶都赶不走死活要跟来不贪心你们跑来这干嘛?小云间的其它宝贝我们得不到他们用不上的东西我们弄点出去怎么了?再说了能有什么麻烦的只要能把东西给搞出小云间连小云间这一关我都能过了我还就不信我没办法把东西给运走。” 南竹苦口婆心道:“我的祖宗诶咱们不是怕受这点累而是这桃树弄出去很难办的别的不说我们种不来的你以为随便找个地方栽下去它就能长出这么大的仙桃来?种灵米尚且要布聚灵阵何况是种灵气如此浓郁的仙桃。” 庾庆:“放心帮我们种地的人选我早就有了。好了别啰嗦我自有打算现在跟你们解释不清楚先想办法把东西给弄出去弄不出去说多了都是废话。” 牧傲铁叹了声“老十五你弄这些东西出去那三家会怎么看我们?在他们眼里没用的东西我们却非要弄出去想不怀疑我们都难。” 庾庆:“我说了我自有办法。你们也别废话了就帮我把桃树给挖出来剩下的运输什么的都不用你们管我一个人想办法解决不劳烦你们行不行?” 南竹:“不是不帮你你看这些桃树多大的个头哪有你想的那么好运根本没办法运。挖出来久了长久处理不了肯定要死的。” 庾庆反问:“洞口那歪脖子桃树我挖起这么久了死了吗?” 南竹和牧傲铁双双凝噎无语想起了这厮小半年前吃饱了撑的硬是把洞口那畸形桃树给连根挖起来放翻了而那倒下的桃树至今还半活着。 他们此时才反应过来老十五这家伙十有八九小半年前就已经在蓄谋弄桃树出去的事了不然每天给那放倒的歪脖子桃树浇水干嘛?敢情早就在做试验。 庾庆又心平气和道:“我没那么贪心不可能把这里所有的桃树都给弄出去也弄不出去摘桃子也就罢了把所有桃树给挖了人家也不会答应等不到我们弄完人家就得制止。 咱们得抓紧时间就边边上的小桃树长的不高也不大的那种但凡已经开始能结桃子的小桃树能挖多少就挖多少那些个好搬运。太小的就别要了谁也不知道要长多少年才能开花结果凭咱们目前的能力和精力还是捡点现成的更稳妥。行啦你们帮忙干活就好剩下的我来处理不用你们操心。实在不行回头我给你们工钱一人十万两行不行?但我丑话说前面东西都是我个人的!” “你哪来的十万两?你浑身上下能找出半两银子吗?” “我把大头抵押给你们行不行?” “……” 很快三人又跑到盆地边缘开始挖那些小桃树一棵棵连根带土一起放倒忙的不亦乐乎。 三人连夜不停天太黑就点着火把插地上总之不停…… 星月倒映湖泊湖畔火光熊熊一堆堆篝火燃烧着。 有人围着篝火休息闲聊也有轮值的继续在地下挖出的深坑里忙碌。 远处有三条人影联袂飞掠而来到了此地便急奔各自一方的阵营。 得到了新的禀报蒙破、向兰萱、天羽都第一时间赶到了铁房子那。 三人在门口碰头了最后赶到的向兰萱一见两人便问道:“都知道了吧?那厮把所有仙桃都给摘光了。” 天羽嗯声“知道了现在又在开始挖桃树了。” 三人脸色皆狐疑不定。 之前获悉摘桃子的消息后三方居然都没制止想着那三个家伙终于有异常动静了居然都保持了同样的默契让下面人暂时不要管只需加大监视力度。 结果现在来到的消息报知他们仙桃全给摘光了! 三人有点懵从消息来来回回的时间上判断就算之前勒令阻止继续摘桃子等到消息回去估计也来不及了估计那三个家伙也已经把桃子都给摘差不多了。 现在的问题是那三个家伙又开始挖桃树了。 向兰萱:“我看那厮的意思怎么感觉像是在把东西给打包他们不会是想把仙桃和桃树一起给打包带出小云间吧?” 蒙破:“好像是这么个意思不是还做了箱子装箱么。问题是他把这些东西带出去干嘛?都被邪气给侵染了又不能吃用难道他们有办法化解其中的邪气?” 天羽默了默道:“那就再等等看吧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你们之前不就是存了这个心思吗?” 向兰萱:“你脑子受伤了吧?桃子摘了还能长连树都被连根挖掉了怎么弄?不管是不是被邪气给侵染总得有实物摆在那万一上面有办法解决怎么办?一上来就给它断子绝孙了放哪都说不过去还等等看你还想等什么?回头是你能跟你们大圣交代还是我们两个能向上交代?” 蒙破沉声道:“立刻让他们停止!” 正文 第三一五章 归期 漆黑夜火把插地照明。 师兄弟三人又围上了一棵树将树连根拔起的方法对他们来说也简单。 三人提剑在地上围着劈围着桃树下面劈出个五边形将地下蔓延向四周的树根给斩断然后再运功将桃树给推倒哗一声便是连根拔起倒地。 庾庆通常会在拔出的坑旁再劈上两剑填坑。 搞完一棵三人又继续去搞下一棵。 刚刚又放倒一棵时突然传来徐觉宁的大喊声“住手快住手!” 师兄弟三人回头看去只见有火把的火光隐约有五六个人快速来到。 庾庆叹了一声“估计挖到头了。” 很快那五六个人来了徐、唐二人皆在还有千流山和大业司的人。 一名大业司人员看了眼倒下的桃树指着警告道:“从现在开始不许再挖了。” 庾庆当即点头“好明白了。” 又有人告诫“若敢再犯后果自负!” 一通警告一通威胁之后一群人才陆陆续续散去。 徐、唐二人倒不急权当做是有些交情徐觉宁不解道:“阿…庾庆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会是想把这些东西给弄出去吧?我好心劝你一句本分点别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庾庆笑道:“两位多心了试问这些个东西前司先生他们不让我们带出去的话我们又怎么可能带出去。” 徐、唐二人相视一眼觉得也是这个理。 “唉!”唐布兰忽轻声一叹“阿…庾庆你是我们两个一手从那小县城带出去的我们也算是一路看着你名扬天下的好好的路不走也就罢了不要总是跟自己过不去。真的不要试图去挑战司南府的耐心可知何为喜怒无常?等到你后悔的时候可就晚了。” 庾庆拱手:“二位的好意我知道在此谢过也断不敢去挑战司南府。” “但愿吧你这人没少干作死的事。”唐布兰扔下话转了身。 举着火把的徐觉宁拍了下庾庆的肩膀也转身去了。 双方也确实算是有了点交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人走光了庾庆回头问:“我们挖了多少棵?” 牧傲铁:“这是第三百二十三棵。” 南竹:“之前摘桃子我大概点了一下长桃的树大概有一千五百多棵我们也差不多算是挖了有五分之一了。” 庾庆:“行了人家不让挖了那就不挖了呗走现在可以安心去干木匠活了这才是真正耗时间的活。” 师兄弟三人随后又上了山点着火把开始了日夜赶工。 一个劈板材两个拼凑组装。 几天后庾庆将一堆堆箱子送下山开始将地上的桃子陆续装捡南竹和牧傲铁还在那继续制作。 又两天后师兄弟三人才算是把地上的所有桃子都给装完了全部用藤条绑好箱归拢到了洞口外的山脚下。 南竹开始一箱箱清点。 坐在洞口露台上喝水暂歇的庾庆给了一句“不用点了一屉横竖都是五个又五屉堆做一箱每箱一百二十五个这里共计九百五十一箱共计十一万八千八百七十五只仙桃。喏这里还有一屉半没办法凑满一箱。”砸吧了一下嘴示意回头吃掉。 十一万将近十二万颗仙桃? 获悉了详细数字南竹和牧傲铁被震撼了他们这一年修行下来加一起也没用到一万只就都已经突破到了高武境界这得是多大一笔修炼资源啊! 南竹飞身蹦到了洞口蹲在了庾庆身边低声道:“老十五你老实告诉我你真有把握把这么多仙桃给弄出去而且还能让咱们占为己有?” 有此一问加上能一起把活干到这个地步说实话他对老十五其实也是抱了相当指望的。 倒不是觉得老十五这人有多靠谱但是怎么说呢师兄弟几个出山至今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老十五这家伙某些时候还是挺有一套的。 当然换了他自己的话压根不敢往这方面去想也不会这样做因为没任何把握。 庾庆默了默摇头道:“我一开始就说了是在赌机会有一点把握也有一点要等我见到天羽、蒙破、向兰萱这三个能做主的人才能摸出端倪来。确切的说这三个可能也不是最后能做主的人做主的人可能已经在小云间外等着。” 南竹略怔旋即讶异“你的意思是地母他们来了?” 庾庆:“这么大的事不来那还有什么事能惊动他们?我感觉我们刚进小云间的时候他们应该就来了。如果开路的这些人进来探查状况时出入口能控制住不封闭的话恐怕他们也已经进了小云间。 反之状况不明之下他们应该是不敢进来的万一是陷阱怎么办?岂不是要被困死在此!重新开启之期临近想必他们已经到了小云间外等结果了。当然这都是我个人的猜测。” 南竹看向那成堆的箱子叹道:“如此说来还真是在赌了。” “只要这里面能做主的三位能答应就算是成功了大半。”庾庆放下了石头杯子又站了起来“行了别扯了剩下的不用你们操心我来处理眼前继续干活吧。” 下面的牧傲铁抬头看来。 跟着站起的南竹愕然道:“干活?还干什么活?” 庾庆指了指那些翻倒的桃树“还得继续去砍藤蔓来得把树根下的土块和树根一起包裹紧了不然回头搬运起来土块很容易撞散了没了土块不好浇水途中的时间耽误太久的话容易死。该做的都做了不能因为最后一道活误事。” 南竹和牧傲铁也没话说时间不多了不抓紧点时间都不行。 于是三人又去大量砍伐藤蔓一堆堆带回来对每棵树进行严实捆绑。 活都是越干越有经验的三人一开始纯粹是胡乱绑后来就琢磨出了将藤蔓编成大席子状然后将整个树根全部包裹起来最后再扎死了口子。 之前干了不少木匠活的师兄弟三人又开始自学出了篾匠活。 要在最后几天编三百多张大席子出来也不容易三人又是不眠不休的日夜忙活不停。 当最后一天来临时午后三方势力的探宝人马终于全面回撤了。 明显带了不少的东西回来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三方之间彼此都不知道另两家得到了什么。 一大群人从桃园盆地外的正路上迅速经过有三人脱离了队伍直接飞到了桃园的上空俯视桃园内的情形。 师兄弟三人还在桃园内忙碌还有几十棵树没有包扎完呢必须赶在出口开启前弄好。 包好的大树都被扛到了洞口那边靠山壁立着放着。 牧傲铁刚将一棵包好的大树扛了起来正要走人唰唰唰三条人影落地蒙破三人驾临。 庾庆和南竹正联手将一棵树的树根往一张藤席上搁听到动静回头一看赶紧放手行礼包括牧傲铁也赶紧放下了扛起的桃树。 蒙破三人看看包好的树根再看看垫在树根下面的藤席亲眼目睹后有点无语。 而师兄弟三人此时的形象也确实不怎么样不说是蓬头垢面身上衣服确实已经是脏的像乞丐一样长衫还是少了半截的三双鞋无一不露出了大脚趾。 还有三人乱糟糟的胡子庾庆的小胡子早已是自由生长挡嘴的地方提剑割一割就行头发都捆草似的随便往后一绑。好在三人彼此都看习惯了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不妥。 问题是他们带进来的生活物资都被人给毁了早先三方人打打杀杀顺手就把他们给祸害了。 好在还借到了裤子和鞋虽然本就是别人不想要的破旧的但至少还有双破鞋穿只是在师兄弟三人日复一日的实战互搏下破的更厉害了一些而已。 另两个就不说了堂堂名扬天下的探花郎变成了一副要饭的样子三位高手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三位高手当然清楚就是因为这边暗下黑手毁掉了这三个家伙的最基本的生活物资才导致他们落魄如斯。 “谁让你们摘桃挖树的?” 蒙破率先出声质问。 庾庆不解“没有人让没人要的东西我们就自己捡了。在司南府、大业司和千流山的大能面前我们除了捡些别人不要的东西还敢怎样? 就像我们好不容易从云兮的口中知道了小云间的下落结果你们追来了。小云间正常开启了便是你们应得的若不能开启的话便要我们的命我们敢说什么吗? 小云间虽然是我们找到的可你们说这里的宝物是你们的不该是我们碰的我们立马就老老实实的缩在了一边一整年下来哪都不敢乱跑自闭在此。这里的东西我们看你们不要才动手捡了结果你们的人说这些树不能挖了我们哪敢有异议立马就停下了。 三位前辈不妨对比着看看哪怕就算是挖这些树那些大树我们也不敢动怕会惹你们不高兴也只敢靠边挖了些小树。你们要的我们不敢碰你们不要的东西我们带点出去也不行吗?你们三家向来说提供了仙家洞府线索的给重赏就当是给我们一些赏赐也不行吗?” 向兰萱莞尔“哟你们听听探花郎说的多委屈是想博同情吗?你想清楚了得亏是我们进来了不然你们三个焉有命在是我们救了你们一命!好了别在这卖可怜你自己也承认了是想把东西带出去你带出去干嘛?” 正文 第三一六章 大事化小 这种关头一年下来最最要紧的关头也是小云间之行获利的最关键时候对庾庆来说是不是在装委屈博同情、卖可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效果。他也不怕人家的讽刺目的是化解蒙破的质问这个可大可小的问题其实是很致命的。 只要解决了为什么擅自摘桃挖树的问题后面的问题便是能不能得到的问题不会再关系到性命。 现在他目的达到了已经成功撇过了蒙破的质问。 见向兰萱问到了正题南竹和牧傲铁顿时都紧张了起来。 庾庆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道:“带出去卖呀!” 此话一出别说向兰萱三人南竹和牧傲铁都愣住了。 向兰萱错愕道:“卖给谁?” “当然是谁给钱就卖给谁。”庾庆很自然地接了一嘴然后又扯了扯自己衣裳“跟你们进来后真的是身无分文了被云兮摁在水里冲刷了几遍后所有家当都被冲干净了连裤子都没了。好歹是跟三位前辈一起进来就算和小云间的宝贝无缘也不能白跑一趟吧就当是沾三位前辈的光也行呐我们总不至于两手空空赔掉了裤子出去吧。回头出去了让别人知道了说我无能是小事说三位前辈所代表的地方太过刻薄那就不好了。” “用不着给我们戴高帽子。”蒙破一眼识破狐疑道:“这些东西都被邪气侵染了买去了也没用谁会花钱买这些东西?” 庾庆:“蒙前辈站在你们的高度当然不会买别人可就未必了。你们想我把这些东西给拖出去后放出风声说是小云间出产的仙桃和仙桃树还能没人花钱看个新鲜?那些有钱人不差那两个钱。” 向兰萱疑虑道:“这有邪气不能用的东西你这样卖给人家岂不成了诈骗?” 庾庆:“您这话说的我好歹也曾有些薄名怎么可能干出诈骗的事来真要落到走哪都被人戳脊梁骨的地步赚这些个钱又有什么意义。人家买之前我肯定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东西已经被邪气侵染了。 总之就是个愿打愿挨的事。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也肯定用不了但经不住沾了一个‘仙’字呀肯定能引起某些人的兴趣。还是那句话有钱人不介意看个新鲜这个买个桃子回去瞅瞅那个买个桃子回去开开眼界总还是有可能的吧? 至于那些仙桃树我不信那些灵植门派能不感兴趣就算告诉他们被邪气给侵染了那又怎样?他们恐怕还得买回去试试看他们肯定会抱万一能驱邪成功的指望。 向前辈的意思我也能理解东西给大业司拿去卖自然会有诸多顾虑。卖便宜了的话对大业司来说不差那两个钱没折腾的意义。卖贵了的话别人回头发现确实不能用吃了亏肯定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你们仗势诈骗、巧取豪夺都是有可能的。你们位高尊贵是要台面的人我不同我又没台面就是个愿买愿卖别人说不得我什么。” 闻听此番言论南竹和牧傲铁的眼神忍不住飘忽悄悄打量三位高人的神色反应。 向兰萱三人已是面面相觑无语发现这已经不能用的东西那厮的确是可以弄出去卖钱感情连未来的买家都盘算好了难怪听说这三个家伙近十天都没停歇一直忙个不停原来是在备货。 之前三人就奇怪真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厮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 庾庆忽又道:“三位前辈看在晚辈帮你们找到小云间的份上也算是没功劳也有苦劳能不能帮晚辈一个忙?” 向兰萱三人的目光立刻齐刷刷盯紧他不知这厮几个意思还敢开口提要求? 庾庆又赶紧补了句“当然晚辈也不让三位前辈白帮忙晚辈也可以帮三位前辈一个忙。” 天羽出声道:“你帮我们?你能帮我们什么忙?” 庾庆挥手指向了眼前这片桃园反问一句“天下能人异士何其多三位前辈敢保证这天下就一定没人能帮这些桃树洗髓祛邪恢复清白吗?” 三人紧盯他不知他又要抖搂什么。 “我估计不少灵植门派就算知道仙桃树不可用也会买一两棵回去鼓捣着试试万一有人成功了呢?我会告诉买家说我有关系进入小云间能大量供货。不管是灵植门派还是哪位个人正常情况下不能给桃树恢复清白之躯是不太可能再浪费钱再买的若有人再重新购买那就说不清了我会第一时间通报三位前辈这边。” 庾庆拍了胸口做保证其实自己都知道自己是在放屁真出现了那种情况的话来客继续用原来身份购买的可能性不大怕是会另有人出面来买。 凭这三家的耳目之灵通只要有了那心思不管哪家伙买了仙桃树去试种怕是都躲不过三家耳目的关注哪用得着他去通风报信什么。 他其实是在提醒眼前三位这些东西弄出去后卖掉还能有哪些好处桃树这里还有且大部分都在这里并不影响三家什么又能帮三家多一些可能性。 另也是在提醒东西由他拿出去卖才是最合情合理的可以说是他找到小云间的奖励。 当然人家也可以不经过他的手完全可以大张旗鼓的直接号令天下人来一起帮忙想办法。 所以确实有很大赌的成分。 南竹和牧傲铁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 三位高手前辈瞅着庾庆向兰萱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 蒙破环顾桃园一眼忽道:“你还真有够贪心的竟真把所有桃子都给摘了。” 庾庆顺着话把对方的话给偏了偏“晚辈在这里住了差不多一年一直觉得很奇怪这些仙桃不知在树上挂了多久一直不掉也一直不重新开花结果。会不会是因为树上还有果子才不结果?也不知道摘掉果子后得要多久才能重新开花结果不知重新结出的果子会不会才有可能是正常的果子。” 说到这个三位高手前辈多少也有些思索蒙破:“那你也没有必要全部摘掉。” 庾庆:“这玩意留在树上也不能用留着当风景看么?晚辈自然是想多赚一点是一点。” 蒙破:“摘了多少?” 庾庆没说多少颗委婉道:“总共九百来箱。” 这数字听着确实没让三位高手前辈能有多大感觉。 天羽忽话回前提“你想让我们帮什么忙?” 庾庆立刻唉声叹气道:“小云间出口要开启了从上次的关闭来看开启时间太短我们三个人将这么多东西弄到那边山上本就麻烦短时间想从出口送出去就更是够呛三位前辈手下那么多人要是能帮忙搭把手就好了。” 他话刚落天羽扭头转身一个闪身掠空而去飞走了。 向兰萱亦微笑着闪身飞走了不关我事的样子。 蒙破斜睨道:“你很缺钱吗?随便写写画画点字也够你这辈子吃用了吧?” 庾庆小声道:“那才几个钱我不写才值钱写多了就不值钱了。晚辈言出必行既然说了弃文从武那就不会反悔。” 话虽没错但他现在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字的真实市场价值。 当然有些事情他没办法对外人言真要继续打着阿士衡的旗号去谋生的话其它什么的不说他首先就要把九坡村的人全部杀光了灭口否则迟早要被老家人找上的。 “正路不走非要走歪路!我的话你最好往心里去!”蒙破一声冷哼话里有所指言毕冲天而去。 庾庆凝噎无语。 南竹和牧傲铁都缓缓松了口气的样子发现老十五不愧是进京见过大世面的人在这些人面前也能侃侃而谈问题是在这些人面前干出了虎口夺食的事。 两人凑近了他身边南竹:“他们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庾庆:“没拒绝就行你还指望他们说‘好的送给你们’?” 南竹:“仙桃不当咱们自己的修炼资源吗?桃树你不是要自己种吗?” 庾庆斜眼看他“全部往自己肚子里吞我们吞的下去吗?吃相太难看了不是招人怀疑吗?不变现出一些钱来我哪来的运费让人帮咱们运走?就我们三个能扛这么多东西到处跑不成?想留东西在手还不简单么把价开高高的买的自然就少了。真要是高价全部卖掉了咱们也不亏有钱还怕买不到更好的修炼资源吗?只要这一单成了咱们十年内什么都不缺!” 想想也是南竹顿时歪嘴一乐。 庾庆:“行了我去找人来帮忙扛东西过去剩下的树你们绑完后自己多跑几趟扛过去我得在那边守着东西。” 没问题南竹立马让他赶紧去非常认可分工各有不同剩下的活他和牧傲铁包了。 关键他们不敢去请那些人帮忙人家都没答应还又往前凑?也不认为自己能请动估计也只有老十五这神棍出马才行。 庾庆出了桃园直接奔出口方向去了。 爬到了山上先寻摸好了堆放东西的地方然后才去找了三方势力的骨干人员开口便道:“前辈能不能派点人手帮我搬运些东西?哦我刚刚和向兰萱向前辈通了气的。” 那三位不是当面不给予回应吗?他让那三位自己的手下再去请示去。 果然对方闻言一愣让他稍等旋即快步离开了显然是向上核实去了。 正文 第三一七章 出来了 不止一家三家皆是如此拜托请求。 不多时庾庆就从三伙势力中各要到了差不多百来人带了共计三百来号人奔赴桃园。 人手数量都是其次的重点是三家都给了人令庾庆很高兴这说明了三家的态度在小云间出口开启前的事基本上是妥了! “看。” 正在和南竹一起给桃树根部包扎的牧傲铁突然示意一声。 南竹回头从桃树下看去只见一大群人朝他们住的洞口位置去了之后又隐约见那群人陆续扛了东西离去。 “老十五这家伙还真把人给请来帮忙了。” 南竹啧啧不已从桃园弄了这么多东西还能让那些人帮忙把东西给扛出去这都能行他是真不敢想这回算是服了。 牧傲铁扎扎实实给了句“我们做不到。” “老二那边…唉!”南竹叹了声不知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挥手示意“早做完早放心咱们赶紧吧。” 庾庆那边虽有一大群人来帮忙自己却不好做甩手掌柜交代了大家搬哪些东西后率先扛起了一棵大点的桃树先行扛走。 又爬回到了出口山顶一带他带头将东西扛到了事先寻摸好的地方放下然后便引导帮忙的后来者有序堆放。 每碰面一个都会拱手谦卑道:“有劳有劳有劳再跑一趟。” 东西太多纵然有三百来号人一趟也是不便搬完的。 之后他就守在了这里等候和引导。 三百来号人也是多次的来回跑了四趟才算是将东西给全部搬来了。 待到这些人忙完了回去很快便在三方势力那边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少人纷纷跑来看热闹。 守在一堆东西前的庾庆不断拱手作揖客套个不停。 有人问这是什么情况时庾庆统统回复道:“抱歉抱歉未经允许在下不好乱说。” 同样的一句话打发了所有的好奇者。 有两人却不太高兴龙行云满脸阴郁地盯着庾庆又不时打量那堆积如山的东西。 秦诀的心腹手下崔游则紧跟在龙行云后面他这次能活命还真是沾了龙行云的光两人也确实是不知秦诀勾结云兮的事甚至连是怎么勾结的都不知道获悉了此事后两人自己都很震惊。 只是恼怒下的天羽对两人都用了重刑两人都躺了个把月才站起来…… 柳飘飘也趁这个机会过来了获悉那三个家伙竟把所有仙桃都给弄来了哪能不惊讶。 庾庆则趁没人看到的时候向她眨了下眼睛意思彼此心照不宣让柳飘飘放心答应了给她的是不会少的。 柳飘飘唇角抿了抿又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她也是真的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能把仙桃给弄出去看这动静就知道了肯定是三方势力都同意了的。 她真不知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感觉能成为天才第一才子的人确实有点与众不同…… 把众人都慢慢给应付过去了庾庆又爬到了一堆箱子上坐在了箱子上东张西望坐守着自己的财产不离半步。 直到天彻底黑了南竹和牧傲铁才来来回回的将剩下的几十棵桃树给全部扛回来了。 放下活后两人也爬到了箱子上面坐下。 庾庆不得不提醒南竹“你这么重坐箱子上面行不行别把箱子坐破了你还是坐下面去吧。” 南竹顿幽怨道:“箱子用料很结实的好不好哪有那么容易坐破。十天了差不多十天没合过眼一直在不停的听你使唤不停的干活就不能说句好听的?” 庾庆撇了撇嘴不吭声了。 三人的目光大多时候都观察着出口牌坊那边…… 夜渐深沉夜空有星无月随着时辰的渐渐接近众人都在期待着。 向兰萱、天羽、蒙破三人则站在了牌坊下等着守着牌坊外的那团迷雾。 几团熊熊篝火将牌坊前的情形照的清清楚楚。 师兄弟三人虽靠的不近却胜在站得高看得见。 子时到后山顶上更是安静到鸦雀无声。 情况一如大家当初进来时的样子直到子时过半天空出现了一弯细细的月牙牌坊外的迷雾也跟着跌宕起伏了起来有冥冥之力在波动顿令现场一片骚动。 有人甚至欣喜喊了声“开了开启了。” 很多人怕会有意外需知意外一出怕是要一辈子困死在此地如今终于是重重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牌坊外跌宕的迷雾消停露出了一条长长的台阶。 台阶尽头的山顶上也早已经是火光熊熊很多人正在山巅上等候见到上面牌坊中的熟悉面孔山巅上爆发出了一片欢呼声。 在蒙破、向兰萱和天羽的示意下手下各有一人跳出先踏足了台阶之后快速直下。 见到探路的人员成功到达了山顶蒙破三人这才飞身而下。 至于其他人皆等候在原地暂时没有出去的意思要等蒙破三人的号令。 坐在一堆箱子上的庾庆见此情形忽然笑了低声道:“问题应该不大了我们这些东西应该能出去了。” 南竹:“怎么说?” 庾庆笑道:“应该不会有错能做主的人应该就在外面。我觉得能做主的人应该也会想看看仙桃和仙桃树是长什么样的大概会让东西出去。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话毕飞身落地继而大步走向了三方人群从团伙中间的隔道走到了前面对前排左右盯来的人好一顿拱手作揖然后也站定在原地不敢擅闯。 众人这一等算是等了好久等的庾庆都暗暗焦急了。 根据上次的经验开启时间只有半个时辰现在半个时辰都快过半了怎么还没反应? 也就在半个时辰差不多刚刚过半的时候向兰萱、蒙破、天羽都陆续闪身回来了落在了牌坊下挥手下令。 各方人马中立刻有近半人员抬着各种蒙住的东西往外哗啦啦出。 庾庆急了也寻机钻到了三位高手前辈身边才刚拱手恳求的话还没说出口蒙破便斜眼喝了声“等着!” 庾庆哑了哑只好老老实实在旁等着。 等到抬东西的近半人马出来后下面又哗啦啦冲上来了大量人马男男女女一大堆纷纷背负着大量物资的那种。 庾庆就在旁眼睁睁看着的稍作计算暗暗心惊待到人员全部收尾进来后他估摸着各家这次进来的人手起码是第一次的十倍。 “其他留守人员先帮他把东西给运出去。” 蒙破指了下庾庆挥手喊了声。 庾庆精神一振连忙向他拱手谢过然后积极小跑着向司南府的人员挥手示意“这边这边来这边。” 向兰萱也向手下人挥手示意了一下“你们也去。” 天羽也开口了“时间不多都去搭把手速度快点。” 于是近七百号人纷纷跟着庾庆跑了去搬东西。 庾庆又率先扛起了一棵桃树同时朝两位师兄喊道:“他们不太清楚你们留在这里帮忙指点一下最后收场时再出去。” 南竹和牧傲铁自然是连连点头。 赶时间呐庾庆那真是扛着一棵桃树在那快跑穿过牌坊时树冠太大还把蒙破三人给逼得退到了边上。 火光熊熊的山顶大量聚集的人员见到天梯上出现了一棵树都很诧异之后有了角度才发现原来是有人在扛着。 没办法树的两头都大尤其是树冠那肯定是拖在地上的。 看到扛树人穿着破破烂烂乱草似的头发和胡子跟个叫花子似的山巅的许多人都一脸错愕。 怎么说呢这十天为了搞到这些仙桃和桃树师兄弟三个那叫一个没日没夜形象本来就不好这十天又完全没打理且不停的在干各种脏活、累活外貌上的样子真的是非常的不堪入目。 尽管如此扛着大家伙拖下来的庾庆却在那一路展示谦卑不断朝看来的人点头示好同时目光到处乱扫寻找合适的空地。 “那谁呀?” 有人走到了刚出来的人身边问了声。 后者呵了声“你应该听说过那位名动天下的探花郎呗。” “啊是他?怎么弄成了这样?” “他偷偷摸摸找到了小云间被抓到了能好哪去?” “他怎么扛了棵树出来?” “那可是仙桃树也不止一棵他还把里面的仙桃都给摘了。” “仙桃?怎么回事?” “没什么用的东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回头再慢慢说吧。” 庾庆扛着东西一跑下台阶就大声喊道:“让让让让烦请让让。后面的这边往这边走快跟我来。” 他从分开的人群中快速拖着一棵大树跑了下去山顶上已经没了位置只能往半山腰点的地方囤了。 后面一群扛着东西的人跟着他跑到了指定的地点后东西一放又纷纷往回飞去再次跑入小云间内搬运。 七百多人只用了两趟花了很短的时间就把所有东西给搬了出来。 庾庆守在一堆东西旁连连感谢不停最后才看到南竹和牧傲铁各扛了三只摞着的大箱子跑出来。 跑到庾庆身边放下东西后南竹兴奋道:“出来了都搬出来。” 庾庆点了下头也很兴奋但还是朝着帮忙的那群人拱手相送只见那些留守人员再次返回了小云间。 三方人马的交替不可能全部替换掉肯定要留一部分熟悉小云间里面情况的人。 正文 第三一八章 运费 人员交替进出完毕天羽第一个飞身而出离开了小云间。 牌坊下的蒙破和向兰萱凝视着他的背影又互相看了眼然后也双双离开了。 做为熟悉小云间的人他们三个本来还要在小云间再留一年的然天羽弄死云兮的事一时有些扯不清了。 千流山那边换人司南府和大业司自然也要有当事人来指证于是蒙破和向兰萱也被替换了。 三人快速下来台阶下又有三人与他们碰面拱了拱手随后替换下了三人快速闪身进入了小云间内。 然后所有人都盯着小云间入口都在静静等待某一幕的到来。 时辰也确实是差不多到了没多久那道长阶山门突然虚晃渐渐如虚影般糅合进了夜色中。 波荡消失只剩夜空繁星和清亮月牙之前的一切犹如幻境般消失了。 现场突然喧哗了起来三方人马守在外面的人和里面出来的人算是正式融合在了一起。 师兄弟三人这边暂时无人理会。 庾庆够着脑袋就差踮起脚尖了不断朝三方人马那边张望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老十五咱们这东西出是出来了怎么弄走?还有得往哪放才合适?一旦买卖的风声出去了万一出现打劫的就咱们三个只怕未必守的住。还有你的仇人还有那个龙行云看咱们的眼神好像不太对劲。” 南竹不得不提醒一番。 庾庆:“没事至少暂时摆在这里不会有事天下还没几人敢到这闹事。” 南竹:“三方势力不会一年到头都一直守这里吧?” 这里正聊着山上突然下来一伙人为首的正是蒙破。 师兄弟三人立马恭恭敬敬不知这位亲自跑来什么事竟还带着人手。 蒙破也不跟他们废话走到一堆箱子前直接扯断了捆绑的藤条揭开了当盖子的木板伸手拿出了一颗仙桃又看了看格框里面的一个个仙桃发现居然还使用了小云间里面一种软绵植物当充填物。 他忍不住嘿嘿了一声“搞的挺像模像样还真是上心了。” 庾庆有点提心吊胆正欲试探口风蒙破已回头招呼道:“搬一百箱走树扛三十棵走。” 他身后一群人立刻动手了。 蒙破又回头问眼巴巴的庾庆“你们没意见吧?” “没有没有。” 庾庆和南竹忙摆手摇头牧傲铁只是微微摇头。 对庾庆来说其实是松了口气的他真怕人家弄走一大堆一百箱仙桃和三十棵桃树他勉强算是可以接受。 “小子我说过的话放脑子里好好多想想。”蒙破扔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然后就走了。 司南府的一群人也搬走了一大堆的东西。 没过多久向兰萱又带人来了她更直接一来就挥手“十棵桃树十箱桃子带走。” 下面人立刻上手搬东西她也偏头看向了庾庆面露微笑。 庾庆陪笑伸手请便。 向兰萱忽皱眉问:“刚才司南府搬走了多少?” “呃…”庾庆顿感不妙然有些事情不敢说谎瞒不住的回头人家肯定会知道只好硬着头皮道:“一百箱桃子三十棵树。” 果然他怕什么就来什么。 向兰萱闻言立马回头“去再喊点人来咱们也搬一百箱桃子和三十棵树。” “是。”立刻有人应声闪身而去。 向兰萱回头又对庾庆笑道:“不白拿这些东西有空的话可以来殷国玩可以直接来大业司找我会尽地主之谊的。” 以她的身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不去!庾庆心坎里直接蹦出这两字他又不傻肯定又是扯什么公主的事蒙破那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会要命的。 就算没这事他也不敢去。 表面却点头哈腰道:“好好好承蒙前辈关爱有机会定去叨扰。” 向兰萱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乞丐装笑咯咯扭腰飘然而去。 大业司的后续人手也来了师兄弟三人眼巴巴看着他们把东西给搬走。 这里东西都没有搬完千流山的一群人似乎也闻腥而来了过来便问那两家搬了多少。 庾庆只能老实交代。 结果不用说三家没一家愿意低人一等的没多搬已是客气总之一百箱桃子和三十棵树又没了。 搬完了也消停了。 九十棵桃树三四万颗仙桃近三分之一的东西就这样被人给瓜分了而且人家还拿的理所当然的样子。 庾庆忍不住嘀咕埋怨“弄的时候这不行那不行我们忙了个要死要活好不容易搞出来了你们倒是捡便宜来了。” 南竹在旁叹道:“算了就当是他们帮我们搬运的工钱吧。” 庾庆也就是发发牢骚不算了还能怎样。 其实一些事情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无论是司南府、千流山还是大业司来了的高层还有没来的高层肯定都想看看仙桃和仙桃树是什么样的肯定也想弄点东西去尝试一下看能不能化解其中的邪气。 他埋怨的是三家拿的太多了对他来说这都是他玲珑观赚的血汗钱呐都是他们的修炼资源啊! 目光忽留意到三家已经在把从这搬走的东西直接往山下运他立刻回头交代道:“你们在这看着东西我过去看看。” “去干嘛?”南竹喊了声。 庾庆已经跑了没回应他想去看看人家是以什么方式运走的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跑到山脚发现竟然是直接把桃树往河里扔的让桃树直接顺流而下有人站在漂浮的桃树上护送。 至于一箱箱的仙桃没那样往水里扔正在快速编木筏明显要用木筏运出去。 来回晃荡一顿庾庆没看出什么有价值的新鲜花样转身欲回却遇见了两个老熟人。 碧海船行的右绫罗和孟韦似乎正在指挥运输。 庾庆眼睛一亮他之前正琢磨这两位这次有没有来奈何没看到没想到在山脚遇见了立马屁颠颠跑了去喊道:“右先生孟先生好久不见。” 右绫罗和孟韦皆回头看来见是他皆一愣。 庾庆跑到二人跟前赶紧捋了捋头发然后双手拨着胡子“我是我庾庆还认得吗?” 右绫罗自然是认得之前这位扛着树从小云间跑出来时他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只是没想到会主动找上来。稍愣怔后忍俊不禁道:“探花郎嘛怎么可能忘记。我说你怎么弄成了这幅尊荣?” “小节而已不必在乎。”庾庆不屑挥手又两眼放光道:“右先生碧海船行主营运输我这里刚好有一单大买卖以你我的交情与其便宜别人不如关照给右先生。” 右绫罗下意识往半山腰方向看了看狐疑道:“你不会是说那些仙桃和仙桃树吧?” 庾庆一脸赞赏道:“先生果然英明没错就是那些东西托付给别人我还不放心我相信先生。” 你能相信我?右绫罗心里嘀咕试着问道:“你想把东西运哪去?” 庾庆:“幽角埠。” 除了那地方他也想不出目前还有哪个地方能保护好他这批货物运回玲珑观去是不可能的。 也是没办法他也必须要做出买卖的样子来否则三方势力那边交代不过去。 他打算凭这些稀有资源利用幽角埠的规则弄个商铺出来一边卖一边吃神不知鬼不觉的享受完这笔修炼资源然后又能攒下一笔钱支撑后续种桃树的打算。 右绫罗迟疑“那可有点远了。” 庾庆:“碧海船行还怕路远不成不是越远越赚钱的吗?怎么有钱都不赚吗?” 右绫罗哪是什么有钱都不赚而是这批东西比较敏感仙家洞府出来的他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不敢轻易接单。 稍微犹豫了一阵后他对孟韦道:“你先和探花郎聊聊具体情况我先把手头事处理完。”说罢先向庾庆告辞了。 庾庆还想拉住他说什么却被孟韦伸手拦下了“探花郎跟我谈也是一样的。” 孟韦心里清楚先生这是不敢做主去找上面请示去了…… 好一阵后右绫罗再出现时脸上已经有了笑容向庾庆告罪两句后正式问道:“你手上有多少东西要运?” 庾庆:“六百五十一箱仙桃二百三十三棵仙桃树。” 右绫罗:“运输方面你有什么要求?” 庾庆:“自然是尽量保持货物的完好和安全限期半年内运到越快越好其它方面我不管我只想看到这些货物在规定时间内完好出现在幽角埠。” “这样啊。”右绫罗沉吟着琢磨了一阵后竖起了两根手指“运费两亿两银子!” “两亿?”庾庆两眼珠子差点没冒出来“你抢钱呐?” 看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右绫罗摁了摁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解释道:“探花郎别的不说你那两百多棵大树走陆路半年内是不可能运到幽角埠的途中起码要耽误一年以上而且走陆路的运费更贵。先走水路再转陆路才能按时抵达这些你恐怕也算过。 你那些大树重倒是不重但是一艘中型船最多只能放两棵再多了不合适。光船我就要调用一百多艘为了你这些东西的安全每艘船上一名最基本的玄级修士要吧? 我起码还得找一名上玄境界的高手去坐镇才行这么多玄级高手帮你忙活几个月没个几千万两的基本工钱能打住?途中过一些海妖的地盘还得意思破费一下抵达陆地后我还得雇一些妖兽来帮忙运输到幽角埠。上百艘船和船夫的费用还有各地打前站的人手费用我都不跟你细算了。 探花郎赚不了你多少钱的碧海船行调动这么多人手忙活小半年才赚个几千万两你觉得多吗?当然要是你不怕出意外不想要这么多人保护你愿意自己承担可能的损失那我也没意见可以帮你大幅降价。我看这事还是你自己想清楚了再说吧。” 默默听着的庾庆慢慢抬手打住忽挤出一丝笑“先生是这样的手头上暂时有那么一丁点紧张运费能不能先欠着?” “……” 右绫罗凝噎无语。 正文 第三一九章 旧识 卷三:《金涛怒戟》 海上日落又日出燕鸥翔天游鱼跃波。 百多艘船组成的船队浩浩荡荡在碧波大海之上。 远处海面出现了地平线站在船头眺望的南竹回头大喊“到了到了。” 船舱内庾庆和牧傲铁闻声出来舱门上方压着树枝。 师兄弟三人站在船头眺望历时两个多月的海上漂泊终于要正式上岸了。 船队是碧海船行的运输船队两亿的运输费用并未减免是庾庆赊账来的。 右绫罗一开始是不答应的你探花郎欠个几百万都没什么哪怕是欠个两千万凭你的名气写写画画的也好还但若欠两个亿未免就有些夸张了。 数额太过庞大他也做不了这个主一旦出了什么意外两个多亿的损失可不是儿戏。 于是庾庆建议用一部分仙桃和仙桃树来抵押。 右绫罗对这玩意也不熟悉也不知道行不行向上请示了一下。 这事肯定就转问到了向兰萱的头上那些仙桃和桃树值不值那个价向兰萱肯定是最清楚的。 结果向兰萱一听就否掉了直接挑明了说那些仙桃和桃树被邪气侵染了已经坏了种根本用不得压根就不值分文拿出去骗骗那些听到仙家洞府就想开开眼界的人还能卖点钱身为知情人怎么可能当钱来收而且还是一下就抵两个亿。 何况这边已经拿了三十棵桃树和一百箱桃子开眼界也好做试验也好都够用了要那么多破桃子烂手里干嘛?他们自己又不好拿出去卖。 不过向兰萱也算是给了点情面允许庾庆欠账允许欠两个亿! 她知道庾庆所谓的出售方案只要能安全运到估计卖出两个亿还是没问题的。 她开了口右绫罗立刻放心了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这才跟庾庆签了契约允许庾庆一年内付清两亿运费。 当然也签了逾期的惩罚条款…… 海岸边打前站的人员已经带来了一群庞然大物二百七十只土猿。 是一群身高达两三丈的巨猿乌溜溜的黑眼睛土黄色的柔顺毛发神情看起来颇为温顺。 船刚靠近岸边立刻有土猿下水动手将船推靠在岸边可见它们已经干惯了这种活。 船上人员帮忙卸货土猿们开始按照打前站人员的事先安排接手货物。 桃树一只土猿背一棵就像背了支撑开的雨伞。 成箱的仙桃则是每只土猿背二十箱还有空闲的土猿是用来做万一替换用的。 至于随行的护卫人员随便哪只土猿身上都可以爬上去坐。 很快海上队伍又再次转成了陆上队伍沿着不断走高的崎岖山脉前行。 土猿身高腿长一步能迈出较远快步疾行之下爬到了桃树上遮挡太阳光的庾庆等人能感觉到两边风景快速后退。 这一走又是个日月星辰交替不断山高水长地势渐高也渐荒芜…… 幽角埠曾经的妙青堂外孙瓶徘徊时而驻足在院墙外她亲手画的那个暗号前黯然许久。 她每天都要来这边看看的一直在等丈夫朱上彪归来或者说是期望丈夫归来。 墙上的暗号朱上彪能看懂只要回来了看到了暗号就知道怎么去找她的然而一别至今未再归来。 照旧是走神了许久才黯然离开如孤魂野鬼般游荡在幽角埠的街头。 走着走着忽听到聒噪动静只见不少人纷纷朝一个方向快步而去。 顺着路人去向瞅去只见远处穿过大地天窗的光柱中不断有一棵棵树木沉降下来。 她颇感奇怪也立刻快步赶了去看是怎么回事。 到了天窗周围已经被围观的人堵了去路她一个女人个头也不高只能是踮起脚尖看还是不够高也看不明白什么只看一棵棵树木还在下降同时还有不少的箱子。 “仙桃树那就是仙桃树吗?” “不知道啊我刚听管天窗的人说报的货物是仙桃和仙桃树。” “啊那其中一人岂不是就是那个天下第一才子的探花郎是哪个呀?” “我也不认识这些人当中好像没一个有读书人气质的也许东西来了人没来吧。” “这探花郎真的是厉害啊提笔能考四科满分的会元拿剑能开仙家洞府。” 如今小云间被发现的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庾庆卷入其中不知怎么就传开了也没办法实在是涉及的人太多了光三大势力当初追捕时搞出的动静就不可能瞒得住。 而小云间再次开启后庾庆搞到了大量仙桃和仙桃树的消息不过个把月的工夫就在修行界传开了。 当时的庾庆还在船上至今也不知道自己又出名了。 耳听杂乱议论声的孙瓶已是身心一震一股亢奋情绪瞬间冲头她当然也听说了那些个传言当即强行上前拨开人群“有事劳烦让让有事劳烦让让。” 终于到了前面后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那个马尾辫小胡子的年轻人还看到了那大胖子和大块头三人正指挥人员堆放好不断沉降下来的物品 她当即想闯关却被门口守卫拦住了“有事吗?” 这个大地天窗是货运通道有相关事务的人或者持有幽居牌的人才能从这里进出。 这两样孙瓶如今都没有她刚想说自己和里面的庾庆等人是一伙的然又有些忐忑不知人家还会不会认。 她可是见过庾庆翻脸时的样子的答应了把火蟋蟀给妙青堂卖的结果说反悔就反悔了无情的任由妙青堂倒了。 念及此她忽然又转身往回钻分开人群出去后立刻飞奔而去。 她一路赶往了落脚的客栈跑到了落脚的小院连敲门都忘了就闯进了铁妙青的房间。 铁妙青正盘膝打坐闻声开眼见到是她才松了口气缓缓收功后问道:“瓶娘何事慌张?” “小姐快跟我走。”孙瓶已经着急拉起了她。 “去哪?去干嘛?” “阿士衡回来了我亲眼看到他带了许多仙桃和仙桃树回来了。” “啊!”铁妙青说不上是惊喜还是吃惊总之赶紧挣扎摆脱了对方的拉扯。 孙瓶瞪眼道:“小姐你难道不想见他吗?” 铁妙青顿被她说了个脸红“瓶娘你瞎说什么呢传出去让人误会。”言及此还下意识摸了摸鬓边的小白花还有那一身的黑裙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外人自己是守丧之人。 “嗨你看我这话说绊了舌头。”孙瓶打了下自己的嘴又正儿八经道:“小姐他手上掌握的可是稀缺物品呐依幽崖的规矩若是独门生意是有绝对资格在幽角埠立足开铺的幽崖会为我们协调商铺转让事宜的。小姐重开妙青堂的机会来了。” “这…”铁妙青迟疑且忐忑“人家辛苦得到的东西怎么可能给我们开铺子。” 孙瓶苦口婆心状“小姐这不明摆的吗?他既然把那些东西给拉来了幽角埠那就肯定是来出手的给谁卖不是卖呀?你只要出面了他肯定不会拒绝的。”心里嘀咕了一句别说没几个男人能拒绝你凭你们的关系肯定会帮你。 铁妙青又被说的脸颊发烫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孙瓶话里有所指同时脑海中也闪过了那幅字上的内容。 “哎呀小姐这批货一来盯着这批货的人肯定会有很多去晚了的话落到了别人手里后悔都来不及了。” “稍等。” 铁妙青也被她说的有些急了不过还是走到墙边摘了一只纱笠到手经过梳妆台时又忍不住偷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出门后她又戴上了纱笠垂纱遮脸被孙瓶拉了快跑…… 当所有东西全部从天窗沉降到位且堆放整齐了也全部清点无误后碧海船行的人拿了交割文书出来。 待庾庆签字画押完碧海船行长达数月的运输过程算是正式完结了东西他们只负责送到这其它的他们不管了。 东西到了这里庾庆终于算是彻底放心了。 一群人散伙走人他对牧傲铁招呼道:“老九你在这看着我们办好了就回来。” 牧傲铁点头南竹则跟了一起离去。 走到出口时见门外面一群人堵着看热闹他们也不知怎么回事对这里又不熟以为本就如此。 正拱手让一伙人让让当面一人已经试着问道:“敢问阁下可是探花郎阿士衡?” “呃…”庾庆讶异再看一群人火辣辣的眼神感觉不对反应贼快脸色瞬间一沉“我与那探花贼子有不共戴天之仇若再见之…”冷目恶狠狠环顾状。 唰!南竹忽拔剑半截抬头挺肚亢声道:“必杀之!” 同行的一伙碧海船行人员面面相觑皆噤声不语既然客户不愿意暴露保护客户隐私也是他们的基本操守。 唰剑又归鞘南竹再拱手请让路。 两人在一群人的注目下赶紧走人。 刚走出人群两人就对上了两个女人一个笑吟吟看着他们的正是孙瓶一个戴着纱笠的窈窕身影一看便能联想出是谁。 两人同时一愣多少都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两个女人居然还在幽角埠还真把幽角埠当家了不成? 南竹没想太多已是两眼放光。 孙瓶见不少目光看来赶紧让路并伸手请跟我来状。 正文 第三二零章 我说的算 师兄弟两个好像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跟了两个女人去。 孙瓶自有合适的地方不多时带两人去了一家环境不错的茶楼要了一个雅间。 没了外人铁妙青才将垂纱挽起到纱笠上露出了真容依旧是如花似玉的模样明眸目光与庾庆碰了一下略有躲闪。 师兄弟两个却都注意到了她鬓边还在的那朵白花代表这位还在为丈夫守节还在思念丈夫。 南竹才不管她是不是死了丈夫巴不得看她的眼神依然别样精神。 庾庆则平常心了不少不像早先多少会被铁妙青的美貌撩动情窦初开的他并不真懂男女滋味男女之情纯洁终究是被一些人和事给影响到了还没走出来一些情结还没化开。 几人落座时南竹抢了一步胳膊肘碰了下庾庆示意他坐过去点自己坐在了靠铁妙青的位置。 好吧庾庆只好坐在了靠孙瓶的位置铁妙青的对面。 “你们怎还在幽角埠难不成一直在幽角埠没有离开不成?” 几人落座后庾庆问出了心头疑问。 孙瓶叹了声“也不知该往哪去秦诀那些人肯定在暗中盯着小姐只要是离开了幽角埠凭我们的实力怕是要立遭不测。幽角埠客栈的开销大这一年多已经花了几十万若不是探花郎您早先留下的钱我们在幽角埠怕是也无法呆到现在。” 师兄弟二人相视一眼南竹笑道:“铁娘子不用怕秦诀那个后患我们已经帮你除掉了。” 庾庆无语看他很想提醒他想清楚了再说人明明是云兮弄死的。 铁妙青和孙瓶哪知道这些当即一脸惊讶兴奋之情难以掩饰孙瓶追问:“真的吗?” 庾庆补了句“别听他瞎说秦诀的死和我们无关是死在了别人手上。” 南竹当即一本正经道:“用不着谦虚秦诀就是因我们而死的。” 庾庆挑眉“老七回头传出去了姓龙的为结拜兄弟报仇希望你能扛得住!” 南竹胸脯一拍“当我怕他不成!” 庾庆白眼一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服了他也不看看自己多胖。呵了声“行你有种。” 两个女人也不知他们的争论是怎么回事孙瓶追问:“探花郎您给一句准话秦诀究竟死了还是没死?” 在她们两个的眼中感觉庾庆说话比南竹还靠谱点。 庾庆:“死倒是确实死了在小云间被别人杀了不过他好像还有些党羽会不会干出什么对你们不利的事来我们也不知道你们最好还是多谨慎小心一些。” “确实死了就行。”孙瓶长舒一口气之余复又问:“不知二位从秦诀那边有没有听闻到我丈夫的消息?” 师兄弟相视一眼这事他们之前还真没有放在心上没向秦诀问起过说来惭愧。 庾庆试探道:“朱上彪到现在还没归来吗?” 听到这话孙瓶懂了人家也不知道遂摇了摇头惨笑道:“秦诀都死了他怕是不可能再回来了算了其实我心里早就有数了只是抱了丝希望而已不说他了。探花郎看来传言是真的不知小云间内见闻如何?” “这个…”庾庆犹豫了一下道:“事关司南府、千流山和大业司不便多说什么。” “没事没事。”孙瓶摆了摆手又试着问道:“您带来的那些仙桃和仙桃树是您自己的吧和那三家无关吧?” 庾庆斟酌用词“算是那三家给我们的奖励吧。” 孙瓶:“是拿到幽角埠出售的吗?” 庾庆点头“嗯”了声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回头出售时定会闹得人尽皆知。 孙瓶看了眼铁妙青终于吐露了真实目的“能不能让我们代为出售?” 师兄弟两人同时愣住幽角埠是不许私对私交易的都那样搞的话还要商铺干嘛幽崖管不到了不说还要白白提供保护。出了幽角埠随便你们怎么交易到了幽角埠就要守幽角埠的规矩这位不可能不懂这个规矩被抓到了会严惩的。 南竹问:“妙青堂没关吗?” 孙瓶:“已经被幽崖关掉了但我们想利用你们手头的东西重开妙青堂只要拿到了你们手上的独家买卖能丰富幽角埠的吸引力就肯定在破例范围内幽崖肯定会协助我们重开的。利润分成方面好说你们看着给一些就好。重点是有了自己的地方落脚幽角埠这边住客栈真的是太贵了。” 南竹立马笑道:“都是自己人好说。” 庾庆立马冷眼瞅去淡淡冒出一句“你那十万两工钱我会尽快给你的。” 他在提醒对方这事轮不到你做主东西都是我的。 南竹一听就懂了脸都绿了。 没错当初他和老九的认识上跟这位是有点不对付也的确说了十万两工钱的事但许多事情本来就是此一时彼一时的东西已经运出来了这么大的利益肯定要分润一份鬼才要那十万两的工钱。 然而当着这两个女人的面他又不好说这事出尔反尔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 两个女人面有疑色不知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一句话打压住了师兄庾庆方有些不解道:“你们被秦诀逼得在幽角埠呆了这么多年如今秦诀死了难道还想在幽角埠一直呆下去不成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生活吗?” 孙瓶:“怎么会没想过可我们出去了能干什么探花郎能给我们更好的安排吗?”问出这句话后她倒是有所期待。 铁妙青也在悄悄观察庾庆反应。 庾庆无语对方这话问的他犯得着安排这些个吗?自己都找不到好的落脚点为了保护那批东西才来幽角埠的。 看出他的为难孙瓶叹道:“小姐外出戴着纱笠不是没原因的您应该能理解离开了幽角埠未必是好事。” 庾庆想想也是铁妙青的姿色绝对是红颜祸水那种级别的出去了不惹人也得被人惹不从的话迟早会出事然而他也有为难的地方。 不是不能把东西给她们卖而是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个女人并不是自己人。 目前来说他只信任玲珑观的人虽然他这个掌门难以服众虽然跟师兄们不合甚至会大打出手但他最信任的还是那些人。 仙桃贩卖只是表面上的当做玲珑观的修炼资源才是真的回头大家把桃子吃的哗哗响两个女人这边怎么解释?一旦走漏了风声那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老十五做人得讲良心铁娘子当初明知道火蟋蟀在幽角埠能卖不少钱还给了一只给你你得想想意味着什么。” 南竹又忍不住胳膊肘往外拐了话里有话在提醒因为那只火蟋蟀得了多大的好处。 这个其实不用提醒若非如此的话庾庆当初也不会给铁妙青二百万两恩恩怨怨的大家有个扯平。 只是他确实有所顾虑对铁妙青她们的底细毕竟不太了解。 孙瓶桌子下的脚轻轻碰了下铁妙青示意她开口说话。 铁妙青有点犹豫若无当初的那一丝暧昧她反倒不会犹豫肯定直接实事求是。 孙瓶有点急了又用力碰了碰。 不得已之下铁妙青终于盯着庾庆开口了“交给我们售卖有什么不妥吗?” 与她四目相对庾庆叹了声“实不相瞒我本跟你们的想法差不多我是想自己在幽角埠开铺的好自己当家作主因为我也有自己人要兼顾。既然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那我提个折中的办法你们若是觉得行就行若是觉得不行那我只能是对不住了。” 铁妙青嗯声点头:“说来听听。” 庾庆:“铺子可以给你们开也还可以叫做‘妙青堂’明面上你们也可以继续是老板但我才是真正的后台我说的算。你们能接受吗?” 两个女人相视一眼铁妙青想问孙瓶的意见谁知孙瓶竟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行的行的都是自己人都一样的。”脸上笑容可掬她就知道只要小姐开了口就没问题暗怪小姐早就该开口了否则也不用费口舌绕这弯子。 铁妙青只好也点头道:“行。” 既然意见统一了双方随即开始谈具体的。 一切谈妥后两个女人起身就要去操办此事。 庾庆也站了起来摸了摸两边袖子对南竹道:“去开间客房吧我身上没带钱钱在你身上还是在老九身上?” 南竹愣了一下旋即反应了过来心里那叫一个鄙夷就差开骂了你有个鬼的钱! 好在他自己也穷的跟孙子一样不敢捅破真相立马也摸了摸身上呀了声道:“钱都在老九身上我去找老九拿吧。” 哪能让他们这么麻烦孙瓶不至于这点眼色都没有立马道:“不用麻烦我去帮你们开好。” 庾庆嗯道:“也行一点小事没必要跑来跑去那就有劳孙掌柜了。对了幽崖那边开铺的费用你们也先垫着回头我一起结算给你们。” 南竹抿了抿嘴唇深知这可不是开两间客房的小钱好像得上百万两吧? 铁妙青柔声笑道:“没事的。” 一行旋即出了茶楼先去了客栈要房间为了方便沟通干脆就去了铁妙青她们落脚的地方。 待到正式在客栈落脚了客房推开窗透气的南竹才忍不住嗤了声貌似在自言自语“有些人呐身上穷的一个子都没有还欠了一屁股的债两个亿啊竟然还敢招摇撞骗装大爷。” 屋内踱步的庾庆回头瞥了眼貌似也在自言自语“鄙人清高不屑而已想赚钱拎支笔出去随便写幅字就值几万两不像有些人那是真穷!” 正文 第三二一章 定价 铁妙青和孙瓶去了并没有多久就回来了回来后又立马跟师兄弟二人碰面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庾庆自然有所担心。 一问才知并不是事情没有办好确定了她们能拿到仙桃和仙桃树的独家售卖权后幽崖对她们开铺表示了欢迎和支持。 保持幽角埠售卖物品的种类多样性是保持幽角埠继续繁荣的根基之一在这里什么都能买到就是对顾客的吸引力之一所以负责打理幽角埠的人是会给出一定支持力度的。 只不过事发突然想要让哪家商铺出局幽崖那边也需要梳理需要斟酌考虑一下。 幽角埠总共就三千家商铺永远不会多也永远不会少控制一定的数量也是为了避免经营种类出现大量的重复。幽角埠不需要那种竞争更不需要大量打着经营商铺幌子的人躲在这求庇护也希望在幽角埠经营的人能获利。 现在幽崖针对各商铺每三年一次的淘汰还没开始。 还没到淘汰的时候你妙青堂要开铺幽崖若支持的话那就意味着有商铺要提前出局才能空出位置来。每当这个时候幽崖就会朝那些没有什么经营活力的或者经营不善的下手进行劝退。 幽崖非要让你退谁也无法抗拒何况人家也不是无缘无故让你退你确实经营不善。 这其实也是对商铺进行淘汰的一种方式。 “幽崖现在还没有做出决定让我们明早再过去届时会给我们答复。” 孙瓶把事情讲的很清楚。 情况便是如此铁妙青和孙瓶离开时南竹积极去送。 庾庆则目送着心思也有些复杂之所以答应了这两个女人还是因为提到了秦诀。 经由秦诀他想到了鉴元斋的被取缔想到了幽角埠身份的不便之处需要遵守幽崖的规矩在外万一有什么不合适的事被发现是要被幽崖管教的会直接连累到商铺。 他自己也不敢确定自己还会不会在外面去干点什么事想来想去让这两个女人去撑门面未必是坏事。 首先是相较于其他外人来说跟这两个女的关系算是好的也算是较为了解的。其次也就是两人刚好熟悉这一行不用完全从头开始摸索。最后就是这两个女人都被人给整的没了势力背景养虎为患的可能性不大。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往这些方面去考虑问题…… 南竹送人送的半天没回来坐在了两个女人所在的小小庭院里跟孙瓶聊天。 他真正想与之聊天的人却在屋里坐在梳妆台前。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铁妙青试着摘掉了鬓边的小白花然而微微低头后又慢慢将小白花别回了鬓边…… 次日两个女人去了幽崖不久又很快返回了再次赶回与庾庆见面。 “两家商铺二选一?” 二女赶回一提及情况庾庆很诧异。 孙瓶:“一家商铺很大一家商铺则很小还不如以前的妙青堂大大的转让贵小的转让便宜。幽崖也是考虑到了咱们的情况说咱们一堆树的为了我们经营方便特意为我们找了个大的商铺上面还刚好带‘天窗’的环境是真的不错若不是那户商家没落了真轮不到我们来选。 选哪个幽崖不勉强随便我们自己。不过有一点幽崖那边特别强调了倘若选择了大的商铺则让我们自己斟酌仙桃那些个东西是否能一直有的卖一旦将来没了货源出现了经营不善的状况也很可能会随时出现让我们腾出商铺让给更合适的人的情况让我们自己考虑清楚。” 南竹问了声“大小各多少钱?” 这个必须知道老十五这家伙欠了一屁股债两亿两银子啊! 他都担心说出去会吓死还在玲珑观的老二为了几百两能翻脸打个鼻青脸肿的如今都敢借两亿了万一出了意外还不起的话那可如何是好哟。 孙瓶:“幽崖拍板的价钱倒是干净利落小的一百万两大的…”叹了声“很贵要给腾商铺的上家三千万两我们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南竹哼了声“抢钱还差不多。” 孙瓶:“那我们就去把小的定下来。” “慢着。”庾庆喊住犹豫了一下“如果选大的我们现在拿不出这么多现钱能不能拖个十天半个月的再付清?” 南竹怔怔看着他。 孙瓶:“这种事没试过但也不是什么不能商量的事幽崖还是为商户考虑的可以去谈的。何况咱们有这么多东西做抵押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庾庆:“那就去谈吧如果可以你们就直接定大的实在不行就小的吧。” “好。”孙瓶兴奋应下又与铁妙青一起告辞而去再赴幽崖。 待两人一消失南竹顿时忍不住了“我说老十五你现在能了啊花钱动辄上千万的花我看万一出了意外你怎么办两亿多的债啊!” 庾庆这次没跟他拌嘴沉吟道:“不管能不能还的起那两亿多欠三千万少欠三千万都没什么区别。小的铺子比原来的妙青堂还小既要住还要兼顾修炼所需我们加她们两个女人住就已经拥挤了你能保证小师叔他们将来不来?” 南竹皱眉他个人也认为仙桃是有小师叔和老二一份的。 “幽崖为我们考虑的没错树需要光照地方小了连摆样都不方便。孙瓶也说了环境很好也是运气好否则根本轮不到我们选。其实一次搞到位也好省得将来施展不开地方大了对我们有好处。” “我看你是虱子多了不怕痒。” “啰里啰嗦搞的你会替我还钱似的。” 这次铁妙青和孙瓶去了很久差不多小半天后才回来样子都很高兴。 事情妥了商铺已经接手成功了钱由幽崖代为垫付给了十天偿还时间另给商家三天的时间腾地方三天后这边去接收铺子便可。 幽崖垫付?一听这个南竹就忍不住捏了额头转身。 欠钱也就罢了偏偏欠的还都是惹不起的人哪一家都不敢赖…… 三天时间既给了上家腾地方的时间也给了下家做准备的时间。 三天后铺子顺利交接。 修缮的事暂放一边直接入住直接搬货运货过来庾庆急着开张幽崖那边的还账期限只剩六天了! 环境确实不错仅凭环境的话哪怕是在整个幽角埠来说排名都是靠前的。 庭院中有从河里导来的潺潺流水还造了亭台楼阁房间也多更有天光如柱照下来。 庾庆独自站在楼台顶上沐浴着天光环顾整个商铺全景再看四周空中飞舞的流光组成的买卖消息奇幻而壮观心中感慨无限以前是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在幽角埠拥有一家这么好的商铺。 他进入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发现真的如孙瓶说的那般想拿下环境这么好的商铺真的是运气。 站在幽角埠内抬头仰望天空飘过的白云庾庆心头估摸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玲珑观有史以来第一个在观外置下了产业的人而且是在幽角埠。 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史上最杰出掌门的自豪感…… 牧傲铁在院子里种树要将一棵仙桃树种成供人参观的样品。 其余的桃树都还在幽角埠的货运进出口存放这里只搞了一棵样品仙桃倒是都运过来了。 “这就是仙桃啊!” 啧啧不已的孙瓶和铁妙青围着打开的箱子一副大开眼界的样子。 经过深思熟虑后庾庆决定师兄弟三人还是尽量不要抛头露面的好负责买卖的事还是交给两个女人有人干嘛不用?遂由南竹负责向两人介绍仙桃和仙桃树的情况南竹自然是乐得如此。 “不能吃的啊?听说被邪气给侵染了没想到还是真的。”孙瓶唏嘘一番又问南竹“这仙桃定价多少一个?” 南竹看向了庾庆这个他还真做不了主不想乱说被打脸喊了声“老十五卖多少一个合适?” 庾庆在附近背个手晃悠着不知在思索什么闻声来了个答非所问“听外面动静是不是已经有人对我们的东西感兴趣了?” 孙瓶笑道:“仙桃树运过来的时候就吸引了好多人跟着看仙桃他们还没看到恐怕都想等我们开张好进来开开眼界吧。这些东西在幽角埠确实已经造成了一定的轰动。” 庾庆点头着停步看向几人“仙桃就卖五十万两一个桃树五千万两一棵!” “啊!”南竹失声。 孙瓶和铁妙青凝噎无语感觉这未免高的有些离谱。 给桃树培土的牧傲铁亦回头看来。 庾庆背个手继续自顾自说道:“想看的人多那就不给随便看。我们人手不够应付不了太多人刚好关门做生意。回头在外面挂出告示确定愿意买仙桃的才能进来看先交五十万两才能进门看仙桃、看仙桃树出门可以带走一颗仙桃概不退款多买多补。愿买愿卖互不勉强!” 正文 第三二二章 开门红 孙、铁二人目光愣愣貌似想说你这是在做生意? 孙瓶咽了咽口水道:“东家仙桃不能吃的。” 她在提醒你东西被邪气侵染了能看不能用卖点不足真的确定要定这么高的价? 其实她也觉得要定高价来卖毕竟是资源有限的东西某些想法其实和庾庆类似。但也不能太过没谱你手上这么大量的仙桃还卖这么贵实在是有点梦想太大了。她根据市场和手上的存货量衡量过恰当的价钱估计十万两一颗就差不多了。 庾庆:“我知道就这样定吧。” 孙瓶还想说什么铁妙青拉了下她袖子摇头示意。 南竹那话痨欲言又止然终究也没说什么。 他知道的压根不是两个女人想的那样老十五这家伙压根就没想过要把东西全部卖出去。 他虽然喜欢跟那两个女人聊天但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 次日铺子便开张了静悄悄的开张笑容满面的孙瓶一个人出门扯下了招牌上的红绸招牌依然是“妙青堂”三个字。 “咦妙青堂?是以前铁美人的那个妙青堂吗?” “当然是了你没看铺子门口站的是以前的妙青堂的孙掌柜吗?” “不是说卖仙桃的是那个探花郎吗?” “呵呵探花郎嘛自然是要探花咯幽角埠的一枝花天下第一才子要摘倒也没什么不妥才子风流嘛。” “哦懂了哈哈。” “铁美人这支花不是以前那个鉴元斋的秦大掌柜看中的吗?秦大掌柜的背后可是赤兰阁探花郎连这霉头也敢触?” “你没听说过吗?这位探花郎也是有家世背景的人未必会怕哟。” “啧啧不愧是探花郎一来就把幽角埠的一枝花给采了。” 嘀嘀咕咕的议论声中忽然响起一片窃笑声。 铺子门口就开了两块门板刚好能容一人进出。 守在门前缺口的孙瓶目光往那边扫了一下能猜到那些男人在说什么有些事情也是没办法的谁也堵不住背后的议论只要没说给你听见只能是装聋作哑计较不完的。 她转身回了屋里拿了块告示牌挂在了外面的门板上然后就守在了缺口等着。 众人立刻围看告示发现就是一份买卖规则告示就是庾庆说的那种比庾庆说的更详细而已。 “仙桃五十万两一颗?” “仙桃树五千万两一株!” “你看和传说对上了真的被邪气侵染了仙桃不能吃仙桃树种出了仙桃也未必能吃。” “想钱想疯了吧不能吃又不能用的东西居然还敢卖这么贵。” “还要先交五十万才能进门看不想买也不退款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一直不吭声的孙瓶当即眉眼一横那股泼辣劲又上来了终于开口说话了手一指“那位把眼睛睁大了说话你情我愿愿意买就进来不愿买请去别家红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怎么就成了强买强卖了? 不妨明说了东家说了这是仙家洞府的东西卖个清净不希望随便什么人都能唾沫星子乱飞不希望乱哄哄的想卖个清净。买不起的大家相安无事谁跟谁都没仇愿意花钱的请进。鄙店眼皮子浅先收钱后验货!” “嘿没钱连看的资格都没有了。” “草这生意做的够横的。” “人家是独门生意整个幽角埠的独一家就是这么有个性你能怎样?” 不满的议论声纷纷外面来来往往的聚集了这么多人其实就是想进来看看仙桃和仙桃树长什么样的尤其是仙桃。 仙桃树之前在运输的过程中遮掩不了不少人都看到了但仙桃是装在箱子里的无一人得见真容令无数人心痒痒。结果妙青堂现在来这一手没五十万两连看都不让看顿令现场有引发众怒的感觉。 现场叽叽喳喳声一片然而很快就有人分开人群走了出来。 五个蒙在黑斗篷里的人走到了门口为首之人问道:“五十万两只能带一个人进去不能商量?” 守在门口正暗暗担心的孙瓶精神一振她不是第一天做生意一看就知道这几位是有购买意向的当即指了告示“规矩是东家定的不能改五十万两只能带一人进去。” 为首的人偏头示意孙瓶让开。 孙瓶立刻退了进去伸手请进。 五人一起进去了孙瓶又守在了门口。 铺子里的柜台后面铁妙青负责收账她的美貌明显让进来的五人意外了一下。 庾庆暂时也实在是无人可用了聘用外人的话怕一些隐秘不好保守只能让铁妙青也出来干活。 一人到柜台前拿出了一百五十万两的银票铁妙青迅速写了字据给对方然后带了几人去了后面的庭院。 坐在里面亭子里喝茶等客的南竹立刻站起笑呵呵迎客。 做了交接的铁妙青迅速回去了。 五位客人半遮脸南竹看不清完整面容但还是乐呵呵带了客人去看东西。 亭子里有特别用锦盒装好的仙桃也是开业前特意定做的一批实在是卖那么贵的东西装在破木头箱子里不好看。 五个人落座后南竹搬出了五盒给五人看。 五人打开一看发现这么大的盒子里居然只能装下一颗桃子。 为首声音苍老者嗯声道:“这仙桃体量确实非同凡响看起来确实是大就是不知除了大以外还有什么名堂。” “当然有名堂名堂大了去了。” 南竹笑着请他稍安勿躁回头自己也打开锦盒搬了一只仙桃出来竟当着他们的面掰开了露出了里面的果肉情形。“我说一千道一万都没用事实胜过雄辩你们不妨好好看看最好是抹上‘蓝色妖姬’看。” 五人当即照做立马看到了桃肉中浓郁到近乎实质化流淌的灵气令五人当场目露惊艳唯一可惜的是里面还有明显浓郁的邪气掺杂。 “不愧是仙桃让这里面的邪气搅可惜了。”老者摇头唏嘘。 南竹哈哈道:“前辈若是没邪气的话您觉得这东西还能流落出来售卖吗?怕是控制在了另一些人的手里。”他手指了指上面。 几人会意心照不宣。 南竹旋即又将掰开的桃子合好收起来“这也就是你们了你们是开张的第一批客人这才破开仙桃给你们看后面不太可能这样做了每个人都这样搞的话亏不起我们从小云间把东西给弄出来也是花了天大的代价的。东家说了头一个客人免费赠送一颗仙桃回头会给你们附带上。” 五人互相看了看没想到还捡了个便宜算个意外之喜吧。 当中又有人问:“这仙桃你们从小云间运来应该花了不少时间吧不知这仙桃能保存多久?” 南竹:“您不问我也要告诉你的因为我们只在小云间呆了一年所以只做了一年的试验在桃皮无损的情况下这仙桃最少可摆放一年再多的我就不能乱说了。桃皮一旦有损要不了几天就坏了里面的灵气也得散光了。” “竟能存放这么久?”有人嘀咕一声不知在琢磨什么。 为首老者又指向了庭院中新埋的那棵桃树“那就是仙桃树吗?” 南竹立刻站起伸手道:“我们实在人做买卖也是做不来买卖的人我也是头一回干这事说不来虚的远观不如近看请!” 五人当即跟了他去桃树旁围绕着桃树观看南竹还摘了枝叶给他们观察详细介绍已知的情况。 其实也不知道什么客人想知道桃树多久开花多久结果之类的这边一概老实承认不知道。 南竹明显从问话中感觉到了这些人其实对仙桃树更感兴趣。 最后果然价值五千万两一棵的仙桃树这些人竟一口气要了三棵仙桃只要了十颗。 开门红庾庆闻讯让南竹给人家免费送两颗仙桃。 买家派人去钱庄取了钱来后当场结清了一亿五千五百万两的现钱。 然后就是牧傲铁出马他领了客人直奔幽角埠进出货物的天窗存货点让他们自己随便挑了三棵。 买家明显是有实力的很快就组织了人力将三棵仙桃树直接从天窗给提走了。 妙青堂内生意比孙瓶想象的要好能拿出五十万两的有钱人似乎也比她想象的多。 不时有其貌不扬的男子带着花枝招展的女人登门挥金如土出来后手捧一只锦盒装仙桃的女人见到众多围观者那叫一个神采飞扬。 庭院里陪客的南竹则是差点说干了嘴巴。 天黑时见没了天光照着桃树庾庆直接让关了铺子。 有客人敲门孙瓶也告诉客人今天不卖了就是这么讲究。 庾庆则和几人在那算账。 桃树也就卖了那三棵仙桃零零散散的居然卖出了一百零六颗一天的总额下来竟有了两亿零三百万。 也就是说仅凭第一天碧海船行的两亿欠账就解决了。 南竹兴奋到搓手“开门红可惜买桃树的少了点。” 庾庆皱眉道:“今天那五个买桃树的应该是哪个灵植门派的这才刚开始第一天后面应该还会有的。” 就他的想法来说他宁愿多卖点仙桃因为搞不清仙桃究竟能存放多久他们一年内是吃不完这么多仙桃的而桃树他真的是想自己种的感觉自己是不是把桃树的定价定的太便宜了。 铁妙青也是满眼放光很兴奋的样子也是头回做这么大进项的买卖更是看到了生活的希望这个环境优美的大庭院她也真的是好喜欢。 正文 第三二三章 花钱如流水 如今的妙青堂比以前的妙青堂大很多也好很多进项更不是以前的妙青堂能比的。 之前的妙青堂为了避免被淘汰为了几百万的交易额而焦头烂额而且是三年总共几百万。 如今的妙青堂一天的交易额便达两亿之巨。 差距之大大到了难以想象仅凭今天一天的交易额下一次的淘汰审核便不足为惧。 这几年一直忐忑不安的一颗心因这场好的开端令铁妙青终于松了口气感觉终于可以重新安稳下来了。 看着眼前一摞摞的银票庾庆的心情也很不错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钱要不是有人在他肯定不会这么矜持。 抬眼见大家的目光不是看着自己就是看他的银票。 感觉一个人独吞的话确实有些不合适遂干咳一声然后开始清点银票。 一万两一张的点了十张出来放到了南竹跟前“老七看到没有我说话算话说了给你十万当工钱一文都不少你的。” 南竹看看自己眼前那薄薄几张再看看庾庆跟前成堆的眼神不善嘴角咧了又咧要不是考虑到对方还要支出两个多亿这十万两肯定打发不了他。 总之先把眼前的拿到手再说否则就凭老十五的尿性很有可能一两都没有。 庾庆再点十张出来推到了牧傲铁跟前“老九喏兑现承诺了十万两不少你的。” 牧傲铁看了看目光也挪到了他那成堆的银票上。 恰好孙瓶回来了朝大家嚷了声“东家我直接挂了打烊的牌子。” “没事。”庾庆嘴上回了句手上又当众点了十万两出来推到了铁妙青跟前“老板娘这是当初借你的十万两现在如数奉还。” 南竹冷冰冰来了句“借钱不要利息的吗?你一天赚了别人十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多给点会死吗?”与其说是帮铁妙青说话还不如说是发泄自己的不满兼有。 牧傲铁亦哼了声“理当多给。” 铁妙青已经是尴尬着连连摆手。 庾庆:“该怎么给我心里有数要你们两个多嘴?你们天天用的修炼资源是谁的算算值多少钱亏待了你们吗?” “不用不用了当初的钱本就是你给我的。” 铁妙青又将银票推了回去这钱她是真不好意思收不说当初的钱是不是庾庆给的当初庾庆写的那幅字她是有听说的根据如今的市场行情起码能卖个几百万只不过上面的内容也确实让人不好意思出手。 站在其身后的孙瓶忙笑着帮腔“是啊是啊都是一家人钱放谁那都一样。”笑容可掬意有所指要不是怕小姐不好意思看这大好形势她是真的想捅破那层窗户纸的继续让小姐当女主人比拿这十万两可强多了。 “一码归一码给你就拿着。”庾庆又把银票推了过去。 铁妙青反复拒绝不掉也只好叹了声作罢。 庾庆继而又从更大面额的银票中清点了一堆推到了两个女人跟前“这是三千万你们点点把幽崖的账给清掉。” “好。”铁妙青应下。 这个钱不能推辞孙瓶伸手抓了点算也确实要算清楚少了一张都怕扯不清。 庾庆又问:“我们这铺子一年交多少钱给幽崖之前是说一百万吧?” 铁妙青颔首:“是的。我们这铺子的大小虽然只能算丙级然而占了天窗的优势所以也是按乙级交钱一年要一百万。” “唉!”南竹忽然叹了声且四周看了看铺子是挺大环境是挺好的就是太费钱了不是做大买卖的还真无福享受这块产业。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心里也清楚老十五这家伙如今是坐在了金山银山上数以百亿计的身家富的冒油这点钱那就是九牛一毛。没这底气老十五哪敢要这么大的铺子。 庾庆:“一下交三年吗?” 铁妙青:“可以一年一年交也可以一下交三年多交一些年头也行可以多退少补的幽崖绝不会占这个便宜。离下一次淘汰审核只剩一年多了今年的钱上一家已经交过了所以只需交明年的一百万就好。” 庾庆:“本届的审核我们应该不会被淘汰吧?” 铁妙青笑了“肯定不会的这一天的成交额就足够了。” 于是庾庆又点了四百万出来推了过去给她“把明年的还有下届三年的钱顺便都给交上免除这三年的后顾之忧再说。” “好。”铁妙青笑着应下了。 庾庆又看向牧傲铁“算一下天窗那边的货场租金我们要付多少?” 牧傲铁默了默一条条算道:“一块场地一天的租金是一千两。我们六百多箱货算了我们六块场地五天租金共计三万两。桃树一棵算一块场地二百三十三棵共计六天是一百三十九万八千两。” 挥手指向院子里昨天就搬来了种下的那棵“减去一千两。截止今天为止我们要给的租金总共是一百四十二万七千两。明天的租金可以再减三棵今天卖掉的。” 南竹呲牙:“两百多棵桃树一天的存放租金就要二十多万两幽崖这钱赚的真舒服。” 清点完手上银票的孙瓶解释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幽角埠的地下空间有限大家若都把货堆在货场的话会造成一定不便租金要的高也是为了逼大家尽快把货物从货场清走。” 庾庆又低头点了一堆银票出来交给了牧傲铁“这是五百万两你明天先把之前的一百多万租金给结一下。剩下的钱你每天过去浇水的时候顺便结一次。” 没办法这商铺虽大也只是相对而论也只是相对于幽角埠的其它商铺来说。 桃树虽然是挖了小的来但也只是相对于桃园里的大桃树对一般的树来说也不算小。 商铺里是放不下那么多桃树的既然手上有钱也就干脆存放在了货场也算是为客户提货提供方便。 牧傲铁嗯了声接了银票到手在旁重新清点一次。 庾庆随后又问两个女人“你们在幽角埠有经验还有什么开销吗?” 铁妙青沉吟思索。 孙瓶直接提醒道:“你们没有幽角埠的身份咱们这里又是新铺子开张一时忙不过来买卖上的事暂时帮忙一下幽崖也不会不近人情。只是…时间久了的话幽崖是不会置之不理的。幽角埠的规矩不纳入幽角埠监管的人不受幽崖规则限制的人是不许直接参与商铺经营事务的。你们若是不办幽居身份我建议还是请两个人。” 庾庆沉吟“请人容易请到放心的人怕是不容易。” 孙瓶:“我们的买卖明码标价的连客人都懒得招揽爱买不买生意做到了这么横的地步哪还有什么复杂的这么简单的事情不妨请几个独目人操守可靠勤快肯干又有幽崖特许的幽居身份这么大的宅院也正好需要人打扫。要不先请两个来试试?” 庾庆:“多少钱?” 孙瓶:“他们的工钱都是按天算的月结的方式给。整个幽角埠的价钱都一样一百两一天另就是饭要管饱他们吃的比较多不过吃的比较简单一个人一天也花不了几两银子。幽角埠的物价贵一点一个独目人一天算一百一十两银子也足够了。” “行那就试试吧。”庾庆答应后又清点了一叠银票出来推到了两个女人跟前“这是一百万两。一年的日常开销请人工的费用还有你们看看哪里要重新修缮调整交由你们决定和安排我相信你们的眼光钱不够再跟我说账目清楚便可。” 两个女人相视一眼孙瓶点头了“好谢东家信任。” 庾庆随后又清点了一叠银票推到了二人的跟前“一年一百万两这是答应给你们两个的工钱先结给你们。” 之前孙瓶的意思是代售分成想拿百分之一被庾庆给否了只肯给工钱不肯给分成。 此时知道了庾庆的卖价是如此之高一天的进项便有这么多孙瓶也感到自己提的分成的方式确实有些冒失了真要那样的话今天一天就得分她们两百多万。 面对工钱铁妙青有些尴尬道:“不用了能恢复妙青堂的招牌又能有个容身之所就很好了。” 庾庆:“一码归一码你们也有自己个人的开销修行也需要资源。” 他也知道自己工钱给的颇高但人家不是长的漂亮么真要愿意屈身于人肯定不止赚这些。重点是钱给多点心里好过点仙桃的秘密他暂时还是不打算与她们分享交代了两位师兄躲在房间里暗中食用。 铁妙青知道推辞不掉尴尬不语这还是她这辈子头次被人发工钱以前再不济都是她给人发的。 某种程度来说这工钱也给的挺高的以前的妙青堂一年下来也未必能赚这么多钱。 一旁的南竹和牧傲铁都不吭声了发现那叫一个花钱如流水。 当然也理解万事开头难的花销多。 好在这里赚钱也更夸张。 两人太清楚老十五的抠门了若不是有这赚钱的底气怎么可能这样大把的撒钱。 正文 第三二四章 翻脸 剩下的钱庾庆起身全部搂走也不管大家的眼光已经给大家发了这么多的钱还把大家后面的生活给做了安排大家再怎么羡慕嫉妒恨他自己感觉自己也已经是问心无愧了。 一回到自己的屋内立刻把门一关坐在了榻上开始数钱数完一遍抱着银票亲一顿然后又重数一遍反正越数越开心。 桌前未散的其他人也在收拾刚发到手的钱。 收好钱的孙瓶看了眼庾庆的房间感慨而叹“一天的进项就不得了啊!” 包括铁妙青在内都确实很感慨遥想当年初见庾庆时的样子庾庆还差点死在她们的手上如今却成了她们的东家真正是不可同日而语。 南竹也回头看了眼庾庆的房间嗤了声“没什么好感慨的你们是不知道他欠了多少钱你们以为那一大堆东西是怎么从小云间过来的光运费就欠了人家两个亿。” 对于这个孙瓶倒是有些颇不以为然“能欠两个亿也是能耐换了咱我想欠两个亿也没门呐人家压根不会给我。” 铁妙青起身了“瓶娘先把东家的安排给了结了吧。” “好的。”孙瓶点头。 两人随后离开了商铺先奔幽崖还钱去了这是暂时最要紧的事然后还有庾庆的一些其它交代。 虽是晚上但幽角埠的夜晚和白天其实没什么区别许多事情都能照办无误。 庾庆师兄弟三个则必须有日夜之分至少暂时来说是如此。 分别堆放在三人房间里的仙桃开箱偷偷食用后盘膝打坐修炼。 之前在海上漂泊了两个来月三人基本上也没有停下也是轮流值守躲在船舱里修炼。 南、牧不说庾庆感觉自己的修为离高武境界的巅峰已经不远了…… 次日天光再降开门而出的庾庆发现院子里多了两个陌生人很明显一眼就能看到。 身高达两丈的独目人想不看到都难。 他一出来孙瓶立刻领着两个独目人过来了指着庾庆说道:“这就是咱们幕后的东家。” “东家。”两个独目人当即面向庾庆欠身行礼然后双双主动跪坐在了地上免得自己太高。 尽管如此庾庆依然得抬头仰望他们。 正常情况下他是分不清独目人男女的不过从两人的发型上能看出其中一个明显是女人。 不管男女面门上那一个拳头般大的眼睛确实是比较特别。 男性独目人的衣服上写有一个“东”字女性独目人的衣服上写有一个“西”字。幽角埠街头的不少独目人衣服上都有字因为在他们这个种类之外的人看来实在是有点分不清他们的长相相处不久的话外人很难分清谁是谁。身上的字是用来给外人区分的也可以说是名字或称呼代号。 眼前这个男独目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很明显的苦瓜脸不知何故反正看着有点晦气。 孙瓶指着两人衣服上的字对庾庆解释“您称呼他们‘东东’、‘西西’或‘小东’、‘小西’都行他们是夫妻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他们人还是不错的。‘东东’早年的时候曾打坏了主顾家的一件贵重物品被赶出后就被同类排斥了一直找不到什么活干这些年也一直过的很艰辛希望东家能给他们夫妻一个机会。” 庾庆对这些独目人不太了解如今也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面对不过多少听说过一些独目人在修行界主要就是靠接受雇佣生存所以品行和口碑十分重要一旦在主顾家犯了什么错在整个族群看来是比较严重的事情容易遭到整个族群的排挤。 “行情况你比我熟悉你觉得行应该就没问题。” 庾庆点头认可了。 孙瓶当即高兴地对左右独目人道:“还不快谢过东家。” “谢东家。”两名独目人立刻躬身感谢。 在孙瓶的挥手示意下两名独目人起身离开了。 庾庆跟孙瓶稍作交流后决定今天让南竹和牧傲铁再参与一天售卖也让两个独目人熟悉下情况明天再换两个独目人上手。 之后店铺再次开张。 门一开立马就是个生意兴隆的景象接连有人进来送钱。 南竹纵然是个话痨也不愿车轱辘话一整天来回说也不愿那么多废话了将要说的写好了挂那爱买不买的反正又不退钱。 忙忙碌碌的一天下来天窗上的光柱消失后庾庆又让打烊了。 之后一群人又聚在了一起算账。 桃树卖出了两棵到手一个亿。 仙桃卖出了三百七十七颗到手一亿八千八百五十万。 一天下来共计到手两亿八千多万比昨天还多赚八千多万。 摸着一堆钱庾庆笑得合不拢嘴稳定情绪后还是郑重告知众人“不能再这样卖了咱们的生意只适合卖给少数人不是走量的。明天再平价卖一天然后就挂通告开业三天的优惠结束了。桃树卖一亿一棵仙桃卖一百万一颗。” 南竹和牧傲铁倒是懂他的心思卖出去的钱够用就好大部分东西其实是想留下给自己当修炼资源的。 “这…”孙瓶多少有疑虑“虽然对有钱人来说就喜欢买普通人买不到的东西可这样直接翻倍涨是不是要再斟酌一下?” 她想告诉庾庆做买卖自然是越赚钱越好可也不能赚的太狠了太离谱的话会招祸的。 庾庆不以为然就四个字“愿买愿卖。” 说罢点出了四张银票一万两面额的给南竹、牧傲铁、铁妙青、孙瓶一人发了一张“辛苦了都辛苦了一点小小心意不要嫌弃。” 孙瓶是乐呵呵接收了谢过铁妙青亦莞尔。 南、牧二人却面无表情目光对庾庆那成堆的银票有别样感触。 庾庆就是花钱买心安这钱实在是来得太多了不给大家发一点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把钱收拢后扔下一句话就跑了“那个我先去找碧海船行那边把账给结一下。” 几人目送孙瓶唏嘘摇头还是感慨这钱来的也太夸张了这没用的东西居然真有这么多人砸大钱来买。 南竹忽给了牧傲铁一句“还掉两亿他手上还有差不多两亿五千万。” 账已经在暗地里帮庾庆算好了。 牧傲铁:“真有钱。” 眼前先不说两人回头肯定是要找老十五要分成的十万两就想打发他们那是不可能的。他们也不想听那么多道理师兄弟之间的道理也扯不清楚总之就是大家一起去冒险的好处也得共享。 碧海船行在幽角埠这边也有人手有一个级别和右绫罗同等的执事庾庆的债务处理事宜也转到了这边。 庾庆找到人双方到钱庄把钱一付余下的手续划清两亿欠账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无债一身轻还在钱庄存下了大笔的钱庾庆的心情相当不错回到妙青堂却被两位师兄给堵住了。 两人将他拥进了屋里把门一关南竹严肃道:“老十五我们也不贪心一人给一个亿就行了后面赚的都归你这总可以吧?” 一人一个亿?庾庆两眼一瞪差点炸毛冷笑不止就知道两个家伙在惦记自己的钱。“可以当然可以。既然你们要跟我算账那我们就把帐算清楚。我桃子马上要按一百万一颗来卖了亲兄弟明算账吧你们以后吃的就从这一个亿里面扣了。至于之前吃的师兄弟一场就当我白送给你们了。” 南竹沉声道:“你这样讲就过分了东西是咱们一起弄出来的你吃肉我们喝点汤也不行吗?” 庾庆:“在小云间毛病多多这不行那不行的是谁?逼的老子给你们开工钱才行的是谁?不是我你们能把这些东西给弄出来?两亿欠账算在了谁的头上是谁扛下了所有的欠账?回头那些桃树还要找地方种又要再次转运还要大笔的费用算谁的?有福就同享有难就我当你以为你们是谁呀有那么大的面子吗?” 南竹怒了“是我承认我们是有不完美的地方那也是认识不到位总体上还是全心全力协助你的吧我们也认可你功劳最大认可你拿大头可你现在的样子跟独吞有什么区别?” “区别你大爷!” 庾庆暴怒一拳就照他脸上去了咣! 放翻了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当年在闻氏挨揍的账他一直记得。 突然冒出隆隆打斗动静院子里的铁妙青和孙瓶都吓了一跳两个独目人也从另一道墙后面站起了往这边看来。 咣咣两条人影撞破门窗而出砸落在地正是南竹和牧傲铁。 牧傲铁刚跳起屋内闪出的人影又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人影旋身一脚又将南竹给踢飞了出去轰隆撞塌了一道墙。 铁妙青和孙瓶赶紧闪去拦住了撸起袖子满脸怒意的庾庆孙瓶焦急地两头劝“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幽角埠不能打打杀杀被幽崖发现了是要严惩的。” 呲牙咧嘴站起的牧傲铁鼻青脸肿爬起的南竹包括庾庆都向幽崖方向看了眼也终于消停了。 但庾庆怒意未消指向外面:“这是我的铺子和你们两个无关滚都给我滚出去不许再踏进半步。” 南竹抹把口鼻上的鲜血叫嚣道:“凭什么?” 庾庆:“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已经被逐出门派了我现在正式告知你们。立刻给我滚!” 铁妙青和孙瓶赶紧拉住他劝他不要激动。 “呸这里的一切有我们两个的一份凭什么让我们滚!”南竹呸了口带血的唾沫一瘸一拐转头朝自己院子走去没走多远又摁住了自己肋部对一旁跟随的牧傲铁道:“那孙子打断了爷爷一根肋骨畜牲!” 牧傲铁:“翻脸贼!” 正文 第三二五章 有人搞鬼 回到屋内牧傲铁今天刚买的伤药算是立马派上了用场。 师兄弟两个服药、清洗、处理伤口。 “还想将我们逐出门派恬不知耻他也不看看其他人都站哪边的回头我们联合起来将他逐出门派才是……” 南竹脱光了上身侧躺在那骂骂咧咧没完牧傲铁帮他疗伤上药偶尔会接上一句话。 忽听到脚步声来两人才闭嘴了。 敲门声响起孙瓶的声音:“南兄弟牧兄弟我和小姐来看看你们方便吗?” 一听铁妙青也来了南竹赶紧起身扯了外套套好动作太大肋骨断处疼的他呲牙咧嘴却还回道:“来了来了。” 之后快步过去开了门迎了两人进来。 两个女人一进门就看到了盆子里清洗擦拭后的血水。 二女相视一眼她们也是刚在另一边劝住了庾庆后才过来的。 孙瓶一叹“前面还好好的一直不都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就动起手来了?” 南竹长叹一声“唉遇上翻脸贼了。你们两个评评理那一堆东西是我们三个一起弄来的我们两个只想各要一亿而已其它的都算他的我们这不算贪心吧?结果他立马就翻脸了。 见元山古墓里我们与邪魔大战那真的是在拼命呐天崩地裂差点被活埋在万丈深渊里! 小云间里那更是在玩命惊涛骇浪其惊险言语无法形容。总之自从上次离开幽角埠后我们都差点死几回了真正是捡了条命回来。一辈子没冒过的险都堆在了一起。现在他赚那么多钱十万两工钱就想把我们给打发了难道我们两个的命就只值十万两吗?这小贼只可共患难不能同富贵伤人伤心呐!” 说到这他竟嘤嘤啜泣起来很伤心的样子渐至泪满腮。 他是突然间真的觉得自己好委屈。 一个大男人竟然哭了起来还是这么个大胖子两个女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其实从她们两个的感觉来说那位好歹是名满天下的第一才子应该不至于像这位说的那么不堪吧? 反正她们之前在另一边时庾庆也将这两人骂成了一堆臭狗屎两边好像都有理都觉得对方是错的。 孙瓶忽问道:“之前东家对你们喊出什么门派说把你们逐出门派是怎么回事?” 闻听此言两个男人几乎是同时心生警惕。 南竹抹了把泪叹道:“他说要创建一个门派要让我们两个加入。” 牧傲铁:“不稀罕!” 次日南、牧二人果断撂挑子不干活了。 正好孙瓶招来的两个独目人派上了用场令师兄弟二人没能看上想看的热闹。 不过师兄弟二人也注意到了没了他们的帮助生意明显差了很多。 也不知是不是两个独目人招待不周的事传了出去到了下午的时候几乎是连一个登门的客人都没有了。 旁观许久后回到自己屋里的南竹幸灾乐祸“没人了一个客人都没有了。哎呀让老十五睁大他的狗眼好好看看什么叫吃独食的下场也该让他明白明白什么叫做一个好汉三个帮让他知道谁才是他的福星。还翻脸等着吧我看他肠子都要悔青了。” 牧傲铁转身去了外面继续观望、观察。 等到下午结账的时候师兄弟二人也“不计前嫌”更不理会庾庆的脸色又凑了过去观看。 售卖情况很惨上午卖了十三个仙桃下午只卖出了两个收入总共只有七百五十万。 “怎么一下降这么多是我们没招待好客人惹出了什么事吗?” 庾庆不得不查找原因他多少也有些怀疑问题是不是出在了两个独目人的身上难道那两个家伙不出力差别就能有这么大不成? 孙瓶:“不像今天门外基本就没什么人不像前两天几乎能把路给堵了。” 庾庆顿时奇怪了“难道才两天热度就过去了不成?不应该呀全天下能拿出五十万买乐子和面子的人应该不少看前面两天的趋势哪怕是买个新鲜的也不止这点人才对。不对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孙掌柜里面搞不清楚就去外面查一查你在这里熟悉。” “好我现在就去。”孙瓶扔下话就走。 庾庆皱着眉头默默收好了那七百五十万两的银票。 对幽角埠绝大多数的商铺来说一天能有七百五十万的成交量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但对这里来说却是低到了太过异常的地步。 孙瓶并未出去太久时间短到只用去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回来了这边思索琢磨问题的人都还没来得及散掉。 急匆匆回来的孙瓶紧急禀报:“东家出事了有人在搞鬼。” 几人心头一凛铁妙青急忙问道:“瓶娘怎么回事?” 孙瓶:“有人放出风声说仙桃和仙桃树被邪气浸染已彻底没用还说这东西并不稀缺司南府、千流山、大业司手上还有许多。还说小云间存在大量的仙桃树过两年便有大量的仙桃出来还会很便宜。 另外就是有风声说说东家您和赤兰阁、积庐山结下了大仇即日起谁再来买咱们的仙桃、仙桃树就是在和赤兰阁、积庐山过不去。一般人可能还有许多人不知道赤兰阁和积庐山是什么地方但能买仙桃这种东西的人大多见识颇广的确也不愿招惹这两地。” 闻听此言南竹和牧傲铁面面相觑。 赤兰阁?庾庆皱眉道:“难道是龙行云那家伙在搞鬼?” 孙瓶咬了咬牙面浮难色“连积庐山都出来了恐怕是了。” “积庐山?”庾庆狐疑“是那个被画地为牢的积庐山?” 早先他确实不知道赤兰阁是什么鬼地方但有一个叫积庐山的地方他却是久闻大名是位医道高人的居住地。 孙瓶:“是的。” 铁妙青黯然低头。 庾庆顿时不解了“赤兰阁要跟我过不去我还能理解积庐山不是被大荒原的那位族长画地为牢了吗?勒令山中人员十年内不得出山一步怎么会跟我结怨?” 大荒原是另一块大陆地如其名依然给人荒古时代的感觉那里的许多人也依然是以部落的形态生存与各种兽类并存。其中一个部落的族长实力非凡才使大荒原与幽崖、千流山、司南府、大业司齐名。 能以整块陆地的名义与其他四家齐名意味着其它四家认可了大荒原是那位族长的地盘。 那位族长和幽崖的主人一样对司南府他们争夺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也从不参与算是一直保持中立。 而积庐山就在大荒原境内积庐山的主人人称“药屠”那是能炼制仙丹那个级别丹药的人物自身修为好像也达到了高玄境界数年前却不知惹出了什么事惹恼了那位族长被其画地为牢积庐山的所有人员被禁足十年。 那事当时传的还挺广的他在玲珑观也听师父他们提起过听师父的意思是想请药屠给阿节璋治病的介于一些原因才不得不放弃了。 按理说积庐山的人是不敢越雷池一步的怎么会跟他有仇? 别说他了南竹和牧傲铁也感到万分奇怪。 事到如今孙瓶不得不解释“秦诀曾与人三结义秦诀是老大龙行云是老三老二便是药屠的弟子。” “……”庾庆有当场傻眼的感觉愣神了好一阵后才问道:“为何不早说?” 当初他只知道秦诀有结拜兄弟这边没告诉他结拜的都是些什么人物也是在见元山逼得秦诀亮出那枚血玉牌子才知道那家伙和赤兰阁有关更是在进了小云间后才知道龙行云是秦诀的结拜兄弟。 无论是孙瓶还是铁妙青都微微低头明显都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作答。 庾庆瞬间明白了试着问道:“怕我们不敢招惹他们怕我们不敢帮你们是吧?” 说准了两个女人低头在那无言以对。 这下连南竹和牧傲铁都无语了感觉这回被这两个女人坑惨了。 庾庆默默抬头看向天窗里的星空不得不承认若早知道秦诀还有那样的背景他当时真未必会插手妙青堂的事。 事已至此他又能说什么想到自己还差点在铁妙青的房间里干出不自控的事来最终一声叹道:“就你那个师兄怎么会跟这么两个背景的人结拜?老板娘你算是把我们给坑惨了。” 铁妙青抬头满脸苦涩道:“当时确实想得到你们的帮助但并没有想过要害你们确实也没想到你们会把事情搞这么大还能弄成现在这样当时没别的歹心。对不起!” 南竹忽干咳一声“老十五事情过都过去了再计较也没什么意义还是想办法应对吧。” 庾庆冷眼扫去“要死要活的事我就不说了。东西卖不出去那一堆桃树一直堆在那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每天要二十多万两的开销你给吗?要钱的时候道理一堆现在到了要掏钱的时候怎么不吭声了又变成我一个人的事了?” 铁妙青试着说道:“我把我们有的钱都给你。” 庾庆甩袖而去没理她回房间待了一会儿便出来了手里拿了一封信直接递给孙瓶“不要省钱直接找千里郎把信送到锦国京城外的夕月坊送给‘小鲜楼’的老板娘叶点点。” 正文 第三二六章 客来 小鲜楼?几人皆感意外。 小鲜楼的老板娘叫什么大多人不知道不过小鲜楼却也算是个天下闻名的地方。 说到底还是因为眼前这位探花郎的题字令小鲜楼一举扬名。 “好。”孙瓶赶紧应下接了信就走。 其他人都想看看信中写了什么男女之间的联系来往总是容易让人多想奈何不好私看人家的书信。 尤其是铁妙青神色中有几分古怪小鲜楼的老板娘有“人间好”的题字她也有的。 出了门的孙瓶还是忍不住看了看信中内容因为太容易看到了就一张纸庾庆也未做任何遮掩。 “老板娘:京城一别近三载不知近况可好?小弟于幽角埠新开设商铺一家名唤‘妙青堂’特邀老板娘前来捧场还望赏脸。代向林成道林兄问好。” 整封信就这么短短几句话而已留款是:犹记人间好。 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名堂。 孙瓶心里嘀咕难怪敢这样轻易交予…… 次日整个妙青堂都不想见到的人出现了门口迎接客人的孙瓶僵住了。 龙行云和崔游出现在了门外前者手里摇着折扇优哉游哉的样子。 崔游笑道:“孙掌柜怎么有钱都不赚拒客吗?” 孙瓶沉声道:“你们来干什么想闹事不成?” 崔游呵呵“这话就不对了这里是幽角埠谁敢在幽崖的眼皮底下闹事。” 里面的铁妙青快步过来看了眼心惊立马回头去了里面通报庾庆。 稍后又匆匆返回对门口应付的孙瓶说了声“让他们进来吧。” 孙瓶这才放了人进来。 龙、崔二人大摇大摆入内见到了柜台后面的铁妙青两人倒也守规矩来之前显然已经做过了解崔游拿出了五十万两银票递予。 铁妙青也照常做收了钱给他们写凭据。 摇着折扇的龙行云盯着铁妙青观察了一下忍不住哼了声“铁妙青咱们好像也见过一次还是两次吧?贵妇人不做偏要做个收钱的台子真可笑。” 铁妙青没吭声给了凭据后伸手请二人跟他去了里面。 不露面招呼客人的庾庆已经露面了见二人来到立马笑着拱手相迎道:“稀客贵客龙兄好久不见。” 结果热脸贴了个冷屁股龙行云二人只是瞥了他一眼目光便落在了两名顾客身上。 没错一对中年男女明显是来买仙桃的正捧着仙桃指指点点笑谈着什么。 别说龙行云他们纳闷就连庾庆自己都感到奇怪今天上午居然还有客人来这对男女已经是第二批客人。 龙行云摇着扇子走了过去淡淡问了声“二位也是来买仙桃的?” 男女二人回头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男的“嗯”了声。 龙行云又道:“二位难道没听到点什么风声就不怕惹麻烦?” 男的反问:“你不也是来买东西的吗?” 言下之意很简单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龙行云手中扇子一收“不巧赤兰阁阁主正是我母亲。” 男的哦了声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你是在威胁我吗?” 能说出这话就说明他听到过相关风声。 龙行云呵呵一笑“言重了只是善意的提醒罢了。” 他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幽角埠公然承认自己在威胁正常买卖的顾客有再大的意见也要等出了幽角埠再说否则秦诀也不至于那么多年拿铁妙青没办法。 那男的淡定:“你母亲我倒是见过说话还算正常没想到生了个阴阳怪气的儿子。” 崔游刚想帮腔来着一听这话愣怔气焰瞬间收住了。 龙行云亦略怔说话也略微客气了些“不知尊驾来自何方?” 一旁女的瞟了他一眼好像在说我们来自哪关你屁事。 她回头就对跪坐招待客人的独目人道:“再多买一个玩玩!” 不但要买而且还要多买一个玩人家有钱乐意多扔五十万两银子玩怎么了? 摆明了懒得废话直接打龙行云的脸。 龙行云闹了个尴尬脸色晦明不定又不敢说什么首先人家明显不怕赤兰阁其次这里是幽角埠他也不敢公然放肆。 那对男女说多买一个就真的是多买了一个就在龙行云眼皮子底下多买了个走人硬是整的龙行云没脾气。 庾庆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大概明白了今天还能登门的两批客人是怎么回事要么是真不知道消息要么就是无所谓的不怕赤兰阁和积庐山。 南竹和牧傲铁也已经出现了发现龙行云来了后两人就立刻过来了守在庾庆身后左右神色中戒备意味明显。 待那对男女一消失龙行云立刻偏头对崔游道:“去查查什么来历。” “是。”崔游也立刻离开了。 再回头龙行云终于和庾庆对上了当场冷笑“探花郎听说你赚了不少钱嘛。” 庾庆拱手道:“小钱小钱。龙兄若是有兴趣咱们不妨合伙我那批仙桃树可以不卖可以找个地方种植龙兄出地方就行…” 他想化干戈为玉帛也真的是想让利然龙行云却连听下去的耐心都没有一口打断“少跟我来这套这些没用的废物你坑蒙拐骗糊弄别人还行竟然还敢糊弄到我头上我看你是真活得不耐烦了。” 庾庆皱眉道:“龙兄咱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仇恨何必非要跟在下过不去?” “没有仇恨?”龙行云唰一声摊开了折扇摇着“我大哥难道不是你害死的吗?” 庾庆摊手:“龙兄难道不知道吗?秦诀是被云兮杀害的和我们无关你若不信可以找千流山打听。龙兄都是误会。” 龙行云冷笑:“误会?好啊若真是误会你若真有心化解误会那就把铁妙青那娘们交出来。你只要解除她幽角埠的身份把她送出幽角埠我就当你真有诚意化解误会。” 此话一出站在入口墙后面探听的铁妙青顿提心吊胆。 庾庆沉默了慢慢左右回头看了看南竹和牧傲铁的反应最终还是苦口婆心的劝道:“龙兄咱们之间的误会干嘛非要跟一个女人过不去?真的没这必要咱们还是就事论事吧。” 龙行云顿一脸怒意“你睡着我大哥的女人跟我说是误会还他妈说要就事论事当我傻吗?” 庾庆忙摆手道:“绝对是误会我和铁妙青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绝没有发生你想的那种事。” 龙行云怒道:“那女人本是要嫁给我大哥的她爹也亲口许诺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天经地义!结果她却被别的男人给拐跑了这女人要是搞不回来别说我大哥让我们做兄弟的脸面往哪放?” 这事庾庆都有些无语了完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铁妙青也有自己的理由扯不清楚的。 但他却清楚一点说铁妙青是红颜祸水真没错真的是给他们带来了大麻烦甚至是惹来了杀身之祸。 “我和老二全力支持大哥在这里开了个鉴元斋就是让大哥雪耻的关你阿士衡什么事?你不去当你的官跑到修行界瞎掺和什么?你敢说鉴元斋被取缔不是你在见元山搞鬼?你敢说你没有在见元山对我大哥暗下杀手? 为什么这么做?不就是为了那贱人吗?我大哥刚死在小云间你回头就接手了他的女人你说你在小云间没害我大哥谁信?居然还他妈有脸跟我谈合作你是真当我傻还是怎的?你若真有诚意先交出那女人!” 庾庆很想告诉他见元山对秦诀下手是因为秦诀先下黑手抢了我钱。 然而没办法解释一解释就等于是亲口承认了确实谋害了他大哥。 躲在墙后的铁妙青暗暗咬唇龙行云的一番话算是让她确认了原来瓶娘的猜测没错鉴元斋的取缔和秦诀的死真的是阿士衡在帮自己。 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用猜吗?她脑海中已经浮现了题字上的内容。 南竹忽出声:“我们若是不交呢?” 龙行云冷眼斜睨“那就等着瞧。” 牧傲铁嘴里蹦出两个字“不交!” 庾庆嘴唇动了动这次终究是没吭声。 龙行云盯了他一阵最终一脸冷笑地甩袖而去见到独目人送来的桃子挥手甩飞了“送给你们买药吃!” 待人消失后南竹嗤了声“真有钱五十万居然就为了过来发个脾气。” 庾庆回头冷眼一瞅南竹顿一脸讪讪摸着鼻子不说话了知道自己的话算是导致矛盾越发难以化解了…… 次日妙青堂外面的街道上一行数人走来。 为首二人一个是身穿白衣长裙款款而行的女子举手投足间颇为文静有礼另一个则是身穿黄纱罩衣的女子脚步欢快但都双双戴着纱笠让人看不清面容。 两人的身后跟着六人一路观察着四周明显是护卫。 一行靠近妙青堂时黄纱衣女子指了下妙青堂的招牌白衣女子明显有些排斥想靠另一边走黄纱衣女子却抓了她手腕往那边拖。 守在门口的孙瓶见到有客来当即有礼。 黄纱衣女子抬头看了看招牌直接问孙瓶“这个招牌上的字不是阿士衡写的吧?” 正文 第三二七章 尖酸刻薄 对于这个问题孙瓶莞尔一笑貌似来这里的不少人都会关注这个但不得不抱歉道:“这个不是探花郎的字是我们老板娘的字。” 本来他们都让庾庆写的不为别的至少字写的好看但庾庆不肯写还是那句话弃文从武了不再搞题字的事了。后来没办法南竹和牧傲铁的字又拿不出手也没找外人铁妙青自己题写了招牌。 黄纱衣女子哦了声又问:“听说你们老板娘很漂亮乃是幽角埠的一枝花。” 换了男人这样问那就是不安好心了女人问自然没关系不过孙瓶多少还是有些意外怎会有女人跑上门问这个问题听声音看体态似乎也是年轻女子只能是不置可否反问:“贵客是来妙青堂买东西吗?” 黄纱衣女子:“听说你们这里不买东西不让进去看是吧?” 孙瓶多话不说指向一旁门板上贴的告示让客人自己看去。 黄纱衣女子看后哼了声“不买东西来这做甚?” 一听这话孙瓶态度恭敬了不少不仅是因为对方是顾客关键是敢在这种时期登门。 当即让路有请。 二名女子进门六名随从有四个守在了门外两个跟了进去。 柜台后面的铁妙青如今也戴上了纱笠是庾庆的意思。 也是龙行云来过后令庾庆确实感觉到了这女人是个祸水能来这里买东西的都不是一般人万一哪方大佬又看上了铁妙青到时候给还是不给不给就是自找麻烦。 这不是无稽之谈而是已经成了可能会出现的现实尤其是现在还敢来妙青堂买东西的人十有八九是连赤兰阁都不放在眼里的真没必要去招惹。 要不是现在人手不够独目人个头太高坐堂又不便他也不太愿让铁妙青去抛头露脸了。 三个戴纱笠的女人隔着垂纱互相打量了一下。 一名随从掏出了一百万两银票放在柜台上。 铁妙青写了凭据给他们后又亲自带了几人去内部的院子里。 将人带到独目人身边后铁妙青便告退了。 她也看出来了两个男人是随从护卫。自从开张后她也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客人这么多来往的客人中连护卫也会支付五十万两跟进来的她忘了是不是头一回见到但肯定不多。 “咦没人招呼客人的吗?让个独目人招呼客人算怎么回事?” 四处看了眼的黄纱衣女子突然嚷嚷了起来很不乐意的样子。 已经走开几步的铁妙青不得不转身回来了“两位贵客实在是抱歉鄙店就是这样做买卖的独目人也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一样。”黄纱衣女子很不满又环顾四周“不是听说这店是名扬天下的探花郎开的吗?探花郎人呢让他出来招呼客人。” 一旁的白衣长裙女子立刻拉了下她袖子然而黄纱衣女子甩开她手不管继续在那喊道:“哪有主人不出来招呼客人的道理我花了一百万两连句话都没有算怎么回事?” 铁妙青忙解释:“贵客不要急探花郎不在已经走了具体的经营事宜由我们负责的。” 这是庾庆的交代也实在是探花郎的名气有点大有些客人也不知是怎么想花几十万买个桃子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就想喊探花郎出来陪聊几句。这样的客人很多庾庆哪应付的过来自然以人不在为理由应付。 黄纱衣女子:“走了?去哪了?” 铁妙青差点无语但还是客气道:“他是给我们供货的东家他去哪了也不会告诉我们我们也不知道。” 黄纱衣女子打量四周“怎么会这么巧我们一来他就走了?你让我们搜一下如果人真的不在我就信你的话。”回头朝那两个护卫挥手一声“给我搜!” “……” 那两名护卫明显有点懵闹了个手足无措。这个如何好从命这里可是幽崖眼皮子底下的幽角埠无缘无故去搜人家的商铺会惹出大麻烦的后果也不是他们能承担的。 “别闹了!”白衣长裙女子终于出声阻止了声音柔净旋即又是话锋一转“不会连老板娘也不在吧?” 铁妙青略怔微微欠身“在下正是不知贵客有何指教?” 黄纱衣子讶异“你就是号称幽角埠第一美人的铁妙青?” 铁妙青:“贵客谬赞了当不得什么第一只是个苟且求存的可怜人而已。” 黄纱衣女子:“纱笠摘了我看看是不是老板娘本人别骗我们。” 铁妙青很无语我骗你们干嘛? 也很无奈好在是面对两个女人也不算什么她抬手缓缓摘下了纱笠露出了花容月貌。 那倾国倾城的容易一现两名纱笠女子明显都愣住了。 静默一阵后白衣长裙女子忽幽叹道:“果然是个天仙般的美人连我看了都心动又何况是男人难怪连他都甘愿拜倒在你的裙下确实是秀色动人令人难以免俗。” 黄纱衣女子则嗤了声“美人迟暮又能好看多久?年纪一看明显就不小了起码得大阿士衡十岁吧?何况还是有过丈夫死了丈夫的你觉得你配和天下第一才子成双成对吗?要我说有点自知之明别成为天下人的笑话。老牛吃嫩草有意思吗?还是要点脸吧!” 这话真可谓是尖酸刻薄了哪怕一旁的白衣长裙女子伸手阻止她也阻止不了她愤愤不平地把话给说完。 铁妙青又不是草木如此诛心之言不可能没反应当即变了脸色但来者是客又没有针对买卖做什么只能是强忍不快道:“贵客还请慎言。外界的污言秽语皆是传言不足为信我和探花郎只是朋友并未越雷池一步。你们也是女人难道也认为长的好看就是错吗?非要我毁容自残才算清白做人吗?” 闻听此言黄纱衣女子哼了声也没多说什么似乎也认识到了自己的话太过分了。 白衣长裙女子扯了她袖子一下“还不快给老板娘赔礼道歉?” 黄纱衣女子却道:“铁妙青我可以相信你现在的话是真的但你敢保证以后也不会越雷池一步吗?你若敢保证我立马向你赔礼道歉保证让你感受到我道歉的诚心诚意。” 铁妙青摇头悲愤道:“我为什么要向你做出保证?我寡居又如何?喜欢谁愿意跟谁在一起只要不违人伦只要不违道德都是我的自由。外面那些男人一边口声声约束我要我守妇德一边又一个个都想占有我如今连你们两个女人也要跑来约束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 我嫁人后就躲在这地下不敢出去了这么多年了几乎一直躲在地下都快忘了外面的鸟语花香是怎样的一直将自己囚禁在小小庭院里你们还想我怎样?是不是只要我不死不管我做什么在你们眼里都是错的?”眼中已有泪光也是心里不知道憋了多久的话突然就被刺激的宣泄了出来。 “对不起。我代她向您陪对不起。”白衣长裙女子诚恳抱歉一声然后强行锁住了黄纱衣女子的手腕给强行拖走。 铁妙青抹了把泪“拿上你的仙桃。” 白衣长裙女子“不用了就当是我们的赔礼。” “两颗破桃子当谁没见过似的。” 黄纱衣女子还是忍不住砸了句不好听的话出来不过嘴里随后又冒出一声“哎哟”。 那两名护卫也迅速跟了出去。 铁妙青又慢慢将纱笠戴回了自己的头上。 很快孙瓶又进来了“小姐刚才那几个人手上怎么没提东西就出去了?” 铁妙青尽量若无其事道:“好像是看不上花钱买个新鲜而已。” 孙瓶唏嘘:“上百万都不当回事这财力那才叫深不可测。” 外面可能还会有客人两人都没有久留又联袂去了前面。 跪坐在一旁旁观了整个过程的独目人歪了歪脑袋又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似的慢慢将手中抱着的礼盒放了回去。 躲在房间里吃桃子的三人则是两耳不闻窗外事静心修炼有事外面自然会招呼他们…… 半下午时两个笼身在斗篷里的人一高一矮站在了妙青堂外的门口盯着门板上的告示看过一遍后进了铺子。 个子高的那位站在了柜台前面对铁妙青的客套不但没有掏钱反而伸手道:“笔借我一用。” 铁妙青狐疑还是把笔给了他看不清对方帽檐半遮的面容却注意到对面这个男人接笔的手指很好看白皙修长且干净。 那人要了笔后伸手又扯了张纸过来写下了一行字:小十五速来接驾! 搁笔那张纸推了过去“拿给那位探花郎看他自然知道我是谁。” 铁妙青将纸张转过来一看顿时一愣抬头想看清对方是什么人。 她经常听到南竹他们喊庾庆“老十五”知道这个能写出“小十五”的人怕是跟庾庆关系不一般只是听声音似乎比南竹还年轻。 再瞧个子矮的那位似乎也正好奇打量她看面庞似乎也很年轻似乎还有点眼熟。 仅凭来客写出了“小十五”这三个字铁妙青就没有推辞什么客气道:“您请稍等。” 对方微微点头嘴角露出好看的微笑弧度。 正文 第三二八章 老十六 静心打坐修炼状态中的庾庆被门外的铁妙青惊动缓缓收功后起身过去开了门。 他多少有些意外这女人几乎从来不主动过来找他的问道:“怎么了?” 铁妙青将手中纸给他“外面有两个人找你说你看到这个就知道他是谁。” 庾庆目光已落在了纸张字迹上神情顿显讶异立刻快步从铁妙青身边挤了出去然没走出几步还没走下台阶看到了外面的独目人他又骤然止步了回头对铁妙青道:“老板娘你把他们直接带过来吧。” 铁妙青跟着他的反应看到了独目人大概明白了点什么嗯了声脚步匆匆离去。 这么一个大美人突然变成了被人使唤来使唤去的身份倒也没显出什么不适来。 很快两个身在斗篷里的人就被铁妙青领回来了并直接带进了厅堂内。 庾庆正在厅堂内满脸期待的等着。 双方会面庾庆试图低头看来人帽子下的长相想确认一下。 高个子倒是直接抬手掀开了斗篷上的连衣帽露出了一张略带慵懒风情的美男子面容正是玲珑观小师叔周新元。 “贼眉鼠眼的干嘛?” 小师叔一露脸便鄙夷一句。 一旁的铁妙青略感讶异没想到来客竟是这么个少有的美男子。 称呼已到嘴边的庾庆目光一扫铁妙青又立马改了口欣喜道:“先生你怎么来了?” 他很清楚以他们两个在玲珑观快绝种的传承人身份基本上是不好一起离开玲珑观的否则一旦出现意外玲珑观真正的传承可就真的断代了尤其是一起出现在幽角埠这种地方。 幽角埠虽说安全某种意义上也是个是非之地。 小师叔:“怎么我不能来吗?你小子架子不小递了拜帖都不露面还要我来朝拜不成?”在指责对方不迎接。 庾庆忙苦着脸道:“先生你误会了我这里目前不太平外面的独目人也是新来的理解一下吧。” 他嘴上叨叨着目光已落在了周新元身边的人身上看那个头很显然不是二师兄高云节。 他有点疑惑什么人竟会被小师叔直接带在身边并带来这种场合与他见面。 那人也慢慢抬手掀开了连衣帽露出了一张有点脏兮兮的面容但难掩相貌底子的俊俏。其人见到庾庆既显忐忑又有欣喜感对庾庆欠了欠身怯生生道:“公子。” 庾庆一脸错愕硬是愣了阵神手指头悬空指指点点了好一阵才叫出一声“虫儿!” 正是当年进京赶考时许沸的那个书童后来又变成了他的书童的虫儿。 他都差点忘了还有这号人的存在反应过来才又想起是被小师叔收为了记名弟子带走了的又出现在小师叔身边很正常。 见他还认得自己虫儿顿时很高兴喜笑颜开露出洁白贝齿点头嗯了声。 “哎哟!”庾庆立马上前还上手了先捏着虫儿鼻头拧了拧又双手揪住虫儿两颊肉拉扯然后搓着虫儿的脸蛋蹂躏“你看看你还是不爱干净永远是一副花脸猫的样子。” 放开对方的脸后又抬手比划了一下虫儿脑袋顶端与自己身高平等的位置“哟小子三年不见长高了好多嘛少年郎变成了大小伙子了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虫儿嘻嘻一笑。 庾庆放手时顺便在他胸膛拍了两下“不错精神头也不错气色比以前好多了。” 虫儿脸色唰一下红了一脸迷醉感。 小师叔翻了个白眼抬头看向屋顶。 庾庆又拨棱了一下虫儿的下巴“就一点不好还是跟个娘们似的动不动就害羞脸红的。都长成大人了男子气概一点别整天娘们唧唧的。”说罢还加大力度拍了拍虫儿胸膛以示鼓励。 虫儿低头“嗯”了声耳朵根子都红了。 “他是哦我想起来。”一旁的铁妙青忽恍然大悟状“难怪觉得眼熟。” 虫儿已经赶紧转身了恭敬行礼“虫儿见过老板娘。” “不用客气。”铁妙青莞尔亦忍不住摇头“我们有三年多不见了真的是长高了不少呢原来只高到我眼睛吧现在好像比我都高了呢真的成大小伙子了长的俊俏将来不知要迷倒多少小姑娘。” “不会的。”虫儿又尴尬低头了。 铁妙青忽想到什么“咦你不是那个谁的书童么怎么…”又看向了周新元显然有点搞不明白了其中的关系。 庾庆哦了声随口解释道:“许沸后来又把虫儿送给了我做书童在京城的时候遇见了这位先生被这位先生收为了弟子。” 虫儿抿着嘴唇对铁妙青点了点头表示是这样的。 小师叔显然对这家长里短的没兴趣问了声“老七和老九呢?” 庾庆顿对铁妙青道:“老板娘我们叙叙旧你先去忙吧顺便帮我把那两个喊来。” “好。”铁妙青应下对两位来客略欠身表示失陪然后才快步离去。 紧接着庾庆又好奇问道:“小师叔你们怎么来这了?” 他还准备等情况稳定点后再安排师兄弟当中的哪个回去一趟呢仙桃他没打算分享是真打算当门派资源来安排的谁知小师叔居然随后就来了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小师叔对虫儿抬了抬下巴示意。 虫儿立刻道:“公子我跟着师父在石矶湾就看到您了看到你们捞起江上飘来的树木装船。获悉你们登船来了幽角埠后我跟师父就走陆路过来了。” 庾庆错愕道:“石矶湾?你们也去了石矶湾?” 小师叔哼了声“你把动静闹那么大整个修行界都知道你进了小云间都知道你们被那三家给逮住了当我是聋子吗?我还坐的住吗?奈何我也进不去只能是在附近等了。” 庾庆顿时恍然大悟想想也是那么大动静怎么可能没听说除非躲在山里面一直不跟外面联系。 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会在这相见小师叔这是担心他们先是在小云间附近守着等候然后又跑来了这里看情况。 说话间外面已经传来了脚步声两个人大摇大摆进来了。 “一个人跑腿的事干嘛非要弄成两个人跑腿……” 南竹人还没到叽叽歪歪埋怨给谁听的声音就先到了。 两人一进门看到屋里的人顿时先后愣住有点傻眼的样子非常意外。 小师叔淡淡道:“怎么一个个架子都大了我请不动了是不是?” “不是…”南竹指了指外面很想说铁妙青刚才通知他们时没说这里有客。 解释也没了意义老七和老九迅速一起上前目光瞥了眼现场的外人一起拱手躬身行礼“见过先生。” 起身后南竹讶异道:“先生别误会我们不知道您来了不是您怎么突然来这了?” 小师叔对庾庆偏头示意了一下虫儿。 庾庆当即干咳一声指着虫儿道:“那个我介绍一下这位名叫虫儿是小师叔收的记名弟子。”话毕又忍不住挠了挠小胡子回头问“对了虫儿一直忘了问你本名叫什么。” 虫儿低头道:“我自己也记不清了。” 庾庆不解“你可是会认字写字的名字怎么会记不清?” 小师叔;“行了虫儿就虫儿拘泥那么多做甚。另外说一下不是什么记名弟子我已经正式将他收徒了以后他就是老十六了是你们的师弟。门规什么的我都跟他讲了。” 师兄弟三人顿面面相觑突然冒出个老十六大家伙还真有点不习惯。 庾庆心里清楚能从记名弟子变成真正的弟子虫儿这两年应该是已经通过了小师叔的甄别不符合玲珑观要求的小师叔应该也不会乱收。 “师弟…”南竹上下打量了一下虫儿关注下了耳垂再看了看喉结“长的还真俊俏不小心还以为是师妹来着。” 小师叔又对虫儿道:“这两个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胖子是你七师兄南竹大块头是你九师兄牧傲铁。” 虫儿立刻行礼道:“虫儿拜见七师兄拜见九师兄。” 南竹和牧傲铁拱手回礼。 至于庾庆那就不用介绍了虫儿认识的。 小师叔摆了摆手让大家省了客套后说道:“我说你们三个还真有能耐当初你们三个出山找什么仙家洞府我也就当你们是去历练一下碰壁了自然也就消停了没想到还真让你们找到了。找到了就找到了吧干嘛闹那么大的动静嫌自己命太长吗?我来就是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把门中其他人给牵扯进来谁能跟我解释一下?” “他就他惹出的好事十有八九是为了女人。” 南竹立马指向了庾庆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心里也火大这老十五为个女人差点把大家给害死得了好处还东有理、西有理不分他们一份。 牧傲铁也点头。 庾庆当即瞪眼道:“死胖子没证据的话别乱说信不信我把你牙给敲掉!” “女人?”小师叔挑眉抬手指了庾庆示意他闭嘴问另两人“究竟怎么回事?” 一旁的虫儿则明眸闪烁他明显也很好奇庾庆为了哪个女人。 正文 第三二九章 狗咬狗 有了小师叔坐镇南竹底气十足事情自然要从头说起。 从师兄弟三人出山开始诉说时南竹就开始痛数庾庆的种种不是。 庾庆一听就炸了“死胖子你把话说清楚是谁先对不起谁的刚出山时我身上银子不够你们一路上吃香的喝辣的却不让我上桌我一个人在边上抱着饼啃了一路我有说过你们的不是吗?” 虫儿的目光立马盯向了老七和老九略皱眉。 他可是记得自己做下人时庾庆都要偷偷摸摸送好东西给他吃的那份温暖他永远都记得。 “你闭嘴。”小师叔又指了庾庆警告“让他说下去你们几个是什么样的货色我一清二楚谁是谁非我自有判断用不着你来聒噪。” 庾庆只好咬了牙忍着任由人说去。 南竹继续唠叨从出山到决定来幽角埠弄幽居身份好去妖界一直噼里啪啦说到了在闻氏暴露了身份离开为止才算是说完了。 事情的总体经过还算中肯但免不了附带了自己的感情来说甚至是从自己的视角夸大了自己的功劳等等。 牧傲铁此时跟南竹穿了一条裤子不时响应两句。 有些地方小师叔也忍不住插嘴问话譬如见元山内和云兮斗智斗勇的经过。 古墓里的惊险经过真正是听的小师叔和虫儿心惊肉跳发现这几个家伙还真正是捡了条命逃出古墓为了钱还真是有够拼命的重点是明知道云兮给的小云间地址可能有问题三个家伙居然还能硬着头皮去闯。 而且还互相指责对方想吃独食想甩开自己单独去之类的一个个找死都这么刚烈让师徒两个大开眼界。 事情已经过去了小师叔暂时不想指责谁只盯着庾庆问道:“你是为了那个叫闻馨的女子暴露的?” 虫儿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庾庆。 庾庆当场矢口否认“没有的事小师叔你别听他们两个放屁。我之所以暴露是因为刚好撞见了在京城御史台的同僚也是那一届的榜眼他还是闻氏对头万氏的女婿。当时被人给识破了否则我怎么可能会暴露。” 南竹立马呸了声“小师叔你别听他的你是没见他哟离开闻氏后那丢了魂的样子睡梦里居然还会喊‘闻馨’的名字若非如此我们怎么会知道他和闻馨的事。” 庾庆被说了个恼羞成怒指着对方鼻子“死胖子老子从没有说梦话的习惯你在这信口雌黄、胡说八道迟早口长毒疮烂舌头死。” 南竹嗤道:“我若是没听到别说口长毒疮让我天打五雷轰都行。” 牧傲铁:“我也听到了梦里喊‘闻馨’这个名字还不止一次。” “两个居心叵测的畜牲!”庾庆暴怒两手袖子一撸“谁再敢胡说八道一次试试!” 南竹和牧傲铁同时挺起了胸膛联手的意思很明显。 南竹更是冷笑道:“我们说的都是大实话自己敢做不敢当还说我们胡说你来呀当我们怕你不成?” 有小师叔在场可谓底气十足。 当然就算小师叔不在也照样硬杠顶多是被揍的比较惨一点而已之前打断的肋骨还没好。 双方顿如干柴烈火一触即燃的气氛很明显。 尤其是庾庆当场就要动手“嘿我让你嘴硬…” 话音戛然而止一道锋芒突兀出现在两人中间。 对抗的三人谁都没有察觉到剑的出现剑已经定格在他们眼前了他们才察觉到挥剑的动静荡来。 剑在小师叔的手中剑光凝魄冷冽剑身上还有很多不规则的细孔。 师兄弟三人都知道此乃玲珑观镇派之宝名曰“走空剑”是历代传承之物。 神奇之处在于可软可硬全在持剑人的操控上平常可藏身在腰带中所以小师叔表面上是从不带武器的。 南竹和牧傲铁不知的是此剑最神奇的地方是剑与空气摩擦时所产生的动静声响可控制打斗时会给对手造成极大的误判也不是谁都能驾驭的只有玲珑观修炼音字诀的弟子才能熟练运用其功效。 这一点庾庆身为真传弟子是清楚的“走空剑”虽是玲珑观镇派之宝一般也只传给音字诀弟子使用哪怕他是掌门。除非音字诀弟子暂时断代了才会在修炼观字诀的弟子手中保存。 不能发挥其奇效要来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随便找个锋利宝剑自在。 一剑出师兄弟三人的动作当场都被定住了目光紧盯那明晃晃的剑锋都不敢轻举妄动了都知道小师叔不是什么善茬。 小师叔:“来继续发什么呆打呀!”目光左右扫了扫三人的神色反应冷冷道:“谁先动手我就在谁身上雕花皮厚的可以试试。” 师兄弟三人没了反应也不吭声了也都冷静了。 小师叔手上剑锋在庾庆下巴上拍了拍“那小胡子还留着是什么意思是不知道有多丑还是留着刷碗的?” 庾庆拧头向一旁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样子。 小师叔收剑剑光在手上翻转一圈倒提在手剑锋刷一声插入了自己的腰间隐没在了黑斗篷里当众消失了。他又解开了斗篷扔给了虫儿拔出了别在腰带上的折扇然后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了“后面找到小云间的事继续说。” “后来我们找到了石矶湾但是连岸都不敢上……” 南竹那话痨交代这个最合适又噼里啪啦讲起了之后的详细经过怎么找到的入口躲了多久怎么被抓的小云间怎么开启的进去后的遭遇之类的。 听到大头能化解仙桃里的邪气哪怕是小师叔也是听的两眼发直放光站在一旁的虫儿也很惊讶。 之后在小云间的惊险经历自然也是令未经历者听的惊心动魄。 小师叔听完后有些坐不住了站了起来手中折扇摇个不停盯着庾庆问道:“就是你在京城用来烧水喝的那只恶心虫子?” 庾庆:“恶心什么呀这里谁没喝过就你觉得自己干净罢了有大头烧水多省事、多方便。” 小师叔回头看向虫儿问:“你也喝过?” 虫儿连连点头“师父大头烧水很方便的。” 庾庆呵呵乐道:“他可是第一个喝的。” 当初大头烧的水他也不敢喝是拿了虫儿做试验的在场的人当中虫儿确实是第一个喝的。 想到做试验的事他目光又在虫儿身上溜达了一遍琢磨着恐怕还要拿虫儿再做一次试验。 他现在也不知道喝了大头烧的水后祛除邪气的效果能持续多久应该不会是永久有效的但他们师兄弟三个谁都不敢停下喝大头烧的水去做试验。 刚好了虫儿以前喝过大头烧的水回头刚好让虫儿吃仙桃做试验。 只是以前的虫儿很听他话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那么听话不知让直接吃有邪气的桃子会不会吃。 小师叔闻言琢磨了一阵渐起狐疑神色又回头看向了庾庆:“不是你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吗?这虫子真要是那么好的东西你能拐弯抹角想尽办法低价贱卖给我?” “……” 庾庆当场愣住神色间略有尴尬想起来了确实是有那么回事当初他在京城一直想把大头卖出去换钱来着奈何一直没能卖出去。 这事虫儿也知道一些见过庾庆一直想把大头卖给许沸来着。 南竹突然呵呵乐了“小师叔还用说么这厮之前肯定是不知道大头的妙用初来幽角埠时不是已经把大头给卖了一次么也没想到路上能遇见大头自己飞回来。” 老是被人戳破老底是件很尴尬的事情庾庆顿又恼羞成怒冷眼盯向他“像你这么个肥蠢如猪的东西哪懂什么叫计谋哪懂什么叫做策略我若不是知道大头能自己飞回来我能把大头轻易给卖咯?我散养了大头那么久还能不知道它能不能回来?当时实在是穷的没办法我才出那下策反正那秦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虫儿听的微微点头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 南竹先是一愣旋即一副发指模样指着他“老十五我说你还能不能要点脸大头当时回来的情形当我们没看到?你压根就不知道回来的是不是大头还蹲在路边做测试我们两个亲眼目睹也是当事人你这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牧傲铁点头“没错不要自己骗自己。” “行了行了狗咬狗的事你们回头再继续。”小师叔出声打住扇子指着庾庆“那个虫子…这里还有个虫儿我怎么叫那么别扭。是叫大头吧?对大头拿出来我再看看。”一副上次走了眼我这次要好好看一次的样子。 庾庆抬头看向了屋顶上喊道:“大头喊你呢下来。”向上伸手了。 几人一起抬头看去只见横梁上趴了只虫子正是大头不知道是不是正盯着他们看。 闻言再见伸手动作大头突然振翅飞落了下来飘然落在了庾庆的掌中才收翅。 虫儿突然冒出一声欢喜“呀真是大头。” 他一下就认出来了两眼放光好久不见甚是想念的味道。 也很讶异发现大头已经不需要用绳子拴着了他依然记得自己以前经常拎根绳子跟拎吊死鬼似的让大头烧水何况又听说了大头那么多的丰功伟绩。 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和大头重新认识了想知道大头还记不记得他。 正文 第三三零章 口福 小师叔还挺稀罕现在的大头立刻凑了过来伸手就要从庾庆手里拿捏过去看看。 唰!大头一闪没了影已趴在了庾庆的背后。 小师叔一怔发现速度还挺快眼前一花就没了。 庾庆反手身后将大头捏了回来放回了掌心“小师叔你看就行别上手啊你跟它不熟它不会让你抓的。” 小师叔只好将双手背负在了身后脑袋凑近了观察脑袋扭来扭去观察了好一阵才化作了一声唏嘘“就这么个小玩意能和邪魔大战又能祛除仙桃里的邪气还能去搬救兵…”抬头扫了师兄弟三人一眼“我说你们三个是不是说的太玄乎了一点?” 南竹叹道:“师叔这的确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夸大。” 小师叔也就是这么一说能让尿不到一个壶里的两边都说是那应该不会有假他只是非常意外而已。“口不能言却能找到老远的地方去搬救兵尤其是这么个小家伙这可不一般这像是开了灵智啊!类似这种小东西开灵智是很罕见的我说你们不会是给它喂了孽灵丹吧?” “呵呵。”南竹差点笑出了猪叫声“小师叔进小云间之前穷的跟什么一样怎么可能有钱买孽灵丹那么贵重的东西。” 对于这个说法庾庆微微点头也表示赞同“没吃过。” 小师叔哦了声忽又问:“我说这玩意活多少岁了?” 庾庆懂他的意思怀疑是老成精了摇头道:“这我哪知道从地下钻出来的它又不能说话我也没办法核实。关键是这东西连古籍上也没什么记载只有个只言片语根本找不到准确的对比方式。幽崖那边曾征招过火蟋蟀也不知幽崖知不知道。” 小师叔左右看了看问:“仙桃呢?” 如今的妙青堂最不缺的就是这玩意庾庆当即领着他出了厅堂去了他的房间。 卧室门推开一看只见靠墙壁堆了高高一排木箱子。 这行情南竹和牧傲铁最懂他们的房间也这样堆放了一大堆美其名曰是看守仙桃实则是“监守自盗”为方便吃仙桃修炼。 庾庆掀开了一个箱子露出了里面格子框框里的一个个仙桃。 小师叔抱了一个到手翻看忍不住啧啧好一阵“不愧是仙桃这么大个来到这时听说你们卖五十万两一个?” “也是没办法不卖贵点的话连运费都不够……” 庾庆又把仙桃弄出了小云间送到这里的情况说了说说到这里他嘴上也不客气指责南竹和牧傲铁因为喜欢上了铁妙青因为帮铁妙青强出头说了不该说的话导致和龙行云结下了死仇。 对方说他因为女人误事他咽不下这口气必须反击回去。 虽然他说这话时自己也有点心虚想起了自己和铁妙青在房间暧昧的一幕还留了字来着。 然此话一出南竹和牧傲铁顿时满脸的不自然。 南竹立刻反驳:“和龙行云结仇是一早的事人家是为结拜兄弟报仇来的你少往我们两个头上扯。” 庾庆:“也就是说你们并不喜欢铁妙青是我想多了是吧?” 南竹瞬间涨红了老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长的好看我和老九喜欢喜欢怎么了我们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回头立刻转移话题“小师叔这些东西怎么说也是我们一起拼死拼活弄来的吧这厮卖了很多钱好几个亿我们和老九一个人只要一亿剩下的后续收入都算他的他倒好只肯给十万两工钱还对我们动手我一根肋骨都被他打断了现在都没好。” 几位师兄弟争执个不停令一旁的虫儿多少有点震惊连他难以想象这般死对头似的师兄是怎么出去一起冒那么大风险办事的。 小师叔目光一直在左右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现在才不关心谁喜欢谁或谁的肋骨断了出声打断话回正题“这仙桃你们都吃了?” 吵的面红耳赤的师兄弟三人一怔继而或嗯声承认或点头承认。 小师叔一手翻掌在身前抬起又下压运气状“有效果吗?” 说到这个师兄弟三人立马换了嘴脸连连点头。 庾庆嘿了声道:“其实我们在小云间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躲在仙桃园吃仙桃一年多的样子我修为已经突破到了高武境界离高武巅峰也不远了只要不出意外今年破玄是没问题了。” 南竹也兴奋道:“我和老九的修为也迈入了高武。” 小师叔讶异有所不信迅速出手陆续捉了三人手腕运功介入仔细甄别。 很快便知三人没有夸张慢慢放了手。 他自然是知道三人修为的一年的修行进度竟如此之快大感震惊目光立马落在了仙桃上满眼惊艳“不愧是仙家的零嘴竟有如此奇效。卖不出去好卖不出去是好事啊留着咱们自己用。” 庾庆立马摆手道:“小师叔就怕用不完呐。现在还有七万多颗我们三个现在的修为每人每天日夜不停的话一人顶多炼化十颗就算咱们全派上下的人都跑来吃仙桃修炼一年又能吃掉多少?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目前我们只知这些仙桃能保存一年多的样子。” 他转身又走到了角落里指着一张桌子上摆放的三颗桃子示意过来看。 小师叔和虫儿立刻走了过来观望只见那三颗桃子的表皮已不再圆润丰满已经皱了。 “师叔这三颗仙桃是我进桃园就摘了下来做试验的放到现在还不到一年半就成这样了。这些桃子怕是不能存放太久我们自然是能吃多少就尽量吃多少吃不完坏掉了就可惜了所以能卖一些出去转化成钱也是不错的。” 小师叔颔首回头道:“虫儿看到没有你三位师兄也算没有白忙活你有口福了按他们的修行进度看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吃两年仙桃就肯定能破玄了。还不快谢谢三位师兄。” 虫儿点头立马转身面向三人拱手躬身行礼“谢三位师兄。” 南竹和牧傲铁皆欠身还礼尤其是南竹格外和蔼可亲的样子“都是一家人小师弟不用客气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跟我们两个打招呼只要我们两位师兄能做到的绝不推辞。”说时还悄悄瞥了眼小师叔的反应。 “嗯谢谢师兄。”虫儿又欠了欠身。 小师叔已盯向了庾庆肩头的虫子“那就别愣着了让大头去烧点水吧我远道而来让我尝个鲜吧。” “好。” 庾庆刚应下虫儿忽满脸期待道:“公子让我来吧我能试试吗?” 他很期待再次跟大头熟络起来尤其是听说大头有那么大的本事没辜负他的喜爱。 小师叔:“什么公子现在是师兄…”话音略顿目光在庾庆和虫儿脸上转了转忽然不耐烦地挥袖“哎呀行了行了你爱叫什么都行。” 现场几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庾庆还是抓了大头放在掌心让虫儿自己尝试。 虫儿一张脸立刻凑近了他的手掌呼唤道:“大头大头还认识我吗?” 大头下意识在庾庆的掌心往后退。 虫儿略感失望但并未放弃指着自己的脸“大头是我呀赴京途中到处给你捡骨头吃的虫儿呀。”手上还不时做出拎线的动作。 大头歪着脑袋瞅着他忽然在庾庆掌心上前一步发出了“笛笛笛”的鸣叫声。 庾庆顿感意外还真认出来了?大头在他身边太久了有些动作是能感觉到用意的。 虫儿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向大头伸出了手掌心指尖和庾庆的指尖触碰在了一起全神贯注地盯着大头轻轻呼唤“大头过来过来呀。” 大头不时左右歪头瞅了他一阵最终一个蹦跳落在了虫儿的掌心。 “好大头真是好大头。” 虫儿高兴到就差欢呼雀跃开心不已的模样。 小师叔莞尔南竹和牧傲铁相视一眼。 庾庆则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他是真没想到当初别人家的一个小书童一个伺候他的下人竟然能因缘际会下成为自己的师弟发现这小子还真是撞了大运了。 事情明摆着的若不是遇见他十有八九是要做一辈子下人的。 见到虫儿又在找壶装水之类的庾庆不得不提醒道:“那个虫儿大头现在能看懂一些动作也能听懂一些话你不用再把它扔进水里做手势或说话引导都行的。” “嗯公子我知道了。” 虫儿连连点头手上忙碌了起来。 庾庆则请了小师叔出去要借一步说话。 到了僻静角落后他方低声道:“是真传弟子吗?” “哪有那么容易找的真传弟子。”小师叔摇了摇头似乎多少也有些遗憾“没有修炼音字诀的天赋不过我仔细观察和考验了三年发现人还不错的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 庾庆相信凭他的音字诀观察一个人达两三年之久品性上无论有什么瑕疵都会被发现的清清楚楚这点他丝毫不怀疑但依然免不了一脸愕然反应“没那天赋那你干嘛一见人家面就收人家做徒弟我还以为你看出了点什么呢咱们玲珑观收徒什么时候变这么草率了?你这样搞我可不敢苟同。” 小师叔上下打量他一眼“我能收他当然是看出了点什么。” 庾庆:“看出了什么?” “你眼瞎!” 小师叔扔下话就转身回去了。 正文 第三三一章 中邪 几个意思?庾庆愣是没听懂怎么感觉小师叔像是在骂人是嫌自己管的太多了吗? 目送小师叔离去的背影他觉得自己得找个机会跟小师叔好好聊聊。 这事可真不是小事乱收徒弟可是玲珑观大忌他这个掌门不能当摆设不能知道了当不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有底线必须要及时提醒才行不然就是他这个掌门失职了…… 另一边南竹也将牧傲铁给拉到了边上嘀嘀咕咕道:“看出来没有小师叔对那个小师弟比较看重。” 牧傲铁看着他眼神在问然后呢? 南竹低声解释:“跟小师弟搞好关系不好说的话让小师弟找小师叔说去拉拢小师弟一起对付老十五那贱人。” 牧傲铁会意明白了微微颔首。 不远处摇着折扇的小师叔慢悠悠走来看到了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师兄弟二人耳朵一阵微动看向师兄弟二人的目光顿显古怪。 而师兄弟二人也赶紧走了回来与之打招呼小师叔嗯嗯啊啊的应付了两句。 几人陆续回到屋里时虫儿已经将茶水烧好了也已分别斟好了晾着在那一脸笑的逗弄大头见到师父回来了才赶紧起身站好。 最后进来的庾庆摸了摸小胡子发现虫儿这家伙的性格好像开朗了不少记得以前总是一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样子眉眼和身段也长开了不少好像变得更好看了多看看发现长的还挺有味道的。 忽然他感觉自己似乎知道了小师叔为何要收虫儿做徒弟那个喜欢照镜子的小师叔不会是见虫儿也长的好看才收的吧?念及此心头越发无语了。 “师父大头烧的茶泡好了。” 虫儿先捧了一杯给自己师父。 小师叔端着那茶水左看右看了一阵还是有些犹豫最后又盯着自己徒弟问道:“虫儿你确定这个能喝?” 庾庆师兄弟三人顿时齐翻白眼敢情闹了半天还是不信他们的话。 虫儿点头:“师父能喝的肯定没问题的我以前喝了一点事都没有。” 见到徒弟再三保证了小师叔这才举杯一口闷闭着眼昂头一口给喝干了搞的跟吃毒药似的。 其他人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小师叔还是那么爱干净若不是为了吃仙桃估计打死都不会去喝大头的洗澡水。 虫儿随后又给三位师兄奉茶完后这才自己也端了一杯。 他正欲饮时庾庆忽喊住“虫儿那个你先别喝。” 虫儿怔住其他人也意外。 庾庆走去放下茶盏“我突然想起一事虫儿你以前也是喝过大头烧的水的也不知隔了这么久还有没有辟邪的效果。要不先不要喝茶先吃个仙桃试试?” 闻听此言南竹和牧傲铁迅速相视一眼已经知道了老十五是什么心思想让老十六试毒。 他们三个当初在桃园时就琢磨过这事都想让对方停一段时间不要喝大头烧的水然而没哪个愿意试因为谁都不想让自己遭罪。 虫儿怔了怔慢慢放下了茶盏还是比较信任庾庆的相信庾庆不会害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南竹、牧傲铁看着手中的茶盏静默默不吭声了。 小师叔却不干了上前道:“这么久了还能有效吗?拿活生生的一个人去试这个不是开玩笑么?” 庾庆:“小师叔弄清喝了大头烧的水是否长久有效这很重要。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这不是有大头烧的水在旁备着么发现不对立刻喝水就是了。” 小师叔沉默了知道这个尝试其实是重要的决定了食用仙桃的人能不能离开大头如果确定了是长期有效的话完全可以悄悄运一批仙桃去玲珑观那边毕竟还有一个人。 虫儿很相信庾庆见庾庆想试立刻帮着说话道:“师父有大头在身边没事的。” 小师叔还在犹豫。 庾庆却立刻拿了颗仙桃直接放在了一旁的水瓮里清洗之后双手奉给了虫儿。 小师叔刚反应过来想出声阻止接桃在手的虫儿已经毫不犹豫咬了一口那叫一个甜美多汁她还朝着众人连连点头道:“师父仙桃真的很好吃。” 小师叔欲言又止见他已经吃了也就只好作罢。 几人紧盯虫儿的反应。 虫儿一口接一口的吃一口接一口的往肚子里咽。 然五六口之后她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整个人开始抑制不住地哆嗦两眼眼球开始变红而且转红的速度很快两眼很快便成了血红色。两颊以及颈项部位的血脉开始呈现树根般的黑色鼻孔里有一道血迹渗出。 这么快就中邪了而且反应是如此的明显几人大惊也实在是桃子里的邪气太过浓郁。 这其实已经不是一般的邪气了和桃子里面蕴含的灵气一样已经是近乎实化将近乎实化的邪气往肚子里吞效果可想而知。 虫儿还有一丝神志未被邪气泯灭他此时只看庾庆见瞪大了眼睛的庾庆没喊停哆嗦着继续去咬桃子。 几人几乎是同时出手但还是小师叔速度最快一把就将那啃过的仙桃从虫儿手中扇飞了迅速出手连点虫儿几大穴位阻止邪气的快速蔓延然后快速将人拖上了榻。 师徒二人盘膝而坐小师叔双掌抵住虫儿后背快速运功帮徒弟压制邪气。 庾庆赶紧拿了水杯捏开了虫儿的嘴巴运功强行往他的嘴巴里灌。 虫儿脸上神色显得整个人非常痛苦身躯在剧烈颤抖若不是被师父给强行施法制住一定是痛苦挣扎模样可他嘴角却露出一抹恐怖的诡笑两眼球更是血红如妖魔。 天知道他现在正在承受多大的痛苦! 怕一杯大头烧的水不够庾庆灌完后扔掉空杯子又伸手隔空一抓摄来了他那杯没喝的水也直接灌入了虫儿呜呜反抗的口中。 还怕不够扔掉杯子后又闪身直接将水壶拿了过来将壶里剩下的还有些烫的热水全部灌入了虫儿肚子里。 做完这些后他才退开到一旁看着也只能是看着与南、牧二人相视一眼师兄弟三人可谓心有余悸庆幸自己当初没做那个试验品。 尤其是南竹庆幸当初自己第一个尝试仙桃时体内的祛邪之力还在。 好在有小师叔在运功快速催化那些灌进虫儿肚子里的水虫儿稍后便不再颤抖了鼻孔滴答的鲜血也停下了脸颊和颈项上如树根般的黑色纹路也在慢慢淡化。 虫儿双眼已经闭上了脸上的痛苦神色也渐渐平息了。 师兄弟三人都松了口气估摸着祛邪效果出来了危险已经过去了从负责运功治疗的小师叔的反应上便能看出。 好一会儿后小师叔单手摸出了一粒丹丸塞入了虫儿口中助其服下后再次运功催化。 待正式收功后小师叔将虫儿扶平躺了拉了榻上的锦被轻轻盖在了昏迷的虫儿身上虫儿的脸色依然很难看。 起身的小师叔忽回头冷冷盯向庾庆“你自己为什么不试?” 庾庆讪讪道:“这不是虫儿隔的时间更久么试试在人体的长期效果如何正合适。” 南竹却忽然击掌道:“小师叔经你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了这厮在小云间桃园的时候就想让我们两个做这个尝试我们不肯便让他自己做结果他自己却死活不做。” 牧傲铁脸色凝重点头“没错确有此事。” 庾庆当即转向两人大怒道:“你们两个狗东西在故意落井下石…啊!”话还没说完便是一声惨叫。 一道人影闪来咣一声直接一脚将他给踢飞了出去。 飞出门外砸落在地翻滚惊得远处的独目人朝这边看来。 连滚带爬而起的庾庆拍拍身上灰头土脸着立马走人先躲躲先避避晦气在人气头上撞上去肯定还要倒霉从小挨那位拳脚总结出的经验先躲起来就对了。至于掌门的威风理亏在先暂时不摆也罢。 南竹摸了摸自己肋骨断处不肯罢休继续在小师叔耳边进言道:“小师叔老十五这家伙确实不是个东西他现在手上捏着大量的钱又在幽角埠掌控着这么大的铺子这么多仙桃的买卖大权全捏在他手里还有那个能祛除仙桃里面邪气的‘大头’也是他养的灵宠什么好处都被他一个人占了试问他哪还会把我们给放在眼里。小师叔等他破玄了只怕连您也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小师叔转过了身来反问:“你们老实告诉我他弄到这些仙桃后有没有克扣你们有没有不让你们炼化?” 南、牧二人相视一眼前者不太自然道:“那倒没有。” 小师叔再问:“他卖仙桃的那些钱是使作了门派的开销还是自己私下花销了?有一桩说一桩你们只要能说出一桩来我立马收拾他。” 两人欲言又止琢磨好一阵后南竹也只冒出一句“暂时还没有发现但不代表他以后就不会。” 小师叔抬手打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以后你们发现了再告诉我也不迟。也就是说目前为止他手上的一切都在为门派做各种开销。 换句话说那就是他那个掌门暂时掌管门派财产也没什么不妥我们也没有发现什么可指摘的地方。 那么我现在就想知道一件事两个亿啊那可是天大的一笔数目你们要那两亿想干什么是想当做自己的私产还是准备当做门派公产?” 正文 第三三二章 劝诫 公产?钱要来自然是给自己花的。 然而话说到这般地步南、牧二人皆难以启齿了说了真话岂不是意味着自己还不如老十五? 两个人一个是一贯的不吭声一个则是支支吾吾。 小师叔也不逼问什么话锋忽一转“老十五身上有多少钱?” 南竹松了口气真怕对方会较真问下去真要硬说自己是要来当公产的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把小师叔糊弄过去当即回道:“粗算了算两亿五千万是有的。” 小师叔:“我不要听猜测的两亿五是怎么得出来的?” 这个好办南竹当即掰着手指在旁算账给他听牧傲铁也不时会补充两句。 小师叔大概了解了近期进项后一边眉头差点飞了起来“这小子还真是发财了呀花起钱来动辄百万千万的出手。”眉头放缓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这些花出去的钱都是该花的吗?” “这个嘛…”南竹有点不知该怎么说看向牧傲铁后者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两人又在那犹犹豫豫了起来。 小师叔奇了怪了的样子“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老是支支吾吾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南竹尴尬道:“这钱花的是有点大手大脚了可若说是不该花的钱又说不过去。” “嗯那我就放心了。”小师叔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这个的肩膀又拍了拍那个的肩膀“有你们两个老成持重的家伙盯着他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南、牧二人唯唯诺诺应声着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给我找个房间我也试试仙桃的效果如何。” “好。” 天窗降下的光柱消失外界漆暗地下到处灯火辉煌流光在地下空间飞舞炫丽多彩。 孙瓶又在门口挂了打烊关了门会同柜台后面的铁妙青一起收工抱了账本返回后院。 跪坐等客人的独目人也在孙瓶的招呼下停工了起身而去去了另一个属于独目人的小院落。 孙瓶和铁妙青意外的发现庾庆居然无聊在亭子里的样子二人当即过去了顺便把账目交代。 今天又只卖出了两颗仙桃又进账了一百万。 对这进度庾庆唉声叹气一年下来也卖不了几颗时间久了那皱巴巴的仙桃恐怕就更不好卖了实在是恨龙行云那鸟人挡他财路他真想弄死他奈何人家势大又不敢轻易招惹。 只能是退而求其次的去想如果每天都能卖出一两颗每天都能有进项支撑一些开销那也不错了。 三人正说谈着庾庆居住的小院里传来了一些动静。 庾庆回头看了看让孙、铁二人休息去自己快步离开了。 他跑到自己院门口躲在墙后伸头往里瞅了眼只见守在书房门口的南、牧二人开门进去了他当即也过去了入内一看小师叔正在书房内捏着仙桃的桃核观看。 南竹在旁介绍这桃核里的仁也可以吃灵气更浓郁之类的。 庾庆觍着脸凑近“小师叔这仙桃感觉如何?” 小师叔默算估量了一下后说道:“确实不错一百颗左右吧大概能抵的上一颗‘广灵丹’所蕴含的灵气。” 南竹讶异“要一百颗仙桃?广灵丹竟蕴含有那么多的灵气?” 小师叔向他们普及“广灵丹是纯粹的灵气凝结成的实物把灵气凝结硬化成丹丸你们说要多少灵气?不过炼化起来的速度和一百颗仙桃的也差不多比仙桃强的是你往肚子里塞一百颗桃子进去广灵丹只需小小一颗入腹就够了有各种便利性。” 师兄弟三人恍然大悟庾庆却又忍不住问了句“小师叔你难道吃过广灵丹不成?” 南竹和牧傲铁一怔旋即也紧盯小师叔那玩意虽说是和孽灵丹一样级别的仙丹但价钱却高多了市价高达三千万一颗是绝大多数人都用不起的。 小师叔淡然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服用过。怎么难道我还需要随时向你们报知不成?” “没有没有。” “不是不是就是好奇问问。” 师兄弟三人或摇头或口头否认。 小师叔抬手打住“那个金墟的事你们怎么打算的?” 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庾庆:“真假都不知道可能又是云兮的圈套那些线索我们也搞不懂暂时也没什么打算。” 小师叔:“知道可能是圈套就好猪也知道吃一堑长一智不要连猪都不如。你们三个听好了你们这次能从小云间活着回来其中有太多的运气巧合若不是那三方势力发现了你们跟进去了你们早已经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我说三位师侄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的。 不管金墟是不是真的存在你们敢保证金墟里面是个平安祥和的所在? 退一万步说你们若实在是止不住自己的贪心非要想去找我也不可能把你们绑起来。但你们起码得把自己的修为和实力提升了吧有了实力出门是不是能更安全些? 眼前你们要钱有钱要修炼资源有修炼资源这收获和成果不及时享受转化了又去惦记别的好处去了小心撑死自己。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师兄弟三人唯唯诺诺应下表示不会。 小师叔又伸手道:“那颗你们说邪门的珠子给我看看。” 庾庆当即抬手从脖子上解下了一条项链递给他。 小师叔提溜起项链看着那银网兜里的暗红色布满诡异黑色纹路的珠子立问:“里面的玉胆呢?” 庾庆自然道:“扔了。” 小师叔两眼一瞪“扔了?那玉胆是我花了十万两买的佩戴在身上能温润身心助凝神静气是有益修炼的你就当石头直接给扔了?” 南竹和牧傲铁自然齐刷刷盯向庾庆给他们舍命拼死拼活的工钱也不过才十万。 “呃…”庾庆略显尴尬“那么值钱的吗?当时没地方存放这东西怕被发现搜走了觉得这东西可能比较贵重就把里面的石头撬出来扔了把这珠子装进去了。” 小师叔无语了随后也只能是算了都已经这样了又能说什么只好晃了晃链坠里面的珠子比原来的玉胆小滚动在内有网格阻拦手倒是无法直接触及。 他随后就把银网兜给撬开了小心将珠子倒到了自己的掌心翻来覆去滚动了一阵问:“我怎么没有感受到你们说的那邪门?” 南竹解释道:“您听了我们说的已经有了戒备自然感察不到。” 小师叔又翻来覆去把玩一阵一时间也没发现什么太过特别的只好将珠子塞回了链坠里面扔回给了庾庆。 并叮嘱道:“行了虫儿就交给你了别再傻乎乎拿他来试毒了他没你们皮糙肉厚经不起你这样摧残。回头等他好了安排他食用仙桃让他尽快把修为提升上来。这次他算是沾了你们的光也算是他命中的机缘吧。” 一听这话师兄弟三人皆愣住南竹问:“小师叔您要走吗?” 小师叔颔首:“家里不能没人总得留个人看家吧我回去把老二换过来。不能光你们修为哗哗往上升回头让他那个做师兄的情何以堪?” 南竹:“师叔这仙桃放不了太久的你也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啊家里暂时缺下人没关系的那穷山破观的没人稀罕的您也留这一起吧。” 庾庆也点头“是啊老二那边让他自己过来就行了。” 小师叔摆手“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修为已达初玄巅峰这仙桃暂时对我没什么用处无法让我再有寸进。欲迈入上玄妙境外物对我已无作用还得看我自己的心境得靠我自己去领悟才能找到打开那扇门的钥匙。” 师兄弟三人皆惊知道他的修为已经破玄但是没想到已经到了初玄的巅峰。 他们迈入高武境界后切身感受到了越往上境界差距的越大玄级境界所需吸纳的灵气之庞大也越发可想而知了。 凭小师叔的年纪和出山历练的时间等线索来看三人估摸着这位小师叔使用过的广灵丹恐怕不止一颗哪弄到的那么多钱? 再则这么年轻就达到了初玄巅峰此生迈入上玄妙境的几率也大大增加了。 另外庾庆心里也明白回去看守道观是次要的小师叔还是考虑到了师门训诫两个真传弟子一起在外不合适。 “所以啊我呆在这没什么用老二更需要他早来一天便能多一天的好处。另外我再说一次不管金墟的存在是真是假都不要再打那主意了那不是我们的实力能承载的福气不要再去碰运气了不碰则已一碰必然会有凶险加身。 我们玲珑观以平安为首要那些桃树实在卖不掉就扔了算了太多的钱我们背不动的太多的好处我们也吞不下会招祸的。所以没什么好不舍的千金散尽还复来只要人好好的以后就还有机会。 这店铺该让就让出去硬扛没意义。总之当断则断一切以避开和龙行云那边的恩怨为先别让那么大的麻烦缠身把这些仙桃炼化完后你们立刻脱身跑人回山隐居。我想你们不至于连从幽角埠悄悄脱身都做不到。” 小师叔走到书桌旁边说边研墨话毕提笔蘸墨写下了一个地址递给三人道:“万一有什么事需要联系我直接跟观里联系又不方便的时候你们可以把信寄到这里自然会有人想办法跟我联系。” 三人立马接了地址查看。 小师叔又坐在了书桌后面的椅子上“那个老十五我跑来跑去的开销也大你先拿个几千万给我当路费吧。” 正文 第三三三章 收买 什么鬼?师兄弟三人齐刷刷看向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庾庆确认一声“几千万?” 小师叔:“我还能走陆路去不成?等我跑到老二再长途漫漫跑来你桃子可能早就烂光了这次自然是要花钱搭乘飞禽绕过去然后老二再搭乘飞禽绕过来这一来一回的能便宜了?” 庾庆悲愤道:“那也要不了几千万啊!有十万两也足够了。” 小师叔脸一沉“十万两?你手上捏着两个多亿给我几千万怎么了?拿五千万给我!” 庾庆猛然回头看向老七和老九两人心虚看向一旁庾庆再回头看向小师叔“全天下也找不出这么贵的路费!” 小师叔淡漠道:“一亿!” “……” 庾庆凝噎无语这越讲还越贵了估摸着再讲下去那位能把他的钱都给没收了。 老七和老九小汗一把略感惭愧。 怎么说呢钱在老十五手里他们就算不能捏在自己手里多少也能有点支配权遇到了真花钱的时候毕竟还能让老十五掏钱。 钱要是落在了小师叔手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他们连嚷嚷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其实也想问小师叔一声这钱你是拿去私用还是留着公用的? 然而两人都不敢开那个口小师叔可以这样问他们他们却不好这样问小师叔。 小师叔不知从哪摸出了镜子对着镜子打量镜子里的自己等了一阵没人说话遂再次开口道:“南胖子大块九你们有没有意见?” “唔…”老七和老九支支吾吾了一阵最终还是在庾庆想掐死他们的眼光中陆续冒出三个字来“没意见。” “嗯。”小师叔满意的点了点头镜子挪开目光盯向庾庆“别梦游了他们没意见就剩你了说吧你给还是不给?” “我…”庾庆呲了呲牙真正是差点咬碎了牙最终憋出一个字“给!” 不给不行呐这位什么尿性都太清楚了还是那句话敢不给那就有可能会所有的钱都保不住。 镜子往胸前一扣小师叔拍案道:“好!不愧是掌门我没二话绝对支持你当掌门以后谁敢反对你我第一个不答应。行了去拿钱来吧。” 闻听此言南竹和牧傲铁皆有翻白眼的冲动。 庾庆转身而去不忘恶狠狠瞪了两位师兄一眼后者心虚且尴尬。 他身上没这么多钱还得去钱庄取去。 目送其离去后南竹回头忍不住叹了声“小师叔老十五嗜钱如命一下没了这么多钱怕是会对我们两个有意见。” 小师叔嗤了声“树大必有枯枝人多必有白痴你们理他干嘛放宽心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师兄弟两个顿时无语你倒是说的轻松反正你不用面对。 心情颇为愉悦的小师叔不跟他们瞎扯了站了起来收了小铜镜开了折扇摇着扇子踱步出书房。 外面转悠时无意中遇见了出来走动的铁妙青此时的铁妙青已经摘了纱笠露出了真容。 双方都是初以真面目相逢。 小师叔目光落在铁妙青的脸上稍作打量微微一笑点头致意。 他对铁妙青的美貌姿色不算意外因为来的路上已经听虫儿叽叽喳喳说过很多次说铁妙青多漂亮之类的差点把他耳朵给磨出了茧。如今一见只能说是果然名不虚传。 铁妙青则有些诧异没想到庾庆等人当中竟然还有长相如此俊逸且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南竹和牧傲铁的长相就不用说了探花郎长倒是长的还可以那审美却让人不敢恭维不知留那小胡子干嘛。 小师叔的长相的确可以用美男子来形容更让铁妙青讶异的是没有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对她的某种欲望一些男人的眼神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人家致意她也只好欠了欠身还礼然后就匆匆错开了。 目送佳人消失后小师叔摇着扇子道:“果然是少有的绝色佳人这就是你们两个喜欢的那个老板娘吧?” 南竹:“欣赏就是欣赏。” 牧傲铁也点头“欣赏而已。” 小师叔瞥了两人一眼“欣赏?提醒你们一句这种女人她要的东西你们可能一样都没有基本上和你们两个无缘就不要自作多情了。你们两个都是在女人身上栽过跟头的当明白好东西求不来求来的也不香。” 师兄弟两个唯唯诺诺表示明白南竹故意岔开话题“小师叔以你的风采怕是有不少红颜知己吧?” 牧傲铁拍马屁:“那是自然。” “红颜知己?也许像你们这样反倒是福气吧至于我…当一个女人在你们跟前没了任何秘密再漂亮的女人也会让你们觉得恶心。”小师叔扇子捂了捂自己的耳朵转身而回惆怅而叹“你们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师兄弟两个面面相觑不知这位说的云里雾里的是什么意思。 没多久庾庆从钱庄回来了南、牧二人主动避开了。 书房内一沓大额银票放在了书桌上庾庆没好气道:“你自己点点。” 小师叔抓了银票掂量了一下直接塞进了衣服里面“不用我还信不过你吗?行了我先回去了。”说罢就走。 然没走两步又停下了扇子在跟来的庾庆胸前敲了敲“师兄弟之间动手就动手打断人家肋骨就有点过分了。” 庾庆不高兴道:“一个个都伸手向我要钱还一开口就是一个亿我哪来那么多钱给?”话里有话有指桑骂槐的意思。 小师叔手中扇子继续敲在他胸膛上“你是掌门要有胸怀我在背后听人闲话听的太多了这世上哪有毫无怨言的人?将军有剑不斩苍蝇!” 啪!扇子重重敲了下他胸膛“虫儿交给你了走了别动别送。” 大步流星而去。 庾庆知道不送的意思怕太过显眼不过他还是走到了书房门口目送。 小师叔回厅堂内拿了斗篷重新披上跟进来的南竹和牧傲铁也被他拦住了“别动别送。” 两人也懂只好拱手相送。 “走之前有件事我还是要提醒你们我希望你们自己能想想排除其它情况见元山古墓里和小云间内离了老十五你们能不能活着出来?嘴闭上不要跟我辩解放在心里自己摸着良心想去。 你们是师兄你们年纪比他大不少你们赢了也不算赢你们吃了亏也是活该你们让着他。还是那句话我把老十五交给了你们你们得全须全尾的把他给带回去。还有虫儿照顾好他。行了就这样吧等老二来了你们摁着点别没完没了的闹。 唉让你们都出山也不知是祸是福可放着这些仙桃不利用又说不过去毕竟是机会难得。” 小师叔唉声叹气、摇头晃脑地走了。 这边人刚走庾庆便立刻来厅堂门口堵住了两位师兄冷冷问道:“是谁告诉他说我手上有两个多亿的?” 南竹断然否认“我不知道。” 牧傲铁亦摇头“不知道。” 庾庆恶狠狠道:“敢做不敢认吗?” 南竹:“你非要诬陷我们我们也没办法。小师叔那人你还不知道吗?十有八九是在拿话诈你而你竟然还傻乎乎的上了当怪的了谁。” 咣!庾庆一拳砸在了门上没证据也拿两人没办法…… 后半夜榻上的虫儿才幽幽醒了过来。 一睁眼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笑脸正是庾庆他立刻唤了声“公子。” 庾庆乐了发现这厮竟然还改口不过来遂捏着他鼻子拧了拧问:“感觉怎么样?” 笑容可掬也是心虚毕竟让人试毒给闹的。 虫儿还有些发白的脸颊浮现一抹红晕尽管身体还有点虚但嘴上却道:“没事了。” 目光忽发现一侧靠墙堆砌的装仙桃的箱子再看四周发现自己正睡在庾庆的榻上赶紧挣扎着坐了起来。 “没事就好。回头自己选个房间我这院子里的房间老七和老九院子里的房间其它房间也行只要没人住的随便你选。选好了就搬些仙桃放你房间去你抓紧时间潜心修炼不过要记住仙桃只能偷偷吃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会有大麻烦。” “铁娘子她们也不行吗?” “除了咱们的同门其他人暂时一概保密。” “嗯知道了。” 随后出了这间房的虫儿连逛都没逛就站在这院子里四处看了看然后就指了院里的另一间房“公子我住这间可以吗?” “可以说了随便你挑选。”庾庆乐呵呵走来又随手摸出一沓银票递给他“幽角埠的物价贼贵这十万两是给你的缺什么东西想要添置什么自己去逛自己去买。” 十万两?虫儿顿有些惶恐忙摆手推辞道:“不用我花不了这么多钱。” 庾庆:“收着收着都有份的老七和老九都有我也各给了他们十万两不能厚此薄彼你不收我可就不高兴了。” 连塞带恐吓终于让虫儿收下了之后又伸手勾了虫儿的脖子与之勾肩搭背搂在一起“虫儿我对你好不好?” 虫儿僵着身子不太敢动连连点头“公子对虫儿一向都很好的。” 庾庆:“还是虫儿明事理不像有些人狼心狗肺。你可能不知道老七和老九对我有点意见…” 虫儿:“我知道师父说了你们在观里就经常打架翻脸。” 庾庆:“那你站哪一边?” 虫儿有点犹豫没想到一来就要面临站队的问题这让他好为难然与庾庆的目光对上后他咬了咬唇用力点头道:“虫儿站公子这边!” 正文 第三三四章 叶点点 一听这表态庾庆顿时松了口气本来门内的三位师兄就跟看他不顺眼若是连小师叔的徒弟也如此的话那他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否则他哪能一下拿出十万两来当然也有试毒后的补偿意思。 总之现在乐开了花乐呵的像是偷到了鸡的狐狸笑容可掬搂着虫儿的肩膀用力晃了晃“就知道虫儿不会负我也不想想咱们那是什么交情。” 虫儿跟着低头傻笑。 “对了你师父既然跟你讲了观里的事那我赴京替考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庾庆突想起而问。 虫儿点头:“知道了公子不是阿士衡但考出那成绩的依然是公子本人啊!”仰望的目光中依然是崇拜神色。 “唔…”庾庆抬手摸了摸小胡子乐呵呵着把这个问题含糊了过去。“碰巧碰巧是你泄露考题的功劳。去吧去你房间看看吧缺什么就去准备什么。” 一听就明白的具体怎么考上的那么好的成绩小师叔依然没有告诉虫儿就如同瞒着那三位师兄一样涉及到真传弟子的事依旧在保密。 房间里确实差点东西庾庆唤了孙瓶来让她陪虫儿出去逛逛顺便让虫儿见识一下幽角埠。 待到采买回来搬东西的动静也惊动了南竹和牧傲铁。 两人发现虫儿居然要跟庾庆住一起当即不乐意了将虫儿拉到了一边提醒针对庾庆的一堆坏话不可避免。 两人却没注意到说着说着虫儿的嘴巴渐渐噘了起来渐渐有点不高兴了觉得这两位师兄不太好。 尤其是说到庾庆贪财这个事上虫儿非常的不认同他记得许沸当初把他送给庾庆时也指责庾庆贪财来着。 可他事后听说了那个天下传唱的故事探花郎灾区散尽钱财救灾民自己落得个身无分文进不了城。当时听人说起时虫儿感动的那叫一个热泪盈眶方知许沸所言不实没想到如今两位师兄也是不安好心。 他太知道庾庆有多好了在他还是个身份卑微的下人时就感受过庾庆无微不至的关怀。 怕他吃不好偷偷给他带好吃的。 怕他睡不好帮他安排更好的宿眠场所。 怕他途中奔波太累给他安排马车坐。 当他遇到危险时也是庾庆不计艰险拼命去营救他甚至是扛着他在深山老林里逃命将他安全带出了古冢荒地否则焉有他的今天。 能对他一个下人如此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坏人? 当许沸说庾庆都是为了钱的时候他曾动摇过后来听到探花郎救灾民的故事他悔恨自己怎么能怀疑“士衡公子”的为人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眼下刚刚还主动给了她十万两这能是贪财忘义的人吗? 反正是南竹和牧傲铁越说虫儿越不高兴了。 两人最终也没能拦住虫儿住庾庆那去。 “……” 目送抱着东西进了庾庆院子的虫儿两人凝噎无语好一阵感情白说了。 “这小子傻了么人家拿你来试毒啊!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伤疤还在呢!” 南竹忿忿不平一通。 牧傲铁:“还年轻以为他是掌门罢了日久见人心会懂的。” 掌门?南竹若有所思。 当晚虫儿也开始了食用仙桃来修炼…… 次日妙青堂门外又来了名蒙在斗篷里的人一看就是个女人孙瓶迎客入门后目送其人到了柜台前。 “贵客需要点什么?” 柜台后面的铁妙青客气询问。 来客抬双手揭开了连衣帽露出了清丽婉约面容笑道:“夕月坊小鲜楼叶点点前来拜访敢问探花郎可在?” 来者正是小鲜楼老板娘。 铁妙青略怔旋即连连点头“在的在的请跟我来。” 这个不用通报了是庾庆特别交代过的人来了可以直接带进去。 叶点点面带微笑跟着她进了后院一路环顾打量此间发现环境确实不错能在幽角埠拿到这种档次的铺子不容易。 把人带到了厅堂铁妙青请她稍坐然后速去找庾庆。 不一会儿庾庆快步来到了一见安坐的叶点点便哈哈大笑道:“老板娘一别三年越发漂亮了。” 他确实很高兴一封信就能把人家给请来说明人家认了小鲜楼的崛起有他的功劳。 赶紧站起的叶点点亦笑道:“都是托探花郎您的福。遥想当年探花郎可是冠绝京城名震天下呀今日再见更是能文能武越发的精神了。” 见铁妙青还在庾庆当即介绍道:“来这位是妙青堂的老板娘铁妙青这位是夕月坊小鲜楼的老板娘叶点点。” 铁妙青赶紧摘下纱笠露出真容见礼“久仰大名今日得见万分荣幸。” 叶点点端详了一下她的容貌有点奇怪地看了庾庆一眼似乎明白了庾庆为何会在此落脚莞尔笑道:“铁娘子真乃绝代佳人真好看。” 两个女人互相客套了一番铁妙青还要守柜台先告辞了。 虫儿随后也冒头了依然如同下人般端了茶水来待客。 并无人吩咐也算是在庾庆身边干习惯了的事情庾庆竟然也没在意。 宾主落座后庾庆笑问:“林成道林兄可好?” 叶点点:“我自然亏待不了他离京前我已经跟他见过面了转告了你的问候也告知了是来见你他也让我转达对你的问候。接到探花郎的书信我几乎是立刻离京先转道海外再驾飞骑赶来不知探花郎突然召见有何吩咐?” 庾庆笑道:“不妨猜猜我为何找你。” 叶点点莞尔“对探花郎的情况我一直有关注大概知道些听说刚从小云间弄了点东西出来现在好像又招惹了些麻烦。赤兰阁、积庐山之流我也招惹不起这个时候能想到我恐怕和我渠荷山的出身有关吧?是小云间弄出的东西想让我开开眼界吗?” 庾庆:“那你想不想看看?” 叶点点:“既然来了自然是想开开眼界的。” “请。”庾庆立刻起身相邀。 叶点点也不客气解开斗篷露出一身紫裙裳后跟了他出门。 虫儿好奇尾随。 也没去别的地方庾庆直接把客人带到了庭院里种植的那棵桃树下指着说道:“这便是仙桃树移植过来并无多少时日。” 叶点点哦了声开始缓缓踱步绕着桃树转圈上下打量着。 不一会儿南竹和牧傲铁也闻讯凑了过来一看究竟他们不认识也不知来者是何人。 待叶点点转完一圈庾庆也拿了颗仙桃过来。 叶点点似乎进入了另一种状态直接伸手要了仙桃翻转着看过后便直接将仙桃给掰开了将果肉端详一番摇头道:“真正是可惜了。”话毕随手就将东西扔到了桃树底下。 虫儿赶紧过去又捡起了起来。 叶点点意外看了他一眼。 虫儿不好意思地低头了他只是觉得这么好的东西扔了可惜洗洗还能吃的。 叶点点又伸手折了一截树枝在手看断面撕叶剥皮观察好一会儿后才回头问道:“探花郎想知道什么?” “这桃树离开小云间后还能种活吗?” “种活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能看出多久开花结果吗?” “开花应该快了。此树被你们如此折腾还能如此旺盛明显积聚了大量的灵力根据枝叶上的一些表现看只要给它适宜的环境有充足的光照一年左右应该就能开花了。至于什么时候结果什么时候果熟还有待观察毕竟不是凡物。” “受教了不愧是灵植师一看就明白。” “探花郎想进行种植?” “你也知道我最近招了些麻烦东西卖不出去了总不能白白浪费吧。” “种了又能怎样?我看了这不是普通的邪气侵染而是长期和邪气共生的结果这树本身已经成了邪物。换句话说就像我们人一样平常食用的东西中是存在一些对身体有害的物质的但我们自身存在一定的祛除机能。 这树的生存环境也一样冥冥中吸收的不止有天地灵气还有我们察觉不到的邪气它现在习惯了邪气吸收的邪气不再排除也包容并蓄在了体内所以之后长出的仙桃也还会是刚才那样。想解决这个问题恐怕没那么容易至少我现在是没有办法。” 南竹和牧傲铁相视一眼看来真的是来了行家。 庾庆笑道:“祛不祛除邪气没关系你看我现在卖的不就是有邪气的仙桃。我不在乎能不能祛除邪气只在乎能不能让这商铺维持货源。” 叶点点颔首懂了他的意思沉吟道:“如果是这样那就无所谓了。只是想再种出那么大且饱含那么多灵气的仙桃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它首先要吸收到足够的灵气才行布下聚灵阵不可避免。” 庾庆:“老板娘可懂布聚灵阵?” 叶点点:“这方面是老本行没忘。” 庾庆目光顿时热切立问:“布下聚灵阵大概要多少钱?” 叶点点:“那要看你布多大的范围需要多少布阵材料才能算出。” 庾庆立刻指向桃树“这么大的桃树目前有两百二十来棵你估计要多少钱?” 叶点点默了默还不时掰着手指计算最终给出一句“有三个亿应该就差不多了。” 正文 第三三五章 我要嫁人了 三个亿? 虫儿还好没什么感觉因为对这边手头的财力不知深浅。 老牌师兄弟三人却是皆平静到只有眼珠子在动。 叶点点并未说完补充了一句“不包括日常的阵法运转消耗和维护方面的费用。” 庾庆尴尬着笑道:“布个聚灵阵要花这么多钱吗?” 叶点点:“不多你这已经很少了一些灵植门派的灵田建造聚灵阵的投入动辄高达数百亿。当然他们的产出也大每年的收入动辄十几亿或几十亿的。玩的大投入自然也大很正常。” 庾庆苦笑“在他们眼里自然正常。” 叶点点看出了点什么徐徐道:“成规模的灵植本就不是一般人能玩的哪怕是按修行界的标准来说那也得是有实力的人才能玩得起。一百两银子对普通百姓来说够一家人用一年的而贵妇手上随便佩戴的一只镯子就能价值上百万两甚至可能比你仙桃树的售价还贵你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吗? 普通人家不要奢望去佩戴贵妇的镯子戴不起的。吃糠咽菜的也没必要去理解另一个层次的生活理解不了的。驽马之姿不要去强逞麒麟之力拉不动的。如果手头确实紧张的话说实话我不建议你玩这个你投入三个亿的话每年可能还要砸上千万进去维持开销会很大的。” 庾庆不吭声沉默许久后看了看一旁亭子边跪坐的独目人又对叶点点伸手请道:“别站这里了屋里说话吧。” 一行遂回到了厅堂内落座叶点点用茶茶水慢咽眼角余光不时观察庾庆反应。 良久后庾庆又问道:“这桃树什么时候结果什么时候果熟真的不能预知吗?” 叶点点:“这个我真的确定不了。怎么探花郎还不愿放弃还想试试不成?” 庾庆沉吟道:“老板娘不瞒你说我现在最担心的其实是放哪种合适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地方我倒是想尽力一试。不过你也知道我把赤兰阁和积庐山给得罪了天下之大也不知放哪种合适。此番我也想请教老板娘有没有好的办法指点一二你是有这方面经验的。” 叶点点默了默说道:“每年都要投入的就算种出了仙桃也不知多久一熟。就算找到了合适的地方也可能是给自己揽了个无底洞你真的要冒险?” 庾庆:“真要有合适的地方我肯定要试试。” 叶点点忽笑道:“如果是这样说的话你找我恐怕还真是找对了人。” 庾庆眼睛一亮“此话怎讲?” 不但是他南竹、牧傲铁和虫儿都瞬间打起了精神目露期待。 毕竟是那么多仙桃树卖五千万两一棵啊两百多棵白白扔掉有几个能忍心? 叶点点:“我虽不敢招惹赤兰阁和积庐山可若是依了我选的地方来栽种的话他们也未必能奈何我。” 庾庆有点疑惑一个渠荷山就逼得你躲躲藏藏了赤兰阁和积庐山反而奈何不了你?当即顺话道:“愿闻其详。” 叶点点平平静静冒出一句“我要嫁人了。” 在场几人同时傻眼不知这和她嫁人有什么关联不过很快都联想到了点什么。 “呃…”庾庆略怔后追问关键“不知嫁于何方高人?” 叶点点微笑“谈不上什么高人嫁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嫁去蛮荒之地嫁给一个部落族长的儿子做续弦那个部落还是有点实力的足以让赤兰阁和积庐山不敢轻举妄动。” 南竹脱口而出“大荒原?” 叶点点看着他点了点头问庾庆“对面这两位怎么称呼?” “别管他们。”庾庆没好气的一句话撇过又继续追问:“凭老板娘的出身好好的怎甘心给人填房?” 叶点点:“我哪有什么出身早就成了过去的事了也没什么甘心不甘心的至少那边的部落不讲究这个。也是想找个能真正安身的地方说实话躲了这些年真的累了随着小鲜楼声名鹊起渠荷山那边又渐渐视我为后患了。这人呐总有人看不得你好。 刚好那位从大荒原来锦国京城贵客在小鲜楼设宴款待他就与我相逢相识了。 他对我有意后我也对他的情况进行了一定的了解人看着是粗狂了点但也不失为一个能托付终身的人后来就答应了他的求婚。婚期不远了再有半个来月我就要正式嫁过去了。” 现场陷入了静默。 好一会儿后庾庆忍不住挠头“好像是件好事可我怎么还是有种为你感到委屈的感觉心里有点不舒服。” 叶点点掩嘴窃笑一阵忽又问他“委屈又如何?你能帮我吗?你有能力帮我挡住渠荷山的威胁吗?如果有我就不嫁了!” 现场又安静了庾庆更是沉默不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人家事实是他确实无能为力没办法给出任何许诺。 凝视了他一阵叶点点又笑道:“好了跟你开玩笑的。也确实是躲累了想过点自由自在的生活还有那些跟我逃出渠荷山的人这么多年一直对我忠心耿耿、不离不弃我得给他们一个交代。 他们也需要一个能庇护他们、能养老的地方这是我的责任。嫁人就能解决问题多简单何乐而不为?刚好了我们顺带帮你种种桃树。” 现场再次安静虫儿明眸一眨一眨地盯着叶点点。 庾庆的心头有一种莫名压抑感。 其实大家都知道不是没得选择的话没哪个女人愿意嫁到蛮荒之地去。 叶点点:“怎么不说话你担心的问题有了解决之策还不高兴吗?” 庾庆慢慢叹出一口气来“说实话三个亿我目前是真拿不出来。” 叶点点意外“不对吧我之前刚到幽角埠就听人议论说你发财了听说你起码赚了好几个亿。” “怎么说呢基本都开销了出去。光把东西运到幽角埠的运费就花了我两个多亿先欠了账后还了钱碧海船行的钱也不敢赖。剩下的嘛七七八八开销一下也就不多了。” 庾庆说到这免不了冷冷扫了南、牧二人一眼。 两位师兄略显尴尬都知道本不大的缺口被他们给捅大了。偏偏这事还不好找小师叔商量只要一说别说不会退那一个亿回来甚至还可能阻止种桃树的行为小师叔已经是再三反对了。 话说回来他们两个也难以接受抛弃这么多仙桃树的行为费那么大劲弄来的。 关键他们有办法随时祛除仙桃树的邪气让他们怎么舍得扔?找个地方栽好了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也能变现呐怎么可能听小师叔的直接扔掉? 叶点点犹豫了一下问:“你老实告诉我你还差多少钱?” 庾庆:“我手头只有一亿六千万的样子现在东西被捣乱的人搅的不好卖了打乱了我的计划不然凭我手头的货这点钱不算什么。我甚至可以用钱砸出一块合适种植的地来!” 这次叶点点陷入了沉默良久后徐徐道:“这样布阵材料方面的开销我尽量帮你省着点花余下的缺口我掏钱帮你填上其它的费用我就帮不了你了我还有那些人要养我手上也得留点钱。桃树到位后我负责一应种植的事务不用你操任何心你每年给我一千万的聚灵阵维持费用。你若觉得行咱们就这样定。” 众人讶异庾庆更是惊讶“你掏一个多亿帮我堵缺口?这怎么好意思。” 叶点点:“你可以当我是在感谢你也确实要感谢你没有你那幅字帮忙小鲜楼的生意不会那么好我也赚不到这些钱没小鲜楼后来的名气我也没机会遇见现在的男人就算是对你的回报吧。” 虫儿闻言看向庾庆嘴角弯钩满眼的好感就知道公子师兄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 他再瞥了眼愣愣的南竹和牧傲铁眼神复杂。 庾庆连连摆手“受之有愧受之有愧一幅字哪要的了这么多钱这钱我真不能收。” 叶点点抬手打住“我出这笔钱既是感谢你也是为我自己你听我把话说完。 离开锦国后小鲜楼我要转给林成道去经营了我这大侄子为了我那些年确实受了不少的委屈就当是给他的补偿吧他想怎么安排、怎么经营随便他了。 我跟他说好了现成的东西全部给他不用他花一分钱今后的净利给我三成就行赚多赚少给多给少都随便他了。另外我嫁到那边去了他也算是有了个靠山以后锦国朝廷那边有人想动他的话多少要掂量一下他的背景。 之前在小鲜楼就听到客人在议论你所以你的境况我有听说接到你的信后我大概就猜到了你想干什么。我此来既是叙旧也是来答谢更是想确认一下我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盯着这批没了价值的东西不放甚至明知道可能是无底洞还要为此冒险尝试。但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是天下第一才子是能找到小云间的人还是能从那三大势力手中搞出这批东西的人。 我不信你这种人会为无价值的东西这般冒险你这样做就说明其中肯定有巨大价值且值得你去冒险一试。那么我也想沾点光或者说是赌一把。我也不要多了跟林成道一样这批仙桃树种植的获利我要三成! 蛮荒之地我没了个人进项的渠道还有一帮人跟着我若能在探花郎这里沾点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文 第三三六章 魅力 是这样的吗?庾庆还以为对方只是报恩没想到其中还夹了这样的盘算。 正因为如此多少让他有些心惊肉跳难道自己的计划有这么明显的漏洞如此轻易就被人看出了有问题吗? 转念一想又明白了是因为自己找到了对方对上了口暴了短。 只是这给三成的利未免也太多了。 他很清楚之所以要保这批桃树目前真正的获利重点并不在种出的仙桃买卖仙桃只是个借口是为了遮掩当做修炼资源的事实。 目前仙桃树才是最值钱的还是那句话他随时有能力为仙桃树洗髓易经。 一旦仙桃树没了邪气作为能长期产出仙桃的仙树一棵的价值又岂止五千万两只怕五亿两一棵都很好卖。 两百多棵那得多少钱? 他现在不惜血本想保下这批仙桃树就是为了等一个合适的变现机会种出的仙桃还能当修炼资源。 叶点点显然是不清楚这里面的价值的一开口就三成的利让庾庆有点为难。 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有所犹豫叶点点嘴角微露一抹笑意看来自己的判断没错这批仙桃树恐怕没那么简单。 正因为如此她反而越发淡定了相信对方会做出一个理智的选择因而端茶慢品不慌不忙慢慢等着对方想通。 犹豫良久后庾庆终于点头了“好可以不过运费算你的。” 话毕叹了口气也是没办法想来想去还是松口了。 凭他目前的情况能帮他保下这批仙桃树的大概也只有这位了如若保不下来搂着不放又有什么意义。叶点点手上可是有一批灵植师的仙桃树的种植交给这些人应该是省心的以他的条件大概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人手。 而叶点点即将嫁的那位的背景也是他抱了期待的。 放下茶盏的叶点点摇头“我说了我没了什么进项我还有人要养我手上得留点钱不可能为看不到底的事掏光家底。再说了你也不能抱着东西扔哪都是扔的态度我们不能当你存东西、看管东西的库房吧你没点负担怎么行?” 庾庆叹道:“我现在是真拿不出那运费了从小云间运到这都花了两个亿更何况是远渡至大荒原。” 叶点点:“你之前能赊账现在不能赊吗?” 庾庆:“碧海船行这里的执事我不熟不好说。” 叶点点沉默着盘算了一阵才给出意见道:“这样你想办法继续赊账如果逾期还不了的话我咬咬牙帮你还不过利益分成上可就得变变了我七你三!” 庾庆瞪眼:“老板娘你这也太黑了吧?” 叶点点叹道:“探花郎没人逼你。” 庾庆:“还没逼呢?你这是趁火打劫!” 叶点点:“那好吧我换个方式来说你能不能明确告诉我我往这看不到底的黑洞里使劲砸钱还要一批人熬心熬力的一直围着打理能得到什么好处?能得到多大的好处?简单点说这批仙桃树的真正获利点在哪?你只要给我个清楚明白的准话不要让我拿身家去赌什么都好说。” 庾庆心里嘀咕若是能说出来的话我还用找你? “探花郎若不是看咱们的交情你可以去找第二家试试看看谁愿意陪你这样玩愿意的也肯定是比我所图更大!探花郎有些欠账好还有些欠账是还不起的因为你根本搞不清人家想要什么。 在我这里最多也就是让你少得点连底都给你托住了不会让你有什么风险更不会逼得你没有退路。该怎么权衡我不逼你话说到这个地步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再拉扯下去就伤感情了剩下的你自己掂量吧。” 庾庆默默着良久后嘀咕了一句“也不知运费要多少。” 叶点点立马站了起来“走哇去问问坐这里怎么能知道走我陪你一起去问问。” 也行庾庆起身与之一起离去。 虫儿等人本想一起跟去被庾庆喝退了尤其是针对虫儿“你整天在我身边瞎晃什么忘了你最要紧的事了还不老实点去修炼。” 虫儿哦了声低头转身而去。 在铁妙青和孙瓶的目光注视下庾庆和叶点点一起出了门。 街头庾庆伸手示意走这边叶点点却道:“还是先去你存东西的地方看看吧先看看东西的状况有用再谈移植的事不行扯再多也没用。” 也好两人联袂向另一边走去。 孙瓶目送两人远去后自己转身去了柜台那边“小姐探花郎和这个叶点点走的挺近呐孤男寡女的最是容易出事你可得多看着点呐。” 铁妙青哑了哑旋即哭笑不得道:“人家的私事轮得到咱们看着吗?” 孙瓶欲言又止透过垂纱看到她鬓边隐约的小白花后终究是没说什么口中一声轻叹又转身去了门口。 柜台后的铁妙青亦静静沉默着当初卧室内的那场暧昧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要个结果。 探花郎的那幅题字无疑表明了心迹但她却没有答应。 如今那位探花郎却似乎没了那方面的意思她反而有些不上不下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期待对方再次主动。 可她又不知对方一旦主动后自己该不该答应。 答应了会不会让人家看轻了? 就如同那天那位黄衣女子骂的那样她年纪比男方大不少真的合适吗? 还有当初那场暧昧留字是她主动要求的她清楚记得自己说过“写一幅字给我当借条!” 回头想起来人家当时本无意是她自己不小心撩拨出了那场暧昧想想都心慌慌。 如今人家把那十万两还了自己的“借条”却没还给人家那东西她也不好意思拿出来在等人家主动开口要。 总之乱七八糟的反正她如今的心是乱了…… 幽角埠的最大天窗下庾庆陪着叶点点在一堆桃树间兜兜转转查看。 基本上把所有桃树都给看了遍后叶点点才给出结论“保管的还不错确切的说是桃树里积聚的灵力充足给了它们顽强的生命力。运到那边去种植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么多东西堆这里的费用不便宜吧?” 庾庆苦笑:“一天二十多万。” 叶点点:“那也没办法人家这里本就不是长久存放东西的地方大家都这样搞幽角埠也吃不消。走吧去碧海船行那边看看。” 庾庆伸手请步行着盯她侧颜看了阵后忽笑道:“同是老板娘差别还挺大的。” 叶点点哦了声“对比谁?” 庾庆:“我铺子里的你比她更称职。” 叶点点:“过奖了都是逼出来的她长的好看好看也是种活法。对了她的情况因为你的原因我在小鲜楼多少也听人提起过你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庾庆:“其实真是朋友关系铺子里表面上她是老板娘我是背后的东家。” 叶点点莞尔“还挺乱的你们这关系我看不明白。” 庾庆:“这不挺清楚的吗?” 叶点点:“这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算是个人建议吧要么让她当真正的老板娘要么让她当你的情人要么就给她安排个好去处不建议你把人留在身边不好。” 庾庆讶异上下打量她“看不出来呀在你眼里非得发生点男女之情才行吗?” 叶点点:“不是我眼里而是人家眼里是人家在期待。你以为这么个大美人整天戴着面纱甘心给你守柜台是凭什么?不是我小瞧你凭你目前的财力你这个东家一年能给人家几个工钱?你信不信只要她愿意随便收件礼物就能抵你很多年的工钱你真以为人家不清不楚的在你这就冲你那点工钱呢?” 庾庆:“不是她在我这里也是没办法龙行云想给结拜兄弟出气盯上了她不放她也很无奈。” 叶点点:“你搞清楚一点她丈夫死了而且死了很久了她随时可以另做选择的。凭她这些年的洁身自好和幽角埠一支花的名气龙行云敢把她逼急了试试看只要她愿意随时有人出来教龙行云怎么做人还用得着你来庇护?对上龙行云你连自己都庇护不了拿什么庇护她在自己铺子里都还要蒙着脸也算庇护吗?省省吧你。 探花郎你问问你自己你能给她什么你给什么才能让她满足?明摆着的她要的就是你这个人是你这个名满天下的天下第一才子。你倒好要跟她做朋友还保持什么距离搞什么雇主和被雇的关系人家凭什么?既然不得亲近有更好的去处为什么不去去哪不是一样跟你做朋友。她难道不知道跟你混在一起会产生各种谣言会毁了自己声誉?” 庾庆顿步茫然了好一阵最终摸了摸小胡子“被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我还挺有魅力的。” 叶点点停步在旁“本来就有魅力呀!长的不难看年轻天下第一才子家世背景又好。至少当年在京城的时候任谁都会觉得你前途无量当时连我对你都有了想法要不是觉得自己年纪比你大不太合适加上获知你有了未婚妻何况你后来又搞出那些个事还扯上了地母我是真觉得招惹不起了才熄了那念头不然肯定要利用林成道跟你的关系试试看。”说罢忍不住捂嘴窃笑。 正文 第三三七章 情不知所起 “还好没有误了你。” 庾庆苦笑而叹回头想想的话他也觉得自己当时的条件挺好的。 他也希望自己有那么好的条件奈何都是假象一戳就破被御史台和司南府搞什么写诗作赋还要参加什么六百年大庆直接将他给吓跑了。 叶点点微笑不语了。 两人走出货场刚过桥便被几人给堵住了。 迎面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龙行云和崔游几人硬生生挡了两人的去路。 庾庆不信他们敢在这里闹事但还是皱了眉头发现这家伙是不是有病怎么还守在幽角埠有仇也不必这样迫不及待吧? 叶点点也看出了不对问:“谁?” 庾庆:“还能有谁。” 叶点点顿时懂了目光打量着对方。 龙行云的目光也盯在了她的身上稍作审视乐了“长的还不错能让这家伙亲自陪你来货场看货看来是来了大主顾不知要买多少东西?” 能亲自跑来差不多就是因为这个想坏庾庆的好事不想让庾庆得到大量的货款有了足够的钱财躲在幽角埠不出去怎么办? 庾庆眉头越发深皱感觉对方已经死死盯上了自己。 叶点点问:“你就是龙行云?” 对方直呼其名的语气令龙行云一怔问:“你又是何人?” 叶点点不说话目光慢慢看向了这些人的身后。 庾庆目光微动也忽然看向了这些人的身后。 龙行云等人也因此陆续回头看去。 有一男一女走了过来一个高大魁梧一个小巧玲珑穿着都很奇怪兽皮衣裤裸露着双臂戴着兽皮帽子。两人若在街头来往走动也许没人太过在意毕竟来往幽角埠的怪人不少有奇装异服的也不足为怪。 穿着兽皮的一男一女面无表情停在了龙行云等人的身后。 龙行云一扫他们的穿着就看出了是来自大荒原的人令他目光定住的是那个男人半敞胸口上露出的凤凰纹身。 他又下意识看了那女人的胸口一眼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女人的后背应该也纹有一只。 这是大荒原某个部族的图腾男人把凤凰纹在胸口女人纹在后背。 那个部族的名字就叫凤族是大荒原数得上的强大部族之一。 龙行云不知道他们堵在自己跟前干嘛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迅速回头看向了叶点点见其神色波澜不惊顿意识到了什么。 叶点点终于开口了“滚开!” 龙行云脸颊瞬间紧绷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转身扭头招呼了一声:“走!” 崔游等人又不傻知道撞上了惹不起的人赶紧灰溜溜跟着离开了。 而那兽皮男女则对叶点点欠身之后迅速转身离开了守在了不远不近的地方。 很明显两人正是因为看到叶点点被人给堵住了才现身的。 庾庆错愕“这就是你要嫁的那家?” “不然呢?” “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没点实力的话我为什么要嫁那种地方去?” “这是哪个部族?” “凤族!” “凤族?”庾庆略惊“你嫁的是凤族族长的儿子?” 大荒原的凤族他也听说过那是大荒原实力最强的几个部族之一也是传说中和神有关的几个部族之一据说这个部族的先人是神的侍从传承非同小可实力很强大。 叶点点笑了“很意外吗?” 庾庆:“当然意外确实太意外了。” 叶点点:“还是感谢你吧若不是借了你的名气我未婚夫也不会来小鲜楼我也没机会和他相遇。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高大族长有几个儿子我未婚夫只是其中之一不过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没这点底气的话我也不可能接桃树的事。” 庾庆啧啧道:“这已经很可以了你这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叶点点:“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不过足以让我果断嫁了也足以让渠荷山那些人从此担惊受怕以前是我怕他们找我麻烦回头就该他们怕我了毕竟我娘死在了他们的手上这一嫁至少我心里很痛快。” 庾庆不语了。 没多久两人来到了碧海船行也找到了驻当地的执事商谈起了两百多棵仙桃树运输的事。 运输没问题好说只要给钱就行船行开价四个亿。 庾庆惊叫知道运到大荒原肯定会贵一点毕竟距离更远但是没想到会贵这么多竟直接翻倍了这次可没那么多仙桃。 船行说了距离远是一回事大荒原陆运比较麻烦或者说大荒原比较危险运输风险很大这边必须调集相当强大的护送力量才行打前站的费用也会很高。 价钱怎么谈都降不下来最后还是叶点点另找了个方式如果船行只负责海运陆地运输的事交给她来负责呢? 价钱立马腰斩也不多要也不少要还是两亿! 庾庆又表示要欠账。 船行也表示欠账没问题只要有担保就行又是叶点点表示会给出有力担保。 至于多少时间还清欠账的问题船行也很大度你愿意给利息的话欠多久都行。 说什么也不多要你的一年给一千万的利息就行。 庾庆听的牙疼一年要给叶点点一千万的大阵维持费用还要给船行这边一千万的利息自己的花钱方式真的已经到了这种境界吗? 他发现进了一趟仙家洞府出来后自己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要不是考虑到自己有办法让那批仙桃树恢复正常打死他也不敢答应这些条件。 一应谈妥后两人就从船行出来了并未签订契约之类的只是先谈了谈叶点点的意思是要等到她婚后才能处理这事具体的当外人面没讲。 到了外面街头后叶点点才告知“凤族那边种植的地方我还没找好根据我了解的情况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我还是要确认后才能与你正式履行此事。若出了意外不行的话那只能作罢。这也是我要事先声明的我现在不能给你绝对保证。” 庾庆问:“要多久?” 叶点点想了想“一个月左右吧。” 庾庆叹道“也就是说货场那边我还要再支出六七百万。” 叶点点:“如果你手头东西有了更好的去处就不用管我这边。我说真的你自行处理便可。” 庾庆默默点头忽又笑道:“看来我得去大荒原走一趟。” “你跑那干嘛?” “我不得去喝你的喜酒吗?” “嗨完全没那必要你麻烦我也麻烦。你本就被龙行云盯上了就你这点能耐来回我不找人护送你的话也不放心出了事不划算真的不用了。” 说到这也走到了一条路口叶点点停步了“好了我就不陪你回去了就此告别吧我先回京了。” 庾庆讶异:“才刚来就回去是不是太急了?” 叶点点:“时间长短不重要事情谈好了就行。我婚嫁的日子不远了没了父母帮我操心出嫁的事我自己把自己嫁出去自己得操心呐回京后还有许多事情做准备我不想太委屈自己至少要给自己准备点嫁妆吧还要赶去大荒原我时间其实也挺紧张的真的不宜逗留太久。” “这…”庾庆叹气“好吧你都搬出了这么大的理由我就不留你了。只是我还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结婚礼物呢。不过也没关系回头我找千里郎给你送过去大钱都花了不差这点钱。” 叶点点:“真想送啊那得送我喜欢的才行。女人都有附庸风雅的梦我其实也不例外奈何你又弃文从武了我不好勉强你。你若真有心的话回头能写首诗词之类的专门送给我那就是最好的礼物。” “……” 庾庆哑口无言甚至是有点傻眼搞他都不知该如何拒绝了。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不会让你破例你想送什么都是心意。” 叶点点咯咯笑着摆手笑毕忽又凑近了他在他耳畔低声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拯救我的机会只要你愿意娶我我就不嫁那边我会尽力当好你的贤内助帮你一起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麻烦我有这方面的人手也有这方面的能力换个地方照样帮你种好这些桃树你也不用背负这么多的债务我有多少钱就为你掏多少。” “……” 庾庆瞪大了双眼怔怔看着她感觉这玩笑开大了可从与之对视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玩笑的意味反而感觉很认真这真的有点把他给惊着了。 安静两人对视着无视了街头来往的一切动静。 良久后叶点点忽又噗嗤一笑抬一手打了下庾庆的肩膀“开玩笑的看把你给吓的就你这难看的小胡子我还真看不上眼。好了就此分手吧不送!” 她就此转身而去脚步轻快很快上了那边的拱桥背对着挥了挥手然后那抹紫色的裙裳倩影就消失在了拱桥的那头。 庾庆目送着神色波澜不惊一直盯着那个方向屹立原地久久不动…… 正文 第三三八章 铁面人 回过神来后庾庆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返回妙青堂。 走着走着他忽然止步回头看去看向了一个蒙在黑斗篷里的身影感觉对方似乎在跟着自己看身形和外露的衣服应该是个女人。 在他目光的注视下黑斗篷女人并未停步继续前行从他不远处走了过去一路前行直到前方路口才拐弯消失。 庾庆也继续前行但还是保持着警惕之后未再发现任何异常感觉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可能就是刚好同路。 殊不知黑斗篷身影又在一个路口院墙的拐角处露面了斗篷下怨毒的目光注视着庾庆离去的背影。 忽然她猛回头看向身后只见身后站了个陌生男人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白兰跟我走。” 陌生男人扔下话转身就去。 黑斗篷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庾庆有杀夫之仇的那个白兰。 被人一口道破姓名白兰悚然一惊自己外出几乎一直遮着脸不知对方何以知晓看对方的意思似乎又没有歹意不由跟上几步喊道:“你是何人?” 陌生男人不答“来便是否则别后悔。” 白兰咬牙跟了一阵然跟至一处巷道外时她又犹豫了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这样傻乎乎跟着是干嘛?万一有什么危险岂不是自投罗网? 她自己如今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自由身一直在被锦国朝廷通缉而且还是锦国军方的抓捕对象。 念及此见到陌生男子消失在巷道后她忽转身快步钻入了另一条巷道借着幽角埠大大小小的房屋迅速遁离。 后还下河钻上了一艘乌篷船躲在乌篷内走了顿水路。 七拐八拐了好一阵确认再无人跟踪才上岸又钻巷子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客栈。 回到房间把门一关刚解开斗篷忽鼻翼翕动闻到了一股异常气味。 转身挪步朝气味来源处看去发现梳妆台上确实有异常东西一时间竟看不明白是什么待她走近了一看顿时瞪大了双眼发现是一只毛茸茸的耳朵。 肯定不是人的耳朵明显是兽耳还鲜血淋漓的很新鲜显然是刚割下来不久的。 台子上还有血迹留字就两个字:回来! 耳朵上的毛色黑白相间看着眼熟白兰呼吸急促双手颤抖慢慢伸出却又不敢碰最终鼻翼翕动着靠近。 凑近后完全确认了熟悉的气味后整个人吓出一声“啊”的尖叫声。 那一声尖叫几乎令整个客栈的人都听到了她已是吓得跌坐在地面色惨白。 门外有伙计砰砰敲门“客官怎么了?客官可是有什么事。” 门敲响了好一阵才嘎吱打开了白兰又露面了又穿回了斗篷。 “客官怎么了?”伙计再问。 白兰牵强笑道:“没事刚看到一只虫子吓了一跳。” 伙计连忙道歉“那是小店的问题小的这就再帮您打扫一次。” 白兰忙道:“不用了我已经处理好了。”说罢走出门转身锁了门就快步离开了。 伙计目送着挠了挠头最终也还是摇头离开了既然客人都没问题他也没必要没事找事…… 未花太久的时间白兰又回到了自己之前未跟进去的那条巷道外。 等她走进去一看发现有个人站在那正是之前带路的那个陌生男人她立刻冲过去急声道:“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陌生男人:“不该问的不要问跟我来否则后果自负。”说罢又再次转身而去。 白兰双拳握了又握终究是不敢在这里轻举妄动这次紧绷着嘴唇跟上了不敢再走丢了。 走出巷道穿过一条街道再过了一座桥没多远又进了一条巷道然后才在一栋房子后门停下了。 陌生男人敲了敲门门开他进去了白兰咬了咬牙最终也不管有没有危险还是跟了进去。 入内抬头看见陌生男人已经上了楼梯她只好也跟了上去。 顶楼的一间房间门口站了两名同样身穿黑斗篷的人见客来左右拉开了房门。 陌生男人没进去靠边站了伸手请白兰独自进去。 白兰犹豫又犹豫她知道这房间里肯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而且一定不是什么善茬从自己客栈房间里割下的耳朵上就能看出。 但她似乎没得选择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里面一面是面向庭院的窗户另一面的里头摆着一张方桌。 桌子后面坐了一个人也穿着黑斗篷不过连衣帽掀开了但脸上却戴着一张铁面具只露出了眼睛和嘴巴。 屋内四角各站了一个身穿黑斗篷的人。 白兰的目光却迅速定格在了那张桌子上桌上摆着简单酒菜还有一只托盘托盘里有几只毛绒绒的耳朵。 她迅速冲了过去盯着托盘里的耳朵看只见黑白相间的兽耳共七只她鼻翼略翕动嗅了嗅气味整个人顿时瑟瑟发抖满眼的难以置信颤栗着看向桌后的人似悲愤到了极点竟说不出话来。 坐在桌后的铁面人开口了“这就是你不听话的代价不要再犯。” 语气平静就像说一件稀松平常且理应的事。 白兰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突然出手一爪扣向了对方的脑门。 意图也明显偷袭擒贼先擒王! 然她远远低估了对方的实力铁面人出手如魅影甩手背打在了白兰爪上白兰顿感撞上一堵绵厚大墙整个人当场弹飞了出去。 墙角两名黑斗篷人员一闪联手出击凌空就将白兰给擒下了。 当场制住扯掉了她的斗篷然后左右押着她的双臂将她给强行拖了回来一人揪住她的头发直接将其摁趴在了桌上将她脑袋挤压在桌面让她眼睁睁看着眼前托盘里的耳朵。 这一刻白兰感受到了巨大的惊恐对方的实力远超她的想象! “你们是锦国狼卫还是司南府?” 被压制在桌面难以动弹的她紧张而问。 回答她的是一双筷子。 铁面人一双筷子送到了她眼前的托盘里夹起了一只毛茸茸的耳朵然后沾了点桌上的酱料才塞进了铁面具豁口里的口中咕叽咕叽咀嚼起来没嚼几下便连毛一起鲜吞生咽了下去。 然后又下筷子夹第二只吃。 白兰瞬间意识到了对方不是人是妖修人一般不会这样带毛生吃。 而她也已经是泪流看着对方生吃这耳朵的场面她两腿发软身子要往桌下滑却被人死死摁住将她脑袋稳稳钉在了桌面就是要让她看着。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闭上了双眼哭泣“不不要求求你你们是谁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我说了不要再犯可你不听还敢当我面放肆。”铁面人一声冷哼筷子敲了下托盘“下酒菜不够全割来。” 白兰瞬间睁开了双眼只见一人端走了桌上的托盘她目光跟着托盘而去。 不远处的推拉门开了端着托盘的人进去不知对谁说了声“都割了。” 然后响起了铁笼子打开的动静之后立马是一阵翻腾的动静还有被束缚了嘴而发出的闷吼声此起彼伏。 通过推拉门的糊纸上的光影能看到一群兽类拼命挣扎翻腾的影子。 白兰泪如雨下泣声哀求“我错了我错了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们我什么都答应你们。” 没用的说什么都晚了。 很快端着托盘的人又出现了托盘放在了桌上里面又多了八只血淋淋的兽耳。 铁面人夹了只现割的新鲜耳朵蘸酱纳入了自己口中慢慢咀嚼软骨咬的咕叽咕叽作响微眯的眼神中有好滋味的享受感之后再配了一杯酒听着白兰的哭泣哀求声一起下咽 放下酒杯后他才问道:“现在想清楚了愿意听话了?” 白兰泣声道:“愿意我愿意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们。” 铁面人偏头示意另一个房间的推拉门打开有人端了一只火盆出来盆里是烧的火红的炭火还有烧的火红的烙铁火盆放在了白兰的身后。 白兰顿时高度紧张了起来不知道这些人要对自己干什么。 唰!来人一把撕破了她后背的衣裳露出了她光洁后背烧红的烙铁嗤一声印在了她的后背烧焦的烟气在白肉上翻滚升腾。 “啊…”白兰顿发出凄厉呐喊却被人及时一把捂住了嘴整个人疼得抽搐。 刑毕烙铁和火盆都被来人拿了回去。 白兰的后背上留下了一个图案趴在桌上的她终于也离开了桌面被人押着双臂拖开了然后又被摁跪在了地上。 此时那两名押着她胳膊的人才松手放开了她退开到两旁。 铁面人依然在蘸酱咕叽咕叽的吃那毛绒绒的兽耳。 脸上神色都被整迷茫了的白兰好一会儿才缓过了神来再抬头看铁面人一眼下意识哆嗦了一下恐惧感明显。 正文 第三三九章 名正言顺 房间里有肉烤焦的异香一种诡异的香气。 不慌不忙直到将所有的兽耳都吃光了铁面人手上的筷子才扔进了托盘里。 一杯酒下肚后他才盯着白兰道:“想找那位探花郎报杀夫之仇?” 脸上还满是泪痕的白兰跪那并不敢起在那点头又摇头明显不知该如何回答才正确怕对方是探花郎的人。 铁面人猜到了她的心思继续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抓你。你自己想想吧探花郎一到幽角埠你就在若有若无的接近他而且是一直在周围转悠但凡有点实力有点心的恐怕都能注意到你。 注意到你后我也很好奇你是什么人查出你身份后才知是怎么回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在石矶湾就盯上了他吧?” 白兰点头。 “我问你话你没听见?” 白兰一惊忙老实道:“是听说了他进小云间的事后我就在石矶湾等着但一直没机会接近找不到报仇的机会。” 铁面人:“怎么来的幽角埠?” 白兰:“打听到他要运货到幽角埠我就从陆路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幽角埠等着希望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铁面人:“倒是跟我预料的差不多。”话毕又抬手示意了一下。 一侧的一扇推拉门又被人拉开了白兰回头看去只见里面跪了三个人看清三人面貌后顿错愕不已有点搞不明状况。 一个披头散发瘦高个长着鹰钩鼻一个白衣光头壮汉一个老态龙钟的鸠皮老太婆。 这三人她都认识正是当初与他们夫妻联手在古冢荒地的道上设伏赴京赶考举子的高远、江山和鼠太婆。 此时的三人亦明显的一身狼狈衣着凌乱有的明显受伤了挂了彩。 三人模样惊惧着看那服服帖帖的乖巧模样跪那一动不敢动的样子显然也是受到了惊吓且遭过罪的。 三人看向白兰虽隔着一道门但三人能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并不意外。 白兰则很意外不知他们三个为何也会出现在此不是听说栖霞娘娘的死讯后早就逃之夭夭跑了吗? 铁面人瞥了三人一眼“他们三个你不陌生吧?” 白兰点头“认识。” 她也不敢说熟悉当初也是不欢而散。 铁面人:“认识就好以后你们四个就精诚协作吧。” 协作?这次连高远三人都忍不住面面相觑不知道协作什么。 白兰忍不住问道:“不知先生要我们做什么?” 铁面人:“做你想做的事情报杀夫之仇难道你不想吗?” “……” 白兰有点懵抓我来是要为我报杀夫之仇真要如此的话完全没必要这样直接找来挑明直接见面亮出实力来我肯定就答应了犯得着这样拐弯抹角吗? 尤其是把她子女都给一窝端了还搞成这血淋淋的样子来威慑。 对方的说法她不信。 鼠太婆三人也有点懵把我们几个揪出来聚在一起就是为了给这贱人的丈夫报仇?而且还把他们三个给收拾成这样怎么听都感觉太过离奇太离谱了。 他们三个也有点不信。 白兰不敢质疑对方但不免疑问“凭先生你们的实力要杀阿士衡应该不难至少比我们动手要容易的多何以要用我们这些平庸之辈?” 铁面人淡淡一句“你不是和他有仇么?杀夫之仇!但你一个人的力量太弱了我不放心再给你配三个帮手。正好你们都是当年伏击他的凶手又有不共戴天之仇要动他很正常嘛。” 四人顿时懂了不是人家没实力杀那位探花郎而是人家不方便出手人家要的是一个不引人怀疑的名正言顺所以才把他们四个给抓来了! 只是鼠太婆三人连哭的心都有了之前还不知究竟是得罪了何方大神被折腾到了这里老实跪着结果闹了一大圈敢情还是三年前的那破事。 他们本以为当年的事情过去了毕竟妖界这边的大圣出手施压了地母用一个亲传弟子的性命扯平了栖霞娘娘的死。明面上虽没公开但大家都知道地母默认了不再找妖界的人清算妖界大圣也就此罢手。 至于白兰是个特别是她自己不放手还要清算那件事还要揪住丈夫的仇不放这要是被锦国抓住了妖界都不会吭声也只能是任由处置。 你违规被人家发现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等于落下了铁证。白兰一旦落网妖界没人会帮其出头的何况白兰又没什么背景真要有势力背景的话也不至于铤而走险去割赶考举子的脑袋赚钱。 当然他们三个也还是怕锦国会找他们算账不算明账谁敢保证不会算暗账?所以三人这几年都一直在销声匿迹躲藏着想多熬过些年头尽量多避避风头再说互相都不联系的。 问题是他们三个现在觉得冤枉当年被白兰夫妇给硬拉卷进去了如今又因为那破事给薅出来了。 也正因为如此四人越发对眼前的这位神秘人感到恐惧。 那探花郎带着小云间的东西到幽角埠才多久?也没多少天结果就因为白兰引起了这些人的注意然后导致了眼前的一系列状况。 短短时日内不但查出了白兰的身份白兰一直隐匿的很好的子女直接就被揪出来了并长途送达了此地。 短短时日内三个销声匿迹分散各地躲藏且互不联系的妖修迅速被全部揪出一个个被捏住了软肋不说且被长途送到了此地。 随便想想也能知道这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神秘人的能量之大令四妖暗暗震惊。 鼠太婆忽冒出一句“先生只是为白兰的丈夫黑云啸报仇吗?” 这是白兰想问的也是其他人的疑问。 铁面人:“仇该怎么报不由你们决定该怎么做我自然会交代你们谁也不许擅下杀手违逆者严惩!” 目光又盯上了白兰的双眼“从今天开始不许你再在妙青堂周边转悠也不许再盯那位探花郎你的行为看似隐蔽也只是针对普通人来说一旦被成套的人马注意到很快就能察觉出你有问题。 从今天开始你们只需隐匿行踪等通知我会随时给你们行动计划你们只需执行。此后需明白一点这是你们和那位探花郎之间的私仇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不管被谁发现都是如此否则我保证你们一定会后悔。” “是。” 四人都跪那唯唯诺诺应了声。 就凭对方把他们揪来的能力他们也相信对方说出来的也有那能力做到。 但白兰还是紧张一句“先生那我的孩子们…” 铁面人:“放心它们会得到妥善安置的只要你听话它们就会很安全。事后你不但能亲手报仇我还可以保证你的每个孩子都能得到一颗你一直想要的孽灵丹。还有你们三个只要尽心尽力你们在乎的都会平安无恙你们想要的都会得到满足。” …… 一间客栈的小庭院里龙行云手中的折扇负于身后站在庭院里看着上空的流光飞舞满脸的抑郁之情难消。 越想越憋屈那个什么探花郎他娘的算个什么东西他感觉自己一根手指就能轻易摁死他。 结果呢在小云间因为那孙子害自己被当众抽耳光。 进妙青堂出口气吧结果又被人甩了一脸的不屑还白白送了五十万两银子给人家。 不久前亲自带人堵上去想出口气结果又被人给不屑还被人当众用“滚开”二字给训斥了这脸丢的他自己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心头这口气啊越想越憋屈。 此时他身边人都悄悄躲开了生怕被看不顺眼触霉头。 没多久抱上新大腿的崔游快步来了到龙行云身边禀报道:“三爷确定了那两个凤族的人确实是那娘们的人不过都跟那娘们走了。” “走了?”龙行云转身。 “确定走了。” “买了多少仙桃树走?” “一棵都没买至少没见他们带走一棵。我刚才亲自到货场看了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提货的迹象。可能多少还是有些忌惮赤兰阁和积庐山吧?” 这话听着舒服龙行云手上的扇子又打开了扇着眉头也舒展开了不少。 紧接着察言观色的崔游又试着说道:“三爷押来的那个人出事了。” 龙行云一怔“出什么事了?” 崔游小心道:“刚接报押来的人在路上被人给劫走了。” 龙行云瞪大了眼“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说关押的地点隐蔽你不是说不会走漏风声吗?” 崔游试探道:“是很隐蔽那人本是大爷留在手上想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的之前不敢轻易动用是因为不想惊动幽崖这边毕竟将其抓住时他还有幽角埠的身份后来没想到大爷就在小云间出事了。按理说在大爷手上这么久都没事大爷这边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三爷会不会是你派去押送的人走漏了风声?” 龙行云立刻骂道:“放屁那都是我赤兰阁的人他区区妙青堂还能策反我赤兰阁的人做内奸不成?” 正文 第三四零章 二师兄驾到 妙青堂有客来又是蒙在斗篷里进门的来客到了柜台前说找南竹和牧傲铁。 铁妙青试着问道:“敢问尊姓大名?” 来客道:“你说老二来了他们自然会知道我是谁。” 老七、老九、老十五铁妙青脑海里闪过这三个称呼意识到了什么“好的您稍等。” 话毕朝门口看着这边的孙瓶点头示意了一下示意帮忙看着这边然后快步离去。 没多久南竹和牧傲铁便匆匆跑来了来客稍抬帽檐与他们照了个面南、牧二人便赶紧迎了他进去与回来的铁妙青错身而过。 待她回到柜台后面孙瓶也暂时从门口过来了嘀咕道:“看样子又是他们自己人。” 铁妙青慢慢摇头“不太清楚。” 后院南、牧二人将来客带到了自己的院子。 将来客请进了客厅后南竹方笑道:“二师兄一路辛苦了。”说着就要上手帮他宽下斗篷。 来客不是别人正是玲珑观名义上的二师兄实际上的大师兄高云节! 高云节抬手挡住了师弟的帮忙小心观察着四周低声问:“你们确定在这里露脸能安全没事?” 瞧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南、牧二人相视一眼都明白也理解他的担心。 南竹笑着宽慰道:“二师兄没事的咱们当年那点破事其实压根就不算什么。为点上不了台面的事过了这么多年官府不至于追查到这天高地远的地方来官府来了这里也没屁用。” 牧傲铁亦颔首道:“二师兄放心不会有事。” 其实两人早先和老二的心态是一样的一路紧张害怕总生怕自己通缉犯的身份被官府发现。当然现在也依然怕会被发现但是已经不怎么当回事了。简单点说见过世面了经历过了那种惊心动魄生生死死的场面在三大势力的手底下过过招心态上确实有了很大的变化地方官府之类的已经不太当回事了。 见两位师弟如此保证高云节这才放下心来解开了斗篷任由牧傲铁拿走了。 露出真容的他须发如墨眼大神足举止沉稳气度上有岁月沉淀的成熟韵味加之外形颇有风采哪怕年过五旬也依然是风华不凡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的感觉。 捋了捋胡须他又习惯性地拉扯整齐了自己的衣裳之后才道:“小师叔回观后大概的情况跟我说了具体的让我来了这里再问你们究竟怎么回事你们跟我细细说来。” 两位师弟对他还算尊敬毕竟差不多是“大师兄”其实本来师兄弟之间关系也还行一直是长幼有序庾庆也尊敬三位师兄只是后来掌门继承的事一出就彻底乱套了。 三位师兄的所作所为也令庾庆失望自然也就失去了庾庆的尊重。 南、牧二人也不瞒他当即把情况细细说了高云节有什么不清楚的问话两人也逐一做了详细解答。 终于闹清了事情经过尤其是知晓了古墓和小云间的惊险后高云节暗吸了口凉气暗叫庆幸还好没去否则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还真不一定。 “嗯你们辛苦了。”高云节感慨一声后又问:“老十六呢他在观里住了没多久就跟小师叔出门了不是在这里吗?怎么不见人?” 说到这个南竹略有不满:“不知被老十五灌了什么迷魂汤住在了老十五那边不是在修炼就是在当小跟班跟在老十五身边忙上忙下的打杂跟条跟屁虫似的我和老九都看不下去了。” 端坐上位的高云节抬了抬下巴“让老十五和老十六过来一趟就说我来了。” “额…这…”南竹有点犹豫说出来又怕伤这位的面子但最终还是点头道:“好。”快步出去了。 来到庾庆居住的庭院看到虫儿提水进出的房间南竹立刻奔那房间去了。 房间内庾庆守在一张桌子前看大头咔嚓咔嚓的啃食灵米虫儿则在往一口大水缸里倒水。 屋里存放了好些已经装满了水并封好了口的水缸。 在干什么南竹倒是知道因为老十五这家伙又在做试验了。 这次没有拿虫儿一个人做实验而是拿大家伙一起做试验。 试验也简单让大头烧开水然后把大头烧开的水存储好了现在大家都不再喝大头现烧的水了而是喝那些烧好的存储水老十五想知道大头烧的水存放多久还能有祛邪效果。 对此南竹他们也能理解必须得守在大头身边多少还是有些不稳妥多做手准备也好。 听老十五话里话外的意思做这试验好像也是考虑到了柳飘飘那边当初许诺了柳飘飘的说仙桃也有她一份的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兑现承诺。而柳飘飘也一直没来显然也是不太方便。 “老十五老十六二师兄来了。” 看了看屋内的情况南竹试探着提了声。 “唔?”庾庆抬头随后反应了过来无所谓道:“来就来了呗小师叔回去换了他来又不是不知道。” “呀。”虫儿却是高兴到叫了出来兴奋问道:“二师兄在哪?” “在我那。”南竹乐呵呵回了句又观察着庾庆的脸色道:“老二让你们两个过去一趟。” 虫儿放下提水的水桶就要跑。 “站住。”庾庆回头喊住他质问:“活没干完你往哪跑?” 虫儿的兴奋劲立刻被打没了犯了错似的指了指外面“二师兄来了让过去。” 庾庆转身:“我又不是聋子我不知道他来了吗?你搞清楚我是掌门他来了不主动来见我还把我这个掌门呼来唤去他以为他是谁?还有没有点规矩我看他是不想吃仙桃了!没我这个掌门发话你不许乱跑老老实实干你的活。” “哦。”虫儿又低头拎起了水桶。 某些矛盾他之前只是听说这次他算是领教了。 庾庆回头又对南竹道:“告诉老二就说掌门在这里我等他让他直接过来便可。” 南竹顿时干瞪眼发现这两个家伙还没见面便又卯上了倒把他当成了跑腿的使唤来使唤去的。 得算了他早就猜到可能会是这结果他也不想引火上身大袖一甩转身大步而去。 回到自己住处一见端坐品茶的二师兄南竹立刻实话实说道:“二师兄他说他是掌门理当你去见他说你没点规矩问你还想不想吃仙桃了。老十六也被他用掌门的派头给镇压住了也不敢过来。” 砰!高云节当场拍案而起风度瞬间全无一张脸也瞬间阴沉了下来连牙都呲了出来一副不堪其辱的样子“什么破仙桃不吃也罢我不吃嗟来之食!” 回头就抓了之前解下的斗篷到手满脸愤怒地对两位师弟道:“老七、老九借我点路费我尽快飞回去向小师叔禀报此事让小师叔自己看着办!” 他哪能有什么钱来的路费还是小师叔给的他身上的那点钱别说乘坐飞骑返回就连陆上策马而归的费用都不够不借钱的话还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到玲珑观。 南、牧二人顿哑口无言这才刚来屁股都没坐热就回去你倒是没事回头我们两个不劝你留下还给你回去的路费算怎么回事小师叔那边我们怎么交代? 南竹顿时拍腿道:“二师兄不是我们不借给你而是我们两个真没钱钱都被那家伙给把持着呢。” 牧傲铁也连连点头“得找老十五借才行。” 屁话!高云节差点气吐血想喷他一脸咬了咬牙又道:“怎么是怕我还不起还怎的?外面那两个女人你们去找她们两个先借一借回头我从小师叔那借了还你们。” 南竹叹道:“二师兄啊这里就是他的地盘那两个女人也是他的人他不开口那两个女人怎么可能借钱给我们。” 高云节顿握了双拳满脸悲愤无言向苍天充分感受到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滋味忽一拳捶在了自己的胸口“若早知如此我何苦跑来受此奇耻大辱!” 南竹立马上前拉住他安慰“二师兄大丈夫能屈能伸暂且先低个头先把修为提上来了再说这批仙桃保存的时间有限多耽误一天都是不小的损失更何况是大老远跑来跑去!” 高云节悲愤道:“你我三人皆堂堂男儿要这屈辱换来的修为有何用你们两个真就咽得下这口气不成?” 南竹唉声叹气“能怎么办?这些个东西不管我们嘴上怎么硬也不管我们怎么去争取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确实是他搞来的他确实是首要的功劳现在这里也确实是他说的算。关键我们打不赢他总不能吃里扒外将他给抖出去卖了吧?二师兄算了吧有总比没有强我都被他打断了肋骨不也还死皮赖脸留在这。” 正文 第三四一章 贺礼 大老远跑来就遭遇如此羞辱高云节正气头上哪听得进去这些伸手抓了两人手腕苦口婆心道;“你我皆男儿岂可忍辱偷生我们师兄弟三人联手未必要靠他。难道你们就没想过靠自己的能力去赚属于自己的修炼资源?” 南竹叹道:“二师兄哪有那么容易赚的修炼资源就为弄这点东西都差点死几回了。” 高云节:“你们不是说有那个什么金墟的线索吗?他能去找小云间咱们就不能去找金墟吗?” 去找金墟? 南竹和牧傲铁颇为震惊双双傻眼的样子发现老二这家伙还真敢想小云间的凶险过程我们白说了不成? 挽着斗篷的高云节却抓着两人的手不放继续为两人鼓劲道:“难道他老十五都能做到的事情咱们就做不到吗?” 南、牧面面相觑可谓相视无语。 两人发现一个问题刚才有关寻宝的经过好像把老十五那厮的作用给弱化了。 之所以弱化对两人来说那也很正常指望他们两个吹庾庆有多关键本就不太可能一定是弱化的。 只是如此一来以致于似乎给了老二某种错觉给了老二他也行的感觉。 对于真正经历过那凶险的二人来说不是老十五的临危应变他们已经被活埋在了古墓里不是老十五紧急时刻让剖开那触手躲进去跳出怕是已经被云兮给砸死了。 换了他们也没办法跟三大势力商量着把那一堆东西给弄出来。 先不说能不能找到金墟让老二牵头两人跟着一起去找金墟怎么感觉想想都有些不靠谱就他们三个真能找到金墟?就算找到了金墟里面真能平安无事跑进去真的能没什么变故发生? 经历过小云间的变故两人感觉金墟怕是没那么简单。 他们听三大势力的人说过说云兮是小云间的守山兽说海市也曾有守山兽。 金墟会不会也有守山兽呢?何况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又是云兮的连环阴谋。 怎么说呢两人是不太敢跟老二去金墟的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老二装装样子可能还行真要去金墟玩真的两人宁愿跟庾庆去虽然都不喜欢庾庆。 把云兮反复骗来骗去还能得手一身孤勇舍命冲上去剑斩云兮剑斩云兮两次啊最终在小云间诛杀了云兮那邪魔那种种场面两人都记得只是不愿说出来而已老十五那家伙关键时刻是有够智勇双全的。 他老七被打断了一根肋骨都没走也不是没原因的。 在高云节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南竹先示意他松开了手而后才叹道:“二师兄这里师兄弟称呼不方便被外人听到不妥还是喊你老二吧你也这样喊我们。老二金墟哪有那么容易找的我们根本不知道去哪找。” 高云节:“你们不是说那玉页上说什么入口在黄金谷吗?不是说找到黄金谷的持戟守卫就能进去吗?” 南竹叹道:“那只是玉页上写的真假未定何况黄金谷在哪谁知道?” 高云节:“你们不是去那个什么望楼买到了见元山的情况吗?不妨再去试试看能不能找到黄金谷的所在。” 牧傲铁出声了“老二这种线索不宜让外人知道。我们所知真的太少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黄金谷的事一旦引起注意后果根本不是我们能承受的一些人的势力之强大也不是我们能想象的。我们吃过类似走漏消息的亏就因为‘石矶湾’三个字走漏了我们便在小云间外被抓了。” 他很罕见的一口气说出了一大堆的话。 南竹颔首“老九言之有理。老二如果线索是真的还有那谷外的持戟守卫那是我们能找的吗?多少年前的人可能早就不在了如果还存在那该是个何等恐怖的存在只怕不会逊色于云兮我们主动撞上去找死吗?老二如果真有那么容易我们又岂能容老十五那厮作威作福早就另起炉灶去找了。” 讲道理摆事实。 高云节也不傻听了一堆知道自己冲动了渐渐冷静了下来但那口憋屈依然难以咽下。 虽然没办法虽然因为没钱不得不留下但让他主动去拜见庾庆的事也没干要么你庾庆过来反正我一把年纪是不会主动过去的…… 为了体恤大头庾庆烧了几大缸水后今天的活就暂停了让大头休息休息。 然直到此时也还没见老二过来房间出来的庾庆一阵冷笑忽对身后跟出的人道:“虫儿记住老二若是找你借钱你一文都不能给他。” 人都来这边占便宜了居然还不肯服软他能让老二舒服才怪了。以小师叔的德行他估摸着也不会给老二什么钱估摸着顶多也就给了个来这边的路费。 “……” 虫儿凝噎无语又慢慢低头。 庾庆:“不对不但是老二老七和老九找你借钱你也不许借。他们两个已经各拿了十万两去要给老二让他们自己给去你一文都不许借给他们。听到没有你钱是我给你的是给你花的给别人需要经过我同意明白吗?” 师兄弟几个他谁都可以给钱唯独就是不愿给老二想图谋他掌门的位置不说还想要他的钱?门都没有。老七和老九若是想使坏让他们自己掏自己的本钱去。 “哦知道了。那我现在可以去看二师兄了吗?” 庾庆挑眉盯着他盯的他低头不语了忽又松口道:“行了你爱去就去吧不过屁股该坐哪边要记清楚了。” “嗯嗯公子最好了。”虫儿连连点头拍马屁明眸亮晶晶一笑。 笑的好看庾庆看的愣了一下旋即抬脚就照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滚!” 被踢的晃了下的虫儿又惊愣住了脑袋一低快步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高云节也不露面躲在房间里食用仙桃修炼。 他正好赶上了庾庆正在成缸的储存水老七和老九房间里都有不用经过大头那一关。 庾庆心知肚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说什么。 他如今更关心的是妙青堂的收入问题。 仙桃每天还是一颗两颗的卖着偶尔也会一天下来连一个顾客都没有。 尽管生意萧条但如果真能一直保持这样的销售额庾庆也能接受至少那些仙桃树的存储费用能赚到持续下去的话给碧海船行的利息和聚灵阵的维持费用应该也能顶个几年。 然而他很清楚哪怕是这样零星的买卖也持续不了多久不怕赤兰阁和积庐山的人毕竟有限。 仙桃树就真的是无人问津了能买仙桃树的一般都是灵植门派没有聚灵阵的话买回去没任何意义而那些灵植门派显然顾虑颇多。 一旦叶点点那边妥了两个亿的运费还有每年最少两千万的费用该从哪弄? 到哪赚两个亿去成了庾庆头疼的事。 而那天与叶点点分别的画面也偶尔会浮现在他脑海中叶点点想要的大婚礼物怎么办? 叶点点希望探花郎能专门为她写一首诗词。 为这事反反复复思虑了几天后他最终还是进了书房研磨好墨后铺开了白纸镇压好。 提笔蘸墨落笔又写下了三个字:人间好! 只是这次的落款他用的是“庾庆”二字。 之后又换细笔写了封书信寥寥数语告知世间已无探花郎自然也无诗词可作唯赠一幅字聊表心意。 将写的东西收好后他亲自出门找了千里郎寄送。 两天后他又收到了千里郎送来的回信拆开信一看发现是林成道的信。 信中告知说自己姑姑已经离开了小鲜楼已经去了大荒原准备大婚小鲜楼已经由他正式接手这边的信因此被他收到了。林成道说自己会去大婚现场说这边收到信的时候应该已经出发了会帮他把信和礼物给转交。 林成道信中的语气颇为感慨说多少听说了点他的事表示有机会会来幽角埠看看让他有机会也去京城玩玩…… 数日后庾庆的书信便出现在了大荒原的一座古老石堡内。 赤足站在毛毡子上的叶点点已经褪去了平常穿的衣裳换上了一身兽皮衣裙露胳膊露腿的让她极不自在尤其是想到大婚那天要这样半暴露身子的站出去给许多男人看到。 兽皮裙上还别了许多华丽的彩色羽毛头上戴着古老传承的木制凤冠这是凤族大婚时女子的礼服正在试穿。 这衣服她穿不来数名凤族女子围着她帮她穿戴。 赶来的林成道也没有过多打扰简单拜会了一下留下了庾庆的书信和贺礼便走了。 叶点点随后屏退了身边人独自坐在梳妆台前打开了庾庆的信看过后又拆开了礼盒取出了那张纸摊开。 又看到“人间好”三个字她会心一笑下意识想起了和庾庆初相逢时的情形还有写下那三个字时的场景当场就把她给惊艳了。 一切都恍如昨天。 见到落款名字再反复看那三个字笑着笑着的她忽然就哭了抬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样却没让自己发出什么声音。 正文 第三四二章 幽崖任务 躲在幽角埠的日子难熬对庾庆来说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漫长过。 不敢轻易离开幽角埠知道自己惹下了是非。 放不下那两百多棵仙桃树因为暗藏着巨大的利益然获得的方式却是要欠下巨额债务还的了吗?怎么还账?不断且反反复复的患得患失令人万分纠结。 此时庾庆似乎明白了玲珑观历代先师为什么要偏安。 最终叶点点没有让他失望让他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 说好了一个月左右不到一个月叶点点便回到了幽角埠还带来了自己的丈夫。 一个五大三粗络腮胡子的男人凤族族长的小儿子名叫凤藏山。 一身的兽皮衣裳性格还算豪爽就是太过粗狂年纪可想而知了有过亡妻的人叶点点又是续弦。 凤藏山年过五十比叶点点大很多。 至于叶点点除了头上戴着凤族的头冠身上已经又换回了曾经的衣裳。没办法露胳膊露大腿的穿着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在世俗间随意绽露暂时真的习惯不了。 庾庆初见凤藏山设宴款待夫妇二人时肩膀差点被凤藏山拍散了架。 凤藏山很高兴说庾庆这个文人跟其他文人不一样对他的胃口。 对于探花郎凤藏山其实也算是久仰大名。早先倒没注意因对这种文人无感准备娶叶点点、了解叶点点家世背景时自然就知道了为此特别感谢庾庆对他妻子的帮助。 庾庆心里其实是讶异的没想到叶点点嫁的竟是这么个五大三粗的家伙。 他暗中观察发现叶点点待人处事的笑容倒是不曾有变与凤藏山颇为情投意合。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叶点点也不是来游玩的是来兑现承诺的。 双方开始履行约定签订了仙桃树的种植契约又去碧海船行一起签订了共同契约。 契约一定下碧海船行立刻组织人手约定了三天后正式开始起运。 而庾庆也拿出了一亿八千万其中一亿七是买聚灵阵材料的钱另一千万是明年的消耗费用。 至此他基本上已经被掏空了。 要买的东西在幽角埠就有叶点点把东西采买齐全了就和丈夫一起离开了并未逗留。 他们也没必要陪着货物慢慢走凤藏山说了会安排凤族的人手去指定地点接应那批仙桃树。 三天后碧海船行通知的人手到齐了那批仙桃树再次从货场吊了上去。 庾庆等人也亲自去了货场监督。 与碧海船行全面交接完毕责任已经到了碧海船行的身上庾庆才算是松了口气也少了一处不小的负担至少每天二十多万的存放费用不用再出了。 结清货场费用的钱他已经拿不出来了还差了个几十万是从铁妙青那借了点堵上的缺口也只能是回头卖了仙桃再还给铁妙青毕竟偶尔还能卖一两颗出去。 眼看老十五被榨干到了这个地步南竹和牧傲铁倒是显得有些心虚了。 “是任务。” “快看幽崖又发任务了。” 一行返回妙青堂的途中突见街头一片骚动屋里的人纷纷跑出纷纷朝同一个方向看去庾庆等人也立马纷纷转身所有人的朝向都是那永远沉浸在黑暗中的幽崖。 黑漆漆的崖壁上出现了许多的红色光点应该是灯笼正在不断的移动调整陆续拼凑出一个个字迹。 师兄弟几人大感稀奇他们久闻幽崖发任务的事譬如大头就是因为幽崖的任务被抓的但还是头回见到。 所有的红灯笼最终在漆黑崖壁上形成了一行字:长明草一株。 “长明草?” “长明草是什么东西?” 街头忽然又嘈杂声一片议论纷纷。 初次见识这场面的庾庆偏头问身边人“这就是幽崖的任务这就完了?” 一旁的孙瓶颔首道:“是的就是这样的。幽崖向来如此只挂出自己需要的东西至于大家知不知道是什么或去什么地方才能找到统统都不会告知。崖壁上灯笼组成的字哪天消失不见了就说明有人完成了或者是取消了否则便会一直亮在那。” 南竹好奇:“长明草是什么东西?” 孙瓶摊手“不知道。” 庾庆摸着小胡子“打听一下。” “好。”孙瓶应下。 一行回到妙青堂时发现老二高云节露了面显然也是被外面的动静惊动了正在盯着幽崖那边观望。 发现庾庆等人回来了同庾庆一照面立马扭头甩袖而去同时还有一声冷哼。 庾庆亦是一声冷哼故意走到了南竹他们的院子里大声道:“你们看到什么叫白眼狼没?吃我的用我的还敢跟我甩脸色。你们谁去把我的话告诉他问问他什么时候吃软饭的都能这么理直气壮了?” 他扔下话大摇大摆地走了。 南竹、牧傲铁、虫儿三人却是面面相觑这话谁能在老二面前说出口?也就老十五这混账能干出这般胡咧咧的事了还用别人去说么屋里的老二没听到才怪了。 “那个孙掌柜打探消息去了我去前面帮老板娘守铺子去。”南竹扔下话跑了。 虫儿噘了噘嘴猜也能猜到七师兄那个话痨肯定又是见铁娘子漂亮跑去跟铁娘子聊天去了。 他随后和九师兄进了屋里只见二师兄阴郁着一张脸坐那双手紧抓椅子扶手。 牧傲铁本就是没什么话的人不善言辞。 虫儿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反正只要一开口这边肯定就是骂掌门师兄的然后劝他离掌门师兄远一点。 虫儿其实也有点纳闷感觉这所谓的门派好像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最终还是牧傲铁开口了“老二不用管那翻脸贼这仙桃也有我和老七的一份你用的是我们的那份。” 高云节紧握的双手慢慢松开了哼道:“乳臭未干他值得我计较么?我自然知道我用的是你和老七的份额否则我焉能留在此地。”话毕长呼出一口郁结在胸膛的闷气有那么点自我安慰的味道。 使用过仙桃才知道仙桃的好差不多已经快要突破到高武境界了他估摸着这样下去的话修为破玄亦指日可待他没想到自己活了半辈子居然还有机会破玄。 之后三人又聊了聊幽崖发布任务的事。 没多久虫儿找了个机会离开了又回到了庾庆那边。 见庾庆还在盯着幽崖上的字迹琢磨虫儿试着说道:“公子二师兄其实挺好的您以后也可以对他好一点的老是羞辱他好像不太好。” “好?”庾庆嗤之以鼻“那是你没见过他们仗势欺人时的嘴脸你掌门师伯尸骨未寒呐他就联合其他人想逼我退位了我跟他们说尽了道理都没用后来我就不跟他们讲道理了他们才发现我拳头比他们的硬。 只要他一天不服只要他一天不认我这个掌门我有机会就要羞辱他我又没让他自取其辱他可以走的。一边吃软饭一边装什么硬骨头什么东西!要不是看你师父的面子我哪能让他占仙桃的便宜早就将他轰走了。” “唉。”虫儿叹气好无语。 庾庆伸手就掐了他脸蛋扭起“你小不几几的叹什么气你站哪边的?” 虫儿明眸大眼连眨毫不犹豫道:“站公子这边。” 说这话他自己都有点亏心发现自己好像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墙头草跑到哪边就说哪边的话自己也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沾染了师兄们身上的门风。 庾庆这才松手放过他…… 孙瓶这次出去了蛮久深夜才回来。 回来后直接去了庾庆那边早就守着的南竹和牧傲铁也立刻露面跟了去。 几人一碰头孙瓶立刻告知“东家打探到了‘长明草’是一种生长在极北冰天雪地里的灵草只有永夜期间才会生长。根据一些古籍上的记载说是长在死人的头骨上的说是亡魂怕家人在冰天雪地的永夜中找不到自己亡魂凝聚不散才长出了此物散发着一定的亮光却又不能见光一旦见光便会飞灰湮灭需要封存在黑暗中才能采摘带走。” 庾庆:“这玩意用来干嘛的?” 孙瓶:“古籍上说是能治愈魂魄受损的灵草很罕见。” 庾庆忍不住挠了挠小胡子嘀咕“幽崖怎么尽找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其实也就是发发小牢骚道理大家都明白幽崖的判官大荒原的族长千流山的大圣大业司的地师司南府的地母天下最强大的五人普通的贵重物品人家也不缺。 回头庾庆又问:“只要找到了‘长明草’带回来交给幽崖就算是完成了任务就可以向幽崖提任意条件?” 孙瓶点头:“第一个带回来的才算。条件过高或者超出了一定范围幽崖是不会接受的一般只局限于幽角埠内解决的问题。” 庾庆试着问道:“换钱可以吗?” 孙瓶笑了“幽崖最不缺的大概就是钱了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太过分应该是没问题的。” 正文 第三四三章 破玄 庾庆:“这个任务难完成吗?” 孙瓶;“大概率上不会那么容易容易的话大概也不会挂出来。” 庾庆:“参与这种任务的人多吗?” 孙瓶:“讲不清楚的肯定有参加的但也不会太多因为成功率太低了有些商铺懒得去浪费那时间和精力。” 庾庆沉默了不吭声了。 一双双眼睛都盯向了他。 都是见识了他之前缺钱借钱场面的都知道他现在又欠了一屁股的债现在突然听到这番问答大概都猜到了庾庆想干什么。 庾庆似乎也就是随便问问对孙瓶客气了一声“有劳了。” “没事应该做的。” 孙瓶也客气了一句看出了自己不适合再留下遂告辞了。 没了外人庾庆目光又投向了幽崖峭壁上的字迹问:“老七、老九你们怎么看?” 南竹装糊涂“看什么?” 庾庆:“幽崖的任务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南竹:“我能有什么想法?没想法。” 牧傲铁摇头“没有。” 庾庆:“你们的意思是我欠的一屁股账和你们无关是不是?” 南、牧二人很想说分钱的时候怎么不说和我们有关? 然而考虑到庾庆也没占到什么钱一些话就没好意思说出口自己占好处让庾庆欠钱的事也不好说。 南竹直接挑破了“老十五我说你不会是想去极北之地做幽崖的任务吧?” 庾庆:“眼前除了这个办法你们告诉我到哪弄那么多钱去?” 南竹:“孙掌柜刚才可是说了任务一般不好做成功率太低了最后未必能落到我们手上白跑一趟的可能性很大。” 庾庆:“可能性不大也得去试试不然怎么办?老七、老九我就问你们去还是不去?” 一旁的虫儿忽出声道:“我去。” “毛都没长齐有你什么事?”庾庆抬手照他脑袋上就是一巴掌将人拨拉了个转身又照他屁股上一脚“让你别瞎晃让你去修炼没听见?” 南竹也在那挥手朝他示意表示没他什么事让他一边去。 虫儿反手挡在屁股后面低头快步离开了。 被他这么一搅和也没了其他人的事庾庆开口道:“就这么定了咱们三个去极北之地走一趟。只要找到了‘长明草’回来跟幽崖换到钱后除掉还债的钱剩下的咱们三个平分。这事宜早不宜晚你们回去准备一下我们尽早出发。” 这次之所以要拉上两人自己人放心是一回事另就是也没什么危险就是去寻找东西大面积搜寻东西自然是人手多一点的好。 南竹没拒绝只是反问道:“老十五你真觉得现在最要紧的是还钱吗?你不觉得现在最要紧的是在跟这些仙桃的保存期抢时间吗?” 牧傲铁点头:“要最大限度的利用这些仙桃。” 这是两人不愿去的最大原因。 庾庆沉默了发现自己真的是被一屁股的账给搞昏头了现在抓紧时间利用仙桃提升修为才是最要紧的否则极北之地来回那么一折腾仙桃都坏了的话个人修为上的损失也同样是巨大的。 一百颗仙桃抵一颗广灵丹的代价师兄弟三人跑出去折腾那么久再回来得损失多少颗广灵丹? 重点是他们也未必能找回长明草幽崖的任务也未必是他们先完成。 如此一来利弊权衡就清晰了先把握住能避免的损失。 他转头看向了幽崖山壁上的字凝望许久后说道:“那就先修炼为重。” 于是大大小小师兄弟五个进入了全面的修炼状态。 铁妙青也被庾庆撤了下来庾庆让她也安心修炼生意不好没必要弄两个人守着买卖的事有孙瓶一人足矣。 氛围如此受到影响铁妙青也静下了心来修炼…… 转眼三个月后清晨虫儿照常蒸煮灵米饭。 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做给外人看的也好为师兄弟几人的潜心修炼有个说辞。 量做的很少也不可能做多了吃饱了灵米饭还怎么吃仙桃。 少少的做然后用大号的东西装起来送给几位师兄掩人耳目。 这些打杂的活自然就虫儿这个小师弟来做。 待灵米饭煮好他端了东西走到庾庆房间门口时正欲敲门忽怔住感觉屋内似乎有什么异响敲门喊了声“公子”屋内却没反应以为出了什么事当即施法挑开门栓。 屋内庾庆依然是盘膝打坐状只是已经漂浮在了离榻三尺的位置身上流转的气劲将整个人托举了起来筋骨齐鸣虎豹雷音。 推门一看的虫儿方知庾庆的修炼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还好不受他打扰否则容易走火入魔他赶紧关了门在外护法。 稍后屋内的动静消失了没一会儿传来了庾庆的声音“进来吧。” 虫儿这才再次推门而入入眼便见庾庆脸上神气未散双目更是熠熠生辉当即欣喜跑去问道:“公子破玄了?” 庾庆微笑“不要外传。” “嗯嗯。”虫儿兴奋地连连点头。 双脚下榻庾庆只感觉神清气爽浑身通透看了看身上毛孔中排出的污秽让虫儿打了水来清洗。 沐浴完后又是虫儿在忙前忙后的收拾。 虫儿伺候他已经伺候习惯了和当年的那个小书童一样只要在他跟前便无微不至。 庾庆则站在了窗台前盯着摆在窗台上的两颗皱巴巴干瘪的桃子观望伸手拿了起来看到了果蒂处的裂口双手掰开了一看发现里面果肉已经变成了干果哪里还有什么灵气早就散尽了。 一个月前他掰开了一颗虽然干瘪了灵气还封锁在里面如今却已经是这样了。 他又掰开最后一颗看了看一样灵气从果蒂裂口处散尽了。 略作盘算这果子是解决掉云兮后从桃园摘的在桃园放了快一年途中运输有几个月到了幽角埠再存放到现在摘下来至今已经差不多二十个月了。 也就是说再过一年所有的仙桃都得变成这样。 如今师兄弟五人天天食用的加一起一天下来也就消耗将近五十颗而已再加上贩卖出去的依然还有七万来颗。 卖已经是卖不出去了什么现在三天两头也未必能卖出去一颗就算师兄弟五人再努力吃一年又能吃掉多少? 也就是说一年后起码还有五万多颗仙桃。 五万多颗仙桃就这样浪费了不成? 他回头拿出了所有的银票清点共一千三百来万是这三个月的总收入三个月总共才卖了二十来颗仙桃。可想而知的也是能看到的后面还会越来越少。 思虑再三他对忙碌的虫儿道:“弄只大水缸进来最大的那种。” “嗯。”虫儿应下。 庾庆随后出了门离开了妙青堂在街头到处游逛最终进了一家珍宝阁。 店中伙计热情迎客“客官想要点什么?” 庾庆问:“有冰魄吗?” “有有有这边请。”伙计立刻伸手引领将他带到了内里的雅间坐。 稍后伙计拿来了一只拳头般大的盒子一打开便有森森寒气荡出只见里面的软垫上镶嵌着一颗深蓝色如宝石般的珠子也就鹌鹑蛋般大小。 这玩意做不得假伸手一摸就知道。 庾庆拿到手感受了一下冰凉刺骨问:“一颗能不能封冻住一大缸水?” 伙计道:“封当然能封住就算是冻一池水也没问题可关键是难以持久。你像这颗冰魄如果是这般小心保存关闭封存严实了存放千年都没问题若是拿来去冻一池水只怕个把月就能把这颗冰魄给消耗没了太阳底下的话完蛋更快。一大缸水能封冻多久我也不清楚客官您自己掂量。” 庾庆默了默又问道:“你这里有多少颗?” 伙计顿时来了精神“您想要多少颗本店不够可以随时找其它商铺借调一些来只要您要得多肯定有优惠百来颗还是随时能给您弄来的。” 庾庆手中的放回盒子里“这颗多少钱?” 伙计:“这一颗三十五万两不讲价哪家价都差不多。您若是要得多可以商量。” 庾庆没再多说什么花了三十五万买了这颗冰魄便走了。 现在动辄这样花钱他自己都牙疼。 回到商铺后他又交代孙瓶让托人弄一桶树脂来还有各种胶之类的东西。 孙瓶一听就明白这是想尝试为仙桃保鲜延长仙桃的出售时间。 这都好办只要花钱自然没问题。 回到自己房间的庾庆把半箱仙桃捡出放进了大水缸里然后让虫儿提水来往里装。 水缸装了个八分满后庾庆拿出了那颗买来的冰魄扔了进去然后找来木板将浮起的桃子压了下去。 缸里水很快变凉渐渐凝结成冰。 待一缸水慢慢全部冻住了庾庆又找来东西把缸口给封了。 没几日孙瓶也弄来了树脂之类的各种东西庾庆跟她一起把一箱仙桃分别做了各种封存等着让时间来说话看哪种效果最好。 正文 第三四四章 死撑 一座庭院一座亭子里高远、江山、鼠太婆静默在座。 白兰从屋内出来扫了眼四周看到亭子里的三人也走了过来也入内坐下了。 鼠太婆低声问她“不是要杀那小贼为你报仇么为何搞了几个月咱们还是闷在这一动不动?” 白兰轻叹一声“我哪知道可能是不便下手吧小贼还是有些背景的。” 几人在亭子里嘀嘀咕咕楼上窗户缝隙里那个铁面人在盯着这边。 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自己的手下铁面人背对着徐徐道:“你不是说那位探花郎欠了一屁股的债要离开幽角埠做幽崖的任务吗?为何等到现在还没有离开的迹象等别人回来把任务给交了再去做任务不成?” 后面半张脸蒙在斗篷里的人道:“的确出现了误判不过他已经快扛不住了碧海船行那边把货送到了指定的位置已经在催他交付头年的欠款利息他手上没有什么钱最多拖到一年期满为来年计他应该是要出门去搞钱的。” 铁面人:“手头上不是还有一千来万吗?” 斗篷人:“那些仙桃还能零零散散卖出一点对许多人来说依然是不小的进项他还不想放弃。已经做了安排会让他钱不够用的定要逼他离开幽角埠。” …… 一些时日后庾庆从阴凉处搬出了一颗包裹在树脂里的仙桃犹如抱着一颗琥珀走到了庭院中对着正午的太阳查看。于朦胧通透中看着看着忽然发现不对回头就去屋内拔剑而出回来一剑斩开了包在树脂里的仙桃。 单手杵剑蹲地一看只见里面的桃肉已经黑变明显是从表皮开始变坏的核心位置还有一点好但已经没办法用了。 剑插在了地上庾庆又回屋内把其它树脂和胶类封存的几十颗仙桃搬了出来逐一劈开查看。 结果无一好的或多或少都开始变坏了。 铁妙青从院门口过的身影停下见到里面情形款款走来看到地上仙桃坏变的情况讶异“你这是干什么?” 庾庆:“那些仙桃会逐渐衰败目前这是唯一进项了我想尽量延长保鲜期。” 铁妙青颔首表示理解看着地上的坏桃“都不行吗?” 庾庆纳闷道:“我以为密封起来后会好一点没想到还不到十天就坏了居然比不密封的坏的还快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看来这仙桃果然跟一般东西不一样。” 铁妙青亦蹙眉。 庾庆拔起地上剑又快步回了自己房间打开了封住的大缸口提剑照着里面的封冰哗哗开凿。 门外伸头看的铁妙青不知在干嘛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一看究竟到了缸前刚好看到庾庆挖出了一颗冰封的仙桃。 抱着仙桃看了看庾庆忽挥剑劈砍咔嚓将冰桃一分为二。 两人立刻盯着仙桃剖开面看甚至还抹上了“蓝色妖姬”仔细查看发现桃肉冰鲜冰封的很好里面的灵气封存如故并没有任何损坏。 铁妙青又看了眼缸里的情况问:“你这是用了冰魄封存?” 庾庆点头“暂时看来冰魄比那些东西的封存效果更好但愿长期封存可行吧我应该早一点做尝试的。” 他也是看到窗台上那三颗最早采摘的仙桃试验结果才做了新的尝试。 说到底还是被龙行云给坑惨了早先本以为能卖出去好多的。 铁妙青沉吟道:“就算可行那么多仙桃得使用多少颗冰魄封存才行?” “先看这一缸的结果再说吧。” 庾庆叹了声将缸口又重新封好了。 两人出了门后并排站在屋檐下看着天窗光柱贯穿在这地下世界所制造出的迷幻感。 “碧海船行那边又在催收利息。” “那个不急还没满一年可以先拖拖又不是不给他们。” 之后无言两人就这样静静并肩而立沉默着平静着。 庾庆想到了叶点点曾经说的那番话他不知道真假几次想和这女人谈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偏头看了看这女人的侧颜发现真的好美精致无暇连眼睫毛的微微动颤都别有风情堪称风华绝代尤其是站这么近的距离下还能闻到她的体香怕是足以让任何男人心旌荡漾。 他也荡漾有搂抱的冲动但又不敢也不懂怎样去做。 还有他很清楚就凭他自己这种女人是看不上他的如果能看上看上的也是那个“探花郎”他如果真的逾越了那就是骗。 看看她一身的黑裙裳还有鬓角的那支小白花他还是试着问出了一声“真的要给颜许守节一辈子吗?” 铁妙青略有动静微低头不看他也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下意识抬手触碰了一下鬓边的小白花轻轻回了句“在外人看来我怎么做都是错的。” 庾庆不知她这句话想表达什么意思不懂也就没有去回应。 静默了一阵见他没话说铁妙青步下了台阶走入了光柱中身形款款离去…… 几个月后南竹和牧傲铁都相继破玄了两人都很兴奋也都从庾庆口中知道了目前的困境。 也是意料之中的困境。 仙桃保鲜期内可能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的快速提升修为的机会所以先不管别的继续抓紧时间利用仙桃提升修为。 那感觉就像是要把在玲珑观这些年缺的修炼资源给做一次性补偿。 同时也发现破玄后炼化灵气的速度陡然加快了很多然自身的容纳能力也明显感觉到成了海量真正是另一个境界。每日的炼化吸收的再多也是沧海一粟的感觉。 高云节自然也已经是在高武境界内继续提升。 就连虫儿修为也同样迈入了高武境界。 两人破玄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就凭这修为提升速度庾庆敢保证放哪个门派都是了不起的。 想到不久的将来整个玲珑观全部都是玄级修士连外门弟子都不例外谁敢说不是自己这个掌门的功劳? 庾庆自己想想都有些小激动很骄傲感觉为此承担的一切风险都值了…… 又数月后该面对的事情还是来了碧海船行的利息不可能一直无限期拖下去。 碧海船行提醒了后庾庆终于拿出了一千万给了对方算是做了交代。 交付了这笔钱后庾庆又打开了冰封的大水缸又挖出了一颗冰桃再次斩开了查看发现冰魄保鲜的效果依然不错后又观察了一下冰魄的大小发现只缩小了一圈遂做出了蓄谋已久的决定。 “抵押妙青堂?” 园子里的桃树下听到庾庆的决定孙瓶惊呼铁妙青错愕。 庾庆点头“先换笔钱应急。” 孙瓶急道:“不是妙青堂没了我们以后在哪落脚?” 庾庆:“没了东西卖幽角埠三年一次的淘汰我们也过不去。先抵押换钱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没办法那些仙桃已经开始出现褶皱了他需要大量冰魄来封存。也因仙桃如今的卖相不好看越发难以卖出了几乎没人买了。 孙瓶还想说什么铁妙青抬手阻止了对庾庆点头道:“就按东家说的办吧。” 之后两个女人出了门找到相关的商家将妙青堂做了抵押拿到手的却只有两千五百万。 而且只给两年半的期限到期不还钱就直接收铺子人家得赶在幽角埠把你妙青堂淘汰前收到手。 结合手里的钱庾庆凑了三千来万一口气采购了近百颗冰魄。 之后又对一些房间进行改造要做好几个大水池子要用冰魄将所有仙桃给封存…… “把妙青堂给抵押了?这就是你所谓的没钱扛不住了?” 一间光线昏暗的屋内踱步来回的铁面人沉声质问人也走到了窗前透过窗缝观察着外面溜达的白兰等人。 斗篷里的人语气尴尬:“确实没想到那位探花郎居然会这样干。” 铁面人:“这家伙死撑在这干嘛?” 斗篷里的人道:“可能还是怕龙行云找他麻烦龙行云一直盯着他不放。” “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提醒?” 铁面人一把压拢了窗缝回头怒斥。 斗篷里的人低头不语…… 妙青堂外一行经过的人员暂停。 为首的龙行云啐了口唾沫“什么探花郎我看是缩头乌龟竟害老子在这里守了差不多一年狗东西有种一辈子躲这里别出来。” 一旁的一名老头叹道道:“少爷别磨蹭了阁主真的是不高兴了限期返回呢晚了怕是要遭罪了。” 龙行云甩袖而去一行相随。 陪同的崔游回头看了眼也只能是一声叹息。 没办法听说有人在警告赤兰阁主说龙行云放出风声搞的妙青堂生意难做的事已经引起了幽崖的注意一旦落了实在证据到幽崖手中幽崖的那位判官可不会给大圣面子到时候谁都保不了龙行云。 正文 第三四五章 不想做掌门 大水池子的建造颇花了些心思不但在防水防漏上下了工夫隔热层上也颇具匠心。 珍宝阁的掌柜和伙计都提醒过庾庆只要隔热保温做的好冰魄的使用时期便会越长。 当所有室内水池全部改造完成蓄水测试完毕后大量的仙桃连同箱子一起密集堆放进了水池中大石压顶之后蓄水浸泡上扔进了一些冰魄。待池水冰封后又迅速铺盖木板和棉褥盖的严严实实的保温延长冰魄的使用寿限。 除了一些备用在一定时期内依然可以正常使用的仙桃绝大多数的都冰封了。 搞完了这些庾庆登上了妙青堂内最高的一处楼台顶上看着上空的流光飞舞倒是颇感奇幻。 说实话在幽角埠能有一处这样的楼顶坐着喝喝茶也是挺好的这条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而他庾庆置下这份产业后压根就没有过这种闲心精力都花在了修炼和钱上面。 此时对那些奇幻光影依然没兴趣目光又盯向了幽崖那黑漆漆的崖壁上那里有一行红灯笼组成的字:九子金莲! 这是幽崖数天前新发布的任务也是看到了这个新任务后他才下定了决定抵押妙青堂、买冰魄、建水池。 据悉九子金莲产自冥海生长在那永夜之地的迷雾中的礁石上罕见属于可遇不可求的灵草。 九子金莲是一味仙丹的主药仙丹名为九转金丹据说这仙丹有肉身再造功能说是除非丢了脑袋或已经死了其余任何部位遭受意外缺失了服用了这仙丹都还能再长出来。 此仙丹炼制也不易有市无价基本上没有人会拿出来卖能收藏这种仙丹的人大概也都是不缺钱的人。 盯着那行字凝望许久后庾庆下定了最后决心直接跳下了楼回到了自己院子对打扫的虫儿道:“去把他们三个叫过来就说我有重要事情找他们。” “哦。”虫儿扔下活跑了。 此间还有施工后的残余垃圾需要清理…… “三人?你确定老十五是要叫我们三个?” 另一边的小院里南竹和牧傲铁听了虫儿的说法都很诧异老十五叫他们两个还算正常他们两个如今也习惯了至于叫老二也过去那就罕见了。 虫儿点了点头朝高云节房间去了到了门口敲门。 南竹和牧傲铁相视一眼立刻凑了过去。 屋内盘膝打坐的高云节听明了虫儿的来意后也皱了眉头。 南、牧二人静默无声眼神交流都暗道完了老二估计又要发飙了老十五还真是没事找事干嘛总刺激老二。 “哼!” 不出所料高云节忽然一声重重的冷哼然却双脚下榻站了起来极为不屑道:“我倒要看看他老十五想搞什么鬼!” 南、牧二人愣住有傻眼的感觉老二居然要听招呼过去? 别说他们了连虫儿也有不真实的感觉。 几人的反应顿令高云节的神色有些别扭也有点担心自己如此屈从是不是让人看轻了心里其实很尴尬。 “哦对看老十五能搞出什么鬼来。” 率先醒过神来的南竹赶紧附和一声主动伸手帮二师兄开路状主动摆出了狗腿子助威的样子。 一行出门颇有阵仗。 二师兄负手在前老七和老九相随身后左右虫儿则屁颠颠跟在最后面。 一行闯入了商铺主人的庭院直闯厅堂。 厅堂内首位上庾庆端坐在那双手扶剑杵地见三人都来了眉头一挑。 见到庾庆虫儿立刻从三人那边脱离开独自站在了一旁。 站三位师兄那要被掌门师兄骂没良心、骂长歪了屁股又要踹他屁股的。站掌门师兄那又要被三位师兄给念经。他实在是怕了一旦遇到这种场合他就哪边都不站一个人自成一派。 高云节堂前傲然负手而立抬着下巴看向一旁不用正眼去看某人。 “很好都来了。” 庾庆嗯了声对大家能听自己的话表示赞赏。 南竹算是怕了他怕他又疯狗似的乱来怕他又激化矛盾当即嚷道:“老十五别啰嗦我们是听说你有重要事我们才过来看看的。” 这话不如说是给老二争面子。 庾庆慢慢靠在了椅背翘起了二郎腿慢吞吞道:“这个掌门我不想做了。” 一语如九天惊雷把几人给雷的不轻仿佛都能听到一堆眼珠子掉地上的声音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哪怕是老二也猛然回头看向他一脸的错愕。 南竹:“不是老十五你说什么?” 庾庆:“都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这个掌门我不想做了。都听清楚了没有?” “……” 几人越发一脸懵怀疑自己在做梦这恨不得证明自己年轻有为、恨不得骑大家头上拉屎的小胡子能说出这种话来? 牧傲铁嘴唇嚅嗫了一顿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庾庆:“你说为什么?我虽然是名正言顺的掌门虽然是上一代传给我的正宗掌门但真的是累死了这掌门真的是做的太累了。我在前面拼命给大家挣修炼资源后面却有一帮人扯我后腿总想将我掀下台。罢了我不玩了行吧?” “……” 这话说的搞的几人都欲言又止。 南竹狐疑道:“真的假的?老十五这可不像你你真的要退位让贤不成?” 庾庆:“真的不能再真了掌门大位我愿退让给有能者居之!我也不指望你们能有多大的能力简单那个我们目前的处境你们都清楚。简而言之谁愿意把所有债务以及今后所有的开销都担负了我就把掌门的位置让给他。谁愿意跟我签下转债契约我就把掌门之位给谁谁来?” 众人脑子里已经开始在算账了。 碧海船行两个亿的运费众人一想就头大。就算还了那两个亿叶点点那每年也得给一千万。 至于眼前现有的财产也就这座铺子和那些仙桃。然而仙桃又卖不出去了铺子又被抵押了出去抵押了两千五百万赎回来要给三千万还限期两年半。 关键老十五这家伙把抵押的钱都变成了冰魄花钱买冰魄容易想把冰魄变回钱就难了。 这账越算大家心头越沉重。 见大家不说话庾庆目光往角落里一瞅嚷道:“虫儿你躲边上干嘛来你要不要做掌门?” 虫儿慌忙摆手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我没钱。” 庾庆手一挥就直接放过了他目光又盯在了另三位的身上。 嘴唇紧绷了一阵的高云节终于开口了“你这哪是什么让位分明是在让人欠一屁股债!” 庾庆:“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点债务对你二师兄来说算什么毛毛雨的事情想你二师兄来后用掉的仙桃怎么的也得价值十个亿了吧我有阻止过你用吗?我扛着这么大的负担让你吃的肚满肠肥、膀大腰圆、修为高深了现在反过来指责我欠债了?” 高云节咬了牙脸涨的通红。 什么叫吃人的嘴软?他现在算是深深体会到了尤其是吃了这么多的时候吃到了自己都不好意思的时候再说什么吃的是老七和老九那一份都说不出口了否则他这次也不会听到招呼就过来。 他感觉老十五这王八蛋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不想当掌门了搞不好是蓄谋已久。 连商铺都给抵押了搞的大家在此没了任何变现的能力你这个时候说你愿意让位?这是让位吗?这是缺德! 他想不怀疑老十五是蓄谋的都难。 南竹忽干笑一声“老十五实在扛不住了的话要不就照小师叔说的那批仙桃树干脆就放弃算了全部让给叶点点拉倒让她兜底大部分债务也就没了。” 庾庆:“老七你脑子进水了吧那些仙桃树先不说我们知道的价值就算五十年产一次带邪气的桃子咱们也不亏也是大赚是可以当做门派长期修炼资源的。若不是听了小师叔的我们能欠这么多账?你有本事先让小师叔掏钱帮我们把商铺给赎回来。” 南竹翻了个白眼“老十五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我还不知道你么能抱着鸡毛当令箭的主你绝不会轻易放弃掌门的位置扯多了都是在放屁恶心人。不妨直说了吧你今天摆出了搭台唱戏的架势到底想闹哪样?” 庾庆站了起来环顾众人“既然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咱们也走到了负债累累的这一步有些事情也是要做个了结了。接下来要办大事必须齐心协力我不希望还有人在背后扯后腿。 今天大家伙打开天窗说亮话以前我可能确实对不住大家也没给过大家什么好处大家对我有意见不服我我也忍了。但是如今不一样了我自认没有亏待大家也让大家占了大便宜如今我觉得自己有了资格所以就想问一句你们认不认我这个掌门? 认的老老实实正儿八经喊我一声掌门以前的恩恩怨怨我也既往不咎咱们还是师兄弟。不认的咱们也好聚好散自己主动退出门派…这事今天我说的算!不服的想闹的问我手中剑答不答应真当我不敢清理门户不成?” 语气中竟隐隐透着杀机! 众人目光微动才发现他今天在屋内都随身佩剑了。 正文 第三四六章 捷足先登 南、牧二人眼角互相碰了下两人是比较清楚庾庆实力的。 在小云间的桃园里他们差不多打了一年几乎每天晚上都打哪次不是真打?鼻青脸肿很正常就差要命了。 那是真的打不赢两人联手也打不赢感觉老十五的剑很厉害。 不过也正因为庾庆的下手不客气两人在长期的实战中也真的是受益匪浅实战能力的进步程度是他们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从一开始在庾庆剑下没有招架之力到后面的拼命抵挡过招而且是夜战。 只是之前不管怎么打怎么闹都是一笔糊涂账今天这架势是要彻底分个高下的感觉。 说实话都不是傻子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有些事情两人心里已经默认了只是嘴上不想承认也不太愿意接受。 今天老十五这家伙是不想给大家退路了。 两人悄悄看向了老二暗道糟糕真不知今天会怎么收场了。 高云节负手而立紧绷着嘴唇不语脸色阴沉着。 庾庆观察了几人好一阵见始终没反应又看向了虫儿“虫儿你不打算认我这个掌门吗?” 虫儿慌忙摇头摆手表示没有。 那好庾庆朝他抬了抬下巴希望他能率先带头开口拜见掌门。 然而虫儿脑袋一低当没看懂还悄悄观察另三位师兄弟的反应。 他不想公开选边站两边都是他的师兄让他公开站队他感觉好为难他两边都不想得罪。 庾庆顿时被他气的一边眉头直跳跳当即再次开口点名道:“老七事到如今你自己表个态吧师父的遗命你从还是不从?” 南竹不时看向老二那边满脸的犹豫不决。 沉默安静。 庾庆忽打破平静“门在你后面你自己决定吧。” 这是被逼到了墙角南竹见无人声援忽叹了口气双手一拱低头道:“掌门!” 庾庆眉头顿飞扬又盯向了另一个“老九你呢?” 牧傲铁的压力稍轻毕竟有了带头的低头稍微沉默了一下也慢慢拱手了“掌门!” 庾庆神情舒缓了不少目光盯向了老二嘴上却道:“虫儿。” 一旁的虫儿立马低头也做了墙头草拱手拜见“掌门师兄。” 接下来庾庆坐那不说话了双手扶着剑静静坐那不逼也不催等最后一人态度。 就在大家以为老二要让大家等好久或者要闹到难以收场的时候谁知老二忽然就朝上位拱手了并喊出了一声:“掌门!”脸却偏向了一旁闭上了眼满脸的情何以堪。 一大把年纪向个辈分比自己低、资历比自己浅的小年轻低头天知道他的内心经历了什么。 庾庆的腮帮子慢慢撑开了突然就乐开了花笑眯了眼笑容可掬地站了起来双手虚扶道:“免礼都免礼。” 心情那叫一个突然好。 他其实没什么心胸从小长大的地方就是他的家这突然就当家作主了感觉很爽有飘飘欲仙的感觉。 “翻脸贼…”牧傲铁悄悄嘀咕了一声。 虫儿亦愣愣看着掌门师兄的反应。 待众人都放手后庾庆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没控制住表情好像笑的有点过于猖狂了好像不应该有小人得志的反应遂又迅速变脸了强行变得一脸严肃了“那个老七、老九收拾准备一下跟我出趟门。” 南竹一愣“去哪?” 庾庆:“除了去弄钱还能去哪?现在还有商铺可抵押明年怎么办?想撑也撑不下去了。幽崖‘九子金莲’的任务咱们无论如何得去碰碰运气了。” 南、牧二人相视一眼顿也来了精神和早先不一样现在修为都破玄了正想出去活动活动有那么点蠢蠢欲动甚至想主动找人找茬的感觉。 南竹点头嗯了声“也好那就去走一遭吧。” 牧傲铁也点头了。 虫儿赶紧出声道:“我也去。” 庾庆:“你怎么不上天?” 虫儿顿无语。 庾庆又道:“我不惜抵押商铺弄来冰魄为的是什么?老老实实把自己修为提升上来再说。你留下陪着二师兄看好家那些东西需要有人留家看守。还有二师兄你和虫儿的修为暂时尽量不要让人摸到底……” 面对仔细的好一番交代高云节没什么话默默听着而已只是偶尔点点头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失落中。 回头庾庆又去找了铁妙青和孙瓶做交代。 一切交代妥当后师兄弟三人没多做什么拖延立马出发了。 三人都是蒙在黑斗篷里悄悄分散离开的是趁着天黑出发的。 陆续从地下激流中飞跃现身后又陆续在约定的马场附近碰头了。 马场边上有一家客栈不少千里郎在此接活师兄弟三人找了三名愿载人的千里郎谈妥了价钱旋即骑飞禽而去。 三只大型飞禽沿着横亘山脉飞行等于是绕了个大弯。也是没办法无论是殷国境内还是锦国境内都不许飞禽载人在天上飞来飞去千里郎送送东西可以就是不许送人。 所以只有绕行而后经由大海上空。 一路的星河灿烂直到天际略显鱼肚白时三只高空上的飞禽又扑向了地面的黑暗中冲向了茫茫大海。 海上一地有隐隐灯火是一座岛名为“马蹄岛”因像马蹄形状而得名。 此岛在修行界颇有名气是许多修行中人经过时落脚暂歇的地方也算是个三不管地带。 师兄弟三人也得在此暂时歇脚三只巨型飞禽载着他们飞了一晚上消耗着实也大须得休息一下。 三只巨禽陆续落在了一片空地师兄弟三人跳下三只巨禽又重新幻化成人买卖双方开始结账很贵。 只能说是愿打愿挨没办法的就是有人愿意花钱买时间。 庾庆和牧傲铁一人给了五万两南竹则给了七万两。 只因南竹太胖了负担过重不多给钱没人愿意载他飞。 买卖双方随后散伙三名千里郎要休息恢复一天才能再飞师兄弟三人不愿为此耽误一天时间想继续赶往冥海须得在此另找愿意载客的巨禽。 好在这种中转之地最不缺的就是做这买卖的千里郎。 高空上看着天快亮了地面上还是黑漆漆一片岛上有不少客栈和酒家彻夜通宵灯火阑珊。 师兄弟三人从波涛滚滚的海边走开往岛中心走去知道岛不算很大既然来了想着顺便走走看看也顺便找合适的千里郎继续后半程路程。 到处走了走发现天黑也没什么看头遂找了间夜客较多的酒家入内要了点吃的喝的借此问店家千里郎的事。 这事在这岛上简单店家让他们安心用餐想走的时候招呼一声就行会帮他们找来。 于是蒙在斗篷里的三人就此坐下了等用海岛风情的美味顺便尝尝。 等来了酒菜就在三人刚享用不久外面又有两人进了客栈就坐在了他们隔壁桌也点了酒菜。 “不知道是什么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九子金莲给找到了。” “确实有够快的幽崖任务挂出来还没几天吧?” “总有运气好的人也不知得手的人会向幽崖提什么条件。” 就在师兄弟三人吃的差不多了准备要离席时隔壁桌闲聊的话题隐约传入三人耳中顿令三人耳朵竖起。 听清内容后庾庆顿时坐不住了立刻起身了走到隔壁桌前拱手道:“请教二位莫非是从幽崖来的?” 隔壁桌的两名男子上下打量他明显一脸的警惕一人道:“是又怎样?” 庾庆又问:“刚听二位说起说幽崖发出的‘九子金莲’的新任务已经被人完成了不知是不是在下听岔了?” 对方道:“你没听错新任务是被人完成了。” 庾庆疑惑道:“不瞒二位我也是不久前才刚从幽崖过来的也想去冥海找‘九子金莲’之前动身的时候还见任务好好的挂在那二位不会看错了吧?” 对方乐呵道:“我们又不眼瞎怎么会看错崖壁上的字就在我们动身的时候熄灭的。当然你觉得我们眼瞎也行觉得我们是在胡说八道也可以。”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懒得多说的样子。 “打扰了。”庾庆客气一声慢慢走回座位坐下了。 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相当无语估计隔壁桌说的应该是真的问题是人家也没必要拿这种事骗他们。 可能就是他们离开幽崖不久后就有人完成了任务。 三人那叫一个郁闷等于白跑了一趟不说手头上本就不宽裕还浪费了十几万两的路费心疼的三人都不想呼吸了。 庾庆随后起身找店家要了客房。 已经没必要再继续赶往冥海了先住下再说吧。 到了客房住下后出师不利的三人坐在一起不吭声看着桌上摇曳的火苗发呆发傻。 尤其是庾庆本还想着自己的观字诀在迷雾中能占优势来着出发时还挺信心满满的以为机会来了结果人都没到任务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心境凄凉。 正文 第三四七章 乔庄 恍恍惚惚中南竹忽出声打破平静“咱们去找点为富不仁的搞搞?” 庾庆和牧傲铁醒神皆眼神怪怪地看着他哪能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去打劫。 庾庆不得不郑重提醒他“胖子赚钱没错变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贼子那就走上了邪路。师父再三提醒过我们那种事情一旦得手一旦尝过了来钱简单的滋味一旦再遇手头紧的时候是很难忍住不去干第二次的迟早有一天是会露馅的。门规不容的事情我劝你自重!真要那样的话咱们还不如早点把摊子给收了自自在在回去隐居。” “我就说说。” 南竹嘿嘿一笑放在从前他也不敢说这样的话这修为突然就破玄了有点不想矜持了。 尤其是修为破玄后成了自己以前仰慕的高手却一直没找人证明一下自己是高手有点心痒痒。 室内又安静了一阵后牧傲铁又问:“咱们是坐船慢慢回去还是骑飞禽回去?” 没人吭声。 别看只是飞了一晚上真要坐船到陆地再经由陆地返回幽角埠得花很长的时间骑飞禽回去吧又得花十几万两银子。 是花钱还是花时间三人有点纠结重点是这样回去了都不甘心。 特别是庾庆刚在老二面前立了威、逞了能成了当家作主的人就这样灰溜溜回去了不好看他也是要面子的。 三人就这样躺在椅子上瘫着。 渐渐的油灯熄灭了阳光也照在了窗户纸上。 “走吧天亮了既然来了岛上转转看看吧。” 南竹招呼一声站了起来拉扯了一下斗篷连衣帽又扣在了头上。 另两位也如是。 三人出门下了楼来到了酒家大堂。 “就招五个一人一千万两的报酬。” “得去三个月在冥海呆三个月感觉有点危险呐。” 穿堂而过的师兄弟三人听到堂内食客的一番议论下意识停步相视一眼之后找了张桌子坐下了。 细听之下才知道马蹄岛上有一个在修行界颇有名气的玄级解妖师名叫乔公旭整个岛上的常住人员皆知也算是岛上名人了。 乔公旭为了炼制一些物品经常会雇人去采集一些炼制材料给价还是颇高的。 这次依然如故只是要去冥海采集估计要在冥海呆三个月的时间。 冥海是前往海市的必经之路若无特定的人引路很容易迷失在其中来往者都希望快速通过试问这种地方呆三个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风险很大。 但干这活的报酬也是丰厚的一千万两! 一群男人聊着聊着就聊歪了说到了乔公旭的孙女乔且儿身上因为长的漂亮有人见过。 师兄弟三人听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陆续起身了出了酒家避开零星来往的人溜达到了偏僻点的地方。 庾庆观察着四周问道:“同样是冥海要不要去看看?” 南竹:“就算我们三个都受雇了加一起也才三千万两。同样是去冥海要是接幽崖的任务找到‘九子金莲’则完全不同我敢保证三个亿都不止这差距太大了。” 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口气变大了。 庾庆:“若能拿到三千万明年两千万的那道坎就不用愁了能用三个月的时间解决的话已经算是万幸了。否则我们到哪弄两千万去动辄上千万的正经钱没那么好赚总不能真去打劫吧?” 南竹叹道:“我不是这意思就是感慨而已本是为赚大钱来的结果标准一下降低到这个地步而且还是去同一个地方所耗时间可能还更长冤呐。” 牧傲铁:“你们想多了只招五个人未必会要我们。” “那就别耽搁了走先去看看再说吧顺便看看那个什么乔且儿是不是真的漂亮。” 南竹护手示意态度依然来都来了不妨去看看。 三人当即在岛上溜达随便找了个店家一问便知目的地在哪。 乔公旭所住之地名为乔庄就在岛上的最高处圈了岛上火山口的那处庄子就是。乔公旭之所以占据那地方也正是为了借助地火炼制东西。 距离也不远师兄弟三人很快就来到了乔庄大门外一处绿树成荫之地。 只见大门口已经站了一队人有几十个一看也都是来应征的看来千万佣金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 没办法估计守着的门房也不会通融三人只好老老实实的排队。 大门内不时有人出来出来一个就往里补一个。 庾庆站在最前面南竹在后面嘀咕道:“还往里补人就说明人还没满。” 只能说是有希望这里也搞不清乔庄的征用标准是什么。 一群人排着队一点点的往前走搞到太阳当空了也没见前进多少。 也许是乔庄自己也发现太慢了出来一个人后门子忽指着众人喊道:“五个五个一组的往里进。” 如此一来速度果然快了好多。 约莫半个时辰后就轮到了师兄弟三人三人刚好在五人一组当中前后都各多了一个外人。 五人进入庄内只见到处是姹紫嫣红的花坛绿树处处点缀庄中风光秀媚。 一行来到一座飞檐斗拱的楼堂外停下有人示意他们一字排开面对台阶上的一张桌子。 桌子后面是个身穿水碧色裙裳的女子云鬓高绾眉如远山明眸似水肌肤瓷白一看就是个貌美的佳人。奈何一条白丝巾挡在她的鼻梁上半蒙面的样子隐隐约约让人看不清真容。 “蒙面干嘛。”南竹轻轻嘀咕了一声。 庾庆会意地看了他一眼很是明白他的意思因为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女人搞不好就是乔公旭的孙女乔且儿三人也没把握能应聘成功如若不能能大饱眼福一场也是好的嘛蒙个脸就看不清了。 牧傲铁似乎猜到了二人的心思鄙夷地扫了两人一眼继续摆自己的孤傲样子。 台阶上的女子在纸上写写画画一阵后抬头看向了下面的五人自然注意到了斗篷连衣帽扣在头上的师兄弟三人当即声如黄鹂道:“你们三个把帽子摘了。” 这个不难理解跑来应聘的若连长什么样都不清楚谁能聘用? 师兄弟三人自然是抬手把帽子给揭下了露出了真容。 站三人两边的两人都忍不住朝中间看了眼。 “从左至右一个一个开始名字。”桌后女子说了声提笔蘸墨准备记录的样子。 然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冷笑声传来“就是这副嘴脸没错了果然是你!”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楼堂二楼的扶栏外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白衣女子就站在倾斜瓦面上。 最令庾庆意外的是这白衣女子说这话时好像是盯着他说的。 猛回头的案前女子骤然站起喝斥道:“什么人竟敢擅闯我乔庄!” 白衣女子高声道:“且儿姑娘无意打扰借贵宝地行个方便回头再行赔礼道歉。” 说罢飞身而下掠过案前女子头顶落在了台阶上盯着有些迷惑的庾庆可谓咬牙切齿“夕月坊外让你逃过一劫踏破铁鞋四处寻觅更是在幽角埠守了你一年多终于让我守到了你杀夫之仇今日定连本带利讨回来!” 一听夕月坊外再看她白衣女子的形象庾庆立马有了猜测再听‘杀夫之仇’顿时心中一凛知道了是谁手中剑立刻出鞘了。 听了对方的话他大概明白了敢情这位一直在妙青堂外守着这次明显是躲躲藏藏也没瞒过人家被人家跟来了此地。 他没猜错来者正是白兰。 南竹和牧傲铁自然同样长剑出鞘。 “谁呀?”南竹问了声神色间竟有几分跃跃欲试。 庾庆:“豹子精。” “哦。”南竹立马懂了挥剑指去“妖精念你修行不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劝你回头从善莫要自寻死路!” 牧傲铁亦横眉冷眼浑然不惧的样子。 站他们三人两边的那两位立刻各自闪开了明显在撇清关系免得被连累。 乔且儿喝斥“要打要杀出了乔庄随便你们此地不容撒野谁敢放肆休怪我手下无情!” “是谁在我乔庄闹事?” 一花白头发的灰衣老者从天而降正是乔庄主人乔公旭目光炯炯有神。 继而又有一群看家护院的人手出现了半围在了台阶下。 白兰从容淡定道:“乔庄主无意打扰你若是能让这三人滚出去我立马走人。” 乔公旭冷哼“这是我家该怎么做轮不到外人跑我家里指手画脚。他们是堂堂正正进来应聘的问完话后自有决断倒是你不请自入还是先请出去吧。” 白兰冷冷盯着他“乔庄主你若非要这样那就别怪我了。” 乔公旭厉声道:“你想怎样?” 正文 第三四八章 连累 话刚落白兰欺身而出人影一闪撞向了乔公旭后者皱了眉头反击轰出了一掌。 乔且儿大怒立刻出手反击助自己爷爷一臂之力。 谁想此时的楼堂内一道白雾如匹练般喷薄袭来转眼便至。 乔公旭大惊明显应对不足闹了个手忙脚乱仓促间空出一手反轰向袭来的白雾。 一掌劈散雾气却不妨雾中一道血色闪过如锥般洞穿了他的胸口。 血色影子一闪既回跟着散去白雾一起消退了回去没入了楼堂门口一人的口中一名白衣光头壮汉。 庾庆目光一瞥到此人不由一愣他也见过。 轰! 遭受重创的乔公旭满脸悲愤同时与白兰强行硬对了那一掌胸前贯穿的伤口顿时爆出大量鲜血整个人当场就不行了。 乔且儿急救翻身飞舞抱住了震飞的爷爷。 楼堂顶上一个鸠皮老太婆跳下手中长相奇怪的暗红色拐杖已投掷而出如雷霆般呼啸着射向乔且儿。 空中抱着人翻飞的乔且儿凌空扭身堪堪避过雷霆一击却不妨那暗红拐杖另有蹊跷恍如木雕竹节虫似的拐杖突然睁开了眼睛漆黑如宝石的眼睛一只如螳螂镰刀般的手突然弹射了一下。 就那么一下顿令乔且儿后背血肉横飞。 拐杖陡然展开了翅膀划出一道弧线冲天而起变成了一只振翅飞翔的虫子。 鸠皮老太婆整个人同时射了过来。 三名偷袭者联袂出手的配合之迅捷、之默契衔接之紧密快到让人差点没反应过来几乎不给人喘息之机。 庾庆的目光也落到了鸠皮老太婆的身上发现这人他也见过。 师兄弟三人都有些傻眼了好像本来是冲他们这边来的怎么变成了另外两伙人拼命干起来了。 愣了一下的乔庄护卫们群拥而上迅速和白兰等人怒战在一块瞬间罡风四溢地砖翻飞如炮射。 乔且儿人在空中翻飞吐血怀中抱着的爷爷也分开了也同样翻飞着。 面对鸠皮老太婆的进攻乔且儿为了保护爷爷几乎是硬抗了一击当场就被打飞了。 庾庆纵身而起长剑倒提藏剑在臂下张开了双臂当场抱住了飞来的乔且儿。 牧傲铁瞥了眼立刻跳起抱了飞来的乔公旭。 南竹也想去抱乔且儿晚了一步只好作罢问庾庆:“干不干?” 朝打的热闹的地方偏头示意了一下在问要不要出手。 半遮脸的纱巾上染了大团鲜血的乔且儿躺在庾庆臂弯中急喘着“救人去密室救我爷爷!”手指了个方向。 庾庆也正想试试破玄后的实力忽听到美人所言才有所反应忙道:“救人先救人要紧。” 赶紧抱着人朝对方指的方向跑去。 牧傲铁自然也抱着人跟着跑。 南竹提剑在后面断后。 打斗人群中的白兰忽厉声喊道:“小贼休跑!” 人欲冲起扑来却立有三名乔庄人手飞起拦截又硬生生将她给逼了回去。 回头看的庾庆发现乔庄护卫人手的实力还挺不错的。 “妖精!” 南竹喊了声作回应边退边挥剑指了指白兰一副给我等着、暂且放你一马的样子随后扭头就跑了。 密室的入口在一座小庭院内又是假山不过是一座较小的假山。 乔且儿指了假山的某块石头示意用力推便可。 南竹当即照做摁住那块石头用力一推立听咔嚓一声然后整座假山都被推开了地面渐渐露出了一个台阶入口。 一行钻了下去后又再次将假山复位然后摘了石壁上的火把点燃了一路而下。 到了地道尽头也就到了所谓的密室南竹看到了油灯又将墙壁上的一盏盏油灯点亮了。 庾庆将人放坐下后乔且儿指了室内桌上的一个匣子“匣子里有药。” 南竹立刻过去抱了过来打开了与之确认都是些什么药。 将人放在了地上的牧傲铁瞥了眼急忙找药的乔且儿轻轻走到庾庆身边扯了下他袖子然后对着乔公旭那边微微摇头了一下暗示了点什么。 庾庆一怔立马快步过去给乔公旭把了脉又贴指颈项动脉感察还探了鼻息又摸了心跳还施法仔细查探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样子然而现实就是现实。 他最终还是慢慢松手了盯着乔公旭胸膛上血汪汪的口子静默着。 人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能看出乔公旭脸上的悲愤之情依旧死都不甘心的样子。 偏头一看的南竹从两位师弟的神色中看出了点什么顿时也沉默了。 “这个快把这个药给爷爷吃。” 乔且儿把一小瓷瓶里倒出的一颗蜡丸送到南竹手中催促着。 南竹低头看了下看到了蜡丸上“血坤丹”的字眼嚯竟是价值千万两一颗的仙丹级别的保命灵丹。 这灵丹他也算是久仰大名了不说能医死人但绝对是顶级的伤药。 出行在外若有条件备此药在身有时候几乎就是备了第二条命了若早用此药的话乔公旭应该死不了。 然而终究是晚了。 见他迟迟没反应乔且儿很快从三人神情上看出了什么立刻强行起身踉踉跄跄向爷爷走去还没走到就倒下了被牧傲铁出手托住了见她非要过去只好扶了过去。 庾庆回头看了眼起身让开了让给了她自己查看。 跪坐在地亲手确认爷爷已经死了乔且儿懵了一般没哭没闹痴痴呆呆坐在那。 她背后的伤口没了自身修为压制又开始崩血庾庆目光一扫突然出手了直接将人给弄晕了然后将她放平在地让人趴在了地上撕开了她后背的衣裳看到了那道血淋淋的伤口。 南竹赶紧将药箱抱了过来又将手中丹丸递给“她刚拿出来的‘血坤丹’。” 庾庆接了捏碎蜡丸立闻沁人心脾的芬芳红溜溜的丹丸药气十足他托起乔且儿的脑袋摘下了她的面纱露出了一张染血的娇俏面容确实很漂亮想必正常情况下看着会更漂亮。 他毫不犹豫地直接将价值千万的灵丹塞入了乔且儿的口中施法渡入其腹然后默默上手为昏迷中的人处理伤口。 南竹则到一旁椅子上坐下了也不吭声默默看着庾庆的举动偶尔挠挠头。 他知道的老十五这家伙的心里恐怕是要不好受了本是来追杀老十五的人结果害了别人一家子妥妥的被老十五给连累了。 牧傲铁则转身了又点亮了火把回了出口那边守着避免有人发现入口进来了都不知道。 外面还有打斗动静不断传来。 将乔且儿的伤处理好了也包扎好了跪坐在地的庾庆挪开了些身子然后盘膝坐下了不时偏头看看昏睡中的人。 南竹起身将所有油灯的光亮全部调整了一遍坐回后才问了声“问题不大了吧?” “嗯。” “那个其实吧咱们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谁知道啊!” “我在想我究竟是怎么了去闻府的时候给闻府带来一场浩劫这次来乔庄又是如此。” “老十五你想多了这人呐有时候真的是有命的。你真要有那本事的话咱们就不怕缺钱了世间恩恩怨怨数不清谁想谋害谁雇你去仇人家里就完了。对了确定是那个豹子精?” “应该是了另外两个我也认识。豹子精名叫白兰。那口吐白雾的是一种蛙类修炼成精名叫江山。那个鸠皮老太婆人称鼠太婆。都是当初在古冢荒地伏击考生的人我也是到京城听人说起后才知道他们的名字。本还有个飞禽妖修名叫高远。这三人差点置白兰的丈夫于死地我也是捡了三人的便宜不知他们怎么又和白兰混一起去了……” 庾庆一阵自言自语似的絮絮叨叨。 南竹在旁默默听着顺便重新整理那个匣子翻看有多少值钱的东西。 后来外面的打斗动静消失了也不知情况究竟怎样了。 考虑到这里还有伤员为了乔且儿的安全师兄弟三人未出去冒险不管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理会一直在密室内静静等着。 期间密室内的三人隐隐闻到了烟味大概猜到了外面发生了什么。 庾庆偶尔会去查探一下乔且儿的伤势发现“血坤丹”不愧是仙丹级别的灵药药效果然非凡能明显感觉到伤者的伤势在快速恢复。 小半天趴在地上的乔且儿终于苏醒了过来挣扎起身一动扯动伤口痛的咬唇。 庾庆过去搭了把手将她扶了起来。 不出意料乔且儿一起来就又走到了爷爷的身边慢慢跪在了遗体旁不言不语不声不响默默泪流满面。 待她收敛了情绪抬袖擦干了泪后问:“你们是什么人?” 师兄弟三人相视一眼这个怎么说?真相没办法告知。 庾庆:“江湖散修。” 乔且儿又问:“行凶的是什么人?” 庾庆:“白衣女子是一只豹妖名叫白兰。口吐白雾的是蛙妖名叫江山。鸠皮老太婆人称鼠太婆。都是妖修。几年前我杀了白兰的丈夫她是来找我报杀夫之仇的连累了乔庄除了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正文 第三四九章 一起走 乔且儿:“也就是说只要你不死他们就还会出现?” “……” 庾庆无语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大概都听出了这女人话中的另一重意思。 “应该是这样吧。” 庾庆最终还是承认了。 乔且儿忍痛爬了起来朝出口走去。 牧傲铁出声了“外面好像有人放了火不知外面情况如何现在冒然出去恐有危险。” 乔且儿止步忽又转身先是打开了密室里面桌子的抽屉摸出了一颗荧石然后朝一处墙角走去脚尖踩住了墙角下的一块地砖用力一踩便听到一声咔嚓响双手一推墙壁立见墙壁翻转又露出一条地道来。 乔且儿拿着荧石照明着闯入师兄弟三人相视一眼也立马跟了进去。 地道一路向下到了尽头发现尽头涨满了水乔且儿不声不响地涉水前行整个人渐没入水中之后只见一团荧光在水中朦朦胧胧渐渐远去。 师兄弟三人也陆续入水钻入水中追去。 这一入水三人便知是海水意识到了这是乔庄通往海中的密道。 追上荧光只见乔且儿口中咬着荧石双手缓缓挪开了一块封堵出口的巨石然后人从打开的巨石缝隙中钻了出去。 师兄弟三人相继钻出去。 不一会儿几人便从反复拍岸的海水中爬了出来爬上了礁石。 庾庆注意到了乔且儿在疼的瑟瑟发抖目光落在了她后背被海水浸透的绷带上。 天近暮色岛上最高处也就是乔庄位置还有未尽的烟气在升起。 借着落日的余晖能清楚看出苍翠掩映的乔庄大变模样已经化作了一片灰烬明显是被人给放火烧了隐约还有人影在其中窜动。 乔且儿当即朝那飞奔而去庾庆一个闪身过去拦住了她“你身负重伤那边情况不明你不宜公然过去。你在这里等等我们先去探一下情况再说。” 这里话落不远处的礁石中冒出一颗鬼鬼祟祟的脑袋。 牧傲铁冷眼一扫手握剑柄喝道:“什么人?” 一个老头站了起来老头朝这边喊道:“小姐是你吗?” 乔且儿瞥了眼身边人欲拔剑的反应解释了一下“是庄里人。”之后立刻走了过去问道:“朱管家家里怎么回事?” 闻听此言朱管家瞬间老泪纵横拍腿跺足道:“完了小姐乔庄全都完了被那几个恶贼放火给烧了几把火给烧没了。小姐老爷呢?” 师兄弟三人听的皱眉不已发现白兰那几个妖修有够狠的找不到人居然放火烧人宅院。 然而也不难理解杀夫之仇哪个女人能忍?自然是想不择手段挖出凶手来报复。 乔且儿闭目了微微摇头。 朱管家一愣旋即明白了什么踉跄着噗通跪下了捶地嚎啕泪崩大哭“老爷啊这是怎么了为何横遭此祸啊!” 乔且儿睁开眼后咬牙道:“莫哭当想办法报仇那些恶贼还在庄内吗?” 朱管家泣声摇头“走了找不到人后他们就放火烧了庄子还是不见人就走了。” 听说人走了乔且儿当即朝乔庄快步而去。 朱管家却爬起跑去拦住了她哭啼啼抹泪道:“小姐不能去不能去啊。贼人虽走了盘龙岛的苏岛主却戴着一干人马赶来了正在庄中废墟内到处寻找您和老爷踪迹呢。” 乔且儿不解“苏岛主找我和爷爷做甚?” 朱管家当即解释道:“老爷这次准备去冥海采集的材料就是要为苏岛主炼制东西。之前苏岛主把自己筹措了近十年的炼制材料全部交给了老爷大火后我去查看了没了被一把火全部给烧没了。 苏岛主那批东西价值差不多十五个亿啊!苏岛主闻讯带着人赶来后就到处在找您和老爷嚷嚷着非要找到你们不可我都不敢露面见他。苏岛主的为人咱们太清楚了这么一大笔东西他也不可能作罢老爷不在了他肯定要逼小姐您来偿还。 大火时有恶贼守着家里一些值钱的东西也没来得及带走也都葬在了火海。老爷想必还有些余财的敢问小姐可知道老爷的余财在哪小姐能偿还那十五个亿吗?若无力赔偿则万不可露面否则苏岛主定会对小姐您不利。小姐不知他对您本就有意只是被老爷拒绝了而已。” 乔且儿回头眺望落日余晖中破败的那个家潸然泪下。 获悉苏岛主的人正在岛上四处搜寻几人也不敢继续逗留遂又潜回了海中钻回了地道内。 密室中见到乔公旭的遗体朱管家可谓哭了个死去活来。 遗体不好久留次日几人便将乔公旭给秘密安葬在了岛上的某个角落暂时连墓碑都不敢立。 事毕庾庆欲去岛上看看情况让南竹和牧傲铁留下实在是两人的体型比较明显。 谁知跪在墓前的乔且儿见状立马站起快步跟到了他的身旁。 庾庆停步愣愣看着她不知她什么意思。 乔且儿问:“你去哪?一起。” 庾庆无语师兄弟三人也明白她的意思一看便知果然。 从之前这女人问出是不是白兰只要没报仇就还会出现之类的话三人就大概猜到了意思怕是想跟着想等凶手出现好报仇。 现在则明摆着果然就是那个意思。 庾庆默了下叹道:“你放心这事我会给你个交代不会扔下你不管跑人。我就是想在岛上转转打探一下情况你在这里的熟人太多跟着很容易被人认出来。”指了下两位师兄“我的人在这里我不会跑的你们先回密室躲着。” 乔且儿凝望他的眼神似乎极为复杂最终还是默默转身回去了。 庾庆双手搓了把脸也很无奈的样子将斗篷连衣帽罩在脑袋上后也转身走了。 这一去就足足去了一个多时辰。 回到密室后庾庆一见几人开口便道:“此地不宜久留尽快离开吧。” 看他比较赶的样子南竹立问:“怎么了?” 庾庆当即把自己打探到的情况说了出来如同朱管家所言那位苏岛主的确在找乔公旭爷孙也的确在嚷嚷有一批东西在乔公旭手上苏岛主主要是担心自己的东西。 这都没什么真正让庾庆不敢逗留的是获悉了那位苏岛主在这一片海域赫赫有名竟是一名上玄境界的修士这就有点恐怖了一旦被发现恐怕是跑不了的。 上玄境界?南竹和牧傲铁也吃惊不小这可不是初武和上武之间的差距也觉得应该尽快走人。 “你是想跟我们走还是…” 决定了离开庾庆看向了乔且儿试着问了句。 乔且儿没回话而是又走到一处墙角撬开了一块地砖拎出了一只铁箱子拿到了朱管家跟前打开露出了一箱银票大大小小面值的都有。 南竹看的眼睛发直不断朝庾庆使眼色那意思是这女人挺有钱呐。 乔且儿拿了一沓放自己身上其余的全部推给了朱管家“这是爷爷早先备下的两亿我拿走了一百万剩下的你想办法交给苏岛主以示我的诚意请他宽宏大量暂且放我一马。帮我转告苏岛主剩下的钱待我报了仇我一定想办法还他若还不了愿做他的女人让我干什么都行定做牛做马偿还报答他!” 这话尤其是出自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口中听的师兄弟三人牙疼。 特别是庾庆忍不住挠自己的小胡子真正是感觉自己造了大孽。 南竹也挠头目光难以离开那箱钱甚至下意识扯了下庾庆的袖子示意他劝劝乔且儿。 庾庆瞟他一眼立马懂了他的意思咱们很缺这笔钱既然是暂不和那位苏岛主见面就没必要给这么多钱不如先带走解决困难。 然而庾庆并未吭声也没有任何说服乔且儿的意思。 朱管家已是泣不成声不断抹泪点头。 乔且儿这时才回头看向庾庆“我跟你们一起走。” 好吧除了朱管家外其他人立刻离开乔且儿不让朱管家送说是人多目标大。 乔且儿将密室内能打包的都打包带上了。 之后一群人又从海边爬了出来庾庆让几人就在海边稍等他先去给大家找飞禽坐骑。 待他一走南竹终究还是有些忍不住了朝乔且儿说道:“且儿姑娘这报仇啊是很花钱的事情光这飞来飞去的路费都不得了钱动辄以万计。 那些千里郎你让人家载你飞个千万里的给个几百两几千两也打发不了关键人家不干呐。 那个什么苏岛主欠多欠少都一样的现在没必要给他钱。你不知道我们三个其实很穷我觉得吧你给朱管家的钱还是得先用在刀刃上。” 一副正儿八经、严肃认真说教的模样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先把钱拿回来。 牧傲铁是个有骨气的立马往边上靠了靠表示某人的话与自己无关划清界限。 乔且儿却道:“这笔钱是表示诚意的看到了诚意苏岛主才知道我们不想赖账才不会火急火燎非找到我们不可才会高抬贵手容我们筹措否则你以为我们能轻易跑掉不成?一旦被他发现了我们的下落必然是千里追杀而去算账。” 正文 第三五零章 意在金墟 一听要被一个上玄高手追杀算账南竹欲言又止最终没再多说什么放弃了妄想。 庾庆也没让他们久等很快便骑着一只巨禽来到后面还有三只跟着飞来庾庆朝下面三人指了一下。 三只巨禽陆续俯冲贴地滑过时南竹、牧傲铁、乔且儿陆续飞跃而上。 很快四只巨禽成一行上了青天。 到了高空之上四只成一字飞行白云悠悠天地空茫茫。 每隔上一个时辰左右四只巨禽便会很有默契地变换阵型陆续换领头的。 这一飞便是从白天到黑夜直到后半夜才陆续降落在了一片山脉中。 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幽角埠入口处。 付过运费待四名千里郎消失后南竹忍不住呵呵了一声“花了几十万还惹了一身骚居然就这样回来了。” 牧傲铁也轻轻叹了声现在他们手上是真的紧张了这样来回白跑动辄几十万的花销确实让人牙疼。 没什么好说的庾庆招呼一声四人又买了滑板走地下暗道一路滑去。 再次抵达幽角埠南竹和牧傲铁本以为要回妙青堂谁知庾庆没有这样干居然找了个客栈要了两间房。 两位师兄心中暗暗讶异但也没表露什么知道老十五这样做必有原因。 伙计带着他们看了房间退下后庾庆方对乔且儿道:“且儿姑娘你就住这一间吧。” 之后回头示意两位师兄师兄弟三人一起离去结果出门没几步三人便一起回头看去只见乔且儿跟在他们身后。 南竹提醒道:“我们回我们房间了。”暗示男女有别让不要再跟着了。 谁知乔且儿盯着庾庆道:“你们三个人住一间太挤你跟我住一间吧。” 什么? 师兄弟三人差点惊掉下巴。 不过又都很快反应了过来人家这是怕庾大掌门跑了至于其他两位人家压根不在乎人家只想守住庾大掌门因为白兰那妖怪的报仇对象就是庾大掌门。 南竹和牧傲铁的脸上皆出现了古怪神情都在瞄着老十五看他怎么办。 “这…”庾庆一脸矜持还带点尬羞“孤男寡女这不太合适吧?” 乔且儿:“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怎么办?庾庆立马看向另两人用眼神告诉他们两个这不是我想要这样而是人家想要这样我也没办法。旋即干咳一声道:“行吧随你。” 两位师兄脸上顿出现深浅不一的鄙夷神色。 庾庆当没看见。 南竹则又指了斜对面的一间房对乔且儿道:“就在你斜对面不会跑让我们兄弟私聊几句行不行?” 乔且儿默了默旋即转身靠在了过道墙壁上。 师兄弟三人这才进了斜对面的房间。 门一关南竹立马伸一手拍在庾庆肩头“老十五艳福不浅呐。哥哥我得提醒你两句绷住千万要绷住你这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正是好奇心重的时候我实在是担心呐。” “少在这瞎操心你以为我是你?”庾庆抖肩甩开他手径直去桌旁坐下了。 两位师兄跟了过去南竹拖了张椅子坐在了他对面开始放低了声音“到了家门口住客栈?几个意思啊钱多的没地花吗?” 庾庆:“我是暂不想暴露咱们的身份。” 这么一说南竹想想倒也是真要住进了妙青堂随便一打听就知道是探花郎。转念又道:“不是要出去赚钱么这又跑回幽角埠是什么情况?” 庾庆稍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试着低声道:“老七我想了又想觉得你当初在小云间的话颇有道理。” 南竹茫然也是想了又想还是很茫然的样子道:“我说的有道理的话太多了你指哪句?” 庾庆提醒“还记得在那铁房子里见到的那块玉页上的文书吗?被云兮一闹我怀疑是云兮的圈套现在想来还是你说的对云兮当初并不知道我们能逃脱也犯不着做那样的局所以玉页上记载的东西可能是真的。” 闻听此言南竹和牧傲铁几乎是同时冷眼盯向了他就那样冷冷看着不吭声。 庾庆也静静看了两人一阵最后又是他问:“怎么了?” 南竹:“你继续说。” 庾庆嘿嘿干笑了笑旋即又低声道:“既然没什么问题咱们去找找看如何?” 南竹摇头道:“老十五啊老十五你说你这人说不好有危险的也是你说没什么问题的也是你说不去的是你说去的也是你。你少拿我的话当幌子依我看呐你不会是想帮那女的还那十几亿吧?” 牧傲铁:“应该是。” 南竹:“老十五咱们是江湖中人你这动辄同情心泛滥的毛病可不好一旦被人抓住了这软肋下套子会坑死你的。” 庾庆瞪眼“你们非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我一张嘴说不赢你们两个。我问你们短期内我们到哪搞那么多钱去正经生意没有头绪和路子哪能动辄挣上千万去。再说了我也只是说找找看你们还真以为说找就能找到不成?那个黄金谷你们说吧在哪?” 南竹叹了声不得不搬出了劝老二的说辞“你心里很清楚就算找到了黄金谷也未必能找到持戟守卫若那持戟守卫依然存在活了几千年的是个什么怪物你确认咱们能招惹?你就不怕撞上第二个云兮?那三家在小云间的说辞你忘了?仙家洞府可能都存在守山兽。海市有过小云间是云兮金墟里面的又会是什么恐怖之物?” 庾庆抬手打住“不如这样咱们先找找看如果真找到了确定没什么问题咱们就继续不行就住手如何?” 南竹:“这个度怎么把握?没办法把握的。” 牧傲铁:“老七说的没错谁也不知道金墟里面有什么。” 庾庆:“行了。门派重担在身我一个人去你们悄悄回去吧我还懒得带你们两个累赘。” “你…”南竹骤然站起指了他一阵最后又叹气坐下“知不知道我们之前为何不同意你做掌门?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是对牛弹琴。我问你天大地大你到哪找黄金谷去?” 庾庆:“我既然回了幽角埠还能去哪?自然是要去望楼打探目前来说咱们也找不到比望楼更合适的消息打探处。” 这跟老二的说词一样南竹皱眉“你忘了‘石矶湾’这个名字泄露的后果了你还敢把‘黄金谷’这三个字往外泄?” 庾庆:“老七这压根不是一回事。你想‘石矶湾’之所以被外人盯上是因为有人知道我进了古墓猜到了我的意图追查我才追查到了‘石矶湾’事先并无人知道‘石矶湾’与小云间有关。 同样的‘黄金谷’除了我们门中几人外人知道的可能性不大。传说中有听说过小云间之前谁听说过石矶湾?传说中也只有金墟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黄金谷’持戟人什么的更是闻所未闻若谁真要是先掌握了这些线索那也轮不到我们去找了。若先掌握这些线索的豪强都找不到那我们也就是去玩玩找到的可能性也不大不会有什么危险。” 南、牧二人相视一眼皆皱眉感觉似乎有些道理。 庾庆又招手本就脑袋凑在一起的两位师兄又把耳朵凑近了些庾庆在两人耳边又是一阵嘀咕。 三个脑袋分开了些后牧傲铁若有所思。 南竹则狐疑道:“这样有用吗?” 庾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那女人跟紧了我我不好去办你们谁去处理一下?”看了眼南竹的身材觉得较为引人注意直接对牧傲铁道:“老九还是你去吧。” “嗯。”牧傲铁应下反正幽角埠没什么昼夜之分直接转身就走。 开门见到依然守在走廊的女人他也只是多看了两眼便大步从其身边过去了。 乔且儿偏头目送了一会儿也动身了走到了那房间门口推开门往里跨出一脚往里探望。 庾庆正与南竹嘀嘀咕咕咬耳朵闻声一起看去见到她皆愣住。 “还真是怕你跑了。”南竹嗤了声摇头一叹“荒唐啊!行了老十五你先回去歇着吧有事喊你。” 庾庆想了想只好也作罢起身了。 “嘘!”南竹忽吹了个口哨乐呵呵调侃道:“老十五稳住不要乱了节操。” 庾庆翻了个白眼算了反正没一个好东西他也早就习惯了这帮歹人总比当年让他爬屋顶上偷看寡妇洗澡的强。 总之懒的回头理会连门都懒的帮他关。 “唉有异性没人性呐。”南竹起身冷笑摇头晃脑走了去亲手关了门。 到了另一间房间门口庾庆正要推门乔且儿忽道:“能不能陪我逛趟街?” 庾庆一愣回头道:“咱们之间干这种郎情妾意的事不合适吧?” 乔且儿略有尬羞的神色迅速一冷:“你想多了我只想换身衣裳。” 庾庆一瞅她身上套着的男装立马反应了过来这女人后背受伤衣服都还是破的又因伤后修为不济导致在海水里数次来回浸泡当时条件不便一直没有换穿对方身上的外套还是他给的为了挡住后背。 明白后连忙改口道:“行走吧。” 正文 第三五一章 鱼目混珠 离开前庾庆先跟南竹打了个招呼。 南竹既好笑也理解这女人生怕自己买衣服去了会让老十五跑了盯的有够紧的。 上了街的庾庆将帽檐拉低陪着乔且儿好好逛了一阵途中甚至有从妙青堂门口经过。 也没有逛太久买了几套换用的衣裳和一些生活用品就回来了而且是款式比较简单的那种。 卖衣服的铺子一逛搞的庾庆都在琢磨要不要把妙青堂给改成这种铺子后来一想这买卖哪怕是在幽角埠经营一个铺子一年想挣百万两基本上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也知道正常点的普通点的买卖一年想动辄挣上百万两银子是很难很难的。 各种赚钱的念头早就不知道在他脑海里转了多少遍想赚大钱还想在短期内赚大钱最终也都只能是想想。没有这样的好事有这样的好事也早就垄断在了别人的手里轮不到他这个大聪明现在冒出来。 回去后乔且儿大概意识到了是没办法永远盯着庾庆的她回去后要洗澡不得不让庾庆回避一下。 于是庾庆又躲进了南竹那边的房间牧傲铁还没回来师兄弟两人继续脑袋凑在一块嘀嘀咕咕。 “老十五不是我说老把这女人带在身边也不是个事。” “她非要跟着怎么办?” “你少来真不让她跟她未必能跟住当初在马蹄岛趁她昏迷时就能甩了她。” “唉毕竟是咱们连累了人家害得人家家破人亡的万一歹人摸进了地道岂不害了她性命。” “我就说嘛要么是你同情心泛滥要么是你看人家漂亮。老十五你想清楚了找金墟这事带着她可不方便她又不是咱什么人这些可不该她知道。” 庾庆沉默不语了。 正这时门开牧傲铁回来了在两人的注视下直接找了笔墨纸砚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庾庆和南竹自然凑了过去看。 牧傲铁写完了八个地名才搁笔指点了下“我就记了这八个地名你们看行不行吧。” 庾庆拿着地名看了看没一个自己听说过的“你自己去找的行不行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 牧傲铁:“按你说的找的全部是古地名有荒僻之地的也有繁华之地有妖界的也有人间的。” 为了弄出这些个地名他特意按庾庆的意思跑去了出售古物的店铺找了些古籍翻看查找了些分布各地的今昔对比的古地名记下了带回。 “你不至于连这个也弄不好行了就照这个吧。”庾庆点头着回了句默记纸张上的地名。 牧傲铁:“要我去望楼吗?” 庾庆晃着手上纸示意搞这个的原因“还是那句话那个望楼说是个严守秘密的地方可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你们俩体态比较明显我身段普通点还是我去吧。” 话刚落外面便传来了敲门声乔且儿的声音响起“在吗?” 庾庆回了声“在。” 南竹当即朝门口指了指低声道:“那娘们死缠着你你怎么去?” 庾庆嗤了声“我要真想甩掉她她跟的住吗?放心我有办法。” 南竹立刻指着他对牧傲铁道:“老九看到没有说到底还是他自己看人家漂亮不想甩照这样下去你信不信这小子一旦犯浑可不是什么好鸟迟早要拿这女人开荤。” “行了我可不是你们两个?”庾庆说罢就扔下两人开门出去了见到门外洗漱一新脸上半蒙纱巾的女人不由上下多看了两眼才与之一起回了房间。 师兄弟两人共处的屋内牧傲铁却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看他反应不对负手晃悠的南竹问了声。 牧傲铁:“你真觉得老十五会跟这女人开荤?你看出了什么苗头不成?” 南竹呵呵乐了“你我都是过来人还需要看出苗头吗?孤男寡女长期共处一室的女的又长的漂亮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的老十五长的也不差就照这情况下去两人不擦出火来才怪了。 老十五心地虽不差但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早就被小师叔一帮人给调教歪了邪门起来是畜牲。这女人也是被仇恨蒙了眼居然敢这样跟个男人共处这不是小羊羔子送到了饿狼的嘴边吗?” 牧傲铁迟疑“若真这样的话不就成了弟妹?” “呃…”南竹愣住脸上笑容没了。 想想也是真要是那样的话可不就成了弟妹么总不能叫老十五玩玩就甩吧只怕老十五自己都未必能答应。 回到自己房间的庾庆鼻翼略有翕动嗅到了沐浴后的气味再看看乔且儿的俊俏模样脑海中忍不住有些遐思。 当然一些偷偷的想法不会耽误他办正事看了看屋内环境后说道:“就一张榻睡着不方便要不我还是去另一间休息吧。” 乔且儿:“不用我不睡你用榻我随便有块地盘膝打坐就行。” “行。”庾庆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人却转身而去又要开门而出。 乔且儿立马跟上。 庾庆打住回头道:“我也觉得浑身不舒服我也想去洗个澡男人也是要洗的你不会让我在你眼前洗澡吧?” 显然是没想到会讨论这种话题乔且儿眼中闪过一丝羞慌偏头避开他的目光道:“我去外面守着就好说罢就要出去。” 庾庆伸手拦住“不用不用我喜欢慢慢泡澡。再说了我洗澡你帮我看门算怎么回事。你就在这呆着好了放心我不会跑。”说罢就开门出去了。 乔且儿守在打开的门口愣神了一会儿有进退维谷的味道。 庾庆在外面嚷了伙计来让送洗澡水之后闯进两位师兄的房间把门一关立马走到书桌旁掏出了那张纸放下。 南竹和牧傲铁凑了过来前者问:“怎么了?” 庾庆没说话以实际行动回答扯来一张纸提笔蘸墨抄写地名故意隐藏了自己的笔迹并在八个古地名中加入‘黄金谷’这个古地名等于变成了九个古地名。 两位师兄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庾庆拎纸吹干墨迹收入了怀中并将牧傲铁之前写的搓成了粉尘才对两人交代了下情况。 待到伙计送来几大桶冷热水关闭了房门后庾庆才用一块黑布蒙了脸借用了这屋里的斗篷穿上蒙头蒙脑地悄悄开了窗户轻悄悄溜了下去快速离开客栈遁入了街头。 之后又是一阵七拐八拐还走水路的以防有人跟踪。 好不容易到了“望楼”外观察了一下四周寻了间没有关门的梯道钻了进去之后关了门证明这一间有客然后顺着长梯慢慢摸了上去尽量装作一副头回来的生疏样子。 经由长长楼道到了二楼于一处黑漆漆的空间内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屋内陡然出现亮光屋顶镜子上折射出火光斜斜照射在了一张桌子上。 很快桌子后面冒出了一个独目人一身黑衣头戴黑色元宝状帽子两边帽檐垂着缎带结合屋内环境给人极为诡异的气氛。 独目人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有椅子过来坐。” 庾庆走了过去坐下他依然坐在黑暗中只有独目人自己被光柱照的分明。 独目人:“需要什么请告诉我。” 庾庆故意沙哑着嗓音“翻看了一些古籍想解开一些疑惑因此想查找几个古地名现如今叫什么名字不知道望楼能不能解决。” 独目人:“不用跟我们解释理由我们对客人的隐私没兴趣客人说了我们也只会当做没听见告诉我地名便可。” 话里意思也好体会估计来这的客人没几个会说真话的彼此不如简单直接点。 好吧庾庆也不啰嗦拿出了之前写好的九个古地名递出。 他也不知这样掩盖‘黄金谷’这个古地名有没有用但总比拿一个光溜溜的‘黄金谷’地名来强那样太显眼了。 独目人伸手接了打开看过后问道:“您是要找这九个古地名如今的名字吗?” 庾庆:“是的。” 独目人说道:“好的我们会尽力帮您查找但须告知您一声结果未必能如您愿我们也未必能全部提供清楚。如果您确定还要继续九个地名每一个地名交一千两定金您需交付九千两定金三天后您再来我们会给您答复。 三天后不管能不能提供出您要的结果定金我们概不退还。之后再根据九个地名的结果按个收钱每个收您五千两没查出结果的无需补钱。您看您是否还要继续如果继续请先交付九千两定金。” 庾庆也算是服了这个所谓的望楼看人家这生意做的那叫一个让你没脾气的客客气气的霸道向来是不管有没有结果都不退客人的钱关键人家最后提供了消息后也不对自己提供的消息结果负责你要是有疑虑可以不来。 一听这收费方式庾庆心里有点嘀咕早知道就少写两个地名但手上还是老老实实摸出了钱点了九千两交给对方。 对方收了钱立刻提笔做记录完后递出了一块牌子给庾庆“三天后过来交割我们只认牌子和钱不认人。” “嗯。”庾庆收了牌子起身走人。 正文 第三五二章 两个黄金谷 出了望楼又是好一顿东拐西拐才回到了客栈。 他上到客栈楼上正要拐入直通的楼道忽见乔且儿的身影守在南竹他们的房间门口吓的他赶紧缩回身形。 恰好的是乔且儿也下意识往这边看了一眼两人算是稍微照了个面。 庾庆一惊也不知怎么想的总之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赶紧下楼跑人。 那个斗篷里的蒙面人怎么有些眼熟的感觉…乔且儿愣了一下旋即也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扭身快步追去。 匆匆下楼的庾庆直奔客栈庭院找到之前爬下楼的位置又迅速爬窗户钻回了南竹了他们的房间。 本来吧他之所以走楼梯是觉得从外面爬进房间不合适。从房间出来还没什么从外面爬进去会给人做贼的嫌疑怕误会所以了谁知乔且儿居然会守在南竹他们房间的门口。 于是就闹了个这样。 一跳入窗内他迅速关窗。 见他回来南竹顿小声唉哟道:“我的小祖宗你这澡洗的时间有够长的已经敲很多次门了你再不回来就算是我这张嘴也真的是挡不住了。” 庾庆迅速脱下了斗篷扔给牧傲铁就要开门出去。 南竹一把拉住他上下指了指他“你是觉得人家瞎还是怎的你这像是洗过澡的样子?”指了下屏风后面。 庾庆迅速领会赶紧跑到了屏风后面宽衣解带脱了个精光跳进浴桶里钻入了水中浸泡水中冒头后方松了口气湿哒哒靠在了桶壁舒坦着。 牧傲铁挂好了斗篷转身便见南竹挠着头纳闷道:“奇怪了我们紧张什么我们怕那娘们干嘛干嘛一个个搞的跟做贼似的?” 客栈庭院里乔且儿快速转了圈没发现可疑人员忽偏头向二楼那一排客房看了眼不知想到了什么拎着裙子快跑了回去径直上了楼。 来到南竹他们房门口这次连敲门都没有也不客气了她直接施法挑开了门栓毫不犹豫地闯了进去。 也不顾南竹和牧傲铁的满脸错愕反应冷眼一瞅遮挡的屏风那边又直接闯去。 “啊这…”南竹一见赶紧去拦她“且儿姑娘你这是干嘛?你一个女人怎能看男人洗澡…” 乔且儿挥手一甩摆开他的纠缠忽一个闪身蹿到了屏风旁往浴桶里一瞅瞬间傻眼。 双臂搭在两边桶沿正湿哒哒靠在桶壁上侧耳倾听的庾庆慢慢偏回头与乔且儿四目相对。 他听到了乔且儿闯进来的动静正听着呢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蹿过来愣是没反应过来哪能有这样的女人? 两人那叫一个大眼瞪小眼。 乔且儿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刚钻进浴桶之类的甚至联想到了是不是连衣服都没有脱干净就急急忙忙钻进了水里目光下意识往水里瞅去。 好吧浴桶里的水早就凉了没有水汽清澈着很容易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她一张脸唰一下红透了。 庾庆此时才涌现出一脸的震惊唇上的小胡子硬生生在抽搐颤抖着突然迅速屈膝夹腿双手哗啦一下打入水中水花四射中仓惶捂住了自己的裆部万分惊恐道:“你干什么?” 南竹和牧傲铁也已闪身进来眼前的一幕顿令两人如同被点穴了一般。 哪怕是向来面无表情的牧傲铁此时的神色反应也叫一个精彩。 脸红成了猴屁股的乔且儿哪敢逗留纵有千万疑问也扛不住了迅速扭头就走逃也似地跑出了这间房间。 屋内陷入了安静庾庆的脸色真的是吓白了就算是快被云兮给弄死的时候他都没这么惊吓过。 男人有些时候在某方面比女人更害羞。 总之他这回真的是被吓到了心跳都差点吓停了好一会儿才满脸悲愤道:“这女人有病吧?” “噗…”南竹突然憋笑继而差点笑断了气转身笑得趴在了墙上不时捶墙。 牧傲铁也咧着一张嘴笑呵呵。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会连个女人都拦不住?老七你是不是故意的?” 恼羞成怒的庾庆愤怒不已怒斥连连。 今天这位掌门感觉遭遇了平生最大的奇耻大辱。 趴在墙上的南竹顿时笑出了猪叫声一只手向后连连摆动表示没有愣是缓不过气来解释。 咧着一口白牙笑得合不拢嘴的牧傲铁转身从屏风后面离开了去把客房门给关了。 师兄弟两人真正是好多年都没见过老十五如此害怕的样子了。 好不容易缓过了劲来南竹又走到浴桶旁双手撑在了桶沿往桶里打量“是不是都被她给看到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庾庆黑着脸道:“滚!” “呵呵捂那么严实干嘛嘞女人能看男人还不能看吗?再说了你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见过就你那小鸟…” 南竹转身走开嘴上说着手指还做出了一个“我弹过”的手势。 愤怒不已的庾庆挥手泼水却被早有预防的南竹给闪身躲开了偏偏他又不敢光着身子跳出自己画地为牢了。 屏风那边笑声未止。 浴桶里的庾庆则是稀里哗啦一番快速清洗待到穿戴好了出来他整个人已经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毕竟是男人加之脸皮也确实比较厚能羞的无地自容也能很快揭过去至少表面上他得这样否则某些人看他越在意越会以此笑话。 南竹暂时也放下了这笑话开始问正事如何庾庆把大概情况讲了下。 之后庾庆似乎就磨磨蹭蹭在了这个房间有点不愿回去的意思。 而乔且儿也有点一改常态了庾庆隔了这么久没回房间她也没再过来敲过门了。 后来见南竹和牧傲铁老是怪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庾庆为了自己的自尊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起身离去。 离开前他对着南竹问了一句“老七对了一直忘了问你那个太守的女儿叫什么名字来着?” 南竹顿时笑不出来了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 庾庆这才得意洋洋开门而去。 回到另一个房间与乔且儿互相看了眼乔且儿一张脸又唰一下红了。 两人没吭声庾庆也没有怜香惜玉自己占了唯一的榻盘膝打坐。 一男一女貌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熬过了三天期间几无交流女方动辄脸红的样子。 三天后庾庆又借口洗澡去了另一间房。 实则是蒙了面披上斗篷溜了又去了一趟望楼拿到了东西就立刻返回了。 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回来就比较小心了没有再发生什么尴尬的事情。 师兄弟三人客房一碰面南竹立问:“怎样?” 庾庆解下斗篷扔给了牧傲铁怀里摸出了一张纸给南竹牧傲铁迅速凑近了观望。 只见九个古地名罗列在纸上每个古地名后面都附带了如今的地名称呼有近半数的地名甚至还出现了两个以上的称呼上面有注解因给出的古地名在古时有雷同的称呼所以把两个地方如今的名字都给找了出来。 名字来由什么的都给解释的清清楚楚望楼的行事似乎还挺负责的。 当然他们并不在乎其它的古地名目光快速锁定了“黄金谷”地名后的注解发现竟然也有两个地名。 其一就在锦国参州境内至今仍叫“黄金谷”乃是一条峡谷之所以有此称呼是这条峡谷附近的某地在古时候发现过金矿所以在古时就被称为了黄金谷如今这条峡谷也是一条商旅要道。 其二则在殷国境内现在的地名叫做“裂谷山庄”由殷国一个传承已久的家族式的门派盘踞。 那块地方同样有一座峡谷原本被称为黄金谷后来随着“裂谷山庄”的创建黄金谷的称呼就慢慢消失了变成了历史文字中的一个记载而已。 “历史上居然还真有叫黄金谷的地方锦国的黄金谷殷国的裂谷山庄居然有两个地方还真巧一个国家一个会是这两个当中的一个吗?”南竹一手拿着纸张内容一手摸着脸上肥肉嘀咕。 见两人看完了庾庆把纸抽了回来又当场给搓成了齑粉。 牧傲铁:“先去哪个地方?” 南竹:“去哪个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距离都不近。老十五咱们还剩多少钱了?” 都懂他这话的意思真要是锦国和殷国之间来回跑的话不说找到什么光路上的来回奔波几个月的时间就没了。明年的两千万时间上并不宽裕把时间浪费在路上太不划算了。 然而来回飞的话又太花钱了。 庾庆:“我还有多少钱你们清清楚楚买完冰魄就剩个差不多七十万了。马蹄岛来回去的路费是十七万两回来的路费多了个人是二十二万两望楼买这个情况又花了五万四一些零散的开销就不算了你说还有多少?” 南竹琢磨了一下嘀咕道:“也就是说你手上还有二十六万左右的样子这只够飞一趟的换第二个点更远剩下的钱肯定不够再飞了。” 庾庆:“你们手上不是还各有十万吗?加上你们手上的两边来回一次的钱应该够了。”见两人一脸不乐意立马先拿话堵他们的嘴“这次我说话算话只要找到了好处咱们平分。” 正文 第三五三章 甩了她 什么好处平分这种没影的事先许诺完全是不靠谱的事情。 南竹立马将不乐意表示了出来“你以为是云兮那个知道小云间情况的人说怎么找到就不会有错?凭几千年前的一个不知什么情况的地名鬼知道和眼前这两个地方有没有关系。” 牧傲铁:“好话不要说在前面。” 都是穷怕了的人这辈子手上头回有个十万两属于自己的钱普通百姓一辈子都花不完就这么当路费随便祸祸掉两人都难以接受。 重点是妙青堂那边的东西卖不出去了没了后续的收入。 庾庆不跟他们争抬手打住“行了随便你们我还不愿带你们两个累赘凭什么有好处你们分有负担都是我的?我身上的钱够我一人飞来飞去。”说罢就走。 南竹一把拉住他叹道:“你急什么找方法应对就是了。两个地方在其中找准了不用跑第二趟了不就把第二趟的钱给省了?” 庾庆甩开他手不走了先到一旁坐下了看他们怎么说。 “裂谷山庄黄金谷…”南竹嘀咕自语着琢磨了一阵忽有所意动道:“怕就是锦国参州的那个黄金谷了。” 牧傲铁:“怎讲?” 南竹:“老十五刚拿来的消息上说的明明白白参州的那个黄金谷在古时曾发现过金矿有金子你忘了小云间那堆金沙了?” 庾庆若有所思这还真是最简单和最直接的联系传说中的金墟就是一个黄金的世界金子的存在就是一个最基本的逻辑线索。 牧傲铁颔首“那就去锦国参州?”看向了庾庆。 “你们定。”庾庆随口给了句不做决定。 他也不敢保证是不是让这两人选择去免得到时候钱不够了这两个家伙不肯掏腰包。 南竹见大家都没意见拍板道:“行那就这样定了吧。什么时候动身?” 庾庆起身“不要拖了尽快吧。” 南竹却又伸手拉了他一下朝另一个房间示意“你家那个跟屁虫怎么办?” “我家?”庾庆愣了下又立马反应了过来人家指的是乔且儿略皱眉果断道:“这事她不能凑热闹多个人开销也大路费都吃不消甩了她。” 这个也不用提醒他不至于完全轻重不分早有定意回头就走到了书桌后面三两下整了笔墨扯了一张纸来就此书写起来。 南、牧二人走来旁观只见大概的意思是说乔且儿身上也有些钱让乔且儿就在这里长住着报仇和欠钱的事都不用着急他们来帮忙解决若情况有变会书信告知之类的。 信写完给了南竹又与二人一番商议。 离去的细节敲妥当了庾庆才回了自己房间推门而入见盘膝打坐的乔且儿看来挥手示意了一下“且儿姑娘隔壁那两个家伙有事找你谈。” 乔且儿有些疑惑“有事找我?什么事?” 庾庆耸肩“不清楚不知道他们想说什么。” 乔且儿没多想起身了款款离去。 庾庆侧身到门口向外偷看见到她敲门进了那边房间立刻转身收拾东西斗篷重新穿上。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的佩剑那是他师父送给他的哪怕剑锋砍豁了口他也没舍得换自然不会丢在这里。 墙上取了佩剑后立马转身跑人。 另一间屋内南竹在跟乔且儿东拉西扯在打探她父母是怎么回事。 聊着聊着庭院那边的窗户啪嗒响了一下似乎被什么小石子打了下南竹当即过去开窗看了看叽叽歪歪了一句“谁那么无聊?” 再转身回来又与乔且儿随便闲聊了几句才表示没事了。 待告辞后的乔且儿一出门南竹和牧傲铁立刻拎了事先收拾好的东西将庾庆写的信插在门后然后迅速双双跳窗跑了。 好好的师兄弟三人愣是被个女人搞的跟做贼的一样。 回到自己房间的乔且儿发现屋内没了人又试着朝屏风后面走去有过前车之鉴不敢再冒然慢慢伸头往屏风后面看了眼发现并无人影。 再回头四顾才发现了异常发现庾庆的斗篷和佩剑不见了再联想到南竹之前东拉西扯的聊天脸色顿时一变。急匆匆出了房间快步到了南竹的房间门口直接施法挑开了门栓推门而入未见人先见一张纸飘落下意识挥手抓住闯入里面四顾发现人不见了还有行囊也失踪了。 她又跑到打开的窗口向外看了看没发现人影这才留心到手上的纸是书信。 看完书信内容自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被三个男人玩了手小把戏给甩了。 手中书信一收她也迅速离开了…… 街头碰头的师兄弟三人迅速跑人以最快速度离开了幽角埠。 出了幽角埠三人紧急奔赴附近的马场赶到了马场边上的一家大客栈名为“千里居”。 因幽角埠内部为了稳定秩序不让飞来飞去所以这座客栈也是千里郎在这一带的主要中转地和落脚点。 师兄弟三人赶到客栈内直奔一桌围坐的几名千里郎而去南竹到了跟前就问:“离锦国参州最近的点去不去?” 在座的一名千里郎回道:“去你们三个都去吗?” 南竹:“对。” 那人打量了一下三人报价道:“他们两个各五万两你七万两。” 又被区别对待了南竹很无语但还是一口答应了“行走立刻出发吧。” “立刻?”那人摇头“立刻不了得要等等。” 南竹不解“等什么?” 那人又摇头“我们也不知道等什么刚刚接到商会的招呼说有事吩咐我们让我们稍等等再动身。你很急吗?应该等不了多久的。” 无论是千里郎还是挑山郞都有负责协调他们的商会而这座客栈就是相关商会的一个主要据点。 商会发话了千里郎不可能不听师兄弟三人都能理解只是这时机赶的还真有够凑巧的他们为了甩开人赶时间这边的商会却让千里郎暂时停飞刚好就撞上了这不是活见鬼了么。 没办法这事他们还真的是勉强不了。 南竹立刻朝牧傲铁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迅速离开守在了门外观察一旦发现那女人来了他们得及时躲避一下。 等了片刻之后客栈里商会的人露面了拿了一沓手抄纸出来一桌一桌的发下去边发边提醒道:“都看看都仔细看看都引以为戒了。” 什么玩意?庾庆和南竹不解等这边桌上也发了后伸了个头过去看发现是份通告。说某位千里郎为了赚钱以为晚上发现不了悄悄载人在人间上空飞行结果被抓到了如今正面临严惩之类的。 还当是什么敢情就这玩意师兄弟二人没了兴趣南竹又催促“现在可以走了吗?” 一名千里郎站了起来朝客栈商会的人喊道:“有客赶路能走了吗?” 那商会的人回头看来挥手道:“去吧去吧发给的东西看清楚了引以为戒。” 一桌四个千里郎站起了三个一起出了门门口招呼上牧傲铁一行很快冲天振翅而去。 飞行在茫茫山脉上空师兄弟三人松了口气以为这下肯定是摆脱了。 谁想并未过去太久后方便有一只巨禽快速振翅追来背上骑乘的是一个女子。 靠近了这边后主动进入了这边的斜“一”字编队飞行队伍。 师兄弟三人陆续回头看去看清骑乘的女子是谁后一个个无语。 追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乔且儿。 竟然被追上了师兄弟三人那叫一个尴尬。 尤其是庾庆他信誓旦旦告诉过人家让人家放心说不会扔下不管之类的现在自己把自己脸给打的啪啪响自己好像都能听到响亮耳光。 师兄弟三人只能暗暗埋怨客栈商会那边要不是在那耽误了时间焉能如此。 乔且儿也不吭声面无表情甚至是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 双方搞的不认识似的但乔且儿的飞行坐骑摆明了就是在跟着这边的飞。 烈日夕阳晚霞夜幕又星空。 大半夜时四只飞行坐骑才陆续落在了海边的一座码头上这已经是锦国边境它们不能再往里飞了也是离参州最近的位置。 跳落在地的庾庆摸出了银票二话不说先跑到了乔且儿这边帮她把路费给付了然后才去结师兄弟三人的。 打发走了四位千里郎四人直奔附近的驿站。 庾庆要了两间客房分房休息时他又很自觉地和乔且儿进了同一间房。 房里别扭了好一阵后感觉浑身不自在的庾庆又起身道:“我去他们房间洗个澡。” 这段时间他要去跟南竹他们谈话时都用洗澡的借口。 乔且儿忽出声:“就在这里洗吧我不看你。” 庾庆下意识想到了被看到的那天一张老脸有点挂不住了“换我在这里让你在房间洗澡你行吗?” 乔且儿:“可以。” 她不是嘴上说说的开了门就叫伙计送洗澡水进来。 庾庆顿有些傻眼心中惊疑不定不知这女人是不是开玩笑真要当他面洗澡不成? 正文 第三五四章 扯平了 他怎么想的对乔且儿来说似乎不重要出了马蹄岛后她几乎就是一个没什么喜怒哀乐的人脸上大多时候都是一副神情寡淡的样子。 庾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爷爷的死带给了她巨大的打击。 在这件事情上庾庆的内心其实是很不堪的他知道因为自己的连累害死了闻馨的爷爷如今又是乔且儿的爷爷。 洗澡水来了两个伙计各提了两大桶冷热水来还有一名伙计扛了涮洗过的浴桶来。 放下东西后一名伙计让他们自己调节冷热水。 待几名伙计退下后乔且儿关好了门将门栓锁紧了然后去了浴桶那边提水倒水亲手试水温。 待水温调节好了她又走到一旁墙壁拉起了布幔。 客房里拉了一根绳子正是用来悬挂布幔隔人视线的为了方便沐浴时遮羞的。 布幔拉开后乔且儿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布幔后那边的灯光照耀下令她的身形投影清晰以影子的方式展现着她在布幔后面的一举一动。 不会吧?庾庆心里嘀咕实则又暗藏某种期待偷瞄着布幔后面的人影动作又不敢正眼去瞧。 很快布幔上的人影动作令他慢慢不再偷看而是目瞪口呆地傻傻看着。 布幔上的人影解开长发后正在宽衣解带。 布幔人影将一件件衣裳宽离最后只剩一道曼妙躯体的影子才踩木凳进了浴桶内坐下。 “咕嘟…” 感觉口干舌燥的庾庆重重咽了下口水咽口水的声音之大把他自己都给吓了一跳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赶紧扭过头去装正人君子的样子。 心里却久久难以平静她以为这女人只是说着玩玩的哪想到这女人居然真的会脱光了在他跟前洗澡虽然隔了块布幔但依然超出了他的想象。 虽然他以前也爬过房顶掀开瓦片看过寡妇洗澡但那时候是被人怂恿去的他那时还是个小孩看不出任何感觉这次却不一样他已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真正是感受到了体内翻腾的血气令人无法静心。 他赶紧在榻上盘膝坐好了看了看自己裆下的明显反应赶紧将长衫下摆拉展了盖在膝上遮挡然后闭目凝神逼自己进入运功调息状态。 坐在浴桶里的人影明显也偏头朝这边看了看不知是不是听出了咽口水的声音之后自顾自地清洗沐浴起来。 努力闭目凝神的庾庆额头上渐渐出现了细密汗珠扶膝的双手用力抓紧了膝盖。 那沐浴清洗的泼水动静对此时的他来说宛若魔音灌耳一听声音他脑海中就会自动想象布幔上人影的动作形态。他忽一下猛的睁眼努力调平气息刚才真正是差点搞乱了经脉中运转的内力差点走火入魔。 这乱人心声的动静太厉害了庾庆不敢再强行抵御了。 然这一开眼年轻的心又蠢蠢欲动了又忍不住悄悄偏头看向布幔上的人影盯着人影的一举一动偶尔咽一下口水此时真可谓是各种念头在他脑海里翻转。 有想跑过去看一下的冲动理由是她也看过我的我看回来大家就扯平了。 想离开又想偷看欲望拉扯着令他整个人煎熬着。 意识到自己的心魔要失控时他终于不敢再磨蹭下去了下定了决心离开。 然就在这时坐在桶里的人影哗啦一声起来了。 庾庆扭头看去布幔后面人的侧影刚好展现凹凸起伏的身影顿又令他忘了离开怔怔看着那曼妙身影的一举一动。 没多久长发披肩的乔且儿裹了件斗篷出来了是之前在幽角埠买的一件斗篷。 庾庆好像什么都没做过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老神在在盘膝打坐在榻上一副老实人的模样。 乔且儿慢慢走到了他跟前站在了他跟前静静看着他脸上涌现出无比复杂的神色似乎也处在某种煎熬中。 庾庆听到了也感觉到了她就在自己跟前鼻翼微微翕动也嗅到了。 假装了一阵后他终于睁开了双眼与乔且儿四目相对着他问:“你站这么近干嘛?不怕我下意识的反应伤了你吗?” 乔且儿答非所问:“你真的会帮我一起报仇吗?” 庾庆点头“你放心我答应了就会尽力做到。” 乔且儿:“你之前也说不会扔下我跑掉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到这个庾庆就有点尴尬了自己好像又听到了啪啪打脸的声音遂解释道:“那个并无歹意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有些事情你跟着的话确实不太方便。你没看到我的留信吗?我说了还会回去找你就不算是扔下你。那个你懂我的意思吗?” 乔且儿再次答非所问“你真的会帮我一起给爷爷报仇吗?” 庾庆叹道:“我发誓我保证行不行?呃…”两眼突然发直。 只见乔且儿裹身的斗篷慢慢松开了裹在里面的双手慢慢分开了松开的斗篷露出了里面的情形。 斗篷里面是一具不着片缕的身子曼妙白皙渐渐完全展现。 “我看了你也让你看我扯平了。” 略带颤抖的话语声停下后斗篷也呼一声落在了地上落在了乔且儿的脚跟下一个人赤条条站在了那。 哪有什么扯平了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庾庆并非什么英雄未经人事的他头回面对这场面哪经得起诱惑。 瞪大了眼的他呼吸越来越急促然后就突然起身然后就一把搂住了乔且儿然后就搂着一起翻倒在榻上翻滚。 压的“大头”受不了从他马尾辫中爬了出来飞起落在了房梁上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下面的情形。 一经云雨两两便知都是此中新人…… 天光了已经到半上午了。 还不见庾庆露面的南竹和牧傲铁一起出了房间来到了庾庆房间门口砰砰拍门喊道:“老十五出来了该出发了。” 里面传来庾庆的喊声“今天暂歇明天再出发。” 南竹立问:“几个意思?” 庾庆:“容我琢磨清楚了再说今天歇着。” 什么鬼?南竹真想直接开门进去考虑到里面有女人可能会不方便才忍住了。 两人转身离开后南竹忍不住嘀咕了一声“一男一女躲在房间里不开门有点不正常啊不会真开荤了吧?” 牧傲铁回头看了眼摇头“难说。” 歇着就歇着吧两人觉得肯定有原因觉得老十五肯定会来给他们一个交代。 结果等到了中午还不见老十五出现。 再等下午过去后老十五还是没出现。 等到天黑了师兄弟二人绷不住了终于再次出门又到了庾庆房间门口敲门。 “老十五你没死在里面吧?” 南竹拍门喊着。 庾庆的声音传出“死胖子瞎嚷嚷什么骨头贱有的歇反而皮痒痒了是吧?我再说一次今天歇着明天再出发!” “得没事肯定活的好好的走吧。” 一听里面话调还能骂人南竹就知平安无事转身拉上牧傲铁走人。 牧傲铁:“两人差不多呆了一天一夜没出房间。” 南竹:“还用说吗?忘了我早前怎么说的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迟早要出事果不其然肯定开荤了。老十五这畜牲认识人家还不到十天呐这也太快了吧?” 牧傲铁:“畜牲!” 两人出了房屋走下台阶站在驿站院子里仰望星辰依然是唏嘘不已同时也在嘀嘀咕咕担忧着什么…… 次日大早南、牧二人又来到了某人房间门口南竹正要抬手敲门嘎吱一声门主动开了。 脸上挂着贱笑的庾庆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双手推开堵门的二人“你们还挺早的。” 南竹呵道:“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早?” 庾庆径直从二人中间穿过给了句“先吃点东西看看这里有什么吃的。” 南竹刚想说什么又一愣只见洗漱一新的乔且儿摘下了面纱顶着一张容光焕发的美丽脸蛋一见二人脸上骤起红云又飘到了耳根上羞答答给人行礼了并客气尊称道:“七哥九哥。” “呃?嗯…哦哦好你好。” 南竹被她这举动和称呼弄了个手足无措一时竟被搞的有几分唯唯诺诺的样子赶紧让开了路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了。 “好。”牧傲铁简单回了句也让开了些。 乔且儿旋即低了头很不好意思的离开了小碎步快速追上了庾庆。 反观庾庆看他那走路的样子简直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貌似要向全天下宣告老子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了! 佳人到了边上他顺手就去牵人家的手。 乔且儿可不习惯公然这样赶紧缩了手谁知庾大掌门不是一般的霸气竟直接伸手搂了人家的腰肢往身边一揽。 乔且儿已经是很难为情了大庭广众下搂搂抱抱的行为更是想都不敢想羞的银牙咬唇的她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赶紧将人给推开了并在庾庆胳膊上用力掐了一下让他在公开场合老实点。 怔怔目送的两位师兄一脸的无语南竹一把拍在了眼睛上不忍直视“辣眼睛呐。” 回头又问“老九你看我没说错吧叫咱们‘哥’了一转眼就成弟妹了这便宜弟妹来的快吧?” 牧傲铁沉声道:“有辱门风!” “有辱门风的说法就算了咱们自己屁股也不干净没办法拿这事指摘他。” 正文 第三五五章 有情人 驿站的早晨吃的东西也没什么花样最好的就是羊肉汤很贵一碗汤搭一块饼而已竟然要五十文钱。 对如今的庾庆等人来说一两银子就能换二十碗羊肉汤自然是不贵的。 对普通人来说很贵普通人有普通人的生活方式普通人不可能动辄花上万两的银子在天上飞来飞去更不可能花百万千万的去买一幅字画或一件首饰。许多人甚至舍不得花钱骑马跑来跑去不到非要背井离乡那一步的话这辈子都只能在一个圈圈里打转终此一生都走不远看到骑马的就认为是贵人。 好在羊肉汤很实惠大碗装里面还有肉。 饼也实在又干又硬乔且儿耐着性子一点点将饼撕碎泡进汤里。 庾庆看的直摇头觉得这女人就是矫情不如他这般爽快他抓起饼就塞进嘴里用力撕咬下一块然后满口的慢慢咀嚼。好不容易咽下一口又要撕咬第二口时乔且儿伸手掰住了他的手对他摇头示意不要这样吃拿走了他手上咬过的饼端走了他跟前的汤碗然后将自己跟前的汤碗端到了他跟前示意吃这个泡好的。 然后又继续去撕庾庆啃过的饼泡进庾庆喝过的汤里。 庾庆愣了一下旋即嘿嘿一笑理所当然的享受了起来。 “啧啧受不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老九咱们还是换个位置坐吧能在房间里呆一天两晚不出门的人非常人什么事干不出来小心把咱们牙给酸掉。” 南竹和牧傲铁走来走下台阶时刚好见到这一幕南竹怪话连连本想坐同一桌的二人正儿八经走开坐远了些。 庾庆继续嘿嘿乐着乔且儿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但已渐渐适应至少也是故意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样。 灶台那边的伙计不时朝这边偷看发现那女子不但长的天仙般水嫩穿的也好对自家男人又这般好对比自家婆娘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却也知道羡慕不来。 驿站早餐的地方在房子外面只拉了个棚子遮阳而已棚子下面摆了数张桌子朝向却是朝海的能看到码头上的人来人往还有海上的船来船往是一番景新的一天开始了。 餐后南竹让牧傲铁去跟驿站那边沟通离去的坐骑自己则走到另一桌拍了拍庾庆的肩膀对乔且儿笑道:“弟妹能不能借你家男人用用?” 乔且儿有点哭笑不得说行尴尬说不行也尴尬只能是不吭声不回应。 “别理他他也就是光棍久了看不得别人好。”庾庆给了回应不过还是对乔且儿偏头示意了一下“准备动身了你先回房间收拾吧。” “嗯。”乔且儿点头起身了又对南竹欠了欠身才离去。 尽管没了外人南竹还是拉了庾庆往海边走走远了一些才问道:“你跟她说了我们要去干嘛?” 庾庆:“没有。” 南竹:“你没泄露咱们门派的事吧?” 庾庆:“我身为掌门不至于连门派规都不知道过不了门派规矩便不会告诉她也是为她好。” 南竹:“你什么都不说她能愿意?” 庾庆:“我说了有些事情该告诉她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她。她也说了我不想说她就不会多问。”说罢还朝南竹挑了挑眉嘚瑟的意味很明显貌似在说人还不错吧? 南竹翻了个白眼转身而去懒得继续呆下去受刺激。 庾庆则哈哈大笑心情很是痛快也确实很痛快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得到了一个大美人也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正儿八经成了男人。重点在于这次的女人喜欢的是他庾庆而不是喜欢那个有探花郎名头的阿士衡。 他没想到属于自己的姻缘竟然就这样来到了尽管乔且儿跟他在一起有因报仇的因素但他认为这并没有什么不妥乔家的灾难他本就有责任而他自己和白兰的恩怨也迟早要做个了结否则老是被人暗中盯着也不是个事。 他不贪心他很满足了。 一行四骑上路快马加鞭赶往参州乔且儿又蒙上了面纱免得太过引人注意。 途中除了换乘坐骑几乎不停日夜驰骋横穿一州后终于抵达了参州沿途打听之下才抵达了望楼所供消息上的黄金谷。 就是一座大峡谷谷内的道路还是一条主要通行道路是两州之间来往的要道。 四人就在峡谷一带四处搜查找商旅聊找附近的人家打探还找到了曾经废弃的金矿甚至是钻进了矿坑里查探。 乔且儿虽好奇他们究竟在找什么但并未过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帮着做。 当然大多事情都是南竹和牧傲铁在干庾大掌门显然是有些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了对正经事情确实没以前那么上心了精力似乎更多的放在了乔且儿的身上。 黑漆漆的废弃矿洞站在洞口的乔且儿依然半蒙白纱默默看着天空白云走神不知在想什么眼中浮现着忧郁。 庾庆从矿洞内走了出来走到了她的身后她因走神居然没察觉到庾庆盯着她看这女人总是偶尔流露出这样的忧郁和惆怅感觉还没有从那场变故中真正走出来。 “怎么不理我了?”庾庆叹了声。 “啊?”乔且儿猛然转身回头莞尔道:“哪有。” 继而伸出了手去拍掉庾庆袖子上沾染的尘土很细心这一刻的温柔无双似乎总想把自己所有的关怀都毫无保留的送给他是那种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全部给予的感觉无怨无悔的样子。 庾庆抓了她的双手又要去搂她的腰肢喜欢嗅她耳鬓与颈项间的天然芬芳。 又来了乔且儿哭笑不得看了眼矿洞里面赶紧手忙脚乱地推开他“别闹了。” 庾庆纠缠不放“你看了人家的身子又诱占了人家的身子如今想不认账了吗?” 乔且儿噗嗤发笑被他逗乐了乱拳捶他一顿结果被人趁机搂了个正着两人四目相对后来乔且儿明眸水汪明显也动情了也搂住了他两人额头抵在了一起难舍难分的模样嗅着彼此的气息静静感受着彼此。 “如果我们能早一点认识那该多好。以前的你能看得上我吗?” 乔且儿闭目呢喃着。 庾庆呢喃回应“这么一个大美人怎么可能看不上现在认识也不晚。” 洞内两条人影出现身上弄得脏兮兮的南竹和牧傲铁钻出手上还举着火把。 两人没想到一出来就能看到这一幕南竹一把捂住了眼睛扭头一旁“哎呀呀真受不了这两个家伙光天化日之下动辄搂搂抱抱从来不管他妈地方和场合随时都能搂一块这叫什么毛病。我说你们两个至于么能不能找间客栈把门关上了再说你们不尴尬我们尴尬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牧傲铁还是帮乔且儿说了句公道话的“与弟妹无关是老十五性子太野。” 又被撞破了乔且儿又被闹了个脸红手忙脚乱地赶紧将人给推开了然后快步躲开到了一旁。 庾庆伸手招呼“怕什么他们这是羡慕嫉妒恨!” 他越招呼人家走的越远没他那么厚的脸皮。 “我恨你个鬼!”南竹手上的火把直接朝他砸了过去。 庾庆挥手一把拨开。 “伤风败俗!”牧傲铁手上的火把又砸了过来。 庾庆又扭身避开了一脸的不屑和嘚瑟。 “少在这嘚瑟。”南竹骂骂咧咧走来看了眼避开的女人对庾庆道:“根据这些日子的辗转查探来看这回咱们怕是找错了地方。” 说到这个庾庆也有同感只是既然已经来了肯定要先好好查探一下再说另就是换下一个地方得这两位自己开口才行。先来这边他不表态换下一个地方他也不表态因为他不想自己掏路费两个家伙手里有二十万两如今比他多。 正因为看出了这里不太对劲看出了可能性不大所以他才不积极。 此时故意装糊涂道:“怎讲?” 南竹:“你这厮还真是有情饮水饱办事都不上心了。都四处打探过了你还不明白?这里的黄金谷从古至今一直以来就是通关要道一直以来都是人来人往的若真有仙家洞府时常在这里开启的话怎么可能一点相关传闻都没有?” 庾庆嗯声道:“言之有理。” 牧傲铁:“去裂谷山庄看看。” 庾庆:“也好。我手上只剩了个四万来两再加上你们手头的二十万两也不知路费够不够先凑合在一起飞一段路看看?” 南竹双手忽在嘴边做喇叭状施法大声道:“弟妹我们差点路费老十五想找你借点钱!” 庾庆一愣当场惊呆了待他反应过来南竹已经闪身先溜了。 “死胖子!”庾庆指着跑掉的人影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牧傲铁看了眼闻声走来的乔且儿双手抱臂胸前慢慢走开了从容不迫地从庾庆身边过淡淡扔下一句话“不关我事!” 正文 第三五六章 族徽 都知道乔且儿比他们有钱在马蹄岛的密室里都看到了现钱就有百万两还有密室里收拾的一些东西好像也能值不少钱。 走到这边的乔且儿察觉到了有问题尤其是看到了逃跑的南竹那位胖子嘴上经常不冒好话相处的时间虽短她也已经习惯了。 她走来问道:“钱不够吗?” 庾庆很想否认然而知道只要那两个家伙不肯掏腰包这事就否认不过去何况就算那两人掏了腰包前往殷国那边的路费也未必就够。 没有乔且儿之前应该是够的多了个人的来去路费后确实够呛了。 他只好嘿嘿道:“我也不跟你见外了都不是什么有钱人是差点。” 乔且儿立刻解开了自己的腰包将一沓银票拿了出来全部给他了“我现钱差不多就这些了。” 庾庆接到手“那啥回头等我有钱了再加倍还你。” “还?”乔且儿反问一声静静凝望着他明眸忽闪着似略带薄嗔令庾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后她才轻声提醒了一句“我也是你的。” 言下之意也简单你我之间不存在什么还不还的连我这个人都是你的。 懂懂懂庾庆当即乐开了花银票往怀里一揣伸手又要对她搂搂抱抱。 又来?乔且儿略惊赶紧后退躲开并四周张望果然只见南竹和牧傲铁正在山坡上瞅着见她发现了两个大男人立刻扭过头当做没看见。 她亦扭头就走…… 裂谷山庄地处殷国的西部地带。 一路的荒凉一路的人烟稀少一行四人从两山之间的道路中冒出后便勒停了坐骑坐骑皆喘着粗气。 放眼看去大片的绿油油浩瀚之地种满了绿植是葡萄。 葡萄便是裂谷山庄的主要营生用来酿造葡萄美酒的裂谷山庄也是殷国最大的葡萄美酒酿造商之一同时也是一个修行界罕见的家族式门派。 在那种满了绿植的平原尽头是一座横亘的大山远远看去寸草不生的大山中间似乎有一条裂缝像是被强行撕裂了一般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而那条裂缝在古时曾经就被称为黄金谷也是如今“裂谷山庄”名号的由来。 “走。”庾庆招呼一声先纵马跑下了坡。 南竹、牧傲铁、乔且儿跟着一起纵马冲下去。 一行冲入了葡萄种植地中间的大路上两旁正在梳理果株的人不时起身看来可谓一路不断有人冒头目送。 来的途中接近这边的时候师兄弟三人对这边已有所打探此地看似干燥实则地下开挖了许多的地下暗渠远处雪山上融化的雪水不断经由地下灌入这里滋润了此地作物。 乔且儿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来此地但看出了一点前后找寻之地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大峡谷。 据说裂谷山庄就在那裂谷附近的山脚下。 所谓看山跑死马看着距离不远跑起来确实花了点时间。 抵达类似山门的牌坊下后师兄弟三人几乎是同时勒停了坐骑。 三人的动作毫无征兆导致乔且儿从牌坊下跑了过去才勒停回头看着三人感觉三人的反应不正常。 高大的牌坊上雕刻着四个字:裂谷山庄。 问题是牌坊上还有雕花在那四个字的两边有云纹雕花云纹中各有一只特殊图案是一只戟! 是单刃戟云团烘托着。 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脑海里几乎都是同一个画面小云间铁房子里的玉页上的内容:黄金谷持戟人。 不管是家族还是门派怎么会刚好用戟的图案来做标识?看样子这像是裂谷山庄的族徽不然应该不太可能把这么特殊的标识放在字号的两边。 而且刚刚好的是此地峡谷曾经的名字就叫黄金谷偏偏又出现了以戟为族徽的家族这应该不是巧合。 师兄弟三人有了同样的直觉金墟的入口就在此地! 乔且儿驱马回来问三人:“怎么了?” 庾庆:“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家族的族徽有点奇怪。” 族徽奇怪?乔且儿拨转坐骑抬头看去看到了那只戟略皱眉奇怪吗?说奇怪也奇怪但应该也算不上多奇怪吧人家自己愿意用外人也管不着何况也不算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她回头再看看三人的反应说道:“以戟做族徽可能是表达‘尚武’的用意吧?” 师兄弟三人相视不语皆暗暗疑惑裂谷山庄若真有能力开启金墟入口后来能忍住不开? 庾庆抬了抬下巴几人穿过牌坊继续前行来到了大路的尽头。 尽头立着一杆随风招摇的旗帜旗帜上画的也正是云纹烘托的单刃戟越发证明了是族徽。 旗杆下面的石台上蹲坐着一个脏兮兮的老头衣服脏的发亮皮帽子下的花白头发凌乱眼珠浑浊叼着一杆旱烟吧嗒吧嗒抽着晒着太阳瞅着几名来客打量。 这里是山脚下的一片平缓坡地杂乱无章的散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土房子那种黄泥巴土坯的房子有的房子还打了一圈土墙。木头房子都很少见其中也夹杂着石块和泥巴混建的土屋。 数不清有多少栋粗看去不止上千栋而这里就是裂谷山庄所谓的山庄其实就是这个“吴”姓的庄子散乱分布于此的土房子都是民居就是吴姓族人的家。 据说整个山庄的吴姓族人有过万人本地没有外姓嫁进来的女人也冠了夫姓都姓吴。 别看这地方土不拉几、穷兮兮的样子其实外面想嫁进来的女人多的是而且还不是谁想嫁就能嫁进来的吴姓族人挑剔的很因为这里只要不懒就有饱饭吃。 外面是什么世道?譬如庾庆经历过的一场灾患灾民流离失所只需几百万或上千万就能给无数灾民一条活路的可堂堂朝廷和官府居然说拿不出这笔钱而一些权贵的妻女买点首饰兴许都不止花这些钱。 那些修行中人出手更是动辄千百万为了买颗没用的桃子就能随便花出几十万却没人去怜惜那些灾民。 因为能拿出那些钱的人不像庾庆那么傻因为他们很清楚就算拿出来了也是杯水车薪。因为钱不能真正发挥作用不能真正到灾民的手上像庾庆那样直接发钱到灾民手上就是挡别人财路不是谁都能有“阿士衡”的背景和探花郎的名气防咬的。不把大灾当做发大财的机会不趁机哄抬物价不逼得别人卖儿卖女就已经算是够好了。 如此荒唐的世道在这农作物不旺盛的荒凉之地活着就更艰难了裂谷山庄能衣食无忧试问得有多少人向往。不但外面的女人渴望嫁进来本族的女子也不愿外嫁大多与三代以外的进行内部通婚。 当然裂谷山庄也不都是眼前很土气的样子这些住土房子的人基本都在葡萄田里干活参与酿造的族人则比较高级基本上都住在蛀空的山体里。 横亘的大山山体内不但住了人还储存着大量的葡萄美酒。 就在一行打量此地环境时旗杆下蹲坐的脏老头敲了敲烟杆又重新往烟锅里补填烟丝咧出一口发黄的大板牙问道:“哪来的?” 南竹哈哈道:“大爷我们是游历天下的修行中人听说这里有万亩葡萄园特来开开眼界顺便来看看你们这的那个什么妖怪看能不能顺便帮你们除掉作乱的妖孽。” 裂谷山庄这里的情况有点特别与人间和妖界的五十里之约有关。 首先是此地比较荒凉山庄之外除了通往城镇、村庄的地方其它几个方向那是荒无人烟不是寸草不生的山就是戈壁荒原是个连妖修都不愿立足的地方。 很久以前的裂谷山庄为了把买卖做大点在此地沿着地势向两边无限开垦了葡萄种植园。 有妖修发现这情况后就以五十里之约的说法进行讹诈结果讹财不成恼羞成怒干出了抓人剖心吸血之事。裂谷山庄自然是激烈反抗双方打的不可开交谁也赢不了谁最后的状况就类似于对簿公堂。 妖修状告裂谷山庄践踏了五十里之约而裂谷山庄则说并未逾越说扩充的地方原本就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这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关键这鸟不拉屎的荒凉地方无论是妖界还是人间早先都没人上过心谁都拿不出真正的证据来支撑自己这边。 但两边的裁决者也都站自己人这边扯来扯去最后也就成了个没有结果的局面。 上面做不出裁决下面就自己干了。 裂谷山庄发动人手越界除妖妖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而妖修那边越界偷袭裂谷山庄人间这边也当不知道。 两边杀来杀去的每年都要来几次搞成了世仇。 事到如今还不时有妖修偷袭到庄子里来吸人血剖人心吃。 而裂谷山庄寻找外力相助的悬赏也一直挂着谁能杀一只作恶的妖孽便赏十万两。 然来这荒凉地方挣赏钱除妖的人很少庾庆等人也正是听闻了这个情况才当做了借口直接闯到了跟前。 “哦是来打妖怪的呀还有个女的。”脏老头打量着嚷了句站了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回头喊道:“石头打妖怪的好汉来了带几位好汉去内庄谈事。” 正文 第三五七章 裂谷山庄 附近有一名在用黄泥巴砌墙的少年闻言扔下活跑了过来身上也是脏兮兮的还沾染了不少黄泥巴手上的泥巴在身后蹭了又蹭长的还挺俊秀的好奇地看着几位来客漂亮姐姐自然是更吸引人注意。 乔且儿哪怕蒙着面纱来到这种地方也是很醒目的半遮着脸也能看出是一朵花。 脏老头手中烟杆指使着“跟他去就是了。” 少年嗯了声也很高兴的样子立刻转身带路后背凌乱的泥巴手印很明显。 庾庆等人下了马牵着马尾随。 穿行在这住户散乱的庄子内走了一阵后众人总感觉这庄子给人一种说不清的味道光天化日之下的一种诡异感。 南竹突然朝领路人喊道:“少年郎你们这里没人养家畜的吗?”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人立马四处打量才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整个庄子里似乎一只家畜都没有与这村庄似的地方不太相符。 众人才反应过来明白了自己感觉不对的地方在哪因没那些东西还有这个庄子显得过分安静。 少年回头好奇地打量了一阵可能是觉得南竹太胖了旋即挠头问:“养家畜?是什么?” 几人看到他又把手上没擦干净的泥巴弄头发上去了。 南竹无语旋即解释道:“家畜就是鸡狗牛羊之类的你没见过?” 少年想了想摇头道:“知道但是不能养会跑进地里弄坏葡萄葡萄不好了酿出的酒也不好了庄主说我们的葡萄不能有瑕疵。” 原来是这样难怪了众人恍然大悟看来这裂谷山庄对出售物品的品质管控还挺严的。 南竹又看了看没什么人影的庄子“人都下地干活了吗?” “嗯。”少年点头继而又扭头看了几人一眼问:“你们能打死妖怪吗?” 南竹哈哈道:“看来这妖怪把你们祸害的不轻呐。” 少年低了头黯然道:“我哥哥被妖怪吃了。” 几人相视一眼南竹把缰绳扔给了牧傲铁让他帮忙牵马走到了少年身边“你见过那妖怪吗?” 少年摇头。 南竹:“那妖怪长什么样?” 这也是他们比较疑惑的问题来之前的途中他们就打听过裂谷山庄的情况想知道与之对抗的妖修是什么情况然而似乎没人能说清到底是什么妖怪似乎各种说法都有。 少年却不吭声了。 等了一会儿南竹问:“不知道吗?” 少年又摇头“说过妖怪长相的妖怪晚上就会趁你睡着了把你吃掉。” 几人懂了这是不敢说都知道这是类似于各地吓小孩的话术但他们也没有勉强。 不过南竹的嘴上没停絮絮叨叨的少年不时被逗的嘿嘿笑。 乔且儿听的不时微微摇头这些日子接触下来也算是了解了这位七哥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成了话痨。 一行抵达山脚后立马看到了另一种气派飞檐雕刻在峭壁上雕梁画栋深凿在山体上峭壁上还有好多露台。 走到了这里已经能闻到淡淡的葡萄酒香气。 少年请他们稍等自己跑了进去。 不一会儿屋内出来了三人少年跟在他们后面。为首者是一名衣着朴素的中年汉子但气质和味道同外面的那些吴姓族人比起来已经是云泥之别脸上给人一种宾至如归感的微笑。 为首者打量了一下四人拱手见礼“在下裂谷山庄三庄主吴和运敢问四位贵客尊姓大名。” 一听这位便是三庄主四人忙行礼。 相关情况他们在外面也打探过裂谷山庄有三位庄主。 大庄主名叫吴刀统揽全庄也是裂谷山庄的头领。二庄主吴谢山主内负责山庄内部事务。三庄主就是眼前这位吴和运主外负责山庄外部事务。 三位庄主的辈分不一裂谷山庄也不按辈分取才只看能力。 框架上明显能看出和一般门派不同家族的痕迹更明显。 庾庆:“林二庆。” 南竹:“朱在南。” 牧傲铁:“铁如山。” 乔且儿:“汪少珺。” 四人各自报名后吴和运哦了声再次拱手道:“四位是特意来为我裂谷山庄除妖的?” 庾庆笑道:“特意谈不上裂谷山庄人才济济哪轮得到我们来招摇。” “诶。”吴和运摆手谦逊道:“话不能这样说裂谷山庄地处孤僻不敢小看天下高人也是能力有限否则又何须广招各路豪杰来除妖。话说回来难道你们不是为除妖来的?” 庾庆:“我们乃游历天下的散修听闻这里有大片葡萄园过来开开眼界是真。当然也听到了妖怪传闻听说了贵庄的悬赏来了自然要试试看只怕未必能让贵庄如意。” “哈哈愿来这荒僻之地就是贵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里面请。” 确认确实是来除妖的吴和运笑着恭请了四人入内。 跟他出来的两人帮忙将马匹给牵走了。 凿空的石窟内也很讲究底层分明是按照了庭院之类的布局来的只不过上不见天日许多地方都用了镜子来折射天光有些地方则布置了发光的荧石照明显得比较昏暗。 几人跟着吴和运从一侧的石阶上楼时走在后面的牧傲铁回头看了眼见一名男子手搭在那少年的肩膀上将其给带走了…… 先是宽大的石阶而上再是古老而充满厚重气息的石头楼道最后是与露台结合的半开放式客厅从头到尾都是浑然一体的开凿而且是精雕细琢很精美让来客为之惊叹。 落座后有人端来了茶水待飘出了酒香后庾庆四人才发现所谓的茶水其实是酒水。 壶里倒出的是暗红色的葡萄酒装酒的是牛角杯。 看出了客人的讶异吴和运哈哈笑道:“我们这里的特产是葡萄美酒所以和别的地方不同招待客人用的都是本地特产如果实在不行茶也能找一些出来。” 庾庆摆手“算了入乡随俗吧。” 吴和运微笑看他举杯邀请宾主互敬。 他大概已经看出来了这四人当中应该是以这年轻人为尊。 放下酒杯后庾庆发问:“此地究竟是何妖怪作乱之前问庄里带路的少年他甚至连说都不敢说说什么说了妖怪长相晚上睡觉时会被妖怪给吃了不知那少年说的可是真的?” 吴和运哈哈大笑“林兄弟怎会信这种荒唐话不瞒诸位都是吓唬小孩子的话。此地与其它地方不同为了对葡萄园进行灌溉历代先人将下面的水道暗渠挖了个盘根交错宛若迷宫有的地下蓄水甚深偶尔就会出现小孩不慎溺水的事故故而拿妖怪来吓唬免得小孩子到处乱跑乱钻。” 庾庆哦了声南竹又再问:“是何妖怪作乱竟能如世仇般纠缠这么多年?” 吴和运苦笑:“最早是狼妖之后就说不清楚了什么妖怪都出现过。说实话我们甚至怀疑这事的背后是妖界在做手脚。” 南竹惊讶“真要是妖界对付你裂谷山庄的话说句不敬的又岂是你区区裂谷山庄的能抵挡这么多年的?” 吴和运摆了摆手“妖界怎么可能公然灭了我裂谷山庄我人间卫道士也不会答应敢硬来必遭反噬。你们能来此地应该听说过当年五十里之约的事一直没有扯清楚而这西部荒凉之地类似这样的地盘太多了。” 南竹“哦”了声恍然大悟状。 众人也都大概明白了那话里的意思妖界在通过不时的敲打裂谷山庄来警告其他人不要试图以这种方式划地盘。 吴和运:“这也就是我们为什么也搞不清具体是什么妖怪的原因因什么妖怪都可能出现。还有就是这么多年来如同诸位一样风闻而来除妖的人最终几乎无一人能善终这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四名来客皆凝噎无语南竹喉结动了动试着问道:“这么多年来过来帮忙除妖的没一个活着离开的?” 吴和运:“也不能说没有活着离开的有的死在了这里有的离开后遇难在了途中至于有没有事后无恙的我们也不清楚这话不能乱说。” 四人再次无语。 吴和运看了看四人反应“四位的好意我们裂谷山庄自然是十分感激但情况还是要跟四位说清楚不管四位是去是留裂谷山主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四人还是无言以对。 换了一般人肯定就吓跑了背后可能是妖界暗中出手这还怎么玩? 然而师兄弟三人的来意不一般除妖什么的只是借口他们才不想来除什么妖也不想跟妖界发生什么冲突犯不着干那冒险事他们想摸此地的情况是真只要有借口留下就行。 所以嘛庾庆笑道:“这么大的葡萄园还真没见过既然来都来了也不急着离开留下走走看看再说如果能尽到力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行还望贵庄也不要见怪。” 南竹亦微微点头表示认可牧傲铁没任何反应。 乔且儿则悄悄多看了师兄弟三人一眼不知这三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危险可想而知居然还要留下。 吴和运多少愣了愣旋即又一脸灿烂笑意道:“也是来都来了不妨走走看看虽是穷乡僻壤之地但对外地人来说也算是别有风情。”回头对身后倒酒的小伙子道:“吴安从今天开始这四位贵客就交给你去看顾了。” “是。”被称为吴安的小伙子应下也对几人欠了欠身。 吴和运回头又对几人道:“从今天开始有什么需要的话你们尽管跟他说只要不超出规矩外的他都会尽力给几位安排的。” 庾庆:“好的多谢。对了三庄主我们看到你们的族徽是一只‘戟’居然有人会以‘戟’做族徽倒是十分罕见不知可是有什么说法?” 吴和运笑道:“传说先祖曾在荒原遇到过狼群的袭击在荒地捡到了一只长戟防身才躲过一劫才有了后来踏上修行之路的机会。有感于此先祖才将‘戟’当作了族徽。” 师兄弟三人不动声色的互相看了眼庾庆颔首“原来如此。” 正这时忽有一阵阵风卷入站一旁的小伙子吴安突然快步走到了露台外面向远处瞭望着什么继而回头朝里道:“三庄主风沙来了。” 吴和运立刻过去看了看屋内几人也跟了出来。 只见远处天际一阵暗黄以遮天蔽日的气势压来沙尘滚滚俨然是沙尘暴庾庆等人久有耳闻却是头回见到。 吴和运招呼几人退进了屋内吴安则蹦到了露台上面解开了上面的绳索放下了卷帘又入内扯了一条条绳子绷紧绑好避免被风沙从外面吹开。 屋内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外面已有人端了灯火进来照明。 没多久外面已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动静屋内的火苗也在晃动。 庾庆忽道:“外面葡萄田地里似乎还有许多人有些远的一时间跑不回来吧他们怎么办?” 乔且儿闻言看向他眼中透出柔情。 吴和运笑道:“不用担心葡萄田地里都有打水的地洞遇上这天气他们随时可以钻进地下暗渠里躲避不会有事。” 庾庆哦了声“是我多心了。” 外面的沙尘暴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消停了。 作陪一阵的吴和运也起身了“四位庄里还有事要处理我就不陪了吴安会带你们去客房有事吩咐吴安便可。” “无妨无妨已是叨扰。” 庾庆起身客气几人都站了起来相送。 吴和运告辞而去。 几人也没有在此久留吴安带了他们去。 出了门经过道一直前行下了台阶又上台阶的在室内走了差不多一里路才将他们带到了一排客房前。 吴安扫了眼人数问:“四间房吗?” 庾庆:“两间就够了。” 挤一起不方便太散开了也不行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稍微有个照应能稳妥些。 于是吴安就近给他们安排了两间尽量靠一起的客房客房都有露台掀开遮挡走到露台上一看天地间依然还有些灰蒙蒙的感觉。 确定了客房后吴安告知他们待会儿会有人来打扫和准备。 待到沙尘的影响去除的差不多了天气又清朗了庾庆主动要求走走看看。 吴安问他们想看什么地方庾庆想去“黄金谷”查看但还是忍住了怕一来就去那地方容易引起怀疑说随便。 吴安只好自作主张先带他们去了藏酒的酒窖开眼界。 酒窖在地下一排排的酒桶如龙堆的看不到尽头蔚为壮观。吴安介绍基本上每个来裂谷山庄的人都会来这里开开眼界。庾庆口头称是实则几人都不感兴趣。 他们对黄金谷感兴趣对这个家族是不是持戟人感兴趣然而这些感兴趣的都不能轻易说出来。 带着几人在地下酒窖逛了逛后吴安又领着他们从另一头出来了出来的地方离他们入住的客房已经很远了。吴安直接带了他们去葡萄园游逛。 葡萄园里的葡萄还没长大离采摘的时候还远吴姓族人夹杂在田垄间忙碌。 到了葡萄园有一样东西免不了要开眼界那就是地下的暗渠也是每一个来裂谷山庄的人都免不了要来参观的。 找了个有台阶的地坑吴安领着他们走了下去立见三尺来宽的溪流汩汩流淌不止水质清冽。 溪流两边靠墙的地方都有过道都是只能容一人独行的土路。 一行朝前面的地坑光柱走去。 南竹得侧着点身子走才行嘴里嘀咕了一句“进入地下后温度明显下降了好多。” 吴安在前面解释了一句“渠里的水都是雪山上直接化下的雪水水很凉。” 走了那么一程不时有交叉路口出现忽然吴安抬手示意大家暂停。 南竹不解问:“怎么了?” 吴安往前面和后面的光柱指了指众人看到了应该是外面起风了刮下了不少的灰尘。 等到灰尘稍微消停了些一行才继续前行。 下一个交叉路口的中心是一汪水池子上面的洞口还架着轱辘和井绳到了这里得绕行。 庾庆却停步了看着上方洞口垂下的光柱中还在轻轻飘荡的灰尘有些走神且略有眯眼反应。 “这边。”带着众人绕行的吴安喊了声。 庾庆这才醒过神来跟着绕了半圈继续向前。 之后没走两步他突然脚下一滑一只脚竟踩进了水渠里。 众人皆回头看都有些意外南竹嘿了声“老十五你晃神想什么呢?” 大家都是修士都明白若不是走了神不至于犯这种失足的低级错误。 庾庆拔起脚单手扶着土墙趁脱鞋子吸引吴安注意时迅速给了南竹和牧傲铁一个眼色然后才晃悠着脱下的鞋子苦笑道:“算了我不走了我就在这等着你们吧。” 乔且儿对这种土不拉几的地下暗渠也没什么兴趣正要说留下陪他谁知庾庆却紧接着说道:“少珺跟他们去吧不用陪我。” 南竹已会意道:“走吧弟妹他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用管他。我们去看看吴兄弟说的地下水车去。” 乔且儿顿时也意识到了什么毕竟男女有别正常情况下这位七哥不会让自己离开自己男人跟他们这些男人走又看了看庾庆不小心失足弄湿的鞋子嗯了声便转身。 反倒是吴安略有些犹豫但见客人还有要去看的兴趣他又不好拒绝只好叮嘱庾庆“林兄那你就在这等着不要乱跑我们回头就过来找你要不了多久的。” 庾庆挥动手中的湿鞋子“去吧去吧我等你们。” 之后目送了一行离去等到一行隐约在前面的路口拐过去后他立刻将湿鞋子套上了脚四周看了看运功震了震湿脚的水汽然后蹿回到交叉路口的那个水池他直接绕去了另一条通道奔暗渠下游方向去了。 快速蹿行了大概一里路的样子前方变得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看远处的光点是透光的洞眼隔得远了。 并不重要他就停在了这里摸出了火折子吹燃了。 火光一亮立刻响起了哗啦啦的铁链子声音。 庾庆举高了火折子看去发现此地是个较开阔的地下空间还架有长长的板凳凳面已经磨的光溜显然是经常有人坐导致的估计是给干活的吴姓族人休息的地方。 然此时的休息地却明显被人设置了一个陷阱就在那长长的板凳前有一块地被一个小少年给踩踏了。地坑里居然放着一只狰狞的捕兽夹子硕大的锯齿虎口狠狠咬住了小少年的小腿。 小少年看着很精壮没穿衣服赤足只有胯裆部位草草包裹了一下。 小少年有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根根丝丝分明的发质很好火光下能反射出乌亮光泽。 小少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有神此时明显充斥着恐惧却朝着庾庆呲牙咧嘴发出“嗬嗬”声犹如一头野兽在恐吓庾庆一般手里还拽着牵扯捕兽夹的铁链子用力拉扯却无法扯开。 庾庆手中的火光挪了挪目光定格在了小少年的胸膛上发现他的胸膛上有纹身竟是一只“戟”的图案。 庾庆意识到应该是吴姓族人中贪玩的小孩跑了下来误踩了捕兽夹。 有一点他不太明白裂谷山庄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设置如此凶器。 庾庆当即走近就要帮小孩打开捕兽夹进行救治。 然小少年立马疯狂挥手挠他不让他靠近嘴里“嗬嗬”个不停恐吓威慑的意味很明显。 庾庆当即解释道:“小家伙我帮你打开打开了你才能脱险。放心我是裂谷山庄的客人不会害你。帮你打开救你懂吗?” 小少年听懂了只是神情中明显有将信将疑的意味但急躁不安、呲牙咧嘴的样子慢慢收敛了不过戒备态势依然双爪摆出了随时要反扑的样子。 庾庆好笑不管他直接过去蹲下了火折子倒插一旁双手掰住捕兽夹咬合口一发力顿时吃惊发现这玩意不是一般的捕兽夹咬合力惊人他不运功竟然无法掰开被这么一咬这小孩的腿岂不是废了? 他当即运功强行掰开了捕兽夹重新恢复成打开的状态后要去扶小少年的脚想帮其看看。 令他吃惊的是小孩竟然直接跳身蹦开了慢慢往后退着见他真的不来追自己似乎也有些奇怪旋即一个转身跑进了黑暗中脚步声远去就这样消失了。 被这么狠的捕兽夹咬了一口居然没事人似的跑了? 庾庆久久难以从小孩脚上的伤口处回过神来刚才看到了什么? 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忽然拿了地上火折子照明伸手到捕兽夹的锯齿口上摸了摸摸出了点湿滑的鲜血放在眼前看结果发现确实不是红色的而是金色的! 正文 第三五八章 来谢 之前他以为小孩腿上的伤口处以及流出的血是因为沾染了黄土也没有多想后来小孩没什么事的动作反应才让他意识到不对才让他重新盯着小孩的伤口有了观察才有了如此的发现。 这世上怎么会有金色的血?他有点不明白从小孩的肤色以及眼眸中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指尖揉开金色血迹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翼前嗅了嗅也有正常的血腥味似乎仅仅是颜色不同。 放在别的地方他肯定找不到遐想方向然在此地脑子里不时会闪过“黄金谷”、“金墟”这样的字眼加上小孩胸膛上的单刃戟纹身他有理由怀疑是不是和金墟有关有理由怀疑会不会是因为吴姓族人是持戟人的原因。 然此时也由不得他在这里慢慢多想搞不清吴安他们会什么时候回到那个位置走到一旁蹲在溪流边洗掉了手上的金色血迹吹灭了火折子迅速离去。 没多久便返回了原地又绕着水池走了圈观察了下四周挥袖扫掉了地上的浮尘坐在了硬化的黄土地上慢慢等着脑子里还在琢磨刚才的事。 刚才的小孩也给了一定的启发这个地方想从大人口中探知点什么怕是不容易不妨从小孩身上下手…… 没等太久片刻之后吴安带着南竹等人回来了。 见庾庆在盘膝打坐吴安放心不少招呼一起离开。 南竹等人则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尤其是师兄弟两个两人可以肯定老十五这家伙刚才绝对干了点什么。 问题是他们也不知老十五能干什么眼前的情况又能干什么。 而这也正是两人佩服庾庆的地方往往在两人毫无头绪的时候老十五这家伙便已洞察先机做出了反应。 一行没有从原路离开吴安带着他们从就近的有土台阶的坑口走了出去又置身在了外界的葡萄植株海洋中。 环顾四周吴安又问他们“诸位还想去哪看看?” 众人也四周打量庾庆终于指向了那道垂涎已久的峡谷“那峡谷看起来不错大家去看看如何?” 南竹当即附和一句“好哇。” 牧傲铁也嗯了声。 脸上蒙着纱巾的乔且儿脑海中则闪过了几人之前在锦国黄金谷来回搜寻的画面如今又是一处大峡谷她再不知道情况也猜到了大老远跑来这里是冲那峡谷来的。 吴安倒是没有拒绝直接带他们横穿葡萄田地奔大峡谷而去。 一行足足走了快半个时辰才走到站在峡谷入口有呼呼风过吹的几人衣袂翻飞。 看了眼裙袂飘摆的乔且儿庾庆想都没多想就上前挡在了她前面为她遮风。 一个小小的举动令乔且儿面纱下的嘴角莞尔看向庾庆的眼神亦温情脉脉也下意识贴身靠近了庾庆的后背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尽地主之谊的吴安站在了风口上向大家介绍“大裂谷宽近十丈长约五里最高处大概两百丈。” 南竹问了声“此地的名字就叫大裂谷吗?” 吴安笑道:“荒僻之地的山口子哪有什么名字不就是像什么叫什么。来裂谷山庄的客人也有不少都会到这里走走看看这看似裂开的山体看着毕竟稀奇。” 庾庆:“就这么一个裂谷也经常有人来玩?” 吴安:“经常谈不上一年有个几拨也很正常。”伸手请大家跟他往里面走。 庾庆哦了声脚步跟着人群挪动心头有思索如果真如对方所言的话可以随便让外人参观那就说明这峡谷不是什么禁地。 峡谷内的地面崎岖不平没有修过路的迹象庾庆边走边观察试图找出碾压过的痕迹毕竟小云间出现的大量黄金有可能就是来自这里。 两边山壁也看不出任何人为开凿的痕迹穿山而过的风时停时吹每一块石头上只有岁月的痕迹再无其它。 南竹和牧傲铁也在一路观察仔细观察是否有异常之处。 一行横穿了整个峡谷后前方又是一片浩瀚无边的戈壁是一片更加荒凉的地方。 没什么看头一行折返返回的途中师兄弟三人依旧在观察。 乔且儿则在暗中留心他们。 吴安不时指着峡谷比较突出的景致介绍师兄弟三人也没有从他身上看出什么异常来。 出了大裂谷眼前又是那片房屋凌乱散置的庄子。 庾庆看了看天色见一时也天黑不了遂说道:“吴兄这庄子倒是有点意思不如去逛逛吧。”递了个眼色给两位师兄。 吴安迟疑“已经快到饭点了那边怕是已经准备了晚宴款待。” 南竹哈哈道:“天都没黑算啥子晚宴都不是普通人没那么容易饿。这庄子看着确实有点意思吴兄弟带我们见识一下本地的风土人情吧。” 吴安苦笑“都是一群乡下人怕有碍观瞻。” 庾庆:“不都是你的同族吗?” 吴安点头也猜到了他的意思“是同族我也没有贬低的意思但现实是不可能有那么多修炼资源给全部族人大部分人只能当普通人。我自己美化没用你们已经看到了就是一群乡下人。” 叹了声也没多说什么伸手示意既然想看他就带着看看。 一群人顺着斜坡步行下来融入了村庄中。 此地依然空寂除了一些嬉戏玩耍的小孩看不到什么大人的影子基本都还在葡萄园里忙碌。 至于那些小孩本来玩的还挺开心的一见到有陌生外人便立刻纷纷躲进了屋里。凭庾庆等人的察觉能力看到了门缝后面一双双偷窥的眼睛。 南竹疑问:“吴兄我们看起来像坏人吗?为什么要躲在门后看我们?” 吴安哈哈笑道:“这里的小孩都怕生当然也是受了那些妖怪的影响遇到陌生人感觉躲起来比较安全。小孩子有什么怠慢之处诸位不必计较。” 逛着逛着又差不多逛到了村口的位置一行又遇到了刚来时带路的那位少年还在用黄泥巴砌家里的围墙。 听到动静少年回头一看见到是他们咧嘴一笑。 南竹也乐了“总算遇上个不怕生的。” 吴安解释了一下少年不怕生的原因“他之前给你们带过路知道你们是来除妖的知道你们不是坏人。” 南竹哦了声原来如此朝少年挥了挥手少年亦高兴摆了下手。 庾庆观察了一下四周目光又落在了少年的身上之后不经意间走到了南竹的边上脚下试着碰了下南竹的脚南竹回头庾庆给了他一个眼色。 尔后庾庆脱离了队伍向一个木板搭建的灰扑扑的简易凉亭走了去边走边背对着挥手说道:“你们继续逛吧看来看去也就这样了我不走了我坐这里歇歇脚等你们。” 南竹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指了村庄里的一栋建筑说道:“别呀一起呀你看那边那个石头堆砌的大院房子走一起去看看吧。” 庾庆已走到亭子里转身在当凳子的横木上坐了下来摆手道:“不去了不去了我就在这等你们。” 南竹:“要来逛的是你发懒劲的也是你。咱们别理他来都来了弟妹咱们一起去看看那个石头房子去。”挥手示意。 牧傲铁亦道:“土房子里唯一的石头房子去看看。” 乔且儿不吭声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三位肯定又是在暗中配合什么。 吴安解释道:“三位那石头房子只是庄里民众洗衣服的地方下面通了地下水。” “哦在这干旱地方洗衣裳那倒是要见识一下。”南竹呵呵一声双手抱在了大肚子上率先走去了。 牧傲铁跟上看了眼庾庆的乔且儿只好也无奈跟上。 吴安相当无语朝庾庆拱了拱手让他稍等自己则快步追上了南竹等人。 目送这些人的身影消失在一栋栋土房子后面后庾庆看了看四周又起身径直奔正在用泥巴糊墙的少年走去笑着打了个招呼“要我帮忙吗?” 少年回头一看笑了转身摆手道:“不用…” 话还没说完庾庆脚下突然绊到了一块石头一个趔趄前扑貌似下意识一把抓住了少年的衣襟一下就将其衣服胸膛前给扯开了。 少年赶紧扶住了他避免他摔倒。 庾庆已经站稳了乐呵呵道:“放心这哪能摔倒我。”目光从少年光溜溜的胸膛上挪开了确实是光溜溜虽然明显好久没洗过澡但胸口皮肤上并无任何异常没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 双手顺便帮少年重新整理好胸前扯开的衣服。 少年却是陡然松手万分抱歉的样子道:“我不是故意的。” 庾庆低头一看也没什么就是对方刚才情急之下扶他时手上的泥巴沾染到了他的衣服上当即笑道:“没事没事。” 见他不怪罪少年才放心下来才继续去糊墙。 庾庆四周看了看双手袖子一挽俯身抓了拌好的泥巴在手啪唧拍在了墙上帮忙一起糊墙。 少年见状一惊忙说不用四手拉扯拨弄之际少年手上感到了刺痛轻轻哟了声这才收了手刮开吃痛手指上的泥巴只见有殷红血迹渗出似乎是被泥巴中的刺扎了一下。 好在也没什么事几乎看不到被扎的口子。 庾庆盯着他手上的殷红血迹眉头略皱了一下。 少年甩了甩手也没当回事又继续对庾庆道:“先生真的不用弄脏了你的手。” 庾庆两手一摊“已经脏了没事我觉得好玩。” 见他非要如此少年郎只好作罢继续掬泥糊墙。 两人就这样在一起干活一起谈笑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石头吴大石。” “你爹娘呢?” “在葡萄地里干活呢。” “活得干到什么时候?” “快天黑的时候回来。” 正谈说着忽有一阵烟味飘来庾庆和少年双双回头看去只见那个叼着旱烟吧嗒吧嗒的脏兮兮老头又出现了。 老头靠在隔壁那家的院墙上吧嗒着烟浑浊的目光看着这边。 少年略低头立刻不说话了埋头干活。 庾庆也看着那个老头有点疑惑不知是不是自己走神了没听到竟不知老头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附近的。 老头从墙边松开身子略有些驼背地走了过来走到了庾庆跟前吧嗒一口烟后叹了声“怎能让贵客干脏活?” 少年脑袋越发低垂了。 庾庆忙解释道:“不关他的事没这样糊过墙看着好玩是我非要玩玩的。” 老头吧嗒着烟浑浊的目光默默盯着他。 正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南竹一行回来了。 见到庾庆在这边也都立刻走了过来吴安见到庾庆手上的泥立刻喝斥道:“石头你怎么能让贵客干这种活?” 庾庆无奈忙又重复解释了一遍。 南竹和牧傲铁的目光互相碰了碰乔且儿则在盯着庾庆手上的泥巴琢磨显然有些费解。 事情解释清楚了一伙人也就离开了吴安离开前对脏兮兮的老头恭恭敬敬欠了欠身。 走远后庾庆忍不住问道:“这个老头是谁?” 吴安简单道:“目前家族里辈分最高的一个人。” 庾庆哦了声不时还回头看上一眼结果发现那老头也一直叼着旱烟看着这边。 一行浪荡了一阵直到回到了落脚的房间外吴安这才告辞说给他们安排晚宴去让他们稍等。 目送其离开南竹给了庾庆一个眼色旋即和牧傲铁回了自己房间。 庾庆也陪乔且儿回了房间发现一应生活用品都准备好了。 没了外人乔且儿刚摘下了面纱庾庆便从背后搂了她腰肢在她耳畔低声道:“你先把房间检查一下我去下老七那边。” 乔且儿嗯了声也懂他的意思担心房间里有什么猫腻。 庾庆松开她转身而去出了门直奔两位师兄的房间。 当他推开那边房门闯入他们房间立刻闻到了酒香只见牧傲铁正在搜查检查房间还不时敲击墙壁和地板听音南竹则倒了一杯葡萄美酒在那悠哉享用。 见他来了南竹还表示味道不错示意他也来一杯庾庆摇头不用。 等到牧傲铁把房间全面搜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庾庆才低声质问南竹“你就不怕酒里有毒?” 南竹呵呵道:“咱们才刚来他们对咱们一无所知还不知深浅不至于就直接下毒。还是说说你在闹什么吧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这正是他招呼对方过来的原因。 庾庆也没瞒他们压低着嗓门将自己在葡萄园暗渠中发现了那个小孩的事情告知了。 南、牧二人听后皆难以置信拿着酒杯的南竹更是小声惊呼“金色的血?” 牧傲铁:“什么情况?” 庾庆:“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南竹:“难道吴姓家族的血脉如此不凡?” 庾庆摇头:“开始我也和你一般想法现在则觉得可能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刚才那糊墙的少年我看到了他的胸口没有那单刃戟的纹身甚至没有任何纹身还有血是正常颜色的血。” 南竹狐疑“你的意思是那中了陷阱的小孩不是吴氏族人?” 庾庆:“是有这怀疑再回头想想那陷阱里的东西不是普通的捕兽夹那咬合力度普通人根本吃不消对付修士又弱了点。” 南竹一惊牧傲铁也有所感出声道:“是专门对付那小孩的陷阱?” 庾庆颔首“若那小孩真是吴氏的族人裂谷山庄怎么会在自己地盘上设置那种陷阱对付自家的小孩?现在想想那小孩的行为举止确实很不正常跟之前庄里看到的那些小孩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南竹不解“但你又说那小孩的胸口有裂谷山庄的族徽不是吴氏族人的话干嘛用吴氏的族徽?” 庾庆摇头“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客厅曾经招待过庾庆等人的客厅吴和运负手站在露台前看着外面的葡萄田地内不断出现的村民村民正在收工陆续回家。 厅外吴安匆匆来到快步到其身后行礼“三庄主。” 吴和运回头看了眼问:“情况怎样?” 吴安:“选定客房后陪他们去了酒窖去了葡萄地去了大裂谷还去庄里住户那边到处转了转然后就回来了目前看来他们还没有离去的意思。” 吴和运:“一看就不像是来降妖除魔的人应该是一帮游山玩水的人继续陪着吧好聚好散这种地方他们也就图个新鲜呆不了几天的到时候自然就走了。” “是。”吴安应下。 吴和运转身挥手“走吧一起去招待客人。” 随后在崖壁上的一处大露台上三庄主亲自设宴款待几位来为裂谷山庄除妖的贵客并挽起袖子亲自上阵为贵客烤肉更有上好的佳酿款待。 招待规格不可谓不隆重待到天色彻底黑下来宾主方尽欢而散…… 夜深了皎洁明月辉洒。 房间阳台上洗去一身风尘的乔且儿长发披肩温温柔柔的样子背靠在庾庆的怀里看着明月眼中惆怅难消时而又呢喃着回应身后两句。 其实她有许多话想问庾庆譬如白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庾庆搂着她嗅着她的发际渐渐情动与之耳鬓厮磨。 若非是晚上无人这般在外面搂抱已经为乔且儿所不容哪还能有别的。感觉到不对劲后乔且儿立马扭身推开他就跑了快步回了屋里。 庾庆转身立刻跟了进去了顺手关了门追上了人随后将其扑倒在榻上。 一上一下面对面搂在了一起。 黑暗中亮晶晶的四目相对了一阵。 后来乔且儿伸了双臂圈住他的颈项主动的轻轻的吻在了他的唇上眼神和唇是那样的温柔。 然后庾庆就被点燃了撕扯彼此的衣裳。 突然外面的阳台上似有异响传来衣裳还未解开的两人顿时僵住齐刷刷看向阳台方向。 本以为听岔了然“咕嘟嘟”的斟水声很明显。 庾庆迅速翻身下榻顺手就到旁拔剑在手快速逼近了阳台门口。 乔且儿慌忙整理好胸前被扯开到半泄春光的衣裳。 通往阳台的门突然被庾庆打开了只见外面桌椅旁站着一名体态健硕的黑衣男子随风飘荡的长发披肩背对着这边手中拿着桌上摆放的酒壶慢慢给酒杯里斟酒。 庾庆剑指沉声道:“什么人?” 黑衣男子缓缓回头恰好一阵风来长发弥散开来月色下的面容精气神十足、棱角分明双眼如同野兽般有神给人一种别样的男人魅力。 庾庆顿感这面容似曾相识。 黑衣男子打量了一下他出声道:“小胡子马尾辫还有年纪也相仿应该不会有错。今天谢谢你救了我儿子。” “……” 刚还一脸恼怒的庾庆瞬间愣住终于知道了与对方为何会有似曾相识感因为长的像顿惊疑道:“那被夹住的小孩是你儿子?” 黑衣男子微微点头看了眼门口冒出的乔且儿目光又回到庾庆脸上“这里没有你们要除的妖也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尽快离开这里时间呆长了没有人能活着离开尽快走!” 见对方似乎是好意庾庆手中剑慢慢放下了疑问:“你是什么人?” “他们口中的妖!” 话毕黑衣男子一个闪身而起贴着石壁滑了下去。 庾庆立刻冲到阳台边上看去只见落地的黑影快速贴着山脚如魅影般离去很快便如一道青烟闪入葡萄田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乔且儿亦跑到了阳台边张望。 紧接着几道人影从上空闪过划落在葡萄田里追去。 同时有几人闪身落在了此地阳台为首者正是三庄主吴和运。 正文 第三五九章 接二连三 见到庾、乔二人的穿着再看庾庆提剑的样子显然是被惊动后刚出屋里出来的吴和运问道:“你们没事吧?” 庾庆:“突然发现有人落在了我们的阳台上这什么情况什么人?” 吴和运叹了声“正是那作乱的妖!” 庾庆愣住发现还真如那披肩长发男子所言而且还立马就有了回应果然是‘他们口中的妖’。 目光投向一群人影追去的地方问:“此妖居于何处?” 吴和运:“不知也不知从何处来、何时来。你们情况不明不妨暂歇此间事山庄自会处理不会再让妖孽打扰几位贵客。”说罢拱手告别旋即带着人飞跃而去。 皎洁月光下又几个人影唰唰消失在了葡萄田地里。 现场只剩庾庆和乔且儿狐疑相顾。 稍候乔且儿还是忍不住凑近他耳边低声问道:“你什么时候救了那黑衣人的儿子?” 庾庆默了一下既然已经听到了他也就简单说了下“今天暗渠里游玩的时候我发现了异常迹象找到了一个被困地下的小孩。也没做什么就搭了把手而已我也很意外。” 这话乔且儿相信否则不会在郎情妾意的时候被打扰“就是把我们给支开的时候?” 庾庆嗯了声。 乔且儿借机多问了两句“那之后在村庄里把我们支开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我们跑这里来究竟是要干什么?” 庾庆凝望着她“为了帮你还债来的之所以来这里主要是为了你你信吗?” 话音刚落情难自禁的乔且儿已是突兀抱住了他与之交颈在他耳边呢喃“我相信我知道的。你没察觉到黑衣人是来报恩的吗?他似乎是在告诉你这里很危险他不惜冒着被这些人抓捕的风险来知会你就说明可能真的存在危险他在提醒你尽快离开你听他的行不行?” 庾庆:“你觉得我能坐视你去盘龙岛当那岛主的玩物吗?还是要我直接去找那位上玄修为的苏岛主拼命?” 乔且儿瞬间泪崩不吭声了只是越发抱紧了他十指差点抠进了他的肉里。 庾庆一手抚拍着她的后背安慰“没事不用担心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办法跑。” 本想劝她先离开的甚至是不希望她跟来冒险然而知道劝了也没用尤其是如今的情况下更不可能离开了。 于他自己而言发现线索中的‘黄金谷’和‘持戟人’果然存在传说中的金墟可能就在眼前无尽的财富还有传说中的长生不死他也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外面偶尔闪过的人影又将他思绪拉了回来。 他之前能听出黑衣男子那句‘他们口中的妖’里有嘲讽意味但那金色的血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妖吗? 然而似乎又没有裂谷山庄说的那么邪恶知恩图报的妖能坏到哪去? 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乔且儿赶紧和庾庆分开了侧过身去抹泪泪水已经洇湿了庾庆肩头。 庾庆回了屋里快步去开了房门门外是南竹和牧傲铁。 两人进门后南竹立问:“外面这飞来飞去的动静怎么回事?” 庾庆把大概情况低声告知了。 黑衣人报恩?还有这样的事?南、牧二人顿时也陷入了惊疑不定中。 边上还有女人换下的衣物又是大晚上的在人家房间里两个男人不好在此久呆情况了解了也确认了这边没事两人也就离开了。 门一关乔且儿又从阳台进来了堵在了庾庆身前认真说道:“我想知道你下一步想干什么也许我能帮你一起想想办法多一个人帮忙想办法不好吗?” 庾庆双手捧了她的脸“你说过你不会多问的。” 乔且儿:“那个黑衣人是来报恩的他那样说一定是有原因的不管最终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好好活着离开这里。现在遇上事我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庾庆我不是花瓶我也有一身修为让我心里有点底好吗?你就当万一行不行万一我能想到办法帮你呢?” 庾庆沉默着看着她那在黑暗中忽闪的眸子能感受到她发自肺腑的担忧心疼且爱怜地搂住了她在她耳边微声道:“看到裂谷山庄族徽没有?” 乔且儿想起了师兄弟三人看族徽时的反应反问:“戟?” 庾庆:“对!就是戟那应该不仅仅是吴姓祖先的空口传说那只戟应该是真实存在的很有可能就藏在裂谷山庄的什么地方。” 乔且儿:“你想找到那只戟?” 庾庆:“是的。现在许多事情都没有头绪又不好让裂谷山庄的人发现我们的意图连打听都不方便所以事情有点难办最好的下手方向就是那只‘戟’只要得到了那只‘戟’就得到了最大的可能性就像得到了一把万能的钥匙能开锁也能打开知情者的嘴巴。” 乔且儿若有所思的样子。 庾庆松开她食指拨了下她的鼻子“美人如愿了吧可有帮我想出什么好办法?” 乔且儿无视了调侃当了真的样子沉吟道;“容我好好想想。”说罢就转身去了。 这女人什么意思?不该感动了然后主动以身相许一番的吗?庾庆眨了眨眼最终考虑到今夜的乱纷纷也只能是无语去了一旁椅子上坐着琢磨。 待到一阵风从阳台门口吹入他才醒过神来发现乔且儿不在屋内当即起身到阳台上一看发现人果然坐在阳台上手上拿着一颗发光的萤石摆弄着思索着的样子。 庾庆走了过去俯身在椅背在她耳边低声道:“才刚来第一天不用绞尽脑汁去想什么待慢慢多掌握一些情况后办法自然而然就来了早点休息吧。” 乔且儿昂首看着他感受到了他发自内心的关爱和柔情心中也涌起了无限柔情蜜意向上伸出了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继而又单臂搂了他脖子往下勾两张脸贴近在了一块她闭上了双眼。 庾庆立马知道了她想要什么室外主动可是罕见的当即吻在了她唇上。 一番纠缠乔且儿忽又偏头错过喘息着与之耳鬓厮磨呢喃呓语道:“抱我进去。” “好嘞。”庾庆乐呵呵遵命当即将人整个抄入臂弯抱进了屋内。 咣当一声关了门…… 次日清晨有人敲响了门庾庆开门一看只见两位师兄杵在门外不由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识相点你们觉得大早上的在我这里敲门合适吗?” 南竹看了眼他松垮垮罩身上的衣裳冷笑道:“老十五不是我说你你确实有点乐呵过头了我说你们两个这一路上还没腻够吗?别走哪都没完没了的。”声音略大也说给了里面的人听。 说实在的也确实是有点不满了跑到这鬼地方来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危险不保持警惕玩起了儿女情长一旦遇险怎么办? 说实话面对要干的事他是强烈反对将这女人带在身边的然而老十五这家伙对那女人上心了那就没办法了谁也劝不了。 他倒不是反对两人在一起而是受不了目前的情况也确实不太合适。 一听连乔且儿也说上了庾庆当即翻了脸不乐意了脸色一沉刚要抬手指去警告南竹一把将他手打开沉声道:“别指指点点出事了那个少年郎死了。” 庾庆一愣怒不起来了错愕道:“哪个?” 南竹:“还能有谁就昨天给我们带路的昨天跟你玩泥巴的那个被妖怪给害了。” 庾庆狐疑“你们怎么知道的?” 南竹指了牧傲铁把情况说了下。 牧傲铁以前自号武痴在玲珑观的时候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早起光着膀子负重炼体之类的总之就是虐待自己。后来跟着到处跑了后空有武痴名号很多时候都没了武痴施展的环境譬如现在就不方便。 但他早起的习惯还是没变今早一起忍不住自己单独去溜达了突然发现村庄入口的地方聚了不少人跑过去一看见有人哭哭啼啼才发现是那少年被妖怪给害了。 没什么好说的庾庆让两人先去外面等着自己关了门回了屋里穿好衣裳再出来时自然少不了乔且儿。 跑到外面见到南、牧二人乔且儿多少有些尴尬人家之前的提醒她也听到了。 一行快速赶到村口方向果然见到昨天那个糊墙的院子外面聚集了不少人里三层外三层的。 几人一路分开人群挤进院子里时刚好见到有人拆下了里屋的一扇门板往里拿屋里有妇人悲泣的声音。 吴和运也在院子里庾庆挤到了他身边打招呼“三庄主。” 吴和运回头见到他们几位点了点头致意随后指向自己身边一位满头白发却又有三缕如墨长须的老者介绍道:“这位是鄙庄负责庄内事务的二庄主吴谢山。二庄主这几位就是昨天来的贵客。” “原来是二庄主。”庾庆拱手见礼南竹等人亦如此。 吴谢山不苟言笑的样子鼻腔里嗯了声微微点了点头仅此而已就算是打过招呼了搞的庾庆等人多少一愣。 吴和运忙道:“二庄主不太和外界人来往诸位贵客勿怪。” “没有没有。”庾庆客气两声。 此时屋里出来了四个人抬着一扇门板板上躺着的尸体正是昨天的那个少年。 从几人身边经过时庾庆抬手示意停了下只见少年的胸口出现了一个血窟窿刚好是心脏部位被挖空了心脏没了遗体的面色惨白脸上的惊恐神色未消。 吴和运叹了声“应该就是昨晚那妖怪干的。” 南竹和牧傲铁相视一眼。 庾庆腮帮子一绷亏他昨天还对那黑衣人有些好感没想到是个只顾自己儿子死活却屠他人儿子如鸡狗的妖孽! 杀人也就罢了还要挖人心难道真挖去吃了吗? 想到这他可谓是怒火冲头拳头忍不住捏了个嘎嘣响。 这时屋内一乡下妇人哭哭啼啼跑了出来扑到了抬着的门板前嚎啕不止嗓音已经哭哑了。 很显然正是那少年的母亲。 不苟言笑的吴谢山挥手示意屋里跟出来的一群妇人立刻将痛哭流涕的妇人给架了回去。 吴和运又是一声叹“她两个儿子结果都死在了妖怪手里遭受如此打击怕是连自己都不想活了。二庄主你恐怕得安排人多盯着一点。” 吴谢山嗯了声又对抬着门板的人挥手示意了一下。 于是尸体就这样抬了出去。 回过头的吴谢山扫了眼四周乌泱泱的人群突然喝道:“都什么时辰了还看什么看没看过吗?还不赶紧准备一下去干活。” 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人当即就散去了一大半。 随后吴和运也带着庾庆等人一起出了门慢慢跟着尸体抬走的方向走去。 村口已经堆积了好多的柴火也不知从哪弄来的吴姓族人将尸体架在了上面然后就直接点燃了柴火。 随众走到的庾庆有点看愣了问:“这就烧了?” 吴和运叹道:“吃过亏的以前出现过尸变甚至还出现过瘟疫祸害了很多族人后来就立了规矩只要是被妖怪害死的一律立刻火化免得重蹈覆辙。” 庾庆无语人家族中的风俗他又能说什么? 没一会儿火化的特殊味道就出来了看热闹的人当即又散去了不少。 没多久各家各户的村民又陆续都扛着干活的家伙什出了门朝要干活的田地里去了。 除了出现丧事的人家其他人家几乎是一切如常神色反应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这本就不正常。 吴和运察言观色似乎知道了客人的想法给了句“每年都要经历几起大家都习惯了。” 庾庆:“昨天的那只妖怪抓到了吗?” 吴和运:“察觉到已经晚了让他跑了。” 庾庆:“就没办法追踪到他的老巢吗?” 吴和运:“这荒凉地方无迹可寻。” 庾庆眉头皱起想到了地下暗渠边埋的那个捕兽夹子若真是冲那金色血液的小孩去的怎能说是无迹可寻? 他环顾四周这裂谷山庄让他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熊熊烈火烟气升腾不止。 太阳也完全跳出了地平线光芒万丈把万亩葡萄园照耀的生机盎然大概也是这片荒凉之地最让人赏心悦目的地方远处的地平线是那么的漫长。 就在火化的烟火渐渐偃息之际远处大路的尽头山隘那个地方突然冲下了三骑一路尘烟地驰骋而来。 这次吴和运皱起了眉头远远看着。 他随行的一些人手也在那张望。 他们的举动也引起了庾庆等人的注意这边似乎不认识来人。 放开了驰骋的三骑很快就冲过了牌坊减速勒停在了火堆前面似乎有点奇怪在烧什么随后也跳下了坐骑。 来的是三个女人长的都很貌美如花的那种身上看着并未带任何武器。 但任谁都知道三个女人敢在这荒凉之地走动绝不是拿不动武器的弱女子。 一个妇人衣着华丽胸前沟壑和饱满半露一片雪白看着也是三个女人当中最年轻的一个。 一个妇人穿着一袭黑色长裙鬓角别着一朵小白花庾庆师兄弟三人看的嘴角略抽发现这位的打扮简直和铁妙青一模一样。 还有个妇人一身浅绿裙裳看着斯斯文文窈窕身段给人亭亭玉立感。 黑色长裙妇人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狐疑道:“在烧什么?” 穿着暴露的最年轻女人鼻翼翕动随口给了句“烧尸体。” 浅绿裙裳的女子当即一手捂住了口鼻恶心状。 见到这三人吴和运可谓满脸的惊疑不定犹豫着上了前拱手道:“敢问三位可是殷西‘花满楼’的三枝花?” 华丽衣裳最年轻也是最性感的那位妇人顿掩嘴咯咯笑笑的花枝乱颤两团肉乱抖“没想到这荒凉之地居然还有人认识我们姐妹。” 此话无异于承认了吴和运越发不解了拱手道:“在下裂谷山庄吴和运不知三美驾临有失远迎只是…不知贵客临门所为何来?” 花衣妇人咯咯笑道:“原来是三庄主买酒而来莫非不欢迎?” 吴和运顿时哈哈大笑“买卖送上门焉有不欢迎之理请三位贵客里面请。”可谓赶紧伸手邀请但心头疑虑仍在买酒也就罢了这祖孙三代全部亲自跑来是几个意思? 没错所谓的“花满楼”三枝花并非什么姐妹只是看起来年纪似乎都差不多三人的辈分实则是女儿、母亲、外婆的差别。 此时立刻有人过去帮三枝花给牵了马。 就在宾主要离去之际有人对吴和运嘀咕了一声并伸手指了一下大路的尽头。 众人立刻顺势看去只见山隘处又冒出一骑不过并非驰骋而来而是慢悠悠晃荡而来的样子越发不像这边人的归来方式一看就知是外人。 那速度令众人一时半会儿看不清来者是何人。 反倒是那花衣妇人提袖掩嘴一笑“三庄主你们家有贵客来了。” 从来客的速度上可以判断出三枝花过来的时候应该是在途中见到过的听话里意思应该是认出来了。 然就在此时又有两骑从山隘处冲了出来隆隆疾驰而来很快便超过了慢吞吞来的那一骑。 正文 第三六零章 稀奇古怪 众人眼睁睁看着双骑过了牌坊冲到了众人跟前勒停是一对中年男女。 男的头发乱糟糟的扎在头顶络腮胡子浓眉大眼背着一支阔剑胸前挂着鼓鼓囊囊的包裹看着就像江湖浪荡汉。女的则是个女生男相的妇人穿着打扮干练单手拿着剑颇显飒爽英姿抬腿一翻裙子人就跳落了马下。 负重一堆东西的络腮胡男人也跟着跳下了。 先来的“三枝花”中鬓边别着小白花的妇人审视着男女来客若有所思貌似自言自语了一句“贼鸳鸯…” 近旁的吴和运听到了顿露大感意外的神色遂又赶紧过去到了来客跟前拱手道:“在下裂谷山庄吴和运敢问两位可是朱氏酒铺的朱氏夫妇?” 英姿飒爽的妇人笑道:“原来是三庄主难怪我夫妇难过法眼一眼便被认了出来。” 吴和运:“朱夫人谬赞不知贤伉俪登门所为何来可有裂谷山庄能效劳的地方?” 被称为朱夫人的妇人道:“裂谷山庄是酿酒卖酒的我们家酒铺也是酿酒卖酒的同行也不一定是冤家三庄主不会认为我们夫妇是来砸场子的吧?” 吴和运哈哈大笑道:“岂能咱们两家虽是同行可卖的东西不一样我们这里是葡萄佳酿卖的是俗物你们夫妇却是专门酿造灵酒的做不了冤家。” 朱夫人:“三庄主言之有理你我两家的买卖并不冲突所以此来想与贵庄谈合作不知贵庄有没有兴趣?” “合作?”吴和运有些意外疑惑道:“不知想如何合作?” 朱夫人:“仅卖灵酒太单调了想把贵庄的酒引到我们酒铺售卖因而特来看看。” “好说若是不嫌弃请入内慢慢详谈。” 吴和运谈笑风生挥手示意立有人手过去为夫妇二人牵马。 夫妇二人也好说朱夫人扫了眼在场的众人回头又看向路上慢吞吞来的那一骑“三庄主蓝宝湖畔放羊的那位怎么移驾了他平常与裂谷山庄也有来往的吗?” 吴和运再次面露讶异看向慢吞吞来客“那是宁朝乙?” 朱夫人看了他的反应“连三庄主也不知看来是在下误会了。” 吴和运转身对随从道:“你们先带几位贵客去客厅歇着不得怠慢。”后又对那夫妇俩还有那三枝花客气“几位贵客先去稍等我在这里先等等宁先生。” 鬓边别了白花的黑衣妇人道:“没事听说这位放羊的甚少离开蓝宝湖畔既然遇上了等等也无妨。” 她身边的另两位个妇人都没有表示反对的意思。 手中拿着剑的朱夫人双臂抱于胸前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一伙客人的态度搞的待客的下人左右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吴和运挥手示意退下既然人家愿意等那就一起等吧。 庾庆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什么开酒铺的夫妇还有什么花满楼的三枝花他们都不认识或者说是没听说过。修行界能人辈出往来者无数谁又能听说过所有人?何况大概率上还是殷国这边的修士。 不过蓝宝湖畔的放羊人名叫宁朝乙的那位他们却是听说过的。 修行界每过上一些年代便会有一次比武大会符合条件的人都能参加可以说是一次天下新秀崭露头角的机会。每二十年一次二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代人成长起来足以让新秀再一竞风流。 那位宁朝乙便是上届大会的第五名下一届大会也就一年后的事了。也就是说宁朝乙成名的那次大会一转眼已经是近二十年前的事了。 那种比武大会可是全天下的青年才俊汇聚一起一较高下数不清有多少名家子弟参与连司南府、大业司、千流山每届都会有新人参加能从中拿下第五名便可想而知了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眼看功成名就会有无数人出重金招揽谁知他却发疯了似的找机会放倒了自己的师父还将师父全家给灭门了然后将功名利禄全部抛之脑后去了蓝宝湖畔过起了天苍苍野茫茫的放羊日子甚少再与外界来往。 传言说他之所以狂性大发是因为发现师父强暴并杀害了他的妻子灭口。 事情真假不知但这传言确实流传甚广。 这位宁朝乙二十年前便能在一群名家子弟中出类拔萃二十年后的实力更加可想而知了。 所以师兄弟三人也很好奇也停在了原地等候想看看那位宁先生的风采。 马蹄声慢能听到蹄声时一人一骑也已经到了牌坊下。 来客慢慢晃悠在马背上头发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再加一个小胡子让南竹和牧傲铁看着眼熟皆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庾庆发现两人脑袋上的款式有点雷同。 但很显然人家的更自然不做作年纪也到位了加上成熟的脸型上挂着的淡淡微笑怎么看都挺有味道的不像庾庆那小胡子看着就别扭。 不过庾庆显然不这样认为看到对方的打扮后发现不错还挺好看的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眼中透露出了明显的欣赏意味似乎也坚定了自己的审美眼光。 来者怀里还抱着一只三弦琴跟他的衣裳一样朴素拨着随性的调子一路“当当当”的自娱自乐而来那叫一个天地悠悠不慌不忙的样子。 琴声停了马也勒停了吴和运也到了跟前拱手道:“在下裂谷山庄三庄主吴和运敢问来者可是蓝宝湖的宁先生?” 宁朝乙点头“是我你们这是…”说着也跳下了马。 吴和运回头看了大家一眼笑道:“自然迎接宁先生。” 宁朝乙满脸意外“你们知道我要来?” 朱夫人道:“途中看到了先生先生的形态与传言中相似故而斗胆猜测是先生。” “哦。”宁朝乙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继而又对吴和运道:“三庄主我一人独自游荡听闻裂谷山庄有各种葡萄美酒嘴馋嗅着酒香就顺道拐了个弯过来了不知贵庄的美酒能否散卖多了我也买不起。” 吴和运笑道:“宁先生能来裂谷山庄蓬荜生辉来者是客自然有美酒招待。先生走时如果觉得味道还行不妨顺便带上一些不收钱。” “那怎么行一码归一码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抱着琴的宁朝乙摇头表示不妥。 “好就按先生说的办。先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里面去歇脚有什么话回头慢慢说。” 吴和运热情邀请。 宁朝乙鼻翼动了动看向了差不多熄灭的火堆“这味道…在烧死人不成?” “唉兴许大家也听说过裂谷山庄的事常有妖怪来袭扰昨夜又出现了……” 吴和运唉声叹气着将少年被妖怪杀害的事又说了遍为何火化的理由也和告知庾庆等人的一样没多说什么解释了一下便再次请来客们一起去歇脚。 一群人就此离去庾庆等人逗留原地目送新来的客人他们也不认识不好硬挤过去凑热闹是一回事关键也不想到处混脸熟巴不得此行能记住他们的人越少越好。 “裂谷山庄时常会有这么多客人来吗?”庾庆嘀咕自语了一句。 这个问题在场几位还真不清楚。 南竹道:“看样子都是有名号的人我去打探一下。”扔下话就厚着脸皮追在那些人后面去了。 看了看收集骨灰的现场庾庆慢慢扭头看向了村庄内看向了村内不时跑来跑去嬉戏玩耍的小孩最终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了带着乔且儿和牧傲铁回去了。 三人回到各自房间后庾庆站在了阳台上望向了那片浩瀚的葡萄田地精神恍惚状。 屋内的乔且儿静静坐在一张椅子上似乎也有些走神不知在想什么。 走神了许久突然响起的敲门声令庾庆回过神来走回屋内时乔且儿已经打开了房门门外是南竹。 南竹点头打了个招呼便进了房内快步走到了庾庆跟前点头道:“那些人的来历都打听到了来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人。” “稀奇古怪?”庾庆不解明明看起来也挺正常的“什么意思?” 南竹反问:“蓝宝湖的宁朝乙咱们都听说过荣华富贵不要杀师灭门跑去湖边放牧难道不古怪吗?前面来的那两拨人更古怪那三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就那个什么花满楼的三枝花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是女儿的女儿的关系。” 庾庆愣是没听明白“女儿的女儿的关系是什么关系?” 南竹换了个说法:“女儿母亲外婆这下懂了吧?三人是一家人这就是她们的辈分三代人看不出来吧?那个看着年纪最小就是穿的花里胡哨最暴露的那个名叫娄玉淑你能看出那个竟然是辈分最大的外婆?知不知道她年纪多大好像差不多快一百岁了。” “……”庾庆确实有点听懵了想了想那三个女人的画面确实有点不敢想象。 “辈分居于中间的就是那个身穿黑衣戴朵小白花的名叫陆星云。然后那个浅绿裙裳的才是辈分最小的名叫沈倾城。除了她们自己估计没人知道这两个女人的父亲是谁。这祖孙三代的发财路数可谓一代传一代那真正是做娘的教的好都是靠引诱男人来发财的。 姓朱的夫妇也挺有意思的男的名叫朱宽镇女的名叫聂品兰绰号‘贼鸳鸯’。 说两人小时候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后来因为世道离乱两人分开了都各自有了家各自嫁娶。后来两人再相逢后聂品兰竟然杀了自己的丈夫又杀了朱宽镇的老婆然后两人又结合在了一起继续青梅竹马的缘分有了这么场事后才被人称呼为‘贼鸳鸯’。两人确实是酿酒的搜罗各种灵草之类的以酿制灵酒为营生。” 听完讲述后庾庆和乔且儿都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突然来了一帮这样的人。 好一会儿后庾庆才冒出一声唏嘘“确实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人都是些正常人里面看不到的。这些个奇葩怎么会凑在一块出现还都是为了酒来的不会是一伙的吧?” 南竹呵呵道:“都是这么有个性的人谁能有那么大能耐把他们给捏合在一起?” 正文 第三六一章 寻找黑衣人 庾庆想想也是都是些不在乎世俗眼光的人譬如那位放羊的就不可能与别人一伙。 他不知道自己意识里为何会闪过那样的念头理性想来发现自己确实是想多了。 南竹又补了一句“对了三庄主说了来了这么些客人晚上要一起设宴隆重款待让我们也参加说是闭关修炼的大庄主也可能会露面。” 庾庆看了眼乔且儿“这样回头我和老九去办点事如果能及时回来我们就一起参加如果不能及时回来你们两个去。” 乔且儿和南竹相视一眼皆满脸不解。 南竹狐疑“去干什么?” 庾庆沉默了一阵才缓缓说道:“我想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昨晚那个黑衣人。” 南竹一愣“你找他干什么?” 庾庆:“我想知道昨晚那个被杀的少年是不是他杀的。” 南竹垮了垮肩膀叹气“唉人都已经死了是谁杀的还重要吗?”就差说出不关我们的事。 庾庆断然道:“很重要!为什么不是别人被杀偏偏刚好是那个和我们有接触的少年被杀?如果真是昨晚那个黑衣人干的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挑那少年下手。如果不是那个黑衣人干的裂谷山庄为什么要说是他干的?” 南竹惊疑“你怀疑裂谷山庄在说谎不成?拿自己族人的一条性命还是一个少年的性命用以说谎有意义吗?” 庾庆:“刚刚之前我也是这样认为‘自己族人的性命’这一条基本就代表了事实真相可回过头来我又总感觉有点别扭所以有必要找那黑衣人做确认。” 南竹直接翻了个白眼“完全没必要确认了是谁又能怎样你还想为那少年报仇不成?” 他有点怕了老十五这家伙某方面的冲动第一次提剑去砍云兮的时候就差点没把他给吓死明明云兮更强明明用尽手段已经让云兮相信了大家是一伙的谁知老十五这家伙热血一上头喊着‘生而为人’的口号就去干了那叫一个不管不顾想不被吓到都难。 庾庆:“你不觉得有关裂谷山庄的事那个黑衣人有可能知道的很多吗?” “呃…”南竹略怔想了想这么一说的话从黑衣人规劝的话来判断似乎有这个可能而且可能性似乎还挺大的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庾庆:“裂谷山庄真正的关键大概就在这座山体里表面上看似宽松实则山体通道内层层把守防守严密根本无法触及其里靠我们几个想摸清这里面的情况恐怕很难既然如此不妨换个下手的方向切入。” 南竹顿时恍然大悟明白了从黑衣人那边下手摸情况可能反而更简单一些黑衣人已经成了他们的线索。 乔且儿略低头微微绷了唇。 “话虽如此只是到哪找那黑衣人去?” 南竹又摇了摇头叹了声。 庾庆:“别人找不到不代表我找不到。此地既然是一个家族祭拜祖先的供香应该是不缺的你帮我弄点来。” 又是供香?南竹大概明白了他要干什么那神神鬼鬼的把戏令他有点无语。稍加沉默后说道:“既然是这样不如一起去吧人多好办事。” “要往地道里钻乌漆墨黑的地方人多了反而乱有个老九做照应就够了。族徽可见这个裂谷山庄一定有在掩盖什么你们留在这里观察这里的情况。” 与此同时一间修砌的有点像是神庙的石室内灯火通明神龛的位置是一个男人的雕像。 一个长发披肩、头戴金箍的老者鹤发童颜手里拿着油壶给一排排灯架上的油灯添油神情寡淡。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裂谷山庄的大庄主吴刀。 白发墨须不苟言笑的二庄主吴谢山也在。 三庄主吴和运正在对两人讲述三拨来客的情况。 “宁朝乙…”吴谢山嘀咕自语了一声后问道:“外面也有我们裂谷山庄葡萄佳酿的销路干嘛大老远跑这里来买?” 吴和运:“人家说刚好从这里过顺便过来的我能怎么办把人赶走吗?” 吴谢山:“我没说你不该接待难道你没感觉到不对吗?现在应季的买卖节气没到平常这个时候除了固定销路的客商少有人来。这两天倒好昨天来了帮顺道来除妖的今天又来了三拨来买酒的相对于平常这回人来的是不是过于集中和频繁了一点?” 吴和运:“我当然知道可还是那句话我能把人赶走吗?我们山庄几千年的规矩如此待客和气哪怕受点气都没关系总之只要是能好聚好散的客人一律不结怨一般的事低头吃亏让一步都行尽量避免惹来外界的是非。” 背对两人慢慢添油的大庄主吴刀出声了“没人说你做错了这个规矩也要继续遵守不要给山庄惹来纠缠不清的恩怨容易节外生枝那样会出现不可预测的后果。但事情确实反常但愿不要起什么风波要严密关注。” 吴和运嗯了声“我知道。” …… 敲门声起庾庆开门一看是南竹遂把人让了进来。 屋内牧傲铁已经来了正等着具体情况庾庆已经告诉了他。 南竹走进屋内手上拿的一扎供香递予庾庆拿了直接塞进了袖子里。 乔且儿明眸忽闪不知道拿供香有什么用。 庾庆偏头示意牧傲铁一声“走。” 南竹伸手拦了下提醒道:“不跟吴安那边打声招呼吗?” 庾庆:“打了招呼肯定就要跟上先不管他。回头若问起你就应付一下说搜寻妖怪踪迹去了我们是来除妖的总不能一直坐在这玩吧?” “好吧。”南竹叹了声。 于是三个男人出了门庾庆和牧傲铁直接离去两人绕台阶一路到底。 出了山体庾庆放眼辨别了一下方向之后带着牧傲铁朝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去了那是水流的下游方向他记得那金色血液的小孩在地下也是朝下游方向去了。 也许并不一定意味什么但他还是当做了优先追踪的方向。 两人很快就闯入了葡萄田地内途中不时能遇到田垄间干活的吴姓族人。 在田地内穿行了一阵身后负责观察的牧傲铁突然提醒道:“吴安来了。” 庾庆回头看了眼发现吴安果然在一路飞掠而来看来两人的离群还是被发现了不过也正常意料中的事。他并未逗留等待当做没看见直接闪身钻进了就近的地坑窟窿里牧傲铁跟着跳了下来。 “走水路不留痕迹。” 扔下话的庾庆已经是踏波而行在水面疾行。 对修为同样破玄的牧傲铁来说做到凌波微步这种境界也不困难紧跟着跑。 两人在暗渠中到处拐了一阵确定应该不会再轻易被追踪上后才上了岸这时的庾庆才在一道地坑投射的光柱下抽出一支香点燃了在四个方向交叉的地下路口盯着燃烧的烟气静静观察。 牧傲铁很是费解地看着他犹豫了好一阵后才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你真的能请神问路?” 庾庆随口道:“自己猜去。” 牧傲铁无语。 庾庆观察了好一阵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眼看一时间找不到线索最终索性了带着牧傲铁直奔最下游的地方去。 在地下好一阵穿梭直到尽头再也看不到任何光点了庾庆才尝试着在最近的地坑洞口冒头朝外打量发现果然已经到了葡萄田地的尽头。 四周看了看从洞口落回看向黑漆漆的前方不知继续向前开挖的水渠通往了哪。 他摸出了荧石照明盯着手中供香的烟气观察了一阵嘀咕自语了一句“通风的…”遂又继续前行。 牧傲铁也摸出了荧石跟在后面面对黑暗时警戒心自然而然生起一手慢慢抽出了剑在手小心戒备着尾随。 走了没多远两人就发现地下暗渠人工开挖的迹象越来越少了最后两边的过道彻底消失了再往前走就只能是涉水了。 已经到了这里自然不会轻易打住两人再次踏波而行。 潺潺溪流一路欢快哗哗地势也是一路缓慢向下到了尽头发现哗啦啦流水的声音更大了。溪流到了这个位置落差骤然变大且一分为三流向了三个方向。 落差之下不知多深似乎深不见底至少借助手中萤石的光芒看不到底且三个出水口的空间都不大都像是地下裂缝最小的裂缝需要人侧身才能钻下去。 师兄弟二人侧耳倾听了流水砸落下去的声响想估摸出落差的大概高度然而没什么用下面应该有层层处处的被流水冲刷的突出部位凭他们的听觉能力难以摸清。 庾庆手中点燃的供香也扔掉了下面的气流将烟气给吸走了他借助烟气也无法观察出什么。 看到庾庆朝中间最大的地下豁口走去且慢慢拔剑了牧傲铁看出了他并不想放弃遂立刻闪身过去并给了一句话:“我先下去看看。” 庾庆还来不及说什么他便直接跳了下去。 庾庆也没犹豫随后也跳了下去。 师兄弟二人拿着萤石的身影一上一下在空中凭着一身修为不惧高崖降落的速度不快身后是水流在崖壁上冲刷的情形崖壁上不时凸出的部位在幽暗光影中犹如一只只蛰伏的狰狞妖兽似乎躲在流水后面窥视着他们。 正文 第三六二章 我们又见面了 落差至少达百丈后两人才看到了底双双落在了一处水潭上站立在水面随波逐流飘荡身后是哗啦啦不断的流水声。 两人拿手中荧石往脚下水中照明下方似乎深不见底似乎藏着一只妖魔随时要张开巨口吞噬。 更吸引二人注意的是狭窄而陡峭的地下空间让人看不清轮廓能看到的山壁陡峭而嶙峋四周看不到能走的路水流不知要在戈壁之下通往何方。 离水潭稍远后庾庆长剑归鞘又抽出了一支供香点上观察着烟气飘散的动向两人顺着水流继续向前。 水流在这地下深处开始变得弯弯曲曲。 前行了很远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一直查无所获的二人又见一处高落差的水流倾泻口子。 师兄弟二人相视一眼再次跳了下去这次就像是在两道墙中间下降一道水墙一道石墙有些地方还是相连的还没有被流水给完全切开。好一会儿才见石墙消失继续下降了一阵两人又落在了一处水潭上。 这次的落差高度怕是深达两百多丈也空旷了很多凭手中萤石那点光芒根本看不到边际水面晃荡折射的波光恍若幽灵。 两人继续踏波而行远离后面的水流嘈杂声后前方的水面渐渐变得平缓渐至平静无波空旷安静中偶尔会响起叮咚水滴的声音清脆悦耳。 地下湖的空间很宽大不时能看到粗大的石柱连通上下。 两人在这块空间持续搜寻了好久未能走出去湖面太平静了平静到没有出口。 “外面的水一直在注入这湖水不可能没有出口应该在水下我下去看看。” 牧傲铁在庾庆身边轻轻说了句。 庾庆默默点头手中荧石一直照着香火上袅袅升起的青烟目光则一直盯着青烟的变化。 牧傲铁身形在水面一矮突然插入了湖水中沉没时庾庆也慢慢偏头盯向了另一个方向那边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他突然起身飞掠而起落在了就近的一道石柱上站在了凸出部位扔掉了手中点燃的供香掩饰掉了荧石的光芒让自己置身在了黑暗之中紧盯水中的一点亮光。 那点亮光正是牧傲铁手中的荧石亮光在水中渐渐变得很微弱但在绝对黑暗的环境中依然算是一种显眼。 庾庆能看出牧傲铁已经潜到了水下较深的位置光点在水中到处快速游走如一只游鱼一般。 水中亮光去了别的地方后庾庆就会飞身而起追过去跟着。 持续了好一阵水中亮光变得越来越显眼最终牧傲铁破水而出又站在了水面运功震出衣服上的水分对等候在跟前的庾庆道:“就在这下面还有一条水下暗道不知通往哪个地方要顺着找下去吗?” 庾庆也没说要不要沉默思索了一阵后再次拿出荧石之余又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支香再次点燃了盯着袅袅烟气观察了一阵突然飞身而起水面一个起落飞身攀附在了一块崖壁上。 嶙峋湿滑的天然石壁上除了褶皱纹路并无其它他却将手中供香试着贴在了石壁上只见袅袅烟气不再完全直升而是有部分略有侧飘慢慢钻入了石壁缝隙中。 找准位置后庾庆将供香屁股咬在了嘴上拔剑唰又一剑刺入了石壁中。 牧傲铁也飞落了过来攀在石壁上看着不知道他在干嘛。 庾庆试了一剑的手感就分辨出了石壁的厚度然后运功切剖很快便在石壁上挖了一圈拔剑归鞘一掌摁在石壁上压去只见切开的那一圈被推的缓缓内陷了进去。 约莫一臂的深度后里面传出了石头落地的声音声音不大被控制着悄悄落地的。 庾庆收手拿了荧石往里照了照然后便从洞口钻了进去。 随后跟进来的牧傲铁发现竟然身处在了一条地道中很明显的地道洞壁上都是人为开挖的痕迹。尽管在见元山古墓里见到过庾庆类似的能耐但此时多少还是有些动容还是搞不明白庾庆是怎么在巨大的地下空间内找到这条地道的。 庾庆观察了一下地道取下了嘴上还在燃烧的供香盯着袅袅青烟观察了一阵回头对牧傲铁偏头示意了一下地上挖出来的石头。 牧傲铁立刻抱起地上的石头将石头逆向反推了回去虽无法做到与原来一模一样至少经过时不注意是无法轻易发现的。 两人随后在地道内一路前行遇到岔路口时庾庆毫不犹豫就做了选择似乎也不担心前面有人只管快速向前路线趋势在一路向上。 当两人到了地道出口时听到了呼呼风声也看到了出口处的一块大石头被推至了半开的样子。 两人掐灭了供香收起了发光的荧石庾庆从推开的石头缝隙内先钻了出来发现外面竟是一处悬崖峭壁夜空明月皎洁风从谷中呼呼的过。 不知不觉已在地下钻了这么久竟是已经到了晚上。 借着月光对洞口的细节情况稍作观察庾庆抬头看向了上方轻悄悄顺着峭壁爬了上去…… 山崖上的地势有高有底较低处的山上一个近乎赤身的长发披肩的小男孩正坐在地上玩石头将一堆石头摆出人物头像的样子来。 一旁最高的山顶上一个长发披肩的黑衣男子躺在地上双臂枕在脑后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忽然黑衣男子目光一动猛的起身整个人硬生生笔直站了起来冷冽目光盯向了男孩玩耍的地方只见一条人影一闪而过他勃然大怒亦纵身而下。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 突然冒出的不是别人正是庾庆闪身而过一把揪起了地上玩耍的小男孩剑已出鞘架在了小男孩的脖子上。 “嗬嗬…”小男孩顿时嘶吼挣扎乱喊。 庾庆掐他后颈的手运功一捏当即让小男孩白眼一翻没了动静。 落地的黑衣男子看清出手的人是谁后多少一怔又看了眼闪身落在庾庆身旁拔剑戒备的牧傲铁目光再回到庾庆脸上皱眉道:“是你?” 他显然有些想不明白既然要挟持他的儿子之前为何又要救他的儿子? 庾庆也将对方看了个清楚手中剑不肯从小男孩脖子上松开“我们又见面了。” 说实话他自己都挺意外的没想到不但找到了对方还这么容易就抓了个人质在手省了很多事也放心多了。 见到是他黑衣男子稍放松了点看了眼山谷方向问:“你怎么会找到地道摸到这里来的?” 明显有些不敢相信竟顾不上先关心自己儿子。 庾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昨晚为什么要去杀庄里的那个少年?” “少年?”黑衣男子怔了怔旋即讥笑道:“裂谷山庄的人说是我杀的吗?我如果说是他们自己杀的你信吗?” 庾庆:“信只要你能给出让人信服的理由。” 黑衣男子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神色“怎么裂谷山庄的话你不信还非要来找我印证一下不成?” 庾庆:“裂谷山庄说他们上千年的磨难可能与妖界有关我只是不明白你若真是妖界派来的为什么还要带着自己这么小的儿子一起来犯险?这很不合常理。” 黑衣男子:“合不合理跟你有什么关系?” 庾庆手中剑锋在小男孩脖子上压了压“现在就有关系了。” 黑衣男子凝视着他忽道:“你不是来为裂谷山庄除妖的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究竟想干什么看在你救过我儿子的份上把我儿子放了我可以放你们离开。” 庾庆:“可以如你所愿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昨晚是不是你杀的那个少年?” 黑衣男子:“你应该听我昨晚的劝告不要多事尽快离开。” 庾庆顿时觉得奇怪了“若不是你杀的说清楚还自己清白不好吗?” 黑衣男子:“不用说清楚。有些问题不是你应该问的有些答案也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庾庆心头微动松一手指了指昏迷小孩胸口的单刃戟图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胸口也纹有单刃戟的纹身。” 黑衣男子静静盯着他最终徐徐道:“我父子用什么纹身你也要管吗?” 庾庆:“为什么要用吴氏族徽为什么要用仇人的族徽做纹身?” 黑衣男子答非所问“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真以为你拿了我儿子当人质我就不敢动手吗?” 庾庆亦答非所问冷不丁冒出一句“谁是持戟守卫?” 此话一出黑衣男子满脸骇然最终目泛幽光整个人的身上竟浮现出了强烈杀机。 一看这反应庾庆明白了这人果然是知道重大秘密的人他只是做个试探如果不知自然就听不懂也就不会有什么反应。 如今他心头有数了当即笑道:“动起手来谁胜谁负不一定但我可以肯定你就算杀了我你也无法灭口因为我们来此的目的还有其他人知道。” 黑衣男子:“那我就杀一个算一个!”缓步迈进。 庾庆:“你应该明白只要有人冲你保守的秘密来了那就说明秘密有了泄露的源头。听说过‘小云间’吗?仙家洞府云中仙子的洞府已经被找到了我就是在那里面看到了有关此地的记载才过来的。听说过千流山、司南府和大业司吗?他们的人正在小云间到处搜查迟早也会看到我所看到的东西。你的秘密已经保守不住了!” 正文 第三六三章 沉睡者 黑衣男子依然是步步逼近:“既然已经是保守不住了我又何须与你啰嗦?” 庾庆:“你不啰嗦又能怎样你觉得外面那些人找来了裂谷山庄那些人也能保证不跟他们啰嗦吗?只怕由不得裂谷山庄。” 黑衣男子不说话的继续逼近身上的杀意沸腾。 紧握手中剑的牧傲铁暗中已有所紧张他敢肯定若不是老十五手中握住了人质对方早就已经直接动手了。 庾庆:“我完全可以直接找裂谷山庄说这事不过我没有告诉他们思虑再三我还是来找你了。” 闻听此言黑衣男子略怔思路显然也被带到了这方面停步了杀意略减问了声“为什么?” 庾庆手中剑从小男孩脖子上松开了单手一推将小男孩推飞了出去。 黑衣男子单手一抓将儿子摘入了怀中抱着感受着儿子的均匀呼吸确认儿子没事之余也大感意外。 牧傲铁则暗吃一惊没想到老十五居然放弃了到手的人质。 庾庆手中剑杵地双手搭扣在了剑柄上“先告诉我昨晚的那个少年是不是你杀的?” 一身野性的黑衣男子愣是被搞的有点疑惑了“是我杀的又怎样不是我杀的又怎样?” 庾庆沉声道:“若是你所为连一个无辜少年都不放过你说的话我也没必要再相信了没必要再谈下去。” 黑衣男子沉默了一阵盯着他徐徐道:“我昨晚与你见过面后就在追赶下离开了没有再回去过不是你刚才说起我甚至不知道又死了人。” 庾庆:“照你前面话的意思人是裂谷山庄杀的不成?他们为什么要杀自己族人还是一个少年?” 黑衣男子没回答这个问题话题又扯到了前面“为什么不找他们要来找我?” 话试探到这个地步庾庆大概明白了对方和裂谷山庄果然知道同一个秘密又反问:“你身上也有跟你儿子身上一样的纹身吗?” 黑衣男子空一手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胸膛上的单刃戟纹身以实际行动给了答复。 庾庆这才回道:“因为你昨晚特意冒险去见了我因为你知恩图报我觉得你比裂谷山庄的人更可靠。当然还有一个前提我在你儿子的胸口看到了‘戟’纹身裂谷山庄的族徽是‘戟’你们身上的纹身也是‘戟’而裂谷山庄又说你们是妖怪妖怪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纹吴氏的族徽?两边肯定有一边有问题我觉得你更可信!” 牧傲铁目光微动这话说的他都差点信了好在他是知道老十五此来的目的的因为裂谷山庄那边难以找到下手的机会遂奔这位来了。 黑衣男子:“你想知道什么?” 庾庆:“进去的方式。” 话不需要说明对方如果知道金墟自然会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若不知道也不会暴露什么。 黑衣男子:“看来你知道的并不多。” 庾庆:“的确不多不然不会来找你。” 黑衣男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不能信任你所以我不能告诉你进去的具体方式至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只要能把裂谷山庄手中的那只‘戟’拿来证明了你不是裂谷山庄设的套我就告诉你进去的方式。‘戟’是进去的钥匙拿不到‘戟’你也进不去。” 戟果然是钥匙庾庆发现和自己的猜测吻合了当即问道:“戟放在裂谷山庄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也是他此来的关键弄不清目标地点还如何下手?从裂谷山庄的内部肯定是难以探知的所以才来找外部的可能知情者。 黑衣男子突然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徐徐道:“裂谷山庄沉睡着一个活了很多年的人也许说是怪物更合适‘戟’应该不会藏在别的地方应该就在他的身边因为他的实力很强大当世应该没几人能从他的手上夺走东西。至于他具体沉睡在裂谷山庄什么位置我也不清楚裂谷山庄内的大多数人应该也是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的。” 师兄弟二人闻言感到惊骇。 庾庆惊疑道:“当世没几人能从他手上抢走东西?裂谷山庄竟有这么强大的人物存在?难道连大业司掌令这种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吗?” 黑衣男子想了想沉吟道:“在他巅峰期你说的那个什么大业司掌令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就算当世最顶尖的几个人加一块也未必能是他的对手。” 庾庆:“这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实力世上怎会从未听说过?” 黑衣男子:“不争之人无须扬名无名不代表没有实力。天地浩瀚众生皆同蝼蚁谁敢保证这世上绝对没有比什么大业司掌令他们更强大的存在?” 庾庆皱眉“真如你所言的话那人若将‘戟’带在了身边我怎么可能从这等人物的手上拿到?” 黑衣男子:“我说了是他当年巅峰期如今沉睡的那位早已不复当年的实力也不会轻易动手一旦动手他就会加快衰老。每动手一次他的实力就减弱一分也会衰老到离死亡更近一步。” 还有这样的事?师兄弟二人面面相觑如听天书一般。 庾庆:“就算如此按你的说法他的实力依然很恐怖再怎么不轻易动手我去拿他的‘戟’他岂能没反应?” 黑衣男子:“昨晚的死者是不是被人掏空了心窝?” 庾庆略怔点了点头“我亲眼看过没错。” 黑衣男子:“你不是想知道是谁杀的吗?那位沉睡者为了维持不死之身每隔三四个月需要吸食一次‘心头血’正常情况下只要不消耗身体元气‘心头血’便能维持他的肉身不朽。这也是为什么裂谷山庄每年总有几人的心脏会被妖怪所挖的原因所在他们只能往妖怪身上推总得找个掩饰否则对内也无法解释。” 牧傲铁冷不丁冒出一句“传说这种妖怪挖人心脏的事已在裂谷山庄存在了几千年。” 这绝对是个提醒庾庆悚然一惊立问:“难道那个沉睡者已经活了几千年不成?” 黑衣男子不置可否没做回答继续道:“沉睡者吸食了‘心头血’后有一个半时辰的时间会陷入彻底的沉睡状态外界的动静也无法轻易惊醒他在他感知最弱的时候也就是你动手得到‘戟’的最佳时机。” 这提醒庾庆记下了再次追问“他是不是活了几千年?难道沉睡者就是持戟守卫?” 黑衣男子知道他在想什么提醒道:“他现在确实是某种意义上的不死之身但这种沉睡的需要饮血的不死之身不是他想要的他也很想进去解决这个问题他手上虽然拿着钥匙可若没有我的帮助他也进不去。” 庾庆:“凭他的实力抓不住你吗?” 黑衣男子:“自然有原因…我已经说的够多了不管你还有什么问题等你拿到了‘钥匙’再说只要你能拿到我知无不言!” 庾庆其实还想问问他们父子的血是不是都是金色的如果是又为什么会是这样然对方把话说到了这种地步再问也没了必要。不过还是多问了一句“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能知道裂谷山庄的如此隐秘?” 晚风忽来长发飘舞黑衣男子道:“是与非对与错最终恩怨看结果。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也不要问我是谁你只要拿到‘钥匙’就来这山顶找我我带你进去。” 庾庆:“好一言为定!”长剑倒提拱了拱手就要告辞。 待他转身黑衣男子忽道:“裂谷山庄这么多年都找不到的密道你才来多久是怎么找到的?” 庾庆回头一笑:“碰运气无意中发现的挖了个洞钻进来的洞口恐怕还要你自己多做掩饰。” 黑衣男子:“那些前来除妖的人裂谷山庄一般都用妖界来吓唬如果吓不走是不会让其有机会知道真相的。再一再二不再三我不会再提醒第三次。” 对方这话无异于解释了除妖者为何几乎没人能活着离开的原因庾庆点头谢过看了看四周有点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黑衣男子空一手指向了悬崖对面那个方向。 三十多丈宽的山崖师兄二人直接飞身蹿了过去已经是和飞差不多了。 双方的一番交流从头到尾都没人提及“金墟”二字知道的自然知道是哪不知道的是对其保密。 目送的黑衣男子将小孩搂抱在了怀里在小孩耳畔喃喃自语“我和你爷爷身上的不幸也许是该终结在你的身上了……” 夜幕下的师兄弟二人飞掠出了山峦地带又见戈壁旷野远处朦朦胧胧的山影让二人知道了回归的目标地点所在。 对二人来说此行的收获巨大若非知道了沉睡者的重大隐秘真要是蒙头蒙脑撞上去找那个戟后果将不堪设想谁能想到裂谷山庄还有个那样的恐怖人物存在?撞上去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放开了速度飞掠返回比在地下慢慢摸索的速度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等到二人又见到了月色下的葡萄田地也就放慢了速度。 再回到住址附近时只见大量的火把聚集在一块不知在围观什么。 归来的二人也惊动了其他人纷纷回头看来。 总算回来了人群中的南竹和乔且儿可谓如释重负赶紧出来相迎。 师兄弟二人落地后走近不知大晚上的都聚在这干嘛发现宁朝乙那三拨客人也在。 与南竹一碰面庾庆立刻问道:“大晚上不歇着这是干嘛?” 南竹:“嗨别提了就在刚刚发现出事了妖怪趁夜闯进了山体里面把通往内里一条路线上的七名守卫都给杀了。惨呐七名守卫的心脏都给掏了。” 什么鬼?庾庆和牧傲铁皆一脸错愕无言相觑。 正文 第三六四章 凭空消失 两人已经知道了所谓的妖怪杀人是怎么回事就算黑衣人说的是假的大概也不太可能在这个时候抢在他们前面回来杀人。 若黑衣人说的是真的裂谷山庄突然一下杀自己七个守卫是什么意思?沉睡者昨晚才嗜血一个今天又来七个? 这事还真是知道的越多越糊涂了。 “有人看到了凶手吗?”庾庆问了句。 南竹:“没有不然早就乱套了早就追杀而去了哪还用聚在这里。” 见众人都看着这边庾庆走过去分开人群走里一看七具尸体在地上躺了一排都是男性心房都只剩了个血窟窿心脏都被人给掏了。 二庄主吴谢山三庄主吴和运都在现场阴沉着一张脸也都在盯着刚回来的庾庆和牧傲铁。 将七具尸体查看过后庾庆也走到了二位庄主跟前问:“能不能让我们去现场看看?” 吴和运道:“他们拦都拦不住已经去看过了。” 庾庆回头看去南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吴和运却盯着庾庆问道:“林兄弟你们两个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庾庆:“总不能呆在这吃干饭那妖孽也实在是可恶连少年都不放过我们两个追着昨晚那个黑衣人去向四处查探了一下。” 吴和运:“可有什么发现?” 庾庆自然不可能说实话摇头叹了声“犹如大海捞针未发现任何线索。” 花衣妇人娄玉淑忽咯咯笑道:“也就是说这里事发时只有这两位是不在现场的咯。” 闻听此言庾庆和牧傲铁有点懵虽不敢肯定是什么意思但已经感觉到了这话不对劲。 南竹立马站了出来出声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怎么感觉像是在说人是我兄弟杀的?妹子话可不能乱说整个裂谷山庄不在场的人多了去。还有从死者遗体看怎么看都是妖怪下的毒手。” 妹子?庾庆和牧傲铁倒是先被这称呼给惊着了不是说娄玉淑已经差不多一百岁了吗?你南竹才多大的年纪人家做你奶奶绰绰有余这“妹子”也能叫出口? 继而又从问答中听懂了是什么意思怀疑上了他们是杀人凶手。 娄玉淑掩嘴窃笑“胖兄弟我可没那样说刚刚不是裂谷山庄在查我们谁不在现场吗?我这不是稍作回应么大家都在场也只有你这两个兄弟不在场了。” 庾、牧二人很无语真要是这样的话两人可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跟黑衣人的事没办法解释也没想到这么巧两人一离开这里就出事了。 但还是要辩解庾庆道:“这事和我们无关我们也犯不着干这种事再说了这难道不是妖怪所为?” 贼鸳鸯中的聂品兰出声道:“我们也不想牵扯谁只是刚才看三位庄主的意思似乎怀疑上了我们。恰好我们又是今天刚到这事若是闹个不清不楚算怎么回事?这位小兄弟姓林吧?你也不用紧张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想必这里也没人会冤枉你案发时你不在这里究竟去哪了老老实实把事情给交代清楚了自然就没事了。” 庾庆盯向了她:“我本就是来除妖的昨晚妖孽在此行凶我今天一天都在外面追查。” 南竹也道:“这事三庄主白天就问起过我就解释了。” 聂品兰:“林兄弟我们不是不信你的话只是我们在场的都有人证你们在外的情形有人能证明吗?” 庾庆:“我们去的方向是茫茫戈壁我到哪找人证明去?” 娄玉淑又咯咯笑出声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有点说不清了你们毕竟是来路不明为了避嫌…两位庄主不妨先把人给看管起来好好盘查清楚了再说。” 庾庆冷眼盯向了她“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非要往我头上泼脏水?” 娄玉淑摆了下手“多心了查清楚才能还你自己清白也能还大家清白我们也不想无缘无故被连累。” “连累?”庾庆横眉冷眼呵呵一笑“还真不知道是谁在连累谁。两位庄主有些人扎堆的跑来我眼皮子浅总觉得不对劲恐怕还真是要小心点。” 吴和运眉头略跳动和吴谢山的反应差不多目光左右看来看去观察两伙人的反应。 现场明显已经暂时形成了两伙庾庆四人自然是抱团的三枝花和贼鸳鸯似乎意见一致了至于那放羊的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浓眉大眼络腮胡子背着阔剑的朱宽镇也终于开口了指着庾庆喝道:“小子说谁就说清楚不要在这里阴阳怪气我背后宝剑可不吃你这套!” 聂品兰伸手拦了一下丈夫“我们的确是凑巧扎堆来了昨天死的人怎么说?” 庾庆:“昨天三庄主他们亲眼看到了妖怪行凶诬不到我们头上。” “当…当当当当……” 一片围着的火光中坐在石墩子上的宁朝乙抱着三弦琴悠哉拨弄出了声令现场众人都在倾听都在看着他。 琴声停了后宁朝乙偏头看向三庄主“得了美酒佳酿本不欲久留也拒了三庄主盛情想明日就离开。如今看来走了的话怕是有些说不清了。也罢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妨暂住一段时间看看我倒要看看是何方妖孽作祟。” 吴谢山和吴和运的脸色皆浮现僵硬吴和运牵强道:“此事定和宁先生无关定是妖孽所为先生不必往心里去。” 宁朝乙站了起来“我也算是面对询问解释了一趟现在可以回房间了吗?” 吴和运拱手道:“请便。”继而又朝其他人拱手道:“诸位请便。” 宁朝乙抱着琴不疾不徐地离开了他是个比较容易吸引所有人目光的人其他人没一个有他的那种特别的气质。 娄玉淑则对左右的女儿和外孙女笑道:“宁先生言之有理这事倘若不查清确实是有些说不清了咱们先谢过三庄主的好意就多住一段时间再说吧。”说罢就转身去了两个妇人跟着。 吴和运欠身致意。 “既是如此咱们也不能让人误以为是做贼心虚待查清了真相再走不迟。” 聂品兰扔下话招呼了丈夫一起离开。 吴和运嘴角抽了一下又略欠身致意神色多有复杂。 之前这三伙人都跟他谈妥了买酒的事也都准备明天就离开了他还松了口气来着觉得可能是自己这边想多了并客套邀请客人多住些日子人家还都拒绝了。 现在好了出这么一档子事大家顺了他的客套都不走了。 庾庆目送了三伙人离开后又对吴和运道:“三庄主能否让我去看看案发现场?” 吴和运叹道:“没这个必要吧你夫人和朱兄都去看过了何况我也相信不是你干的。” 都知道乔且儿是和庾庆住一块的孤男寡女的睡在了一起为避免外人异样目光对外自然是以夫妻身份告知。庾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已经决定了等这次的事情了结了修炼资源也赚到了再无后顾之忧了便娶乔且儿为妻。 就连南竹和牧傲铁也明白知道老十五并非是玩玩的所以人前人后都已经直接称呼为“弟妹”了。 庾庆:“三庄主多一双眼睛多一份可能难道我去看看会有什么问题吗?” 吴和运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领了四人入内之际悄悄对一旁的手下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立刻离去直奔夜幕下的葡萄田地也是庾庆和牧傲铁白天消失的方向…… 事发方向也是庾庆他们进出居住点经常看到的一条路。 之前他曾试着想往里走一走想看看内部的情况结果拐进去后发现无法深入里面的岔路口有人守着不让深入。如今这个岔路口的地上有血迹很明显这里的守卫被人给干掉了。 大量血迹都在一条向下的台阶上凶手行凶后为了避免有人轻易发现将尸体拖到了台阶上然后就顺着台阶一路摸了过去是一条通往地下的路。 一直走到地下尽头除了一些库房其实是一条死路。这些库房也算是山庄内存放一些重要物资的地方所以才安排了四个人住在这里也算是轮流把守。 一路总结下来的总体的情况是:凶手杀了外面岔路口的人后又把这里的四个人给杀了只是面对四个人没能做到悄无声息从石壁的损毁情况看是发生了打斗的打斗动静又惊动了外面的人手赶来先赶到的两个人又被凶手给杀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里面打斗动静还有时随后大量赶到的裂谷山庄人手已经将出路给封堵了凶手逃不掉了。然而诡异的是凶手凭空消失了居然不见了找遍了里面每一个犄角旮旯都不见影子。 搞明情况的庾庆也感到匪夷所思“还有这样的事?三庄主你确定这里没有其它出口譬如密道之类的?” 吴和运摇头“没有。” 正文 第三六五章 酒狐 之后又补了句“这里已经进入到了地下别说出口连一间对外的窗户都没有。” 庾庆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也犯不着质疑对方直接从袖子抽出了一支供香当众点燃了观察着袅袅升腾的烟气变化。 众人几乎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吴和运狐疑道:“林兄弟你这是?” 南竹在旁解释道:“只要手头上有香死了人的地方点一支香求个心安。他就这习惯心善。” 不这样说怎么办?他总不能说老十五会请神问路吧?他和牧傲铁一看就知道老十五在借此寻找有无密道之类的存在真要说出来怕是更添误会人家未必会信。 原地静默观察了一阵后庾庆又走进了一间库房再次盯着手中升腾的烟气观察了一阵。 库房出来后他又走进了另一间库房。 就这样将此地几个库房都重新进了一遍也未发现任何异常。 凭他的观字诀解读这种情况要么确实是不存在什么密道要么就是密道封堵的很严实导致空气无法流通。 他也就是试试看见发现不了什么随手将香插在了一处打斗留下的墙缝上回头又问:“事发时除了我们两个不在那三拨人确认都没有离开过?” 吴和运朝南竹和乔且儿示意了一下“包括他们两个听到打斗动静都跑来凑热闹了人都在除了你们两个。” 庾庆目露询问眼神看去南竹和乔且儿都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他稍加琢磨后又问:“以前这里出现过妖怪接连杀人的情况吗?就像现在昨天杀了那位少年今天又杀七名守卫。” 吴和运想了想点头道:“类似的事情以前也有过但是很少。” 庾庆又问:“既然如此死者的死况又和妖怪行凶如出一辙那你们为什么还会怀疑是我们这些外来的客人干的?” 吴和运忙抬手劝解道:“林兄弟不要误会因为没看到凶手因为凶手离奇消失了我们对所有人保持怀疑很正常目前我们连自己内部人也在核查中更没有排除凶手不是妖怪。” 人家这样解释了庾庆也不好再质疑什么又没看出这里有什么名堂只好回去。 同行了没几步吴和运又道:“来者都是客他们几位对林兄弟的质疑林兄弟不用放在心上至少我这里是不相信林兄弟会干出这种事的。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几位都不是什么善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建议林兄弟不妨暂时回避一下。” 庾庆止步“什么意思?是让我们走人吗?” 吴和运双手摁了摁劝道:“没有裂谷山庄绝没有赶客人的意思何况林兄弟还是一片好心前来鄙庄就更不可能干出狼心狗肺之事。只是两边都是客万一发生什么冲突实在是没必要所以不妨暂避改天再来也一样。” 庾庆摆手“三庄主那可不一样我这一走可就说不清了事情不查个水落石出我们不可能离开。” 一旁的南竹连连点头“正是走了就是个做贼心虚!” 吴和运欲言又止眼中甚至闪过一抹不耐烦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不再废话伸手请他们回去歇着…… 四人到了住地两两各回房间一到屋内南竹立马拉着牧傲铁问和老十五出去查探的情况如何牧傲铁自然是将情况悄悄告知。 南竹听的心惊肉跳没想到裂谷山庄居然还藏了个恐怖的老怪物。 另一间房内乔且儿同样有此问。 庾庆想了想回道:“找到了证实了裂谷山庄的手上的确有那只‘戟’。” 多的他也不愿说主要怕让她担心旋即又双手扶着她双肩劝了句“且儿你先走先离开这边等这边事了再碰面也不迟。” 乔且儿静静凝望他一阵摇头了“你在哪我就在哪不分开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测就让我跟你死在一块。” 庾庆为之动容那叫一个心潮澎湃情不自禁地搂住了她。 遇上这么一个愿意跟自己同生共死的女人他有种夫复何求的满足感…… 供奉着一个老男人雕像的石室内三庄主步履匆匆而到与大庄主和二庄主再次碰面在了一块。 四周油灯长明大庄主吴刀负手而立面对着雕像。 “那个林二庆过去看出了什么名堂没有?” 二庄主吴谢山问了吴和运一句。 吴和运摇头“我们翻来覆去都没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他又能看出什么?” 背对的吴刀出声道:“他们两个当时不知在哪会是他们两个吗?” 吴和运:“不能确定。总之凶手不可能凭空消失除非这世上真有隐身术。之所以不见凶手无非就一个可能我们的人手赶到前人已经跑了。” 吴谢山捻须沉吟道:“这不可能听到打斗动静我们的人就赶过去了第二次打斗动静再响起时后续的人手已经在赶去的途中堵住了唯一出路有大活人进出不可能看不到。难道是我们自己人干的不成?自己人也躲不过那现场。” 大庄主吴刀淡淡道:“内部人干这事会有更恰当的方法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这样做的理由。有这实力的自己人知道那里放了什么没必要跑那地方去杀人。” 吴和运纳闷摇头“这事确实很奇怪简直匪夷所思。” 吴刀盯着雕像道:“咱们心里都清楚这不是什么妖怪干的。早不出事晚不出事那十个人来了就出事了不用猜了凶手就在那十个人当中虽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手法做到的。” 吴和运抱臂一手摸着下巴:“库房里的东西清点了也没丢什么他们跑来闹这一出究竟是为什么呢?” 吴刀头上的金箍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跑来占点便宜让我们吃点亏这都没什么好吃好喝供着好脸色陪着就行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为什么而来。” 吴谢山、吴和运皆悚然一惊前者沉声道:“你怀疑他们是冲那个秘密来的不成?” 吴刀:“这正是我怕的。” 吴和运:“这不太可能吧几千年了都没人跑来过问过现在怎么会突然出现?” 吴刀:“是几千年了那是我们严守着不泄露我们这里不泄露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泄露。” 吴和运吃惊道:“你在怀疑大黑子那边走漏了消息?” 吴刀:“那倒不至于我们怕人抢这个秘密那边则是不希望任何人进去我们两边斗来斗去谁都不敢让外人知道半点风声不敢借助丝毫外力彼此心里都很清楚一旦外部势力卷入我们的下场会很惨。其实在这些人来之前我这两年就已经在开始担心了。” 这两年就预感到了不成?吴谢山、吴和运相视一眼皆满脸惊讶后者问:“此话怎讲?” 吴刀:“小云间开启的消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谁敢保证小云间内没有任何来此的线索?” 二吴神情瞬间凝重了起来吴谢山揪着胡须道:“若真是那几大势力知道了线索找来不管哪家都能轻易灭了我们犯得着这样偷偷摸摸吗?” 吴刀:“我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还有就是小云间已经开启三次了那几大势力知道了消息怎么可能隐忍到现在才动手难道是第三次才发现了线索?就算是这样凭他们的实力不会这样慢慢绕第一时间就会将这里控制住。今晚事发后我想了好久只希望是我自己多虑了否则这道坎我们恐怕是过不去了。” 二吴懂他的意思那几大势力不管哪家都不是他们能挡的一旦被找上门有些事情只怕想不老实交代都难这也是他们严守秘密的原因。 吴和运沉默了一会儿忽道:“可能真的是我们想多了你们看凶手作案的情况会不会是想去库房偷什么东西怕被发现故而嫁祸给妖怪。那些人若真是知道了什么而来的话犯不着这样干吧?” 吴刀微微颔首“有理但愿是这样吧。” 吴谢山:“事情闹成这样他们一天不走我们一天不安心不如劝劝那个林二庆就说怕其他人误会劝他们走。他们一走失去了可能性最大的凶手其他人也就没了非要留下的借口。” 吴和运哂笑“你以为我没劝吗?人家不走人家说了不背这个黑锅非要查这个水落石出不可。” 吴刀慢慢转身了“不要跟他们扯了老规矩息事宁人给他们一个交代算了。” 二吴默默点了点头。 正这时屋内悬挂的一个铃铛“叮当”响起。 吴和运走到石柱旁也拉了下绳子作为回应。 不一会儿吴安快步到了对三人拱手行礼“庄主。” 吴和运:“查找那两人的情况查的如何了?” 白日里发现庾庆和牧傲铁经由葡萄田地消失后尽管南竹解释说什么是去找妖怪踪迹了可这边还是进行了追踪吴安亲自带了一批人去查找的。 吴安摇头:“情况不好跟丢了一直找到地下水脉入口也没有找到。三庄主您是知道的那地下水脉实在是太漫长了一旦潜入了凭我们的修为想一直不换气找下去很难后来没办法就守在了暗渠中返回的必经之路上。我们并未发现他们回来他们肯定是从地面上回来的没走地下。” 吴和运沉声道:“不是派了山庄精心调教的‘酒狐’给你吗?那两个家伙喝了我们的酒三天内身上都会散发出特殊的气味‘酒狐’不可能闻不到除非他们死了还差不多怎么可能会跟丢了?” 吴安当即辩解道:“三庄主我正要说这事‘酒狐’的嗅觉好像失灵了针对那两人的追踪‘酒狐’从头到尾都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就好像那两个家伙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异常气味一般。”他边说还边解下了腰上的一只布袋双手奉上。 吴和运当即接了袋子翻开露出了一只蜷缩成团的黝黑皮毛的小动物似在酣睡缩起来后只有三只拳头般大。皱了眉头的吴和运将其弄醒了揪着它后颈皮毛拎着观察除了脑袋像狐狸其它方面其实不太像腹下四肢张开后还有膜翅明显有一定的飞行能力。 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吴和运一动不动。 吴和运嘀咕自语般“好好的怎么会失灵从未有过的事情…” 吴刀:“回头带下去测试一下看看就知道了。” 吴和运嗯了声又对吴安说道:“也就是说那两个家伙可能并没有从地下走后来又从葡萄田地里钻了出来走了地面不成?” 吴安迟疑道:“已经跑到田地尽头去了他们从尽头爬出来没人看到是有这个可能的。等我回来带了人再去追…可能一开始就追错了方向。” 吴刀慢慢转身抬头看向了高坐在上的雕像貌似自言自语“怪事开始层出不穷了但愿是我想多了。” 吴谢山:“如此说来姓林的一伙身上可疑点最多也是嫌疑最大的。” 吴刀:“都打起精神来吧。” 吴和运:“放心我会加强监视的。” …… 次日大早吴和运推开了楼道拐角处的一间房间与正要出门的吴安撞了个正着。 吴和运看了看外面走廊挥手示意吴安退回去后自己也进去了关了门后才问:“昨夜情况怎样?” 吴安顿露哭笑不得反应“其他人都正常就那三枝花着实让人受不了老是去撩拨勾引咱们的守卫那叫一个手段百出老想拉咱们的守卫去陪她们过夜难怪艳名在外这是想男人想疯了吧?尤其是那个娄玉淑喊我们一个守卫进她房间帮忙结果帮忙是假把人诱进房间是真弄的那守卫差点没能逃出门还好反应快察觉到不对就及时逃了。” 吴和运当即脸色一沉“那三个女人是能随便碰的吗?都是逮住男人吸髓吸血的主告诉大家都给我管好自己的裤裆千万碰不得一下否则回头哭哭闹闹说被咱们山庄的人给非礼了那乐子就大了男人碰上这种事是解释不清的那几个贱人可不是头回干这种事都是此中老手了。一定要交代下去决不能再进她们的房间。还有一旦跟她们接触至少得有两个人以上在场才行。” 吴安叹道:“三庄主放心都告知下去了都知道她们的名声她们一靠近大家伙都吓得够呛哪还敢招惹只是没想到这女人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差点上了当而已。这事一出谁都怕不可能再给她们机会了。” 吴和运深吸了口气“这三个女人就是瘟神。对了林二庆他们那边一点异常都没有吗?” 吴安摇头:“没有就互相串了下门后面就再未出过门。” 吴和运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后又拎出了背在身后的布袋子一看就知是装了酒狐的递给对方道:“酒狐试过了并没有任何问题。你待会儿安排人去敲门让他们去客厅就说我有重要事情宣布所有来客全部招呼过去你先安排姓林的那边试试酒狐。” 吴安顿时明白了东西接到手“好!” 很快庾庆四人房间的房门都被敲开了山庄人员在门口通告了相关情况。 既然是有重要事情宣布自然没二话说陆续出了门四人结伙同行。 尽管他们知道客厅在哪山庄还是安排了人领路。 到了客厅发现空无一人被请稍等只好站在露台上看早晨的光景别有风情。 客厅外面的走廊中吴安手里抓着酒狐跟着酒狐摆头发出的“吱吱”声示意一路走到了客厅门口。他并未在门口露面皱着眉头将酒狐塞回了布袋里后又立刻转身离开了。 也没去别的地方就去了附近的一处小厅内找到了负手站在明媚阳光下等候的吴和运双手奉上了布袋“三庄主试过了酒狐没问题。” 吴和运转身疑惑道:“没问题?那你昨天的跟踪是怎么回事?” 吴安忍不住摊了双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三庄主昨天真的是正常使用但酒狐就是一副无迹可寻的样子地上地下拿出了几次除了瞎转圈无任何感应。” “什么情况?难道有遮掩气息的法子…”吴和运拎了布袋皱眉嘀咕了一阵。 这个问题两人想了好一阵都想不通真正如大庄主吴刀所言怪事似乎真的是开始层出不穷了。 直到有人来通报说另三拨客人也到客厅了吴和运才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事先去会客。 他进客厅时身后还有人抬着大门板子进来了门板子上躺了一只体型硕大的狼尸面目狰狞獠牙森森血迹斑斑似乎死了并不久一看就知是成了精的东西。 众人目光盯着抬着的门板子落地皆不知是何意。 “让诸位久等了。”吴和运先向众人拱手客套了一下之后也不绕弯子直接指着狼尸道:“昨晚行凶的妖孽已经被山庄搜查的人马找到了正是此妖一路追杀已将其击毙。我代表山庄特来告知大家一声以化解昨晚的误会请诸位海涵!” 正文 第三六六章 再次行凶 击杀了? 师兄弟三人错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盯在了那具狼尸上打量着琢磨着。 有些情况三人是知道的如果那位胸口有“戟”纹身的黑衣人没有说谎的话长久以来的妖怪袭击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袭击本就是裂谷山庄自导自演的障眼法。 从一些迹象来看黑衣人应该隐瞒了很多事情但说出的话大概率是真的那这眼前的狼尸算怎么回事? 三枝花贼鸳鸯放羊人这六位也显得很沉默也都静静盯着那具狼尸。 满脸喜色通告的吴和运渐无语因众人的反应也忍不住回头看狼尸不知是不是狼尸有什么问题。 庾庆忽冒出一句“三庄主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再出现妖怪为祸了?” 面对这个问题吴和运的反应很慎重沉吟道:“类似这样来来回回的打杀已经持续了很多年能这样结束自然最好。” 走哪都抱着或背着琴的宁朝乙忽接话道:“三庄主还有别的事吗?” “呃…”吴和运沉吟目光打量大家的反应其实希望一群客人辞行然而没有赶客人走的道理只能是陪笑道:“没有了就是想把这事告知大家一声免得大家继续发生什么误会。” 宁朝乙站了起来“既然真凶已诛我个人的嫌疑已洗清那就劳烦三庄主今天帮我把酒备好明天一早我就走。” 吴和运眉开眼笑道:“来一趟不容易宁先生何必急着回去不妨多住几天。” 宁朝乙摸着小胡子淡淡微笑“离家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家里的羊群也不知下人们看顾的怎样没什么事也该回了。三庄主还是那句话美酒佳酿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我不喜欢欠人情。” 吴和运顿时一脸苦笑“先生不用反复提醒就照先生说的办。” 宁朝乙转身就走了三枝花中浅绿裙裳的沈倾城也起身快步跟上了很自然地伸手挽上了宁朝乙的胳膊走了看起来还挺般配的样子。 吴和运拱手不送他很清楚沈倾城昨晚就是在宁朝乙房间里过的夜。 “带我一起走吗?” “我可没钱养你。” “有本事钱就不重要了带我一起走吧。” “你愿跟就跟吧我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你跟着我可占不到什么便宜。” 这就是宁朝乙和沈倾城之间渐渐远去的谈话把庾庆几人给看懵了也听懵了。 南竹忍不住啧啧艳羡一声“宁先生好一身洒脱的江湖豪情。” 牧傲铁瞥了他一眼昨天那个沈倾城也来敲过他们的房门他相当怀疑若不是他在场导致房间里不方便鬼知道老七这胖子会干出什么事来现在就从老七的话里听出了蛮可惜的味道。 此时三枝花中的娄玉淑忽又盯向庾庆喊了声“小胡子。” 众人闻声看去庾庆自然也是其中一个见对方盯着自己不由左右看了看最终发现确实是盯着自己下意识指了指自己反问:“我?” 娄玉淑咯咯笑道:“除了你和宁先生这里还有其他人留小胡子的吗?” 庾庆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发现还真是要么蓄了长胡子要么就没留胡子只是这称呼怎么感觉有点别扭。 娄玉淑又道:“真凶找到了昨晚是我误会你了回头有空来我房间有件礼物送你就当是跟你赔礼道歉了。”搔首弄姿的手顺势在胸口半露的白腻上滑过娇媚诱人。 庾庆看的呆了呆忍不住盯着多看了看。 乔且儿脸色都变了上前一步胳膊肘无意中撞了庾庆一下然后冷冷盯着娄玉淑沉声给了句“不用了礼物你还是留着送别人吧。” 庾庆贼心虚地看了眼乔且儿尴尬连忙偏头一旁当做没看见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盯着看了。 除了贼鸳鸯中的朱宽镇第一时间偏头了在场的其他男人也都下意识盯上了娄玉淑的举动。 面对乔且儿那充满敌意的眼神娄玉淑掩嘴咯咯一笑回头对吴和运娇媚道:“三庄主那我们也不过多打扰了明早也离开。”说罢扭着腰肢走了其女陆星云跟着去了。 “既然已经来了今天不如到处逛逛看看明天我们也走?” 贼鸳鸯聂品兰问了下丈夫的意见。 朱宽镇:“好。” 两人定了意见就离开了现场连句多话都没有也没有对庾庆说声道歉聂品兰只是对吴和运点了点头而已。 再看庾庆等人吴和运未能等到他们给出离去的时间几人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还不走看来这几人确实有问题。”吴和运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声回头对吴安轻声说道:“重点盯紧这几个尤其是这姓林的。” 吴安嗯声点头“这几人本就来路不明至今不肯透露真实来历。” …… 回到自己房间乔且儿把门一关才略咬了嘴唇跟在庾庆后面冒出一句“那个娄玉淑很好看吗?” “呃…”庾庆无语转身两人四目相对他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年纪一大把了能有什么好看的。” 乔且儿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起来还是挺年轻的能有那么多男人喜欢可见还是好看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她比我好看。” 庾庆莫名变得警觉了伸手揪了她的鼻子晃动:“你眼睛有问题吗?一百岁的老妖婆了在那装嫩看了都恶心哪点能比得上你?仅凭姿色而言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乔且儿噗嗤一笑拨开了他的手“胡说八道什么背后说人家小心被人听到。” 庾庆无所谓的样子转了身翻白眼嘴上没说心里嘀咕明明是你先在背后说人家…… 一群客人果然是来都来了顺便逛逛一个白天就这样过去了。 夜晚的阳台上庾庆和乔且儿腻在一起看月亮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小日子过的滋润。 庾庆也不急和黑衣人谈过后心里知道目标物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下手的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慢慢摸情况真下手也要等到沉睡者饮了心头血才行否则几乎是不可能拿到东西的。 然就在这时村庄里的灯火都还未熄灭山体内突然传来一阵轰隆打斗动静。 背靠在一起的男女二人骤然一惊迅速闪身入内抓了武器在手门一开就闪了出去。 外面楼道里南竹和牧傲铁也被惊了出来还有其他客人。 庾庆脑中念头电光火石般一闪目光迅速将人员画面定格在脑海中。 住在楼道拐角处的吴安也同样被惊了出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宁朝乙等人已经嗖嗖闪身而去朝打斗动静的地方去了。 “站住!” 吴安高喊一声然而没人理他一群人已一窝蜂似的跑了。 他立马闪身飞掠而来从庾庆四人身边一闪而过见四人都在也就不管了带着人迅速追那些人去了。 南竹和牧傲铁看向庾庆。 庾庆沉声道:“你们也去。” 师兄弟二人立马急速闪身而去搞的剩下的一个山庄看守人员左右为难不得不也跟着去了。 乔且儿却守在了庾庆身边没动似乎想知道他要干什么庾庆也没强行赶她迅速闪身落在了一间客房门口。 楼道里前后看了看他竟一把推开了房门闪身进了娄玉淑的房间。 乔且儿惊讶也闪身过去进了房间入内一看只见庾庆正单膝跪在榻旁俯身往榻下查看。 起身的庾庆又迅速将箱柜之类的打开看了看连阳台也跑出去看了看随后又快速退出了娄玉淑的房间。 跟出来的乔且儿怔怔看着他问:“怎么了?” 庾庆沉声道:“这女人不在房间。”话落一个闪身而去也赶去现场了。 乔且儿一脸迷惑旋即也追了去总之有点被庾庆给搞糊涂了人出去了一群人都跑去现场了自然不在房间有什么稀奇的? 不怕找不到地方朝有人跑去的方向去就不会有错。 事发现场又跟上次差不多凶手似乎因为不熟悉地形又闯到了死路上地上又有几具尸体。现场已经是乱哄哄一片大庄主吴刀、二庄主吴谢山、三庄主吴和运也都紧急赶到了。 一群客人也被隔离到了边上现场正在严密搜查。 姗姗来迟的庾庆盯上了一群客人中的娄玉淑。 似乎也感应到了有人在盯着自己娄玉淑回头一看略怔旋即朝他抛了个眉眼。 庾庆凑了过去问南、牧二人“什么情况?” 南竹:“现在还不清楚反正死了几个人。” 庾庆:“没看到凶手吗?” 南竹:“没有反正我们赶到时打斗动静已经没了。通道已经封锁了看这次能不能查出点什么名堂。” 庾庆特意偏头示意了一下将南竹叫开二人站远了些他才在南竹耳边嘀咕道:“你们来到时事发现场山庄的人手是不是已经赶到了?” 南竹:“那自然他们人手遍布距离近到达自然也快。” 庾庆:“放羊的那些人来到后是不是不管不顾硬闯了进去帮忙捉拿凶手?” 南竹一愣看着他似乎在问你怎么知道?旋即点头微声道:“是怕凶手跑了想出把力没管山庄人员的喝阻硬闯了过去不过很快被赶来的三位庄主勒令退开了。怎么有什么问题不成?” 庾庆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妈的那三拨人把咱们都给蒙了十有八九还真是一伙的。” 正文 第三六七章 猖狂 说到这个南竹依稀记得那三拨人扎堆来的时候老十五就念叨怀疑过会不会是一伙的如今这话是几个意思真确认是一伙的了? 他当即低声问道:“何以见得?” 庾庆扫了眼现场的情况见不时有人盯着这边嘀咕给了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头再说。” 南竹也看了看周围确实也就没再多问什么。 现场的情况是很显然的就一条死路裂谷山庄的人手翻来覆去的查找也并未找到任何凶手。 他们这些好心来帮忙的客人并未逗留多久便被三庄主吴和运严词恳请了回去。 待客人一离开吴和运便招了吴安过来沉声喝斥“不是让你们看着他们吗?怎么又让他们过来了?” 吴安无奈道:“三庄主我制止了我喊破了嗓子也没用他们压根不管就直接冲来了。”他也挺委屈的这些来客非要不听招呼他能怎么办总不能动手吧?山庄对待外来客人是有规矩的宁受委屈也不能怠慢。 二庄主吴谢山从一旁走来说道:“是拦不住咱们的人赶到后不让他们介入他们不管不顾非要抓凶手硬冲了过去。咱们的人又不好跟他们发生冲突也怕弄出漏洞让凶手跑了。” 三庄主吴和运忍不住啐了声“一帮家伙竟野到这里来了我堂堂庄主忍气吞声亲自伺候着还真当我们山庄好拿捏了不成?” 大庄主吴刀阴沉着一张脸听着闻言训斥了一句“有事说事发脾气没任何作用凶手哪去了怎么又不见了是都瞎了眼还是都活见鬼了?” 吴和运立马盯向吴安“让你盯着他们事发时他们都在场吗?” 吴安想了想带着一脸的回忆神色迟疑道:“好像…应该都在吧?” 三位庄主的目光立刻齐刷刷盯在了他的脸上吴和运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怒了沉声道:“让你盯着他们你就盯出个‘好像’和‘应该’吗?” 吴安顿时紧张了只有裂谷山庄真正的内部人才知道“错误”这种事明知故犯有多严重紧张到磕巴道:“事发突然情况紧急他们一窝蜂过来了我也没看清楚不过我立马追到了这里又清点了遍都在的。” 吴和运咬牙道:“你清点个鬼我怎么看到林二庆夫妇是后来才出现的?我眼睁睁看到他们是后来的你居然敢说你清点了都在?” 吴安立刻挺起胸膛保证“在的真的在的事发时他们肯定在自己房间里我过来时是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您交代了我要重点盯着他们所以我特别注意了他们事发时他们绝不可能在这里。” 闻听此言吴和运才一把推开了他回望地上的尸体“真他妈见鬼了不成?” 吴刀阴沉着脸道:“就算真是阴魂来了也不可能在这么多修士的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丝毫不被察觉这里面肯定是哪里出了漏子。”他瞥向了吴谢山“给大家备好‘蓝色妖姬’一旦再有事发赶来的时候立刻抹上。” 吴谢山默默点头…… “弟妹你男人借我们一下。” 客房门口南竹拉扯住了庾庆对乔且儿油嘴滑舌。 乔且儿没说什么看了眼偏头示意的庾庆转身独自回了自己屋内。 师兄弟三人也钻进了同一间房门一关庾庆立道:“以后当她面别做那么明显搞的我们做什么都要防着她似的。” 南竹立刻将他扯到了里面“什么叫防着她似的?我说老十五你的想法可是越来越不正常了咱们不是防着她而是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要心中有数有些事情她不知道对大家都好万一她哪天在外人面前把什么事说漏了嘴会死人的。我说你不会意乱情迷之下把什么都跟她乱说了吧?” 庾庆拨开他手“放心我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肯定不会乱说话。” 南竹:“但愿总之我看你在她面前是越来越松懈了我也不好说多了回头被弟妹知道了不高兴你自己脑子里的弦自己绷紧。行了说说吧你说他们是一伙的是什么意思?” 庾庆走到椅子旁坐下了横剑架在两边扶手上冷目扫向二人淡淡冒出一句“事发时娄玉淑不在房间里。” 两位师兄相视一眼都迅速走到了他跟前南竹问:“你怎么知道?” 庾庆:“我进她房间看了。” 南、牧二人顿感惊悚的模样皆怪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他。 牧傲铁忍不住问道:“你背着乔且儿去了娄玉淑的房间?” 南竹那眼睛眨了又眨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 一听就知道两人误会了庾庆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们两个想什么呢?事发时大家都出了房间你们没发现少了一人吗?” 两人顿思索了起来也不用多想根本想不起来。 “事发时大家露了个脸好像都在这乱糟糟一团的跑了你说少了谁这个我还真不好确定。” 南竹表示疑惑牧傲铁也摇头表示没印象。 庾庆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看到了也记下了当场人数做分辨当时就发现她不在。我让你们先去的原因是把看守的人引开你们一走我就进了她的房间搜查。她当时不在也没跟你们去现场更不在自己房间里你们说她去了哪?待我赶到事发现场却发现她又出现了且混在你们中间你们说是怎么回事?” 两位师兄弟多少有些吃惊没想到老十五这家伙在那种情况下居然还把大家给挨个记了遍那乱糟糟的情形这眼力有够犀利的。 哪怕是现在被提醒了两人也依然记不起当时是不是少了人。 当然两人也知道老十五的话意味着什么渐渐惊疑。 南竹难以置信道:“说是宁朝乙和贼鸳鸯夫妇干的还更可信些偏偏是这靠一身皮肉赚男人钱的女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干打打杀杀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想不到啊!若真是这女人干的能在被发现的短暂时间内解决那些人那这女人的实力不弱呀。” 牧傲铁沉吟道:“事发时她没逃而是躲在原地!” 庾庆道:“没错就是躲在了原地。一群人蜂拥而去她趁机混进了那群人当中跟着那群人一起瞎搅和于是大家都成了睁眼瞎就像你们现在觉得没少人一样哪怕凶手在眼前晃来晃去也发现不了眼睁睁放任凶手离开了都不知道。” 南竹慢慢呼出一口气来“是了难怪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也未必能证明他们是一伙的我身在其中两次赶到事发现场都没有发现有人混进来了。” 庾庆:“她又不傻躲在现场时不可能在你们两个面前冒出来。还有若无他们带头你赶过去时一旦裂谷山庄的人拦下你说不让你干预你会不会停下? 正常情况下主人不让你在人家家里乱来你一定会停下不会擅闯。但是他们没有两次都不管不顾卷了进去你觉得正常吗?他们不是一伙的才怪了。” 南竹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明白了又想到了早先的一个问题“这都是些无视世间道德的人只活自己人都活到了这个份上基本上可以说是名利什么的都无所谓了谁有能耐把他们给捏合在一起?” 思索中的牧傲铁忽冒出一句“会不会是我们的目的走漏了风声?” 南竹一惊“你的意思是是那几大势力出手了?” 庾庆摇头:“不太可能。真要是那几大势力知道了随便哪一家出手哪怕是暗中出手也都能直接把这里给控制了想要什么直接把人扣了审讯便可犯不着这样偷偷摸摸的杀人。” “倒也是确实没这必要。”南竹认可地点了点头也因此闹不明白了“那这些人跑来偷偷摸摸的想干什么?胆子确实有够大的虽是暗中行事已经和肆无忌惮没多大区别了直接跑人家里杀人杀了一场又一场的还能稳当当赖着不走这得多猖狂? 你们想想看他们那掩盖凶手的障眼法固然高明可遍布各地的裂谷山庄人员肯定是首先赶到事发现场的。所以脱身的前提是凶手要在帮手赶到之前不被裂谷山庄的人马发现才行。所以凶手行凶后被发现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压根就不怕被裂谷山庄给发现。” 庾庆:“是有点肆无忌惮的感觉这帮家伙跑来想干什么?妈的他们这样搞彻底把咱们给搞的不敢轻举妄动了。” 南、牧二人都懂他的意思不说别的想得到“戟”首先要等那个沉睡者饮用了心头血才行现在事情搞成了这样鬼知道那个沉睡者什么时候饮了心头血鬼知道会不会打草惊蛇了。 “为今之计咱们还是先慢慢摸清这里的路线情况吧先摸清‘戟’和沉睡者在什么位置再看看什么时候动手、怎样下手合适。”南竹叹了声。 庾庆:“遇上了搅局的这山体内部的防守明显加强了咱们也只能这样了。问题是照他们这样肆无忌惮搞下去裂谷山庄又不是傻子迟早要败露回头别被裂谷山庄把咱们误会成了他们一伙的给打击了那才叫冤枉。” 室内陷入了安静费解琢磨的气氛很明显。 南竹试探着冒出一句“要不咱们把那伙人卖给裂谷山庄?” 这意思一听就懂把他们的发现告诉裂谷山庄出卖宁朝乙那伙人好让这乱局快点结束。 庾庆轻轻哼了声“鬼知道放羊的那些人跑来是干嘛的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人我们都不清楚你确定他们一旦撕破了脸裂谷山庄回头不会把我们给卖了?” 南竹当即背了个手来回踱步徘徊嘘长叹短发现事情有点难办。 关键是这裂谷山庄的核心区域都在山体里面连想弄清里面的路线情况都困难不像地表建筑可登高一观更别说找到最隐蔽的核心地点。 沉思中的牧傲铁不经意间也冒出一句“全是石头想放火烧一把逼出点眉目都不行。” 庾庆慢慢靠在了椅背一手揪着嘴角一丢丢小胡子拧动着嘀咕自语“和他们联手搞裂谷山庄?” 南竹和牧傲铁双双回头看去。 然庾庆自己随后又摇头否掉了“搞不清他们目的不好冒然开口不急急不得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村口夜幕下又燃烧起了熊熊的火光。 五具尸体又死了五人也都被掏空了心脏又集中在了村口焚化。 老规矩老习惯被妖怪害了的人都要第一时间焚化这次也只能是不例外。 围着的村民不断向内添柴不时小心观察四周明显有些害怕。 各家各户的灯火也都熄灭了静悄悄无人声。 实在是近期死人死太多死太频繁了哪怕是习以为常的吴姓族民们都怕了。 族徽旗杆下的垒石台阶上脏兮兮的老头蹲在那吧嗒着旱烟盯着熊熊火光浑浊眼球里闪烁着火光的影子静默无声…… 包括庾庆等人在内的所有外来客人都出现在了室外都站在了山脚下看着村口那边冒出的火光。 庾庆等人是发现了那三伙人出来后才跟了出来的想看看这些人又想干什么。 自然而然三庄主吴和运也被吸引了出来面对客人的询问把伤亡情况做了简单通报。 “三庄主我明天不走了权当死皮赖脸的在你这里多赖些日子。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妖怪能这般目中无人的来无影去无踪。” 说这话的宁朝乙明显动怒了也不管吴和运同意不同意直接转身回了石窟里摆明了要打抱不平。 三枝花中的沈倾城柔情无限快步跟去挽住了他的胳膊一起离去了。 看她那样子去或留显然都是要跟宁朝乙共进退的。 吴和运凝噎无语目送。 “女大不由娘!娘倾城万一有个什么闪失的如何是好?” 鬓边别着小白花的陆星云问母亲娄玉淑。 娄玉淑咯咯笑道:“自然是不能不管我也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怪物作乱。三庄主暂不走了要再多住些时日一应开销要多少钱回头报个账绝不少一文。”说罢也带着女儿离开了。 聂品兰亦哼了声“欺人太甚这事不见个分晓还真的是不能走了否则也对不住裂谷山庄的好心招待。三庄主放心不管来犯者是何人我夫妇不是无义之人定助一臂之力事情不做个了结绝不罢休!” 她义愤填膺而去其夫默默相随。 吴和运一声不吭冷眼目送。 还需要说什么吗?不需要了。 他很清楚人家压根不想走说什么都没用的何况赶客人走也不是裂谷山庄的待客之道。 师兄弟三人同样在目送也很无语修行界哪来这么多义薄云天的好人何况还都是些事不关己只顾自己的人这摆明了就是要赖在这里不走了。 “想必几位也是要长住的吧?” 吴和运的声音响起几人看去只见他正盯着他们面无表情的样子。 庾庆走了过去面对面道:“三庄主不管你信不信我们跟他们肯定不是一伙的。” 吴和运淡淡道:“林兄弟这话好没来由我没说你们是一伙的我在问你们也要长住吧?” 庾庆沉默一阵后蹦出一句话来“我们也想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别扭。 吴和运意味深长地哦了声伸手向石窟入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南竹嗤了声发现还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不禁摇头晃脑而去“黄泥巴落裤裆里这回不是屎也是屎了。” “正因如此越发要留下自证清白。” 庾庆扔下话挥手招呼大家回去。 吴和运面无表情地目送了几人的消失。 几人回到住房走廊内分别入室关门后不久有一间房门开了。 一袭黑色长裙鬓边别着一朵小白花的陆星云出了门轻轻关上了房门款款而端庄地向走廊一头走去。 三枝花中她本就是一副端庄良家的矜持模样配上一副守节的装扮那真是别有风情。 在她走去的尽头有两个男人左右靠墙站轮流值守明面上是守护客人实则是在监控走廊内的所有动静。 在另一边的楼道拐角处其实也有两名守卫守着下楼的楼梯口甚至吴安就住在那。 见到她走来尽头两个男人顿生警惕之心高度戒备着。 陆星云并未太过靠近他们离两人约莫一丈远的距离处她走到墙边停步了也转身背靠在了墙上低头沉默着灯光下的风情别样。 就在两个男人想开口问话的时候陆星云先开口了声音轻柔“这两天晚上好像都是你们两个当值。” 其中一个男人试探道:“你有什么事吗?” 陆星云抬手将发丝掠到耳背白皙姣好的面容明眸看着对面墙壁上的油灯自说自话“事发前你们两个好像犯困了我走来走去你们都没有发现这事你们好像没有上报。” 回头明眸盯向了略显惊恐的二人她一副娟秀端庄而温婉的样子平静说着“还有昨晚事发前你们也犯困了好像也隐瞒了并没有上报。” 正文 第三六八章 苏醒 两个男人一个长脸一个方脸反应却一致皆死死盯着她呼吸也都出现了紊乱迹象代表了内心的极不平静。 长廊昏晦的灯光下两男一女以目光对峙着。 最终之前问过话的也就是那名长脸男人艰难开口了“你想干什么?” 陆星云依然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温柔模样“我在想你们究竟是为什么隐瞒不报是因为知道案发现场与我们无关瞒报了也没什么关系还是裂谷山庄的规矩极严导致你们害怕受到严厉惩罚?如果是后者那你们真不该隐瞒错上加错还是接连隐瞒我想后果也许真的会很严重。” 两个男人的呼吸越发急促事实上对方说的两个原因都有错误这种事明知故犯在裂谷山庄确实会受到严厉惩罚另就是觉得瞒报了也没关系毕竟山庄也没认为这些客人是凶手。 两人当时只是感觉自己朦朦胧胧打了个盹感觉只是朦朦胧胧靠在墙边眯了下眼不是这女人跑来说的话他们甚至不知道同伴也出现了跟自己同样的状况。 方脸男人紧绷着脸颊长脸男人则再次追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陆星云:“我在想要不要把这事告诉裂谷山庄你们觉得呢?我等你们的意见。”说罢也不等他们的答复离开墙壁转身而行款款离去不时抬手扶扶鬓角的白花。 两个男人欲言又止又不敢大声生怕惊扰周围让人听到。 目送陆星云回了房间两个男人碰头在了一块小声嘀嘀咕咕。 最终两人还是决定去找陆星云问个清楚然又不可能两个人同时离开这里一旦被另一头的人发现这边没了人立马就是大麻烦。 两人互相推诿了一阵都不太敢过去实在是三枝花的名声在外进去了怕脱不了身。 最后还是长脸男人硬着头皮过去了一路那叫一个心惊肉跳尽量若无其事的样子到了陆星云房间的门口前后过道看了看突然运功打开了反锁的房门一个侧身溜了进去又迅速关了门。 坐在梳妆台前的陆星云看着镜子里的情形而她自己已经是衣衫半解春光半泄镜子里的光景尤好。她没有回头抬手慢慢摘下头上的发饰。 长脸男人没想到一进门就见到了这一幕立马怀疑这女人想跟自己干那种事。 尽管知道这女人是什么货色但有些光景确实秀色可餐令他无语且心跳。 “还要我请你过来吗?”陆星云盯着镜子温婉道。 长脸男人心中警惕心中告诉自己要有定力切不可被对方的美色所惑。 心境沉稳后绷着脸走了过去哪怕看到了镜子里的春光也视若无物问:“你如果想以此要挟我们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大不了自行请罪。” 陆星云:“你我之间不熟有什么话不能等白天说?真敢去自行请罪又何必大晚上闯进我房间。” 长脸男人顿一脸愤怒压低着嗓门道:“你到底想怎样?” 陆星云看着镜子里自己身后的男人抬起一只赤条条的胳膊摘下发簪一头如瀑的乌黑长发弹落对着镜子里的男人道:“人已经摆在了你眼前还要我自己宽衣不成?” 长脸男人呲了呲牙转身就走“我自去请罪!” 一副宁死也不上这贱人当的样子。 陆星云温婉道:“我一女人独守空房只等有情人。你不进来我还真奈何不得你。既然进来了你便没了退路。 你不妨试试是你出去的速度快还是我弄出动静的速度快不妨猜猜其它房间听到动静的人能不能看到你从我房间出去会不会看到我衣衫不整的样子。你猜裂谷山庄知道你为了试图隐瞒真相还跑进了我房间会不会给你活路。” 长脸男人顿时如同点穴了一般止步不动双拳紧握绷着一张脸竟有几分面目狰狞。 待他慢慢转身后发现陆星云也已经站起面对正在宽衣解带衣裳哗啦落在她的脚下春光无限令他下意识喉结耸动面部神色越发狰狞。 “我不一样我会给你活路至少我不可能供出你不会让裂谷山庄知道是我在背地里干什么。” 尽管近乎赤身陆星云依然是一副温婉模样语气温柔又似勾魂呓语抬手摘下了被垂发打压的鬓边小白花松手花落地。 长脸男人也不知是不是被她言语蛊惑了还是被她春色给魅惑了总之近乎报复似地冲了过去侵犯发泄…… 室外楼道尽头方脸汉子越来越焦虑忍不住来回徘徊不时看向陆星云的房门不知同伴是怎么了不是去谈谈吗?怎么会进去这么长时间都不出来。 尽管知道三枝花很会勾引男人但他相信这种时候自己的同伴应该是不会着那个道的。 被那女人谋害了? 他有这方面的担心更担心的是山庄的人会不会突然出现…… 屋内的男女云消雨歇赤条条躺在一起喘着粗气的长脸男人突然性情发作一把掐住了陆星云的白皙脖子似乎要直接掐断掐死她。 陆星云竟不反抗还笑了起来发出蹩脚的声调“你可以杀我灭口试试猜隔壁房间的人猜我花满楼的人知不知道是你进来了。” 两眼近乎赤红的长脸男人突然一把扔开了她啪!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陆星云咳嗽着喘了口气舒缓了气息后依然很温柔的模样道:“我们在房间待了这么久你猜你的同伙会不会知道你我干了什么?杀我灭口还是杀你同伙灭口?或是拉你同伴入伙?” 长脸男人又呲出了牙杀了同伙的话那只能是越陷越深。 事实上他此时已经意识到自己没了回头路被眼前这个看似貌美如花的温婉女子给一步步诱入了深渊。 如果一开始不进这房间积极向上禀报也许还能回头。 人家的目的就是诱他进房间一进房间就难回头了。 就算那样也许还能说是被人家给骗进来的如今呢? 如今又与人家干出了这种事这也是被骗吗?已经彻底没了回头路被人家彻底绑死了。 现在似乎只剩下了两条路要么拉同伴入伙要么杀同伴灭口。 此时此刻他深刻认识到了这个貌美如花的温婉女子就是恶魔。 愤恨之下他又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这两晚根本不是我们犯困是你做了手脚是不是?” 陆星云任由他虐待笑容依然温柔“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 这温柔笑容令长脸男人一阵恶寒不禁扯着她长发摇晃恶狠狠道:“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 陆星云任由他摇晃等他停手了才温柔笑道:“不管你采取什么手段我要一份这山体内部的构造图和路线图。” 长脸男人惊疑“我们裂谷山庄也不是什么富贵门派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陆星云:“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你只需把我要的东西弄来。” 长脸男人放开了她头发坐了起来思索了一会儿摇头道:“山庄内部的构造和路线除了三位庄主应该没人能全部掌握。庄主以下的人员有各自的区域平时很少会四处窜动也不让互相讲那些东西你的要求我真的没办法做到。” 陆星云起身跪着趴在了他后背搂住了他在他耳畔温柔道:“把你大概了解的画给我也行至少哪个方向或哪个区域显得比较重要你应该多少有些察觉吧?给你一天的时间明晚把这些情况一起给我。你要明白我有耐心不想逼你不代表其他人也能这样。” 长脸男人一脸不耐烦地抓住她胳膊将她扯开了没吭声跳下了榻赶紧穿上了衣裳然后蹑手蹑脚到门口轻轻开门往外左右瞅了才迅速带上门溜了出去。 榻上的陆星云见状可谓哈哈大笑一向温婉端庄模样的她竟开怀大笑笑的花枝乱颤似乎很喜欢这种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长脸男人隐约听到了屋内的笑也无心再顾及谁知经过隔壁门口时发现隔壁门竟然开着只见娄玉淑正抱臂胸前正靠在门内墙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顿令他一颗心再次感受到了哇凉步履匆匆而去。 见到同伴安然回来了尽头等待的方脸男人终于是如释重负。 待同伴到了跟前从同伴身上嗅到的脂粉气息不说重点是同伴的脸上还留有唇印方脸男人不禁脸色大变指着他脸上的几处唇印震惊模样“你…” 长脸男人有点心虚道:“怎么了?” 方脸男人立刻靠近了他在他耳边嘀咕道:“你脸上到处是那女人的唇印你千万别说是你自己亲的你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清楚还跟我装什么糊涂!” 长脸男人顿时手忙脚乱赶紧擦脸还让对方帮忙。 方脸男人也是手忙脚步地帮忙并压低着嗓门咒骂“你疯了吧?三枝花是什么货色你不清楚吗?这种女人躲都来不及你竟然还敢跟她睡你是见色不要命了吗?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他能理解男人对美色的喜爱但也不至于这样吧没想到觉得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反而发生了。 用力擦脸的长脸男人心中也是阵阵悲鸣他也没想到自己都搞不清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跟人脱光光滚一块去了…… 灯火通明的石室内大庄主吴刀面对神龛上的雕像焚香祭拜。 忙完了的吴谢山、吴和运双双来到也都站在了雕像下脸色都不太好看。 插好香的吴刀转身问:“遗体都烧干净了?” 吴谢山颔首“嗯。” “再这样下去只怕还得烧。今晚的事一出他们又不肯走了……” 吴和运把宁朝乙等人决定留下的情况讲了讲。 吴刀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也就是说他们明早离开的事又泡汤了?” 吴和运:“大庄主你还没看出来吗?是我们想的太天真了他们压根就不想离开根本就不是冲什么酒来的。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法这两天的事十有八九就是那些家伙干的。” 吴谢山沉声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吴和运:“连续两次都是撞在了死路上被发现说明对方根本不熟悉山庄内的路线。那两处地方也没什么值得冒这么大风险的东西内部知道路线的人自然也不会往那钻。显然不是在探路就是在找什么东西。” 找东西?三位庄主相视一眼。 大庄主吴刀深吸了一口气“我裂谷山庄也不是什么豪门大户手头上也没什么钱除了守着的那个秘密大概也没什么别的东西值得外人如此上心。两天接连两晚在我裂谷山庄如入无人之境肆意杀戮!二庄主三庄主看来我们是没办法再自欺欺人、心存侥幸了我们最害怕的事情大概已经来了!” 吴和运沉声道:“怎么办?直接翻脸赶他们走吗?” 吴刀来回踱步脑袋上的金箍熠熠生辉“不想走且如此肆无忌惮你以为赶的走吗?与其把他们逼入暗中还不如继续让他们置于明处。既然打上门了那就奉陪!既然喜欢偷偷摸摸那就开放‘白骨冢’让他们尽兴好了。” 二庄主、三庄主相视一眼。 吴和运迟疑道:“现在还搞不清他们的背景能冲那秘密来的人恐不简单冒然全部下杀手恐令我等无退路!” 吴刀转身仰望雕像“跳出来冲在前面的一般都是小角色真要有什么真神现身了是打是和还是跑再谈也不迟。死几个探路的小角色决定不了什么谈不上什么无退路。堵不如疏将他们跟前的眼线全部撤了想去哪随他们的意。” 吴谢山、吴和运琢磨着微微点头 “二位打起精神来吧起风了沉睡了数千年的秘密苏醒了惊涛骇浪已经来了!” 正文 第三六九章 开放 天际昏黄的炫丽渐渐落幕星辰渐渐弥漫夜幕又一天过去了。 有些事情没经历过的人永远只能看到表象不知其中真滋味。 榻上方脸男人推开光溜溜四肢纠缠的娄玉淑匆匆下地手忙脚乱地穿回衣裳悄悄开门看了看外面留下榻上一脸媚笑的娄玉淑迅速离去。 途中他一脸懊悔。 苟且之事发生的时候不管不顾事后他又后悔了。 他之前还对同伴恨铁不成钢三枝花这种女人怎么能碰?稍微有点理智的就不可能着她们的道正常人不可能连这点意志力都没有结果现在也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稀里糊涂一时冲动。 结合同伴的遭遇他现在大概明白了一些什么三枝花最厉害的地方其实不在个人的姿色而在一些话术三言两语就能动摇你的戒备之心和意志加上她们的身体摆在眼前轻易就能让你放弃自己。 为什么明知道三枝花的名声不好还不断会有男人上当他大概明悟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魅惑之术。 下了楼他直接去了一处酒窖与等候已久的同伴会面了。 长脸男人一看他的样子就忍不住乐了就知道对方也被拖下了水。 将这位同伴也拖下水是他的决定是他授意了三枝花那边。 没办法同伴的错误仅止步于犯困后隐瞒不报是有可能回头向山庄认错的而同伴又知道了他的事万一同伴想将功赎罪怎么办?所以他不希望同伴还能回头。 他也考虑过将同伴进行灭口然事情不太好办不管同伴是死了还是消失了他身为在一起的人山庄第一个就要从他开始查。 想来想去也只有拉同伴下水这一条路最合适了。于是他找到了三枝花那边回头又让同伴把陆星云要的地图之类的东西给送了过去算是与三枝花里应外合将同伴给彻底拉下了水。 现在他终于放心了不用怕同伴会向山庄举发他了两人都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都彻底不能回头了…… 再次打扮一新的娄玉淑出了门敲开了隔壁女儿的门她进了女儿房间陆星云则出门去敲了宁朝乙的房门把沈倾城给唤了回来。 三代人关门在屋内许久一阵后娄玉淑又出来了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走到了庾庆房间门口敲响了门。 庾庆开门一看多少一愣不知这女人跑来干嘛难不成也想勾引老子不成?警惕道:“有事?” 娄玉淑笑道:“林兄弟这态度好像对我有成见。” 她一开口乔且儿的身影立马如弹簧般出现了快速到了庾庆身边警惕着对方。 庾庆默了默也给了笑脸“哪有什么成见是娄大姐艳名在外我心志不坚怕自己把持不住贻笑大方。” 他没办法像南竹那样喊出“妹子”那种称呼来当然南竹表面上看起来确实也比人家年纪大。 娄玉淑顿掩嘴咯咯笑笑毕一声叹“什么艳名、歪名还是好名声的都不是什么人上人都是为了活着背地里的龌龊心思和干过的一些事情未必就光彩非要觉得自己能干净看人那也没办法。”眼神若有若无地挑了眼满脸敌意的乔且儿。 庾庆抬手打住“娄大姐你大晚上敲门就为了说这些吗?” 娄玉淑看人家两口子的意思似乎是不打算让自己进门说话了她也能理解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说起了正事“发现没有这山体内处处设防的人好像不见了。” 庾庆嗯了声想了想道:“白天就发现了。” 娄玉淑:“你们遇见山庄内部的人时他们见你们到处走动有没有阻拦你们?” 庾庆摇头:“没有还挺客气的都会客客气气见礼。” 娄玉淑哦了声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庾庆其实也觉得奇怪但白天的时候并不敢轻举妄动因裂谷山庄的行为有点反常之前这边还在暗地里嘀咕这事来着此时反问:“娄大姐觉得有什么问题不成?” 娄玉淑道:“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们想知道咱们的待遇是不是都一样既然是一视同仁那就不打扰二位休息了。”略点头便告辞了。 她确实是来核实一下之前跟那位方脸汉子厮混在一起的时候也问过奈何那位也不知道裂谷山庄在搞什么鬼所以想过来确认一下自己这边是不是被针对了。 关上门庾庆对乔且儿道:“看来她们那边也被搞的不敢轻举妄动了。” 乔且儿微微颔首“裂谷山庄的行为确实太反常了想不警惕点都难。” 外面走廊上娄玉淑又回了女儿陆星云的房间。 屋内陆星云和沈倾城正围着方脸汉子送来的那张简易地图查看关好门过来的娄玉淑也加入了。 地图并不完整画出的只是那位长脸汉子已知的山体内情况而已。 “东西会藏在哪呢?” 盯着地图琢磨了好一阵的沈倾城发问。 娄玉淑伸手指了处在山体内比较居中的位置“那个方脸汉子之前说了除了供奉祖先的庙堂内未经允许不得擅闯外剩下的也就是这个入口了是整个山庄内最特殊的地方此地不知什么原因总之不许任何人进入也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说明此地确实存在着秘密有可能存放着我们要找的东西。” 沈倾城:“我去探一下。” 娄玉淑抬手“还是我去吧我实力强一点。裂谷山庄的反应不太正常一旦有变我应对起来也能从容些。你们留下跟其他人做沟通真要发生了什么事做好接应的准备。”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陆星云拉住了她胳膊“娘不急于一时今晚再等等看不妨再和其他人商量一下。前两次探查说我们人多说我们少一个不容易被发现还能理解但现在的情况已经有些不对劲了没理由还是我们冲在前面我觉得明天白天大家伙一起行动更好。” 沈倾城听后连连点头“姥姥我觉得我娘说的在理。” 娄玉淑略默嗯声道:“行你们去把另两家的人喊过来商量商量。” 于是沈倾城出了门先去敲开了贼鸳鸯夫妇的房门然后又去请了宁朝乙没多久一伙人聚集在了同一个房间内没有邀请庾庆等人…… 次日清晨庾庆的房门又被人敲开了。 开门的庾庆又是一愣敲门的居然是聂品兰夫妇不由问道:“聂大姐有事?” 聂品兰问:“从昨天早上到今天早上有人招呼过你们饮食吗?” 还别说不经这提醒庾庆还真没往这上面想修为破玄的人对普通饮食也不会顿顿不落但裂谷山庄的待客之道却不会忘了回头一想确实是一整天都没人招呼过了。 想了想他摇头道:“没有。” 聂品兰当即回头道:“还是找那位三庄主问问吧。”说罢夫妇两个就走了。 庾庆正想看她是跟谁说话结果宁朝乙和三枝花已经从门口走了过去娄玉淑还回头对他妩媚一笑。 一伙人刚过去被惊动的南竹和牧傲铁又凑到了门口。 门内门外的四人相视一眼旋即也跟了过去。 为了点饮食一群人扎堆而去他们四个也想去看看这些人想干什么…… 朝阳下山体外停了一排马车一桶桶酒水正在装车三庄主吴和运正在对押运的人员交代什么。 一人从门窟内出来跑到了他身边通报了一声。 吴和运闻言抬头看去只见客厅露台上出现了一排脸正盯着自己。 他笑了笑回头对身边人交代了几句便回去了。 入内直奔客厅见到了等候的一群人拱手笑道:“抱歉让诸位久等了不知诸位贵客有何指教?” 聂品兰道:“没什么指教反倒是来向三庄主请教的。之前我们来往都有山庄的人手看着会有人告诉我们这里不能去那里不能去。谁想看守的人突然都消失了令人不习惯都是其次的怕走错了地方惹出什么误会来是真所以特来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和运皮笑肉不笑道:“也没什么自从诸位来后已经是三个晚上接着死人了。凶手来无影去无踪我们是防不胜防所以也想明白了与其让守卫白白被杀还不如把他们撤了兴许还能多保几条性命。惹不起我们躲的起反正我们也没什么见不得的人你们看昨晚的效果就很不错终于消停了。” 这话说的有打脸的味道。 宁朝乙哼道:“三庄主在怀疑人是我们杀的不成?” 吴和运摆手“可不敢这样说事发时诸位都不在场都清白着呢。” 现场安静了一阵。 娄玉淑忽笑道:“三庄主我说过我不喜欢欠人情在此住宿的一应费用都会结清不知为何突然断了我们的饮用是怕我们没钱给吗?” “娄大姐言重了我一早就说过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人吩咐便可。”吴和运抬手打住转身当着众人的面坐下了回头喊道:“耳朵都聋了吗?还不给贵客们上早点!” 一切都好像是准备好了似的这里话声刚落外面很快响起一阵脚步声进来了一溜人手上都端着托盘托盘里都是吃的东西快速摆放在了大桌面上。 有酒有汤有肉有面点粥水什么的都齐全香气四溢很是丰盛。 吴和运伸手大声道:“诸位请用!” 那脸上的神情却没了客气一副明摆着的样子只要你们敢吃! 众人面面相觑确实没人敢吃。 娄玉淑又咯咯笑道:“三庄主怎么还搞出孩子气来了我就是这么一说并没有说现在要吃什么只是感觉不正常而已。” 吴和运颔首“这两天山庄内确实有些不正常我也还是那句话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人吩咐。当然谁要是觉得鄙庄招待不周想离开的话我们也没意见。言尽于此我下面还有点急事要处理就不奉陪了。”起身拱了拱手便直接离开了。 看他那态度就差直接说出送客了。 随着他的一些随行人员一起离开了大客厅内就只剩下了十位客人。 安静了一阵后聂品兰出声道:“既然人家已经放开了看守也说了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那就四处逛逛呗。” “也好就当开开眼界。”娄玉淑咯咯一笑。 沈倾城主动挽起了宁朝乙的胳膊带头先出去了。 面对一群人陆续离去庾庆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南竹低声问:“真让到处走动了?那我们怎么办?” 庾庆忍不住抠了抠嘴角的小胡子是有点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之前还想摸清这山体内部的情况来着正不知道如何下手谁知人家就这样突然放开了。 尽管感觉有点不太真实搞的人有点无所适从他还是忍不住道:“不管了先跟着看看情况再说也不知这帮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四人遂也跟了出去。 虽说是什么山庄实则山体里面的行进路线和正儿八经露天的路线完全是两码事山体里面的视野被束缚住了只能看到前后通道里的情况根本不知道周围的情形。 跟了那么一阵后四人渐渐察觉到了不正常发现前面那帮家伙竟有种轻车熟路的感觉好像知道山体内的路线一般。跟着跟着跟了好一阵后四人又渐渐察觉到途中有些地方似曾相识之前好像有路过。 于是庾庆悄悄在墙壁上留下了一道痕迹待到再次见到那道痕迹时四人明白了一伙人看似在四处闲逛实则一直在兜圈子。 师兄弟三人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跟近了前面的人查看发现一帮人当中果然少了个三枝花中的娄玉淑又不见了…… 此时的娄玉淑已独自出现在了一条很深的地下通道中这里没有点亮的油灯黑漆漆一片仅凭手中的荧石照明。 她一路小心翼翼前行不时凭借着手中的柔光观察上下与四周。 这地下通道的情况出乎了她的意料与她之前在山庄内探查过的地方都不同首先就是很深。 一种异常的直觉在她内心提醒自己这个地方似乎不应该一个人闯入就在她犹豫之际忽然闻到了一股芬芳很浓郁的香气像是桂花香。 正文 第三七零章 烧酒水 什么东西?娄玉淑惊疑鼻翼翕动又不敢过量吸入起了一看究竟的念头手中拿着荧石照明着继续前行。 走了那么一阵四周都是石壁始终不知香气来自何处。 走着走着香气突然又没了但她鼻翼还在翕动手中光亮偶有照近脸庞不止是鼻翼翕动是整张脸的表情都出现了异动她好像在笑只是笑容有些古怪。 笑着笑着嘴角开始流淌下了哈喇子脸上变成了憨笑。 一颗荧石亮光在手美艳动人的模样变成了憨傻的样子黑暗中踽踽而行。 没走多远前方出现了一条条垂挂的带子上面吊着巴掌大的黑色木板娄玉淑从中走过时一群吊着的东西互相撞击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很快前方黑暗中出现了一片白影从洞壁四周弥漫而来竟是一群形似蜘蛛的白色蚂蚁惨白色只有绿豆大小。无数蚂蚁还带来了一阵淡淡雾气很快便冲到了娄玉淑的脚下从她裙子底下钻了进去顺着她裙子爬满了全身不一会儿便将其包裹成了一个蠕动的茧蛹。 摇摇欲坠茧蛹倒地时包裹的蚂蚁砸开了些露出了娄玉淑的脑袋已经是没了皮肉转眼变成了血淋淋的骷髅头。很快又被蚂蚁重新包裹整个人在地面缓慢移动竟是被一群蚂蚁搬运着移动。 蚂蚁群过去后留在地上的荧石还在发光。 “啪嗒啪嗒”的撞击动静也消失了。 片刻之后包裹的蚁群爬到了一个漏斗似的地坑处下坡时失控了一群蚂蚁跟着包裹之物一起滑落坠落进了下方黑漆漆的深坑洞窟内…… 散伙了。 庾庆等人又不是傻子发现了那伙人当中少了一个人又在兜圈不可能还傻乎乎跟着兜圈兜下去道不同不相为谋遂趁机熟悉地形去了。 而一直在兜圈的一群人走了一圈又一圈后来被人喊停了是三枝花中的陆星云喊停的。 “情况有点不对快半个时辰了为何还没有任何反应?” 陆星云面对众人发问依偎在宁朝乙身边的沈倾城同样表现出了担忧神色。 几人还在思索陆星云不管了“不能再等了必须去看看。” 贼鸳鸯和宁朝乙互相观望真要那样做的话一群人直奔裂谷山庄禁地那也太明显了点摆明了图谋不轨那将意味着连点遮掩都不要了。 最终还是宁朝乙道:“是不正常一条道不可能走这么长时间一起去看看。” 既然连这位都同意了多少也是一份底气贼鸳鸯夫妇也没了意见一群人迅速朝目标地点闯去。 山体里面的核心区域有一处室内大花园亭台楼阁之类的应有尽有种的也是一些能在黑暗中生长的植物。无意中闯到的庾庆等人游逛了一番又离开了继续探路谁知没走多远又见到了行色匆匆的一伙人从身边经过。 师兄弟三人相视一眼都有点意外这个地方已经不是之前兜圈的路线不知这些人急忙忙从这里过是什么意思。 “好像有事。”南竹提醒了一声。 “走去看看。” 庾庆招呼大家一起跟上既然可能有事自然要看看是什么事。 途中偶尔还是会遇上裂谷山庄来往的人停下靠边向来客行礼。 一群人很快赶到了目标地点的入口只见一旁的石壁上刻着两个字:禁地! 宁朝乙等人无视了警告直接闯入了。 尾随而来的庾庆等人则为之犹豫既然是人家的禁地岂能明目张胆的擅闯? 同时也很讶异这些人明显知道裂谷山庄的禁地所在如此这般直接闯入是什么意思到底想干什么? 犹豫了一下还是未能忍住好奇心四人还是跟了进去并加快了步伐追踪怕被甩开了。 不一会儿便都发现了此地的异常通道内没有任何照明物墙壁上甚至都没有设置过灯盏的迹象。 前面的一行人已经拿出了照明物沿着螺旋直降的台阶一路下行他们也早就发现了后面的庾庆四人但是并未理会。 越来越深似乎深不见底黑暗的力量让两伙人下意识渐渐靠近融合成了一伙人一般。 到了数十丈深的地下感受到了地底的凉飕飕才又见直行通道一行继续前行。 “裂谷山庄弄这么个地方到底是干嘛用的?”南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这话戳中了陆星云和沈倾城内心的不安两人走在最前面已经到了这里途中不时能看到娄玉淑在石壁上留下的记号却始终不见娄玉淑的任何反应两人已怀疑娄玉淑出了事。 庾庆忽也冒出一句“宁先生你们在干嘛?” 然而没人理会他最多也就是回头看了他们几眼。 一伙人不时查探四周发现地道的结构应该还是很结实的大概是不会轻易垮塌的。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师兄弟三人渐渐感到有些不安至少始终是缩在一伙人的后面不敢跑到前面去。 那个恐怖的“沉睡者”一直沉甸甸压在他们的心头那是裂谷山庄真正的大杀器也是庾庆一直小心收敛、不敢手段百出的重要原因所在会不会就在这禁地?若真在的话前面有人挡一挡躲在后面逃跑起来应该比较容易一些。 考虑到这一点师兄弟三人已经是不想继续前行了然眼神互相交流后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这帮人能目标明确的直奔此地必然是有所图多少应该是知道情况的。 走着走着忽有一阵芬芳扑鼻嗅着走着庾庆觉得香气熟悉重要的是此时的感觉似曾相识。 “哪来的桂花香?”南竹又嘀咕了一声。 庾庆看了看四周又是地道环境加之这香气他猛然想起了什么当即压低着嗓门喊出了一声“不对有问题不能再往前走了停下。” 南竹和牧傲铁自然是第一时间停下了。 南竹还问了一声“怎么了?” 庾庆简短给了句“杂物间地下的杀招。” 此话瞬间令南、牧二人惊醒想起了闻氏地下的情况他们两个虽然没进去过但是都听老十五提起过确实老十五说起过闻氏地下的桂花香。 真的是和闻氏地下同一种情况吗? 现实状况已令二人大吃一惊听话止步的只有他们两个前面的一群人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竟然在继续向前还有乔且儿也在充耳不闻地前行。 他们此时才发现继续前行的人步伐都有蹒跚木讷的状态。 庾庆已闪身而出一把拍住了乔且儿的肩膀制止然乔且儿却露出了一脸的痴笑晃动着肩膀挥舞着胳膊欲摆脱控制手中拿着的荧石甩飞了出去啪嗒落地。 跟上来的南、牧二人触目惊心前面还好好的结果不知不觉就这样了果然是防不胜防的杀招。 不得已庾庆只能是出手制住了乔且儿的穴道将其给定住了偏头示意其他中招的人招呼道:“还不快救人?” 南竹先抬手拦了下欲动的牧傲铁“他们跟裂谷山庄之间的是非不关咱们的事没必要卷入吧?” 一旦遇上危险庾庆的反应能力是不一般的迅速沉声提醒道:“还没看出来吗?这是着了裂谷山庄的道裂谷山庄之所以不设防了张开的就是这个血盆大口在请君入瓮!你觉得我们跟着一起跑进来了目睹了这里的杀招他们还会让我们活着出去走漏消息吗?既然是他们的恩怨焉能由我们一力承担!” 话说到这个地步南、牧二人瞬间明白了其用意人多力量大人多更安全。 两人当即闪身而出连连出手将蹒跚而行的几人给制住了连抱带扛的全部给弄了回来。 “我就说了这帮家伙的行为太过肆无忌惮了搞得人家忍无可忍了吧这下好了吧人家开始痛下杀手了都着道了吧?妈的把我们也给卷进去了。”提了两人回来的南竹骂骂咧咧后悔不该跟来到了庾庆跟前立问“现在怎么救醒他们?” 庾庆朝来路偏头“这个陷阱不会让迷障往外扩散往回走回螺旋台阶先去没有迷障的地方。”顺手将乔且儿扛上了肩头又伸手从牧傲铁肩膀上拎了朱宽镇的腰带提走。 如此一来三人各协助了两人迅速往回路撤离很快便回到了那螺旋台阶上。 也不敢往台阶上爬太高怕被发现。 往台阶上扔下迷瞪瞪的几人后庾庆迅速将荧石握入掌心只让一点光泄露以减少下方的光亮同时偏头向上示意了一声“老九。” 牧傲铁当即收起了发光的荧石悄然向上摸去守在了上面一定的位置手握剑柄随时拔剑状暗伏在黑暗中警戒着。 南竹也将发光的荧石收了起来同时将昏迷者手中的也掰了出来收起。 之后师兄弟二人想尽办法催醒几人运功助理喂服丹药甚至给耳光用针扎都没用总之犹如魔怔了一般只要一解开穴道立马又傻笑着走人。 没办法师兄弟几人手上都没有合适的醒神药物。 情况却又紧急时刻担心裂谷山庄的人随时会下来不得已之下庾庆直接上手摸到了宁朝乙腰间拽下了他腰上的酒葫芦晃了晃还有不少酒水的样子递给了南竹“让大头烧开了。” 南竹立马明白用意他们之所以没着道就是大头烧的水有祛邪作用当即接来酒葫芦掰断了葫芦口从袖子里摸出大头招呼一声“大头烧水了。” 然后直接将大头扔进了破酒葫芦里。 这段时间或者说是自从乔且儿加入他们队伍后庾庆就把大头交给了两位师兄去养。 一开始就是因为和乔且儿并无什么交情不想让乔且儿发现大头饲养的秘密后来则是继续放在两位师兄那保守这个秘密。 经历过一些事情后都知道了大头某种程度上就是他们的护身法宝更关系到仙桃那些修行资源的邪气化解问题如今已经列入了玲珑观最重大的机密之一因而这个秘密是不会轻易外泄的。 就算庾庆想告诉乔且儿南竹和牧傲铁身为同门师兄也会对庾庆进行一定的制衡作用甭管是吵还是闹总之坚决反对让乔且儿知道这个秘密至少现在还不行。 大头作为玲珑观最重大的机密之一现如今再也没人会想着将它拿出去卖钱了。 至于烧水的事大头已经习惯了招呼一声就行。 奈何“烧酒水”却是头一回什么乱七八糟古怪的味道? 大头一进去就知道了不对劲熏的很立马就要振翅飞出来。南竹防着它呢一巴掌拍下去将其拍回了酒葫芦里不说还用巴掌捂住了葫芦口。 大头也不是吃素的牙口厉害最擅长咬硬物了立刻在酒葫芦里咔嚓咔嚓啃了起来。 “咦?天天喂你个饱你还不给面子了是不是?”南竹骂了句不满了一手托着酒葫芦一手堵住葫芦口开始用力哗啦啦不停地摇晃了起来。 面对这种情况大头只好屈服了啃咬的动静消失了。 南竹也就停止了折腾指缝开了点往里面瞄去只见酒水中的大头已经绽放出了红光进入了烧开水的状态顿感满意。 不一会儿酒葫芦便烫手了然后咕嘟嘟烧开了。 酒香四溢搞的师兄弟三人都怕会把裂谷山庄的人给引进来。 酒水开了大头也从酒葫芦口中爬了出来这次它一个蹦跶落回了庾庆的肩头甩了甩翅膀又跳到了庾庆的马尾辫往里头发里面钻了进去摆明了不再回南竹那边好像是受了委屈。 南竹也把滚烫的酒葫芦交给了庾庆不用说的肯定是先救乔且儿。 庾庆怕烫伤乔且儿快速运功驱了驱热量不再烫了这才枕起乔且儿的脑袋。 酒水其实已经没有了什么酒味喂了不少给乔且儿喝后庾庆才将酒葫芦还给了南竹自己则专心照顾乔且儿运功助力炼化。 南竹则立刻掂量着均分喂给其他人喝喂完又帮忙运功炼化。 没办法得赶快真要等到裂谷山庄的人下来了就来不及了他们能不能自保都未必哪里还能兼顾过来这么多人。 正文 第三七一章 蜃蚁 大头烧的水效果是不错的没一会儿乔且儿便幽幽缓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人怀里黑暗中又没看清人大惊之下的反应免不了却被庾庆及时制住。 “是我小声。”庾庆在她耳畔细语一声手中荧石从指缝里透光照了照自己的脸。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令慌乱的乔且儿迅速安心下来她坐了起来低声问:“怎么回事?” “此地布有陷阱能致人昏迷……”庾庆将大概情况讲了下。 乔且儿听后心惊后怕忍不住问:“你们怎么没事?” 庾庆:“我们长期服用一种药物不受这种蛊惑有机会再跟你细说。” 这里说着那边几人也陆续缓了过来。 “没事没事小声点小声点裂谷山庄的人随时可能会下来……” 南竹不断在醒来的几人耳边嘀咕提醒。 弄清原因后几人免不了和乔且儿一样的反应宁朝乙立刻警惕道:“你们几个为什么没事?” 南竹借用了庾庆的话“我们长期服用一种药物不受这种蛊惑也用了同样的药物救你们有机会再跟你们细说。问题是你们往这里钻会不会是中了人家的圈套?” 几人沉默了一阵聂品兰出声道:“好狠的手段!之所以撤除了守卫恐怕就是为了把我们诱来此地。” 陆星云忽伸手抓了南竹胳膊“你们既然给我们服用了同样的药物里面的迷药是不是就对我们没用了?” 喝的量也不大虽然把人给弄醒了但南竹也不太敢保证能不能抵御里面的迷障迟疑道:“也许能抵御一时吧。” “走。”陆星云立刻招呼上了自己的女儿沈倾城也没有犹豫母女两个立刻动身离去手上的荧石不见了又摸出了火折子也不管外面裂谷山庄的人能不能看见点亮了就直接奔内里去了。 “倾城!”宁朝乙喊了声没能喊住。 他身形一闪竟然也跟了去。 大家都明白这俩母女的意思此地既然有如此陷阱那么之前闯进来的娄玉淑恐怕也着道了她们肯定要去查看万一有难肯定要想办法解救。 众人没想到的是宁朝乙竟然也会跟去给人的感觉是这几晚毕竟都跟沈倾城住在一块。 庾庆和南竹缄默不语估摸着娄玉淑已经没了性命食人蚁的事他们刚才没说只说了可能有什么难以察觉的迷障之类的。 “走一起去看看你们也一起万一有事劳烦你们再救我们一次。” 聂品兰对庾庆等人招呼了一声丝毫没有谢过救命之恩的意思甚至还有那么一点不客气的味道手中点亮的火折子在乔且儿面前停顿了一下才与朱宽镇一起转身而去。 “招呼老九回来。” 庾庆对南竹示意了一声也是没办法他们也不愿冲上去出头鬼知道已经翻脸的裂谷山庄搞了什么在等他们。 南竹闪身而去很快便把牧傲铁给招了回来。 几人当即继续朝内里去。 前行的一群人在慢慢探寻着前进师兄弟几人没一会儿便追上了他们。 这次闯过了桂花香味后几人并未再出现任何异常可见大头烧的水还是很有效果的。 没多久一群人来到了吊挂的木牌前皆小心躲避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敢轻易触碰。 没走多远看到了前方地上的一点亮光走近了一看正是一颗荧石众人也嗅到了血腥味。 一滩血迹就在荧石边上不是那种流淌后凝固的一滩而是被什么舔干了似的。 陆星云蹲下一手抓起了荧石一手沾了点地上的血迹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面浮悲怆神色起身继续前行而且是快速向前。 聂品兰也蹲下伸手沾了点血迹嗅了嗅起身后给了众人一句“是人血。” 虽没说出是谁的血但大家都有了同样的怀疑。 很快众人便来到了那个漏斗似的坑口外陆星云母女两个几乎都不带犹豫的扔下了一枚荧石确定了深度只有十几丈后便陆续跳了下去。 对下面的情形稍作观察后宁朝乙回头对贼鸳鸯夫妇交代了一声“你们在这守着我先下去探探。” 贼鸳鸯夫妇嗯声点头目送了人影跳入。 庾庆也同样回头叮嘱了身边三人然后才跳了下去谁知乔且儿没听话也跟着跳下来了。 一落地脚下便是一阵咔嚓响光亮一照发现落在了成堆的白骨上面。 陆星云和沈倾城已经是跪在一具新添的骸骨前嘤嘤啜泣那具新鲜骸骨穿着娄玉淑的华丽衣裳还从衣服里面找到了属于娄玉淑的遗物一双金属细链编织的手套。 母女两个算是知道了娄玉淑为何迟迟没有任何反应。 其他人对她们的悲痛谈不上什么感同身受首先警惕四周光照四周查看发现就是一个很深的深坑口小腹大找来找去也并未发现其它任何出口。 很快下面的哭泣声把贼鸳鸯夫妇也给吸引了下来看情况二人见到娄玉淑的死况吃惊不小。 “笛笛笛……” 大头的鸣叫声突然在庾庆的马尾辫中响起惊的其他人纷纷看来。 四周亦响起了一阵沙沙声也不知什么时候就飘起了淡淡薄雾很快朦胧光亮下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白影爬来。 庾庆一瞅就明白果然不出所料就是在闻氏地下见过的那些食人蚁。 其他人搞不清是什么玩意只知道连娄玉淑都被害了一时间被逼的纷纷后退退上了白骨堆。 见如此情况陆星云母女也顾不上了悲伤人在江湖生生死死的难以言说遇上了也只能是认命抹掉了泪水就地用娄玉淑的衣裳将其骸骨打包最终化作了一只包裹背在了陆星云的背后。 宁朝乙手中的火折子抵近了观察成群爬来的食人蚁惊疑:“这什么东西?” 满脸悲痛的陆星云道:“根据我们着道的症状来看此物像是传说中的冥海‘蜃蚁’能散发出迷雾在冥海中迷路的人一旦误入迷雾便会产生幻觉会主动登陆海岛成为它们的猎物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此物据说离开了冥海无法久存且极为罕见怎会被人利用在这种地方?”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答案恐怕只有裂谷山庄的人才知道。 “先离开这里再说。” 聂品兰招呼一声自己先飞身而起其夫朱宽镇也跟着离开了双双钻回了上面的洞口。 其他人也正要从蚁群中脱身谁知沈倾城却用火折子去点那些骸骨的衣裳且悲愤道:“烧了全部烧死它们。” 腐朽的破布烂衣和骨头很快便被点燃了无处倾泻悲愤的沈倾城还不罢手继续去点火。 庾庆不得不提醒道:“外面的人可能以为我们已经死了烟火一起怕又是另一番准备。” 此话有理宁朝乙双袖一甩罡风四溢瞬间扑灭了烟火并将四周一群爬来的蜃蚁给震飞了出去然其它蜃蚁依然是不管不顾地冲来。 “走。”宁朝乙一把抓了沈倾城的胳膊带着人扶摇直上而去。 庾庆等人也陆续钻了出来。 人都到齐了聂品兰也不避讳庾庆这边直接开始安排上了“他们以为我们死了回头必然会下来查看确认。此地暗藏如此杀招知者必然甚少回头来查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三位庄主本人我等暂且潜伏伺机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若能拿住一个人质则可事半功倍。” 宁朝乙颔首“左右如此不妨一试在哪设伏?” 聂品兰:“倒挂在楼梯下面待其从下面经过可上下齐出手偷袭也可以在此地趁其不备你们觉得如何?” 一旁的庾庆听的眼睛眨了又眨发现这帮人密谋杀人居然一点都不避嫌真当他们是摆设不成?忍不住干笑一声道:“我们就是来看热闹的你们跟裂谷山庄的恩怨不关我们的事你们随便。” 那边几人瞥了他一眼聂品兰回了一句“多谢林兄弟搭救不然我等已成白骨回头我们定告诉裂谷山庄你们跟我们不是一伙的如此这般能让林兄弟满意否?” “……” 庾庆等人凝噎无语想想也挺无奈的现在裂谷山庄能信他们不是一伙的才怪。 后悔了好好的跟这些人跑过来干嘛?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一旁的陆星云突然恶狠狠出声道:“没必要设伏这里有现成的手段。” 众人当即齐刷刷看她聂品兰请教“怎讲?” 陆星云指向了下面的深坑愤声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要整个裂谷山庄给我娘陪葬!” 众人顺势看去顿时明白了点什么聂品兰惊疑道:“你是说利用蜃蚁?” 陆星云点头:“既然我们有办法不被此物所惑为何不收集起来用以反攻?” “没错!”瞬间醒悟的聂品兰忍不住击掌惊叹“我怎么没想到说不定咱们的事也能事半功倍!” 沈倾城连连点头显然很赞成自己母亲要让整个山庄陪葬的说法。 庾庆等人面面相觑发现这帮人还真敢想就这裂谷山庄的坑道地形真要被这帮人得手了怕是不得了。 师兄弟三人交换了个眼色也不知道这蜃蚁对那沉睡者有没有效果。 “老朱你去放哨。”聂品兰偏头给了声朱宽镇没二话去了。 正文 第三七二章 反噬 剩下的人除庾庆等人外稍碰头商议便有了收蜃蚁的办法。 办法也简单无非就是找东西将蜃蚁给装起来大家手头上都没有合适的家伙什于是就直接挖石块出来剖空。为了快速便捷一剑插进石壁运功搅一圈直接先挖个中空的桶管出来两头切出卡槽插两块石片进去就能封堵两头一个简易方便的装东西的家伙就做好了。 同时为了避免叮叮当当凿取的动静太大被外界听到几人干脆跳进了深坑里面挖取…… “禁地”石刻前裂谷山庄一群人拿着武器守在了进出的通道口。 二庄主吴谢山独自在前负手来回走动着不时往黑漆漆的通道尽头看去。 忽有一阵脚步声到一群人手让开了路大庄主吴刀和三庄主吴和运到了。 三位庄主碰头在一块吴刀先给了个眼神后吴谢山挥手让外面守着的人先退开了。 没了旁人吴刀才问道:“人都进去了?” 吴谢山:“十个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全部进去了我亲眼看着他们进去的。” 吴刀:“进去多久了?” 吴谢山:“陆陆续续的从第一个女人开始到现在已经快半个时辰了。按理说应该已经到了‘白骨冢’应该已经着道了我正准备进去看看。” 吴刀抬手打住“情况不明这帮人都不是什么善茬现在冒然进去恐有不妥。总之没必要急着进去反正里面没有其它出口先下闸堵住出路倘若破闸而出我们自然能发现。再让各处竖起耳朵想在石头山内开挖出路那动静是无法逃过我们察觉的。不管他们死活先封闭上几天再说。” 吴谢山闻言点头想想也是。 一旁的吴和运却皱着眉头另有担忧“按理说闯进去到现在应该都成了骨头这也是他们自找的。我现在担心的还是这些人的背后如果消息真是从小云间传出来的这些人葬身于此迟迟不现身的话我们恐怕立马要面临一些恐怖的存在了。” 吴刀:“事已至此与其猜疑不定不如见真章。从消息走漏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没了选择。”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很快通道深处在进入螺旋直下的台阶区域一道厚重的石门缓缓落下了最终嗡隆一声闷响封堵了进出之路。 吴谢山带了一队人进入站在了落下的石门前亲手拍了拍转身面对身后十人道:“你们就守在这发现任何异常立刻报我!” “是。”十人领命应下。 吴谢山大步离开后十人也各司其职站好了位。 石门另一边听到动静的朱宽镇缓缓摸了上来查看结果发现了出路被堵手摁在石门上感察了一下旋即转身摸出了火折子这次直接点了明火照明从螺旋梯中空的位置跳了下去。 落地后他直奔一群人忙活的地方…… 地坑深处庾庆等人也跳了下去看热闹。 庾庆也算是服了那几位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将招惹出的蜃蚁狂扫进一只只石筒内估摸着整个裂谷山庄做梦也没想到闯入的外人居然会干这种事。 蜃蚁的迷障威力一旦失效对上这群玄级修士那命运真正是如同蝼蚁一般面对运功席卷狂扫被一阵风似的吸入石筒内。最终导致一群蜃蚁给搞怕了不太敢出来了。 所谓有蚁巢的地方必有蚁后。 这是陆星云突然冒出的说法也不知她为何会突然想到这个总之大家都看出了这女人心中的悲愤明显憋了一股要报仇的狠劲。 后来还真的被她给找到了就在大家忙着将招惹出的蜃蚁给收掉时她硬生生将蚁后从地下的一个人工巢穴中给挖了出来。 普通的蜃蚁只有绿豆般大小蚁后却是个拳头般大的白胖子头部皱的很像一个老太婆的脸整个看起来很恶心陆星云却一把给直接抓了起来给大家看之后扔进了石筒内。 蚁后被抓整个蚁群瞬间如同疯了一般疯涌而出围攻一群人。 下场可想而知被风卷残云般扫荡足足装了十几只石筒漏网之鱼稀少慌乱在骸骨中乱爬。 就在大家回到上面在封口石板上弄小孔防止憋死蚁群时朱宽镇来了一见众人立刻告知“出口被封住了。” 众人略惊聂品兰急问:“封死了不成?” 朱宽镇:“就是下了道石闸封住了应该做不到封死应该可以强行破开。” 一听是这样众人倒也不算害怕只要不是想弄塌整座山堵死他们凭他们的修为区区石窟是难以困住他们的凭他们的修为完全可以挖出去。 但他们显然不想止步于此连蜃蚁都给抓了不试用一下如何能甘心。 稍作商议说干就干一伙人扛着一堆石筒就去了。 庾庆几个旁观者虽说不关自己的事眼看人家双手搬的东西太多也只能是默默拿着荧石给他们照明。 经过桂花香气的那个位置时石筒里的蜃蚁明显躁动的很厉害但也由不得它们退却被强行带走了。 一行很快来到了出口位置纷纷查探了一下封堵的石门感觉强行破开应该不难但他们并没有那么做。 也是陆星云阻止了大家她抚着鬓边白花道:“外面应该有守卫尽量不要打草惊蛇。” 她旋即半跪在石门跟前运功查探了一下石门底部确认与之前的猜测一样底部的平整度无法做到绝对的吻合依然还有不易察觉的缝隙。 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她施展了。 大家都能看出她报仇的执念总之只要不是不合理的她说怎么做就大家也就依了她。 在她的示意下大家帮忙悄悄地把石筒打了孔眼的那端都堆积在了门口。 荧石光芒下能看到蜃蚁堆积的石筒孔眼内冒出的雾气陆星云运功施法驾驭那雾气逼迫雾气慢慢从石门底部渗透去另一边持续不断的如此。 庾庆观察着发现这女人大多时候的样子都很端庄说话也很温柔这份教养似乎已经成了她的本能但此时却说着温柔的话做着狠毒的事。 从这女人执意报仇后就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反差感尤其是她背后还背着娄玉淑的骸骨。 片刻之后守在外面通道里的十人都出现了异常先是面部渐渐有诡笑反应慢慢又变得痴痴傻傻一般陆续转身向封堵的石门走去。 走到石门跟前被堵住了进不去开始推挤木讷地用身体去撞推。 石门里面听到石门上隐约传来的动静陆星云耳朵贴在石门上稍作辨听后扭头对大家道:“外面果然有守卫应该都着道了。”挥手示意大家帮忙将石筒搬开了之后找聂品兰借剑一用。 她一剑插入石门运功施法左右成“八”字型一切到底尽管声音很刺耳但她已经算是在尽量减小动静。 不一会儿一个大三角石板便被她给掰倒了堵在外面的一群守卫立刻如同行尸走肉般从缺口闯了进来。 前方就是螺旋梯不走螺旋梯就是深渊那群守卫显然已经丧失了这份分辨能力不过他们却是冲石筒来的所以陆星云送了他们一程。 抹脖子一剑一个外加一脚将十人陆续踹了下去。 其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没有施法保护的情况下基本已经没了活的可能但陆星云还是见血了。 她之后还剑给聂品兰自己率先从石门缺口钻了出去。 众人随后也把一堆家伙给搬了出去。 前方一段黝黑的通道已经清空了一行差不多走到了尽头陆星云和沈倾城开始联手运功施法不断以风力将石筒里的雾气给驱散出去显然是要将前方看得到或看不到的一段路给清场。 庾庆皱眉不语看得出这女人俨然是要大开杀戒果真是要让整个裂谷山庄陪葬一般。 他不知道创立裂谷山庄的人或者说是布下蜃蚁杀招的人当时有没有想到过会遭此反噬。 他慢慢挪步到了宁朝乙身边低声道:“此地乃是禁地一般的裂谷山庄人员只怕未必知道禁地的秘密而知道秘密的人很可能是知道破解之法的应该有在蜃蚁迷障中来回通融的办法陆大姐的这个办法对知情者未必有用。” 宁朝乙偏头看着他等他后话。 庾庆却没后话他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对人家冒出这话是几个意思一边感觉一场浩劫即将降临在裂谷山庄的头上一边又觉得陆星云的办法如果真能掀翻整个裂谷山庄对他的发财计划应该也是有利的。 憋了半晌他又改口道:“宁先生你们来裂谷山庄究竟要干什么?” 这些人的到来把这里给搅的完全不安常理出牌搞的他都稀里糊涂的。 宁朝乙却淡淡反问了一句“你来裂谷山庄干什么?”不等庾庆回话他又补了一句“你怎么回我我就怎么回你。” 庾庆顿无语他的来意不能说。 稍候宁朝乙又盯向了默默看着这边的乔且儿问:“你之前应该也中招了吧?” 庾庆师兄弟三人意外不知他怎么猜到的。 乔且儿沉默不回没说有也没说没有。 宁朝乙又慢慢回头看向庾庆“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此话一出贼鸳鸯夫妇回头看了过来连陆星云和沈倾城也回头看了眼。 正文 第三七三章 警钟长鸣 庾庆想了下回道:“也是救我们自己何况咱们无冤无仇。” 宁朝乙笑了笑容里有那么几许自嘲的意味“说的好无冤无仇咱们无冤无仇!” 正这时外面有脚步声陆续传了过来瞬间令这边安静警惕皆侧耳倾听状。 细听能察觉到走来的脚步声都显得比较拖沓。 众人相觑估摸着应该是有人中招了。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出现在通道口的人皆神情憨傻状一脸痴笑地走来。 走来的这些人皆朝关押蚁后的那只石筒走去众人瞬间能懂是什么意思。 回头看了眼的陆星云罢手了对女儿沈倾城道:“你继续。” 她快步回去抱起了那只关押蚁后的石筒独自往通道深处去了果然那些神情痴呆的人也跟着往通道深处去了。 后面出现的人不止一两个而是三三两两的不断来到无异于成群结队不断朝黑漆漆的通道深处走去。 迟迟不见陆星云出来众人能猜到那通道深处在发生什么也知道这中招进去的人恐怕是再也不可能走出来了陆星云的恨意明摆着。 眼看不断有人痴痴呆呆出现庾庆眉头紧皱他之前也算是在内部到处转了转感察到了这山体的主要通道是有一定通风能力的他当时还琢磨着回头要取供香找到合适的位置借助观字诀来查探一下来着。也就是说排出去的蜃蚁迷雾气体怕是处在了一定的风向上这气体顺着通气去向扩散下去波及的人数可想而知。 真的有必要杀这么多人吗?将人制住未尝不是个办法。 然而他心里又很清楚一旦制住的人被人解开了禁制这些人立马又要向他们痛下杀手。 裂谷山庄的人员还在不断来到来人不断痴痴傻笑着往黑暗深处走去陆星云在里面也不肯轻易出来。 默默观望了一阵后宁朝乙忽又看向庾庆道:“他说的没错既然有人能布下这杀招就必然有化解的办法对方迟早会发现的准备一下吧。” 在他的招呼下贼鸳鸯夫妇跟了他一起出去…… 一条通道内几人说笑着前行忽见前面路口陆续有人慢慢晃过去。 说笑的几人感到奇怪走到路口只见又有人蹒跚走过重点是此人一副口角流着哈喇子傻笑模样。 一人拉住了那人的胳膊奇怪道:“吴景你傻笑什么?” 旁人嘲笑:“想到什么好事做美梦呢?” 被称为吴景的人一声不回挣扎着继续向前好像不认识他们似的或者说是眼里根本没有他们。 “你怎么了?”有人拍了拍吴景的面庞。 后来几人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只见后面又有人慢吞吞走来虽未流口水却也是一副痴痴傻笑的模样。 这情形有些诡异几人心头的惊疑未能解开脸上却也流露出了诡异笑容后来也变成了傻笑然后就如同其他傻笑的人一般一路痴笑着慢慢前行仿佛前方有无尽美好在等待他们一般。 山庄内部不断有人发现异常不断有人凑过去查看不断有人在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之前就也变成了异常人员中的一员。 建造在山体内部的山庄原本有着天然绝佳的私密保护性可如今反倒成了凶手行凶的绝佳掩护没人能放眼全局看出异常到了跟前再发现时结果只能是成为异化中的一员。 负责山庄内部事务的二庄主吴谢山也如同其他人一般领着数名随从在山庄内穿行时发现了异常发现了傻笑经过的山庄人员拉住傻乎乎无视他的人查看过后可谓惊疑不定。 他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朝异常人员的去向紧急奔去结果路上不断发现异常的山庄人员。 他还没赶到禁地入口时一把剑突然就横在了他的脖子上瞬间将他给逼停了。 一个痴呆前行的山庄人员突然拔剑了突然就对他出手了闹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脖子上更是直接出现了血痕。 那人回过头来不是别人正是重新打扮了一下的朱宽镇换上了山庄人员的衣裳已在此冒充山庄人员来回已久就为等这一刻等山庄内能化解蜃蚁气体的人出现。 吴谢山大惊刚想有反抗态势后面又一把剑顶在了他的后背甚至是已经直接刺破了他的后背剑锋顶在了他的血肉中鲜血在他后背晕染一团令其难以再动弹。 出手的是聂品兰她又上手迅速点了吴谢山穴道在他身上下了重重禁制后夫妻二人才松开了剑。 此时戒备四周的宁朝乙才冒了出来对吴谢山笑道:“二庄主你们的待客之道实在是让人想不通只好请你去好好解释一下。” 吴谢山被制住了口不能言只有一脸愤怒忽又目光一动只见跟自己来的亲随也已经变成了痴痴呆呆的模样脸上愤怒顿变成了悲愤。 看着眼前痴傻着不断经过的人他知道裂谷山庄的浩劫来了。 就如同大庄主说的那般惊涛骇浪来了! 也印证了先人的那句话一旦那个秘密泄露便将是裂谷山庄的一场浩劫! 背着三弦琴的宁朝乙:“朱夫人你先把人带过去我与令夫继续在这守株待兔看还有没有撞上来的若能把另外两位庄主给一起请了那事情就结了。” 聂品兰点头也给了朱宽镇一个提醒小心的眼神便押着吴谢山走了。 然事态并没有按照他们想象的去发展。 山体洞窟内大庄主吴刀和三庄主吴和运飞身而出落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先后落地的二人皆一脸阴沉的盯着山体上的一个个出入口扫视。 两人能这样跑出来自然也是因为发现了山庄内部的剧变。 想不发现都难身边派去办事的人去一个消失一个一个又一个去了都不回来的两人自然要去查看结果就发现了异常。 吴和运本要先去查看怎么回事被大庄主拦住了吴刀的意思是先让没事的人脱险。 此时吴刀沉声道:“敲钟!” 吴和运立刻飞身到半山腰的那个山窟里面挂着一口大钟只要敲响了不但能声震四方也能顺着洞窟一路回荡进山体深处。吴和运亲自扶起撞杵用力撞响了大钟。 咚…… 咚…… 咚…… 警钟长鸣声音能回荡很远也是在通知所有人集结。 只是这一回钟声撞响的时间未免过长似乎一直在响。 田地里干活的吴姓族人纷纷抬头看向这边村庄里留守的人也纷纷从屋里冒了出来许多小孩跑了出来蹲在村口吧嗒旱烟的脏老头也慢慢站起看着钟响处。 山体内听到钟声的人也纷纷跑了出来集结前提是还能自主正常的人。 陆陆续续的只跑出了近百人的样子。 好一阵都不再见其他人出来那近百人也在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事。都知道的这大钟不轻易响一响就是大事必须立刻出来集结何况还是三庄主亲自在上面敲钟怎么才出来这么点人? 裂谷山庄上下的修士共计五百余人却只出来了近百人。 吴刀脸色越发阴沉吴和运也越发心急钟声敲的越急也越响了。 外面的人耳朵里全是嗡嗡响的钟声。 后来还是吴刀抬手示意了一下吴和运才停止了敲击飞身而回沉声道:“二庄主还没出来我进去找一下。” 吴刀挥手拦住“二庄主不是聋子钟响这么久不出来应该是出不来了。” 吴和运:“他应该不会受禁地的东西影响。” 吴刀:“那你就更不能进去说明他已经落在了对方的手上!在自己家里还能轻易落人家手上去连丝毫打斗动静都没有咱们根本搞不清对方用了什么手段你鲁莽冲撞进去也只是让人家手上多一个人质而已。原本我们在暗他们在明现在颠倒过来了。” 吴和运默了默想想也是“那现在怎么办?” 吴刀头上的金箍在阳光下闪亮脸色却阴森冷漠:“等!他们跑来不是为了杀人的已经撕破了脸真实意图也应该摆出来了。谈的拢就谈若谈不拢…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他们背后的人若不亮出实力来就凭他们几个找死!” 吴和运点头认同了但还是有些牙痒痒压低了嗓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人都已经进去了怎么还能搬出禁地的东西反制我们?禁地的东西为什么会对他们没用难道他们早就知道禁地里有那东西提前做了准备来的不成?这不可能呐按理说禁地的秘密只有我们几个知道我们自己怎么可能走漏风声?” 吴刀:“现在这个已经不重要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先顾眼前把人手散开在四周做布置全部给我当眼线暗伏。万一是我们预判错了是我们自己想多了让他们从别的地方跑了都不知道那乐子就大了。” “好。”吴和运应声转身当即将剩下的近百人手做布置。 吴刀转身绷着一张脸凝视着村口方向…… 正文 第三七四章 操心 钟声山体禁地里的人也听到了。 痴呆傻笑的人还在继续往这里面走。 沈倾城手上没停继续运功施法向外驱散蜃蚁释放出的气体。 庾庆等人相视无语不知那钟声意味着什么。 聂品兰则一把将躺在墙角地上的吴谢山扯了起来解开了他的哑穴问:“外面的钟声是怎么回事?” 吴谢山看着不断往黑暗通道深处走去的山庄人员因沈倾城在前面的施法搅动空气已致血腥味有从黑暗中卷了出来他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已是双目欲裂。 目光骤然回到聂品兰脸上他咬牙道:“你说怎么回事又能怎么回事自然是发现了异常在鸣钟示警听到钟声所有人都会去外面集结。” 目光继而又在众人身上转了转终于问出了他心头一直想知道的一个问题“你们为何不惧蜃蚁的毒气?” 事到如今他自然也明白了何况眼前已经看到了那些冒烟的石筒一看便知是把禁地的蜃蚁给弄来了。 聂品兰没回话回了他几指再次点了他的哑穴让他再次闭嘴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后不断来到的傻笑人员没了断了。 沈倾城不得不停手了亲自跑到外面去看庾庆等人也跑出去看了看后面果然是没人了。 也不知是中招的人都来了还是山庄找到了化解的办法。 大家估计可能如同吴谢山所言钟声让其他没中招的人出去集结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众人回头看去只见陆星云款款回来了她依然是一身端庄的黑色裙裳整个人一副良家温婉模样只是鬓角的小白花上略染了几点血。 庾庆算是服了这女人的气质谁能看出这女人刚才曾杀人如麻? 陆星云看到了躺在墙角的吴谢山稍作凝望还是朝众人来了走到大家跟前问:“怎么停了?” “没了中招的可能都来了没来的可能都被钟声召集了出去……” 沈倾城把大概的情况向自己母亲禀报了。 没一会儿宁朝乙和朱宽镇回来了两人带回的情况一致后面空了已经没了人再过来。 “剩下的人都出去了吗?”陆星云貌似自言自语眉宇间的思索神色不知又在想什么。 宁朝乙:“看这情况剩下的人是不太可能再轻易着道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对方一旦要反击会针对此处预谋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咱们先换个地方避避。” 对此贼鸳鸯夫妇都表示赞同陆星云母女也同意之后便摸出了简易地图商议往哪个地方藏身。 躺在墙角的吴谢山努力转动着眼珠子似乎想努力看清他们手中的地图。 庾庆等人也意外不知这帮人手上哪来的地图难道就是前两晚杀人时查探出来的地形图? 他们想过去看未得允许又不好意思看人家的秘图毕竟不是一伙的。 等到宁朝乙那边确定了去哪抱上了一堆石筒换地方时庾庆等人也只能是跟在了屁股后面好在宁朝乙等人竟然一点都不避讳他们居然任由了他们跟着。 庾庆心里暗叹现在好像不是一伙的也成了一伙的不知这帮家伙搞什么鬼跑来乱七八糟的一顿搞好好的一个裂谷山庄就硬生生给搞成了这个鬼样子。 扪心自问闹成这样自己好像也脱不了干系若不是自己救了他们也不会搞成这样。 反过来自己若是不救这些人也都成了白骨。 他也不想突然间就把事情给搞的撕破了脸大开杀戒可是他也没太多选择不救这些人不让这些人冲在前面抵抗裂谷山庄的人他们几个就要顶在前面去拼命了知道了裂谷山庄的禁地秘密裂谷山庄能放过他们的可能性不大。 一群人另换了个地方安排了朱宽镇去做警戒后终于又惦记上了吴谢山将他给扯到了众人中间解开了他的哑穴让他靠墙坐着面对众人。 吴谢山目光扫过他们却定格在了庾庆几人身上也先说话了“林兄弟他们几个在修行界不管如何都是有名号的人我知道他们是谁你们几个又是谁?我如果没猜错的话林二庆什么的根本不是你们的真名都已经这样了你们都已经大开杀戒了还不肯让我知道你们是谁吗?” 宁朝乙等人也看向了另几位其实也想知道他们究竟是谁。 庾庆叹了声两手一摊“二庄主我们几个真的是冤枉我们跟他们真不是一伙的我们闯入禁地纯粹是想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谁知道稀里糊涂就卷进这事了。” 既然有了开口的机会他得赶紧解释一下希望对方能明白他的苦衷好给自己留条后路。 南竹赶紧点头道:“没错没错我们真不是一伙的。” 宁朝乙一根中指刮了下唇上的小胡子慢吞吞来了句“说来还得感谢他们若不是他们出手相助我们都已经成了蜃蚁口中的白骨。” 嘴角那似笑非笑的意味很明显想撇清关系?干脆帮你们把事情说清楚了。 果然吴谢山的目光骤然死死盯上了庾庆沉声道:“你怎么会解蜃蚁释放出的毒气?” 妈的!庾庆瞥了眼一片好心的宁朝乙算了死心了也懒得解释了还解释个屁解释出花来也没用了。 南竹嘴角抽了抽也瞥了眼宁朝乙也不吭声了。 宁朝乙又盯着吴谢山问:“你为何不惧蜃蚁释放的毒气?” 吴谢山朝自己耷拉在地上的手掌瞄了瞄“因为我手上戴的戒指三位庄主都有一枚历代传承的戒指戴在身上能避蜃蚁毒气。” 众人目光立刻落在他的手指上只见其食指上确有一只琥珀色的戒指。 蹲下的宁朝乙抓了他的手就要摘取了查探庾庆却在这时提醒道:“宁先生为了救你们解蜃蚁毒气的解药我全都用掉了他如果再中毒了我可没办法再解了。” 话要先说清楚免得到时候让他为难他是不可能当着大家的面让大头烧开水给他们喝的。 闻听此言宁朝乙不得不住手了毕竟还有话要问吴谢山而四周却摆着一堆冒毒气的石筒至少现在还不能让吴谢山中毒。 另就是也有点意外没想到吴谢山这么识趣居然问什么答什么。 他当即又试着问道:“二庄主你们族徽上的那只戟放在哪了?” 此话一出庾庆师兄弟三人皆震惊到无以复加可谓瞬间失态做梦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也是冲那只戟来的。 师兄弟三人暗中悄悄眼色碰撞尽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同时又竖起了耳朵仔细听。 吴谢山不说话了深深凝望着宁朝乙的双眼。 两人对视了一阵宁朝乙道:“你此时的沉默告诉了我答案你是知道的怎么不肯说吗?” 吴谢山缓缓闭目似难以抉择似在思索那一头白发和一束如墨长须的搭配很特别。 陆星云眼中闪过一抹怨毒柔声道:“二庄主睡着了吗?” 吴谢山闻言睁眼了一声轻叹给出了答案:“戟在祭拜祖先的庙堂里。” 陆星云立刻摸出了地图几人凑近了看。 这回哪怕是庾庆也忍不住踮起脚尖往那幅简易地图上瞅心潮澎湃但又有点怀疑真就这样找到了吗? 确认路线后才刚换地方的一群人立刻又收拾了东西押着吴谢山再次赶赴山庄的祖先庙堂。 七拐八拐一阵庾庆看到又派出朱宽镇去探路的样子估计差不多快到了忍不住出声提醒:“诸位当多加小心咱们这位二庄主似乎交代的太轻松了些小心庙堂内有什么埋伏。依在下浅见不如先以蜃蚁释放的毒气先把那边熏一阵再说。” 那个什么沉睡者的存在依然沉甸甸压在他心头尽管他是抱着小心小心再小心的态度但获悉可能要接近后哪怕有前面一帮人先做挡箭牌他也还是有点害怕的。 按黑衣人的说法沉睡者当年的实力当今几个最顶尖的高手加一块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哪怕现在不行了估计也得对标高玄境界的实力吧? 他在小云间可是亲眼见过高玄修士出手的威力的简直是恐怖让人间普通人来看只怕已经足以当做神仙了。 就算是实力掉到了上玄境界只怕也不是眼前他们这些人能匹敌的。 到了玄级无数人终其一生都难以再爬上一个台阶那一个台阶的差距便是天与地的差距否则他也犯不着怕那个盘龙岛的苏岛主。 如果使阴招能解决的话何乐而不为? 同样知道沉睡者存在的南、牧二人也连连点头南竹更是帮腔“毒气熏一熏的好熏一熏更安全。” 宁朝乙等人目光交流一番也都觉得小心无大错遂再往前寻找到了合适的位置然后架起了石筒又开始施法往目标方向驱散蜃蚁散发的毒气。 一身修为受制被剑架在脖子上的吴谢山忽盯着庾庆出声了“现在我相信你们不是一伙的不过你确实为他们操碎了心。” 正文 第三七五章 黄金戟 随他怎么说庾庆不与他对视也不理他反正解释也没用了也就不指望能从人家身上留什么退路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躲避可能出现的危险。 反正不是说自己南、牧二人则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师兄弟三人现在担心的是那个沉睡者身上会不会也有能避蜃蚁毒气的戒指之类的东西真要是那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一群人可谓各司其职一边警戒放哨防备可能有人靠近一边继续驱使蜃蚁的毒气。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庙堂那边还是不见有任何反应大家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收工继续前行。 吴谢山依然被聂品兰押着剑锋也始终抵在他脖子上将他推送在最前面。 庙堂里依旧灯火通明众人小心翼翼摸进去时里面架子上一排排的油灯都还亮着长时间没人挑拨灯芯一盏盏灯火都昏暗了不少。 居中首位是一个男人的雕像手持长戟的坐姿雕像然后下面是一堆牌位跟一般的宗族祠堂牌位不同这里的牌位都是裂谷山庄历代庄主的牌位牌位上写的清清楚楚第几任庄主之类的。 想跟进去的乔且儿被庾庆拉住了胳膊拽回了身后乔且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结果发现庾庆三人也没有进去的意思都鬼鬼祟祟地缩在了大门外面探头探脑的小心往里面张望。 乔且儿自然不明白三人的想法三人是做好了一旦有变立刻跑人的准备的哪能蹿到前面去。 另就是想让宁朝乙等人认为他们不知道“戟”是怎么回事让那些人误以为他们对“戟”没兴趣。 进去的人看了看四周看不出戟藏在哪手上有活口也懒得慢慢去搜查聂品兰已经逼问道:“说东西在哪?” 吴谢山瞥了她一眼然后抬手了指向了那尊雕像指向了雕像手里拿的那只戟。 聂品兰顿时大怒“我们要的不是石雕的…” 话说一半又愣住了再向石雕看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宁朝乙挥手隔空一指戳去一道罡劲打在了石雕的戟上啪嗒一声爆响乱石啪啦碎裂开了戟却没有断里面又露出了东西露出了一件金灿灿的东西。 在庙堂灯火的照明下露出之物金辉灿烂非常显眼。 尽管里面的东西只暴露了一部分大部分依然被外壳包裹但大家都看出来了里面包裹的应该是一只戟。 众人两眼放光敢情裂谷山庄把东西藏在了明处就藏在朝拜的雕像中。 宁朝乙闪身而起一把拽断了雕像持戟的手将被石料半包裹的戟给摘了回来翻身回到众人身边后施法一震包裹的石料全部落地露出了一只金灿如新的黄金戟。 众人的目光都跟着宁朝乙手中的黄金戟翻动。 门外的人看到后也是两眼放光南竹忍不住想进去看看刚挪脚冒头又被庾庆一把拉住了。 南竹回头低声道:“好像没什么事。” 庾庆却抬了抬下巴朝那坐着的人物雕像努了努嘴。 乔且儿不明白。南、牧二人顺势看去却是一看就懂毕竟同门师兄弟那么多年立马意识到了庾庆表达的意思。 不是说戟在沉睡者身边吗?戟找到了为何不见沉睡者?戟是在雕像中找到的那沉睡者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推论? 想明白这个而且似乎可能性还很大南、牧二人盯向石像的瞳孔骤然一缩内心里可谓高度紧张了起来。 “要不咱们先撤吧。”南竹回头低声冒出一句。 乔且儿眨了眨眼还是不明白。 庾庆低声回了句“撤哪去?外面肯定被裂谷山庄的人给守住了。被这帮家伙跑来肆无忌惮的瞎搞一趟全乱套了咱们也被搞的身不由己了。” 南竹一愣想想也是撤出去就肯定要跟裂谷山庄的人直接交手要么杀出去要么血战到底只要一撤就变成他们首当其冲了。 正这时里面的宁朝乙转身朝他们喊道:“躲在外面鬼鬼祟祟干嘛你们不想进来看看这东西吗?”手中戟咚一声杵地金属颤音似乎嗡嗡回荡在了黄金戟锋刃上这玩意在火光下十分炫丽。 庾庆胡子眉毛都快皱到一块搞不懂这帮家伙到底什么情况真把这边也当成了一伙的不成他发现对方一帮人还真是一点都不避讳他们。 怎么办?他还是有点担心遂又朝那石像努了努嘴。 宁朝乙等人回头顺势看去起先不明白又回头看庾庆待庾庆反复朝那石像努嘴又示意那根黄金戟后宁朝乙看看黄金戟再看看黄金戟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突然抄起黄金戟朝着那石像投掷而去。 轰一声震响。 端坐的石像被轰了个四分五裂贯穿石像的黄金戟也插在了石壁上。 宁朝乙又闪身跳上了神位拔出了黄金戟将雕像的坐台也扫了个七零八碎哪里有什么东西就是石像什么其它的东西都没有找到。 庾庆愕然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发现竟然是自己多虑了。 戟竟然不在沉睡者的身边难道是那黑衣人在说谎吗? 师兄弟三人的内心惊疑不定。 神位上裂谷山庄历代庄主的牌位自然也都掀翻了已是搞的一团糟这和砸了人家祖宗牌位没什么区别。 哪怕自己性命在人家的手上吴谢山亦怒容满面道:“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东西你们也拿到了还毁我山庄祖先神位是何道理?” 没人理他。 宁朝乙站在神位上朝庾庆喊道:“瞎指点一通搞什么几个意思?” 这里没有沉睡者吗?庾庆终于小心翼翼摸了进来不知该如何回答对方总之高度警惕着东张西望着。 南竹等人也跟在后面小心翼翼进来了手已经摸在了剑柄上。 之后庾庆带头在石壁上到处敲敲打打地检查连地面和穹顶都不放过那叫一个爬上爬下。 宁朝乙等人注意着他们的反应。 等到把庙堂都给敲打检查了一遍几人碰头在一起摇了摇头表示都没有任何异常发现。 庾庆顿感奇怪了难道真是黑衣人在说谎?那沉睡者食用心头血的说法又是怎么回事?虽然感觉黑衣人有许多事情瞒着他但他感觉对方没必要说这样的谎问题出在哪里? 屋里查找了一圈他慢慢晃到了神位前看着宁朝乙手中的戟。 宁朝乙顺手一抛将黄金戟扔给了他之后自己也跳下了神台。 一把接住黄金戟的庾庆有点懵几个意思给我了不成? 另一边走来的南竹和牧傲铁也傻了眼什么情况?这么重要的东西能随便给人? “送给我?”庾庆试着问了声。 宁朝乙翻了个白眼:“你想什么呢?凭什么送给你?” 庾庆托了托手中的家伙“那先生您的意思是?” 宁朝乙:“看在你救了我们命的情分上想看就看犯不着躲在角落里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看完了就老老实实还给我。这裂谷山庄地处荒凉地带也没什么值得修行中人惦记的东西你们跑这里扭扭捏捏的还老是跟在我们后面千万别说你不是冲这黄金戟来的。” 庾庆哑了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总之感觉对方的反应不正常按理说知道秘密的人不可能轻易把这东西给人遂反问道:“宁先生你们冲裂谷山庄的这只戟来不惜以身犯险总得有个说法吧?” 聂品兰出声了:“修行界有一个隐秘传言说裂谷山庄族徽上的那只戟里面藏有一个秘密只要找到了这只戟就能发财。我们起先也是不信的后来无意中获悉很多来探寻这个秘密的人最后都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某种程度来说这是不是印证了那个传言?难道你们不是因为这个传言来的吗?” 庾庆师兄弟三人再次面面相觑有点懵难道他们自诩的秘密在外界早有传言的吗? 吴谢山明显也有些懵忍不住出声道:“我怎么不知道修行界有这个传闻?” 聂品兰:“少在这里装蒜东西我们都找到了。” “……”吴谢山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愣是把话又给咽了回去脸上开始浮现纳闷神色。 庾庆满脸狐疑试着问道:“一个流言而已就能让你们这样的人物一起联手赶来?” 宁朝乙:“我们是什么样的人物?不是人吗?不要少见多怪我们本就相交多年暗中联手干的事多了去不差这一回你婆婆妈妈个什么劲还看不看?不看就还给我。” 是这样的吗?师兄弟三人包括吴谢山都哑口无言状心里都在嘀咕真的假的? 奈何一时间也没办法确认。 之前他们都怀疑究竟是谁能把这些人物给捏成一伙闹了半天敢情他们暗底下本就是一个相交多年的团伙这到哪说理去? “看看看。”庾庆应了声后又托起手中戟试着问道:“那这只戟中藏有什么秘密?” 宁朝乙淡然道:“不知道反正传言说只要解开了戟上的秘密就能发财既然东西真的存在那想办法解开上面的秘密就行。看在你们救了我们性命的份上只要找到了财宝也算你们一份。你们难道不是为了发财来的吗?如果不是如果跟我们不是一路的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东西还我!”伸手索要黄金戟。 庾庆瞪大了眼攥紧了黄金戟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正是为发财而来。” 南竹更是笑眯了眼帮腔“还是坦白了吧确实是为发财而来咱们这点小心思还真是逃不过宁先生的法眼。” 一旁的牧傲铁也在那点头师兄弟三人目光碰了碰都松了口气敢情对方知道的秘密跟这边知道的压根不是一回事害这边疑神疑鬼。 更让三人心里喊妙的是不用再琢磨怎么从这些人手上弄到这只戟了。 正文 第三七六章 疯女人 换句话说双方某种程度上成了一路人。 都是为了发财来的嘛对师兄弟三人来说这样就好办了哪怕不告诉对方金墟的秘密也不重要了只要打开了金墟的进出通道无数的黄金尽管往外搬谁还能傻到想去独吞整个金墟不成?各自尽力拿吧能拿多少算多少都只有高兴的份谁也顾不上怨谁说不定还得感谢他们呢。 当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跟这帮人合伙也正合他们的意裂谷山庄怕是不会善罢甘休需要这些人出力对抗。 一旁受制的吴谢山则是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的样子几度欲言又止的模样然有些话或者有些真相终究是没办法说出口来。 闹了半天敢情这帮畜牲压根不知道这支“戟”的秘密是什么就把裂谷山庄给闹成了这样裂谷山庄冤不冤呐搞的他们三位庄主之前还如临大敌以为是多大背景的人物出手了。 总之宁朝乙他们的话他吴谢山相信了。 道理很简单如果知道“戟”的秘密是不可能轻易把“戟”给别人的。 其实这也是庾庆等人信了宁朝乙他们话的原因。 宁朝乙指了指庾庆手中的戟。 庾庆忙抬手请稍等这才双手端起了黄金戟翻转着端详正儿八经查看了起来南竹和牧傲铁立马凑了上来欣赏。 戟是单刃戟长约六尺许儿臂粗沉甸甸压手火光下显得金光灿灿甚至有几分晃眼除了锋刃部位其它地方都布有类似云纹的古朴纹路虽然看着新但此物能让人感受到那种年代久远感。 三人翻来覆去欣赏后南竹和牧傲铁又一起看向了庾庆想知道这东西怎样毕竟不是从沉睡者手中得到的。 此时此刻庾庆才想起一件事来忘了问黑衣人裂谷山庄的那只戟长什么样或者说是怎么验明真假。 有此想法纯粹是此一时彼一时之前认为的戟肯定就是裂谷山庄族徽上的样子结果也确实是族徽上的样子甚至比族徽上的还更华丽但他不知真假。 如果是从什么沉睡者手上拼死拼活夺来的那他肯定认为是真的压根不会想这么多本来也以为是要费尽心血从沉睡者手中想办法谋取的所以当时也就没想到问黑衣人如何辨别。 现在事情显得不对劲了和黑衣人说的戟在沉睡者手上对不上号了。 是黑衣人在说谎吗?还是那位沉睡者改变了想法不成觉得就应该这样存放? 他有怀疑是黑衣人说了谎虽不知对方为什么要扯这种毫无意义的谎但这份怀疑在他心里难有份量除了黑衣人知恩图报的举动还有就是这黄金戟来的太容易了不是过程容易若无蜃蚁毒气的反攻肯定没这么容易是裂谷山庄堂堂二庄主松口的太容易了。 还有一点如果沉睡者真的存在黑衣人说的才应该是对的东西确实应该在沉睡者身边才对至少对沉睡者来说那样才更安全怎么可能让如此至宝不在他自己的掌控中那这支黄金戟算怎么回事? 如果戟和沉睡者在一起是前提那这支黄金戟就值得思量了。 思量再三翻看再三后庾庆忽道:“这支戟可能是假的。” “假的?” 众人错愕二庄主吴谢山却是惊愕出了声他的反应似乎比外人的反应还大。 陆星云的情绪随后也冲动了起来“我娘把命都给搭进去了才找到的东西你说是假的?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吗?” 庾庆翻转着手中的黄金戟“我只是说可能。” 宁朝乙对陆星云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林老弟何以见得?是因为觉得来的太容易了?” 庾庆看向了吴谢山:“他有问必答一问就告知了这正常吗?” 他只能扯这个理由暂时还不能说出黑衣人的事。 众人又齐刷刷看向了吴谢山其实不用庾庆提醒他们也都觉得奇怪。 谁知都用不上他们威胁吴谢山自己反倒叹了声“是觉得我太没骨气了吗?没错我自己都觉得我太没骨气了可这不能怪我。”他朝神位上那被砸烂的雕像位置看去“这是历代祖先传下的遗训后人当严守戟的秘密倘若有一天有人冲戟来了后世知情的子孙无需为这支戟陪葬倘若抵挡不住当把这支戟交出去以免祸患且恕无罪。知道这个戟存在的只有我们三个庄主就算是其他两位落在了你们手上也会跟我一样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不信不妨拿我的性命去要挟大庄主和三庄主看他们是不是一样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有着相同的疑问真是这样吗? 庾庆却道:“废话若这支戟是假的问他们两位他们自然也会轻易告诉我们丢了也不损失什么。” 宁朝乙却问道:“二庄主那你总该知道这支戟上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吧?” 吴谢山:“你觉得我们裂谷山庄可能知道吗?倘若我们真知道的话这支戟在裂谷山庄那么多年还轮得到外人来找什么财宝发财?我们自己早就坐享其成了。” 宁朝乙等人虽觉得这话倒也算有理却都不为所动因为是顺着他们的话给出的答案他们之前对庾庆等人说的什么寻宝发财的话是怎么回事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庾庆也没什么反应按照黑衣人的说法裂谷山庄虽然掌握着钥匙可要是没有黑衣人的帮助裂谷山庄的人也开启不了金墟。 换句话说裂谷山庄一直在往黑衣人身上泼脏水就说明不是不知道秘密而是在蓄意隐瞒秘密所以这位二庄主的话是在瞎扯。 有此念头后他当即出言诈唬道:“二庄主我们真的不想为难你说吧只要说出真戟在哪我们保证不伤害你。否则我们只能是不客气了。” 吴谢山叹道:“明明是真的你却非说是假的你们非要如此的话就算杀了我也没用。” 一旁的陆星云突然走到边上兵器架前唰一声拔剑而出之后走向了吴谢山剑顶在了他的胸口“说还是不说?” 吴谢山一脸无奈道:“我脖子上已经架着一把剑你再多加一把我也胡诌不出来。嗯…”他话音未落便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胸口见到了血迹顿满眼的难以置信。 陆星云压根不跟他扯直截了当的一剑贯穿了吴谢山的胸膛。 之前杀的那些裂谷山庄人员都是喽啰她真正怨恨的主要人物一个都没有现在好了一口怨恨终于发泄了出来。 庾庆傻了眼自己只是吓唬吓唬好不好大不了再刑讯逼供这女人疯了吧居然真的直接下了杀手? 不至于这么不靠谱吧他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岂止是他所有人都傻了眼就连沈倾城都惊呆了谁都知道吴谢山留着还有用处怎么能这样直接杀了? 大家都以为陆星云拔剑过去是恐吓吴谢山故而没人阻止谁也没想到她会玩真的。 此时此刻大家都感觉这女人是不是有点精神不正常了。 聂品兰也下意识松开了抵在吴谢山脖子上的剑赶紧退开了两步忍不住骂道:“陆星云你疯了吧有他在手外面的人就投鼠忌器不敢乱来你知不知道你把咱们手上的人质给杀了?” “只要我们不说他们就不知道他死了。” 陆星云给了句自己的道理唰一声拔剑又一剑捅去要干脆了当的弄死眼前这位二庄主。 貌似摇摇欲坠的吴谢山终于沉不住气了可谓两眼慌乱发现对方压根不按套路来怪吓人的。 他再也不肯受这第二剑了突然手出如魅影挥手一拨当一声打开了刺来的一剑身上伤口亦骤然喷薄爆发出庞然烟气。 红黑交织赫然是邪气这邪气浓郁到不开法眼也能看到瞬间爆充于整个庙堂。 “笛笛笛。” 庾庆辫子里的大头又鸣叫了起来。 其实这次不用它预警大家已经看到了。 众人此时的震惊难以形容大多紧急施法抵御邪气的同时聂品兰也紧急一剑刺向了吴谢山然终究是晚了一步。 哪怕邪气迷茫对于身前的腾挪变化众人还是能察觉到已经察觉到吴谢山身形连闪趁大家晃神之际飞速蹿出了庙堂宁朝乙等人立刻纷纷追去。 运功施法隔开邪气的乔且儿正不知该不该去追忽察觉到另一种异常眼前弥漫的邪气突然飞舞继而出现了海晏河清的神奇情形。 弥漫的邪气突如龙卷风般倒卷漏斗似的钻往一个地方。 眼前清明点后也看清了邪气倒卷的目标点居然是钻进了庾庆的身体。 邪气呼呼如龙卷风般倒卷进了庾庆的胸口位置。 现场还有两人南竹和牧傲铁两人也被这一幕给惊着了。 别说他们庾庆自己也惊了个手足无措然而没办法那弥漫的邪气就自己这样跑来了。 很快烟消云散一般庙堂内的邪气被扫了个干净。 “老十五你…你没事吧?”南竹试着问了声。 一手拿着黄金戟的庾庆愣愣摇了摇头另一手摸上了自己的胸膛摸到了自己那吊在胸前的项链坠子。 正文 第三七七章 惹不起 隔着衣服捏住了那颗坠子他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总之就是刚才邪气爆发时他不怕邪气并未运功施法抵御一手持枪一手欲拔剑准备应变谁知邪气侵犯到衣服里面的坠子后坠子突然有了反应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震颤了一下然后就搅动风云似的将庙堂内爆发的邪气全给收了。 他此时看了看四周油灯灭了大半庙堂内一片清明没错就是把邪气给收了。 南竹和牧傲铁看到他捏出的衣服下面的坠子轮廓当即也反应了过来云兮死后曾被这边收走了一颗古怪的珠子老十五觉得可能是什么宝贝装进了自己的项链坠子里面一直随身配戴着。 反正没人知道那珠子是什么玩意他们也不好对别人说明来历导致不便打听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知有什么作用结果就不了了之了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是什么情况? 牧傲铁也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自己没事吧?” 珠子不珠子的都是其次突然一下吸入这么多邪气也不知对人会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庾庆仍摇头“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没事邪气都进了这里面。”示意了下衣服里面的坠子。 乔且儿与他是经常赤条条相见的自然知道他衣服下面的那颗坠子以前也没当回事今天真的是难以置信了也忍不住问了句“那到底是什么?” 庾庆苦笑“我也搞不清是什么我说是我捡来的东西你信么?” 捡来的?乔且儿将信将疑这种东西能随便捡到? 南竹觉得没必要继续这种不方便的话题当即招呼道:“别傻了出事了还发什么愣。”他带头跑了出去。 于是其他人也跟着跑了。 说实在的几人在打斗意识方面的紧张态度差了别人还真不止一点点宁朝乙等人早就追杀去了他们现在才磨磨蹭蹭而去。当然也是知道已经有人去追了但一开始的反应上也确实是差距蛮大的。 等他们找到人时只剩下了贼鸳鸯夫妇守在了一处地洞口。 洞口之前有一处堆砌装饰物如今崩了一地只剩一处黑漆漆的洞口可见吴谢山逃的紧急顾不上小心掩饰洞口。 “怎么回事?”追来的庾庆等人免不了一问。 聂品兰沉声道:“还用说么那位二庄主逃进了密道宁先生和陆星云母女追去了。” 这里话刚落地洞里传来了动静搞的几人迅速拿起武器警戒庾庆手中的黄金戟分外显眼。 然冒头出来的却是陆星云母女宁朝乙随后也出来了。 聂品兰见母女两个脸色不太好看当即问道:“怎样?” 宁朝乙摇头“这山庄里面的每条路都跟地道差不多钻进去追到正路上去了岔路又岔路的我们也不熟悉地形遇上岔路就犹豫一下也不知被他跑哪去了追丢了。” 追丢了都是其次的这次轮到陆星云来质疑了“聂品兰你不是已经制住了他吗?为什么他还能像个没事人似的运功施法?” 提到这个众人立马以狐疑目光盯向了聂品兰人陆星云说的没错也的确是可疑。 “我…”聂品兰凝噎旋即叫屈“我确实在他身上下了禁制而且是下了好几重禁制是把住了他的脉下禁制的就算是个妖修也被制住了谁知他突然就能跑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怀疑我跟他是一伙的不会怀疑是我故意放了他吧?” 听她这么一解释众人又有所思。 宁朝乙抬手打住让不要争了“这事确实蹊跷你们也看到了这位二庄主露了邪性冒出了一身的邪气明显和正常的人或妖不同。看样子他之前不是不能逃而是不想逃。” 南竹呲了呲牙道:“乖乖这二庄主是趁机打入我们内部是想趁机看看我们是什么情况这是把我们的底给摸了。” 聂品兰惊疑“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我亲眼看到陆星云一剑刺穿了他胸膛伤成这样还能从宁先生手下逃掉这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南竹点头“确实不像正常人确实透着邪性。” 陆星云忽冒出一句:“之前还怪我不该出手看到了吧?若不是我出手刺他一剑再让他继续潜伏下来一旦被他突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这话说的众人好无语大家心里都清楚你那哪是什么刺一剑的事吴谢山若是不逃你能只刺一剑就罢了?恐怕刺个七八十来剑都是有可能的哪怕是死了都有可能被你剁开了。 然而毕竟是没发生的事情众人都不好说什么反正经由此事后都感觉这女人好像有点不正常了。 表扬她的话也没人能说出口。 宁朝乙盯上了庾庆手上的戟“既然这位二庄主在使诈有能力脱身还老实交代出山庄的宝贝这根本就说不过去看来林兄弟判断的没错这只戟确实是假的。” 南竹嘀咕了一句“不知这戟能卖多少钱。” 众人目光也都落在了黄金戟上…… 一条人影从一口山体洞窟内飞射而出落在了三庄主吴和运身边正是脱身逃离的二庄主吴谢山。 见他归来吴和运松了口气又见到他身上伤口顿关切道:“你没事吧?” 吴谢山摆手:“我没事老大呢?我有重要情况告知。” “老大去了村里那边你看回来了。” 看向村庄的吴和运挥手指去。 吴谢山顺势看去果然看到了大步而回的吴刀。 村庄明显出现了异动留村的村民正把一些马匹从圈养的马厩里牵出来做准备的样子。 这是个有点奇怪的村子甚至对整个裂谷山庄的大多数人来说这里基本上就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不过毕竟还要与外界交易以维持这么多人的生计所以除了三庄主偶尔会带人去外界和外面人接触外其他人不管是村民还是山庄的修士一辈子都难得与外人打交道偶有的新媳妇娶进门是村民少有的与外人接触的机会。 当然也不太容易娶外人这里的庄民还是挺骄傲的就因为个吃穿不愁外面经常会吃不饱肚子嘞。闲暇时村民们聚在一起经常谈论的便是外界的饥荒是什么样的为了维持生计有多难听外来媳妇讲路边经常有饿死的枯骨。 而山庄里的修士都是从庄里资质好的小孩中选拔出来修行的成年后娶的也基本上是庄里的女人所以父母家人都在这里。所有人的生活方式基本上就是在这里轮回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代又一代人生存在此生活也算是平静。 总之没有山庄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违规者也逃不掉不管往哪逃总能被追回来然后就接受处罚。 不太与外界接触自然也就没什么恩怨。 村中出来的吴刀显然也是看到吴谢山回来了遂快速飞掠而回见面便问:“没事吧?” 吴谢山:“没事本来还想留那边多打探点情况或者伺机而动谁知碰上了个疯女人二话不说就拿剑捅我简直有病我实在是绷不下去了只好脱身回来了。” 吴和运不解“疯女人?哪来的疯女人?” 吴谢山:“就那个陆星云。” 吴和运回忆着说道:“我怎么感觉那女人的性子还挺温婉的?好好的二话不说拿剑捅你干嘛?” 吴谢山嗤声道:“别提了果真是冲戟来的我遵祖训把黄金戟指点给了他们这帮有病的家伙居然怀疑黄金戟是假的。明明是真的他们却怀疑是假的让我到哪说理去?就因为我交代的太坦诚了便认为我在说谎那女人就直接下杀手了我不逃还等他们把我给剁了不成?” 大庄主和三庄主都有点懵懂的感觉。 晃了晃神后吴刀沉声道:“好了回头慢慢说先不管了先把剩下的人手召集起来立刻走人。” “走人?”吴和运不解之前这位才纷纷把人马散布在了四周做眼线现在又要撤回来走人是什么意思当即问道:“去哪?” 吴刀:“跑远点躲起来惹不起躲的起。” 吴谢山忙阻止道:“老大不用跑我有情况告诉你那帮家伙虽是冲戟来的却压根不知戟的真正秘密只知戟藏着秘密只知解开了秘密就能发财不是我们想象的有什么背景。还有先来的四个家伙和后面来的六个压根不是一伙的。所以我们没什么好怕的可以反击把这些人给灭了就没事了。” “不知道戟的秘密?”吴刀沉吟思索嘀咕着复又回头看向了村庄方向眼中虽有犹豫但最终还是断然道:“不管了立刻召集人手走人!” 二庄主和三庄主一脸惊讶吴和运:“为什么呀?” 吴刀朝村庄那边抬了抬下巴示意“剩下的事有人自会处理。” 二庄主和三庄主看去旋即明白了点什么目中神色一凛立马不再多言了。 “我去召集人手。”吴和运扔下话就走了。 吴谢山则疑问道:“想跑人带着那么多村民可跑不动。” 吴刀:“村民不管留这。” 吴谢山大惊“下面大多人的家人都在这里让他们知道了怕是会有意见。” 吴刀:“所以只管走不需要告诉他们原因。” 吴谢山凝噎无语最终也只能是默默点了点头。 正文 第三七八章 今夜无月 当吴和运把所有散出去的人员都聚集齐了没有任何的留恋一群人赶去村庄爬上了准备好的坐骑就此一溜烟的隆隆疾驰而去。 难得看到这样的场面田地里干活的村民纷纷直起身来张望。 他们不知道庄里的这些修士这是要干什么去总之目送之后又继续埋头干自己的活。 同样的除了三位庄主外的其他修士也不知道要去哪要去干嘛没人告诉他们。 躲在山体洞窟内的人正悄悄看着这一幕亲眼目送了那些人的离去都被裂谷山庄的行为给搞迷惑了。 走了?是真走还是假走?还是想诱他们出去? 对手的行为越诡异如今成了一伙的庾庆及宁朝乙等人则越发警惕。 高度戒备着怀疑裂谷山庄是在玩什么假动作怀疑是想麻痹他们然后玩偷袭。 明摆着的这里是裂谷山庄的老巢就凭他们几个怎么可能让裂谷山庄的一大群人弃巢而去何况还有那么多普普通通的吴姓族人在身为同族总不能扔下族人的性命不管吧。 一群外来客担心外面有埋伏不敢轻易出去了。 同时也担心裂谷山庄的人会经由密道钻进来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裂谷山庄在此立足多年这么多山洞都挖了挖一条密道算什么很正常。 为了防范这一点庾庆特意选了个最佳的位置也是个下风口还让牧傲铁去打烂的庙堂弄了几捆供香来。他点了供香插在下风口然后守在那观察一旦有人靠近来到他能及时察觉。 宁朝乙等人自然是跑来看过见他盘膝打坐前面还插着供香的样子也不知道搞什么鬼问不清楚也就没有多问好像对庾庆等人还挺放心的。 一伙人守在山窟里面悄悄观察悄悄等待从中午等到了下午又从下午等到傍晚等到了干活的村民回家等到了家家户户炊烟起然后等到了天黑。 今夜无月只有漫天繁星山体洞窟内黑乎乎一片不见任何亮光联合成伙的九人静默在黑暗中。 反倒是村庄那边家家户户的灯火令这荒凉地带浮荡着温暖生机。 戈壁地带的夜晚温度急剧下降靠在一处洞口的宁朝乙回头看到南竹和牧傲铁走开了伸手进随身的小收纳袋里摸出一枚荧石放在身前把玩在手中。 好一阵后对面的葡萄田地里也出现了一点光点闪烁一阵后便消失了…… 村口旗杆上的旗帜在夜幕下飘扬下方堆砌的台阶上脏兮兮的老头坐在那坐在黑暗中吧嗒着旱烟。 脏兮兮的老头略偏头看到了山体一处洞口出现的亮光继而又慢慢偏头看向了葡萄田地口中的旱烟继续吧嗒着阵阵烟气在繁星下飘散而去烟锅里的烟丝不时在黑暗中红光闪烁倒映在他浑浊的双眼中…… 去庾庆那边嘀咕了一阵的南竹和牧傲铁又回来了两人觉得一直这样等下去不是个办法去找了庾庆做商量庾庆的意思是就算要搞什么也要等白天这大晚上的被人埋伏了都不知道。 两人想想也是只好回来了他们两个负责在宁朝乙这边跟大家一样警戒免得他们那边有偷懒的嫌疑。 见他们回来了宁朝乙也转身回头走到了贼鸳鸯夫妇跟前“你们夫妻两个敢不敢跟我一起去摸黑查探一下?” 夫妇二人陆续站起聂品兰道:“去就去有什么不敢的。” 隔壁窗口盯着外面的陆星云母女朝这边看了眼。 南竹当即出声道:“这个时候跑出去查探会不会有点危险?” 宁朝乙:“一直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危险也是我们危险摸清了情况对你们也有好处你有什么好怕的?你们继续盯着我们去转转。”不由别人做主转身就走。 贼鸳鸯夫妇跟上时朱宽镇与牧傲铁擦肩而过两人同时回头互相看了眼光线不好只能朦朦胧胧看清对方的表情。 南竹注意到了感觉有点好笑他发现这两位都是不爱说话的人尤其是朱宽镇至今为止好像从未听他正儿八经说过一句话。 三人没有从口子上直接跳下去那样容易暴露大家藏身的位置都从里面的通道离开了。 待几人一走南竹胳膊肘碰了一下牧傲铁。 不需要解释什么两人师兄弟多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了牧傲铁当即转身离开了。 他直接去另一边找到了庾庆半蹲在盘膝打坐的庾庆身边看了眼边上陪着的乔且儿低声把宁朝乙三人离开的情况说了下。 “大晚上跑出去摸黑查探?艺高人胆大不成…”庾庆嘀咕自语了一阵稍作思索后回道:“你们自己小心点人回来了立刻告诉我。” 牧傲铁嗯了声之后迅速起身离开了…… 三条人影从山体中蹿了出来又一溜烟似的贴地溜进了对面的葡萄田地里然后躬身在葡萄植株间悄悄前行。 三人正是宁朝乙和贼鸳鸯夫妇。 好一阵穿梭后三人摸到了之前闪烁光点的位置找了个坑洞跳了下去。 一下地道便陆续停住了上方是星空眼前的黑暗中则站了个朦朦胧胧的人影连轮廓都看不太清楚自然也看不清面目。 “山体洞窟里面连一盏灯都没有了怎么回事?” 黑暗中传来一个男人的沉稳声音。 “裂谷山庄从昨天开始就撤除了所有针对我们的守卫……” 见宁朝乙抱臂在那不吭声聂品兰只好把事发经过讲了遍。 事情陈述完后宁朝乙才淡然道:“我们现在搞不清裂谷山庄在玩什么诡计担心他们在暗中设伏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光靠我们几个不行连虚实都摸不清你应该想办法帮帮忙了。” 黑暗中的男人道:“如果是这样不用担心什么设伏裂谷山庄人马现在在三百里外休整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中短时间内是回不来的若有返回我会提前给你们信号。这四周我也暗布了人手盯着裂谷山庄埋伏的人手都撤回了目前为止四周并无任何埋伏有我帮你们盯着你们大可放心。” 宁朝乙和聂品兰下意识互相看了眼心里都在嘀咕同一个念头对方能随时掌握几百里外的动向! 稍平静后宁朝乙又道:“这事情很不正常就我们几个人裂谷山庄那么多人怎么会被吓跑了?” 黑暗中的男人道:“这应该是我问你们的问题需要你们去找到答案告诉我!” 宁朝乙:“那只戟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如果真的只是能发财裂谷山庄为何不坐享其成?如果连裂谷山庄这个秘密拥有人都不能解开秘密我们找到了又有什么用?” 对庾庆说的什么为了发财纯粹是这边教他应对的一些说辞真正情况他根本就不知道。 现在的一些种种迹象显示事情根本没那么简单从林二庆那几人的言行到裂谷山庄的反应再到眼前这位的所为似乎所有知道秘密的人都在极力隐藏那个秘密的真相似乎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能令围绕的人皆讳莫如深且行为诡异? 黑暗中的男人道:“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找到秘密解开秘密告诉我答案!” 宁朝乙冷笑一声果然又问了个寂寞…… 天快亮了上了年纪的人总是醒的比较早的早起的脏兮兮老头又来到了旗杆下坐着吧嗒旱烟同时指挥着几个村民干活。 一堆柴火在村口点燃了上面架了一口大铁锅几个村民联手熬煮吃食…… 出去的三人查探了很久直到天快亮了才悄然返回。 获知消息的庾庆立刻露面了见到三人便问:“怎么去这么久?” 宁朝乙:“能不久吗?我们把周围大片地域都给摸了遍没发现任何埋伏裂谷山庄那群人也不知跑哪去了。” 庾庆:“这么大范围他们若真要躲藏的话就你们几个人搜查只怕也未必能找到。” 宁朝乙笑道:“那你告诉我他们如果还在附近那样躲藏的意义何在是怕我们还是怕我们找到他们?” 这话问到了关键令庾庆深深皱眉。 双方都还没有正儿八经交手连试都没试一试谁胜谁负都还不一定何况对方人多势众而这又在人家的地盘上人家没理由躲着他们难道…真的跑了? 如果真是跑了的话只要知道秘密的人都不难理解因为只要那个秘密泄露了出去裂谷山庄基本就没了赢的可能逃跑然后尽量往人找不到的地方躲藏也算是裂谷山庄合情合理的反应。 这也能解释裂谷山庄为何扔下那多村民跑人因为带多了人不现实人越多越难跑掉何况还是一群凡夫俗子带着那么大的累赘没办法跑。 道理很简单就像他找到那黑衣人时一开始黑衣人压根不配合谈都不用谈等他把那个秘密抖出来告诉对方那个秘密已经泄露了黑衣人的态度立马就软化了不得不面对现实。 正文 第三七九章 村口火光 事情这么一捋庾庆发现裂谷山庄人员还真有可能是跑了。 也只有跑了才能解释裂谷山庄人员急匆匆离开的反常行为。 也就是说真的跑了? 聂品兰忽出声道:“如果真的跑了如果真如林兄弟所言之前的戟是假的那真的戟是不是已经被他们给带走了?” 众人顿又沉默不语了按理说确实是如此。 然庾庆师兄弟三人心头却是另一番想法若之前的黄金戟是假的那就说明黑衣人说的可能是真的真正的黄金戟在沉睡者手中沉睡者会交出手中的戟让裂谷山庄的人带走吗?还是说沉睡者会跟着一起跑了不成? 完全有这些可能。 然而这明明合情合理的情况师兄弟三人却反而感觉真正的戟可能并没有离开并且这种感觉很强烈感觉裂谷山庄的人跑的太轻易了沉睡者那种级别的人物就算要逃的话会跟这么大的目标混在一起离开吗? 师兄弟三人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感觉真正的戟要么还没有离开要么就是单独离开了。 南竹接话道:“真的带走了吗?他们当时匆忙撤出了这山窟似乎没来得及带走什么东西会不会真正的戟还藏在这山窟里?” 宁朝乙:“如果他们真的离开了那东西应该不会藏在这里。吴谢山知道我们是冲什么来的这么重要的东西知道我们必然会翻遍这里寻找继续把东西留在这的可能性不大。事实也是如此回头我们肯定会搜遍这里每一个角落。” 听着他们的议论庾庆总感觉自己错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踱步来回着苦苦思索着忽在无意回头中见到了村口的火光他一怔走到了洞口盯着村口的火光仔细凝视。 隐约见到几人在围着火光干什么隐约见到旗杆下似乎蹲着一个人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人但他却脑补出了蹲在那的人的画面一个脏兮兮的老头坐台阶上吧嗒着旱烟的画面。 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疏忽掉的一个情况就是前几天刚来时与那少年糊墙时那个脏兮兮的老头突然出现在了附近。这本没什么关键是凭他的修为居然没有发现那老头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当时就有过奇怪的感觉是自己疏忽所致吗?当时因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并没有多想但那缕疑惑其实一直在他脑海里。 之后被各种频发的事情给影响了并没有想到村里直到此时被村口的火光给提醒了。 听了半晌议论的他终于缓缓开口了“如果东西还在这里也许藏在了一个咱们谁也没想到的地方。” 众人皆回头看向了他宁朝乙问:“藏哪?” 庾庆抬手指向了那个在朦胧清晨渐渐苏醒过来的村庄“你们说会不会把东西藏在了那个村庄里?” 众人立刻快步到窟口前张望哪怕是隔壁窗口的陆星云母女两个也齐刷刷盯向了那个村庄。 凝望一阵后宁朝乙皱眉嘀咕道:“不放在防守严密的山庄内放在没防守力量的村庄里?” 聂品兰也思索着说道:“林兄弟我理解你的想法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然而对裂谷山庄来说完全没必要这样做如果非要把东西藏在一个没什么防护能力的地方那还不如在茫茫戈壁上随便找个地方把东西给埋了那样反而更安全。” 真的没有防护能力吗?师兄弟三人相视一眼怕就怕最恐怖的防护力量就在那个村庄里。 因此念师兄弟三人心弦都忍不住颤了颤下意识又想到了同一个问题那就是之前的所谓妖怪挖心大多时候都是发生在村庄里妖怪大多时候都是针对普通村民下手尽管可以说是村民没什么反抗能力。 宁朝乙抬手示意聂品兰不急着否认问庾庆“老弟这样猜测有何论据?” 庾庆深吸了口气真相不好告知略摇头:“我也讲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 “感觉?”聂品兰忍不住挑眉。 宁朝乙却紧盯庾庆反应道:“那可是上万人的村庄找起来可不容易如果东西真的藏在村庄里你觉得会藏在哪?” 庾庆:“你们来的时候还有在村庄里逛的时候可有见到村口有个抽旱烟的脏兮兮老头?” 虽是个普通人但还真别说这么一讲的话大家都感觉有印象毕竟与其他村民的画风不同。 宁朝乙:“有见到怎么个说法?” 庾庆:“说实话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刚来时就感觉那个老头有点异常为此我还特意问过那位三庄主他告诉我说那老头是族里辈分最高的一位。” 宁朝乙:“你的意思是东西可能藏在他的手上?” 庾庆:“我只是怀疑不妨查查看。” 聂品兰:“是真的凭感觉还是知道什么故意瞒着我们?” 庾庆:“我真不能确定。” 聂品兰:“你总不能凭感觉让我们做事吧?” 宁朝乙又朝身边这位女强人抬手打住“范围太大有怀疑总比没有目标瞎找的好既然那个老头可疑那就先从他开始查好了并不耽误什么。” 他拍板做了最后的定论于是大家都没有了意见开始商议怎么去查。 最终一群人有了各司其职的划分。 宁朝乙继续同贼鸳鸯夫妇一起进村摸查。 庾庆怀疑那脏兮兮老头是修士主动请缨带人去村口盯着并做好策应的准备一旦有变好及时过去支援宁朝乙三人。对此宁朝乙等人还算好说话没有反对。 至于陆星云母女则留在了原地负责继续观察一旦有变好及时通知。 实际上是大家感觉陆星云的精神状况似乎有些不正常怕她再次乱来宁朝乙已经暗示了沈倾城看好自己母亲。 临别前庾庆不得不提醒宁朝乙三人“记住一旦查出眉目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戟如果真藏在村庄很可能有高手看守商议妥当了再动手也不迟。” “嗯。”宁朝乙点头微笑一贯的洒脱随和模样之后与贼鸳鸯夫妇一起跳出了洞口。 庾庆四人也没绕弯子也直接从洞口跳出去了。 星空下在他们行动的山体之巅站着一个体态健硕的黑衣人披肩长发随风飘扬棱角分明的脸庞野兽般的目光深沉审视着夜幕下的一切。 不是别人正是早先和庾庆会面过的黑衣人。 裂谷山庄的大钟被敲响后钟声振波确实能传很远惊动了他趁天黑来到后发现山庄洞窟内不见一盏灯火太过异常遂爬了上来查看…… 几条人影摸进了葡萄田地一路悄悄潜伏到了村口附近盯守着村口的火堆还有旗杆台阶上坐着的脏兮兮老头。 此时庾庆才对身边三人低声道:“一旦情况有变一旦真的出现了我们无法抗拒的力量立刻往暗渠里钻往下游逃去找那黑衣人他既然能存在应该有能力抗衡那位沉睡者。” 他把人带到这里来其实是为了以防万一方便逃跑的鬼知道宁朝乙那些人是人还是鬼能借力最好不能借力的话遇到风险就推出去做挡箭牌。 南竹和牧傲铁都清楚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说白了这边就是在利用宁朝乙他们去打头阵帮他们触发他们不敢碰的危险好让他们能顺利脱身。 这局面已然是人心险恶的江湖! 乔且儿惊疑不定低声问:“什么沉睡者?” 事已至此见庾庆犹豫南竹干脆主动帮忙说了“我们之所以怀疑戟是假的是因为我们摸到了一些新情况裂谷山庄可能存在一个修为高深的老妖怪真正的戟好像由他看守着。万一真藏在这村庄的话一旦招惹了出来我们不逃难道还留着等死吗?” 乔且儿惊疑:“什么样的老妖怪?裂谷山庄有如此高手为什么还要逃?” 庾庆:“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先小心准备吧其它的回头再说。” 牧傲铁紧接着出声“看!” 几人顺势看去只见坐在台阶上吧嗒旱烟的脏兮兮老头敲干净了烟锅忽然起身离开了。 老头抬手扶了扶自己的皮帽子继而双手负在身后背着烟杆老人家的模样往村里走回去回家去了。 他的家离此并不远顺路一直往前走中心一带的一个土墙老院子便是。 推开院门回到家老头又关了门然后直往养马的马厩如今已成了堆积柴火的窝棚。 进了窝棚烟杆往后腰背一别掀开一堆柴枝露出了三个人三个静躺的裂谷山庄修士。 三人眼睛还能动身体却无法动弹也无法出声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看着那老头。 老头掀开了边上的一个地盖露出了下面黑漆漆的地窖顺手扯来一个山庄修士五指如刀切豆腐般噗一声插进了其心窝直接掏出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伤者顺手扔进了地窖心脏伸进地窖内一捏爆成了血雾。 正文 第三八零章 密地 两眼浑浊的老头神情上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砍柴劈柴般正常随后又扯来一个修士又掏了其心窝扔进地窖。 最后一名面露惊恐的修士也未能逃过此劫步了前两者的后尘。 杀了三名修士后老头一甩手手上的血迹立刻抖了个干净彻底翻板盖了地窖挪了成堆的柴枝遮挡在了地窖上然后抱了一捆柴离去直接进了灶房。 扔下柴火去灶台旁揭开锅盖舀水下锅后又搬了只笼屉架在锅上打开笼盖看了看里面是一大块又冷又硬的面饼盖上笼盖便走到灶前坐下了然后往灶里送了一堆干柴在灶口点燃了才一火叉子送进了灶膛内。 很快灶膛内火光熊熊。 脏兮兮老头放下了手里的活又从后腰摸出了烟杆掏了烟丝渣子填了烟锅点燃守在灶前面对火光吧嗒了起来火光将他面膛照的亮堂堂两眼火光…… 天际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宁朝乙和贼鸳鸯夫妇摸到了目标人物的家附近看到了灶房上升腾的炊烟不禁面面相觑。 他们之前先找了个村民打探到了有关目标人物的情况。 那个脏兮兮的抽着旱烟的老头全村上下没有人不知道的辈分的确是全村最高的连山庄的三位庄主见到都要客客气气人称吴老太爷一人鳏居。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随便一问住哪什么的就都知道了。 听说这吴老太爷是哪里能混一餐就算一餐的主甚少自己开火做饭今天却恰好看到了炊烟也就是说家里有人人已经从村口回来了。 这倒是让躲在一家墙角边的三人有点不太好办了因被庾庆提醒过说吴老太爷那人值得警惕而且可能还有什么高手之类的存在那个吴老太爷会不会是高手? 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办法其实也由不得他们选择否则他们也不会来这个裂谷山庄搞事情。 宁朝乙道:“我去吧。” 聂品兰道:“一起去吧万一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宁朝乙没有再推辞什么提醒道:“进去后先控制人。若存在什么高手或那个吴老太爷是什么高手我们进去肯定要被发现左右如此还不如直截了当省却麻烦。若不存在什么高手先把人控制了也能避免发出什么叫喊惊动四周。” “好。”聂品兰点头应下。 宁朝乙观察了下四周趁没有村民注意迅速溜到了目标家的墙下身形贴着墙一溜烟似的翻了进去。 贼鸳鸯夫妇亦紧跟了进去…… 水煮沸了一阵灶台上蒸汽缭绕灶前吧嗒着旱烟的吴老太爷开始拿着火钳将灶膛里没烧完的柴往外夹让火自灭能省点柴火。 谁知刚掏空了灶膛才放下火钳一支剑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出手的人是朱宽镇。 吴老太爷回头一看看到了进屋的三人很恼怒的样子“三位客人是在吓唬我这把老骨头吗?老朽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给你们打劫。” 朱宽镇一把将他揪了起来迅速出手点在其身给他下了禁制且剑不离其颈项时刻戒备着。 尽管如此宁朝乙还是不放心提醒道:“小心吴谢山的事重演。” 指让吴谢山跑了的事明明在吴谢山身上下了重重禁制结果根本没任何鸟用。 聂品兰已经亲自上手检查后回道:“应该没事吴谢山有一身修为这位吴老太爷没有修为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宁朝乙想起庾庆的提醒忍不住也亲自上手施法查探了一下结果发现确实是不通修为的普通人这才放下心来他又走到灶台前揭开了笼屉盖子看了看腾腾热气中的面饼盖子合了回去。 之后吴老太爷就交给了朱宽镇看着宁朝乙和聂品兰开始四处搜查。 两人把屋里仔细搜了个遍没发现异常搜到外面马厩时聂品兰鼻翼翕动嗅到了血腥味翻开了成堆柴枝看到了盖板伸手慢慢掀开。 她这里的动静引来了宁朝乙协助着戒备配合着打开了地盖更浓郁的血腥味立刻从里面涌了出来。 地窖里黑漆漆的宁朝乙扔了一颗荧石下去立刻看到了下面的三具尸体而且明显是山庄里修士的尸体。 二人相视一眼下意识齐看向灶房方向发现那位吴老太爷果然有问题正常人家的地窖里怎么会有山庄修士的尸体? “你看掏空了胸膛死的血还在未干。” 聂品兰指着地窖里面的情形说道。 宁朝乙惊疑不定“又是掏心脏的死法这次总不能是娄玉淑干的吧?” 聂品兰:“明显死了没多久怎么可能是娄玉淑干的就算娄玉淑活着也不可能跑这破烂地方的地窖里干这事。” “妖怪干的?这裂谷山庄的怪事还真多。” 宁朝乙扔下话人也甩身跳了下去地窖面积不大但还挺深的差不多有三丈高。 聂品兰也跟着跳了下来。 宁朝乙捡起了地上的荧石再次探查三具尸体触碰尸体探查伤口手指沾血揉着嗅了嗅得出了结论“确实是刚死没多久的。” 吹燃了火折子四处查看的聂品兰忽低声道:“这后面是空的。” 宁朝乙回头起身只见聂品兰正触摸一块墙壁这里的墙壁都是用一条条对半劈开的圆木加固过的能防止坍塌。 嘎吱那面墙的一块地方突然像门一样慢慢打开了。 聂品兰找到了机关墙角的一棵固定四角的木桩被她一脚踩动了于是暗室的门就开了里面黑漆漆的。 宁朝乙迅速将手中荧石送了进去照明入眼便是石砌的台阶一路斜斜向下台阶四周也都是用较好的石料加固过的一看便知是花了不少工夫的地方。 聂品兰:“若不是那个林二庆的提醒谁能想到这村庄的破烂房子下面居然还有这样手笔的工事难道我们要找的东西真在这里面不成?” 宁朝乙有点不敢轻易往里去“让你男人把那位太爷给请过来吧。” 聂品兰立刻飞身出去了宁朝乙又小心翼翼把密道的门给关上了。 不一会儿夫妻两个便将那位吴老太爷给弄了下来。 宁朝乙亲自动手解开了吴老太爷的哑穴“吴老太爷说说看吧地窖里刚死的三具尸体是怎么回事?” 吴老太爷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老横道:“还能怎么回事肯定是你们杀的!” 聂品兰当即严厉警告“硬骨头我见得多还轮不到你来耍横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否则保证你一定会后悔。” 吴老太爷立马梗着脖子闭上了眼睛一副任杀任剐的死倔样子。 宁朝乙当即走到角落里踩了脚木桩打开了密道的暗门回头问道:“难道这条密道也是我们挖的吗?” 吴老太爷睁眼一瞅当即情绪激动了起来貌若癫狂般叫嚣“你们想干什么?这不是你们能擅闯的地方谁敢进去谁就得死会遭报应的!” 宁朝乙皱眉偏头示意朱宽镇立刻点了吴老太爷的哑穴让他闭嘴了怕他这么大声吵吵会惊动到外面的人鬼知道这个村庄里究竟还藏了多少的秘密。 宁朝乙从暗门旁让开了“不肯老实交代那就只能是让他在前面开路了不管谁死都让他先垫背。” 朱宽镇立刻揪了吴老太爷的后衣领子往前推着开路吴老太爷显然不情愿鼻子里一直哼哼有声个不停抗拒的意味很明显。 三人也不知是不是忘了庾庆“查出眉目不要轻举妄动”的交代竟压着吴老太爷钻进了密道内一路下行。 这密道也确实是花了工和料台阶、石壁和拱顶的边缘都对仗的整整齐齐。 “之”字向下的台阶深入地下十多丈深后众人停步在一道精美的石门前。 “这底下难道还修建了一座地宫不成?”宁朝乙嘀咕了一声。 看到这石门三人心里开始有点没底了这地方工料的精致程度明显更胜他们入住的山庄里面这大门后面是什么?难不成真藏了什么高手守卫不成? 还有那三具没了心脏的尸体什么东西造成的?似乎很有可能与这里有关。 再看吴老太爷的反应眼神中满是惊恐以眼珠的左右摇摆来代替摇头。 总之三位不速之客面对这沉寂的石门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心中有一种对未知的恐惧感。 聂品兰突然解开了吴老太爷的哑穴“这石门后面是什么?” 吴老太爷沉声道:“是不容亵渎的神你们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门一开惊扰了神的清梦神之一怒你们顿成蝼蚁谁都救不了你们!” 聂品兰:“神?谁家的神会躲地下密室里的还能让你这么一个村夫老头看门?少在这里装神弄鬼说后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吴老太爷先是愤怒后来又笑了呵呵道:“你们知道那后面有让你们恐惧的存在你们已经害怕了为什么还要装作不信?” 纯属废话聂品兰当即又点了他哑穴让他闭嘴了。 三位不速之客面面相觑一阵后宁朝乙忽徐徐道:“我们还有得选择吗?就算回去跟那位林老弟商量了你信不信还得是让我们顶在前面。” 他目光落在了石门上“如果里面真有那么恐怖的存在我不信我们闯到了人家的家门口人家都发现不了我们知道了此地的秘密还能轻易让我们离开不成?我赌这老家伙在诈我们!” 话没落他已经直接上手了将石门缓缓推动开了石门发出沉闷的嗡嗡声里面又是一片黑暗。 聂品兰手中的火折子立刻递上前照明里面当即照耀出金光闪烁。 三人一眼看到一支金灿灿的黄金戟插立在地开门可见。 火光照明下黄金戟的后面渐渐呈现一张玉榻的轮廓隐约有人横躺在上面。 正文 第三八一章 真品 什么情况?推门的宁朝乙有点被惊着了目光先是盯着黄金戟后又盯着榻上的人然后又盯在了黄金戟上最后又附带戒备着榻上的人。 门未完全敞开推至两臂开就停住了。 几人已经惊愕在石门外惊疑不定的看着里面的情形也看不清太多的情形最显眼的还是那支反光的黄金戟。 真的还有另一支黄金戟存在! 难道这只才是真正的黄金戟? 宁朝乙三人内心已不知是什么情绪高兴、激动、惊疑、紧张、警惕等各种情绪交织。 三人目光仔细打量至少目前看来和山庄雕像中的那只黄金戟似乎一模一样在火光下同样熠熠生辉。 唯独吴老太爷鼻子里还在发出抗议的哼哼声。 面对室内耀眼的黄金戟宁朝乙三人的惊喜来的快去的也快注意力很快全部集中在了榻上人的身上宁朝乙抬起了手中荧石加强照明想看清榻上人。 是个男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白发苍苍皮肉褶皱看起来似乎很老。 关键是那一尘不染的样子不像死人很鲜活的样子。 是个活人光芒照明下几人注意到了静躺的老者胸脯在有节奏的微微起伏他在呼吸! 察觉到这一点后三人瞬间头皮发麻更有浑身汗毛竖起的凉飕飕感。 三人下意识想到了外面刚死不久的三具尸体。 也再次想起了庾庆的提醒黄金戟可能有高手在守护! 站在门口的三人脚下重若万钧迟迟难以挪动不敢冒进又不知该不该退可谓突然的就尝到了一种莫名煎熬的滋味。 进退维谷之际宁朝乙忽拱手朗声道:“前辈我等冒昧惊扰实乃情非得已还望前辈海涵!” 拱手鞠躬了那么一阵却迟迟不见榻上人有反应他又试着连唤几声“前辈前辈前辈……” 榻上人一直没反应就像是死去了一般但凭他们的眼力又能明显看出榻上人没死呼吸悠长。 什么情况?三人面面相觑皆疑惑不解再看吴老太爷反应这老家伙的神色除了抗议看不出别的名堂。 “前辈!”聂品兰又发出女人声音喊了一嗓子试试看。 没用榻上老者还是没任何反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人左右为难了一阵宁朝乙忽又偏头问身边两人“我们有得选择吗?” 贼鸳鸯夫妇沉默以对也是一种回答。 说那话似乎也是为了给自己鼓劲宁朝乙抬一手中指刮了一下唇上的小胡子放手便将背负在身后的三弦琴转挎到了身前手指拨弄了一下琴弦发出一溜顺畅的当当声榻上老者还是没反应他手抓琴头突唰一声从琴杆中拔出一支雪亮宝剑。 贼鸳鸯夫妇讶异难怪这位走哪都带着那只琴之前还以为是他的嗜好原来琴中藏剑带着防身的家伙。 琴甩背回身后宁朝乙提剑在前迈出了进入室内的第一步缓步戒备着四周向前尤其是左右门后。 贼鸳鸯夫妇欲跟入宁朝乙拿荧石的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不让进来给出了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的示意。 聂品兰银牙咬了咬唇提剑做好了爆发救援的准备。 朱宽镇则掐了吴老太爷的后颈脖子剑锋紧紧抵在其脖子上意思很明显有什么事的话你这糟老头子先别活了。 随着宁朝乙手中的荧石进了室内整个石室内的环境立刻暴露在了他的眼底就是一间还算宽敞的石室空间也不算多大石头穹顶看不到什么雕饰和陈设几乎是空荡荡的。 整个石室的环境好像就是为了那一榻和一人的沉睡而准备的说是地下墓室都不为过。 没看出什么其它的危险宁朝乙继续向前向着那只黄金戟走去。 没办法如他自己所言他没得选择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但这只黄金戟他必须带走拼命也得带走!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沉睡老者的面容他也越发看得清晰了一张惨白脸脸上苍老的褶皱如皲裂的树皮这得多大年纪才能老成这个样子? 他将手中荧石含在了口中照明屏气凝神手中剑高度警惕着空出一手缓缓向黄金戟抓去。 此时此刻目睹此情此景门口的贼鸳鸯夫妇一颗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手指快要触碰到黄金戟的刹那宁朝乙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一把握住了黄金戟就要将黄金戟拔走然就在此刻他浑身猛然一颤紧急撒手口中衔着的荧石亦啪嗒落地了。 如此惊变外面的贼鸳鸯夫妇吓一跳又没看出怎么回事只知能让这位放羊人失态的事情肯定非同寻常。 朱宽镇差点就抹断了吴老太爷的脖子聂品兰差点就提剑冲了进去。 略俯身的宁朝乙却迅速向后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摆了摆手表示没事之后他又将荧石吸了回来吹了干净再次衔回口中后将手伸向了黄金戟这次一把抓住后便稳稳的握住了。 外人看不出名堂只有宁朝乙知道自己此时的体内是什么感觉。 一握住黄金戟的刹那瞬间热血冲头身体仿佛要炸了似的体内血气那叫一个惊涛骇浪般翻涌眼前似乎有火山熔浆爆发出来的幻觉耳朵里还有嗡嗡的金属颤鸣声。 黄金戟仿佛有灵魂一般仿佛是活的仿佛在与他对话更确切的说仿佛是在斥责他的冒犯! 一件金属武器为何会产生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他难以置信。 他是强行运功施法才压制住了体内的这股强大躁动感才抓稳了这支黄金戟。 压制住了来自黄金戟带来的异常感后他才意识到了这支黄金戟非同小可修为不破玄的人恐怕连拿起它的资格都没有若敢强行拿取怕是会被摧残至爆体而亡。 这也是他刚才为什么一碰便会那般失态的原因竟连颗荧石都咬不住了。 他更加意识到了这支戟真正的秘密绝对不会是发财那般简单。 总之不管如何不管这支戟本身是不是不愿跟他走他都要强行带走因为他没得选择。 抓稳了黄金戟后他用力一拔直接将戟拔出了地面然后盯着榻上沉睡的老者缓缓后退。 他有过想查探一下这老者是怎么回事的念头然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能拿到这支戟他已经很满足了不能再节外生枝万一真将对方给惊醒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沉睡的老者并无任何反应令他得以一步步退到了门外。 “没事吧?”聂品兰小声关切了一句伸手拿下了他口中衔着的荧石帮他照明。 “没事。”宁朝乙摇了摇头又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黄金戟“真家伙果然是藏在这里。” 聂品兰略有多虑“能有一件赝品就难保不会有第二件我看里面的情况有点不对劲但愿这件是真的吧。” 宁朝乙:“不这件肯定是真的。” 夫妇二人皆意外聂品兰:“何以见得?” 宁朝乙依然盯着里面榻上的人“你拿一下便知。” 聂品兰疑惑但还是伸手去抓了试试谁知落手一抓整个人便震颤着撒手了甚至是踉跄后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盯着那只黄金戟满脸的震惊且难以置信的样子嚅嗫了一会儿后才慢慢点头道:“真品果然藏在这里确实真品无疑!” 朱宽镇眼中也有惊疑神色不知什么原因不知为何抓一下就知道是真的毕竟真品谁也没见过。 他心头虽有疑惑却没有问出来。 聂品兰看出了丈夫的疑问主动解释了一句“这不是凡人能触碰的东西一碰便知真假。” 朱宽镇目光盯在了黄金戟上手上则稳稳控制着哼哼声越发强烈的吴老太爷。 “冒犯前辈实属无奈!”宁朝乙又朝室内榻上人恭敬一声旋即又偏头示意聂品兰“帮前辈关好门。” 聂品兰当即过去拉了两边石门的门环拉拢关闭。 行为有些多此一举也证明了他们的心虚畏惧故而小心多礼。 门一关三人立马走人。 出了地窖钻进了吴老太爷的屋内直接将吴老太爷扔在了其床便不管了。 宁朝乙翻箱倒柜扯了破被套之类的将黄金戟给包裹了起来免得直接拿出去太显眼。 临走前聂品兰向空中弹射出了一颗荧石发出了事先约定好的信号接住落下的荧石便立刻走人。 此时天色已经算是差不多天亮人来往看物已经能看很清楚了从院子里翻出的三人躲躲藏藏脱身尽量避免被人看到因不想节外生枝。 葡萄田地里躲藏的庾庆等人观察到了升空的信号后不由面面相觑这是约定好的平安收场的信号。 既然平安收场了那自然是要回去碰头的。 没多久四人便钻出了田地一溜烟似的跑回了山体洞窟里面七拐八拐地回到了陆星云母女藏身的地方却发现进村里办事的三位还没回来。 正文 第三八二章 破门而回 也没让他们久等没一会儿宁朝乙三人便回来了。 之所以回来的比较晚还是因为差不多天亮了。村民是不会等到太阳出来了再去干活的太阳出来前村庄里已经是人来人往了加之不知村里还隐藏了什么名堂三人为避人耳目小心谨慎了点故而回来的速度没那么快。 而对等候的人来说已经不关心这个了目光都盯上了宁朝乙手上拿的破被套包裹的东西那么长一根的感觉像那个什么什么的。 庾庆等人已经忍不住往扔在墙角的那支黄金戟看去了下意识做了对比包括走过来的陆星云母女亦如此。 没办法就是冲这东西去的三人突然带回这么个形状的东西几人想不往那方面做联想都难。 然而又不敢确定只是让他们去查探而已这就直接把戟给带回来了不成? 宁朝乙也是一句话都没有也不跟他们故弄玄虚直接翻滚开包裹亮出了里面的硬家伙又一支黄金戟赫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又弄一支?”南竹错愕。 沈倾城看了看墙角那只“好像一模一样莫非裂谷山庄造了许多的赝品?” 宁朝乙很肯定道:“这一支是真的。” 没经历过寻找经过的人都显疑惑不知他何以断定毕竟跟扔在地上的一模一样。 往村里悄无声息的去了一趟就能带回真的?庾庆不信道:“宁先生怎知是真的?” 宁朝乙横戟在手推了出去松手亮在掌心“我不信这一支是造假出来的你拿一拿便知真假。” 庾庆哦了声自然要试一试当即过去上手就抓一把抓起便松手了那反应像是挨了记耳光似的踉跄后退一步。 好在宁朝乙早有所料又一把接住了。 没经历过的人皆惊疑不知庾庆那么大反应是什么意思。 南竹问庾庆“怎么了什么情况?” 渐渐镇定的庾庆答非所问在那点头不已“没错这是真的。” 其他人自然好奇了什么叫拿一拿就知道真假自然也要去试一试。 首先上手的便是南竹他已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再去上手的结果一抓才知道这不是做好心理准备就能有用的而是这支戟里面似乎蕴含了巨大的能量能带给人身心巨大的冲击普通人的话搞不好一碰就是个猝死。 牧傲铁、乔且儿、陆星云母女逐一上手无不被这杆金属兵器自身的内在力量给冲击了一把。 见了众人反应宁朝乙再次横戟在手盯着庾庆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看它不像是一般的法器你倒是说说当今世上哪位匠师能造出此物?” 庾庆含糊其辞道:“究竟是什么我也不清楚。这玩意你们悄无声息的去了趟就找到了好像没有任何阻力似的难道没有守卫就放在那让你们拿走了不成?” 说白了就是感觉这东西得来的太轻松了好像不太正常。 “其实我们也奇怪还真差不多像是白捡来的。那个脏兮兮吧嗒旱烟的老头村里人都叫他吴老太爷辈分确实很高三位庄主见到他都要客客气气。我们摸到他家时他已经回家了正在家里做饭我们控制了他搜查他家果然发现了异常在马厩的地窖里发现了三具尸体……” 聂品兰将事发经过大致讲了一遍说到地下石室里的情形时明显心有余悸。 庾庆已经是听的目光急闪南竹和牧傲铁亦满脸惊疑。 宁朝乙盯着庾庆“若不是你盯上了那位吴老太爷委实难以相信一个破村庄的糟老头子住的破房子里的地下居然藏着这东西。说来还是你的判断准确不然这几千户人家凭我们几个人挨家挨户查下去只怕查一个月都查不完。” 看似褒奖的话实则质疑的意味很明显语气里明显在怀疑庾庆是不是知道什么。 南竹忽冒出一声“你们在地窖里发现的三具被掏了心窝的尸体是不是刚死没多久?” 此话一出宁朝乙和贼鸳鸯夫妇顿时一愣因刚才聂品兰并未详说尸体的事没有说那三具尸体是刚死不久的。 故而惹来聂品兰的惊疑“没错就是刚死了不久的你怎么知道的?” 南竹立马盯向庾庆“看来是撞上了怎么办?” 庾庆已经是暗暗咬牙也发问了“聂大姐仔细想想你估计那三具尸体到现在为止死了多久了?” 宁朝乙狐疑道:“现在这个还重要吗?我们现在搞不清那个沉睡的老头是什么情况我们拿了人家的东西尤其是这并非凡品的东西搞不清会惹来多大的后果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先离开这里。” 庾庆不理他盯着聂品兰继续道:“聂大姐这很重要!” 南竹亦连连点头“对非常重要。” 乔且儿此时也插了一嘴“既然大家已经是同伙就劳烦你们说清楚。” 宁朝乙等人看了她一眼显然认同了她的话暂停了分歧。 之后聂品兰想了想思索着看向宁朝乙道:“刚看到尸体的时候我估计他们死了不到半个时辰。先生觉得呢?你是翻看过尸体的。” 宁朝乙赞同着微微点头“半个时辰不到。在我们到之前应该已经死了差不多一刻的时间我们在吴老太爷的家里翻找了一顿才发现的尸体。” 聂品兰又思索着说道:“我们在地窖折腾了一趟后闯到地下石室内其实也没花多少时间就出来了包括回来又大概花了半个时辰的样子吧。到现在为止估计三具尸体死的时间应该在一个时辰内吧。” 庾庆立刻道:“能确定是在一个时辰内吗?” 宁朝乙:“这是大概的估计具体多久不知道但肯定在一个时辰之内你看看外面天色就知道了我们之前动身离开到现在加一起估计也不到一个时辰吧?那三具尸体究竟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不成?” 聂品兰想到了什么问:“被妖怪杀了的人要尽快焚毁这里好像有这样的规矩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这女人想什么呢?师兄弟三人腹诽也不好告诉他们真相。 从听到他们说在地下密室发现一个沉睡的老头然后他们从老头身边拿走了真正的黄金戟而老头从头到尾都沉睡着没有任何反应他们立马就联想到了那三具死去的尸体。 因黑衣人说过裂谷山庄的那位恐怖沉睡者需要靠心头血来维持自己的不死肉身而食用了心头血后会在一个半的时辰内陷入彻底的沉睡状态外界的动静无法轻易惊醒。 结果一问三个死者的死亡时间果然对上了在一个半时辰内难怪能这般轻易拿走真正的黄金戟。 至于沉睡者为什么突然又一下食用了三个人的心头血也不难理解裂谷山庄出事了几个月食用一次心头血维持肉身状态的方式不合适了显然已经是在做准备了。 总之不理会他们的疑问庾庆紧急催促:“不要猜了再猜下去就来不及了快那个地下密室在哪快带我们去。” 聂品兰:“好不容易提心吊胆的离开了又跑回去干嘛?” 牧傲铁突然急声道:“快带路再拖拉下去就来不及了一旦让那老头苏醒了我们只怕未必能带走黄金戟。” 他可是很难得开口的尤其是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乔且儿看了他一眼再扫了眼师兄弟三人焦急的样子当即也催道:“快带路。” 宁朝乙当即用破被套之类的东西快速将黄金戟给包裹了总不能扔下这东西。 很快一群人陆续从洞窟内跳了出去。 南竹是最后一个蹦出去的肩头还扛了只赝品黄金戟屁颠颠追在大家的身后他一时间也找不到东西包裹。 没办法这玩意不当古董卖就算是光论黄金的价钱也值不少钱的那个什么金墟鬼知道最后能不能进去他感觉现在还不到扔掉赝品黄金戟的时候。 迎着晨风的黑衣人屹立在山顶披肩长发飘飘目光注意到了山下飞掠向村庄的一群人忽双眼猛然瞪大了不少明显的震惊模样目光跟上了南竹胖子盯上了他扛在肩头上的黄金戟…… 这次进村庄没什么偷偷摸摸了直接在村庄家家户户的屋顶上起落飞掠而去。 这是庾庆的意思抢时间! 若有隐藏的修士出来阻拦立刻冲杀过去必须不做任何纠缠那意思是要不惜代价赶到目标地点真的是很急! 他们的飞掠速度很怪从头顶上过的话不是刚好看到的话普通人听到声响反应过来除非在视野开阔的地方否则一般的村民也不容易发现他们。 一群人很快来到了吴老太爷的土墙院子里直接找到马厩的地窖钻了进去聂品兰刚打开密道入口师兄弟三人已摸出荧石冲了进去。 一路台阶下去见到石门聂品兰刚说了声“就在这里面。” 还不等她开门庾庆已唰一声拔剑砰!一脚踹碎了石门冲进去。 南竹手中的黄金戟随手当啷一扔和牧傲铁也拔剑冲了进去。 看到玉榻上静躺的老头庾庆连仔细端详都来不及就直接一剑狠狠劈了下去一剑斩断了其脖子把脑袋都给斩飞了鲜血喷射连下面枕着的玉榻都直接被劈开了一截这是一上手就毫不留情的下了死手。 见老十五抢先得手了跟着冲来的南竹亢奋大喊“砍他!” 他与牧傲铁争先恐后地冲到冲到就跟着庾庆一起挥剑狂劈。 师兄弟三人并排一起挥剑不止狂刺狂砍狂剁的把玉榻都给一起砍碎了还不罢手生怕砍碎的尸体死而复活似的。 门口一群人都看呆了可谓目瞪口呆头回见这德行的修行中人搞的跟打家劫舍的强盗乱匪似的都这样了三人还齐心协力的不肯放过什么鬼? 人砍碎了玉榻也跟着被剁碎了。 当然还有从尸体内喷爆而出的邪气遮掩了三个还在挥剑照地上叮当乱砍的人影。 正文 第三八三章 以绝后患 其实吧若不是看到爆出邪气师兄弟三人还不会这样往疯了砍现在是不剁成肉渣真不放心了。 不为别的身具邪气的人邪门呐他们是吃过亏的不除恶务尽的话怕后患无穷。 浓郁乱卷的邪气中除了人影和叮当乱砍声还有大头“笛笛笛”的鸣叫声掺杂整个乌烟瘴气乱七八糟的场景。 邪气太浓郁了哪怕是宁朝乙等人能施法抵御也不愿在邪气里久呆邪气里闷久了难以吃得消关键是还什么都看不见给人莫名的危险感除了乔且儿外其他人不得不两眼瞎的先快速退开了。 然几人刚退回到地窖内时刚从邪气末端冲了出来忽又见邪气如龙卷风般倒卷了回去居然又顺地下密道抽了回去情形很是诡异。 “怎么回事?”聂品兰惊疑不定的问了声。 在场几位没人能回答在他们身后还有地窖里的三具尸体…… 石室外面乔且儿明眸眨了又眨她又再次见到了邪气迅速收归至庾庆身上的一幕。 庾庆也拎着剑快速跑了出来没看到那些人遂低声问了乔且儿一句“他们没看到吧?” 乔且儿摇头也低声回道:“放心他们被邪气逼出去了没看到。” “有自家婆娘在就是好。” 嘿嘿一乐的庾庆突然趁乔且儿不注意回看台阶上时迅速在她白嫩脸颊上吧唧一口。 乔且儿哭笑不得满脸的薄嗔中略带羞臊意味眼中还有几许含情脉脉当然也不忘捶了他一拳推开了这没正形还想多亲几口的家伙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这一手拎着剑杀人呢居然还有心情惦记这个不恶心的吗?再说了还有其他人在场臊得慌。 正这时宁朝乙等人又顺着台阶匆匆回来了惊疑四顾不知那么多邪气突然哪去了怎么说没就没了? 石室里也消停了南竹和牧傲铁也提剑出来了。 “检查过了里面没发现什么暗道密室之类的。” 南竹给了句交代同时俯身捡起了那只黄金戟长剑归鞘黄金戟在手。 搞不懂这几个家伙宁朝乙等人又迅速打着照明物进了石室内那张玉榻烂碎了是肯定的哪经得住三个玄级修士这样狂搞至于沉睡老头别说什么死无全尸了已经跟石头碎烂在一块分不开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回头出来后宁朝乙盯着几人问“杀人不过头点地有必要把人给剁碎了吗?” 庾庆:“看到冒邪气想起了逃掉的吴二庄主怕生变。” 乔且儿出声了“除掉了后患难道不是为大家好吗?” 宁朝乙默了默又换了问题“刚才的邪气哪去了?” 南竹手中枪指了指上头“突然就顺石头缝隙内走了。” 顺石头缝隙走了?几人往石头缝隙瞅了一阵没看出什么名堂。 宁朝乙当即飞起倒挂在拱顶上面撬下了一块石头欲查探怎么回事。 看着拱顶缺口稀稀沙沙掉下的沙土之类的南竹当即又喊道:“宁先生你要挖的话等我们离开了再挖别弄塌了把我们给活埋了。” 宁朝乙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也就跳了下来。 之后一群人就此离去。 除掉了沉睡者庾庆师兄弟三人的心情真的是不一样了没了那个恐怖的沉睡者压抑着他们不但是心情不一样了感觉再也不用畏手畏脚了。 到了地窖见到三具尸体后庾庆忽然想到什么问了句“那个吴老太爷你们确定是没修为的普通人吗?” 聂品兰道:“人就在他卧室的床上不信你们自己去看。” 庾庆确实有点疑惑脑海中依然有那脏兮兮老头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附近的画面晃过于是出了地窖后他为了安心还真的跑进了屋里进了那间土旧脏乱的卧室看到了受制后静静躺那的脏兮兮老头。 躺那一动不能动的吴老太爷只能用力转动浑浊的眼珠盯着一群再次擅闯的客人口亦不能言。 走到床边庾庆亲自上手在吴老太爷的身上施法查探过了趟手后他慢慢直起了腰板也松了口气确认了确实就是个普通老头没有任何修为。 确定那天确实是自己走神没注意到心里的一个疙瘩终于消除了转身招呼众人道:“走吧!” 一群人陆续转身而去没走几步众人又突然止步回头看去一个个瞪大了双眼。 只见陆星云站在了榻旁已一剑直直扎穿了吴老太爷的心窝。 一动不能动的吴老太爷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浑浊的双眼中透着难以置信。 静止的其他人也惊住了。 噗噗噗!陆星云又连扎几剑才拔剑抚了抚鬓边小白花没事人似的端庄温婉模样走人看得人不寒而栗。 庾庆闪身过去伸手检查了一下吴老太爷这么大的年纪压根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何况还被一剑致命亲手感察到没了生机不需要再救治了。 鲜血渐渐从床板下滴落。 见一群人堵在门口走过去的陆星云柔声问:“怎么不走?” 庾庆也快步走了回来带了几分怒意“这么一个手无寸铁毫无还手之力的老人家你杀他做甚?” 陆星云:“守着邪物的老头定不简单杀之以绝后患对大家都好。”继而又环顾众人“我说过要整个裂谷山庄的人给我娘陪葬我待会儿就用蜃蚁把整个村庄的人召集起来谁要是觉得我们母女不对可以跟我们母女翻脸试试。” 沈倾城在旁欲言然看到母亲一直背在身后的外婆的遗骸又低头不语了。 宁朝乙等人也是欲言又止有顾虑不好说什么的样子。 庾庆发现这女人真的是疯了连那些田地里找饭吃的村民也要屠戮想到村里那些活蹦乱跳的小孩他沉声道:“你要做我们不拦你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给你们喂服的蜃蚁解药药效只能持续一天现在已经差不多快了别到时候村民没中招先把你们母女自己给搭进去了。时间不多了我劝你们现在最好先把那些蜃蚁给销毁了别害了自己。” 其实他也不太清楚大头烧的水抵御蜃蚁毒气的效果能有多久尤其是这些只服用了一次的人但一些手段他必须使用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上万无辜村民被杀。 陆星云当即皱了眉头不语。 聂品兰出声道:“其实吧那些村民和裂谷山庄是两码事找裂谷山庄报仇没问题没必要殃及村民总不能把和裂谷山庄做生意的人也杀了吧?” 宁朝乙:“既然如此那就先把那些蜃蚁给毁了吧免得咱们自己着道。” 于是就这么定了一群人迅速离开了土墙院子快速从村庄上空飞掠而过又直奔之前存放蜃蚁的洞窟。 然就在此时一条人影突然从天而降咚一声落地犹如砸落在地掀起了烟尘冲击波拦在了众人跟前强行将众人给逼停了。 于烟尘中慢慢直起身来的正是那长发飘飘的黑衣男子。 师兄弟三人有点意外南竹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手上的黄金戟打量。 看众人高度警惕的样子庾庆立刻抬手示意大家不用紧张上前了问:“你怎么来了?” 一听这话宁朝乙等人就知道是这林老弟认识的人。 黑衣人:“被钟声惹来的昨晚就到了山庄里好像没人了去哪了?” 庾庆:“我估摸着应该是跑了。” 黑衣人:“跑?怎么可能?怎么回事?” “可能是被我们吓跑的吧……” 回头看了看宁朝乙等人庾庆把事发经过讲了遍从宁朝乙等人采取手段杀人然后裂谷山庄暗下杀手一群人困在蜃蚁巢穴又利用蜃蚁反攻一直到现在的经过全部大致讲述了一遍。 宁朝乙等人自然是听的惊疑不知这是什么人看起来又不像是林老弟的上峰什么的需要把这些内幕情况都告诉人家吗? 黑衣人听完后也震惊不已“你们把沉睡者杀了?” 庾庆:“只能说是机缘巧合反正死的不能再死了已经被我们给剁成了肉渣应该是不可能再复活了。” 黑衣人本还想去看看沉睡者的尸体听到被剁成了肉渣顿也无语了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原来没有藏在山庄内难怪一直找不到。” 这话让宁朝乙等人越发惊疑不定对方一直在找那石室内的老头? 庾庆:“是的太狡猾了!先是弄了个假的黄金戟迷惑人事发后裂谷山庄的三位庄主居然带着所有人跑了注意力又差点被他们给带歪了这一套又一套的防不胜防确实太狡诈了差点就被糊弄了过去。” 黑衣人:“你也算是厉害这样都能被你找到还被你掐住点杀了他。” 庾庆:“不是我厉害是大家通力合作的功劳也确实是运气他要是早半个时辰食用了心头血那就该轮到我们倒霉了只能说是报应!” 黑衣人目光盯向了宁朝乙手中包裹的东西问:“那是真的吗?” 正文 第三八四章 另一个沉睡者 庾庆点头:“对就是他手上那只。” 黑衣人道:“给我看看。。” 庾庆立刻转身走向了宁朝乙拱手道:“宁先生劳烦把黄金戟给他看看。” 宁朝乙的眼神与同伙稍作碰撞后问:“他是什么人你确定东西到他手上能安全吗?” 庾庆:“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我知道拿到了黄金戟的下一步就应该找他就算他不来我们也是要去找他的因为他应该是能解开这黄金戟秘密的人。 你不是一直奇怪裂谷山庄坐拥此物为何却无法坐享其秘密吗?因为裂谷山庄也需要他协助才行。 你也不用担心他拿到了黄金戟会过河拆桥真想从我们手中抢走这戟是要靠硬实力的有那硬实力我们不给也不行没有那实力的话他也不能从我们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带走此物。” 这么一想也是宁朝乙当即打开了包裹拿出了黄金戟交给他。 庾庆拿了戟又对众人道:“大家若是不放心不妨大大方方的做小人先把人给围了再说。” 还真是不太放心一群人迅速摆出了阵型拿出了武器将黑衣人给围了。 庾庆这才将黄金戟抛给了黑衣人。 黑衣人一把稳稳接住没出现任何异常一看就知道是了解黄金戟的人。 拿到了东西在手一衡量哪怕是一向粗狂的黑衣人也露出了激动的神色连连点头道:“没错这的确是真正的黄戟!” 他刚好比划到了南竹那边与南竹手上拿的假货一做对比立刻看出了细微差别在哪。 表面上似乎一模一样实际两件东西的气质是不同的假货的气质更光鲜真货的气质略内敛内敛出一种更妖森的感觉也许是视觉上的力量感放在一起色泽上也有微妙的差别。 翻来翻去看了许久后黑衣人没有乱来随手将戟扔还给了庾庆。 庾庆接住戟“东西我拿到了你是不是也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黑衣人指了指他又指了指牧傲铁“你们两个跟我走其他人留下。” 庾庆反问:“去哪?” 黑衣人:“给你一个交代。” 庾庆略沉吟。 宁朝乙当即反对道:“不行!林兄弟你们两个去太过势单力薄了只怕这黄金戟很容易出意外要去一起去。” 黑衣人嗤之以鼻不屑道:“戟留下给他们你们两个跟我走其他人我不相信。” 说出了这话意思就很明显了对其他人不放心至少庾庆和牧傲铁上次跟他碰过面后并未招去什么人。 庾庆不解:“什么事情非要我们两个去?” 黑衣人:“大男人不要婆婆妈妈去了自然就知道。” 庾庆犹豫了一下最终转身将黄金戟还到了宁朝乙手上对神色间满是担忧的乔且儿笑道:“没事去就去一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两个若是回不来你们也可以不把戟给他们。” 宁朝乙算是看出来了这位跟对方确实不熟当即提醒道:“还是多加小心的好你们真要成了对方的人质的话我丑话说在前面我们可不会拿戟换人的!” 这话既是说给庾庆和牧傲铁听的更是说给黑衣人听的在警告对方休想耍什么花样。 南竹又问黑衣人:“此去要多久?” 黑衣人:“最晚酉时之前今天傍晚前应该能回来。” 南竹当即对两位师弟道:“咱们不害人但该提防的还是要提防小心点没坏处。” 庾庆嗯了声瞟了眼陆星云当即对众人交代道:“时辰快过了小心蜃蚁再被裂谷山庄那些人利用尽快销毁掉。” 宁朝乙颔首“会的小心点。” 庾庆拱了拱手刚转身便见黑衣人已唰一下从包围中冲出冲向了葡萄田地他立马和牧傲铁追了上去不一会儿三人又都钻进了田地下面的暗渠中一路急速穿行…… 同样是在暗渠中笼罩在黑斗篷里的铁面人抬头盯着交叉路口上方的坑洞上面有村民在摇着轱辘放下水桶打水。 他站在暗处能看清上面的村民站在亮处的村民却看不到他。 水桶在冰凉水潭中翻转沉没然后装满了水被轱辘给摇了上去。 尽管裂谷山庄的人都跑了但村民们还是照样在干自己的活该干什么村民们自己都清楚一代代人传承下来的活不用人催促也知道怎么干。 有些时候无知也是心安。 上面提了水的脚步声慢慢远去了铁面人身后却快步来了一人同样笼罩在黑斗篷里不是别人正是被铁面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四妖当中的高远。 到了他跟前高远拱手道:“先生那三位庄主不见了。” 铁面人骤然回头:“不见了?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 高远:“是不正常。天亮后裂谷山庄那休整的百来号人手继续赶路人数清点发现不对发现少了三个人后安排人故意与他们相遇才发现那三位蒙在斗篷里的庄主是别人假冒的。我们的人又迅速摸查他们休整的地方已经不见了那三位庄主的踪迹明显是蓄谋的失踪。” 铁面人哼了声“要么扔下人彻底跑了要么就是回来了。为一个秘密能在这里守这么多年我不信他们能彻底放弃那个秘密我们守好这里便可我相信他们会回来自投罗网的。” 高远恭恭敬敬躬身道:“是。” …… 庾庆和牧傲铁奔波在一条他们之前走过的路上地下暗渠尽头下面的水路上。 两人不知黑衣人是天生能在黑暗中视物还是对这里的地形太过熟悉了什么照明都不需要一路在起起落落的复杂地形中恣意狂奔两人却得拿着荧石照明才行。 快到他们上次打洞的区域时黑衣人又带他们走了另一条路一条狭窄的夹缝在夹缝中一路往上爬。不熟悉这条夹缝的人怕是很容易在夹缝中迷路会爬不出去也退不回去关键大多空间狭窄到连翻身都不行让人精神上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 不过黑衣人很显然是轻车熟路的师兄弟两人真不知他是怎么在这夹缝中摸索出路来的。 走这条路明显有个好处能轻易摆脱跟踪。 后来三人陆续在一条崖壁裂缝中钻了出来黑衣人又带着他们一路翻山越岭。 好一阵奔波后来到了一座峡谷峡谷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都是那种长期被水流冲刷过的表面有不规则弧度的石头此时都覆盖着灰扑扑的尘土。 到了这里后黑衣人的速度才慢了下来在大大小小的石头中间一阵钻寻后来停在一大片石头堆前。只见他将一块块巨石给拱翻到一旁然后从底下扛了一颗大石头出来往地表一摆突然一拳轰去。 砰!大石裂开又被他掰开了。 正感莫名其妙的庾庆和牧傲铁突然就愣住了只见大石里面竟然躺了一具干尸也不知以前是怎么塞进去的。 黑衣人抱起干尸就走直接翻峡谷峭壁而去师兄弟两人只能是跟上。 后来三人在一处深山峡谷的幽静深处一条一线天的裂缝内找到了一处水潭潭水清澈可见底。 黑衣人抱着干尸蹚入了水潭然后在齐肩高的水潭中央放开了干尸又慢慢后退回了岸上态度虔诚。 师兄弟两人搞不懂他在干什么本以为干尸会浮在水面谁知出乎意料竟慢慢下沉到了水底可见这具干尸比他们想象的要重很多。 沉到底的干尸身上在冒气泡。 师兄弟二人本以为是正常现象后来发现气泡越冒越多多到看不清了水底最终整个水潭竟犹如被煮沸了一般。 情况非常不正常两人惊疑不已庾庆心中暗生警惕沉声道:“你究竟在干什么?” 黑衣人盯着水潭“别人想看到这一幕还没有机会我只是让你们亲眼看到过程免得回头你们不信不肯交出黄戟!” 庾庆现在只问眼前指着煮沸了般的潭水道:“这不正常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什么意思?” 语气已经很严厉。 黑衣人默了默道:“其实我并不知道怎么进入那地方。” 师兄弟两人大惊手都已经摸到了剑柄上以为自己上当了。 “这世上知道进入方法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们杀死的沉睡者还有便是眼前的这位沉睡者。我需要你们来为我作证也是为了你们自己。” 黑衣人指向了沸腾的潭水说着。 此话一出又把师兄弟二人给噎着了皆瞪大了眼睛看着水潭皆难以置信这具干尸是另一个沉睡者? “他没死吗?”牧傲铁忍不住问出一句。 话一出口便发现自己问了蠢话正常的干尸会在水里搞出这么大的异常动静吗? 于是现场只剩下了潭水在那沸腾不止。 好一会儿后潭水动静渐渐平息了下来水潭中开始冒出一团黑是一团黑色的毛发一个脑袋从水潭中冒出一个人从水潭中站了起来。 一个男人的脸升出了水面一张浓眉大眼的脸刀削斧劈般的面庞双目炯炯有神到像是寒星在闪烁满脸胡茬是个看起来十分精神大气的老男人有一种另类高大上的气质。 老男人扭头看向了水潭边的黑衣人面无表情然后走了过来整个人慢慢从水中升起同样是乌黑长发披肩古铜肌肤异常厚实的胸膛让人感觉很有力量。 正文 第三八五章 老男人 胸膛的厚实肌肉腹部一块块像石头似的腹肌身躯慢慢出水不管年纪就是一个很强壮的男人满满的雄性气息。 庾庆和牧傲铁真的是惊着了这真的是刚才那具干尸?想否认也不行亲眼目睹了的。 一具按理说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干尸在水里泡泡立马就能恢复成为一个大活人实在是太冲击两人的认知。 庾庆下意识蹭了点“蓝色妖姬”抹在眼睑上怕自己看走了眼结果看到的是活生生的人气而且是很旺盛的人气确实是个真正的大活人。 老男人近乎赤身就腰胯部位还缠着一些腐朽了的破布水面还有些来自于他身上的破布浮沉。他赤着双腿双足一步步走上了岸站在了黑衣人的跟前庾庆和牧傲铁下意识退开了一些手做好了随时拔剑的准备。 黑衣人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噗通跪在了老男人的跟前唤了声“父亲。” 父亲?庾、牧二人又是一怔这干尸泡发的人是这家伙的父亲? 老男人身上还在滴水伸手揉在了黑衣人的头顶发出的声音低沉而浑厚“为何在外人面前唤醒我?” 显然虽没有正眼去看庾、牧二人不代表没当回事甚至导致久别重逢的语气中暗藏森沉。 “父亲稍等。”黑衣人扔下话爬了起来然后就此飞奔而去冲上山壁一溜烟上去了。 于是现场就剩下了师兄弟两个面对眼前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人。 牧傲铁本就不太开口说话就别指望他来活跃气氛了。庾庆本想没话找话探探话然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黑衣人叫什么名字连话都不太好搭也不知这怪人是什么脾气遂也憋着只在心里嘀咕不停。 老男人也不理他们两个更像是不把两人给放在眼里或者说如同看两个死人自顾自的活动身体。 扭扭头脖子骨节发出咔咔响的动静。又活动腰身和四肢骨节不断咔咔作响可见确实是僵硬太久了。 等了好一阵一条人影从天而降砸落在了水潭中。 爆开的水花中传来了一个男孩兴奋刺激的哈哈大笑声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水花落只见水潭中的黑衣人抱着一个满眼灵性的小男孩走上岸。 庾庆和牧傲铁见过知道这小男孩是黑衣人的儿子。 不管是小男孩还是黑衣人或是老男人三人的眉目之间都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老男人怔怔看着天真烂漫大笑的小男孩大概已经猜到了小男孩和自己的关系。 小男孩也看到了岸上几人咬了咬指头后突然指向了庾庆“他!” 庾庆微笑看来小家伙还记得自己他微微点头示意同时目光往小男孩脚上看去这一看顿时愣住。他本想看看小男孩脚上的伤口如何了结果发现小男孩的脚上连一点疤痕都没有什么情况? 小男孩上了岸一落地立马又要扭头去玩水却被黑衣人掐着后颈给揪了回来直接将他摁跪在了老男人跟前并告诫道:“这是你爷爷快叫爷爷。” 老男人神色为之动容看向小男孩的目光中顿露慈祥。 小男孩虽被强行摁跪下了却没开口用很陌生的眼光警惕着老男人见对方有触摸自己的企图反而朝对方很凶的“嗬”了一声。 既如此老男人也就没有勉强示意儿子让孙子起身很是感慨道:“你已经有孩子了我这次沉睡了多少年?” “三百七十七年。”黑衣人回复后又指着起身后躲在了自己身后的小男孩道:“他叫小黑今年六岁了平常没什么人说话嘴笨语言交流的能力很差您不要怪他。” 闻听此言老男人看向小男孩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伤感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雄风再问前话“为何在外人面前唤醒我?” “父亲您先换上衣裳。”黑衣人抖开了挽在胳膊上带来的衣裳双手奉给了老男人。 老男人当众扯下了腰胯上的破衣烂衫当众换穿。 这就有点尴尬了庾庆和牧傲铁当即转身看向一旁回避。 待老男人换穿完毕黑衣人又慢慢跪在了老男人跟前“父亲伯父已经死了他的黄戟已经落在了他们的手上。”指了下另一边的师兄弟二人。 伯父?师兄弟二人却被他这称呼给惊着了指谁?是那石室里的沉睡者吗? 老男人一怔不解道:“怎么死的?域外强者出手了吗?” 黑衣人:“没有被他们误打误撞之下杀了。” 老男人淡漠道:“你伯父是能被人碰运气杀掉的人吗?” 黑衣人回头看向师兄弟二人“你们怎么拿到的黄戟劳烦把前因后果向我父亲解释一下。” 庾庆忍不住挠自己小胡子“那个我从哪说起?” 黑衣人:“你若是觉得自己的来历不方便说就不说你若觉得方便可以从我们相识开始说起。” “行!”庾庆点头认可理了理思路酝酿了一下说辞后指向了小男孩“老前辈认识你儿子是从你孙子开始的。那天我刚到裂谷山庄初来乍到游逛参观葡萄田地下的暗渠时无意中发现了你的孙子中了陷阱……” 一番经过从救小男孩开始到黑衣人来表达口头感谢到发现莫名其妙的宁朝乙等人到来裂谷山庄接连死人一直到地下石室内得到黄金戟后斩杀石室内的沉睡者又到这里经过算是从头到尾大致讲清楚了。 所有的经过老男人都只是静静听着波澜不惊的听完后他盯向了跪着的黑衣人一语直戳关键“黑子你想进金墟?” 闻听此言庾庆有想翻白眼的冲动与这边交流以来总算听到了“金墟”二字也总算听到了有人敢直接说出“金墟”二字。 黑衣人回头伸手拉了藏在身后的儿子到前面搂在怀里郑重告知“父亲我想带小黑一起进去。” 老男人:“进去干什么?” 黑衣人黯然道:“我们不想要这种永生我们想洗身成像他们一样的正常人。” 永生?这个字眼又把旁听的师兄弟二人给震惊了难道传说中金墟里能得永生是真的? 老男人终于皱起了眉头“多少人想要的长生你们居然想放弃?” 黑衣人伤感道:“父亲您觉得这样的长生对我、对小黑真的有意义吗?您有守护金墟的使命可我们没有我们也不想再延续这莫名的使命。” “放肆!”老男人一声怒喝如霹雳炸响声震山谷怒目而视长发无风自动那散发出的气势吓人。 “嗬!”吓了一跳的小男孩立刻激烈回应呲牙咧嘴张牙舞爪的样子。 见到了孙子的反应老男人的怒容似有些尴尬的一点点收回。 庾庆和牧傲铁则像两只傻鸟似的呆呆傻傻的样子两人又被震惊了这用水泡出来的干尸老头居然是金墟守护者难道这就是小云间玉页上所谓的持戟守卫? 黑衣人拉住了儿子不让儿子放肆但自己却给予了倔强回应“父亲您知道我的出生对母亲意味着什么我的孕育耗尽了母亲的生命我的出生就是母亲的死亡当您看到小黑您也应该知道小黑的母亲经历了什么。 您只是失去了一个妻子您知道一个母亲对做儿子的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我不但因为自己失去了一个心爱的妻子还因为自己失去了一个母亲我的痛苦比之您是双倍的我的痛苦您无法理解。 父亲就到我们身上为止吧不要再让小黑失去他心爱的妻子了否则他将来会恨我们的您敢保证咱们的后人不会因为恨而干出什么事来吗?父亲结束吧让这种命运悲剧就此结束吧!” 一个充满野性的男人此时跪那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小男孩本能意识到了父亲的哭是眼前这个老男人导致的可谓朝老男人“嗬嗬”逞凶不止。 老男人胸膛在起伏呼吸略有急促绷紧了唇角但还是给了一句“黑子使命就是使命若人都没了责任和担当都放弃了起码的忠诚一切都将陷入混乱。我不勉强你们父子你们可以远走高飞但不要为难我!” 黑衣人大声道:“父亲金墟的秘密已经外泄了守不住了!”一手指向了庾庆二人“他们还有另一伙人都已经知道了金墟的秘密。父亲小云间的出入口已经被人找到了已经开启了他们已经从小云间知道了金墟的秘密故而找来。父亲若不趁现在您应该知道待那些豪强逼来会是什么后果您的实力和伯父消耗了这么多年消耗了太多早已不复当年是守不住的结果只能是失职!” 老男人闻言动容盯向庾庆二人沉声道:“你们进过小云间?” “是。”两人点头。 老男人:“小云间内什么模样?” 这话明显在试探两人是否真的进过小云间。 正文 第三八六章 冰蓝色的戟 能拿这种话做试探显然他之前非沉睡的岁月里对外界的事也并非一无所知小云间内部的情况在外界的传说中有多少他估计也是知道一些的。 庾庆想了想回道:“小云间内部的场景如今虽未完全揭开但进去的人已经太多了里面的情况已经各种流传在外我说出里面的模样前辈只怕未必会信怕是会误以为是我从外人那听来的。” 老男人当即看向自己儿子问:“已经有很多人进了小云间吗?” 黑衣人点头道:“是的小云间是在两年前开启的。父亲你沉睡前的那些域外强者都已经逝去了。幽崖应该已由新一任判官继任。晏夫子逝后他有两个弟子都踏入半仙境界一个执掌了殷国的大业司一个执掌了锦国的司南府各自权倾一方听说因爱生恨成了死对头。 妖界千流山的老大圣在逝前终究是不愿看到妖界没落以一身修为造就了新的大圣继任。然后是大荒原那边一个部族的族长也踏入半仙境界。目前域外就这五位半仙境界的强者其他您当年知道的那些人都已经寿终正寝了。 两年前小云间开启闯入的势力便是晏夫子两个弟子各自的势力还有千流山的势力听说杀了小云间的守山兽云兮。幽崖的行事准则依然是老样子那位族长只要不去招惹他他也不过问大荒原之外的事。” 老男人沉默了一阵又道:“那也不能证明他们就一定能从小云间知道金墟的秘密你难道就没想过他们是你伯父设下的圈套?” 黑衣人:“父亲有一点我查探过可以确定他们刚到裂谷山庄不久小黑就中了陷阱。伯父可以控制人什么时候抵达裂谷山庄却无法控制小黑什么时候中陷阱伯父也不可能算到我还会去亲自答谢没这些前提做不了这个局。还有伯父这么多年都无法追查到我的下落他一来就找到了伯父若有这能力事态早就变了。从种种迹象中我可以清晰感觉到他们不是伯父的人。” 此时庾庆终于明白了黑衣人为何说要让自己来作证现在懂了他突然接话道:“我在小云间看到一份呈报说是云中仙子要在云湖建造一座黄金楼阁于是小云间派了一个名叫‘晋阳’的人进金墟负责往小云间运送黄金作为建造原料。‘晋阳’在给云监督造人的呈报上说之所以延误了金料送达是因为金墟出现了异变严格控制了进出先让一个叫‘肖山’的人押送了两千万斤金沙过去。‘晋阳’在呈报中说因变故押送人马再赶往金墟时无法直通黄金谷设置了封印需要找谷外持戟卫!” 老男人神色晦明不定了好一阵不知在思索什么沉默良久后慢慢抬头仰望苍穹忽嗖一声冲天而起突然人影一闪就消失了。 在场几人都怔怔看着空中庾庆随后问黑衣人:“你父亲什么意思?” 黑衣人站了起来也放手了小男孩去玩摇头道:“不知道等着会知道的。” 好吧不过庾庆又好奇道:“你叫黑子?” 黑衣人:“我叫吴黑。” 庾庆错愕道:“乌黑?” 黑衣人重申:“吴和裂谷山庄一样的吴!” “哦!对不住对不住是在下听岔了。”庾庆赶紧抱歉一声心里小汗一把发现这位的家长也真会取名字继而想起了什么“你父亲和另一位沉睡者是亲兄弟然后闹掰了?” 终于吐露了真名的吴黑道:“人都已经被你们杀了没必要再多问这个。” 庾庆想想也是不管人家上一辈再怎么闹掰毕竟都是人家的伯父人家和你串通杀了自己伯父确实没必要再多说了。 现场安静了一阵吴黑忽问道:“小云间的入口是你找到的?” “呃…”庾庆猛回头看向他怔怔无语。 盯着小孩跑动的牧傲铁也迅速回头盯向了他。 从两人下意识的反应中吴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我没你想的那么封闭我偶尔也是要出去采买的。从你一开始说你进过小云间加上救了我儿子我对你的身份就有所猜测。” 庾庆忍不住挠小胡子道:“你就不怀疑我是那三大势力的人?” 吴黑:“不管是哪个势力派出的人马面对这种事情让你这般年纪的人独断专行的可能性不大!” “……”面对这说法庾庆一时竟无言以对扪心自问有这么明显吗? 吴黑继续道:“能第一个找到小云间入口的人又能第一个找到金墟入口也不算奇怪。还能找到我还能找到黄戟天下第一才子果然名不虚传难怪连我伯父一连串的障眼法也瞒不过你他死的也不算冤枉!” 庾庆欲言又止很想问问他你这是什么逻辑?是不是太过武断了一点?然而转念一想人家既然已经这样怀疑了自己再故意骗人家的话万一被揭穿那就不好了。 牧傲铁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好像从吴黑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仰慕的意味他嘴角略有抽搐然后又似乎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继续盯向了水边嬉戏的小男孩。 “所谓的天下第一才子就是个笑话不值一提在下名叫庾庆在那些人跟前我化名叫做林二庆。” 庾庆报出了自己的真名也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吴黑目中闪光颔首道:“名字只是个称呼叫什么都没关系。” 正这时一道人影突然从天而降又突然骤停在水潭上。 来者正是老男人漂浮在水潭上空脚尖几乎要触及水面时刹停了带来劲风四溢。 他看着水边玩耍的小男孩似乎是因为小男孩才没有直接冲击水面。 潭水因劲风而水波拍岸冲刷到了小男孩的双脚小男孩亦抬头看着他看到他悬停空中很好奇的样子看着。 庾庆和牧傲铁则瞪大了眼睛盯着老男人的手上戟又一只单刃戟只不过不是金黄色而是一只蓝色的戟光泽折射角度的原因像是冰蓝色煞是好看。 除了颜色不同外和那只黄金戟的外形一模一样也不知老男人又从哪找来这么一只戟。 老男人手中的冰蓝戟突然轻触脚下水面水面波浪骤然从点中的位置开始停止迅速扩散至四周转瞬冰封了整座水潭水潭边的石头上也迅速攀附上了一阵寒霜。 站在水潭边的人顿感寒气逼人师兄弟二人吃惊再次紧盯那只冰蓝戟。 小男孩已经是满脸神奇兴奋地抚摸冰面又不时抬头看向老男人好崇拜的样子。 老男人微微一笑脚尖落下站在了冰面上又回头看向了儿子“做正常人固然是一个选择我的使命确实也不必强加在你们父子身上但我要提醒你正常人的命运才是最无常的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我和你伯父在进入金墟改变命运前充分感受过正常人的艰辛。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后悔?” 吴黑:“这个问题我考虑过很久很久了不后悔!” 老男人回头看向小男孩叹道:“好那就走吧。” 吴黑过去抱起了小孩一行出发了老男人嗖一声飞天而去…… 再见到老男人时他独自屹立在裂谷山庄的山顶上手持长戟眺望云天长发随风飘荡。 见到庾庆和牧傲铁平安回来了南竹和宁朝乙等人才从潜伏的山庄洞窟内冒了出来飞跳下来与之碰面。 还特意对了一下话确认两人是本人众人才放心了下来。 当然不知情者看到吴黑还抱了个小孩多少有些奇怪。 这都是小事众人没太在意宁朝乙问庾庆:“怎样秘密解开了吗?” 庾庆抬手指向了山顶上众人扭头看去才发现了山顶上站立的老男人。 吴黑抱着人先飞身上去了庾庆亦如此其他人自然也跟着飞上去了。 到了上面宁朝乙等人不关注老男人本人皆惊疑不定地盯着他手里的冰蓝戟。 老男人一眼盯上了南竹扛的黄金戟淡漠道:“戟给我。” 南竹一脸错愕指了指自己手中戟貌似在问你要这个? 庾庆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真是的没事扛个假的到处跑干嘛? 他赶紧去了宁朝乙那边要了真的过来打开了破布包亮出了真正的黄金戟走到老男人跟前后却忍不住疑问道:“老前辈您就不想问问我们为什么要进去?” 对方一点都不做详细了解的态度让他心里有些没底。 老男人抓住黄金戟一把夺了过去确定是真的后亦波澜不惊貌似随口给了句“理由已经不重要了。走吧!”话毕大步而去就在山顶上一路前行向横亘大山中间的断谷走去。 庾庆对宁朝乙等人挥手示意了一下招呼大家一起跟上答应过带他们一起发财的。 一路走到了峡谷前老男人直接跳了下去待众人跟着跳下后他已经站在峡谷中间一手黄金戟一手冰蓝戟毫不犹豫地将双戟互相用力一敲。 正文 第三八七章 开启 当!一声震响。 双戟用力交错摩擦着分开强烈的嗡嗡声回荡在双戟上更有电弧在两戟之间游走。 电弧的出现令众人惊怔。 当!又是一声震响。 双戟再次交错摩擦着分开游走的电弧越发多了分开的双戟犹如拉丝般拉开电弧。 当! 第三声震响后摩擦的双戟单刃月牙绞在了一起电弧也交织成团包裹着双刃游走老男人操持双戟一起指向了峡谷通道成团游走的电弧化作一道霹雳轰隆射向了前方虚空。 紧接着一道又一道的霹雳不断射出不断轰击前方的虚空。 山谷中的气象渐变呈现出了风起云涌之势众人被风吹的衣衫猎猎手持双戟的老男人更是长发飞扬。 这一幕着实将众人给震撼的不轻重点是除了庾庆师兄弟三人和吴黑一家现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在震撼中继续震撼。 断谷外面晴朗的天开始灰蒙蒙起风了吹起了漫天灰尘。 葡萄田地里的葡萄藤蔓在风中呼呼摇摆干活的村民们抬手挡着风眯着眼睛环顾四周风沙之类的他们早就习惯了重点是断谷那边不断传来的轰隆雷鸣声把他们给惊着了。 村里的孩童也纷纷跑了出来惊恐看着山谷那边。 风越来越大渐渐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人都快站不稳了视线也看不清了葡萄田地里的村民们不得不临时躲进了附近的暗渠里藏身。 在附近没村民的暗渠地洞里又陆续冒出了一群身在黑斗篷里的人铁面人也在其中皆看向了电闪雷鸣的山谷方向白兰四妖皆在皆面露惊疑山地中怎么会不断出现电光? 村庄内三个村民打扮的人在迷眼的风沙中闯进了吴老太爷的土墙宅院。 三人直接进了屋里把大门一关挡住了风沙才揭开脸上蒙布露出了真容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逃之夭夭的裂谷山庄的三位庄主。 见堂内没人三人立刻进卧室查看看到了榻上惨死的吴老太爷后三人皆大吃一惊。 “族长!”吴刀低声惊呼。 谁知手刚一触碰到吴老太爷双目紧闭的吴老太爷忽骤然睁开了双眼冷目一扫三人惊的三人赶紧退开了些不敢造次。 一阵邪气突然渗入榻下弥漫覆盖上了地上干涸的血迹待到覆盖血迹的邪气如流云般倒抽了回去地上的血迹也没了只有淡淡印记。 吴老太爷的口鼻前一股浓郁邪气反复在口鼻中流转就如同他平常吧嗒旱烟一样。 一口深吸气将所有邪气给倒吸吞没后他整个人攸地直直站了起来双眼已不见丝毫浑浊炯炯有神精光四射显得有点诡异。 他侧耳倾听着露出了一抹诡笑“响雷了。” 吴刀恭敬道:“族长让我们雷鸣风起时再过来如今果然雷鸣风起了外面飞沙走石我们轻易就能避人耳目过来。” 吴和运亦恭敬道:“族长能预知天象真乃神机妙算。” “天象?”吴老太爷冷哼一声“哪来的什么天象人为罢了。你们不是一直想见老祖宗吗?走吧我带你们去见。” 三人顿精神大振齐拱手应道:“是。” 吴老太爷顺手又捡起了榻上的皮帽子要往头上戴时才意识到没必要后终究是习惯了还是扣在了头上继续一副脏兮兮老头的模样才出了门…… 轰鸣的断谷内雷电将虚空劈出了一道道裂纹随着双戟中爆发的霹雳不断轰去最终轰塌了那块破碎的虚空一般。 坍塌的虚空开始内卷在霹雳的催发下旋转着内卷最终似乎打通了什么突然通了气的感觉出现了一股吸力普通人没准备的话肯定会被一下给扯倒在地断谷内飞舞的尘沙被吸入了进去。 尘沙的卷入让众人看清了无形旋转处的轮廓就像是一个水平横放的漩涡。 随着尘沙被吸干净后漩涡又变成了透明状。 老男人手中交叉的双戟上缠绕的电弧在渐渐变弱。 天地间闷着的一股坏脾气似乎也出了口气大风渐渐偃息风沙渐停。 然就在这时庾庆等人骤感后方有什么强大的气劲冲来还来不及回头看清是怎么回事整个人便如遭重击失控的飞了出去隐约感觉是一个人影把自己给撞飞了出去。 手持双戟的老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驾驭一道霹雳狂轰了出去正欲轰向冲来的人影又紧急双戟一挥将霹雳电蛇斜斜引向了空中霹雳几乎是从来者的头顶上闪过放空出一声轰鸣。 老男人手中的双戟分开了电弧也消失在双戟上紧盯对方手中挟持的人质。 摔了个昏头转向的庾庆等人此时才看清是怎么回事刚才还身在他们当中的吴黑父子一转眼便落在了别人的手中来人一手掐着吴黑的脖子一手慢慢从吴黑手中抱走了挣扎的小男孩迅速令其昏阙了过去。 吴黑一脸不甘却又身不由己的样子瞬间被人给制住了。 这个来袭者令庾庆等人极度震惊皮帽子脏兮兮衣服的老头就差一杆旱烟了正是被陆星云用剑扎了个透心凉的吴老太爷。 当时的吴老太爷明明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为什么还活着? 明明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怎么会有这般实力? 一群聚在一起的人除了受制的吴黑父子其他的全部给撞飞了出去。 迅速爬起的他们又看到了身穿村民衣裳的三位庄主。 三位庄主明显也被吴老太爷令人眼花缭乱的实力给惊着了落在了他身边后依然是惊疑不定的模样。 现场骤然陷入了死寂。 “让开!” 吴老太爷打破了平静说话的声音也变了透着高高在上的冷漠。 老男人慢慢侧身退开了让出了身后旋转的虚波口子。 吴老太爷偏头左右道:“你们可要跟紧了我落在了他的手上可就不好办了。”话毕推着吴黑向前走去另一手夹着小男孩。 三位庄主果然听话小心躲藏在他身边跟着一起向虚波走去。 几人的身影在虚波中逐渐模糊最终彻底消失了给人凭空消失了的感觉。 手持双戟的老男人立刻大步追去也消失在了其中。 这是什么情况?宁朝乙等人还没弄懂什么意思甚至都来不及询问见庾庆等人也冲进了虚波他们自然也立马跟着冲了去。 待从虚波中闪身出来眼前突然一片清新发现自己转瞬间来到了一片丛林高大的树木粗壮的树藤自己好像站在丛林中的一个宽大台子上。 这是哪?不知情者面面相觑。 吴老太爷也在台子上带着人站在了台子一角或者说是被手持双戟的老男人给逼到了台子一角。 退无可退也就不退了吴老太爷突然面目扭曲头发也快速变成了雪白转瞬变成了另一个人的面貌满脸沟壑般的褶皱面色惨白惨白的。 看清他的模样后庾庆等人脸色剧变这不是躺在石室内的那个沉睡者吗? 庾庆目光急闪师兄弟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 三位庄主也惊呆了明显不认识了有点不安地向旁退去。 变换了模样的吴老太爷偏头看了看他们“你们不是一直想见我吗?” 此话一出三位庄主神情凝滞吴刀惊疑不定道:“族长您就是老祖宗本人?” 吴老太爷不再理会他们环顾四周颇为感慨的样子“几千年没有进来过了没想到已经面目全非成了这般模样杂草乱木丛生在等待故人来重整呐。” 回头又盯向了老男人笑道:“阿弟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我若不死这一回你恐怕也不会现身打开入口。” 老男人瞥了庾庆等人一眼“我压根就没相信过他们能杀了你。” “是吗?”吴老太爷顿时哈哈大笑明显不信笑意中明显有嘲讽的意味嘲讽事后妙算的意味“难不成阻拦了我多年的阿弟这次开了窍想通了所以故意放了我进来不成?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真的是太好了你我手足兄弟本就没必要敌对当联手横扫天下。” 老男人:“果然至今贼心不死还在做那凌驾众生的梦?我真后悔当年鬼迷心窍听了你的鬼话与你重开入口去追寻什么永生弄成如今这人不人、妖不妖、鬼不鬼的样子。” 吴老太爷:“可以改变是你自己不想改变而已宁愿把我挡在外面也要永远这样不人不鬼下去何苦来哉?” 老男人:“要怪就怪你忘了我们的使命有了不该有的妄想若让你得了永生众生将永世被你奴役我不可能做你的帮凶。” 吴老太爷怒了“荒唐!强者为尊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天下无仙后这世间就该由你我兄弟为尊众生不被我们奴役也会被别人奴役。你这脑袋进了水的蠢货居然让一群蝼蚁横行霸道、称王称霸的压在我们头上搞的我们自己躲躲藏藏憋屈了几千年你究竟怎么想的你说你是不是蠢的不可救药?” 正文 第三八八章 眼色 什么情况?庾庆等人听的似懂非懂。 又听老男人说道:“你我时梦时醒几千年当知道不管他们谁横行霸道都无法长久迟早有报众生都还有得选择。你我都曾是外界凡人中的一员当知道没得选择的痛苦你一旦利用里面的东西介入众生将永世不得翻身。我们的职责是不让里面的东西扩散出去否则将会是人间的一场浩劫我岂能让你为了一己私欲为所欲为!” 吴老太爷哈哈大笑甚至是有些哭笑不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外面那是人吃人的世界渔利贪腐私欲无限以致饿殍无数人性之恶暗无天日你竟觉得那些万恶之源值得同情?” 老男人大声回应:“阿兄你错了之所以暗无天日就暗在你这种有能力的人身上有能力不守善扶正自诩通晓人性实则打着遮阳伞借力放纵私欲将浑水搅的愈浑令世人黑白不分。阿兄身在黑暗总要有人心向光明若非如此人世间岂能延续至今又岂能有你我出世?你若自恃能力想在人间为所欲为我不答应!” 吴老太爷嘿嘿狞笑了起来“好好好你我兄弟已经争论了几千年谁也说服不了谁也没必要醒了就争还是问问眼前现实吧你儿子和孙子在我手上你是把他们的性命给我还是把你手上的双戟给我?” 静悄悄听了一顿争论的庾庆等人都盯向了老男人不知他如何抉择。 大庄主吴刀忽凑近了吴老太爷指了下南竹手里扛着的黄金戟又指了指老男人的手中的显然是在提醒怎么会有两只黄金戟。 其他人亦回头看去庾庆顿时无语了胳膊肘撞了南竹一下低声道:“你有病吧扛这东西进来干嘛?” 被这么多人盯着南竹也小汗一把挺不好意思的觉得可能给其他人留下了自己贪财的印象。 想想也觉得自己有病这可是金墟有数不完的黄金只恨自己搬东西的手少了干嘛还把这东西带进来? 当即二话不说转身就将黄金戟嗖一声给投掷进了后面的虚波中消失不见了送回了外面。 其实吧他也不是有心的之前东西已经拿在了手上总不能随手乱扔掉于是就一直拿在了手上心思也没有在这黄金戟上于是一不小心就带进来了。 吴老太爷哼哼一声回了一句“那是假的他手上的才是真的。”示意了一下老男人手上的。 老男人哈哈大笑道:“还不明白吗?你们这位老祖宗压根就没跟你们说真话藏在山庄雕像内的黄戟从来都是假货他搞了一只假的故意让你们一直守着。 只有你们三个知道东西在哪既是为了防外人的也是为了防你们的一旦东西丢了不管是家贼还是外贼肯定和你们三个脱不了干系。 你们真以为你们遇到了危险就把东西在哪交代出来是他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吗?这只是他的一个测试手法而已。 因为他很清楚真正操持过戟的人当今世上只有我跟他一旦得到戟的人分不出真假那就肯定和我无关自有办法应对。若能辨出真假那就和我有关又是另一套办法。” 和自己兄长斗了几千年他太了解对方了从儿子和庾庆的口中了解了大概情况后现场的吴刀一露端倪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回头又盯向了庾庆“你真以为是你聪明过人发现了藏戟之地吗?你想多了一定是他先察觉到了你可能有问题为防你是我派来的故意露了疑点给你一旦发现戟不对就会引诱你往他身上去想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我生疑好让我现身打开入口。” 事到如今就算不解释庾庆也知道自己上当了但仍有不解“他不是要沉睡的吗?为何不但没有沉睡还在村子里晃荡?” 老男人:“之所以沉睡是因为我和他获得永生的肉身有缺陷一旦消耗过度肉身迟早会有崩解的那一天所以要尽量减少活动并不代表不能活动他已经找到了低消耗的办法扮时常蹲着不动的老头。” 他趁着偏头说话的机会不时朝庾庆眨眼睛使眼色把庾庆看的一愣一愣的不知在暗示什么怀疑和解救吴黑父子有关除了这个估计也不会暗示别的难怪故意没话找话。 可问题是他和这位不熟还做不到看眼神就懂事看不懂如何配合呀。 一旁的南竹和宁朝乙等人也看出了那个意思但也都看不懂。 紧接着老男人又回头看向了三位庄主“他为了掩饰身份不可能一直用这老头的模样你们村庄里大概一代又一代的都会出现这么个不太动弹的乌龟老头。 还有你们真以为他是你们的什么老祖宗吗?我告诉你们他肉身异变早已丧失了生育能力你们的祖先都是他从各地弄来的小孩。你们不但要做他的掩护还都是他圈养的血食他要定期挖你们的心食用新鲜的心脏才能以邪术维持自己的肉身不坏。 当然你们三个是他一手制造出来的维持秩序的领头羊像你们这样的领头羊他制造了一代又一代除非实在找不到了血食否则暂时不会挖你们的心。不过将来的事情谁说的清楚你们说不定哪天就要成为他的食物。” 三位庄主被说的惊疑不定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 吴老太爷哼哼冷笑“阿弟你这嘴巴真是能说会道用不着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我带他们进来了他们跟着我能得到真正的永生而你是阻止他们获得永生的人。”回头瞥向三人“我是不是你们的祖先还重要吗?” 三位庄主相视一眼后忽一起对他拱手行礼吴刀代表道:“蒙老祖宗养育教导之恩您依然是我们的老祖宗!” 吴老太爷当即哈哈大笑挑衅似的朝老男人抬了抬下巴貌似在让他看什么叫做人心向背同时鄙夷道:“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什么时候成话痨了。我再问你一次是把你儿子和孙子的命给我还是把双戟给我!” “那要看你怎么选择!” 老男人一声怒喝扭身甩臂双戟顿如雷霆般斜射向天际分开了一定的角度各射去一个方向。 吴老太爷一惊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来这一手不过他反应也快骤然将手中两个人质推的远远飞了出去。 他没有杀人质也没有交给三位庄主因为知道三位庄主拿着人质也不一定能在对方那般实力下保住也威胁不了对方除非抱了能随时与人质同归于尽的决心。 把两个人质给推飞了出去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保住三位庄主的性命因为他顾不上留下保护三位庄主已经闪身追着射出的戟追去了。 老男人给了吴老太爷夺得双戟的机会。 吴老太爷也给了老男人救回儿孙的机会。 两支戟有角度分开了飞出去两个人也有角度分开了飞出去。 然而老男人压根没管自己儿孙的死活几乎是与吴老太爷前后脚的飞了出去去追抢那两只戟。 三位庄主愣了一下明白了老祖宗的用意立刻欲动身去追拿两位人质。 然而有人反应比他们更快。 唰!庾庆第一个拔剑骤然闪身拦在了三位庄主身前的同时喝了声“救人!” 他之前一直不懂那老男人使眼色究竟是要他如何配合直到老男人出手后他立马反应了过来不需要他如何配合直接抓住机会救人便可。 这边的人都看到了老男人的眼色何况庾庆这么一提醒南竹和牧傲铁配合默契立刻全速飞了出去分别追向了吴黑父子两个。 乔且儿和宁朝乙等人也立刻成排散开了挡在了三位庄主跟前。 见三人蠢蠢欲动庾庆眼角含煞道:“不怕死就动个手试试看!” 面对对面的七人三位庄主眼角余光互碰略有忌惮也知道机会稍纵即逝再抢人质已经晚了。 空中吴老太爷仰天“呜”一声长啸可谓饮恨。 他手中只抓到了一把冰蓝戟因两只戟的飞行角度产生的距离原因他只来得及抓住一只无力再顾及远处的另一只眼睁睁看着黄金戟落在了老男人的手中。 继而怒了目光锁定了已经分别抢到吴黑父子的南竹和牧傲铁咻一声破空斜斜射向地面。 然另一边的老男人也不是摆设同样俯身追去当空将人拦截住了轰隆隆在半空厮杀在了一块双戟在空中的反复强力碰撞宛若惊雷打斗余威产生的剧烈罡风荡涤大地大树摇摆草木乱飞。 地面的人看的心惊不已。 南竹和牧傲铁已经带着人回到了庾庆等人的身边吴黑身上的禁制已经解除了。 空中对战两人的实力明显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厮杀一阵后吴老太爷怒喝的声音传来“三个没用的废物留着等人请你们喝酒吗?还不快走往东去!” 正文 第三八九章 三生泉 三位庄主被骂的有些尴尬但还是赶紧飞掠而去了庾庆等人也未阻拦。 至少对庾庆师兄弟三人来说就是来发财的只要不影响他们他们也不会跟人拼命。 待到三位庄主走远了吴老太爷才找准机会与老男人来了个猛烈的硬碰硬旋即脱身急速而去。 老男人浮空稍作目送闪身落在了台子上打量着吴黑父子两人问了句:“没事吧?” 抱着儿子的吴黑看到父亲手中的双戟只剩下了一支略感惭愧“还好。是我大意了。” 老男人:“没事他只拿到了一支也无法自由进出。何况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只有这一次因为是你自找的我已经尽了一个父亲、一个爷爷应尽的责任你若再不回头我不可能再为了救你们拿手上的戟去做第二次交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吴黑点头“我明白。” “找到了洗身后立刻离开记得在这里留下出去了的记号。”老男人叮嘱后直接转身就要离开。 吴黑喊住:“父亲您去哪?” 老男人背对着说道:“在他找到‘三生泉’洗身之前我要找到他继续打下去消耗掉他的实力也是为了缠住他为你们父子在这里的寻找争取时间。我有我的使命和承诺要去兑现我能为你们做的也只有这些。” 三生泉?宁朝乙等人闻言震惊一脸的无比震惊迅速环顾四周似乎明白了什么。 吴黑瞬间红了眼眶热泪从脸颊滑落“继续打下去消耗的也是您自己啊!” 老男人一声叹“当年是我鬼迷心窍听了他的鬼话妄想长生以致留此后患。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当是赎罪吧!” 话毕回头以留恋不舍的眼神看着小男孩自己的孙子啊还未来得及多亲近呢。 吴黑赶紧示意怀中的儿子“小黑快快叫爷爷快点。” 几番催促下小黑终于试着喊出了一声“爷…爷。” 老男人顿时开怀大笑向他伸出了手想握握孙子的手。 小黑眼睛眨了又眨最终出手啪一声在爷爷的掌心快速打了一巴掌就缩回。 老男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握起了被孙子打过的手掌握着拳头向孙子扭动示意了一下才再次转身大步前行人影忽一闪便快速飞向了天际。 这边几人还在目送那边的聂品兰已经忍不住了出声追问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庾庆转身看向了他们“我想你们已经猜到了没错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金墟!” “金墟?” 尽管已经猜到了可宁朝乙等人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失声惊呼包括乔且儿在内皆震撼到无以复加。 传说中的仙家洞天福地传说此地有无数黄金传说此地能得长生不死之身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已经进入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仙家福地。 庾庆脸上也算是露了笑意“没错就是金墟!你们不是想发财吗?我说了一起发财的如今带着大家一起进了金墟我没有食言吧?” 环顾四周的宁朝乙喃喃自语“我就知道那黄金戟不一般不可能仅仅是发财果不其然果不其然果不其然…”他忽又盯向庾庆沉声道:“你早就知道黄金戟与金墟有关你早就知道自己要找的地方是金墟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究竟是什么人?” 庾庆摊手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总之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也无害人之心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你如果非要知道我是谁那我还是那句话在下‘林二庆’!” 那些人一阵沉默仍然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 陆星云有些失魂落魄嘴上嘀嘀咕咕“金墟金墟是金墟竟然是为了金墟…” 吴黑忽道:“林兄弟你们要发财请自便不过还请不要贪得无厌何况弄太多财物出去对你们未必是好事差不多了就尽快离去因这出入口随时会关闭。” 此话一出吓众人一跳愣是把走神的一群人给拉回了注意力。 庾庆忙问:“随时关闭?还有这样的事?没规律的吗?如果真是这样未必也太不靠谱了吧岂不是随时要被关在这里面?” 吴黑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正常情况下打开的金墟大门要二十七天才会自动关闭。问题是黄戟和蓝戟合在一起就是钥匙既能打开大门也能锁上大门。无论我父亲和我伯父谁胜谁负拿到了双戟的随时都有可能关门他们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让门一直长久开着也不会再轻易为人开启为了开启一次花多大的心机你们也看到了。” 原来是这样大家顿时松了口气还以为门随时就会关了那还真是一刻都不敢多留了。 庾庆又试着问道:“听你父亲说你要去洗身是去找什么?” 吴黑没藏着掖着“去找‘三生泉’洗身。” 庾庆讶异“你伯父要找‘三生泉’洗身你也要找‘三生泉’洗身什么意思?” 吴黑默了默也许是看在众人联手救了他父子性命的份上徐徐说道:“父亲和伯父本是人间一普通人家的两兄弟父母饥寒交迫而亡两人随之逃荒求生也算是运气好恰逢遇上了在人间云游的‘玄金上仙’结下仙缘至此彻底改变了命运后就在此出入口为上仙看门。 后来金墟出现了变故…总之就是关闭了出入口严令无仙谕不得擅自开启。 一开始还偶会传出仙谕让开门放客进去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仙谕没了访客也没了也没人告诉外界的他们怎么回事。 后来外面渐渐有传言说世间的仙人都回了仙界大家都想找仙家洞府求长生什么的。 他们一直等一直等着发现里外再无音讯后渐渐相信了外面的传言可能是真但依然坚守使命。 后来我伯父惦记里面的‘三生泉’想借此脱胎换骨得长生然一半钥匙掌握在父亲的手中于是便不断鼓动父亲。 一开始我父亲是不答应的后来我父亲觉得年纪渐大若能长生便能一直履行自己的使命最终还是被伯父说动了遂与伯父一起干了抗命的事再次开启了严令不得擅自开启的金墟入口。 后来他们找到了‘三生泉’借此脱胎换骨了做贼心虚也不敢久留又赶紧出去了。 出去后恰逢天下大变世人于乱世争雄没了约束的伯父不甘寂寞野心也渐渐暴露了父亲方知惹了大祸深以为恨。谁知更可怕的还在后面也可以说是他们擅闯金墟的惩罚发现所谓的长生压根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存在缺陷像个活死人那样一动不动活着才能长生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后来他们找到了原因发现所谓的‘三生泉’原来是三口泉代表着天、地、人三种人生。 经受了天泉洗身的才能脱胎换骨成永生的天人。 经受了地泉洗身的人则会脱胎换骨成地人变成他们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经受了人泉洗身的则会变成天地间的正常人在天地间去经历正常的生老病死。 他们一开始因为无知以为‘三生泉’是指一口泉后来才知道自己是进入了地泉洗身活生生把自己给变成了怪物。伯父自然想再进去找‘天泉’洗身结果就如同你们看到的我父亲阻止他的那样。” 庾庆听的两眼放光“也就是说你也想找‘天泉’洗身得长生。” 吴黑:“不我只想找‘人泉’洗身成普通的凡人。” 话毕发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顿也懒得解释了爱信不信。 南竹忽冒出一句“莫非‘地泉’不止一口?” 吴黑不解“自然就一口莫非你认为有几口不成?” 南竹摇头“那就不对了你父亲和你伯父既然都是在‘地泉’洗身的就算脱胎换骨成了你所谓的怪物可两人怪的方式好像不太一样好像连体内流的血都不一样吧?” 吴黑:“我明白你的意思事实上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他们确实都是在同一口‘地泉’洗身的。他们至今不明白为什么兄弟两个同时在同一口泉里以同样的方式洗身脱胎换骨出来的却会是两种不同的结果。所以我也没办法告诉你真相。” 还有这么古怪的事?众人面面相觑。 “原来是这样。”南竹点了点头似乎信了他的说法双手兜在大肚子上一本正经的问众人“咱们是发点财走人还是也奔永生去闯一闯?” 沈倾城喊出一声“若是出口关闭了都出不去了怎么办?” “若是为发财那就简单了。”南竹乐呵呵一声脚下一滑把地上覆盖的野生草皮给蹭开了一块露出了一块黄灿灿的地面。 之前两个老家伙打斗的时候刮来的树枝划开了地面他就发现了。 众人这才意识到脚下的台子竟然是黄金打造的纷纷刮开地面查看在阳光下金灿灿发光。 南竹挥手大气道:“这台子你们看长宽都得有个十几丈高得有一层楼啊地下不知还有没有地基咱们只要把这台子切块弄出去这辈子就够用了犯不着再到处找金子还得来回跑来跑去运输…” 转身乐呵之际话音忽戛然而止他发现吴黑正冷冷盯着自己。 众人旋即也发现了。 吴黑终于忍不住开口接话了“要发财要黄金最好别在这里乱来。我也不知道什么我只是怀疑出口为什么会设在这黄金台上会不会与阵法相关?你把这台子给毁了万一搞的大家拿着双戟都出不去怎么办?” 正文 第三九零章 尾随 这话说的在理不管是求财还是求长生关死在这出不去的话任何收获都没意义。 还不等大家表示赞同庾庆刚想责怪南竹已经顺势乐呵呵道:“玩笑就是开个玩笑大家不用当真。” 话毕双手搭在肚子上东张西望什么都没说过似的。 他既然这样说了大家到嘴的埋怨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总之再怎么想发财没人敢再打这黄金台的主意了。 大家继而也向四周张望奈何也看不远周围有高大树木遮挡了远处的视线。 庾庆只好向吴黑求助“吴兄俗就俗一点我也不跟你客气我们想发点财你看这附近往哪走能最快找到金子?” 正在台子边缘扯拽藤条快速编织简易物品的吴黑反问:“你觉得我父亲会跟我讲这种事?” “呃…”庾庆想想也是人家也是头回进来就老男人那尿性应该是不会跟儿子讲进了金墟哪里有金子捡的事。 不过吴黑又补了句“这里不缺那些东西你们四处找找应该很容易找到。” 庾庆见他用藤条做了个简易背篓将小黑放入背在了身后解放了双手就要离开的样子当即问道:“你往哪走?” 吴黑摇头:“随便走到哪算哪。” 庾庆愕然:“你不是要找‘三生泉’吗?你父亲没告诉你在哪?” 吴黑:“告诉了也没用‘三生泉’并不固定在一个位置是活的有时在地上有时在天上有时也会在水上。” 活的? 在场众人都听愣了一脸讶异。 庾庆惊疑道:“‘三生泉’是活物?” 吴黑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们“玄金上仙在此有一座仙宫外表上看起来是一座金山能四处飘移有时在地有时在缥缈云端而‘三生泉’就在仙宫里面。” 众人听懂了明白了。 庾庆:“那你怎么找岂不是要碰运气?” 吴黑点了点头又对众人给了最后一句提醒“这里和外界不一样有许多超乎你们想象的怪物会攻击人你们小心点。”然后就跳下了黄金台一路探查着离去。 在丛林中探查着走了没多久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动静他回头看去只见庾庆等人又成群结队跟来了。 庾庆蹦起跳过一棵倾倒横栏的树木到了他身边乐呵呵道:“反正我们找金子也要出去刚好跟你一起走一程。” 吴黑无所谓大家遂一路同行。 途中南竹手中捡了根棒棒逗吴黑背后背着的儿子逗的小黑不时发笑两人倒是玩熟了。 牧傲铁则在这陌生环境中时刻警惕着四周。 庾庆一路干些拔草、摘树叶、折树枝之类的事在不断观察这些植物的断口。他清楚记得小云间里发生的事所有的植物都被邪气给侵染。然而经过一系列的观察他意外发现这里的植物并未受任何影响。 之前他发现二庄主吴谢山和密室死者身上都冒出了大量邪气以为是受了金墟影响认为金墟里面的情况可能会和小云间里的一样结果发现自己误判了。 同时他不断回头看向身后的那群人发现宁朝乙等人的神色似乎很凝重就连乔且儿似乎都有些精神恍惚。 庾庆放慢了步伐待与乔且儿并肩后问道:“少珺怎么了?” 在大家面前他还是称呼她的假名。 似乎是为了不让他担心乔且儿明显露出了强颜欢笑的笑容柔声道:“没什么。” 庾庆疑惑:“是吗?我看你好像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乔且儿:“是没想到能来金墟太过震撼了有做梦的感觉。” 是这样吗?庾庆不禁反思自己师兄弟三人是一开始就有心理准备的进来后可能并不觉得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人可能确实如此吧他发现除他们师兄弟三人和吴黑父子外其他不知情的人都有同样的状况都有点神不守舍。 他试着解释道:“一开始不跟你说不是要骗你…” 乔且儿摇头打断“没事的。” 就在此时聂品兰突然“哎哟”一声惹得众人纷纷止步回头看去只见她把手掌摊在自己眼前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东西瞪大了眼盯着的样子不知怎么回事。 “怎么了?”宁朝乙问了声。 聂品兰怔怔道:“蚊…好像是蚊子…金蚊子。” 金蚊子?众人讶异除了吴黑父子其他人都闪身围了过去观望。 只见聂品兰的手掌心已经出血了掌心肉里扎着一枚金属渣子若不是她事先提醒了大家都以为是金属渣子细看之下才发现真是一只蚊子金色的金属质感的蚊子。 “瞥到一只蚊子嗡嗡飞来我就随手一把抓了没注意之下把自己手给扎破了。” 聂品兰把事发情况补充了一下。 那边的吴黑提醒了一声“小心里面有邪气。金墟出现过异变这里的动物基本上都蕴含邪气。” 经他这么一说朱宽镇立刻伸手从自己夫人掌心里摘出了那只捏死的蚊子尸体拿近了观察一阵后又被宁朝乙拿了过去观察大家轮流上手。 落在了沈倾城手上时她为之惊讶“黄金蚊子它竟能像真蚊子一样飞是活物?” 陆星云又摘到手中观察了一下找准了下手的位置后啪一声直接运功捏爆了果然冒了一缕邪气。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种超乎了想象的感觉。 稍为此耽搁众人再次继续前行…… 黄金台上旋转的虚波荡漾一个蒙在黑斗篷里的人冒了出来往四周查探一番后又回到了虚波前半截身子探了进去通报“没人都走远了。” 话毕靠边站了又出来四个蒙在斗篷里的人迅速散开警戒。 之后铁面人出来了站在黄金台上环顾四周从荒凉之地突然来到一大片丛林中似乎很感慨“金墟!跟着那几个家伙果然找到了!” 他手上拿着的黄金戟杵在了地上正是南竹之前扔出去的那支被他们摸来后发现了顺手就捡起了。 南竹扔了出去又被他给捡了回来。 在他身后又跟出了数人其中就有白兰、高远、江山和鼠太婆四妖亦惊疑不定环顾四周同样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来到金墟。 并不是铁面人告诉他们的他们也是直到进入了入口在入口听到了里面人的一部分谈话才知道他们一路的折腾为的是找到金墟。 一群人在入口偷听时静伏不动并不敢冒出来等到里面的人离开了出口好一阵才冒了头。 铁面人忽下令“四处看一下看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是。”立刻有两人领命去了四处搜查。 拄拐的鼠太婆试着问道:“先生您要找的秘密就是这个吗?” 铁面人:“除此外你觉得还能有别的吗?” 鼠太婆:“既然已经找到了这个秘密咱们还有必要再跟着他们吗?” 就差说出你让我们做的我们已经做到了你是不是可以兑现承诺了然而她不敢直接说尤其是知道了所谓的寻找的秘密是金墟后。 铁面人:“既然已经让我们知道了既然我们已经进来了难道你们不想找到他们所谓的‘天泉’洗身脱胎换骨成就长生吗?” 这话说的众人皆两眼放光心动不已但四妖眼中明显藏有顾虑有与狼舞共舞的畏惧感。 鼠太婆小心翼翼道:“倒也想只是他们说的那个什么两个给金墟看门的人也进来了咱们谁也不知两人深浅如何能为仙家洞府守门的人实力恐不简单一旦撞上了恐有危险。” 他们一行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过吴老太爷兄弟俩的真身没看到洞府大门是怎么开启的也没看到兄弟两人在里面大战的情形。兄弟两个在里面动手厮杀时他们才刚刚摸到入口附近。 他们也没有接到线人有关两个守门人的任何线报实际上也是太过神秘双双出现的太突然了就算是线人也来不及有机会报知。 要不是峡谷里面电闪雷鸣的动静让铁面人意识到金墟开启了他可能还不会露面往峡谷里跑可能还会等线人的线报。 “不知深浅就小心避开。”铁面人态度坚决已紧握双拳情绪明显有些兴奋“永生!这样的机会对我们来说可能只有这一次的机会错过了可就不会再有了。” 四妖相视一眼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他们与这位铁面人接触了一段时间后能感觉到操持这事的铁面人应该不是此行的最高决策人因为有些事情也不敢完全做主幕后应该还存在真正的黑手。 找到了金墟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该是第一时间疾报上去的吗? 然终究是搞不清情况不敢质疑只能赞其英明。 当然高远还是提醒了一句“先生他们说了金墟出入口随时会关闭万一我是说万一真的关闭了我们在里面怎么办?” 铁面人:“所以要跟紧那个守门人的儿子和孙子只要他们不慌我们就没必要担心。” 正文 第三九一章 大开眼界 话毕他又回头看向了白兰补了句“答应过你的事会兑现。现在他可以死了你可以报仇了我们会帮你报仇前提是不能坏了大家好不容易得来的永生的机会。不过事情也好办找个合适的机会安排内线让他落单。” 此话一出白兰眼中的怨毒神色又再次浮现“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铁面人:“到时候你想直接杀了或是留着慢慢折磨都行随你意!” “谢先生。” 白兰似乎放下了心中的忐忑和畏惧又有了继续前行的动力。 这时前去查探的人回来了指了庾庆等人的去向禀报道:“先生人往那边去了。” 铁面人回头看向了高远“目前这里盯人和探路只有你最适合了就交给你了。” “是。” 高远应下继而纵身弹向上空人在空中化作了一只体型硕大的白头鹰振翅飞去。 稍作目送铁面人又看向了手中的黄金戟颇为不解“不是钥匙吗?难道是我听错了?费尽心思弄到了这东西怎么会遗落在外面的地上?总不能说是假的吧这不已经打开了入口么?” 这个问题没人吭声身边也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因线人并未把这方面情况告知。 不管怎么样铁面人先将黄金戟牢牢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上哪怕身边有人表示代劳他也不用自己拿着就行…… 走出了丛林庾庆等人眼前又面对着一片茫茫戈壁远处有起伏的山峦。 再回头看才发现那片面积颇大的丛林是在一片洼地中。 两眼到处张望的庾庆纳闷道:“哪有金子?” 话刚落南竹兴奋指去“那!” 众人顺势看去看到不远处地上有一块闪闪发亮金灿灿的东西。 南竹已经闪身过去了落在了七八丈外弯腰捡起了一块东西朝众人挥手示意。 众人立刻也赶了过去凑近一看发现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金块。 众人陆续要到手确认了一下掂量了一下份量估计也就一斤多的样子凭他们的眼界哪看得上这点东西。 “你们看。”南竹又指了几处地方众人看去又是几处远远近近的金色反光他高兴的不行道:“地上随便能捡到金块真是好地方啊大家还发什么愣抓紧时间开始动手捡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牧傲铁忽将手中的金块仍在了南竹脚下明显看不上。 南竹顿时不乐意了捡起来拍了拍灰尘“我说老九你才阔气了几天这就看不上了?积少成多懂不懂?” 庾庆抬手示意他打住“别废话了这一两斤的东西别说发财光要堵我们的缺口就至少得上百万块就这地方就这样捡下去得捡到猴年马月?” 南竹一愣再看看四周零星有的闪光想想也是手上金块也随手扔了叹道:“那起码得找个小金山来搬才能满足我们的胃口。” “应该是有的。”吴黑扔下了一句话便继续大步前行。 众人立马懂了在金墟里面成堆的黄金应该不少。 庾庆看了看斜阳“看山跑死马别磨蹭了赶路吧争取天黑前到那边山里面再找找。” 也是天黑了目测就不方便了一群人当即继续赶路甚至比吴黑更积极。 看着一个个从身边飞过去的人小黑顿时心痒痒了坐在吴黑后面的篓子里使劲摇晃“飞要飞……” 如子所愿吴黑脚步加快健步如飞越来越快在地面如一缕青烟般飘去后发先至迅速超过了飞掠的众人。 不时起落飞掠的众人看着下方飘过去的人影皆惊才意识到这位的实力远胜过他们大家伙都被之前吴老太爷轻易将其挟持为人质给误导了。 之所以轻易被抓第一可能是当时的情况下疏忽了没想到吴老太爷还活着其次是吴老太爷的实力更强那也是明摆着的看了吴老太爷的出手便知足足的高玄境界实力。 看着下方飘过的人影远去宁朝乙朝伴飞的庾庆道:“他竟有上玄的实力!” 庾庆苦笑他听过老男人父子的谈话吴黑起码活了好几百年修为突破到上玄不是很正常的事么?大多人一辈子止步于初玄境界一方面就是寿限的问题活着的时间越多突破的概率自然就越大。 大家都飞起来了抵达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飞出了戈壁站在了一座山头上眺望眼前的千山万壑全部是寸草不生的光秃秃。 至于吴黑已经走远了隐约能见其身影朝远处最高的山头上飞奔而去。 “我们还跟他走吗?”南竹问了声。 庾庆叹道:“算了吧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找他的东西咱们发咱们的财吧。” 一旁的宁朝乙好奇道:“你不想找到‘天泉’洗身成就永生?” 庾庆呵呵道:“想倒是想只是目前为止我见过的所谓永生没一个是正常的都是不人不鬼的样子想想都怕。再说了他的父亲正在和吴老太爷死磕两个高玄修士的打打杀杀咱们卷进去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吴老太爷也在找‘三生泉’撞上了怕是不妙你以为咱们在他身上捅的那几剑人家能既往不咎?咱们别想多了先搞金子有了钱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说到捅吴老太爷几剑的事沈倾城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母亲忙点头道:“没错没错早点离开好。” 宁朝乙对聂品兰笑道:“果然是年轻人心态正年轻的人对长生的事没那么大欲望换个老人家来怕是要不惜代价。” 都没了什么二话一群人立刻撒开了找在千山万壑间搜寻地上依然是不时能看到金块。 也没多久南竹便跳上了山头在夕阳下朝众人挥手“这里来这里。” 众人闻声冒出纷纷飞掠而去在南竹的招呼下一起跳下了一座山谷。 “哇哈哈看来还是在下比较有财运呐!” 南竹张狂大笑一身的肥肉在那颤抖挥手指向两边摆出了让大家尽情欣赏的气派。 不用他说大家眼睛里已经折射出了满眼的金光。 黄金!山崖两边壁上到处是大块大块的黄金真正是金壁辉煌还有山谷中大坨大坨比较圆润的金疙瘩尽是比人还高大的。 南竹跳上了一块高达一丈的金疙瘩上亢奋道:“我请客大家随便拿谁拿的就算谁的。” 暴发户的气派十足这辈子也没这么大方过。 众人也确实是满眼惊叹不止的模样。 宁朝乙摇头“倘若把这峡谷里的金子都给弄出去了只怕天下的金子都得不值钱了。” 庾庆道:“我看大家还是一起出力合伙先把这里的黄金给弄出去尽量多搞点出去到了外面咱们再均分如何?” 聂品兰感慨“随便分没人抢一个人也吃不下。” 乔且儿亦感慨:“黄金在这里跟石头没什么差别。” 庾庆双手袖子拎了拎“出口不知什么时候就关闭了也别歇了熬夜干活吧。” 众人立刻整理衣裳做干活的准备没办法肯定要像苦力一样搬运的。 就在大家商议分工时山谷里忽“嗡”一声崖上有些许土石稀里哗啦落下继而“嗡嗡”声又陆续传来。 众人稍作惊疑四顾旋即又陆续飞身而起纷纷回到了山上顿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隆隆打斗声看去正是远处最高山头方向传来的。 众人立马联想到了是不是吴黑出事了。 唰!庾庆拔剑在手立刻全速飞掠而去众人也纷纷跟了去。 待赶到那座最高山上时突见趴在山顶上的吴黑朝他们挥手示意不要暴露的样子其子小黑也趴在边上。 打斗动静来自山背烟尘翻腾而起。 众人意识到了和吴黑无关立马低身趴到了吴黑父子边上跟着偷看看清山后打斗原因后皆吓一跳。 后面是一座巨大的峡谷峡谷内有数条金灿灿的巨龙翻腾正和一头金灿灿的巨熊缠斗。 待从烟尘中看清了巨龙的脑袋后众人才发现不是什么巨龙而是一条条巨蛇脑袋皆有大圆桌那么大两眼中皆有邪气翻涌。 巨熊双眼中也是邪气翻涌无比愤怒的还击然面对群蛇的纠缠已经落于了下风没多久便被蛇躯缠的死死的以至难以动弹靠在山壁上剧烈喘息着。 一条巨蛇升起上身张开獠牙大嘴忽一口咬在了巨熊的脑袋上。 诡异的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巨熊脑袋上被咬的伤口倒涌出剧烈的邪气正被巨蛇大口吸入腹中。 咣咣好几口另几条巨蛇也咬在了巨熊的身上纷纷吸食巨熊体内的邪气。 很快巨熊眼中的邪气消失了体躯失去了动力死了般恍如黄金雕塑被纠缠的巨蛇慢慢绞缠变形扭曲至面目全非倒地。 松开尸体的巨蛇游走在峡谷内然后便都消失的不见了。 待到烟尘彻底消散众人才发现峡谷内有不少巨大的洞窟应该是那些巨蛇消失的蛇穴。 那么庞大的体躯却能那般轻盈让众人大开眼界。 庾庆看了看渐暗下的天色问吴黑“要连夜赶路?” 吴黑略摇头。 正文 第三九二章 杀机 他带着儿子跑到最高的山头来只是想站的高看得远想看看仙宫在不在附近并非是要赶夜路。 原因别人没有问他也没必要跟别人说。 其他人的情绪还没有从刚才峡谷内的打斗中出来。 “你们注意到刚才那蛇的蛇鳞没有?片片蒲扇般大开合之间的动静还有那么大身躯的爬行动静轻巧的跟什么一样简直和真蛇一模一样。” 站了起来的聂品兰一番惊叹。 南竹颔首“你们看那头熊的皮毛一根根须毛也好像是真的不知身体里面是什么样的谁跟我下去切开来看看?” 无人响应。 南竹无语一阵旋即又道:“你们不好奇吗?” 宁朝乙:“你没看到下面一眼眼的窟窿吗?应该是蛇穴那头熊出现在蛇穴附近打斗应该是误入这蛇的地盘才打了起来。那些蛇的攻击威力你刚才也看到了攻击力之大不下于初玄的修士还是一群也不知它们还有什么本事下去惊动了怕是会有点麻烦。咱们来发财的没必要节外生枝。” 南竹想了想只好也就作罢了。 一群人没有多事回去干活。 夜宿自然是成群结伴比较好吴黑拉扯上儿子跟着一群人返回那座黄金谷。 途中众人依然在议论着之前的怪兽打斗情形。 很高的高空之上一只白头巨鹰盘旋着夕阳余晖下不盯着高空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它的存在。而盘旋在高空之上的它千山万壑的地面上发生的巨大动静它却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夜幕降临后山崖上的吴黑脱下了外套裹在儿子身上安抚儿子早点休息。 然而小家伙不安分不时爬起来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一群为钱而奋斗的修士。 这群苦力自然是庾庆和宁朝乙那群人动辄扛着上万斤的金疙瘩爬上山往戈壁滩上送份量小的还不愿扛不愿为块小的来回跑一趟实在不行那就扛两块。 “阿爹他们累。” 满眼同情的小黑扭头看着父亲说道。 吴黑摇头“他们不累他们很喜欢。” 小黑不解坚持道:“累。” 吴黑抚摸着他的脑袋将他摁躺下了“你现在还不明白等你长大了就懂了明天很早就要醒早点睡。” 小黑带着疑惑闭上了双眼忽然山崖下又是咣咚一声震响小黑瞬间又瞪大了亮晶晶的眼睛又爬起来又爬到山崖边伸出脑袋往下瞅。 吴黑顿感头疼估摸着儿子今晚是很难睡着了…… 扛着大坨金疙瘩的人翻山越岭不停到了戈壁滩前就直接往地上扔大金疙瘩自己会往下滚会自动在山坡下汇聚成堆然后人飞掠返回。 一伙人计算好了的今晚通宵运出山明天整个白天再转运出戈壁到了明天晚上再转运进丛林从通道送出去估摸着忙到后天早上就结束了运出去的黄金就算大家伙分一分也已经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了。 嗡隆大金疙瘩往山下一扔的宁朝乙转身飞回途中遇到扛着东西的聂品兰后者喊了声“宁先生。” 宁朝乙停下又闪身回来落在她边上问:“怎么了?” 聂品兰:“我们在干什么?跟着那家伙折腾什么?真的是来发财的吗?” 宁朝乙默了默徐徐道:“我想你们夫妇跟我一样同样被捏住了什么软肋我想说的是这里是传说中的金墟!已经进了这里你以为外面那些人还会兑现承诺吗?” 扛着重物的聂品兰黯然宁朝乙闪身而去前者也继续扛着重物前行…… 摸清了这些人搬运的路数蒙在黑斗篷里的高远终于慢慢接近了藏身在一座小山丘的后面待到扛着重物的乔且儿来了他立刻摸出了荧石双手合住只把光线亮给固定方向的乔且儿看不断以亮光发出会面的信号。 乔且儿看到了却没有理会到了最后一道坡上扔下了黄金立马飞掠而去。 不断朝其发出信号的高远错愕双手捂住荧石的光芒后悄然撤离了。 离这边远了后他才紧急飞跃戈壁而去钻入了几里外的一个地坑里。 见到铁面人他立刻禀报:“先生那个女人不知怎么回事我给了信号她居然不给任何回应。” 铁面人:“她是不是没看到?” 高远:“应该不可能我离她已经很近了她只要不瞎就不该看不见。” 一旁的白兰沉声道:“我去吧。” 铁面人抬手打住“你怨念太深容易冲动把守门人的儿子惊跑了的话我们可不敢离进出通道太远。高远你再跑一趟再试一次实在联系不上你就联系宁朝乙让他去想办法。” “好。”高远应声而去。 回到山谷里的乔且儿久久走神其他人看到也没说什么。 直到庾庆回来发现后才走近问道:“怎么了?进了金墟后你好像一直是精神恍惚的。” 乔且儿摇头“没什么。” 庾庆感觉她眼神中藏着深深的忧虑安慰道:“放心这批黄金弄出去后帮你还钱绰绰有余。是不是这两天过于惊险让你身心俱疲了?累了就去崖上打坐休息去不差你一个人干活。”他张开双臂向她展示出我很强壮的样子。 乔且儿被他逗笑了甚至笑出了泪光伸出一只手头一回当众抚摸上了他的脸颊满满的爱恋神色“你怎么这么傻呀?” 庾庆嬉笑“在你面前傻一点不好吗?这么快就嫌弃我了?” 乔且儿摇头双手捧住了他的脸柔声道:“怎么会我是怕你将来会恨我。将来你若是不喜欢我了恨我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好怕看到你厌恶我的眼神那时的我该怎么办?”泪水突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滴落不断。 庾庆一脸心疼赶紧伸手帮她抹泪“说着说着怎么还哭起来了你们女人都这么多愁善感的吗?高兴点你看这么多金子我们发财了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回头有了钱我风风光光把你给娶了不喜欢你是不可能的保证缠你一辈子不放你到时候别嫌我烦才好。” 乔且儿破涕为笑。 庾庆觉得她是喜极而泣毕竟真的找到这么多钱了终于可以解除所有压力了。 当众卿卿我我的情形令一旁经过的人无语尤其是宁朝乙那些人看到这一幕后看向庾庆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从旁经过的南竹抬手挂起袖子侧挡着脸经过表示什么都没看见。 将乔且儿安抚好了后庾庆又拦了沈倾城借口峡谷里够大的金块已经没了大家来来回回搬运东西啥的还要到崖壁上去挖金块可能不够效率让她和乔且儿专门负责挖搬运的事情交给他们。 其实就是不想乔且儿太累暗中还叮嘱沈倾城帮忙照顾点。 沈倾城也是怪怪的眼神看他不过算他说的有理还是答应了…… 庞大的金疙瘩扔下了山坡宁朝乙转身时看到了小山丘一侧向他闪烁的亮光他一个闪身迅速借着起伏的地形溜了过去与暗中躲藏的高远碰在了一起。 高远本是想再次尝试与乔且儿联系的谁知后来等了好一阵都没见到乔且儿出现只好联系宁朝乙。 一见他宁朝乙便讶异道:“你怎么进来了?” 高远:“入口电闪雷鸣那么久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我能不进来看看吗?先把大概情况说一下吧。” 宁朝乙看了看四周推辞道:“现在正干活呢真不方便说什么久了不见我会惹人怀疑的。这个时候有什么话能不能简单点说?” 高远想想也是问:“你们的头呢?” 宁朝乙简单直接:“在里面山谷干活从崖壁上挖金块。” 高远默了默“那就交给你去办吧。” 宁朝乙:“又什么事?” 高远:“简单。你想办法把那个‘林二庆’给引开将他带离远一些让他落单了就行其它的不用你干自有人会处理。” 宁朝乙暗凛一听就懂这还能干什么要么绑人要么杀人当即试探道:“你要杀他?” 高远:“做好你自己的事其它的用不着你操心。” 宁朝乙皱眉道:“我不操心我只是搞不明白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他能解开秘密说他修为还未破玄让我们暗中保护他让我们暗中利用他解开秘密吗?又让我们保护又要杀他搞什么?我们马上就要出去了去了外面你们想怎么杀都行何必多此一举?” 有件事他本想找这边解惑那就是庾庆等人的修为问题然而他现在不想说了。 高远:“秘密已经解开了处理他自然有原因不该问的不要问。” 宁朝乙两手一摊“这事我做不了。” 高远脸色瞬间一沉“你敢抗命?” 宁朝乙摆手“别误会我不是要抗命而是这事我一个人没办法做。有一个情况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这当中出现了个带孩子的披头散发的家伙那家伙是上玄的实力和林二庆关系很好一直保护着他。” 高远略惊“上玄实力?” 宁朝乙点头“对呀想动林二庆就要有人稳住那家伙我势必要招呼其他人配合但其他人可不会对我惟命是从。最大的问题出在任务起了冲突他们接到的任务之一是保护林二庆你说他们能轻信吗?这事还得交给我们那个‘头’那女人发话了大家自然就配合了。” 话毕中指刮了下嘴角的小胡子。 正文 第三九三章 排斥 高远想想也是给他们下达的任务就有保护性质宁朝乙突然要对目标下手其他人确实可能不会随便配合遂说道:“那你就直接转告给你们‘头’让她去执行。” 宁朝乙颔首痛快答应了“好我这就去办。” 他转身就要走高远想起了乔且儿对他发出的信号视而不见心中有疑虑当即喊住“你告诉她我就在这里等她的回复。” “好。”宁朝乙点头应下等到外面来往搬运的人出现了空档迅速蹦了出去。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去找乔且儿而是藏在了途中的山坳里陆续等来了贼鸳鸯夫妇和陆星云。 说实话让陆星云那种范的女人干扛那么大重物的活还真是很不搭的感觉好在陆星云自己并没有表示出什么不适大家决定了的事也就陪着默默干了。 陆星云一到聂品兰便对宁朝乙说道:“人来了说吧什么事?” 宁朝乙朝金墟出入口方向偏头示意“外面那些人跟进来了刚跟我见了面又指派了事情干。” 聂品兰咬牙道:“还有事?不应该是招呼我们收工吗?” 宁朝乙:“收工?真到了收工的时候恐怕就是收我们性命的时候。我没想到他们折腾的秘密居然是传说中的金墟进来后知道这地方是金墟后我一点都兴奋不起来后脊背直发凉当时心里就是阵阵寒意不断感觉那些人一开始就没打算给我们活路。 你觉得他们得手后还会留我们的口吗?能使这种手段的人是不会让这个秘密外泄的。我们被掐住的软肋他们不但不会放手应该还会把我们给灭口了。我不知道他们掐住了你们什么软肋我先挑明我的意思我已经不指望他们会兑现承诺了我要反!你们呢?” 聂品兰又浮现一脸的黯然。 陆星云木讷着都不需要多说基本上进入金墟后都感觉到了点什么。 聂品兰忽慢慢转身面向了自己的丈夫在黑暗中与朱宽镇对视着轻轻给了句“我尽力了!” 朱宽镇默默点头。 聂品兰:“你做决定吧。” 宁朝乙不知两人打什么哑谜催促:“咱们不能在这里藏久了恐惹怀疑你们什么意思赶快说。” 沉默寡言的朱宽镇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浑厚“宁先生你想怎么做?” 宁朝乙:“左右没有活路岂能坐以待毙?更不能任由摆布当反击当自己去争取。” 朱宽镇:“他们的背景应该不简单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我们聚在一起势力应该很大我们不是对手。” 宁朝乙:“在外面我们不是对手在这里他们未必否则已经找到了金墟犯不着再偷偷摸摸完全可以采取强制占有手段既然不敢那就说明他们进来的实力有限。”朝山谷方向抬了抬下巴“那边还有个上玄的高手还有个高玄实力的爹对金墟的情况也更熟悉我们应该跟那边联手。起码争取搞清那群狗贼究竟是什么人不管最后努力的结果如何要死也得回咬一口才行!” 朱宽镇:“宁先生想怎么做?” 宁朝乙:“不知为什么也不知是不是过河拆桥总之那边要对林二庆下杀手……” 他把高远对他下达的指令跟几人说了一下。 众人若有所思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现在确实是取信那边跟那边合作的大好良机。 朱宽镇:“就按宁先生的意思办。” 宁朝乙又看向了陆星云。 陆星云艰难道:“我儿子一家人都在他们手上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她还有儿子对此其他人竟一点都不意外。 朱宽镇平静道:“宁先生说的对你儿子一家基本上没了活路唯一的办法是弄清他们是谁兴许还有营救的可能。你们母女不要妨碍我们!” 陆星云神伤着抚着鬓边的小白花轻声道:“行。” 意见一统一几人迅速蹿了出去路上陆续遇见了搬运黄金来回的师兄弟三人。 三人刚刚还有点小意外因为来回时好像突然发现他们不见了。 现在一见面又发现几人鬼鬼祟祟的成群结果还招呼他们一起暂停干活。 南竹叽叽歪歪有所不满“我说这是去哪干嘛呢抓紧时间赚钱呐少跑一趟得少多少银子?” 宁朝乙:“见了那对父子再说。” “搞什么?”南竹嘀咕还对庾庆示意了一下。 庾庆不语默默观察着几人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之前在山崖边休息的吴黑父子后因太吵搬远了些也躲在了一处山坳后面小孩盖着东西在他身边已经睡着了。 一行找到了他们。 宁朝乙坐下了于是聂品兰他们也就跟着坐下了。 吴黑不解的看着他们这些人不去扛金子跑这来闲是什么意思? 师兄弟三人是最后坐下的坐下后庾庆才问道:“什么意思?” 宁朝乙盯着他又老话重提“你们三个究竟是什么人?” 庾庆就奇怪了“咱们各自发财抱着钱各自走人各过各的这么多金子我们也没必要觊觎什么我们是什么人很重要吗?” 既然如此宁朝乙答非所问直接撂出一句“你身边那个叫汪少珺的女人有问题是别人安插在你身边的奸细。” 南竹和牧傲铁顿时一脸懵有莫名其妙感。 吴黑有些意外左右看两边。 月光下庾庆一张脸已经扭曲瞬间炸毛了的感觉冷冷道:“宁先生我敬你三分不代表我怕你有什么话对我不客气两句也就罢了我的女人还轮不到别人来出言不逊!” 他自认自己又不傻乔且儿是不是喜欢自己他觉得自己能感觉到。 宁朝乙:“连句解释也不想听吗?” 庾庆咬了咬牙“外人犯不着在我身边安插什么奸细所以我不需要听你什么解释!” 确实如他自己所言不认为认识乔且儿的时候外人有什么必要把乔且儿安插在他身边。 换句话说他内心排斥也绝不接受这个指证毫无理智的拒绝也绝不面对。 宁朝乙徐徐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些事情想必你们多少也听说过一些只是传言毕竟是传言有些地方有误。师父全家是我杀的我妻子也是我师父杀的但他并未强暴是我妻子主动的。 说来你们只怕都不信那贱人只是为了外在的一些的东西为了满足自己的一些虚荣把我师父那些家底子都给败光了我师父实在是给不起了面对她的索求无度最终才动了杀心。 其实我还有个儿子他那时还小我也不知道他长大后该怎么向他解释这一切就把他送给了一对无儿无女的夫妇当儿子我不想上一辈人的事影响他也不想他嫉恨谁只想让他安度此生。事情做的很隐蔽尤其是过了这么多年我以为没人知道谁知前些日子的晚上突然有人找到了我。 我儿子落在了他们的手上以此要挟我帮他们办点事连夜就把我给送到了裂谷山庄的附近。这些人的能量很大让飞骑载着我直接在殷国上空飞行一点都不怕被发现似的显然就算事发也有把握把事情给压下去。 我要办的事很简单就是针对你们三个尤其是你林二庆。他们让找到裂谷山庄族徽上的那支戟说你能解开这戟上的秘密他们的目的就是这个秘密所以还让暗中保护你们并在暗中配合。至于如何暗中配合他们指了汪少珺给我们让我们听汪少珺的指派。” 他话落后看向了陆星云“你呢?” 庾庆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明显要暴怒摆明了不接受。 一旁神情凝重的南竹突然伸手死死抓住了庾庆的手腕“老十五让他们把话说完也不迟!” 牧傲铁也伸手摁住了庾庆的肩膀只见庾庆呼吸沉重而急促。 陆星云神情已陷入了恍惚“和宁先生差不多倾城还有个不同父的弟弟已经成家立业了很隐蔽的他们不但带走了我儿子全家还以让我儿子全家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让儿子身边的亲朋好友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要挟我不敢不从我们祖孙三个被逼无奈只能前来效力也是连夜被送到裂谷山庄附近的。” 宁朝乙又看向了贼鸳鸯“你们夫妇想必也差不多吧?” 聂品兰看向了朱宽镇“他有一儿一女我杀了他前妻但他儿女我知道我是不能碰的且照顾的好好的安排的很隐蔽也不知怎么就被那些人知道了。他的儿女就是我的儿女我自然是不能不管的。” 饶是吴黑比较世外但依然听懵了杀了人家的母亲然后将那位母亲的儿女当做自己的儿女这是什么道理? 宁朝乙:“我们三家都是被那些人安排来的目的一致在不好与他们联系时全部听命于汪少珺。” 南竹和牧傲铁的神色相当沉重这才算是合理解释了为什么这三伙人能凑一块比什么听说裂谷山庄的戟有秘密能发财的说法靠谱多了。 庾庆挣扎又被两位师兄联手给摁住了他喘着粗气道:“这不可能我们没有对任何外人泄露过金墟的秘密哪怕在金墟开启前都没有泄露半个字怎么可能有人冲金墟来设计我?” 宁朝乙:“怎么泄密的那我们就不知道了。你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很简单那些人已经跟进来了刚才联系了我要对你下杀手让我将令旨转达给汪少珺她是直接执行人!” 正文 第三九四章 时间地点 庾庆依然不愿面对现实涨的一脸通红怒道:“胡说八道若为此间秘密而来为何单单要杀我?” 宁朝乙见他执迷不悟再次挑明了“为何杀你我们也不清楚。你觉得我胡说也没关系现在的问题是汪少珺会不会杀你!” 庾庆顿只余呼吸不吭声那神情犹如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咬牙切齿道:“既然你们已经被那些人要挟了已经在听命于他们为何现在要告诉我们真相?” 说到这个宁朝乙的语气中亦出现了罕见的愤怒“因为这里是金墟!我们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千方百计帮你挖的这个秘密居然是传说中的金墟你觉得他们还会让我们把秘密带回去吗?还能指望他们遵守承诺放了手上的人质吗?林二庆我们抱着诚意与你坦诚你是怎么回事你到底要不要确认汪少珺的身份?” 陆星云温言细语冒出一句“他喜欢上了她不愿面对现实想逃避。” 聂品兰当即皱眉“林二庆你搞清楚人家要杀你后面还偷偷摸摸跟着一帮人身边留个这样的奸细你想害死大家吗?” 南竹突然出声道:“说汪少珺是奸细首先我们肯定是不信的咱们废话少说让事实说话。宁先生既然有办法证明那就用事实证明给我们看吧。” 宁朝乙当即站了起来对聂品兰等人道:“走吧继续搬东西去我一人容易被怀疑。” “走吧。”南竹也起身了同时要拉庾庆一起去装模作样。 宁朝乙当即抬手打住“你们就算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他的情绪有问题你们两个还是看着他吧汪少珺那边我来圆场。”话毕带着几人走了。 南竹只好又坐下了和牧傲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面淡定心情实则十分沉重若乔且儿真是奸细那这就是有人在对老十五使美人计了事情的背后两人都有点不敢多想了。 庾庆坐在地上一声不吭眼球中渐渐有了血丝呼吸紊乱且沉重神情略有狰狞就像是一个壮汉突然折了双腿走不了也无法再站起。又像是一座大山突然压在了身上突然给予了不能承受之重。 吴黑从头到尾没吭声首先是不明白这些人背后的是是非非偶尔看看庾庆的神色大概也能体谅他的心情也看得出这家伙很喜欢那个女人被这样的女人欺骗和背叛自然是不好受的…… 一群人又陆续进了峡谷扛黄金。 石壁上挖黄金的沈倾城察觉到了点异常见到母亲陆星云来到后从崖壁上跳进谷内到母亲身边问了句“刚才人去哪了?” 瞥了眼石壁上挖掘的乔且儿陆星云淡定道:“没事碰头说了阵话。” 多话没有扛起一大块黄金就走了。 后到的宁朝乙跳下来时飞身挂在了山壁上对同样挂在崖壁上干活的乔且儿给了个示意“来一下。” 乔且儿略默脑海中闪过了荧石光芒的信号手中剑施法用力从崖壁上撬了一块大金块轰隆落地才挥剑插在了崖壁上而后飞身跳了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谷中闪远了些能避人耳目后乔且儿才沉声质问:“不是告诉过你们有什么事情尽量避免直接面谈吗?” 宁朝乙:“我也不想被逼无奈。外面那些人跟进来了找上了我让我立刻向你传话让你想办法把林二庆给单独引开把他单独从那些人身边调离。下令的人正在我们扔金块的附近等着等你的答复。” 乔且儿惊疑不定“为什么要把林二庆给单独引开?” 宁朝乙:“这都要让你暴露了还能为什么要么谈要么绑要么杀。我还真忍不住问了下还真就是要做掉他至于为什么人家不肯说。具体怎么回事你自己去问吧。” 乔且儿静默在那没了呼吸一般。 稍等后宁朝乙忍不住催促“人在那边等你回复。” 乔且儿:“你跟那边见面都说了些什么?” 宁朝乙:“干活的时候找上来的我不便离开太久除了这事没说什么。” 乔且儿略加思索道:“你告诉那边这事对我来说很简单就说今夜子时我会把林二庆给引诱到附近的那座最高峰。” 宁朝乙颔首:“没错林二庆已经拜倒在你的美人计之下这事对你来说没任何难度。” 乔且儿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林二庆他们三个呢?刚才好像有一阵没看到他们。” 宁朝乙实话实说“哦去吴黑那了可能有什么事谈吧。” 乔且儿不再废话默默转身离开了回到之前忙碌的地方继续干活。 宁朝乙稍作目送然后也过去了从谷中扛了一个大金块费力爬到山崖上后他并没有扛着东西离开而是在附近轻轻放下了然后迅速奔吴黑休息的地方去了。 庾庆师兄弟三人还在原地宁朝乙一到立刻蹲在他们跟前道:“那边的令旨我已经传达给她了她让我去回复…”说到这顿住盯着庾庆有些躲闪的双眼一字一句道:“说今夜子时会把你引诱到附近的那座最高峰!” 现场众人似乎窒息了一般瞬间安静到只有风声还有山谷那边不时隆隆传来的声响。 南竹和牧傲铁眉头紧皱不语真是奸细?想到老十五在人家跟前毫无防备的样子想想都后怕! 庾庆只感觉手脚发麻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与自己两情相悦的乔且儿会杀自己不敢相信 “我现在就去回复那边。” 宁朝乙扔下话就立刻离开了。 认真听着的吴黑看向庾庆的眼神中有同情意味不知待会儿那个女人过来约他去那座最高峰时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不知能不能若无其事的绷住。 “子时…已是亥时了还剩差不多半个时辰。”南竹看着月亮方位嘀咕自语了一句。 都懂他的意思是真是假半个时辰后就要见分晓了…… 扛着大金块的宁朝乙将东西扔下了坡后闪身溜到了与高远约定的那个山坳结果却发现高远人不见了。 他正东张西望之际高远从附近山坳冒了出来蹿到了他跟前问:“她怎么说?” 宁朝乙发现这家伙还挺谨慎的他也没有歪曲什么把乔且儿的原话转告了。 “最高峰…”高远转身回头看向远处月光下影影绰绰的山峦峰影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颔首道:“好我知道了你们小心点再联系。”他扔下话先走了。 目送的宁朝乙很想跟去查探一下然最终还是觉得不稳妥人家肯定做了一定警戒冒然闯过去太危险了只能作罢回去继续装模作样搬黄金…… 回到戈壁滩地窝子内后高远把情况反馈给了铁面人。 手上杵着黄金戟的铁面人先看了看月亮的位置又看向了远处隐约山峰思量着说道:“子时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了我们可以边动身做准备了。白兰今天就是你报仇雪恨的日子说过会帮你我没有食言吧?” 一旁的白兰咬牙切齿“谢先生成全我今天定让小贼后悔投胎做人!” 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疑虑的高远忽道:“我担心这事没那么简单。” 铁面人看向他“你去联络的消息也是你带回来的又怎么了?有话就说。” 高远:“先生我还是觉得那个乔且儿不太正常她之前一定是看到了我给的碰头信号的。还有接着茬的跑腿有件事我忘了告诉先生傍晚时分我在高空俯瞰时注意到了那座最高峰的后面有一座大峡谷我亲眼看到了一群像龙一般的黄金巨蛇和一头黄金巨熊搏斗攻击力很强悍完全能匹敌初玄修士。巨熊败亡巨蛇潜隐那边应该是黄金巨蛇的老巢那女人把交接的地方定在那是什么意思?” 黄金怪兽的事其实也不是他忘了说本来是有意隐瞒的。 道理是相通的突然发现费尽心思解开的秘密是金墟后他也有点担忧想为自己留点万一能用上的后手现在撞上乔且儿的安排他担心有什么问题还是忍不住提了出来。 白兰不解“这附近千山万壑山头太多差不多的晚上不容易分清去最高那座山头理所当然。再说了用来碰头交接能有什么问题?” 高远:“问题是我们要对‘阿士衡’动手你嫌动静太小非要惊动那群怪物吗?还有个情况宁朝乙说的那个披头散发带个孩子的家伙有着上玄的实力。乔且儿难道不知道当中有上玄高手难道不怕动静太大会惊动那个高手赶去?” 铁面人道:“以我们的实力想制住一个落单的‘阿士衡’发不出什么动静的你多虑了。” 高远:“我没说她一定有问题只是感觉这女人不正常我觉得还是小心点好。” 有些事情也算是以己度人他来到金墟后心里不安难道乔且儿就能没点想法吗? 铁面人嗯声道:“小心点不会有错。” 正文 第三九五章 证明 月下吴黑守着沉睡的孩子衣裳脱给了孩子垫盖上身剩下了无袖短衫露着两只膀子。 这个时候才能看出他那健实的肌肉身段不亚于他老子。 师兄弟三人静默在旁南竹和牧傲铁不时抬头看月亮的挪位吴黑不时也会看看估摸着子时已经到了。 几人能清晰感觉到庾庆的呼吸时而停滞一阵才呼吸一下又时而沉重且急促很不规律的呼吸人低个脑袋在那像石化了一般也不知在想什么。 当然他偶尔也会抬头看下月亮位置明显能看出越临近子时呼吸越紊乱。 能如此失常几人都明白应该是自己也意识到了乔且儿没那么干净。 一个人影闪来是宁朝乙因子时到了他扔下黄金又过来了看看庾庆是不是已经被诱骗走了。 见到庾庆还在他当即提醒道:“林兄弟你不能这个样子你这脸上写着‘出了内奸’的样子换谁也不敢暴露。” 庾庆没任何反应。 南竹叹道:“他现在笑是笑不出来了宁先生也不必多虑这里会帮忙应对。” 宁朝乙略点头不再多说又迅速离开了。 他直奔搬运黄金的峡谷内跳下去一看发现只有沈倾城不见了乔且儿人影当即飞到了崖壁上问沈倾城“汪少珺呢?” 沈倾城暂时一点都不知情哦了声:“说是有事去找林二庆他们。” 已经过去了?宁朝乙略怔是自己走岔了没遇上? 他当即又飞身上了山崖又朝吴黑他们那边摸了过去一路小心四处观察途中并未发现乔且儿人影。 到了庾庆等人附近他又躲躲藏藏观察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乔且儿过来反倒是惹的吴黑迅速回头盯向了他藏身的位置。 他只好现身了又到了几人跟前低声问了句“人还没过来吗?” 南竹摇了摇头。 宁朝乙只好坐下了干脆就坐在了这里等着反正他和乔且儿暗中是一伙的他在这里也不算什么问题同时低声给了句“她人已经不在谷内干活了不知去了哪。我问了下沈倾城说她说有事过来找你们了估计已经在做准备了可能马上就过来了。” 庾庆低着脑袋一根手指反复拨弄着一颗小石子尽显心中的彷徨。 “唉!”南竹又是一声轻叹开始看星星看月亮看天看地看心情他很想问问谁若乔且儿真有问题让老十五咋办呐从小到大还是头回看到这样不知所措的老十五。 牧傲铁紧绷着腮帮子不语吴黑依然是世外人的平静。 等!都在等乔且儿的到来等乔且儿过来诱骗庾庆离开。 然而等了很久子时都差不多过半了还是没能等到乔且儿过来。 南竹终于忍不住了“宁先生什么情况人呢?” 宁朝乙左顾右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啊他也想问人呢?不是已经跟沈倾城说了过来找林二庆等人吗?难道之前就来过听到了这边的谈话? 又觉得不可能他看向了吴黑凭这位的修为乔且儿靠太近应该很难逃过这位的察觉吧? “我去峡谷那边看看。”他又起身了迅速离去。 离峡谷的距离也不远到了就直接跳下去还是不见乔且儿的人影顿觉奇怪。 他又飞到崖壁上找沈倾城询问“汪少珺还没回来吗?” 沈倾城暂停手上活“没有可能还在林二庆那边聊天吧。” 宁朝乙无语在不在那边聊天他还不知道吗?他刚从那边过来的。 他跳入峡谷开始在峡谷内来回搜寻。 攀附在崖壁上的沈倾城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感觉到了不正常的意味暗暗琢磨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见母亲的身影跳入山崖她也立刻飞身落了下去到了母亲身边低声问:“娘我怎么感觉宁朝乙有点不正常?” 陆星云看了看四周终于附嘴在女儿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告知了真相…… 峡谷内找了一圈的宁朝乙又回到了吴黑那边默默坐在了南竹边上。 这次换了南竹主动问他“人在峡谷那边吗?” 宁朝乙默默摇头“不在…” 庾庆、牧傲铁、吴黑顿时齐刷刷看向他。 南竹追问:“什么意思你耍我们玩呢?” 宁朝乙叹道:“你觉得我可能拿这种事耍你们吗?我琢磨着会不会是先和那边碰面做商议去了要拿定了办法再过来?不然没办法解释她现在的突然离开她现在不见了肯定是有事再等等吧也不在乎多等一点时间迟早是要露面的看她想怎么演。” 南竹顿时一脸没趣很想问问他这是再多等一点时间的事吗?对某人来说每一刻的等待都是无尽的煎熬! 看起来这位宁先生也没必要拿这种事乱来大家也只能是继续等待…… 明月移转在那最高的山巅数条人影飞落在了上面。 白兰、高远、江山、鼠太婆这四妖带着部分人手抵达了山顶。 四妖扫视四周鼠太婆嘀咕“人跑哪去了?” 话刚落山背的大峡谷里面飞来一人几个起落一袭倩影飘然落在了几人跟前正是乔且儿。 双方一见面乔且儿立问:“怎么才来?” 四妖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们只是露面晚了并不是来晚了听了高远的警告在周围暗伏观察了一阵以免中什么埋伏。 白兰反问:“怎么就你一个人阿士衡呢?” 乔且儿神情自若很坦然地指向了大峡谷中“他在底下那下面有洞穴他钻进去探查去了。” 闻听此言高远立刻问道:“大晚上的钻洞查什么下面洞穴里有什么东西不成?” 乔且儿:“我哪知道有什么我把他诱出来总得找个理由吧不然怎么把他固定在此?刚好发现这里有洞让他去洞里探险去了。” 此话令高远眼角剧烈抖动了一下眼角余光与三位同伙互相碰了碰旋即皮笑肉不笑道:“原来如此。” 乔且儿又问:“好好的让我把他单独诱出来做甚?” 白兰哼道:“你装什么糊涂自然是报我的杀夫之仇!” 乔且儿:“杀夫之仇?你真能做主吗?恕我直言凭你们四个不像是有这么大能量的人你们背后肯定还有人我想应该也来了吧为何不出来一见?” 高远:“有什么话回头再慢慢说先办眼前的事你去把阿士衡叫出来吧。” 乔且儿:“既然是要杀他为何还要把他叫出来?我告诉你们我也是今天才发现我这边有个上玄境界的高手把他惹来可不是什么好事。直接去地下深处的洞穴动手刚好还能避免发出过大的动静岂不正好。” 高远慢慢回头与另三位的目光碰了碰最终回头道:“好还是你想的周到你带路吧。” 乔且儿慢慢转身目光在庾庆等人的所在方位深深凝望了一下明眸中闪过一丝不舍然后才面向了大峡谷纵身飞去水碧色裙裳消失在了黑暗中。 高远等人相视一眼也纷纷飞身而下半空中拿出了荧石照明最终陆续飘落在了谷底。 乔且儿指了谷底的一处黑漆漆洞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表示人就在这洞内深处探险。 高远偏头示意一声“你带路!” 乔且儿也摸出了荧石独自一人向着黑漆漆的洞穴深处走去。 高远等人再次相视一眼旋即不远不近地跟在了后面。 洞窟肯定很深这一点乔且儿能想象到从那黄金巨蛇的体型上就能看出地下没有足够的深度是无法容纳的。 但她也无法笃定巨蛇所在的位置只能说是硬着头皮独自在前向幽暗深处走去脚下的地面似乎都被金属蛇腹磨出了弧度。 高远冷不丁冒出一句“怎么感觉这洞窟像是被什么东西打磨过似的。” 乔且儿回头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脚下未停继续向前却不见后面的高远嘴角冒出了冷笑。 高远慢慢打出手势压慢了众人的步伐后来横手一拦干脆停了下来看着前面的一点光芒和人影渐渐深入。 而此时的乔且儿心中是充满了遗憾的有些事情她不知道该如何向庾庆解释感觉再怎么解释都苍白无力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人家是事实。 她本想着一切等解开了秘密再说毕竟她的人生中不仅仅只有情爱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和死活如果庾庆实在无法接受实在无法原谅她的欺骗那她也没办法。 直到发现所谓的秘密竟然是传说中的金墟她一颗心渐渐沉入了冰谷。 偏偏这个时候幕后的人又要对庾庆下杀手。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庾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许只有像眼前这样做才能真正向庾庆证明点什么证明自己在对待他的感情上是干净的没有耍任何心机。 顺便的还能把这些跟进来的能威胁到庾庆性命的人给解决了。 她想利用这里的黄金巨蛇的攻击威力将这些人给葬身地下。 当然她也留了东西提醒庾庆宁朝乙那些人是奸细。 正文 第三九六章 心有灵犀 她做出这样的抉择既是为了报仇也是因为感情。 知道这里是金墟后和宁朝乙等人的想法已经趋同了觉得幕后黑手应该不会兑现承诺应该不会让人把秘密泄露出去手上握的人质不会给活路也要灭她的口。 不能白死她要报仇。 可她又能清晰感觉到幕后黑手的势力和实力非常强大不是她想报仇就能做到的只能是能杀多少算多少能给庾庆减少一份压力庾庆便能多一份活着离开的希望他比自己更应该活下去。 说到底做出不惜一死的决定归根结底最大的诱因还是感情。 这也就是上了年纪的人经常会劝年轻人的一句话:不要感情用事! 她终究还是比较年轻终究还是感情用事了。 但她并不后悔因为她从庾庆的眼色、动作、话语、神情中都能看出和感受到对她的好他是那样的在乎她。 此时此刻她很从容为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不存在什么后悔心里只有那么一丝遗憾! 然而有些东西终究是她一厢情愿了或者说有些事情不适合她做没经验不擅长。 突然她察觉到了不对后面的脚步声似乎消失了。 她骤然回头看去明白了脚步声消失的原因那些人停止了前进顿有些不明所以。 “贱人把我们当傻子吗?” 高远说了句不知道乔且儿那边能不能听到的话面露狞笑突然出手狂轰洞窟。 巨大的轰隆声中洞窟坍塌他们一群人从凌乱坍塌的场景中飞射而出。 到了洞外也不罢休继续轰塌洞口要把乔且儿给困死在洞窟中的样子。 罢手后一群人施法荡涤烟尘守在了外面。 双袖甩停的高远冷笑“我就说这贱人不对劲她明明知道这里是蛇窟居然还装糊涂摆明了想诱我们进去撞巨蛇现在咱们来个打草惊蛇关门打狗看那些巨蛇能不能跟她这个闯入巢穴的人好好说话!” 鼠太婆迟疑道:“会不会是误会了真有问题的话她自己也在里面而且还在前面带路。” 高远:“鬼知道她在搞什么花样若是我们误会了若是里面没有危险她自然没事。这女人和阿士衡睡了那么久谁敢保证没有日久生情?” 洞内突然陷入坍塌烟尘中的乔且儿大惊闪身过去想冲出去却发现已经晚了路已经被堵死拼尽修为也无法推开。 这并不是最危险的巨大的动静似乎惊动了洞穴深处的庞然大物洞窟内传来一阵唰唰的摩擦动静是那种能让人毛骨悚然的唰唰声。 乔且儿猛回头于烟尘中推送荧石照明唰唰的摩擦动静突然消失了只见烟尘中隐隐约约朦朦胧胧有东西然后看到了金色的蛇信在快速吞吐也看到了巨蛇脑袋慢慢破开烟尘出现。 荧石光芒下突然让她看清了蛇嘴里的情形蛇信吞吐。 巨大的蛇头上金鳞绵密层层叠叠反光浓郁的邪气在双眼缭绕不散似乎正在审视她。 这一幕的狰狞恐怖深深印入她心。 巨蛇的脑袋在慢慢收缩就在乔且儿以为它要退开时稍作收缩的蛇头突然如闪电般发起了进攻如一道锥芒撞向了她。 轰! 乔且儿双臂撑住了蛇唇脚下一滑后背撞上了坍塌的石头。 尽管震的浑身的血气翻腾双臂发麻可她还是死撑住不放。 她知道这还是因为空间有限巨蛇进攻前没能聚集出足够的势能否则攻击力会强大许多…… 风来吹开了遮盖在孩子身上的衣裳吴黑伸手帮孩子掖好手未收回突然猛回头看向了远处月光下的最高峰。 坐在这的其他四人也陆续抬头看去。 因都听到了最高峰那边传来的一阵响声。 南竹感到奇怪嘀咕道:“那边怎么回事不是要引诱老十五过去吗?怎么冒出这么大动静?” 所谓心有灵犀有时往往就在刹那间。 尤其是两情相悦之人有时真的会很懂彼此间的心意。 庾庆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突然剧变骤然起身拔剑疯了般全速飞了出去冲向了茫茫夜色中并扔下了两个字“救人!” 救人? 在场的几位愣了一下旋即想到最高峰那边还能有谁? 虽不知庾庆是怎么笃定的几人还是紧急闪身跟了去。 吴黑目光盯向了地上沉睡的小黑…… 人在空中的庾庆突然翻飞落地落在了一行字迹旁明显是捏碎了荧石打入地面形成的字:宁朝乙众乃外敌奸细且! 这是算准了有人可能会听到动静往那赶故而捏碎了荧石在此留字。 庾庆一看这留字就知道是谁的看清了字上内容也越发印证了心中的猜测顿时心慌如麻。 只看了眼便立刻再次腾空而起全速赶去。 牧傲铁和南竹也先后落地看了眼地上字迹又紧急追去。 落地的宁朝乙见字愣了会儿旋即脸色变了也意识到了什么亦紧急飞去…… 山体内不断有沉闷而震撼地面的声音传来守在洞口的一群人无动于衷就是看热闹。 侧耳倾听一阵的江山道:“看这滚地龙的架势应该已经和里面的东西打起来。” 突然四妖目光皆看向了洞口数丈外的山脚感觉山体内的震撼动静离那越来越近了。 轰!土石崩飞动静处崩破了。 一条人影从崩开的碎石中飞了出来看身形正是乔且儿。 四人脸色一沉纷纷闪身而去拦截不能让人跑了。 吓四人一跳的是崩开的口子中紧接着射出一条庞然大物月下张开獠牙大嘴追着飞起的乔且儿狠狠咬去。 峡谷两边亦出现了异常动静数条巨蛇突然出洞顺着山壁飞一般游走都冲这边来了。 就在乔且儿飞身落在山壁借力一下再次升空而起时空中突然出现如雷霆般的呼啸动静。 一块巨石被现身的铁面人扔了下来。 乔且儿大惊能感觉到若被这一击的威力打中自己不死也得废仓促之下拼尽全部修为合双掌之力一击。 轰!隔空掌力轰碎了巨石破解了致命一击她自己却遭力道反噬口中呛出一口血。 致命的是震的她身形猛然下挫了一下。 下面追来的庞然大物甩头一口将她给咬走了。 金属獠牙透穿了她的胸背下半身已进蛇口的她双手却死死撑住蛇的上下唇扼制巨蛇的吞噬力道。 巨蛇一口撞向了石壁口中呛血的她拼尽修为硬抗一路撞击的土石崩飞。 “来人了走!” 山上的铁面人刚对山下喊了声便骤然回头转身一拳呼啸轰向一道瞬间闪来的人影。 来人亦拳出如雷霆正是后发先至的吴黑。 轰!如惊雷炸响。 强劲罡劲隔空撞击化作四溢狂卷的罡风最近的地面直接爆出一个大坑崩飞的土石中两条人影冲撞拳对拳撞在了一块。 如流星一撞的两人又迅速分开皆噔噔后退了几步。 下面一群人本还想再给乔且儿补一击突然见到这般能和铁面人硬碰硬的高手出现皆趁了铁面人那句走人的话吓得仓惶飞逃而去。 铁面人撞击过的拳头五指伸缩了几下手指有疼的断裂的感觉暗道好硬的拳头继而也不再纠缠扭身飞闪而去。 吴黑回头看了眼单臂搂着的儿子小黑自然惊醒了不过对暴力打斗却没什么害怕反应颇为习惯的样子。 顾虑到带着儿子不方便再看峡谷里的情形没有去追凶一个闪身而下凌空一个单膝跪击。 咣! 如游龙般咬着乔且儿的黄金巨蛇突然拦腰折断了一般身躯突然以中间一个点对折那个点撞向了地面。 轰! 土石崩飞巨蛇对折点在地面爆出了一个深坑然后便真断了邪气爆出躯体两头轰然砸落在地。 此时的庾庆等人才来到纷纷跳了下来庾庆几乎是一到场便直接唰一声跪趴在了乔且儿身边剑插在了一旁地上趴着看乔且儿被巨蛇衔在口中的情况。 大峡谷里并不能完全被月光照到但被山体遮掩的月光偏偏垂怜刚好将倒地的蛇头照了一半也将蛇口中的乔且儿的情况照了个分明。 胸膛被一根锋利的金属獠牙给贯穿了口中不时呛血看到了庾庆后浮现满脸柔弱的微笑带血的手要去触摸庾庆的脸。 到旁的牧傲铁也单膝跪下了又紧急摸出了荧石帮忙照明。 庾庆满脸慌张手忙脚乱救治。 到旁的南竹打开了他手怒斥“你疯了现在还不能掰开蛇口弄她出来。我记得马蹄岛乔庄密室的药匣里还有一颗‘血坤丹’被她带在了身上赶紧找出来让她先吃了吊住命!” 他现在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抓住了乔且儿的手施法助其压制伤势。 庾庆则赶紧在乔且儿身上找药。 峡谷内的轰隆声还在继续吴黑在以一己之力清场人影在峡谷两侧山体间来回闪烁不断如钉子一般一双拳脚不断将一条条黄金巨蛇给钉死在崖壁上或地面上。 要逃跑的哪怕是吓得钻进了洞里的也被吴黑拖住尾巴给硬生生揪了出来杀! 小黑丝毫不怕还很兴奋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在父亲的臂弯里从裹身的衣服中伸出了双手挥舞稚嫩拳头。 正文 第三九七章 你猜 隆隆声停止一些落石稀里哗啦最终也归于平静。 烟尘慢慢在山谷里跌宕还有从巨蛇身上冒出的邪气烟尘沉降邪气升天撩月。 黄金巨蛇都被杀了至少露面的无一存活地下洞窟中还有没有无人知晓。 宁朝乙守在师兄弟三人附近戒备不时看向乔且儿的目光中有不知所措。 很快山上又有一些人陆续跳了下来是听到动静赶来的贼鸳鸯和陆星云母女见到现场情况也惊错不已聂品兰更是拉了宁朝乙去边上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宁朝乙欲言又止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又说不清楚只能是慢慢对几人解释。 单膝跪地的牧傲铁拿着荧石照明。 单膝跪地的南竹在以一身修为帮乔且儿压制伤势。 跪在地上的庾庆从乔且儿身上找到“血坤丹”迅速喂了乔且儿服下。 众人惦记着帮她疗伤她两眼却一直盯着庾庆慌慌张张的样子虚弱无力的眼神中是满满的眷恋伸出的手总是想去触碰庾庆那张脸。可庾庆要救她动来动去的没办法配合。 等到给她喂下救命丹药后庾庆才注意到才温柔着顺从了她跪那弯低了身子拿着她的手捂在自己脸上。 他身形矮下后乔且儿无意中看到了后面的宁朝乙等人顿时情绪失控激动到呛血。 庾庆回头看了眼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忙道:“他们是奸细我知道他们已经和我站一边了你尽管安心。” 闻听此言乔且儿才渐渐平息下来然后便再也不管了也没了心力去管柔弱眼神又恋恋不舍在他脸上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不知该如何道来最终声音力度弱弱道:“你们三人面对裂谷山庄的局面行事不便要深入找戟怎么看都很危险我才对幕后黑手发出了求助消息才招来了他们是想借幕后人的力量帮你抵御危险找戟。除了这事我只说你凡事防着我并未将你的任何事情告知幕后黑手包括你的修为和他们说的对不上。” 说到这事庾庆曾经是有过疑惑的当初宁朝乙等人说出是来找戟的时候他当时有过一个怀疑怀疑是不是有人走漏了风声甚至忍不住往乔且儿身上想过因同门师兄弟之外他只对乔且儿说过戟的事而且还是乔且儿主动问的。 不过后来一想又觉得可能性不大他是当晚告诉的乔且儿而宁朝乙一行第二天就到了凭那几人的情况不太可能一晚上凑合到一块赶来。 现在则已经有了答案宁朝乙等人自己说的他们是被人连夜给送到裂谷山庄附近的幕后黑手甚至无视人间的一些规矩让飞骑载人直闯! 幸好聂品兰等人为了避免说话妨碍救治把宁朝乙给拉到了一旁问情况否则让他们听到了自己被搞来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个女人想保护情郎怕是一个个都要抓狂尤其是承受了丧母之痛的陆星云。 总之这话说的牧傲铁和南竹都心虚了都忍不住回头朝那几人看去发现没听到不由庆幸否则只怕不得了。 然对庾庆来说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只剩一个劲的安慰“没事的都过去了不要说话安心养伤。” 他不在乎她却在乎她不惜做出这个抉择就是怕被他看轻了继续道:“我师父落在了幕后人的手上我没办法我想着帮他们解开秘密咱们就能没事了我没想到幕后人要找的是金墟。” 此时庾庆咬牙问出一声“幕后人是谁?” 他想知道究竟是谁把她害成了这样。 “我不知道…”乔且儿微微摇头忽面露苦楚神色口角又在呛血出来身子甚至在抽搐。 南竹亦同时失声“啊这…邪气是邪气!” 庾庆立刻紧急搭手结果发现竟有邪气涌入了乔且儿的体内不用说了肯定是来自黄金巨蛇。 也说明了一点乔且儿之前喝的那点大头烧的水抵御邪气的效果已经过了毕竟不像他们长期饮用体质抵御效果不同。 见情况紧急牧傲铁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也搭了把手帮忙抵御。 然邪气注入量颇大这样运功抵御也不是个办法庾庆松了一只手一把从马尾辫中抓出了大头递给南竹吼道:“去烧水!” 南竹一把抓了大头也不管大头愿意不愿意拿着就跑了。 庾庆不敢放手他是师兄弟三人中修为最高的拼命运功压制但仍能看到乔且儿脸颊上在蔓延出青色蚯蚓纹路。 他又伸手到衣领内一把拽下了脖子上的项链将链坠放在了乔且儿的伤口上希望能发挥那珠子吞噬邪气的能力。然而没用珠子不但没反应还令乔且儿浑身颤抖脸色翻白逼得他不得不收手还朝紧急看来的人大喊“帮忙救人!” 立刻又有数只手放在了乔且儿身上帮忙运功压制。 飞到山顶上的南竹突然懵了茫然四顾一阵后那表情差点没哭出来带着哭腔道:“开什么玩笑这不是坑我么戈壁地带我到哪找水去?这要是找不回水救命老十五还不得恨死我…” 没了办法找不到也要硬着头皮去找急速朝来时路飞掠而去。没时间给他到处瞎找他只能是直奔出口处的那片丛林那里找到水的可能性比较大实在不行的话他只能是出金墟取水了。 抱着小孩的吴黑也因动静到了一旁查看一看乔且儿的情况便知怎么回事顺手放下了儿子又顺手拎了庾庆插在地上的剑给出一句“让一下。” 众人回头一看不知他什么意思宁朝乙等人还是先让开了。 吴黑提剑在自己手掌上拉了一下立见金色血液滴答这一幕令宁朝乙等人以为自己看错了。 剑插回地上吴黑半蹲在了蛇口旁将手掌伤口放在了乔且儿唇上让金色血液滴入乔且儿口中。 焦急不已的庾庆能感觉到这位是在帮忙救人但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是?” 吴黑安安静静给出一句“我的血能化解邪气。”话毕收手而起。 庾庆当即运功帮乔且儿炼化发现果然如同吴黑所言金血的效果非同一般确实在迅速化解邪气。 邪气是快速清除了可却出现了另一番变故。 庾庆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牧傲铁的喉结耸动脸色也不好看搭在乔且儿身上的手慢慢放开了慢慢起身了。 旁观的众人齐刷刷看向他宁朝乙问:“怎么了?” 牧傲铁一个字的回应都没给邪气是化解了但是“血坤丹”经不住邪气的摧残“血坤丹”的药效被邪气过了一趟后废了! 众人立刻自己上手查探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谁身上还有救命仙丹?谁有?”庾庆回头颤声问着哀求着。 就连吴黑查探后也默默起身离开了牵了儿子的手拉着回头看着的儿子走开了。 一个个都走开了包括牧傲铁都无能为力把最后的一刻留给了那对男女。 在庾庆的拼命施法尽力下乔且儿幽幽醒来了本来苍白无血色的脸颊变得红扑扑的明眸亮闪闪看着庾庆着急的样子。她是修行中人自己能感受到自己的伤势抬手抓住他的手强行挪开了摇头示意不用了。 庾庆强颜欢笑“没事的放心不会有事的。” 乔且儿声音清晰了一些“嗯陪我说说话吧。” “好。” 庾庆应下也放弃了救治侧身坐在了地上与她面对面靠的很近帮她捋了捋脸上凌乱的秀发手法轻柔。 乔且儿温柔看着他“他们安排我使美人计是希望我一直守在你身边掌握你的动向。我一开始是没打算把身子给你的可你在幽角埠用手段扔下我跑了我没能跟住你彻底惹怒了他们。他们说要挖我师父的双眼作为警告我不得不求他们并做了保证再跟上你后我才豁出去了才主动献身给你了呢。” 心心念的一醒来就要说这个告诉真相不是最主要的是怕这位看轻贱了自己。 庾庆能理解的挤出一脸笑轻抚着她的脸颊“那岂不是便宜了我?看来那些狗东西也不完全是一无是处。” 乔且儿微笑似乎满足了虚弱的眨了眨眼有点要睡着的样子。 庾庆忙问道:“乔庄时你为了救你师父和他们联手杀了你自己的爷爷?” 乔且儿又鼓起了精神“我不叫乔且儿那也不是我爷爷。乔公旭一开始只以为是要配合演戏没想到那些人居然要假戏真做杀了他我也是帮凶。” 庾庆愣了下讶异道:“你不叫乔且儿?那你真名叫什么?” 乔且儿弱弱无力道:“你猜。” 庾庆:“这我哪能猜到?” 乔且儿微微摇头“不用知道我的名字我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一个不好的过客不用记得我也不用替我报仇那些人的势力很强大尽快离开尽快躲回幽角埠自保。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说话的音量越来越轻话锋一变后慢慢没了声音缓缓闭上了双目眼角沁出了一滴晶莹泪珠一生的所有璀璨就此流逝而去。 正文 第三九八章 黄金棺 两人脸贴的很近侧耳倾听的庾庆感觉到了闭目面颊轻轻贴在了乔且儿的额头上。 他没有哭也没有流泪也没有说一句话甚至很安静。 两人石化了似的安静了许久。 月光峡谷远处的人或背对或静静看着这边牧傲铁举头望月。 唯一的动静来自小黑小黑抱了大石头去砸一头死去的黄金巨蛇反复去砸。 后来庾庆离开了乔且儿起身了一脚踩着蛇口下唇一手托着上唇小心将蛇嘴掰开了黄金巨蛇的锋利獠牙从乔且儿的胸口慢慢拔了出来。 蛇嘴这次闭上时没了人卡着獠牙终于了收了起来。 松开的蛇嘴慢慢闭合到位前庾庆已经把乔且儿抱了出来横抱在臂弯仰头望然后抱着人飞身而上直接到了山上找到了一块平坦的地方将乔且儿放下了。 众人陆续上来看着静躺在月光下的乔且儿看到了她眼角未干的泪痕。 牧傲铁是最后上来的捡来了庾庆的剑还有庾庆那串项链。 好一会儿后宁朝乙出声道:“林老弟对不起若不是我把幕后人的意思转达给她她也不会出事我真没想到她竟会这样做。”语气中颇多遗憾。 单膝跪地的庾庆波澜不惊的接话“不是你的事你就算不告诉我她也还是会独自过来。你告诉了我让我有了机会阻止但我却怀疑了她。怪我我不该不相信她我应该当面去问她的就不会出事了。” 话毕站了起来盯着吴黑道:“黄金巨蛇的攻击虽然凶猛却未必能阻她脱身你是先到的看清了是怎么回事吗?” 吴黑:“具体的不知道只看到巨蛇在后面追咬她一个铁面人砸了石头下去阻止了她脱身方被巨蛇咬中。我看到时已来不及救援和铁面人交了一手对方的修为与我相差不大当时的情况我不好纠缠他。” 庾庆默了默目光落在乔且儿脸上“劳烦诸位帮我看着她我办点事就回。”伸手从牧傲铁手中要了剑到手归鞘也拿回了那颗珠子系回脖子上“老九我们走。” 师兄弟二人就此离去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估摸着也不可能一去不回心上人的遗体毕竟还在这里不可能扔下不管。 聂品兰忽嘀咕了一句“倒是看不出他有什么悲伤模样。” 宁朝乙瞥她一眼回了句“无情未必不丈夫。” 出了千山万壑地带两条人影在戈壁上一前一后飞掠行至半途时遇上了一个迎面而来的人影正是手里拿着装水葫芦的南竹。 一看手里的家伙就知道他出了金墟也确实是在金墟外面才弄来了大头烧的水。 双方交错而过时庾庆招呼了一声“走!” “呃…”南竹只好扭头跟上追在牧傲铁边上问了句“她怎么样了?” 牧傲铁摇头“没了。” “唉这…”南竹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当即又嚷嚷着辩解道:“老十五我已经尽力了不是我要慢吞吞这戈壁地带我实在是没办法找到水不得不长途奔波跑出去。” 庾庆回了句“老七和你无关不怪你。” 话说这么体谅南竹非但没能放心反而感觉挺凉薄的自我感觉是生分还不如骂自己一趟。 穿过戈壁又飞跃丛林来到黄金台三人陆续通过了出口。 庾庆领着他们直接进了裂谷山庄的石窟在入口大厅处停下了里面黑漆漆一片静悄悄。 南竹突然话少了牧傲铁看了他一眼只好自己开口问道:“干什么?” 庾庆:“找冰魄!裂谷山庄售卖葡萄佳酿肯定备有冰魄他们走的匆忙这里应该还有冰魄在。” 一听这个南竹和牧傲铁立马明白了他想干什么没二话肯定帮忙。 之后三人摸出照明物直奔核心区域然后分开搜寻。 结果确实如同庾庆说的在裂谷山庄一些存放重要物品的区域找到了十几颗冰魄每一颗都放在单独的一只匣子里三人发出声音碰面后立马离开。 出了洞窟再看天上明月庾庆向牧傲铁伸手索要其打包背在身后的冰魄“给我吧。” 牧傲铁:“没事我背着。” 庾庆:“给我你们回去吧。” 南竹奇怪:“你这冰魄不拿回去…你去哪?” 庾庆:“我让你们回玲珑观。” “……” 南、牧二人双双凝噎无语以为自己听错了。 庾庆看着明月道:“师门遗训没错是我错了。你们先去幽角埠把妙青堂的事妥善处理了然后再回观里隐居吧。” 两人顿惊疑南竹追问:“你干嘛去?” 庾庆:“你们若是想要钱也可以进去先扛点黄金出来处理。” 这话无异于在说放弃了尽快将那堆黄金给弄出来南竹当即语气沉重道:“我问你你想干嘛去?” 庾庆:“回去后告诉小师叔能回去我自然会回去若是回不去请他代掌掌门之职!我个人的私事和门派无关让他不要来找我也不要卷入这事。” 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背后所牵涉的势力不一般。 南竹怒了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襟怒斥道:“狗东西你想干什么?当初是谁死皮赖脸非要做那掌门的?掌门是你想做就做想不做就不做的吗?” 庾庆一把推开了他然后伸手拽走了牧傲铁背负的那十几颗冰魄背在了自己身上就此离去非要任性不可! 南、牧二人没有放任他一个人离去跟在了后面尤其是南竹跟在后面一路骂个不停。 三人又回到了断谷又经由虚波入口出现在了黄金台上。 走出几步的庾庆停步转身看着跟进来的两人“我个人的事跟你们无关。” 牧傲铁:“出门前小师叔交代过我们看好你。” 既然非要如此庾庆此时的心情很难为别的事情激动不想勉强谁他现在最不想的是看到乔且儿的遗体坏掉一个转身飞走了一路在丛林上方飞掠。 后面两位师兄跟着。 穿丛林过戈壁入千山万壑间回到了吴黑等人身边。 一群人发现了南竹和牧傲铁的脸色很难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又眼睁睁看着庾庆摘下包裹取出冰魄一盒盒打开盖子摆放在乔且儿遗体周边让冒出的寒气笼罩。 这样露天摆弄是几个意思?众人正不明所以只见庾庆起身又离开了。 两位师兄照样跟着沈倾城跟身边几人招呼一声后也代表这边跟了去看是怎么回事。 庾庆回到了采挖黄金的峡谷找了块体积合适的就此拔剑运功劈砍。 黄金较软经不住他这般修为的人折腾很快便被挖出了一具棺床跟着看的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随后他又细心做了具棺盖对比棺床反复仔细修理最后终于做出了一具以棺盖对准卡槽就能浑然一体推拉合上的棺材。 之后他扛着棺材上了山回到了众人身边打开棺材在众目睽睽下将乔且儿安放了进去装冰魄的盒子合上盖子连盒子一起放了进去。 装冰魄的盒子本就是冰冷的这么多冰魄一起放入足以发挥一定效用。 棺材盖子合好庾庆将四块金条插入了四角的槽孔里算是封了棺。 然后一群人就守在那静候黎明的到来。 后来聂品兰忍不住问了声“林兄弟你要把她葬在金墟吗?” 庾庆看向了吴黑问:“仙宫内有没有办法复活她?” 吴黑愣住众人皆愣住也都齐刷刷看向了吴黑。 吴黑思索一阵后摇头道:“我不知道…” 庾庆:“天泉能不能复活她?” 吴黑被他问出了一脸茫然仔细想了想后摇头道:“这个我真不知道没听说过有人尝试过利用天泉复活谁。” 庾庆:“那就试试吧万一可以呢?我跟你去找天泉。” 众人皆无语都觉得这不太可能死而复活这种事貌似有违天道行常就算是仙人大概也不容易做到吧? 但是这个情况下众人都不好说出口都算看出来了这位是抱了万一的希望在为了万一的希望去争取。 吴黑:“随便你。” 南竹最后还是忍不住了沉声道:“老十五你不要疯了你觉得这可能吗?” 庾庆:“行不行试过了再说。那些人绝不是为了钱来的不就是冲仙宫来的吗?既然谁都不知道他们是谁那我就坐在仙宫等他们我倒要看看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南竹和牧傲铁脸色双双阴沉了下来果然没猜错老十五这混账东西连掌门都不干了就惦记着报仇雪恨! 也许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自私庾庆低头道:“你们带着黄金走吧。” 他话是说给两位师兄听的然宁朝乙却听进去了并做了回应“林兄弟说的没错凭对方的势力绝不是冲钱来的一定是冲仙宫来的搞不清敌人是谁出去了也难逃一劫我也去仙宫看看。” 正文 第三九九章 云中金山 留下吗?聂品兰看向了丈夫此时的她基本上已经不太做决定了用她自己的话说救丈夫和前妻儿子的事她之前已经尽力了冒出金墟来后丈夫的儿子已经可能不保了剩下的就看丈夫自己怎么决定了。 朱宽镇很果断“一起吧。” 一旁的沈倾城闻言后看向了母亲陆星云温温柔柔给了句“就这样回去还回得去吗?还是在这里做个了结吧。” 其实对这帮人来说之前除了庾庆师兄弟三人没人是真心想搞黄金出去发财的知道这里是金墟后心已经乱了纯粹是在没能做出选择的情况下继续跟着师兄弟三人瞎搞。 见大家的意见都统一了宁朝乙又冒出一句“其实我们几个在幕后黑手那边并未暴露。” 众人看向金棺没错除了已死的这位其他人确实没有暴露…… 小黑又睡着了进入了补觉模式作为父亲的吴黑又将衣裳盖在了儿子身上。 庾庆守在棺旁背靠棺材似乎也在打盹。 余者也大多在盘膝打坐。 南竹和牧傲铁是心绪最难平的老十五豁出去了他们劝不住啊难有什么心思盘膝打坐干脆站远了些给大家放哨当然也免不了嘀嘀咕咕。 尤其是南竹埋怨话一大堆然回头看到某人靠在棺材上的样子又忍不住轻叹一声“也不知玲珑观的人都是啥命怎么就没一个能跟女人善终的?” 牧傲铁随口回了句“能有善终的都在观外没回来。” “……” 南竹扭头盯着他竟无语。 良久后他又咽出一声“乔且儿有问题那马蹄岛的乔庄变故算怎么回事?” 牧傲铁:“美人计接近老十五的一个办法。” 尽管乔且儿临终前前对庾庆说的话庾庆并未告诉他们但他们已经猜到了点什么。 南竹面露忧虑“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在奇怪为什么能设好圈套在马蹄岛等着我们?有人发现了我们离开幽角埠这都能理解可是怎么会知道我们会在马蹄岛落脚? 难道有人在空中咬在后面跟踪我们都发现不了?何况跟踪也不现实那点时间跑来跑去连传达消息都不够用。如果不是被跟踪了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我们还做下那般布局的?除非对方事先知道我们的目标路线预判到了我们会在马蹄岛落脚同时通达各处一起做准备。” 牧傲铁神情变得凝重缄默不语…… 天亮后一行再次出发人群中少了一人多了具棺材庾庆扛着。 走着走着前方天空中出现了大片的洁白云团起先一伙人谁也没当回事直到太阳出来后宁朝乙忽停步喊出一声“云里面有东西。” 东西?众人纷纷跟着停步一起看向了云团庾庆也放下了扛着的棺材。 然大家伙仔细观察后并未看到什么东西聂品兰忍不住问一句“你看到了什么?” 宁朝乙微微摇头“我也没看清有什么刚才好像看到云里面有金色闪光。”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立马再次盯着云团细看心里都在怀疑难道是仙宫不成? 也可以说是都抱了这方面的期待毕竟吴黑曾经说过仙宫有时也会在天上…… 千山万壑间一群暗中跟随的人员也不得不停下了。 为首的铁面人观察一阵后奇怪道:“他们停在那干什么?” 一旁的鼠太婆沉吟道:“好像在盯着天上看不知在看什么。” 闻听此言这群人也盯向了天上看…… 庾庆等人又盯着仔细观察了一阵还是没看到云里面有东西。 聂品兰:“你会不会是看到了什么飞禽?” 有此怀疑并不为过他们进入金墟后途中不止看到了黄金蚊子和黄金巨蛇也看到了黄金飞禽有什么飞禽在高空上被阳光照射后产生了反光很正常。 此时的宁朝乙没做任何回答反而抬起了手指向了云团“又出现了你们看。” 他之前看到过闪光所以知道盯云团的哪个位置再次第一个发现了闪光。 众人顺势看去后果然看到了云团中某个薄弱的地方确实有闪光出现然天上的云团其实一直在飘荡闪光很快又被更厚的云给遮挡了。 确实有东西但看不清是什么。 哪怕看不见了众人亦在紧盯着观望希望空中的云团再次出现变化时能让他们一睹真容。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希望的变化后来真的出现了。 薄中有厚厚中有薄的云团整片挪开了一大块后空中出现了一道清晰的金灿灿反光随着挪开的缺口越来越大那金灿灿反光之物的轮廓也终于显现了是一座山! 是一座山的一部分是金色的山! 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满眼的难以置信。 庾庆忙问了一句“吴先生那腾云驾雾的是仙宫吗?”称呼越发尊敬了。 吴黑一脸惊讶慢慢点头道:“应该是吧!” 他也是第一次见。 众人盯着仔细看都想看清楚点奈何反光有点刺眼难以洞悉整个轮廓。 都不太敢确信包括吴黑在内难道仙宫就这样被他们给轻易找到了? 此时此刻另一边的铁面人等人也因为那边人的反应看到了空中云团内的情形。 “那是什么?”江山指着惊呼。 鼠太婆手搭棚子在眼前眺望“难道那就是那个披头散发男人说的能飘在天上的仙宫?” 铁面人看了看庾庆那边众人的动静声音有些亢奋道:“十有八九恐怕就是!” 白兰惊疑“这就找到了?” 鼠太婆:“核实一下便知。” 铁面人立刻沉声道:“高远你现形载我上去看看。”话毕身后没反应。 几人几乎同时回头看发现之前一直在大家当中的高远不见了。 后面一名蒙在黑斗篷里的人道:“先生他刚刚离开了。” 迅速四处张望的江山忽挥手指向高空“看!” 众人当即看去只见一只白头巨鹰已经飞向了天空正渐化作一个黑点点冲向了高空上的云团。 江山、白兰、鼠太婆面面相觑不知高远独自离去查探有没有别的意图皆小心看向铁面人的反应然那位戴着铁面谁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反应只见双手略有握拳而已。 握住的双拳松开后铁面人沉声道:“鼠太婆用你的手杖送我上去一趟。” 鼠太婆小心道:“先生我这飞虫恐怕担不起这重担。” 铁面人骤然回头盯向她目泛寒光。 鼠太婆忙辩解道:“先生这云团看似不高其实很高看似飘的不快其实速度也不慢至少我这飞虫跟不上那速度。如果没那么高我这飞虫载个把人追上没问题在那般高空的话我这飞虫载一个人飞上去已经是不易还想追上流云的速度真的不行。除非…” 铁面人:“除非什么?” 鼠太婆看向云团“除非我们预判准了仙宫漂浮的方向然后再赶到前面的路线上去起飞我这飞虫才有可能将人送达所谓的仙宫。” 闻听此言铁面人眼中的冷厉渐渐化解又看向了云团“再等等看吧看高远会不会回来!” 鼠太婆略欠身表示遵命…… “那只飞鹰不是金色的你们看飞过去了。” 宁朝乙指着空中喊了声。 大家凝神细看看到了那只飞鹰当即纷纷环顾四周想找到那只飞鹰是从哪起飞的都怀疑是幕后凶手那边的人手奈何之前都只顾着盯着空中都没注意到。 庾庆目前并不知道白兰四妖也进来了否则定能猜到那只飞鹰是谁。 云团间的缝隙越露越大空中那座金山的一隅清晰显露了出来可以确定确实是一座飘在高空上的金山的一角。 居然真的是仙宫! 有幸目睹的众人依然是难以置信压根就没正儿八经开始找嘛这就一不小心直接飘到他们的眼前了? 一伙人也不知是不是该庆幸若不是庾庆几人非要留下来挖金子大家肯定要错过这仙宫。真要是一开始进来就到处去找了只怕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到。 然而目睹的缘分很短暂约莫一刻的时间后又有厚重的云团推来将空中的金山给彻底遮掩了。 庾庆当即问吴黑“你能上去吗?” 吴黑摇头:“太高了我的修为不可能蹦那么高得高玄境界的修士有他们纵横天地的飞行本事才行。” 庾庆看了看四周这位的父亲又不知去哪了这茫茫天地间想再遇见恐怕没那么容易。 聂品兰:“吴先生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得到吃不到吗?” 吴黑:“只要发现了仙宫的踪迹正常情况下它就跑不了我们一直跟着便可它会降落的。” 聂品兰:“那它什么时候降落?” 吴黑摇头:“不知道。按理说迟早会降落。这里的所有黄金动物都处在一种弱肉强食的模仿外界的食物链状态。虫蚁吸食大地和植被里的邪气飞鸟又吃它们以吸食邪气然后又有吃飞鸟的形形色色诸如此类。 吸食到足够邪气的动物仙宫会给它蜕变的机会或者说是进化会给予它更强大的体躯。仙宫会不断周游整个金墟会不断在每个区域降落给予每个区域的动物进入仙宫进阶的机会。” 正文 第四百章 合作 什么鬼?一群人听懂了又没听懂。 宁朝乙问:“仙宫搞出这些黄金动物互相猎杀会不会显得有些无聊莫非其中有何深意?” 吴黑:“为了净化金墟内的邪气。” “净化邪气?”南竹、聂品兰和沈倾城异口同声余者亦感惊讶。 吴黑解释道:“当年的金墟不知出了什么事突然出现了大量的邪气到处扩散正常人根本无法生存无法适应的动物都灭绝了后来仙宫就地取材炼制了很多的黄金动物放出来造就了这样的食物链。 当年我父亲和伯父开启入口进来时水里、植物、甚至土层里都是邪气甚至连天上都飘着邪云。如今看来邪气净化的效果似乎不错一路上我做了观察植物和大地土层里似乎都不见任何邪气。” 大家对四周还有没有邪气并不关心聂品兰问出了大家都好奇的问题“仙家洞府怎么会突然冒出大量邪气?” 吴黑:“不知道不过各地仙家洞府的仙人突然消失可能与此有关。” 众人面面相觑。 庾庆抬头看向那渐远的云团忽冒出一句“也就是说我们要一直跟着这云团走?” 吴黑“嗯”了声。 “那就走吧。”庾庆没二话又一力扛起了棺材准备走人。 吴黑却盯着空中的云团提醒道:“如今的金墟恐怕会很危险大家多小心。” 南竹叹了声“真要是遇上了你伯父他非要下杀手的话我们小心也没用。” 吴黑:“不是我伯父。” 众人当即面带疑问看向他。 吴黑:“云端的仙宫证明了我父亲所言不虚。我父亲还说过他们当年进来的时候这里有许多的黄金蛇虫鼠蚁如今我们几乎看不到什么还有邪气也净化的颇为干净。也就是说几千年过去了大量的邪气可能集中在了少数的动物身上不知那些动物已经进阶到了什么地步想必会比黄金巨蛇强大。” 此话一出众人心头一凛都是见识过黄金巨蛇攻击威力的人堪比初玄修士更强大意味着什么? 几乎都下意识向四周看了看。 吴黑扔下话后看了看身后篓子里张着嘴巴歪着脑袋依然酣睡的儿子旋即带头向着空中的云团追去。 其他人自然也是继续前行。 “唉!”跟着跑的南竹一声叹对他来说一个吴老太爷就已经是很可怕了如今还可能会遭遇其它恐怖怪物还有那些个什么幕后凶手还有可能存在的守山兽想想都心里发毛。 本来发个财赶紧跑人就对了现在非要这样搞绝非明智之举令他很无奈。 在场所有人除了他和牧傲铁都有不得不留下的原因。 当然他们两个也有另类的留下原因这个时候不可能扔下庾庆不管那混账东西已经失去了理智。 庾庆劝不了两人回去两人也劝不了庾庆离开于是就都只能是破罐子破摔了…… 追云大家基本上都头回干这样的事以前想都没想过。 真正追起来后才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云团是动态的且一直在空中飘荡白天可以一直不停跟着到了晚上怎么办?有星月做参考还好倘若遇上无星月的天气或遇上其它云团干扰怎么办? 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跟也不行问题只能先放在那等遇上了再说。 一路走走停停路上不时能看到金灿灿的石头。 小半天后不时观察四周的吴黑突然停下了然后慢慢转身紧盯一个方向。 众人不明所以跟着停下了跟着看去了同一个方向。 不一会儿远处的沟壑中冒出了一个人影接着冒出一群正是一路跟踪的铁面人一行。 因地形原因这样一路跟下来总有遇上地形不便的时候譬如刚刚就有一段开阔地带哪怕以最快速度通过也还是被发现了。 吴黑等人停了后面的铁面人一行也停了双方隔空相望。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庾庆暗暗咬牙。 然不管是白兰想报仇或庾庆想报仇双方阵营要不要打斗起来都不取决于他们两个而在于吴黑和铁面人这两个高手恰好这两人都不想打因为都没有必胜对方的把握。 对吴黑来说他可以出手帮助庾庆因为对方毕竟救过他们父子但没必要为了给庾庆报仇而不惜代价去跟别人拼命两人的交情还没到那种地步。 吴黑转身了继续朝着空中的云团方向而去。 其他人跟着走。 “老十五。”帮忙扛着金棺的南竹唤了声并拉扯了一下庾庆的胳膊。 凝视后面跟踪人手的庾庆这才转身跟上队伍。 不时回头的宁朝乙忽道:“那边曾告知过说你们三个的修为还未破玄怕你们有失才弄了我们来你们的修为和他们说的对不上。我想凭他们的能力不至于连你们这点底细都弄错这是怎么回事?” 师兄弟三人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南竹貌似玩笑地反问一句:“你不会是那边派来探我们底的吧?” 这话说的宁朝乙摊手无语。 夜幕即将降临之际后面那群人突然加快了行进速度引起了这边的警惕。 最终双方人马对峙在了一块。 双方人手都差不多吴黑这边包括小孩在内共十人铁面人那边包括四妖在内共十三人高远已经归队。 直到此时庾庆才瞳孔骤缩看清了对方阵营中的白兰、高远、江山和鼠太婆。 他已经知道了四妖是乔庄变故的棋子却没想到四妖也追到了金墟。 白兰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怨毒颇令他醒脑。 铁面人从那边脱颖而出独自走到了这边一群人的跟前面对上了吴黑问道:“不知尊驾怎么称呼?” 吴黑:“你不会摘下自己的面具又何必问我是谁。” 铁面人颔首:“说的好。你们之前在金台上的谈话我在出入口内潜藏时都听到了事已至此冤家宜解不宜结你我也独霸不了这里的好处又何必互相掣肘不如协作。” 吴黑漠然道:“飞到仙宫看过了怕是发现自己进不去所以才想到找我合作吧?” 铁面人骤然眯眼“看来我没有找错人尊驾果然知道进入仙宫的办法。” 确实之前高远飞上了云霄见到了云中仙宫然却被挡在了仙门之外寸步难进无奈之下折返禀报了情况甚至还载铁面人去了仙宫验证发现确实无法进入才有了眼前的主动前来谈合作。 不仅仅是他哪怕是庾庆等人亦暗暗一惊原来就算找到了仙宫也无法轻易闯入。这边也不知吴黑心里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没有吐露出来像膏药似的挤一下才吐露一点。 不过庾庆也算是能理解能在吴老太爷那老狐狸的眼皮子底下转那么多年不失手哪能没点城府。 吴黑:“没找错又怎样你凭什么与我谈合作?” 铁面人:“跟了你们这么久我大概也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一时间没办法接近仙宫我有!”回手指向了后面的高远“他的原形是一只白头巨鹰他可以把我们都给载送到云霄之上的仙宫。 当然你在出口的金台上也说过仙宫有时也会在地上你能一直跟着就说明你所言不虚。但你也不要忘了夜长梦多你真要等到你伯父找过来吗?” 吴黑:“你先杀了我们这边的人然后再过来啰嗦一堆这就是你所谓的合作?” 对方确实说动了他但是诚意不够。 铁面人闻言盯向了那具被牧傲铁扛着的金棺哈哈大笑“杀了你们的人?”他又骤然盯向了庾庆再次挥手指向高远四人“阿士衡他们四个你应该不陌生吧?见到了他们四个难道你还以为乔且儿出现在你身边是偶然吗?什么叫杀了你们的人?我杀的是我自己的人我亲手拔掉了我安插在你们身边的奸细你们应该感谢我才对!” 阿士衡?这个名字一出口宁朝乙等人皆一愣都感觉很熟悉稍微一想便想起了是谁估计叫这种生僻名字的能同名的概率应该不大一个个顿惊讶不已。 都没想到这些日子跟自己搞在一起的人居然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才子! 转念一想又不足为怪江湖传闻这位探花郎也是第一个找到小云间的如今能找到金墟来倒也不算稀奇了。 一时间大家看庾庆的眼神都透着稀奇自己居然与大名鼎鼎的探花郎在一起共事不知将来算不算是一件谈资。 当然也有人暗暗觉得奇怪凭这位的才华哪是什么缺钱的人一开始跑进来的目的却是搞黄金什么情况? 见庾庆神情淡漠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又见吴黑似乎在观庾庆的态度铁面人又道:“如果探花郎真是与这奸细日久生情了我也能理解但凡事有轻重你也不是三岁小孩不管咱们之间有什么恩怨都不该耽误我们此来的首要目的。咱们不妨先联手达到首要目的想恩怨分明也不用急在此刻关键你现在再怎么急也奈何不了我你若非要算账不妨放在之后。” 正文 第四零一章 跳崖 对方啰嗦一堆都是道理庾庆却不想跟对方讲理因为自己没有讲理的资格他做不了对方的主也做不了这边一群人的主反问道:“你究竟是谁?” 铁面人笑道:“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可你我现在是敌对关系我还不能告诉你。只要合作顺利事后就算你不问我也会主动告诉一些你想知道的绝不食言!” 庾庆不吭声了合不合作全看吴黑怎么做决定对方本就不是想和他合作而是想和掌握了进出仙宫秘法的吴黑合作。他知道吴黑带着儿子的追求估摸着吴黑不会拒绝这样的合作。 换句话说目前的局面下只要吴黑还能挡在铁面人面前保护他们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要求人家听自己的想让人家为自己拼命报仇就更不可能了。 铁面人眼中带着笑意他也不认为吴黑有必要拒绝自己。 谁知吴黑淡然道:“我连你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觉得我有必要跟你合作吗?”偏头对庾庆等人示意“你们先走。” 意思简单他后走就是要断后。 说到底还是要庇护身边这群人他先走的话一旦铁面人出手其他人可能挡不住。 就如同庾庆当初救了他儿子他还特意跑去感谢了一般之前在进出口他父子两个落在了他伯父的手中也是大家联手救了他们父子现在这般做也算情理之中。 庾庆倒是忍不住多看了吴黑两眼对这位的人品有了更深的认识。 当然也意外他居然会拒绝合作。 铁面人也很意外摊了双手“仙宫里的东西谁也搬不走谁也独霸不了大家顺顺利利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吗?” 瞥了眼已经先离开的同伴吴黑淡淡给了句“想合作就要拿出诚意来让我清清楚楚知道是怎么回事否则你并非我唯一的选择!” 扔下话转身就走了。 他不可能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轻易帮人家进仙宫他父亲不惜亲兄弟反目成仇也要坚持的东西他虽然做不到像父亲那样决绝但也绝不会妄为。 还有对方始终都没有说出宁朝乙等人是安插在这边的眼线什么意思? 总之绝不是为了帮庾庆出气他还没那么孩子气。 铁面人铁面眼眶里的目光变得阴郁死死盯着吴黑离开的背影。 他大概懂对方的意思可他在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前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底细交代清楚的一旦人家反悔或无法在仙宫内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便连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缓缓深吸一口气后他出声道:“白兰想报仇就报吧!” 之前利用乔且儿杀庾庆失败后白兰还想继续利用那边的奸细报仇雪恨然仙宫的出现导致他以大局为重暂时压制了白兰现在很显然没那个必要了。 “谢先生!”白兰欠身谢过远看向庾庆的目光中再次涌现深深恨意。 铁面人又出声问:“你们猜他们能不能顺利从那条沟过去?” 之前他与高远从仙宫返回时从高空上看到了地面的一些东西…… 以吴黑无首的一群人停下了不得不暂时停下。 大地上犹如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疤痕千山万壑的地形似被撕裂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裂痕弯弯曲曲一道巨大的沟宽达数百丈还不是最宽的地方深却不知几许斜照的阳光不见其底名副其实的深渊。 怎么过去?一个个低头看向了脚下深不见底的深渊。 对一群修士来说要过去不难问题是这深渊底下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尤其是听过吴黑的那个说法。 宁朝乙问吴黑“这下面会有你说的东西吗?” 吴黑:“不知道只怕连我父亲也不知道毕竟时隔几千年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不过看下面的样子应该是适合躲藏东西的地方。” 在他的身后小黑从坐篓里爬了起来爬到父亲的肩膀上爬过父亲的头顶伸头看向深渊好奇问了句“东西?” 旁人听出了这小屁孩大概是在问有什么东西。 大家接触了一段时间后也都感觉到了这小屁孩说话能力好像比较差说不太利索。 吴黑抬手反手将儿子摁回了篓子里面。 众人盯着深渊琢磨聂品兰出言道:“这样说来那还是要尽量减少在底下呆的时间才好。” 宁朝乙又问吴黑“凭先生的修为能直接飞过去吗?” 吴黑略点头抬手做个了手势斜飞到空中达到一定的高度后再以缓平的方式滑翔至对岸。 众人一看就明白凭这位的修为想直接飞过去也不行也得采取滑翔的方式才能过去。 宁朝乙略颔首回头对众人道:“我们没有先生的修为无法直接飞到对岸但这高度应该也足以让我们御气滑翔到对面的崖壁上大家到了崖壁尽快飞身上去…”话音戛然而止跟着众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了牧傲铁单肩扛着的那口金棺。 众人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好这口金棺的重量何止千斤带着这么重的东西跳远就算是吴黑的修为只怕也飞不到对岸只怕也得触底。 然而这位探花郎的举动明摆着不可能会轻易舍弃心爱之人的遗体否则就不需要冒这风险大家连劝都不好劝。 吴黑显然没平常人那些弯弯绕的顾虑崖底的风倒卷上来长发飘飘的他盯着庾庆问道:“你真觉得人死还能复生?” 庾庆:“既然仙宫真的存在试试也无妨。” 吴黑:“无妨吗?几千年了也许这下面存在的东西连我也不敢轻易招惹如果你在下面真遇上了我不会救你。” 完全是丑话说在前面你不要不听劝的样子。 庾庆想了想还是点头了“我明白。” 吴黑回头看了看后面已经慢慢朝这里走近的铁面人等人面向对岸道:“你们先过去我送你们一程。”亮出了手掌做个推举状见众人推辞谁先他直接指了宁朝乙。 也没什么好说的宁朝乙立刻纵身跳起单足落向了吴黑后者一掌托住他足心收臂后猛然一个推送宁朝乙立刻斜斜炮射向了深渊上空。 “你。”吴黑又指了沈倾城两人如同之前一般沈倾城又被送了出去。 之后一个接一个贼鸳鸯夫妇和陆星云也纷纷飞向了对面。 不一会儿这边隐约能看到对面的崖壁深处宁朝乙的人影已经从阴暗处快速爬了上来很快蹿起落在了对面崖顶其他人也陆续如此。 吴黑又回头看向了师兄弟三人见三人没有靠近的意思他又指了南竹“你。” 庾庆主动伸手将牧傲铁扛着的金棺硬夺了过来“你们两个先过去。” 怕二人犹豫推辞他竟一个纵身跳了出去竟一个人扛着金棺跳下了万丈深渊。 吴黑刚愣住只听唰唰两声目光一瞥只见南竹和牧傲铁双双拔剑几乎是不分先后跳了出去毫不犹豫地直接扑向了万丈深渊追着庾庆坠落的方向去了。 “先生先去不必管我们对岸见!” 这是落向万丈深渊的南竹最后喊出的话。 吴黑为之动容不已突然间措手不及的就莫名被震撼了一把。 如他自己所言他已经告诉了他们这下面可能有连他也不敢招惹的东西可这两人还是毅然决然的几乎同时跳了下去他现在倒是有点想知道这三人的关系了。 深渊中扛着金棺的庾庆拼尽一身修为御气以图加大张力减缓下降的速度可金棺实在是有够重令其下降的速度依然显得很快。 就在这时两条人影从左右出现。 倒追而下的南竹和牧傲铁追到了双双凌空翻身各出一手托住了金棺两头两人亦同时御气减速。 庾庆左右看了看见两位师兄皆在高度戒备四周也就没说什么也同样单手托了金棺一手拔剑提在手中提高了对这深渊的戒备。 师兄弟三人联手施法之下终于令金棺急速而下的坠速减缓了不少。 三人渐渐坠入深渊的黑暗中南竹口中开始絮絮叨叨埋怨起了庾庆…… 崖顶的吴黑盯着深渊目送了一阵后抬手直接把身后又爬起的儿子给拎了起来顺手夹在了腋下然后转身了面对上了已经走到的一群人。 率众而来的铁面人站定后淡淡道:“之前我从空中过的时候发现这深渊里有巨大的蜘蛛爬来爬去比那些巨蛇还大也不知道会不会吃人惊动了可就不好了。”话毕突然跺脚地面震颤轰隆崖边裂开坍塌的石壁轰隆砸向深渊。 吴黑长发骤然后飘一脸肃杀然看了眼腋下夹着的儿子最终还是没有理会一个纵身而起向深渊对岸飞去。 铁面人走到了山崖边缘下看了眼又盯向了空中远去的人影“白兰你的仇人好像下去了没了那抱孩子的家伙照应这可是你报仇的好机会就是不知你敢不敢下去。” 正文 第四零二章 没来由的狠 一群蒙在黑斗篷里的人都盯向了白兰高远、江山、鼠太婆三人更是下意识互相碰了碰目光三人很清楚白兰对“阿士衡”的怨恨若不是铁面人一直拦着又有对面那个带孩子的男人守着早就冲出去报仇了估摸着很有可能会下去。 果然白兰一口回道:“他们都敢下去我有何不敢?” 铁面人盯着对面山崖上隐约的人数再次确认了一下“他们下去了三个人你们谁愿下去助白兰一臂之力?” 这个没人吭声。 白兰环顾一眼知道指望不上其他人硬气道:“谢先生好意不用了就他们三个那点修为我一人足矣。” 铁面人回头盯着她“那三个人没什么主要是之前看到的大蜘蛛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你自己多加小心。” “是。”白兰应了声便直接纵身跳下了悬崖。 铁面人抬手指向一侧“高远你送他们从一侧过去我一个人再去找那位谈谈。” “是。”高远等人应下迅速朝那边飞掠而去。 铁面人炮射而出斜斜射向空中…… 悬崖底下站在崖顶往下看时觉得黑漆漆一片片实则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人和物都能看清就像是天刚蒙蒙亮的清晨抬头又能看到高处斜照在崖壁上的阳光。 托着金棺不疾不徐下降的师兄弟三人惊疑不定地警惕着四周。 崖壁上起先还没什么到了下半截后出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洞窟还有许多拳头般大的坑坑洼洼都是那种被什么东西戳出来的还有许多清晰的大大小小划痕有些划痕看着还挺新鲜。更诡异的是下面少见阳光的地方竟然到处悬挂着一张张网大大小小的网大的非常大足有一座大庭院那么大看着像是蜘蛛网却是金色的丝网。 就在三人要落地时上空突然有东西呼啸落下三人抬头一看只见一块巨石落下撞在了一张金色丝网上冲击的力道太大瞬间抻长的丝网最终还是被巨石崩破了巨石轰隆砸落在地砸落的动静已经被丝网减弱了许多。 由此可见这金色丝网的韧性不一般否则那么高掉下这么大一块巨石必然要出现强烈的土石崩飞场景。 托着金棺的三人同时落地庾庆顺势将金棺扛在了自己一人的肩头两位师兄戒备着小心四周实在是崖壁上留下的痕迹有些触目惊心那肯定不是天然形成的又有吴黑的提醒在前面。 更诡异的是深渊底下遍布黄金一坨坨的金疙瘩小的拳头般大大的像桌面那么大问题是形态都一模一样一坨坨稍带点螺纹状大大小小铺满了地面看着很是壮观。 有一点不好让人不好下脚行走不便。 “要是这里离出口近的话还挖什么黄金直接搬就行了。这黄金的形态怎么都这个样子的一坨坨的不像天然形成的人为的还是怪物搞的?” 南竹在旁小声嘀咕同时一起小心翼翼向对岸方向走去。 对岸的山崖上铁面人又与吴黑对峙上了。 “当年阿士衡在进京赶考的路上杀了白兰的丈夫此仇对她来说不共戴天。毕竟是杀夫之仇我也不好劝什么她又跳下山崖追杀去了。当然如果咱们合作了至少暂时都是自己人我自然是要想办法阻止她的尊驾觉得如何?” 铁面人心平气和的把决定权交给了吴黑某种程度上也是要将吴黑逼入两难之地。 要么扔下宁朝乙等人去救庾庆三人要么守着身边人不去救下面三人要么带着身边人一起下去冒险而铁面人也未必会坐视。 然而他却不知道吴黑已经知晓了宁朝乙等人乃是对方派来的奸细吴黑完全可以不管宁朝乙等人。 但是吴黑没有那样做反问:“路是他们自己选的我为什么要下去救他们?” 此并非虚言下面可能存在连他也难以面对的危险他不会轻易带着自己的儿子下去冒险尤其是眼前还有个居心叵测之人他之前就对庾庆把话给挑明了的。 铁面具下的双目眯了眯也不吭声了对方宁愿坐视下面三人死也非要一对一盯着他的话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干什么早先那一次硬碰硬给了他深刻印象。 风吹铁面人的黑斗篷翻飞也吹乱了吴黑的长发。吴黑臂弯里的小黑好奇对方脸上的面具伸手索要状铁面人不理会伸出的手也被父亲摁了下去。 宁朝乙等人皆沉默在吴黑的背后。 其实只要吴黑还愿意站在这里等候就是对庾庆三人的一种态度…… 深渊底下南竹发现一旁的金色丝网上似乎有一种油状物质他忍不住拿剑试着碰了碰结果立马发现剑被黏住了用力拉也拉不断运功也震不开反倒是把金色丝线越拉越长。 “你手怎么那么多没事碰它干什么?”扛着金棺的庾庆骂了一声。 “嗨谁知道呀。”南竹有些气急败坏后来干脆举剑往脚下金疙瘩上一斩。 当!金丝是斩断了却依然粘在剑身上。 正这时师兄弟三人忽齐齐看向空中只见一个人影飘然而下看清来者是谁后神情皆凝重了起来。 南竹赶紧抽剑却始终无法摆脱粘性极强的金丝掣肘只好放在了金疙瘩上磨。 庾庆第一时间放下了金棺白兰亦飘然落地与师兄弟三人对上了。 身披斗篷的白兰冷笑不止“阿士衡找了你几年今天我们终于见上了!”双手十指的骨节已经是握拳捏响了。 庾庆并不知道乔且儿的死与她有直接关系只是事到如今再回想往事忽然觉得自己曾经干下的事太过幼稚甚至有些荒唐可笑尽管当初是人家夫妻为祸在先然自己为了两千两银子的灵米就能把人家丈夫给杀了现在想来确实尴尬。 他现在的心态见到白兰略有歉意对人家孜孜不倦的追杀也不想追究什么想息事宁人故而说道:“我很奇怪你怎么知道你丈夫是我杀的?” 白兰挑眉怒不可遏道:“你还想否认不成?” 庾庆抬手打住“我不想否认什么再怎么否认你也不会信。只是我在马蹄岛乔庄见到你和高远他们结伴出现的时候就感到奇怪你既然知道了事发经过为何还能和高远他们在一块为何不杀他们报仇?” 白兰被他给说愣住了警惕道:“穷途末路还想耍花招续命不成?” 庾庆明白了点什么“所以你根本不知道你丈夫是怎么死的你怎么会以为我那时的修为能轻易杀了你丈夫?” 白兰明显有所触动发现自己一直以来似乎都被仇恨给蒙蔽了双眼现在一想是啊这厮当年的修为怎么可能轻易杀了自己丈夫?惊疑不定了一阵后反问:“你想说什么?” 庾庆答非所问道:“你丈夫的死真的不能揭过去吗?” 白兰朝金棺抬了抬下巴“她的死你能揭过吗?” “我明白了。”庾庆点了点头恰好这时南竹正好在金疙瘩上磨掉了剑上黏住的金丝当即示意道:“老七老九你们抬上且儿先走容我与她把恩怨了一了。” 牧傲铁:“还是我来吧。” 修为破玄后还没有正儿八经与玄级修士交过手心弦紧绷之余多少也有些跃跃欲试。 南竹挑眉道:“你们两个家伙有病吧三个人能联手的事情还要一个一个比是什么意思嫌这里太安全了不成?”话毕自己都忍不住四处看了看。 牧傲铁略怔也反应了过来。 白兰嗤了声也不知这三个家伙哪来的自信。 庾庆沉声道:“这是我跟她之间的恩怨我自己解决谁敢插手别怪我翻脸都给我滚一边去!” 南竹和牧傲铁齐刷刷回头看向他都有些意外感觉老十五这“狠”发的有点没来由你跟人家又没有过交情除了仇恨还是仇恨玩什么彼此的恩怨自己解决? 两人察觉到老十五有点不太对劲这不像是老十五的风格感觉此举似乎暗藏了什么深意相视一眼后皆退下了双双抬着金棺退远了却没肯先离去。 庾庆也没再多管他们两个单手扶剑挺身上前漠然道:“你不是要报仇吗?我奉陪便是来吧!” 白兰哼了声“事已至此也不急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可以听听你的自辩只要你能说清并证明自己不是凶手我可以考虑饶你一条狗命!” 终究还是被庾庆之前的一些话给撩拨的变心了誓杀庾庆的态度无法再坚决了动摇了。 庾庆不屑道:“有些事情说不清楚再怎么辩解也是我一家之言你不会信的我也懒得多费口舌。来吧你若能拿下我想逼我说什么都行若做不到我送你去陪你的丈夫又何须啰嗦。” 白兰:“不知死活的东西!” 正文 第四零三章 一息三十六剑 她现在不是恨而是有点被激怒了人家就是不说她除了动手还能怎样? 庾庆也更嘴硬“谁死谁活试过了才知道。” 对白兰来说简直是口出狂言然她心里也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丝异常就是一种感觉来自庾庆扶剑屹立的身形岿然不动手握剑柄挺胸而立的气势有一种融合感或者说是人与剑的协调感。 但她并未多想庾庆的实力她是经过方方面面知晓的岂能被对方的装模作样给吓住顿不能再忍一个闪身而去当头一爪罩向了庾庆的面门妥善起见五指间迸发出的法力先至欲先将庾庆的动作给迟滞。 她一动庾庆也动了。 她闪身而去庾庆亦冲来。 她隔空一爪扣去庾庆拔剑挥舞出寒芒隔空迎去。 只这一个照面白兰便悚然一惊五指间迸发出的隔空掌控的法力被破了瞬间被对方一剑给破开了。 这一瞬间她便根据对方的出手威力判断出了对方的修为已破玄! 否则不可能轻易一剑就破了她的法力。 怎么回事?他的修为跨入高武不是才两三年吗?两三年的时间就破玄了不成?为什么会这样?服用了“广灵丹”不成?问题是从高武到初玄所需的“广灵丹”可不是随便几颗就能搞定的动辄上千万一颗的灵丹没个几亿两砸下去怎么可能破玄。 修行中人看似赚钱多也只是对比普通人实则修行界的开销也大随便搞点什么就动辄成千上万两的花销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赚大钱的方向的。能动辄上亿两花钱的人其实还是极少数大多数修行中人都得辛辛苦苦攒钱攒下的钱大多又都投入到了修行资源当中。 若非如此他们夫妇当年也不至于为了孽灵丹去冒那么大的风险。 据她所知这位探花郎在幽角埠搞出的声势虽然很大但手头一直很紧张铁面人那边就是拿准了这一点的。 然事实就摆在眼前人家的修为确实破玄了。 一时轻敌未能扼制住对方两相冲撞反应过来已晚两人已相互近身再起的剑影如跗骨之蛆追魂夺命。 剑光时而横断江河令人攻势难续。时而如艳阳高照令人不敢直视。 剑势时而逆天而起时而遁地而下时而背剑如脊时而一往无前时而剑出右手时而左手借剑填空总之以最快的速度出剑不给对手喘息之机。 看似轰轰烈烈的攻击对白兰来说剑影却如鬼魅一般在身边神出鬼没。 她感觉自己被围攻了心中有刹那的惊艳她还是头回体验到被一个人围攻的感觉。 快太快了宛若一只游龙围绕着自己快速盘旋不时亮爪出击。 这也是让她真正惊艳的地方惊艳于庾庆的身法。 也不知是身法催发了剑招还是出手的力道带动了身法扭动变换的身形屡屡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飘忽了出去身形凌空还能那般灵巧多变且迅捷这御气的身法真的是把她给惊艳了真正是婉若游龙。 她不知道的是庾庆修炼的身法和剑诀是配套的正叫“游龙诀”。 真正让她感到恐惧的是对方的剑不但神出鬼没更重要的是出剑的速度极快。 面对致命剑光她心里也紧张了拼尽全力反击浑泼而出的罡气逼向四面八方身形疯狂飞转手足并用疯狂反击双爪变成了双拳拼尽修为狂轰出去就是想把缭绕的剑光给逼开。 四周的金网似遭受了狂风暴雨般的侵袭剧烈动荡不安。 地面的金疙瘩不断被打出咣咣声瞬时如一口大锅里在炒豆子一般。 破破破狂暴的轰击之力不是被一剑剑破开就是被对方闪没的身法给躲开了。 两人就好像是在比谁转动的更快似的。 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反应速度白兰身上的斗篷已经被她施法炸裂成纷飞的碎片。 然而她出手的速度还是没人家快身法也还是不如人家快而多变。 问题是对方一开始的实力似乎还有所保留后来却是速度越来越快对她来说简直恐怖。 面对这种比拼白兰的状态被逼至歇斯底里。 对方的剑快到了她甚至不敢找机会脱身逃离出去怕稍缓便会被对方一剑给斩了整个人真正是被封在了对方的剑影下。 可是后来她的胳膊和腿上还有身上都传来了剧痛她来不及去看是怎么回事却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心中顿涌起一股绝望和悲凉。 观战的南竹和牧傲铁都惊呆了看了一团眼花缭乱又似鲜花绽放。 急速旋转的白兰配以翻飞的裙袂就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而庾庆的人影恰似鲜花周围的花瓣。 见鬼的师兄弟两人真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看到了好几个庾庆的动态虚影翻飞围绕着白兰抖动剑光。 打斗的声威下宛若一朵狂风暴雨中的花朵又似在惊涛骇浪中却依然在极致绽放给人狂暴的美感。 两人在小云间桃园外见过老十五的一息十三剑本以为那已经相当快了然而与眼前比起来一息十三剑慢的跟什么一样真正是云泥之别。 都没想到老十五的身法和剑法竟能快到这种地步这已经超出了他们两人对庾庆实力的预判。 白兰感觉到了自己手脚上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心里很清楚受伤所致。 突然她的头发被一道寒光撩开了散开的长发还来不及披肩她整个人就动不了了不是她自己的意愿被人一剑给定住了。 她想反抗却不敢动对面的人一剑刺进了她的胸腹之间剑锋就在她暗藏的心脏跟前微末之间。 庾庆御剑在手法力在剑身上亦能清晰感觉到剑锋前的心脏跳动没想到此妖竟将致命要害化形在了这个位置。 他完全可以趁机一剑结果了对方但他没有这样做。 白兰也以为自己死定了正常情况下都不是对方的对手更何况此时手脚受伤行动迟缓。荡涤落下的垂发中她几乎已经是闭目待死了稍候披头散发的她又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他想干什么?怔怔与庾庆对视了一眼然后慢慢低头看向了那插在自己胸腹之间的长剑又抬头盯向庾庆目中略有惊疑旋即愤怒道:“要杀便杀休想戏耍!” 她想到了庾庆之前的保留实力以为庾庆想猫戏老鼠。 她这想法其实有点冤枉了人庾庆动手之前知道自己的剑诀肯定有进步毕竟修为的进阶摆在那然却不知自己的剑诀究竟水涨船高到了什么地步。 在幽角埠不好舞刀弄剑离开幽角埠后他倒是想试试谁知压根没给他机会在马蹄岛就遇上事了一直到不久前都未能找到什么合适的施展机会。 刚才一动手他也没想到剑诀第一招的三十六式竟然被他一气催成了! 因头次这般施为故而有些手生几轮之后手熟了顿全力施为结果一息三十六剑他只出了九剑便将白兰的性命纳入了自己剑下。 其实整个过程还是结束的很快的四溢的罡风也渐渐偃息四周的金色丝网还在荡动。 南竹和牧傲铁面面相觑发现老十五牛气大了这女妖可是修行界江湖有字号的“黑白双煞”之一没想到就这么轻易栽在了老十五的剑下。 “难怪不让我们一起动手敢情手拿把攥稳当当。”南竹对牧傲铁乐呵了一声。 对于自己如今的实力庾庆心里也有些亢奋然而大仇未报心有哀伤又实在是亢奋不起来盯着白兰“戏耍?你想多了我是真的想杀了你一了百了以绝后患然我实在是不想被人当刀子用当傻子笑话。 所以有些事情我有必要啰嗦两句你可以说我杀了你丈夫我也不否认但真正杀你丈夫的人其实另有其人。 你如果到过事发现场就应该知道当时还有另一具尸体是你丈夫的手下。我再说一次我当时的实力别说杀你丈夫正常情况下压根不敢动手更何况是同时向两个人动手我的弓箭可没办法同时射杀两个人! 我动手时你丈夫差不多已经死了我只是害怕之下补刀而已。 还有你丈夫的手下也已经被人打的昏死了过去我也是补了刀而已。 真正对你丈夫行凶的人真正杀你丈夫的人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以为没人看到却不想想我为何会被你误会成凶手因为我当时就藏在凶杀现场亲眼目睹了事发经过。 我当时听到的情况是那三个动手的家伙之所以要杀你丈夫是怨恨你们夫妇连累了他们故而杀你丈夫泄恨你若在怕也难逃一劫。 你以为我不补刀你丈夫就能活了?莫非你以为那三个家伙动手行凶后还能特意给你丈夫留一线生机不成?” 白兰听到这里身躯隐隐有些因愤怒而导致的颤抖悲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丈夫是高远他们三个杀的?” 庾庆:“是不是他们杀的我说来有何用?你又不是三岁小孩能由得我说什么就信什么你不妨自己想办法找他们对质。”话毕突然从她身上拔剑抖掉剑上血迹长剑归鞘。 白兰愣住了这摆明了是要放她一马惊疑道:“你什么意思?” 庾庆:“你说什么意思?杀了你是可以一了百了但有些黑锅我不想背你自己去找他们对质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随时带他们来与我对质。” 披头撒发一身血迹的白兰咬牙毅然扭头一瘸一拐而去。 庾庆又补了句“只要那铁面人还在我建议你不要冒然找他们对质除非你认为你一个人的份量能大过他们三个。不可调和之下孰轻孰重?那铁面人怕是要断然舍一头。我饶你一命不是让你去送死的!” 正文 第四零四章 带他们两个走 白兰停步听完叮嘱回头看了眼又继续前行。 四肢都有伤口后背也开了条血淋淋的大口子衣不蔽体给人衣衫褴褛的感觉。 虽然受伤了只是打斗不利并不妨碍她的离去忽闪身蹿向对岸而去。 南、牧二人也快速到了庾庆身边上下打量发现没事顿松了口气。 当然二人也很不解南竹道:“老十五这女人留下是个祸害已将她小命搁在剑下了当立斩之怎能放过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很疑惑但又感觉老十五这样做必有缘由故而一问。 庾庆盯着远去的人影“是祸害只是个在我剑下求生的祸害那边还有个我等不能力敌的祸害凭我们的实力想杀他很难也许白兰比我们更容易得手。” 闻听此言南、牧二人恍然大悟明白了这厮放过对方的用意。 南竹叹了声“难怪你一开始不说清非要跟她打一顿才肯说。” 庾庆:“我一开始就这样说她能轻易相信吗?我能杀她而不杀她才会相信她才有可能按我诱导的去做。” 南、牧二人相视一眼眼中皆有莫名惊疑感尽管在二人的眼中老十五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干出坑蒙拐骗的事情不足为怪可他们这次还是莫名感觉到了老十五好像哪里变了。 “你刚才使的就是那封尘剑诀?”牧傲铁忽又问了句。 庾庆微微点头看向了金棺“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三人刚走回到金棺旁庾庆刚俯身要去搬起金棺忽见棺盖上好像出现了什么倒影他猛然抬头看去。 另两人自然也跟着抬头看顿感惊悚。 一只体型大如一栋房子的蜘蛛浮空缓缓向他们飘来确切的说是倒挂着沉降下来。 此时此刻师兄弟三人终于明白了那金色丝网是什么。 问题是还不止一只大大小小的金蜘蛛不知怎么就冒了出来最小的也有一间房大高高低低纷纷从天而降。 三人哪还敢犹豫庾庆扛起金棺第一个就跑并喊了声“走!” 将要还没有冲到对面崖壁跟前时便见大大小小的金蜘蛛从崖壁上倒爬下来。崖壁上的大裂缝和洞窟似乎就是这些蜘蛛的巢穴不断有这种东西爬出来崖壁上的碎石稀里哗啦如雨落下。 还有倒吊下来的金蜘蛛已落地成群结队朝他们冲来那一只只节肢攀爬的飞快。 三人回头看后面也回不去了大群的蜘蛛也落地了。 更要命的是空中金色蛛丝如千丝万缕的丝线纷飞着撒下来。 这玩意的黏性南竹之前已经尝试过了真要是被这么多蛛丝给缠上了再想脱身恐怕是难如登天他当即连连挥出掌风将飘来的蛛丝给吹飞。 牧傲铁亦如此三人一起向着金蜘蛛少的地方冲去。 然天降的飘舞蛛丝越来越多金棺过于笨拙最终还是被一些飘舞的蛛丝给粘上了动作稍一迟滞飘搭上的蛛丝也越多。 庾庆还想尽力挽回可目光一扫南、牧二人终究还是放下了金棺与两人先一起闪身逃离。 三人一手拔剑一手不断发出掌风吹飞那些丝丝缕缕的蛛丝。 很快三人被四面八方而来的蜘蛛给包围了一只只节肢如长矛般铿铿戳向他们三人快闪躲避地面的金疙瘩不断被节肢长矛给贯穿攻击力之凶猛可想而知。 好在这些大蜘蛛也有缺点它们难以攻击到自己的背部三人飞落到了它们的后背躲避着不断空降的蜘蛛和蛛丝形势非常凶险一旦被那些蛛丝给缠上后果不堪设想…… 崖上吴黑等人还有铁面人都听到了山崖下隐约传来的隆隆声。 正凝听之际一条人影飞身而上飘落山崖正是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白兰。 见她一身是伤的样子铁面人颇惊讶问:“怎么伤成这样?” 白兰稍凝视他双眼咬牙道:“你的消息有误他的修为已经破玄实力比我想象的强我差点命丧在他们手上。” “修为破玄了?”铁面人错愕继而又问:“人死了?” 白兰:“没有大量蜘蛛出现缠住了他们我才得以脱身。先生那些蜘蛛攻击力很强吐出的蛛丝黏性极强黏我手背上直接撕掉了一块皮才得以脱身大量蜘蛛已经被惊动了随时会上来。” 铁面人当即挥手喝道:“走!” 两人双双闪身而去。 宁朝乙当即问吴黑“先生我们怎么办?” 吴黑毫不犹豫道:“我们也走!” 话刚落呼呼声起三条人影从山崖下冲了上来正是庾庆三人。 悬崖下面还有哗哗声如潮水般涌上来庾庆长剑归鞘提醒众人“深渊下的怪物惊动了已经追上来了。”话落忽退后一步双手突然偷袭戳在了南、牧二人的后背又迅速补了几指。 吴黑等人一脸错愕不明所以。 南、牧二人亦大惊却无能为力身子瘫软着倒下。 庾庆左右出手托住了两人紧急朝众人道:“帮我带他们两个走。”说罢双臂一推将两人推飞了出去。 宁朝乙和朱宽镇立刻出手各自接了一人。 南、牧二人目光急闪动不了口又不能言把两人给急的不行。 庾庆扭头便沿着悬崖边飞奔而去。 “你干什么去?”宁朝乙喊了声。 庾庆:“我回头去找你们。” 悬崖下的隆隆声已经逼近吴黑沉声道:“走!” 一群人当即飞掠而去很快又陆续回头只见一群金灿灿的庞然大物已经攀爬了上来见到人群立刻掀起一阵尘烟隆隆追击腿长跑的也快。 庾庆已经跳进了地面中的一处裂缝躲藏待到外面动静消失了他才从裂缝爬到了悬崖峭壁那边伸头出去看了看悬崖下面确认没了大蜘蛛的身影后才飞身跳了下去。 到了深渊底下又一路小心飞掠。 没多久他又回到了之前的事发地也看到了自己遗弃的金棺。可问题是金棺已经被大量的蛛丝给覆盖了那一块的地面也到处是蛛丝别说弄出金棺他根本没办法靠近。 急的挠了一阵头后他突然摸出了火折子想起了人间的蛛丝怕火不知这里的会怎么样。 吹燃了火折子纯粹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将燃烧的火苗点在了蛛丝上谁知突然“嗡”一声一片火光突然就像是一阵风似的吹开了快速蔓延波及了所有能牵连到的蛛丝。 庾庆愕然没想到这些蛛丝的燃点这么低火一碰就着。 燃烧的火光很旺盛烧出了一阵怪异焦味。随着烈火的燃烧那些金色蛛丝似在扭曲。火燃烧的快去的也快火光很快就都熄灭了那些被烧过的蛛丝似乎都萎靡了也失去了应有的光泽。 他试着挥手扫出掌风看蛛丝还有没有黏性结果烧过的蛛丝不但飘起还残碎成了金粉飞舞。 之前万分难以摆脱的蛛丝如今轻易被火给搞定了庾庆大喜收了火折子立刻闪身蹦到了金棺旁挥手荡开了已经焚毁的蛛丝露出了金棺的真容。 金棺上面已经变得坑坑洼洼明显是被大蜘蛛的节肢给踩过。 好在没戳破庾庆扛起金棺就跑要趁那些大蜘蛛回来前赶紧跑人。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待他爬到崖壁下刚爬上没多高便停下了窸窸窣窣的碎石在从上方落下抬头一看只见正上方有一个洞窟一只蜘蛛半趴在洞口盯着下面的他。 很显然那些个蜘蛛并未完全走光。 大蜘蛛忽然从洞口扑了出来尾部吊着蛛丝直接冲向了下面的庾庆。 庾庆一个弹身飞了出去半蹲落地放下了金棺继而又一个弹身而起反扑了回去。 大蜘蛛刚落地拔剑在手的庾庆从天而降落在它后背趁它还没站稳直接就是一剑倒刺进了大蜘蛛的后颈部位一股邪气顿时从伤口喷薄而出。 大蜘蛛顿发出“嗤嗤”鸣叫快速转圈剧烈甩动身子甚至是以身体撞墙最后又拼了命地向崖壁上爬回然它身上的光泽在变攀爬的节肢也渐渐无力的感觉摇摇欲坠随时要掉下去的样子。 它后颈伤口处的邪气还在往外冒不是喷薄形态而是变成了抽离形态。 挂在大蜘蛛后背的庾庆低着头看着龙卷风似的邪气呼呼灌入自己的胸口自然不是灌入自己的体内又是项链那颗坠子又是云兮的那颗珠子在吸食邪气。 他能明显感觉到大蜘蛛非常害怕非常恐惧一心只想逃命。 然大蜘蛛的生命力似乎也在快速被抽离金属表面出现了类似被腐蚀过的萎缩感失去了那份圆润神采。 最终大蜘蛛无力再鸣叫更无力挂在崖壁上失足轰隆一声坠落。 庾庆飞身弹开落地强耗法力催生的法眼眼睁睁看着大蜘蛛伤口处的最后一缕淡淡邪气飘来吸入了自己的胸口。 正文 第四零五章 金墟 随着体内最后一缕邪气的丧失倒地的大蜘蛛也彻底失去了动静就像是一尊黄金雕塑。 庾庆伸手从衣领里拽出了那颗坠子没看出坠子有任何异常。 他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云兮的体内云兮体内那么磅礴的邪气为何又能不受这颗珠子的影响? 想了会儿他想不出答案此地也不应久留为免生变还是要赶在那些大蜘蛛回来前离去。 他又闪身回到了金棺旁而老天爷似乎在跟他开玩笑就在他再次要扛起金棺时又出现了异常。 崖壁前哗啦啦不断的声音响起他扭头看去只见碎石正在如雨般洒落。 他抬头看向了崖壁顶上见到了一线金色的闪光虽看不清但显然是那群蜘蛛回来了那不断洒落的碎石证明那群大蜘蛛正在下来。 局面对他似乎不利但他多少还是松了口气那些大蜘蛛这么快回来了至少说明没能和吴黑等人发生纠缠说明这些大蜘蛛追不上他们。 回头看了看他不可能扛着金棺回到来时的对岸去遂扛起金棺往一头去希望能绕开这些已经被惊动的大蜘蛛。 然还没等他走远便见到了再次来到深渊下查看的大蜘蛛是直接倒吊着快速沉降下来的。 正前面有数只陆续嗡隆落地盯上了他。 还有左右与身后都有数只降下包括他自己的头顶上。 更令人心悸的是前方的尽头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过来地面有在隆隆震颤的感觉。 庾庆迅速放下了金棺有了之前经验的他主动出击避开大蜘蛛的迎面扑咬落在了其背又是一剑倒插进了大蜘蛛的后颈甲壳的薄弱部位。 没办法这些家伙太大了直接扎后背的话能不能扎穿都是个问题。 又见邪气喷薄大蜘蛛又发出了惊恐的“嗤嗤”叫声拔剑的庾庆如一条飞龙拖着一条如流云般的邪气再次蹿起躲过了另一只蜘蛛的扑击顺势落在了它的后背又是一剑倒插其后颈项。 一招得手就闪扔下狂躁的家伙又扑另一只大蜘蛛自卫的死角后背! 真正近距离交锋后庾庆已经能体会到这些大蜘蛛真正厉害的杀招不是看似恐怖的强大躯体实则是那些蛛丝并不是什么动物都能有修行中人这么灵活的一旦被那些蛛丝缠住在这些蜘蛛面前几乎就没了什么反抗之力。 一只又一只连刺十几只后其它围过来的蜘蛛似乎被吓住了纷纷退开了甚至是爬回了崖壁上导致同类一起如潮水般退去恐慌效应。 被刺的十几只蜘蛛也在惊恐逃离先被刺的已经倒毙其它的要么爬不动了要么已经爬到了崖壁上还在动的蜘蛛身上都有抽离的邪气与庾庆连接。 落地的庾庆身上如同长了十几条触手一般。 他也顾不上了其它蜘蛛盯向了隆隆来到的庞然大物一只山一般大的庞然大物山一样大的黄金蜘蛛一路突破重重蛛网来到也突然停下了远远盯着庾庆。 单手持剑面对的庾庆心惊不已按照吴黑的说法这么大的蜘蛛得进阶到了什么地步?他与蜘蛛交手后就能理解块头意味着什么块头越大的攻击威力也越强悍眼前这只还得了? 别说吴黑他们了他怀疑高玄境界的修为都未必能正面挡住这庞然大物的一击。 庾庆下意识看了看手中剑哪怕眼前的庞然大物让他攻击后颈薄弱位置凭他手中的剑长肯定也扎不透唯一能攻破的地方恐怕只有眼睛了。然而眼睛不像背后节肢的防护能力能顾及到正面攻击会很危险这要是被节肢扫中一下凭自己这点修为基本没有活命的可能。 邪气与他相连的逃开的或攀爬在石壁上的大蜘蛛都陆续砸落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如流云般的十几条邪气也陆续集中消失在了他的胸口。 山一般的庞然大物似乎注意到了这一幕开始慢慢后退退开了些距离后突然掀起一阵狂风似的转了身然后隆隆如雷霆般的快速跑掉了地面震颤了好一阵。 很快深渊内安静了。 跑了?庾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将一只只倒毙的大蜘蛛扫了眼又拎起了那颗链坠查看心里依然在纠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更让他惊疑的是这珠子不断吸收邪气的原因是什么继续下去会不会发生什么反应? 链坠塞回了衣服里面再次看了看安静的四周他又找到金棺单手单肩扛了起来快速蹿到崖壁跟前然后一溜烟似的快速爬升。 这次没有再遇见任何黄金蜘蛛的干扰。 他扛着金棺跳上了崖顶的那一刻忽然见到了一群熟悉的面孔。 落地的他一愣除了吴黑等人还能有谁这些人居然去而又返了庾庆着实没想到。 一群人看看他又不时往深渊里探头张望皆一副惊疑不定的模样。 “老十五你个混账东西还不快让他们放开我们!” 硬挺着身子不能动的南竹在那破口大骂一脸的恼羞成怒。 之前是不能说话的显然是谁大发慈悲了。 牧傲铁也喊了声“放开我们。” 庾庆对控制他们的人点了点头宁朝乙和朱宽镇当即解开了两人身上的禁制。 得了自由的南竹活动了一下身子围着庾庆转了圈见他没事松了口气后立马又朝吴黑等人问道:“你们往下面伸头伸那么久在看什么?”他也忍不住过去往下看了什么都看不到太深了。 聂品兰:“在看一只大蜘蛛一只山一样大的蜘蛛在这上面也能看清。” 抓着父亲手往下看的小黑立刻转身了使劲张开双臂朝南竹比划道:“大!很大很大比你还大!” 吴黑立马伸手捂住了儿子的嘴。 “啊?哪里哪里?”南胖子立马好奇宝宝似的两眼快速在深渊里扫来扫去“我怎么看不到?” 连牧傲铁也忍不住伸头往下面到处瞅。 聂品兰:“跑了之前隆隆响你问什么东西的时候就已经跑了往深渊那头去了。”手指了个方向。 宁朝乙收了收心对庾庆道:“没事就好。我们跑回来也是没办法就不该解开这胖子的哑穴然后他那嘴巴噼里啪啦的没完没了吵死个人非要让我们回来看看。还有这大块头的话一句一句跟锤子似的砸人我们实在是被他们两个吵的不行了才回来看看的。本想下去瞅瞅结果看到了那山一样的蜘蛛愣是把我们给吓得不敢下去了。” 吴黑也回头问道:“那大家伙没攻击你?” 庾庆含糊其辞“我也以为要攻击我却不知为什么就突然跑了。” 吴黑想了想立马对众人道:“事有蹊跷这种地方一旦发现蹊跷还是尽快回避的好。”转身抬手指向了斜阳下早已经飘远的云团“耽误了点时间仙宫已经飘远了。看到远处的那座高山没有只要及时赶到我们今晚兴许有机会进仙宫。” 南竹狐疑“怎么进?” 庾庆观察着忽回头前后看了看若有所思道:“从一路的飘过路线看仙宫好像在朝那座高山飘去先生的意思莫非是指仙宫接近那座山时咱们有机会从山上飞过去?” 吴黑:“我只是说‘兴许’。” 尽管只是兴许但想到有机会进入传说中的仙宫众人多少都有些亢奋不再耽误纷纷赶路…… 高空之上一只白头鹰载着鼠太婆和一名铁面人的手下穿破缥缈云雾见到了一座巨大的金山一群高低不齐的小山峰围绕着一处高耸的最高峰。 最高峰的山体上竖刻着两个小山般大的字体正是“金墟”二字。 很显然这方仙家洞府之所以名叫金墟就来自于这仙宫的名字。 尽管之前就有听说但和亲眼见到的感觉不同初次见到的鼠太婆和那斗篷人皆被震撼了这是一座坐地面积能达千亩的金灿灿的大山打造者在造型上赋予的气势是惊人的给人极强的视觉冲击感。 尤其是在阳光的照耀下形成了一道金色的弧光笼罩给人以极强的恢宏神圣感脑海里能脑补出仙乐飘飘的仙音。 正对“金墟”二字的地方有仙宫入口大门一座恍如一座城门大门开启着铁面人一行却站在门外。 白头鹰到鼠太婆和一斗篷人飞身而下落在了铁面人身边他们两个也是最后被接上来的两个。 白头鹰当空化形变回了高远的样子落地。 鼠太婆环顾那半镶山体内的许许多多金色的亭台楼阁惊叹不已道:“真不敢想象这么大的一座山竟能漂浮在空中仙之力果然非我辈能想象!” 先到一步的人能理解她的震撼心情。 铁面人:“不知里面是何情形可惜却找不到入口进去。不管了那个家伙迟早要上来与其在下面陪跑咱们不如先来此地坐等到时候看看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当能看出些端倪。” 鼠太婆颔首:“先生所言正是。” 铁面人忽又对自己手下挥手示意指点了四个人“你们四个过去合力施法看能不能破开这正门的防御。” 那四人不由面面相觑眼中明显有顾虑上玄修为的都不出手反而让他们四个出手这… 正文 第四零六章 进仙宫 对仙人的仙宫动蛮力这真的合适吗? 然而现实由不得他们铁面人渐渐阴沉下来的目光把他们一盯四人顿显唯唯诺诺神色立马向城门口走去边走边伸手向虚空推碰探步上前。 众人目光紧盯他们四人。 四人刚才也见铁面人触碰过知道门口有禁制很快四人的手触碰到了什么无形空气中顿出现了虚波涟漪就像打破了湖面的平静。 一层晃动的虚波阻挡在飞檐斗拱的城门外门内深处黑漆漆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形。 四人见虚波无害手掌开始全面贴在了虚波上开始发力去推。 铁面人出声道:“推没用的我之前试过你们合力轰开试试。” 四名斗篷人相视一眼很想问问那位你自己为什么不轰开试试? 但结果还是没得选择四人只能是互相点头统一了步调退开一步后忽同时发力皆一掌狂轰了出去。 咣!轰击声沉闷并没有巨大声响。 城门虚波被打的剧烈动荡了起来跌宕起伏的波纹棱角开始反光突然出现了许多电弧游走轰隆声中化作了一道道精光霹雳可谓瞬间反噬。 一道道霹雳如灵蛇般轰击四人其中一人反应快欲闪身躲避结果照样被七八道霹雳啪啪击中当空打飞了出去。 想与雷电比速度他修为差的还远。 都打飞了出去四人全部在电闪雷鸣的动静中击飞了出去。 那叫一顿精光霹雳连轰电光那叫一顿无情扫射。 其他人吓得抱头鼠窜纷纷闪身飞离了。 待到动静彻底消失了城门口又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样子远远近近的人才敢试探着慢慢再次靠近。 确认不会有事了一群人才又重新聚集在了城门口。 那动手的四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一个个浑身乌黑身上都还在冒烟有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着火了在燃烧皆一副皮开肉绽的模样个别甚至是肚破肠流。 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惨死! 铁面人看的心有余悸还好觉得这里是仙宫不宜造次之前没敢来硬的否则后果可想而知了。 他挥袖扫灭了那具燃烧尸体上的火焰对众人道:“两人一组散开了四处搜查一下看有没有能进去的地方。” 这也是他这次把人都带上来的原因之前就他和高远这么大地方想全面搜查到位有点麻烦…… 俗话说看山跑死马距离对人来说是一样的。 庾庆一行跑过了傍晚跑到了天黑才终于跑到了目的地在皎洁月光下冲到了高山之巅。 山上有雪厚厚的积雪寒风刺骨还有提前早到的吴黑父子。 途中确认仙宫是朝这座高山位置来后吴黑便让其他人自己小心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也不会因为庾庆等人错过这次机会带着儿子先赶来了。 至于庾庆等人会不会遭遇上铁面人等他只能说是有所为有所不为能帮会帮前提是先顾好自己说什么舍己为人双方交情还没到那个地步。 一群人也算是累的够呛一步都不敢停生怕错过。 庾庆那口金棺那真是大家伙轮流帮衬着否则他还真不能这么快给弄到这里来。 一个个走到吴黑父子跟前都微微有些气喘了。 空中漂浮的云团离这边已经很近了因地势原因此山之巅比之那云团竟然还高一些以致大家看到了云团中的亮闪闪月光折射出的瑰丽情景似有一道弧形霞光笼罩。 “是仙宫仙宫过来了。”还有点喘气的沈倾城指着喊了声。 众人都看到了都很期待也很庆幸总算赶到了只是不知仙宫能不能与这边山峰靠近足够的距离。 吴黑忽从怀里掏出了一把东西对众人道:“一人拿一个吧。” 众人看去只见他抓了把金色的蛋蛋每一个皆鹌鹑蛋大小。 南竹问:“这是什么?” 吴黑:“姑且在身上放好若能过去有这个在身才能进仙宫否则进不去。” 既是这样大家没什么好说的当即各自拿了一个。到手后都忍不住仔细观察甚至是施法查探。 “好像是什么东西的蛋。” 查看过的南竹嘀嘀咕咕众人也觉得像都看向了吴黑想确认。 吴黑没做任何回应紧盯慢慢靠近的云团。 宁朝乙忽盯着仙宫的主峰沉声道:“不好有偏差。看这样子仙宫从这边经过时距我们差不多得有两里路甚至比之前的深渊还要略宽些我们怕是过不去。”尤其回头看了下扛着金棺的庾庆。 话刚落没一会儿大片的雾气已经迎头扑向了这边瞬间将众人给笼罩。 众人的视线顿时都看不远了。 庾庆当即施展观字诀查探结果没看出任何名堂因为没办法用正常的逻辑来推理立马醒悟这云雾不是正常的云雾并不完全由风推动有不一样的气场左右是那仙宫。 “什么都看不见怎么办?”南竹喊了声。 众人的注视下吴黑忽闭目不语等了那么一阵后忽蹲身突一个炮射冲天冲出了云海观望测算。 再次落下后落回了众人身边快言快语道:“仙宫飘过的速度其实很快与此交错的时间不多错过了就错过了都不要废话我说你们听着就行。主峰离此确实有两里多路但仙宫的坐地面积达上千亩主峰在仙宫的正中间位置且离底座也很高实际距离要比那座深渊近不少。” 他稍默了默估算了下时间忽对牧傲铁和南竹道:“我送你们两个先过去发现异常立刻出声报警!” 之所以点中他们多少还是对宁朝乙等人略有防范毕竟是另一边过来的人。 然师兄弟两人都下意识看向了庾庆扛着的金棺略有担忧。 吴黑立道:“金棺我会帮他送过去不要磨蹭了快!” “我和老七先过去。”庾庆突然把金棺推给了牧傲铁扛着继而纵身跳起落向了吴黑。 吴黑立马一掌打在他脚掌心猛然发力将其推了出去继而又一掌将跳起落下的南竹给推飞了出去。 两人从云雾中呼呼射出又见皎洁明月到达了推力临界点时又御气滑向了云雾中的那座金山。 越接近也就越看清了金山的全貌心中震撼难以形容真不知如此巨大的金山是如何能一直浮在空中的。 结果如吴黑所言仙宫的坐地面积果然够大两人落在了一处黄金小山丘上迅速拔剑四顾高度戒备着。 紧接着贼鸳鸯夫妇三枝花母女宁朝乙和牧傲铁都陆续落地降临。 随后空中又呼一声吴黑来了一手托着金棺一手夹着儿子飘落在了众人身边。 “谢先生。” 庾庆立马过去十分诚恳地感谢了一声然后接过了金棺。 吴黑放下了儿子一只手始终抓着儿子的手腕亦难掩一脸的震撼之情…… 一处山沟沟里江山和一名黑斗篷人躲在沟洼阴影处偷窥着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一行已经分开警戒了为的是防止那两个持戟的老怪物来了都不知道没想到却发现了庾庆等人的来到没想到竟会是以这种方式上来的。 暗中观察一阵后江山轻轻对身边人打出手势表示自己在这盯着让其去向铁面人禀报反复示意动静轻一点后者微微点头悄悄从山沟沟里溜走了。 吴黑等人渐渐从震撼中缓过神来后聂品兰指着那些黄金打造的亭台楼阁道:“有不少入口。” 吴黑摇头:“那些建筑的入口早已被封印封印一天不解除便只能出不能进若非如此铁面人早就进去了也不会想找我合作。你们记住千万不要强行擅闯任何入口这里的防护大阵不是儿戏哪怕是外界的顶尖高手来了敢无礼擅闯也难逃一死。” 仙宫的防护这么厉害的吗?众人听的心头暗凛。 南竹:“先生定有办法进去吧?” 吴黑又四处看了看“我们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仙宫正面的左右走向应该就在附近跟我来。”转身带着一群人继续往山下走去。 躲在暗处的江山迟迟不敢动等到听不到动静了才起身偷偷摸摸跟了去。 仙宫最底部的山脚下可谓云雾缥缈吴黑带着众人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洞窟前人在洞窟入口就好像是一只蚂蚁。从这里看高耸的金山就好像是中空的。 吴黑带头在前试探着伸手触碰到了虚波荡起了涟漪然后试探着继续向前手进了虚波里面身子浸入连同抱着的儿子也慢慢浸入后发现呼吸自如他才放心整个人闯了过去转身摸出了荧石照明点头示意大家进来。 尽管如此众人还是不敢冒然刚才都看到了那道透明的虚波还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结果陆续都进去了就算是扛着金棺的庾庆也畅通无阻而入了。 “咱们这就算是进来了?”南竹好奇问道。 吴黑嗯了声转身举着荧石前行。 众人也摸出照明物跟随好奇四顾打量这仙家之地。 正文 第四零七章 地泉 洞窟外潜藏的江山冒了出来悄然摸到洞口伸手触碰到虚波用力推了推发现还是不能进去遂又悄悄撤了回去。 他一路闪跳到了半山腰被偷偷摸摸而来的铁面人等发现了。 双方碰面后江山又带着他们赶往山下又回到了巨大洞窟外。 铁面人手碰了碰虚波发现还是无法进入沉声道:“你确定他们轻易就进去了?” 江山指了指天上的皎洁明月“我看的清清楚楚连那口金棺都轻易抬进去了。” 铁面人:“可有发现他们使了什么办法?” 江山想了想还是摇头“没发现任何异常也不见使用任何办法就这样直接走进去的。” 铁面人又用力推了推始终不肯为自己开放的虚波“这怎么可能!” 江山:“可能是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办法。先生宁朝乙他们应该已经掌握了进出办法。” 啪!铁面人以拳击掌略显兴奋道:“没错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了让他们留在那边我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立刻伺机联系他们!” 问题是现在怎么联系?人已经进去了他们也不好大张旗鼓乱喊乱叫不可能让安插的眼线暴露。 他们在想办法联系宁朝乙等人而宁朝乙等人却在一面悬崖峭壁脚下拍打敲击着山壁。 刚进洞窟的他们还不觉得走出几十步后眼前的场景突然一变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大蜘蛛深渊一般只不两边的石壁都变成了黄金峭壁而夜空上还能看到星星皎洁月光也照耀在深渊内。 什么鬼?明明是进入了一座洞窟的。 他们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洞窟洞窟入口都不见了深渊峡谷一头的尽头而已。 怎么会一个转身就变了?他们以为是幻觉遂拍打敲击结果发现那叫一个结结实实的黄金崖壁。 不是幻觉怎么会这样?众人立马回头目光搜索到了不远处的吴黑只见吴黑仰望星辰并不以为怪显然是知道真相的。 而此时小黑这小男孩子也赤着脚跑来了深一脚浅一脚的也不怕硌坏了脚底板。 小家伙爬到峭壁前也学着大家的样子拍打了一番后又捡起一个金块咚咚敲击崖壁。 敲了一阵后他转身看向了一群大人乌溜溜的黑眼珠亮晶晶。 一群大人也看着他。 对视一阵后小黑忽朝吴黑喊道:“不见了!” 吴黑静静看着他轻轻招手示意他过来。 小黑立马扔了金块又跑了回去拉着父亲的袖子指着来路昂头道:“不见了。” 吴黑揉了揉他脑袋告诉他“没事能出去的。” 小黑这才安静下来。 一群人闻言也走了过来南竹问道:“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仙宫怎么变成了一座深渊?” 吴黑指了指崎岖谷底“没变一直是这样这条深渊就是外面那些黄金动物的进阶之路它们从这一头进来经过这深渊完成进阶后又从深渊另一头出去。” 南竹哦了声“也就是说我们也能从另一头出去。” 谁知吴黑否认道:“另一头我们出不去。” “……” 众人皆凝噎无语怔怔看着他。 陆星云柔声开口了“先生你在开玩笑吗?” 吴黑:“你们摸摸我之前给你们的金蛋。” 闻听此言众人立刻伸手去摸结果摸来摸去都未能找到你看我我看你发现大家身上的金蛋都不见了。 宁朝乙:“怎会凭空消失了?” 此时已经顺利进来了吴黑也就没有再瞒他们“洞窟入口只有黄金动物能进来。而这个地方只有聚集了足够邪气的动物才能进来完成进阶达不到要求的黄金动物在进来时便会被吸收掉你们也可以认为是被杀死了。 给你们的蛋确实是不知什么黄金动物的蛋我之前在外面路途中发现的顺手采集了。换句话说我们是使用了投机取巧的办法进来的假冒黄金动物闯入了此地。也是没办法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办法能进来这也是我父亲和我伯父当年无意中发现的办法。” 众人大概懂了他的意思。 庾庆问道:“也就是说不仅仅是那个蛋我们利用任何黄金动物都能进来?” 吴黑颔首“应该是这样的。” 南竹恍然大悟道:“我们不能从另一头出去是因为我们没有了金蛋如果我们有了金蛋或有了其它黄金动物就能从另一头出去。” 吴黑:“应该是吧。” 被自己说中了南竹刚露笑意忽见大家用鄙夷的眼神看自己顿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 吴黑已伸手捞起了儿子飞身而起一路在崖壁扶摇直上。 这陌生地方大家不知该如何选择只能是跟了他去。 没多久众人纷纷来到了崖顶一看四周的宽阔天地想不再次惊讶都难。 仰天能见与外界一模一样的宇宙星空星月分明。 四周能见山峦平地和沟谷只不过能看到的所有地貌都是黄金的以致于显得特别荒凉。 总之月光下的大地一眼看不到尽头。 宁朝乙讶异道:“仙宫里竟有这么大的空间?这…出路在哪?” 南竹朝深渊努嘴“还用说么当然是等到进阶的黄金动物进来然后沾那些黄金动物的光从另一头离开。” 众人想想也是。 谁知吴黑又道:“出去其实很简单这附近应该有一栋房子找到了那栋房子应该就能出去。” 房子?众人立刻四顾打量又是吴黑抬手指向了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头众人顺势看去看到山上似乎真有座建筑。 找到了自然是要去见识一下的哪怕是吴黑他也是头回来。 不需要商量立马纷纷朝那去了。 一群人跑到那最高山顶上后发现其实就是一座黄金楼阁这大晚上的与山头融为一体的样子不小心还真容易看岔了。估计就算是大白天也不容易看清颜色和周围浑然一体的不好分辨。 楼阁正门是开着的里面黑漆漆的众人举着照明物走了进去。 入内这么稍微一探照大家就发现了不对内部的空间之大根本不是楼阁外面看到的体积能包容的。 南竹立马调头跑了出去跑到了楼阁外面查看发现进出畅通外面还是原样只是内部另有洞天而已。 之后众人又看到他跑了回来。 他对众人道:“外面跟进来时一样没什么变化。” 不等大家询问吴黑主动解释道:“这里面和仙宫外面看到的才是相符的外面看到的每一个出入口都与这里相连这里通往外面的所有出口都能正常走出去。还是那句话只能出不能进一旦闯出了封印结界想再进来那只能是从头开始再从之前进来的地方进来。” 众人边听他的讲述边跟着他一路前行空间大而空旷脚下的黄金地面上刻着各种精美花纹。 后来吴黑停在了一口突兀在地面的大水池旁皱眉凝望着。 小孩都喜欢玩水小黑也不例外下意识就想趴上池台去伸手戏水却被吴黑给拽住了。 一群人也靠近水池看了看手中照明物探照发现池水还挺清澈的只不过看不到底有深不见底的感觉。 咕嘟池底不时有一阵阵气泡冒出来。 在这到处都是黄金的地方在这满眼黄澄澄看的腻人的地方连普通石头都不见一块居然出现了一池清水倒是非常稀罕。 南竹也想伸手去触水查探嘴上啧啧道:“仙人用的水想必不一般。先生这水没毒吧?” 吴黑平静道:“这就是地泉我不知道地泉算不算有毒你如果想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可以下去泡泡。” 众人目光立刻齐刷刷盯向了南竹。 南竹手指离水面只有半掌的距离人整个弯腰僵在了那脸上神情抽搐随时要掉下去的感觉。 牧傲铁快步过去拍了他肩膀给一把掰了回来。 南竹有些尴尬地看了众人一眼手下意识往衣服上蹭了蹭拿话找补“没想到传说中的仙家地泉竟然就这么普普通通的摆这还真看不出来。” 扛着金棺的庾庆恨铁不成钢的来了句:“能出现在这里还简单吗?你还想摆出什么花样来不成?” 吴黑不管这些忽然向上空抛出了手中荧石。 众人仰头看去隐约看到了上面的一些空间轮廓大致上是个不规则的锥形空间内壁上有浑然一体的台阶和雕栏还有走廊和门庭入口之类的。 荧石散发的光芒有限具体的看不清楚。 然身在仙宫外面的一群人里高远忽指向仙宫急道:“快看!” 铁面人等猛回头只看到有一路下落的光影断续闪现。 一群人立刻追着光影的去向闪身飞往了山下…… 水池旁吴黑一把接住了落下的荧石查看四周的目光也收了回来。 庾庆问出了自己此时最想知道的问题“先生天泉在哪?” 吴黑:“我也想知道。” 正文 第四零八章 紧迫 答案明摆着天泉在哪没人知道得去找。 闻听此言众人或多或少为之怦然心动。 不管之前是不是为了天泉来的在未靠近前多少觉得和自己距离太远又还有其它心思在这方面是没什么过多念头的当发现自己真的有可能接触到“长生”时真的可能会拥有永生之躯时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假的。 下意识都往四周看了看。 庾庆又问:“有地泉、人泉和天泉若找到三泉如何区分?” 吴黑:“不知道就算是我父亲和伯父也不太清楚。不过他们当年偶然间知道‘三生泉’其实是三口泉后获悉了一句话…”说到这似乎有些犹豫扫了众人一眼显然是不知该不该说。 众人目光互碰能理解人家的心情如此隐秘确实不足以随便对外人言。 庾庆看了眼自己扛着的金棺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你说这是地泉便已经排除了最大的凶险剩下的无论是人泉还是天泉都无害了不管找到哪个任何人都可以不加区分的浸泡了你说是不是这样?” 吴黑想想也是终于开口说了出来“天道以九制地理以八制人道以六制。”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南竹问了句“完了?就这个?” 吴黑点头。 南竹又问:“什么意思?” 吴黑:“不知道。” 好吧南竹当自己没问过又看向其他人问:“你们谁懂?” 庾庆放下了金棺拿着荧石围着水池的池台转圈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与那句话的对应处。众人见状意识到了什么也跟着一起查看包括吴黑在内他也是第一次来此见到地泉以前只在父辈的传说中听过。 细看之下能发现池台上雕刻的图案十分诡异似乎是各种妖魔鬼怪。 沈倾城嘀咕了一句“堂堂仙宫里面雕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感觉奇奇怪怪的。” 众人同有此感继续绕着圈观察光芒下的池水依然非常清澈不时气泡咕咕翻涌上来。 “八!” 宁朝乙忽发出一声停下了指了指在水池边围了一圈的人。 众人齐刷刷看着他南竹反问:“宁先生什么意思?” 宁朝乙再次指了指几乎绕了一圈的他们“池台你们看花瓣状刚好是八瓣拱合的花瓣。八地理以八制算不算是刚好吻合上了!” 众人依言观察没错发现果然是八瓣。 “三生泉是以池台瓣数来区分的吗?”南竹问众人。 众人皆无言以对这个谁知道? 于是大家继续查看最终也未能看出任何名堂接下来也无需多说看不出名堂就去找找到了其它泉再继续研究也不迟。 南竹带头之下其他人先纷纷跟着他朝大门口去了。 不是刚才进来的大门口而是仙宫的大门口。前者是楼阁的大门口现在看来反而像是一处后门了。 大门像是一处城门楼子厅堂内出来向下是出城门不下台阶走两侧则直接走上了城墙一群人走到城墙眺望宫外风光。 星月辉映还有围绕仙宫的云雾。 “果然这里才是正门。”南竹舒爽而叹。 牵着儿子走来的吴黑朝城楼上的屋檐示意了一下再次提醒众人“走出封印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所有能进出的地方基本都以屋檐为界越界了就出了禁制再进来要再次兜圈了。”说罢又转身牵着儿子离开了。 庾庆也转身走人对两位师兄招呼了一声“找天泉!” 南、牧二人知他惦记着尝试用天泉复活乔且儿当即放下赏景事赶紧跟着回去了。 面对可能就在眼前的长生其他人也没了心思也赶紧入内去了。 等他们都进去了城楼外的一座山头后面铁面人等才缓缓冒了出来如何掌握进入仙宫的办法显然成了他们最要紧的事。 仙宫大殿异常宽大和空旷几乎看不到任何陈设穹顶更是高高在上也不知当年的仙人弄这样的宫殿是干嘛用的反正看着不像是正常的宫殿。 庾庆等人一回来立刻循着四周的台阶上楼一群人又穿梭在内部的亭台楼阁中。 宫外的山壁上到处是亭台楼阁宫内的闭上也到处是亭台楼阁这也算是奇观。 于是仙宫外的一群人立刻发现了异常不时见到亭台楼阁内有光亮闪现一群人迅速朝着光亮地带摸了过去一路悄悄跟着光亮走。 他们很快便排除了庾庆师兄弟三人没一会儿便将从一廊檐下露面的宁朝乙给堵了个正着。 站在扶栏外堵他的是高远堵住他后高远立刻挥手示意一番然后就是几条人影悄没声息的溜了过来。 第一时间赶到的铁面人伸手试了下又触动了虚波他看了看其它门窗里闪烁的光亮当即低声问道:“怎么进去的?” 宁朝乙眨了眨眼“从山脚下一个大洞窟里进来的。” 铁面人:“我知道那个洞窟我问你怎么穿过这防御进去的?” 宁朝乙:“不知道那个叫吴黑的家伙给了我们一人一个金丸我们拿着那东西就进来了。” 铁面人当即伸手:“金丸拿出来看看。” 宁朝乙则摊手“没了一进洞窟那金丸就烟消云散了。” 铁面人很是怀疑的眼神盯着他又问:“那你们怎么出来?” 宁朝乙:“我现在就能出去眼前就能出去你们进不来我出的去这封印只阻止进入不阻止出去。” 铁面人刚想验证他的话负责警戒的人当中忽有人出声道:“先生天上有东西。” 众人齐刷刷抬头看去旋即又纷纷迅速矮身找地方躲藏宁朝乙也不例外侧身躲在了柱子后面。 夜空中似乎有一个人在飞但明显又长了一对大翅膀。 来者从众人头顶飞过时众人借着月光才看清了大概样貌獠牙鬼头狰狞恐怖双手利爪肤色黝黑没有毛发头戴金箍背生肉翅双翼下半身倒是人的装扮。 怪物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后落向了仙宫大门能看出本是想落在那城门楼子上的结果被虚波撞了一下只得翻飞落地在了城门外。 令众人惊疑的是怪物落地后迅速收了双翅转瞬又化作了人形变成了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 一见此人宁朝乙吃惊不小铁面人他们没见过他却是见过的这化作人形的怪物居然是裂谷山庄的大庄主吴刀。 吴刀显然是被仙宫内闪烁的光亮给吸引了又迅速朝光亮闪烁处飞掠而去。 宁朝乙暗道糟糕当即对外面的铁面人低声道:“先生那是裂谷山庄的大庄主吴刀不能让他跑了他一跑很有可能把他背后的吴老太爷给引来。” 铁面人闻言立马盯着夜空到处扫视。 他的警惕心可以理解万一那老家伙就在附近他这一动手无异于主动找死。 然就因为他这犹豫吴刀已经又化作双翼怪物腾空而去了哪怕是高远也不敢去追。 宁朝乙暗道完了那位大庄主肯定是报信去了。 铁面人显然也有些急了回头问道:“找到天泉没有?” 宁朝乙:“没有。那个吴黑对这里也不熟悉正在找。刚才这怪物来了我得回去通告他们一下不然等到那位吴老太爷来了我们都得倒霉。”他扔下话就跑了。 铁面人尚在犹豫下一步该如何对他的离去一时间竟没反应。 回到仙宫内宁朝乙立刻大声招呼将庾庆等人全部召集了过来快速把刚才的事情给讲了遍。 众人听后顿感忧心纷纷看向这仙宫内的巨大空间南竹挠脸:“这里面大部分地方我们都还没有查找过就这样放弃了岂不是白忙一趟。” 庾庆思索着说道:“不会他们要进也要走我们进来的那条路。派个人去后门口盯着发现他们进来了立刻报信这里的出口很多我们随时可以撤离。老九你去后门口守着我们其他人抓紧时间继续找。” 他不找到天泉显然是不肯轻易罢休。 吴黑点了点头显然也认可这样做。 “好。”牧傲铁应下飞身跳了下去直奔后门方向。 宁朝乙又问:“铁面人那帮家伙怎么办?” 庾庆就一句话“先不管他们。快点我们抓紧时间继续找。” 一群人顿时又散开了继续在内部的亭台楼阁中穿梭寻找…… 约莫半个时辰后仙宫外笼罩的云雾中飞出一张抬轿。 一张简单而粗糙的木头躺椅上吴老太爷翘着二郎腿安躺在那手上抓着冰蓝戟两个长着肉翅的妖魔如同轿夫抬着还有一个头戴金箍的妖魔伴飞在旁手上抓着一只黄金鸟。 两名轿夫身上也挂着还不时动弹的黄金鸟。 吴老太爷手中的冰蓝戟如同指挥棒抬轿的妖魔听从指挥抬着他飞往了山脚飞到了那座巨大的洞窟前直接穿过虚波涟漪而入。 正文 第四零九章 联手 这群人消失在洞窟中后躲在附近的铁面人等又慢慢冒了出来一个个目露惊疑和小心。 “先生英明这些人来了果然要从这进事先隐没在此果然恰当。” 鼠太婆轻轻拍了句马屁。 铁面人思索着嘀咕:“又直接进去了…” 前面宁朝乙说的时候他还有点怀疑现在亲眼目睹了果然不需要什么花样有办法进去的人确实能直接进去。 他回头问众人:“肯定采取了什么手法你等可有看出什么名堂?” 鼠太婆:“可能和他们携带的黄金鸟有关。” 铁面人:“何以见得?” 鼠太婆:“宁朝乙说过那个什么吴黑给了他们一人一个金丸他们才进去了。也就是说进入的方法并无什么花样就是拿了一样东西而已。” 铁面人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迟疑道:“金丸和黄金鸟能是一回事吗?” 一旁的江山道:“他们手上拿的黄金鸟确实显得太过突兀了拿那东西干嘛又不能吃刻意抓几只鸟进仙宫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肯定是有用处才抓的。” 经这么一提醒问题两相对比铁面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管怎样先试试看再说高远你也去抓几只鸟来试试。” “好。”高远应下。 铁面人又派了个手下跟高远一起离去…… 月光下的黄金大峡谷内三只长着翅膀的妖魔抬着躺椅从峭壁中一飞出来便惊吓的不轻迅速惊慌四顾。 躺椅上吴老太爷嚷道:“不用慌没事这正是仙宫内部的情形上飞往上走。” 三只妖魔这才安下心来抬着躺椅向大峡谷上方飞去。 飞到峡谷上空后吴老太爷又挥手指向了附近的一座最高峰“上面有栋楼吴刀看到的那些家伙应该在里面过去看看吧看我那大侄子还在不在。” 他也就把吴黑父子当回事了其他人他压根不放在眼里。 一行当即朝那边悄悄飞去。 好在庾庆等人事先做了防备牧傲铁一直在紧盯入口方向一见到目标出现并朝这边来了迅速闪身回去向四周有光点闪烁的地方弹射出了外面捡的金石子打出一阵适当的啪啪脆响。 听到报警声四散搜查的人员迅速现身纷纷跳了下来集合。 牧傲铁就一句话“快走吴老太爷来了。” 一群人赶紧隐没了荧石光芒迅速朝就近的地方蹿了出去直接闯向亭台楼阁的外界穿过虚波涟漪紧急跑出了仙宫找外面的死角躲藏。 庾庆也在其中这次他没有再扛着金棺听说吴刀可能会把吴老太爷给招来他就把金棺藏在了宫殿内的最顶上的穹顶内。 面对吴老太爷这种角色扛着金棺行动不方便是一个原因其次是已经将金棺送到了目的地已经将金棺搞进了仙宫内就没必要再弄出来剩下的就是想办法找到天泉或者说是找到人泉。 他也想试试人泉能不能复活乔且儿吴黑父子不是想通过人泉变成正常人吗?他想试试乔且儿的遗体能不能复活成正常人…… 躺椅还没靠近楼阁吴老太爷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急于见自己大侄子的心情一个闪身离开了躺椅星月下如鬼魅般闪进了楼阁内。 为了留待实力应对自己弟弟的纠缠他才弄了抬椅当脚力本想能不耗费修为就尽量不耗费此时却耗费上了施法轻飘飘浮在了仙宫内浮在了仙宫正中央的地泉之上空。他一双眼睛渐渐泛红整个人慢慢漂浮转圈又时而迅速回头审视着四处沉浸在黑暗中的内部墙壁上的亭台楼阁的每一个角落。 收了翅膀钻入楼阁内的三只妖魔变化成人恢复了裂谷山庄三位庄主的样子才发现楼阁内的空间巨大足够他们展开翅膀翱翔。 他们有夜视能力不需要点燃照明物。 三人走到了地泉旁看到不时冒气泡的池水吴和运讶异道:“这里居然还有水池看样子还挺深的能喝吗?”低头查探轻嗅在做辨别。 空中声音传来“这就是地泉。” 三人抬头看只见吴老太爷慢慢飘落落在了池台上。 听闻这就是能把人给变成妖魔的地泉三人尽管已是妖魔还是下意识赶紧退开一步。 吴老太爷环顾四周“这里就是你们在外面看到的仙宫内殿。” 三人闻言欣喜吴刀恭敬问道:“老祖宗天泉也在这里吗?” 故地重游吴老太爷似也感慨万分叹了声“殿内没有。当年我把这殿内搜了个遍未见另两口泉想来应该还是在外面。”偏头看向了进来处的门口嘴上却又道:“还是把这里搜一下吧看我那大侄子还在不在。记住此地禁制以屋檐为界闯出了禁制就得从外面绕回来。” “是。”三位庄主领命瞬间又化作了面目狰狞的双翅妖魔展翅飞向了四周亭台楼阁内搜查。 吴老太爷负手站在池台上一双泛着若有若无红光的眼睛继续扫视四周…… 找死角躲藏的庾庆等人找到了一个好地方进仙宫的洞窟入口此处地势骤然下切从高耸的仙宫内也看不到。 问题是他们觉得好的地方也是别人觉得好的地方譬如此时与他们大眼瞪小眼的铁面人等。 铁面人等躲在这里好好的听到来人动静还以为是高远办事回来了观察了下发现不对眼睁睁看着这么一群人蹦了过来他们也不知是躲起来的好还是不躲的好。 毕竟之前就想找到这些人如今人家主动送上来了怎么办? 稍那么一犹豫两伙人已经是面对面。 铁面人笑了估摸着这帮家伙是被那位吴老太爷给从仙宫内吓出来了主动打破了沉默“没想到你们也上来了难怪不肯合作原来吴兄自己有办法上来。”说这话时还漫不经心的瞟了眼宁朝乙。 明显在装作不知道吴黑等人已经进过了仙宫。 人家非要这样演吴黑等人也只好装不知道对方知道。 众人也留心到了白兰和庾庆之间的目光碰撞。 铁面人忽又指着黑漆漆的巨大洞窟入口道:“我们刚才躲在暗中时曾亲眼目睹了三只妖魔抬着你伯父从这里进去了如今吴兄也来了这里看来这里确实是进仙宫的入口。事到如今吴兄难道不觉得多个人多份力量吗?” 吴黑终于出声了“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铁面人眼中顿时来了精神在这摸摸索索的地方有个了解情况的人相助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否则哪哪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也想过放弃可又难以扼制内心的欲望当即振奋道:“好一言为定!吴兄你认为接下来该怎么办?” 吴黑:“先让你的人去找几只活物来黄金动物。” 铁面人:“吴兄可是想利用黄金动物进去?”见对方以审慎的目光盯着自己连忙解释“不瞒吴兄我之前躲在附近看到了你伯父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带了几只黄金鸟我当时就有所怀疑已经让人去找了。在此间找几只活物应该不难应该很快就能回来只是…”他打量着吴黑的神色反应试探道:“你那伯父已经进去了咱们现在还能进去吗?要不再等等等他们离开了再说?” 吴黑:“里面空间很大可以避开他们。” “好!那就依吴兄的。” 铁面人欣然叫好既然这位都不怕都还敢进去那他也就放心了否则一颗心始终得悬着。 吴黑又问道:“他们可有发现你们?” 铁面人:“没有。他们是悄悄来的轻车熟路的从云里钻出来的直接进了这洞窟里面我们要不是恰好躲在这附近恐怕都发现不了他们来过。” 话毕打量对方也不知一脸深沉的吴黑在想什么。 他目光无意中触及庾庆想起了什么当即对自己人道:“大家都听好了现在两边联手了有什么仇怨暂时都得放下以大局为重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回头又问吴黑“吴兄你认为呢?” 吴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回头瞥了眼庾庆见庾庆没有任何异常反对表现也就淡淡“嗯”了声。 正这时云雾中有破风声传来只见一只白头巨鹰穿破云雾而至背后还载着一个双手各抓了好几只鸟的人后者跳下落地白头巨鹰也收翅化作了高远的模样落地。 见到与吴黑等人碰面在了一起高远多少有些惊讶。 铁面人已经示意手下将抓来的黄金飞鸟拿给吴黑看问道:“吴兄怎样可用吗?” 吴黑道:“两边分一分吧。” 铁面人倒是没什么意见然而一清点发现只有九只纯粹就是按他们那边的人数抓的之前没想到会多人他当即道:“吴兄稍等让他们再抓几只来便是。” 吴黑:“不用那么麻烦已经足够了只要身体搭在一起就算共用一只也能进去。” 说出仙宫的这个防御漏洞只因不想再多耽搁出来时牧傲铁提供的情况证明伯父一伙人都冲宫殿去了现在尽快从入口进去可能比较安全。 正文 第四一零章 沉海 其实对他们来说目前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立刻离开在吴老太爷发现他们之前赶紧离开。 然而却没人这样做明知进去可能会遭遇巨大危险都还要硬着头皮往里闯。 铁面人贪图长生欲壑难填一帮手下则是不得不从。 被胁迫的高远等人更是没办法不说有把柄在铁面人手上更察觉到了对方背后势力的恐怖也许金墟的出口外就有人盯着曾领教过铁面人折磨人的手段他们连擅自逃出金墟的勇气都没有。 吴黑走到了命运的岔路口母亲的惨死爱妻的身亡令他毅然决然选择改变命运不想让自己的后代再不断重复这样的愚忠悲剧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抉择才导致了金墟的再次开启。 小黑不知自己在干什么只觉得铁面人的面具好玩满眼稀奇的盯着毫不知自己的命运已被父亲做出了新的抉择。 庾庆则已失去正常的理智明知不现实的事情还是要去做复活死去的乔且儿成了他最想干的事情。他没办法他难以轻易放下这是他生平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心田早已被浓浓的哀伤给笼罩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而已。 现在就算是小师叔来了他也不会听劝的年轻人赤诚的情爱之心是这般无悔不撞个头破血流不知道什么叫做此路不通谓之纯粹! 南竹和牧傲铁也是没办法不能扔下这该死的掌门不管。其实庾庆并不想连累他们甚至已经把他们带出了金墟可他们两个还是跟来了还一路上帮忙抬那沉重的金棺。 至于宁朝乙等人其实和高远四妖的处境一样也没有多余的路走但他们多了一项选择选择在吴黑这边碰碰运气因为和庾庆的恩怨高远四妖想都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此时自然是吴黑说的算他开口了铁面人立刻照办让手下分了四只黄金飞鸟给吴黑。 吴黑没二话要了一只在手其它的都给了庾庆等人。 庾庆等人立刻按吴黑的吩咐做尝试庾庆师兄弟三人拿了一只黄金鸟陆星云母女和宁朝乙一伙共一只贼鸳鸯夫妇一伙共一只三伙人陆续触发涟漪消失在虚波中后在后戒备的吴黑这才带着儿子闯进了洞窟虚波中。 由此可见吴黑始终不太放心铁面人那伙人。 没办法是个人的都不会放心何况他还听宁朝乙等人说了铁面人的所作所为挟持了那么多人的家眷做人质想也能想到不是什么善茬。 铁面人也不耽误让手下人赶紧有样学样的做尝试见果然奏效顿大喜。 两帮人就此顺利闯了进去。 从崖壁内出来瞬间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再见黄金大峡谷走过一趟的庾庆等人还好只顾着警戒四周铁面人那一帮子却是惊诧莫名。 转身盯着实实在在的崖壁摸索一阵后铁面人忍不住问道:“吴兄这什么情况?” 吴黑现在有点想过河拆桥因实在是不想理这种不择手段暗藏危险的人之前答应合作只是因为对方能及时弄来黄金动物助他们及时进来而现在已经没了利用价值。 但终究是已经把人给带进来了人在身边目前的情况下不理也不行他只能是应付道:“这入口不安全先离开这。”话毕挥手先带着庾庆等人迅速潜行而去。 铁面人自然是赶紧带着人跟上。 一群人潜行在峡谷内不敢冒头悄悄远遁…… 空旷的黄金宫殿内不时传来咚咚声拄着冰蓝戟的吴老太爷如孤魂一般四处游荡着不时停步在精美的壁雕前那些壁雕似乎在讲述什么故事而他就是那个看故事的人。 经过一道穿堂的月光时将他脸上苍老如树皮的褶皱照了个清晰。 空中三只妖魔陆续从四周壁上的亭台楼阁中飞了出来碰头在一起确认都搜查到位了旋即一起倒飞而下临近地面又一个抛滑而起纷纷落在了吴老太爷跟前。 头戴金箍的吴刀禀报:“老祖宗没有发现任何人。” 吴老太爷的目光似乎被一幅壁雕给吸引了嘴上呢喃自语道:“我这大侄子带着儿子跑进来究竟想干什么?也是为天泉来的不成?按理说不应该呀真要是冲天泉来的我那兄弟的尿性不可能让儿孙进来在找什么呢?” 嘀咕着转了身面对吴刀“你来时还看到他们在这里到处找什么等我们来到时隔并不久他们却不见了去哪了?无非两个可能发现了我们躲了起来或是在这里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去了里面寻找。” 吴刀:“老祖宗会不会是他们已经找到了已经离开了?” 吴老太爷:“这座宫殿里除了这口地泉其它物品几乎都在当年清空带走了没有东西他们在这里能找到什么?能在这里折腾就说明他们什么都没找到。而后门外面又自成一界地域很宽广想找什么都不容易。你来回这么点时间他们应该还没有找到什么。” 吴刀偏头看向正大门方向“难道真的是发现了我们跑了?会不会躲在了外面我们要不要出去搜查一下?” 吴老太爷一副垂垂老矣的样子呵呵笑道:“没必要。我那弟弟既然能让儿孙进来就说明儿孙要找的东西很要紧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不管是去了里面还是去了外面只要他们没找到东西就还会进来。” 吴谢山沉吟道:“所以说我们可以埋伏在那黄金峡谷的入口处!” “诶!”吴老太爷摆手道:“毕竟是我的大侄子留着他们还有用又不打杀他们埋伏他们干嘛。万一他们迟迟不进来呢难道我们真要耗在那一直埋伏着不成?不要因为他们耽误了正事。入口不用管让他们进来老二你留下守着这出口就行。” 守这里?吴谢山有些迟疑但还是应下“是。” 吴老太爷又叮嘱“暗中躲这里就行发现他们来了你继续躲着不用管他们要离开的话你也不要阻拦你一个人也难是大黑子的对手何况他还有帮手。他们出去就让他们走你只需发出警讯动静然后在空中跟住大黑子父子我自会赶来找你。” 吴谢山释然颔首道:“明白了老祖宗放心不会有误。” 吴老太爷嗯了声又转身指了壁上的一处亭台入口处“那里应该有一间比较特别你们谁进去了?” 妖魔形象的三人相视一眼最终吴和运试着说道:“老祖宗我在那看到一间与众不同的其它口子看到的都是山外独有一个口子里面看到的是山内的情形。” 吴老太爷嗯道:“没错就是那一间那一间才是你们进来时看到的山顶楼阁里的内部在那可以看清后门外面的情况老二不妨就在那藏身盯住后门外有人要进这宫殿瞒不过你的眼睛。” 吴谢山:“是。” 吴老太爷就此又一个闪身而去落在了后门口他又走到躺椅上坐了下来。 吴刀和吴和运紧接着飞出前后抬起躺椅吴老太爷手中冰蓝戟指了个方向示意往那去找找看两只妖魔立刻双双振翅飞起抬着他快速飞去…… 一道大地裂缝内一些鬼鬼祟祟的脑袋半冒出地面躲在一堆黄金石头后面通过石头缝隙关注着山顶楼阁的动静正是吴黑和铁面人一伙。 距离较远隐隐约约目睹了月光下的抬轿离开后铁面人轻轻咦了声“四个才走了三个还有一个在里面吗?” 没人回答。 他只好回头问一旁的吴黑“吴兄他们干嘛去了?” 吴黑:“我去帮你问问?” 铁面人明显愣了一下旋即干笑道:“那倒不用。” 一帮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是先躲着。 躲着躲着后来天就亮了众人也渐渐看清了这个炫目的黄金世界令人惊叹不已原来人间追求的珍贵之物在这里什么都不是人间的土石在这里反而是稀有之物。 他们看不到的是整个隐藏于云团中的庞大金山已经漂浮在了茫茫大海上在这个蒙蒙亮的清晨缓缓向海面沉降。 巨大金山触及海面后并未停止下沉保持着既有的均速一直沉下海平面很快就将巨大金山淹没过半。 此时聚集在海上的巨大云团似乎失去了凝聚力快速被海风吹散露出金山真容。 海面上不时有大量黄金游鱼蹿出像是在欢迎仙宫的来到。 而仙宫内部的大地裂缝内吴黑等人和铁面人等都傻眼了都因咆哮动静跑到了裂缝尽头往那个巨大的黄金峡谷内张望。 他们看到了巨大咆哮动静的来源只见巨大水流从峡谷另一头以冲毁一切的气势奔腾而来轰隆隆瞬间就从他们眼前过了地面震颤海啸一般的呼呼风声。 翻腾的激流在快速抬升水位。 宫殿内吴谢山也因动静藏不住了跑到了城门口的位置看外面怎么回事。 他亲眼目睹了仙宫沉入大海的场景为之震撼。 海水淹没了他的视线也止步在城楼之外一道无形虚波令外面的海水难以渗入宫殿分毫。 只是光线越来越暗吴谢山眼睁睁看着仙宫一直往大海深不见底的地方沉入。 正文 第四一一章 进阶 浓稠的金色小河流在大地上涌动最终化作瀑布坠落山崖之下的幽窟中。 蜿蜒的金色小河流来自一座山腹内山腹上裂开了狰狞的巨大口子像是妖兽张开的巨大嘴巴隐隐还有腾腾热气往外冒金色小河流就是从那狰狞口子里流淌出来的像妖兽在热的吐舌头。 小河流刚从山腹流出时是红彤彤的热流流淌至半途才渐渐冷却成金色的液体。 这里的温度很高站在山崖上的吴老太爷和一左一右的两只妖魔能感觉到热浪滚滚扑面而来衣袂被热气所搅动。 这里的山崖和整座大山是放眼所及之地唯一能看到的土石之地焦黑焦黑的颜色在这金灿灿的世界格外显眼。 此时此地在新一天的黎明光景映衬下给人一种诡异而不真实的画面感。 突然两只妖魔双双回头看去吴老太爷也不例外。 山呼海啸般的巨大动静隐隐从远方传来。 吴刀惊疑着问了声“什么动静?” 吴老太爷微闭目稍侧耳凝听了一阵手中蓝戟杵了杵地“没事仙宫从天上降落到了水里。” 吴刀错愕:“降落到了水里?” 吴老太爷:“要进阶的不止是陆地上的动物还有海里的既然落下了就说明这片水域里有进阶的动物。” 原来如此吴大庄主和三庄主微微点头。 吴和运又盯着前方的山腹裂口道:“老祖宗这是哪?” 吴老太爷:“早年进来时也不敢过多乱跑这里我也是第一次来当年倒是听仙宫里的人说过说此地是驱动整个仙宫阵法的中枢。天泉是有可能在此的走吧进去找找看。” 他没有直接飞过去而是拄着蓝戟小心向前一步步走去神情中透露出了罕有的谨慎。 兴奋跟随的两位庄主察觉到了吴刀试探道:“老祖宗可是有什么问题?” 吴老太爷:“你以为我和我那弟弟当年进来后不想到处看遍?不是不想而是紧张害怕不敢久留。这里是仙家洞府你们以为‘仙人’只是说说的不成?生活在这里的人确实有长生之能可不敢保证没有活人存在当年我们兄弟两个算是监守自盗、做贼心虚吧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吴和运顿惊疑道:“老祖宗的意思是仙人可能在这里还留了活人看守?” 吴老太爷:“有没有留人看守我不知道但海市和小云间都有守山兽看守的消息你们也听说了谁敢保证金墟就能例外?小心点没错都给我警醒点。” 说到底他们兄弟俩当年只是两个给金墟看门的对金墟内部的真正情况了解并不多。 “是。”两位庄主应下已是提心吊胆着四顾。 快速上升的水位从峡谷内灌入大裂缝躲在大裂缝里的人不断上爬。 直到快要将一群人给逼出地面时波涛汹涌的水位才停止了上升。 也就是说高落差的深渊峡谷几乎被水给灌满了。 看着眼前汹涌晃荡的水攀附在裂缝壁上的鼠太婆鼻子嗅了嗅忽道:“像是海水的气味。” 大家或多或少都感觉到了都想伸手尝尝但又不敢触及怕这突然而来的水有问题。 唯独有一个胆大的连吴黑和铁面人都不敢干的事情他干了。 只见南竹下意识单手掬了点水捂在鼻子前嗅了嗅。 庾庆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南竹已经直接伸舌头舔了一下这实在是令庾庆无语难道不知道吴老太爷在这里面发生异变的事?他真想一脚踹这死胖子进水里去亏小师叔还说这胖子更有江湖经验有江湖经验的人能干出这事来? 不但是他包括吴黑和铁面人在内的其他人都注意到了南竹的举动都被南竹的勇气给惊着了皆怔怔看着他。 “呸。”舔了舔的南竹啐了口甩掉手里的水一抬头见众人盯着自己立马点头道:“没错是海水的感觉。” 对于海的味道他并不陌生当初从小云间运仙桃树去幽角埠时可是在海上飘了几个月的人。 见他确认了好吧众人除了无言以对也只能是无言以对。 看着脚下晃荡的海水铁面人惊疑道:“吴兄这什么情况?” 见大家都盯着自己吴黑道:“仙宫应该是已经沉入了海底应该是海底有东西要进阶了。” “进阶?”铁面人越发惊疑“什么进阶?” 他那边的人都同样的反应。 吴黑懒得多解释他本就不是说给他们听的是说给能听懂的人听的随口敷衍“我也不清楚看下去就知道了。” 天亮了他们既不敢冒头出去又不敢草率触碰下面的海水只能是继续挂在大裂缝的壁上看着。 后来大峡谷里的海水终于渐渐平复了且平静的像是一面镜子。 然这样的平静并未持久突然一阵波涌众人齐齐一个机灵除了小黑几乎都有了同样的警觉水里面来了东西。 能让这么大的峡谷里的水面产生晃荡反应来的东西的体型可想而知了。 没多久果然见到大峡谷的水中有很大很大的庞然大物在扭动着身子经过奈何水面动荡不安谁也看不清水下经过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而且水下似乎还起了什么异样变化。 最终还是南竹比较有种竟蹑手蹑脚轻轻地蹲入了水里大家注意到他时他已经埋头进了水里。 庾庆顿时火冒三丈想喊想骂又不敢怕惊动水里的怪物。 而水里又冒出了个小东西正是振翅逃出水面的大头。 之前乔且儿死的时候庾庆把大头给了南竹让他去烧水来着之后大头就一直在南竹身上此时被迫从南竹身上逃离了。 众人都抬头看了看冲上天飞舞的大头很快又被从水里冒头的南竹所吸引。 南竹露了个脑袋出来又伸出一只手向下指朝众人轻声道:“快下来看。”说罢又沉入了水中。 看他那样子似乎有什么重大发现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后来牧傲铁跟着沉入了水中查看。 “嗯。”铁面人对自己手下偏头示意了一下。 立刻有两个斗篷人迫不得已沉入水中。 一会儿后两人给出了回应表示没感觉到什么异常铁面人这才也沉入了水中看怎么回事。 之后便是接二连三的大家几乎都钻入了水下剩下了庾庆和吴黑父子。 “下下下……” 小黑可能感觉潜水很好玩在父亲身上闹腾想下水玩的意思很明显。 见他闹腾没完吴黑脸一沉抓住儿子后颈直接往水里一摁自己也跟着钻了下去。 最后就剩庾庆一人左顾右盼他没坚持多久自己也沉了下去。 一到水下避开了跌宕的水面波光水下情形立刻就清晰了视觉上也感受到了某种冲击。 庾庆一眼就看到了让他心里不太舒服的黄金动物。 一条巨大的鱼尾过去没一会儿又一条蛇出现了体型巨大的黄金巨蛇刚好从裂缝前游过像是一种海蛇头上还长着鸡冠状的须如一头巨龙缓缓在峡谷中游动。 更诡异的是大峡谷两边似乎冒出了一缕缕金色云雾如缥缈缎带般连接到了巨蛇的身躯上像是在做某种加持。看着看着能渐渐感觉到巨蛇的体躯在明显变得更加庞大。 巨蛇长长的身躯过去后又有各种大小不一的游鱼陆陆续续出现。有一根手指大小的鱼儿在金雾的加持下变成了两根手指大小有胳膊大的慢慢变大至一个人那么大。 众人看到这里陆续都明白了所谓的“进阶”是怎么回事。 忽然一只体躯更加庞大的巨鲨出现了獠牙森森体型古老身上某些部位如同穿了锯齿铠甲一般凶悍气息明摆着体躯庞大到恐怖大峡谷的宽度似乎都快容不下了它。 可它游着游着似乎睡着了后来一动不动的慢慢向谷底安详飘落。 与之前看到的情形不同的是这只巨鲨不但没有吸收大峡谷里的金雾身上反而飘散出一缕缕的金雾被大峡谷左右给吸收裹挟在金雾中的还有浓郁到肉眼可见的邪气一起被大峡谷给吸收了。 沉睡的巨鲨体型越来越小慢慢坠落谷底因下面太深光线太差众人的视线渐渐看不清了不知巨鲨的最后下场如何。 但是带给大家的那种强烈的视觉震撼感是难以形容的。 大家在这里看到了也领悟到了另一种生和死的恢宏形态。 再看下去反复也就那么回事满足了儿子兴趣的吴黑带着儿子离开了水下铁面人有所警惕立马也出水了于是大家连锁反应都陆续出来了。 出水后铁面人看了看宁朝乙等人知道自己不太被吴黑信任问不到什么实在话准备找机会详细向宁朝乙等人做了解。 大家施法祛除身上的水汽后又悄悄露头在裂缝地面观察那座山上的楼阁。 空中盘旋飞舞的大头突然又飞落下来这次没有再往南竹那去落在了庾庆的肩头。 正文 第四一二章 山中 太阳渐渐高照同时有大片阴云笼罩而来令大地上的金灿灿也渐渐失去神采。 偷偷摸摸盯着那山上的楼阁观察了许久后迟迟观察不出什么名堂铁面人看了看渐被乌云笼罩的天空又忍不住道:“吴兄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真就这样一直等下去不成?说不定里面根本没人。也许我们看到那三人离开前已经有一人先离开了。” 众人不语也觉得这样一直等下去不是个办法。 吴黑想了想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最终下了决心“就算有人左右也就一人不是我们对手。”目光盯向了铁面人“切记一旦发现有人立刻全力以赴切不可让他发出警讯。” 要对那位吴老太爷的人动手吗?铁面人犹豫了一下但他最终还是点头道:“好我定不手软。” 吴黑:“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们先进去查看等我们进去后你再立刻带人过去堵住出路防逃。”说罢就要招呼庾庆等人一起离开。 “慢着。”铁面人抬手紧急阻止。 吴黑等人只得暂停看着他。 铁面人语气倒是客气“吴兄事已至此咱们两边当共进退才是扔下我们先走这不太合适吧?” 他显然是在担心会被玩什么猫腻。 面对质疑吴黑不得不解释“按你说的他们并没有发现你们也可以说是并不知道你们进来了。那山顶楼阁的位置居高临下对四周的环境一览无余靠近过去被发现的可能很大。 如果对方真的还有一人在那里面看到我们过去了不会再疑其他我们进去后能吸引他的注意你才有机会趁其不备带人过去把那楼阁的所有逃逸方向给堵了防止他去通风报信。 就算是这样我们都未必能拦住对方那里面的出口太多了。好在此时的仙宫沉入了大海深处一双翅膀在水里想甩脱我的可能性不大进去一逼只要有人大概率上是从这楼阁的窗口逃出来。” 铁面人若有所思但还是与宁朝乙那边碰了下眼色见后者微微点头当即释然笑道:“原来如此吴兄高见好就依吴兄的安排来办咱们就来个里应外合。” 吴黑也不跟他再废话带着儿子招呼上庾庆等人一起纵身而出飞跃而去直奔前方山顶而去…… 山上楼阁窗口内恢复人形的吴谢山负手而立不时环顾四周窗外的情形突然目光一定继而迅速身形一矮靠在了墙边窗边侧脸向外多看了几眼然后又迅速猫身轻轻下了楼。 他从楼下出口一溜出便置身在了宫殿内部在亭台楼阁中躲藏暗中观察着入口方向。 吴黑领着一群人进来了。 庾庆等人纷纷摸出荧石照明也都跟着吴黑溜达了起来。 众人大概明白吴黑溜达的意思在给铁面人那伙人争取靠近的时间。 一群人走到了地泉池台旁后吴黑忽然喝了声“我那伯父带走了两个此地应该还留了一个给我搜!” 此话一出庾庆等人响应附和是自然的暗藏在壁上的吴谢山却是吓了一跳不敢迟疑迅速猫身而退又钻回了通往外面的楼阁空间内。 跑进楼阁没二话立刻从窗口蹿身出去人在空中身上弥漫出邪气当空化作了双翅妖魔欲振翅高飞而去。 然就在这时他猛然察觉到了什么异常骤然回头看去只一眼便目露惊骇。 早已静候在楼阁顶上镇守着四面八方的铁面人如离弦之箭射来一脚如锥矢差点命中吴谢山后背心。 吴谢山拼命扭身躲过一劫却被铁面人凌空一爪给抓住了一只翅膀后者也不管吴谢山身上笼罩的淡淡邪气的侵蚀总之扯住了翅膀便不放手扯住对方疯狂进攻。 围在楼阁外的白兰等人都纷纷冒出纷纷抬头看着空中的厮杀。 “啊…”吴谢山忽一声惨叫当空血洒。 一个扯住翅膀不放一个欲摆脱于是那只被扯住的翅膀硬生生被撕扯了下来。 轰!吴谢山身形砸落在地砸落在硬邦邦的黄金地面砸出一阵邪气。 他背后的断翅处冒出大量邪气竟又有一只翅膀在奋力重生。 人影闪落铁面人落地一脚踩在了吴谢山的胸口将他硬生生踩回了地面同时拔剑剑锋顶在了吴谢山的脑门上“再敢动一剑切了你脑门!” 口角呛血的吴谢山只剩下了喘息缓过一口劲后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此时吴黑等人也已经因动静赶了过来围观。 吴谢山眼珠子左右一看现场情况就明白了进来的不止他们看到的人数。 于是他放弃了反抗身形快速变化众目睽睽之下又从妖魔形态变回了那个二庄主形态。 铁面人对吴黑道:“吴兄确实妙算果然一网兜个正着。这家伙的实力不弱竟然介乎初玄和上玄之间。” 吴黑:“正常情况也就初玄变身妖魔后他的实力会增强不少。”继而又盯着地上的人问“吴谢山其他人干什么去了?” 吴谢山反问:“我告诉了你你能放过我吗?” 吴黑:“那要看你说的值不值得我们放你。” 吴谢山:“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吴黑:“以我伯父的为人你确实也难知道什么。”说罢拉扯上儿子转身而去。 铁面人明显怔了怔喊道:“吴兄这怪物怎么处理?” 吴黑:“他这个人质要挟不了我伯父那种人。” 此话一出铁面人懂了留着没用了反而还有可能是后患。 躺在地上的吴谢山也听懂了当即疯狂挣扎并呐喊“大黑子你跑不了的…”话音戛然而止铁面人手上剑光闪过地上的脑袋跟身体分了家。 鲜血滚动的脑袋抽搐的四肢呼呼冒出的邪气。 旁观的陆星云忽出声道:“我之前杀过他一次他居然还能复活还是剁碎了稳妥点。” 铁面人哦了声当即挥剑连斩将吴谢山给碎尸万段了才罢手。 而陆星云温柔的面庞上也终于浮现出了些许变态的畅快感。 庾庆这帮同伙注意到后皆默默…… 炙热的山腹中耀目的红彤彤咕嘟嘟气泡翻涌不停犹如地底的熔浆。行走在此间阡陌中的吴老太爷和两位庄主却知这都是金汁一旦冷却就是黄金。 尽管地面到处是红彤彤沸煮的金汤四周的险峻石壁和崎岖地貌却都充斥着一种阴暗的色彩给人阴森压抑的感觉。 “老祖宗你看那是什么?” 吴刀忽指向一处喊了声。 吴老太爷和吴和运顺势看去只见一片参差不齐倒垂如獠牙的石幕下一处红彤彤沸煮的金汤中间有一大块焦石耸立焦石上长着一株半人高的植株看长条细叶的形态像是兰株金色的兰株。 和兰花不同的是不但没有开花植株主枝上反而长着三颗像鸡蛋的椭圆形果子。 金色的果子比鸡蛋也要小上两圈。 三颗金果非常醒目吴刀也是先看到了果子才注意到了这植株因果子上偶尔有金灿灿的流光闪过令此物显得有些不凡。 三人哪还能忍住立刻闪身落在了那块焦石上皆俯身看着那金色兰株。 吴刀啧啧道:“进入金墟以来黄金动物看过不少这黄金植物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是什么东西?”吴老太爷也颇感惊异的嘀咕。 “老祖宗老祖宗……” 吴和运突然连连呼唤。 吴老太爷和吴刀抬头看他见他正盯着对面看什么当即又顺势看去两人看后亦怔住。 之前有倒垂的獠牙石幕遮挡加之那后面的光线比较幽暗让人看不清后面的情形此时站在了獠牙石幕下却是看了个比较清楚只见一尊巨大人影端坐。 一个巨人身影金色的巨人是个男人模样眉目栩栩如生闭目安神模样靠在石壁上双手搭扣扶剑。 对他们三人来说那支扶着的剑自然也是巨剑剑刃锋利剑身有流畅的云纹。 “死的还是活的?雕塑吗?” 吴和运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放在外界的话自然而然会认为是黄金雕塑可在这鬼地方黄金动物都是活的有个把黄金活人怕是也不足为怪。 别说他了就算是吴老太爷心里也有些打鼓了有点不敢轻举妄动了嘴上却在自我安慰“应该是雕塑吧真要是什么活人不会连我们到了跟前都察觉不到若连这点察觉能力都没有就算是活的也不足为惧。” 听他这么一说两位庄主顿放心不少但是说话的声音都还是不敢放大。 吴刀:“老祖宗当年的金墟里面有巨人吗?” 吴老太爷:“自然是有的搬山填海的好劳力比一堆乌泱泱的凡人好用的多各地仙人都喜欢招来当力士使唤。” 吴和运奇怪道:“老祖宗在这里弄一尊这个黄金雕塑干嘛?” “不知道…”吴老太爷刚嘀咕出半句忽然脸色骤变猛回头看向来路沉声道:“老二出事了!” 正文 第四一三章 冰封 这位老太爷没有多余的反应一个闪身离去飞出山腹急速驰空远去。 尚在原地的两位庄主面面相觑看了眼跟前的黄金兰株虽蠢蠢欲动欲摘取但打量了一下扶剑的黄金巨人雕像终究是心里没底有些忌惮没敢对那黄金果轻举妄动。 双双飞离出了山腹后又皆化形成妖魔形态展翅高飞而去…… 宫殿内两帮人在继续寻找。 初次进来的铁面人等自然是大开眼界这一个世界套一个世界的存在端是神奇。 还有带着儿子搜寻的吴黑也依然是不甘心。 其实就算之前不问吴谢山他也已经意识到吴老太爷干嘛去了想也能想到的对那位伯父来说没有什么是比找到天泉更重要的人自然是找天泉去了。 也就是说天泉不在这宫殿内三口泉不在一块? 但他还是怕有遗漏或者怕是吴老太爷的什么计谋因而还是不肯放弃还是要将仙宫彻底搜到位再说要把之前没搜查完的地方继续搜下去不切实确定之前他不可能半途而废。 然就在这时当当当的声音骤响。 牧傲铁和一名斗篷人双双从山顶的楼阁内闪回宫殿敲击黄金雕栏发出了紧急报警声。 两人是放哨的吴黑和铁面人都各自派出了一名自己比较信任的人手去放哨。 主要就是防备吴老太爷的到来没办法不可能蒙头蒙脑啥也不管的在这里面找毕竟吴老太爷随时可能会回来。 本以为杀了吴谢山那个可能会通风报信的人能为大家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没想到还是来的这么快。 而且是来的如此的猝不及防。 没有想象的什么两只妖魔抬着躺椅飞来而是突然而来一道人影突然从阴云中钻出突然从天而降突然就落在了山顶的楼阁不远处差点没把牧傲铁和那名斗篷人给吓个魂飞魄散。 宫殿内顿时被惊了个鸡飞狗跳。 吴黑顾不上其他人他知道自己才是伯父捉拿的主要目标扯上自己儿子立刻就近冲向了殿外冲破虚波闯入了深海之中。 师兄弟三人一碰面庾庆敏锐目光瞥到了吴黑父子的动向立刻招呼两位师兄“快走!” 三人亦冲就近的出口紧急冲出冲破虚波闯入了茫茫深海。 被海水包裹的瞬间三人立刻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是那种近乎要把他们给挤爆的压力三人拼尽一身修为抵御拼命游开在漆黑的海中迅捷如游鱼。 不跑不行大家在裂谷山庄作孽颇多刚刚又杀了吴谢山不跑会丢命的。 庾庆本另有冒险脱身的想法然想到两位师兄在旁实在不宜太过冒险他自己可以豁出去但不能把老七和老九的性命也给搭进去真要那样的话他没办法向死去的师父交代。 大家四散遁海而去也许有人会被抓住但确实是生存概率最大的逃命办法毕竟吴老太爷修为再高也不可能在海里同时抓住那么多四散逃跑的人。 宁朝乙等人自然是随众察觉到了吴黑和庾庆等人的去向也立刻毫不犹豫地逃出去冲破虚波逃向深海。 一个高手来到瞬间令众人作鸟兽散。 铁面人却紧急挥舞了一下手中的荧石迅速将手下集中在了一块又迅速隐没了荧石光芒他似乎另有想法。 楼阁外直接落地的吴老太爷落在了醒目的血迹处落在了吴谢山的尸体前。 尸体被碎了这手法看着似乎有点眼熟吴老太爷凝望了一阵冷冷目光盯向了楼阁突然一个闪身轻飘如魅影瞬间闯入了宫殿内他能夜视隐约瞥见了冲破虚波逃离的人影。 他立刻闪身横穿整个宫殿落在了城门楼子上抬头仰望深海冷笑一声“来了还想跑?一个都别想逃!” 手中蓝戟扫出划破虚波斜刺上空半截在海施法驱使之下蓝戟在黑暗中竟微微绽放出淡蓝色的光华虚波外立刻浮现冰霜感虚波凝固了。 海水冰冻的速度瞬间如冲击波般辐射向整片大海! 宫殿内暗中潜伏的铁面人察觉到吴老太爷去了外面的城门楼子后立刻暗示了一群手下跟了他走。 他竟趁这机会带着一帮手下又潜进了通往山顶楼阁的空间然后还都顺利从窗口逃了出去真可谓是胆大心细。 话又说回来若无这份胆量也不敢把事情给走到这一步。 一群人从楼阁蹿出后立刻紧急逃逸而去。 已经摸清并确认了进出仙宫的办法铁面人显然有了自己的想法…… 深海中逃逸的吴黑顶着巨大的压力施法为儿子撑出了一个球形空间快速逃向海面。然途中不知察觉到什么突然低头看向海底又惊疑四顾。 球形空间推进时遭遇了迟滞阻力且阻力越来越大大到他都难以再施法推进了。 吴黑随后才明白了阻力是怎么回事等到明白也晚了。 明不明白都改变不了什么冰封了一股强大的冰封之力居然封印了一片大海将他们父子死死封锁在了球形空间内。唯一的好处是不用再施法维系这个球形空间化解了那巨大的压力。 他拼尽全部修为想尝试看能不能顶破冰层结果发现冰层毫无反应。 也不难理解大海底下冰层之厚重力之大他的修为虽高却还没有高到能扛起一片海的地步。 他摸出了荧石照明四周冰玻通透寒气森森。 小黑无忧无虑明眸大眼满是好奇手摸到了冰面还很欢快的样子。 为了儿子吴黑不能坐以待毙开始一拳拳轰击冰面以打碎的冰渣垫脚希望能用这个方法一点点移位出去。 然而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这个办法不太现实父子的容身空间在逐渐变小再继续下去只怕父子连动弹的空间都难有了不得不作罢并一指点在了儿子的后背令其陷入了昏迷状态…… 深海中逃逸的庾庆突然冻的直哆嗦瞬间而来的刺骨冰寒令其不得不施法抗寒也感受到了越来越大的逃离阻力后来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他摸出了荧石在海水中照明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也看到了附近同样摸出了荧石照明的南竹和牧傲铁。 师兄弟三人都有些慌了。 慌也由不得他们三人很快就无法再动弹了被冻住了被冰封了。 关键是被冻住的他们并未死凭他们的修为也没那么容易死外面的海水冻住了他们的本体还在拼命施法抗寒拼命维持肉体的生机。 但此时的他们是绝望的是那种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太可能经历的绝望。 人活着却冻在冰里无法动弹拼尽修为也无法撼动冰封丝毫将要活生生这样被冰封死…… 城门楼子上的吴老太爷收手了唰拔回了蓝戟咚一声杵地。 不管外逃的是谁如今都被他给冻住了整个冰宫都给封住了谁都别想轻易逃出去他可以慢慢搜查。 就在这时他略露侧耳倾听神态隐隐听到了一阵长啸那是一种只有他和三位庄主才能听见的声音正常人是无法听见这种发音的。 他闻声立刻闪身而去急速从宫殿后门闪出升空迅速朝一个方向飞走。 一路急速划空飞行。 飞出几十里外后他看到了空中展翅盘旋的吴刀在他下面是仓惶逃窜的铁面人。 铁面人此时的内心是慌乱的。 有些事情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的主意是打的没错的奈何逃出山顶楼阁后不久他们一行竟然撞上了空中飞来的吴刀和吴和运一行立马被两人盯上了。 偏偏人家飞在高空上哪怕是铁面人的修为也奈何不了空中的两人。 不得已之下为了增加逃生几率他命大家四散而逃。 然而他一看就像是领头的吴刀直接盯死了他吴和运则盯其他人去了。 “老祖宗一行九人刚好被我们撞上了四散而逃这像个领头的。” 一见吴老太爷到吴刀立刻禀报。 吴老太爷哦了声嗖一个闪身而下如一道魅影落在了地面的一道坡上刚好拄戟拦在了铁面人逃逸的前方。 铁面人紧急刹停尽管戴着面具也能从双眼窟窿中感觉到脸色变了喉结在不断耸动知道自己跑不掉了肠子都悔青了悔不该要往里逃往海里逃就好了。 “什么人?”吴老太爷冷冷问道。 铁面人的喉结还在耸动不停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关键是他的来路不能暴露一旦暴露他就彻底没了回头路。 吴刀落地化作了人形站在吴老太爷身边道:“应该和之前在山庄闹事的那伙人脱不了干系。” 吴老太爷一个闪身到了铁面人跟前淡漠道:“不说?好我给你个机会你逃吧我追杀你看你能不能逃掉!” 这叫什么话?铁面人很无语稍犹豫后忽一掀斗篷竟单膝跪在了吴老太爷跟前“在下自知不是老先生的对手不敢再逃愿为老先生效犬马之劳求老先生高抬贵手放在下一条活路!” 正文 第四一四章 救命小祖宗 吴刀有点意外没想到这铁面人竟如此识相竟跪的如此痛快竟服软的如此干净利落。 吴老太爷却丝毫都不感意外的样子在他眼里这些人似乎真的就如同蝼蚁一般似乎真的就应该匍匐在他的脚下一般俯视着问道:“为什么要放过你?” 伏首的铁面人立刻抬头道:“老先生迟早是要出去的而在下知道外面个别大人物的隐秘在下能为老先生发挥巨大作用求老先生给在下一个效力的机会。” 这么一说倒是令吴老太爷颇为意动拄地的蓝戟拔地点头单刃锋芒压低到了铁面人的脸前刃尖下移顺着金属面具滑到了他的脖子前刃尖在他颈项上徘徊着。 铁面人喉结艰难耸动不停紧张非常紧张却顺服着一动不敢动在赌命。 最终刃尖一挑挑飞了他脸上的铁面露出了一张颇有气势的男人的脸。 当啷铁面掉落在不远处。 刃尖也停在了单膝跪地男人的眉心刃尖忽一动男人下意识想仰头躲避还是慢了一步眉心一疼已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好在刃尖没有再继续攻击。 男人也强忍住了没有再动但是感觉到了鲜血在从眉心滑过鼻梁然后他看到了滴答在地的一滴滴鲜血。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一脸褶皱的老家伙不知这老东西要干什么。 吴老太爷收回的锋刃刺破了自己的食指指尖却不见有血流出。 咚!蓝戟再次杵地。 吴老太爷扶戟闭目突然一个深呼吸又似把什么东西从腹部提升到了胸前整个人微微有些颤抖神情上似乎略带苦楚能明显看出是在施法运作什么。 他鼓起的胸腔在慢慢平复抬着的食指伤口处却在慢慢冒出一点血珠暗红色的血珠邪气缭绕不时有暗红光芒微闪。血珠越来越大缭绕的邪气也越盛。 血珠渐渐到了黄豆般大小后吴老太爷鼓起的胸脯也慢慢平复了也慢慢睁开了双眼移步上前食指上邪气缭绕的血滴向跪地男人的眉心送去。 铁面人意识到了什么满目的惊恐忍不住问道:“老先生这是做甚?” 吴老太爷只做不说没有任何回应。 铁面人真正是吓得够呛脑袋下意识后仰他想逃眼前的抉择也无非就是接受和逃离。 然而逃离的后果明摆着双方的实力差距巨大他是逃不掉的逃的后果可能就是立死! 是现在死还是将来死? 权衡利弊他选择了后者没有再躲避满目艰难地闭上了双眼悔不该利欲熏心踏错一步。 吴老太爷指尖的一点红光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摁入了铁面人眉心的伤口并一指定在了那有一股气流从吴老太爷指尖缭绕笼罩了铁面人全身令其衣袂翻飞。 待其手指离开那眉心铁面人眉心的伤口已经是愈合的不见丝毫疤痕。 铁面人却显的越发痛苦双腿都跪下了一张脸忽红忽白浑身在颤抖艰难道:“老先生我好难受你对我做了什么呕…”一阵干呕双手撑地干呕不停四肢着地的样子像条狗。 一旁的吴刀心有戚戚焉的样子不知想起了什么。 吴老太爷:“做了什么?我称为‘殉葬者’能成为我的‘殉葬者’是我对你的认可允许你为我效力。我若出了意外你也活不了不管你身在何方我都能找到你为我效力就要戴上枷锁!” 铁面人痛苦摇头最终倒在了地上皮肤表面出现了青色的蚯蚓纹蜷缩着闷声嘶吼似承受了外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刺骨的冰封中尽管一动不能动庾庆还在继续施法抗寒。 只要是个正常人就没谁愿意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绝望也在所难免他的思绪放下了恩怨回到了玲珑观那里山好水好青山蔼蔼。 还小的他坐在窗台书案前小短腿晃荡手里拿着毛笔练字眼睛却不时偷看外面树上的松鼠两只松鼠追逐时而跳到屋顶时而又跳回树上。 自己采的野果可能就是那两个家伙偷的他当时的脑子里在琢磨回头怎么才能抓住那两只松鼠。 那时师父还在一手捋须一手拿着打屁股的戒尺外面的阳光正好。 阳光很温暖他有时会盯着太阳看张开手掌挡在眼前从指缝里看有点刺眼。 忽又感觉不是刺眼而是刺痛。 来自左手的炙痛感将他拉回了神痛的他下意识想缩手。 这下意识的一缩手顿时把他自己给惊着了那只感觉到炙痛的手掌居然能动了。 他看不到怎么回事炙痛感还在手掌动了动划到了水是滚烫的热水。 蒙蔽的双眼好像察觉到有红光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心中顿时大喜。 滚烫的温度越来越高烫的他不得不运功抵御否则那只手怕是要被煮熟了一边要抵御冰冻的严寒一边要抵御滚烫的热水这叫一个酸爽。 滚荡的范围越来越广先是手掌能动后来是小臂再后来是整条胳膊接着又是半边身子。 半边身子失去了束缚后他立刻将另半边身子给施法挣脱了出来整个人置身在了温暖中。 他睁开双眼看向了散发温暖的火红光源没错是大头那家伙! 大头同样被冰封了显然在自救! 只是为什么大头已经化开了这么大的空间他的手才感觉到了滚烫? 他意识到了大头之前应该是有扔下他这个主人逃跑的结果没来得及也被冰封了。 这背主的小家伙庾庆心里暗骂但还是看的无比欢喜。 之前感觉这么深的海底这么大的压力大头怕是承受不住已经死了。 如今看来自己真正是小看了大头。 想想也是用锤子砸也许能一锤子砸死大头但这深海的压力还真未必能把大头给怎样。 原来的大头大多时间都深藏在地底熔浆底下承受的地底熔浆的压力恐怕也不轻能在那种环境下生存下来大头的身体构造应该就像是深海里的鱼一样是能够承受海水深处的一定压力的。 大头发威了在反抗这冰封一身红光迸发出了强大热能不断向上。 庾庆四处张望看到了冰层中的两点荧石亮光知道那就是跟他一起逃生的老七和老九的位置。 不消说他立刻拔剑将往上拱的大头给拨转定向让其别老往上跑只顾着自己脱身先救人要紧否则鬼知道老七和老九能坚持多长。 一点点靠近终于先靠近了南竹先把南竹的一只手给解脱了出来顿见南竹那只手在滚烫的热水里张开五指又握紧一阵乱弹跳显然也被意外给刺激到了。 能动就好就说明人还活着庾庆放心了不少。 没一会儿热水便把南竹给从冰封里融化了出来。 脱困的南竹显然喜出望外在那指点着大头那叫一阵指手画脚。 庾庆没闲心理会他的手语和脚语继续驱使大头向牧傲铁靠近。 大头似乎也有了一定的灵性估计也明白了自己在干什么还算比较配合后来也用不着用剑赶了庾庆手指哪大头就划动着游过去。 师兄弟三人本就是一起逃生的离的并不远不多时又把牧傲铁给救了出来。 师兄弟三人再次碰头牧傲铁不时指向大头显然也有些为大头而感到激动。 在庾庆的指使下大头立刻放开了往上去烧开水。 热量是容易往上的对上融冰的速度立刻快多了。 师兄弟三人则离大头远了些近了太烫想想平常烧茶时便知一壶冷水大头扔进去就能煮沸了威力可想而知。 三人还是躲在冷热水交加的位置比较舒爽不用抗寒也不用御热还能节省修为损耗跟着大头一起慢慢往上去。 寒冰同化的威力似乎也不小三人能感觉他们脱困的地方似乎又慢慢被冰住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黑暗渐渐被他们抛弃在了脚下上方的冰层越来越亮堂。 后来光亮已经能掩盖大头身上的红光盖过他们手上荧石的光芒。 当大头身上的红光熄灭后大头便攸地消失了留下了一洞眼漏下的天光。 在舒适水温中的庾庆立刻浮了上去上手一抹没错冰层开眼了大头烧出一个洞先跑了。 养不熟的白眼狼怎么老想着自己先跑?庾庆心里暗骂一声旋即一掌向上轰去砰在冰面打开了一个大口子。 很快师兄弟三人陆续跳出了水面落在了厚厚的冰面上。 闭气好久的三人顿时大口喘气贪婪呼吸着寒冷的空气同时环顾四周的白茫茫那真是一片冰霜的冰原。 看斜阳好家伙已经是半下午了这得是在海里爬了两三个时辰才逃出来。 三人迅速运功震掉身上的水汽先恢复了自身的干爽。 四周一阵乱飞见没地方好落脚的大头又嗡一声飞了回来南竹赶紧伸手去迎。 落下的大头竟在他掌心跌撞的翻了个跟斗再爬起似乎有些腿脚无力一看便知是消耗太大的后果。 “哎哟。”南竹跺足两手捧着大呼小叫道:“我的救命小祖宗这是累着了快灵米随身的灵米呢快点拿来给补一补。” 正文 第四一五章 救星到 养着大头随身的灵米自然是有备着的。 南竹很快抓了一大把在手只不过湿了运功弄干了将大头放在了掌心。大头也不客气扑在了米堆里咔嚓咔嚓狂吃了起来。 站在冰原上的师兄弟三人再看四方天地视线所及之地不见海。 “这是把整个大海给冰封了吗?”南竹惊疑而问。 庾庆对牧傲铁道:“助我上去看看。”说罢纵身而起又飘然落向了牧傲铁以己之力欲再借一把力。 师兄弟几个配合默契不需要多说牧傲铁一个独臂擎天一掌将借力使力的庾庆给送向了空中。 炮射腾空的庾庆四周张望看到的也还是冰原竟然还是看不到海飘然落地后他对两人摇头道:“看不到边冰封的海域不小。” 南竹不解“怎么突然就冰封了能把这海水给快速冻住可不一般呐。” 庾庆脑海里闪过了在山谷中见到吴黑父亲以蓝戟冰封水潭的画面他有点怀疑是吴老太爷利用蓝戟所为然自己也不敢确认一只那么小的戟真能冰封这么大的海域? 不敢确定也就没有乱说。 接下来怎么办?三人看向地面的冰窟窿此时方觉万幸真正是逃出生天了。 大太阳底下却是凉飕飕的。 南竹看了看掌中咔嚓啃食的大头忽感慨而叹“我们这次出山…转眼有两三年了吧也就两三年的工夫我们已经是多少次死里逃生了放之前在观里的时候做梦也想不到咱们能经历这些个。 老九老十五可能咱们真的错了再这样搞下去保不住哪天就要马失前蹄栽了。现在想想山里虽然穷了些但是真自在很安逸要不还是听小师叔的回去吧回山隐居去吧。” 闻听这些个庾庆和牧傲铁脑海中亦是一幕幕出山后的画面闪过真正是屡次历险又屡次死里逃生想想都有些后怕。 牧傲铁偏头瞅了眼庾庆的反应回了句“没有这屡次的冒险你我到了七老八十的年纪修为也未必能破玄。” 庾庆低头低声道:“你们先回去吧。” 见他这样说南竹又岔开了话题“唉吴黑父子好像还被冰封在下面怎么办?” 庾庆一听便懂劝不走的偏头看向他手中消耗太大导致体虚正在咔嚓啃食的大头。 从冰层下逃出来的途中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去救吴黑父子他们途中隐约也看到冰层中不知多远的地方隐约有荧石光芒但是大头烧出的水横向破冰难度太大远没有向上化冰简单。 事实上他担心大头的持续发热能力能不能持续到把他们三个给救出冰层与其大家都困在下面等死不如能活几个先活几个。 他也确实有私心先救老七和老九! 如果大头还有能力他才会考虑去救吴黑父子。 和吴黑父子的交情也确实没到生死与共的地步。 结果证明他的抉择没有错大头确实是吃不消了逃出生天已是强弩之末。 而大头现在的状况也明摆着根本没有能力在冰层下横穿救人。 思索一番后庾庆说道:“如果仅仅是困在这冰层中他们父子应该死不了。” 南竹讶异“何以见得?” 庾庆这样说自然有原因他把吴黑父亲从干尸变成人的过程说了一下。 南竹和牧傲铁闻言骇然没想到竟还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两人还想再问点什么却发现庾庆在看着空中不知在看什么两人顺势看去顿也愣住只见空中浮着一人。 不需要看清来者轮廓已能猜出来者是谁南竹喃喃道:“还真是不经念叨刚说他他就来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吴黑的父亲那个从干尸泡发成人的老男人。 浮空而立的老男人手持黄金戟长发飘扬在高空之上俯视着下方海平面上的大面积浮冰。 在他的高度在他的视角就是如此能看到庾庆跳起来也看不到的大海。 他一直在飞来飞去四处寻找吴老太爷也在寻找仙宫找到了仙宫就不愁找不到吴老太爷若不是这块面积如此之巨大的浮冰从附近一带飞过的他也很难注意到这边。 此时拐向飞来浮空稍作凝视后看到了冰面上的人他也颇感意外。 闪身飞去带着一阵风落在了冰面拄着黄金戟站在了三人跟前沉声道:“你们怎么在这大黑和小黑呢?” 庾庆拱手道:“老先生来的正好吴黑父子应该被困在了下面的冰层中冰层太厚了我们无力搭救。” 老男人:“他们怎么会困在下面冰层中?” “我们也不清楚我们是从海底的仙宫逃出来的……”庾庆把逃逸时被冰封的大概情况讲了下。 老男人听后了然“我说这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浮冰原来是我那兄长用了蓝戟的威力。” 庾庆惊讶“那只蓝戟能冰封这么大一片海?” 老男人答非所问“也就是说我那兄长还在仙宫中?” 庾庆:“仙宫在水下肯定也被冰封住了他一时间怕是没那么容易出来吧。” 老男人:“仙宫在什么位置?” 庾庆立刻指向刚刚留下的冰窟窿“我们就是从这逃出来的直接下去就能到仙宫。老先生先救人吧。” 老男人目光盯着南竹掌中咔嚓咔嚓啃食的大头凝望若有所思了一阵才接话道:“救人!” 他手中的黄金戟拎起振臂一抖立刻焕发出一阵澎湃热浪炙烤的人有窒息感。 庾庆三人讶异他们都接触过真正的黄金戟没想到黄金戟还有这效果看来这玩意不懂的人还真不会驾驭。 老男人已经是直接挥戟跳入了冰窟窿当中。 “大头不宜再潜下去了你们留这看着大头我去给老先生当向导。”庾庆扔下话转身也跳入了冰窟窿。 “你看着。”牧傲铁也扔下话便跳进了冰窟窿里。 水花一团又一团的溅出南竹傻了眼四周看了看发现的的确确就剩自己一个人了当即嚷了起来也不知是嚷给谁听“这放屁虫哪还需要人看。” 他快速俯身蹲地将一小包灵米全部拿了出来扯开袋子露出灵米放在了地上又将大头放在了灵米上“大头你在这慢慢吃吧我们要是回不来了就不连累你了你自己顾着自己吧。” 跟大头处了这么久多少也了解只要大家能顺利回来大头应该就丢不了。若是不能活着回来那就真的是只能看大头自己的运气了能不能找到路离开金墟就看大头自己脑袋灵不灵光了。 给足了粮他也毅然决然地跳进了冰窟窿里。 咔嚓咔嚓啃食了一阵的大头突然歪头停下了挺着撑圆的大肚子转圈看了看四周然后振翅飞到了冰窟窿旁盯了一阵水面转身屁股对着冰窟窿后退几步屁股坐进了水里才打住。 噗!一阵飞灰湮灭的屁放进了水里。 它圆圆的肚子眼看着瘪回了正常后又振翅飞回落在了粮袋上继续咔嚓咔嚓啃食…… 水中黄金戟爆发出的热度不是大头能比的首先是热温方向可控。 老男人持戟一路倒栽着下沉开路将再次冰封的通道给一路打通。 跟在后面的庾庆等人不得运功抵御那灼热的水温。 也不知下沉了多深在庾庆的示意下老男人横穿冰层向着一处有荧石亮光的地方去了。 融冰见人赫然就是吴黑父子他们逃的快离海面的距离也比较近。 见到父亲来营救吴黑绷紧了面颊继续施法为自己儿子撑住了那片不进水的空间。 老男人示意吴黑掩盖了荧石的光亮然后又持戟开路朝其它有荧石亮光的地方去了。 很快冰封中的宁朝乙和陆星云母女也被救了出来也都还活着还在绝望中运功硬挺着耗到现在。 三人见到老男人持黄金戟亲自来了不用再怕吴老太爷了都是精神一振没有离去随后跟着去寻找贼鸳鸯夫妇…… 宫殿内一颗颗荧石在人手中拱卫在地泉池台边。 吴老太爷持戟站在池边吴刀和吴和运陪同左右边上的铁面人又重新戴上了铁面。 手中拿着荧石的正是白兰四妖还有铁面人的四名手下。 人都是铁面人亲自去召唤回来的。 重新聚集后这些人才知道自己的头领已经归顺了吴老太爷他们能怎么办?只能是虚与委蛇为了保命也顺从了。 一群人不知道把他们又带回这里是什么意思。 吴老太爷持戟慢慢在池台旁徘徊了起来良久后叹了声“这口泉乃是仙家之物是好东西好东西不能对自己人藏私。铁面让你的人都去池里泡上一泡吧。” “……”铁面人顿扭头怔怔看着他。 白兰四妖和那四名斗篷人却是吓一跳皆惊疑不定不知那老头子念的什么经。 他们若是不知道这口水池是什么东西还倒罢了偏偏他们知道这是能让人异化的地泉谁敢轻易往里面泡? 吴老太爷慢慢转身盯着铁面人道:“只有泡过了才是真正的自己人呐若不是一条心的人留着还有何用?” 正文 第四一六章 再遇 理也许是这个理可铁面人实在难以对自己人开这个口?别的东西手下人也许会听他的这明摆着要害自己手下的事让手下怎么去听怎么去执行? 可吴老太爷紧盯他的目光变得渐渐森冷。 铁面满心无奈不得不面向自己人提醒道:“老先生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其实也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可怕谁先?” 白兰等心惊肉跳很想问问他这都不可怕什么可怕?老怪物那种活着都不敢曝光的滋味好受吗?连老怪物都心心念想摆脱的后果你居然说没那么可怕? 没人回应也没人有第一个站出来尝试的勇气皆一脸惊惧是那种想跑又不敢跑的忐忑。 吴老太爷出声了“确实没你们想的那么可怕这地泉因人而异我和我阿弟都浸泡过结果却不同我很期待你们八个下去后会各自如何。你们也应该期待经地泉脱胎换骨后你们会拥有更强大的实力。” 听到这铁面人大概明白了除了所谓的“一条心”外这老家伙还想拿这群人做试验。 之前吴老太爷问了他知不知道吴黑父子的下落获悉逃出了仙宫应该可能被封印在了冰层里吴老太爷就让他把他的人召集过来准备凿冰找人。 他还以为真的只是召集人来开凿冰层去抓封印在冰层里的吴黑父子结果竟还有这般打算这还真是把他们当做了能用则用的工具有压根不当人看的感觉。 不管他们怎么说现场还是没人吭声害怕不敢。 不识相往往只有一个结果先礼后兵! 吴老太爷回头便直接递了个眼色给铁面人。 铁面人顿感压力明显有个深呼吸的酝酿动作目光在白兰四妖的脸上扫了扫掂量过后还是转向了自己那四名手下偏头示意示意他们带头先去。 他那四名手下顿感惶恐皆有下意识后退的迹象。 这举动反倒让铁面人恼羞干脆抬手指了一个人“你先!” 那人惊恐摆手道:“我不想长生…” 话还没说完铁面人突闪身而出近距离之下瞬间撞至只听轰一声前者飞了出去砸落在地呛血几次蹬腿都站不起来当场重伤。 修为差距颇大又是近距离偷袭被袭击者当场就不行了。 人影二次闪去的铁面人果断补了一击一脚切在了那人的脖子上颈项断裂的声音很脆是啪一声炸响那种。 那人手脚抽搐了一阵便没了动静。 在偷袭发动的那一刻白兰等人已经惊的闪开了怕被殃及。 吴刀、吴和运亦闪身而去两人倒不是躲开一个闪去守在了后门口一个闪去守在了通往山顶楼阁的入口。 至于宫殿大门外的其它出口都被冰封了想凭修为打破那么厚的冰层逃跑在场的没有任何人的修为能做到真要有那实力也就不用逃跑了。 鼠太婆忍不住出声了语气有些凌厉“铁面先生事情搞成这样你不觉得越来越离谱了吗?你连自己心腹手下都杀我们还如何能相信你的承诺?” 铁面人:“进了金墟后知道所行涉及金墟的秘密后你们是不是一直在担心我会食言?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们放在之前我确实会食言不是我想食言而是我也身不由己。 你们应该感觉到了我也是听命办事的人应该感觉到了我背后的人势力很强大但你们都有软肋被捏又不敢不从。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了新的靠山我可以逆幕后人的意我可以放开你们被捏的软肋。” 此话一出白兰、鼠太婆、高远、江山皆神色不定确实信了对方的话但放开软肋的前提又明摆着的那就是要他们进地泉脱胎换骨。 铁面人又看向自己剩下的三名手下道:“道理同样可以用在你们的身上金墟的秘密是不会让你们走漏的幕后人同样会灭你们的口。你们以为我是在害你们殊不知我是在救你们!” 言尽于此已对自己人下了毒手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次指向闪开的一名手下“你去!” 被点中者满脸哀色亦有悲愤但地上的尸体就是震慑关键是没有反抗的实力。 强行逼迫之下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去了一步步走到了池台边站了上去犹豫再三后忽感觉到后面的铁面人在走近他最终闭上了双眼主动跳了下去。 水花四溅人瞬间没入了池水中。 很快水池里泛起大量的气泡引得众人高度关注…… 黄金动物进阶的大峡谷已经成了冰谷灌入的海水同样冰冻住了。 斜阳下一块冰面忽然变得透明然后底下有东西晃动冰面很快融化成了一个窟窿手持黄金戟的老男人第一个冒了出来站在冰面上环顾四周。 庾庆等人之后也陆续冒了出来有了老男人在大家的胆气都壮了少了偷偷摸摸的味道。 老男人飞身上岸目光投向了前方山顶上的那座楼阁他不知吴老太爷他们现在还在不在那手中的黄金戟突然用力杵向地面。 咚!金属交鸣的震响震耳欲聋恢宏震荡。 庾庆等人吓了一跳不知老男人来这大气磅礴的一出是什么意思生怕敌人不知道你来了还是怎的? 不过这老男人的派头上确实一直显得很大气往那一站就有种很大气的气势。 宫殿内池水里还在冒着大量气泡外界的震响突然传来令众人纷纷回头看去。 铁面人等有些疑惑进入了仙宫的人应该都在这里才是哪来的动静还有人也在仙宫内不成? 慢慢转身的吴老太爷满脸褶皱堆出了笑意“终究是找来了看来这次不分出个定数是不行了。” 语气中似带着一种莫名的惆怅感令旁人颇感意外。 毕竟在旁人眼里这老家伙颇有点视众生如蝼蚁的味道。 铁面人试着问了句“谁?” 吴老太爷呵呵道:“除了我那位六亲不认的阿弟还能有谁?这么厚的冰层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以不采取暴力的方式悄无声息破穿也只有他手上的黄戟能办到了。” 铁面人瞬间傻眼眼神中浮现出不堪。 确实是没想到藏在深海底下的仙宫居然会这么快被那老男人给发现若早知那边能这么快就得到那老男人的庇护…总之他肠子都悔青了。 不过又感觉不对试着问道:“黄戟是指那支黄金戟吗?” 吴老太爷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道:“在你们眼里叫黄金戟也没错。” 铁面人狐疑道:“老先生您会不会是误判了黄金戟在我手上。” 吴老太爷罕见的傻眼了惊疑道:“你在开玩笑吗?黄戟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铁面人:“我跟进金墟时捡到了途中怕有失就在路上藏了起来。您不信可以问我身边其他人我捡到黄金戟时他们也是亲眼目睹的。” 吴老太爷的神色反应明显是真的懵了他没有去问其他人也相信这厮没必要拿这种事情来撒谎难道自己那阿弟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咚…… 吴老太爷手中的蓝戟突然杵地剧烈震响回荡在整个宫殿内久久不绝。 铁面人等也吓了一跳直愣愣看着他感觉出了这位似乎是在做什么回应…… 冰谷之岸听闻山顶楼阁内传来的动静庾庆等人立马猜到了吴老太爷在里面。 老男人凝望了一阵回头看向了儿子问:“殿内没找到人泉吗?” 吴黑摇头“里面各种形式的房间太多我们没完全找完但也所剩不多了感觉天泉和人泉都不在殿内。” 老男人指了指山顶楼阁“楼阁正门正对的方向一直走会见到一座高山仙宫内唯一的一座土石高山很容易分辨一见便知。我没去过当年听仙宫里的人说过那里是整个仙宫的阵法运转中枢所在地也是当年玄金上仙的炼器之地殿内没有最可能的存在地应该就在那了去吧。” 吴黑看了眼阁楼担忧道:“父亲您…” 老男人抬手打断“我和你伯父之间的事你也插不上手你留下反而是累赘在他发现你去向前带你儿子快走。记住运转中枢内再找不到的话就立刻离开金墟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懂吗?” 吴黑“嗯”了声旋即抱着昏睡的儿子毅然而然而去其他人立刻快速跟去。 老男人腾空而起划过半空径直落下又飘入了楼阁内。 吴和运正在吴老太爷身边禀报他听到动静后从山顶楼阁的窗口向外查看过看到了吴黑等人的离去将此报知。 看到闪身到跟前的老男人见到对方手中的黄金戟吴老太爷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慢慢偏头盯向了铁面人。 “……” 铁面人也不瞎已经是目瞪口呆。 他还想解释什么吴老太爷却暂未计较哼了声偏头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老大、老三你们带铁面他们去把大黑子他们抓来抓不到活的…死的也行。” 两位庄主立刻招手示意迅速带了铁面等离去。 白兰等人其实有些犹豫但也不知老男人那边会不会接受他们何况不知这老兄弟间胜负会如何没把握之下不好反水只好跟着去了。 正文 第四一七章 摘果子 目睹铁面人等去抓自己儿子老男人持戟原地未动并未去拦截只紧盯着吴老太爷一人。 他的主要目标就是吴老太爷顾了铁面人等让吴老太爷跑了吴黑他们才会更危险。 兄弟俩对峙在一块目中皆无其他人。 一群人绕过他们两个快速离开了。 池子里咕嘟嘟的气泡突然渐渐偃息池水在慢慢翻涌忽有一只黑色爪子搭在了池边有双翅出了水面一只和裂谷山庄三位庄主长的差不多妖魔浮出了水面只是屁股后面还甩着一条尾巴乱无节奏地抽打着水面。 老男人盯着吴老太爷也慢慢回过了头看着。 见到这两位那妖魔似有些惊恐奋力蹦了起来身在空中双翅连连扇动却难顾平衡显然是没有过任何适应导致的竟从吴老太爷头顶上飞过胡乱翻飞着撞向了老男人那边。 地上遗落的一颗荧石光芒照到了老男人手中的黄金戟一挑当场将砸来的妖魔挑翻倒刺在地上钉住。 “啊……” 地面挣扎的妖魔发出凄烈惨叫以钉住他的戟刃为中心从其体内燃烧出火焰很快便叫声停止迅速化作了一蓬坍塌在地的灰烬。 火光消失了地面荧石的淡淡光芒还在照应着对峙的兄弟两人。 老男人拔戟指向了对面的吴老太爷正气凛然颇有一决生死的意味。 手下人被化作了灰烬吴老太爷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压根没当回事扶戟站那一动不动出声了问:“非要跟自己亲哥哥过不去你是不是有病?” 老男人反驳“是你要跟我们所有人过不去。” 吴老太爷冷哼“我若是跟所有人都过不去你以为你儿子在外界还能活到现在?你以为几百年来我真找不到办法抓到他?” 老男人:“那是因为你知道就算抓到了他他也不会说出我的下落否则你以为你能忍住不干?” 吴老太爷:“你非要这样想你的阿兄我也没办法我只想问问你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罢手?” 老男人倒是给出了答案:“交出你手中的戟立刻离开金墟永不再进入。” 吴老太爷缓缓深吸气目露阴郁“你今天是不是非要挡我的路不可?” 老男人:“入口是我打开的我要为我犯下的错负责。阿兄听我一句吧没有谁能长生不败也没有人能永远凌驾于众生之上你只要站上去了就迟早会出现将你给推倒的人会让你更痛苦这就是天意!” 吴老太爷:“是是非非对对错错一切都是自找的没什么天意!我今天最后问你一句你让不让路?” 老男人:“交出手中戟退出金墟!” “好那就凭本事来拿!”吴老太爷一声怒喝人影快速闪出蓝戟怒击。 轰!巨响回荡在宫殿内。 双手横戟硬挡一击的老男人被震的滑出一条直线退出了五六丈才稳住。 吴老太爷的冷笑声在殿内响起“阿弟看来你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导致实力消耗了不少啊!” 这是在明知故言两人因为身体的特殊原因不得不沉睡多年所以他才会让裂谷山庄的三位庄主给他抬轿椅就是为了保存实力。 老男人不服闪身而出挥戟主动进攻。 隆隆声中亲兄弟两人怒战厮杀在一起…… 空中飞行确实比陆地上纵横的速度要快尽管是先行庾庆一伙终究还是被人追上。 吴刀、吴和运振翅在空中盘旋他们也不下来纠缠就在空中盘旋盯着为后来的人指引追踪方向。 见甩不掉没必要白费力气地面的一群人干脆停下了。 没多久铁面人也领着一群人追到了与吴黑等人对峙在了一块。 吴刀、吴和运也收了翅膀落地站在了铁面人左右。 见铁面人一伙人又和裂谷山庄混成了一伙庾庆众人的目中无不浮现出鄙夷。 吴黑忍不住讥讽了一句“不是跟我联手了吗?” 铁面人回头伸手不慌不忙地从一名手下腰间拔了一把剑在手突然旋身挥剑一圈剑光闪过鲜血喷洒。 吴刀、吴和运的两颗脑袋飞离了颈项翻飞的脑袋上双眼瞪的大大的两人似乎做梦都没想到铁面人会突然袭击他们。 别说他们了前面的吴黑等人皆目瞪口呆后面的白兰等人也看傻了眼。 都被铁面人的行为搞懵了就这样轻易将吴刀、吴和运给斩杀了? 两颗人头咚咚落地喷涌着鲜血和邪气的两具尸体陆续咣咚倒地已经醒来趴在父亲身后的小黑赶紧将脸藏在了父亲的脑袋后面不敢多看。 抖掉剑上血迹回手将剑插回了手下腰间的剑鞘内铁面人这才回吴黑的话“难道我们不是在联手吗?” 吴黑有些无言以对遂又问道:“你怎么会跟他们混在一起?” 铁面人:“我不跟他们混在一起又怎么能轻易杀了他们。联手并非都要站在明处对抗的可以一明一暗也可以里应外合。现在我已经投靠了你伯父我还是你伯父这边的人回头你们不要露出什么端倪来。” 吴黑默了默微微颔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里应外合。 铁面人:“还磨蹭什么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快走吧一旦你伯父来了我再佯装追杀你们。” 把吴老太爷的亲信手下都给当众杀了有了如此把柄吴黑等人对他也就没了什么疑虑当即继续前行。 铁面人将地上尸体稍作处理也继续跟在了一行的后面。 而跟在他身后的白兰等则不时面面相觑这位铁面人的翻转之快愣是令他们脑子赶不上趟。 当然发生了这样的翻转事件他们也暗暗觉得奇怪不知那位吴老太爷和裂谷山庄的两位庄主是怎么想的为何会突然那么信任铁面人。 他们只知跟铁面人分开了一段时后再见面时铁面人就得到了吴老太爷的信任一般。 他们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也不知铁面人如何博得了吴老太爷他们的信任…… 高山仙宫内唯一的一座石头山确实很显眼想找到并不难。 爬到山崖上的一行看着从山腹内流淌出的黄金河流皆大开眼界。 南竹盯着山腹口子啧啧有声“传说金墟中有流淌黄金的黄金之泉我就纳闷黄金怎么能像液体般流淌原来所谓的黄金之泉是这么回事。” 到了目标地点没什么好犹豫的稍作观察的众人立刻兴冲冲闯了进去。 进了山腹内部只见阡陌纵横、坑坑洼洼的到处是咕嘟嘟翻涌的黄金之泉滚烫沸腾不止炙热烤人如同进入了一处大火炉。 从一些遗迹上能看出此地原本是有一定建筑格局的只是不知遭遇了什么破坏原有的规整道路、石柱、桥梁、房屋都坍塌了破败成了坑坑洼洼焦化成了焦石废墟之地明晃晃的地方却给人阴森压抑感。 这些个都不重要想见识到三生泉中的另两口才最要紧。 一群人找来找去在这焦石杂乱、犬牙倒悬之地找遍了也没发现有什么类似地泉的泉眼问题是连一滴水都没看见反倒是找到了吓人的东西。 “这里。” 聂品兰大喊的声音忽然传来。 山腹内四处搜寻的众人立刻闻声而去都以为她找到了天泉或人泉结果才发现她找到了一株长着三颗金色果子的金色兰株。当然也发现了贼鸳鸯夫妇在紧张盯着对面的阴暗处看什么。 陆续聚集而来的众人顺势看去看到了那半隐藏在黑暗中靠墙扶剑端坐的黄金巨人一个个都吓了一跳。 放在别的地方可能会以为是雕塑在金墟都首先往活物上去想了。 无论是吴黑还是铁面人此时都小心翼翼谨慎着。 聚集在焦石上的一群人中还是南竹的目光先回到了那株金兰上嘀咕道:“这什么东西?金墟内黄金动物见了不少黄金植物还是第一次见。” 他说着直接上手摸了顺便捏住一颗金色果子一拧发现还挺有韧性遂双手并用运功用力啵一声响硬生生给摘下了一颗金色果子。 众人一瞅心弦略有绷紧旋即皆下意识看向了那闭目养神的黄金巨人担心有变。 结果黄金巨人迟迟没啥反应反倒是周围阡陌中涌动不止的红彤彤黄金液体有了反应沸腾的动静变大了…… 海面冰层底下不时有嗡隆声传出冰层也在震动。 趴在装灵米的皮袋子上的大头正好吃完了最后一粒灵米正挺着大肚子突如起来的动静令其赶紧放了一个冒黑烟的屁然后振翅飞上了天盘旋在空中盯着下面的动静。 巨大的嗡隆声一阵又一阵从冰层下传来冰面甚至有裂纹咔嚓而出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冰层下出来然而冰层实在是太厚了冰冻的范围也确实太大了巨大的重力令冰下的东西无法摆脱冰封也只能是传出一些声响或给冰面造成一些裂纹。 山腹内的一群人却不知这个总之皆齐刷刷盯向了南竹不少人眼中甚至有愤怒。 手里攥着那颗金色果子的南竹看看四周的异常喷涌再看看众人愤怒的眼神缩了缩脖子那叫一个心虚和尴尬。 正文 第四一八章 苏醒 若山腹内就那点异常也就罢了偏偏还有更大的异常接踵而至。 嗡隆整个山腹都在震颤。 似地底的火山熔浆要喷爆一般四周红彤彤的液体黄金开始反反复复喷涌坑坑洼洼里的液体都如同喷泉一般起落不断一时间火光四射地底下的滚烫液体随时要倒灌山腹一般。 挤在生长金色兰株焦石上的人惊恐四顾纷纷以法力护体隔离那滚烫的液体。 就因为某人手多摘了颗果子把好好的一个地方给搞这么惊险一伙人的眼神恨不得将南胖子给生吞活剥一般。 就连庾庆和牧傲铁都想一脚将南竹给踹黄金熔浆里去。 然师兄弟之间不高兴归不高兴不至于当着外人的面内讧。 也看出了外人的不高兴庾庆赶紧扯了南竹袖子一下偏头示意。 南竹会意师兄弟三人迅速闪身离开了。 没办法大家好不容易找到这里如今却被某人给搞的要塌了似的众怒难犯还是先避一避的好。 山腹空洞的顶部开始有稀里哗啦的石头落下山体震颤的越来越厉害有落石开始砸在了里面的黄金巨人身上。 黄金巨人的胸膛忽略有起伏眼睑微微颤动之后骤然睁开了双眼恍如金色琥珀般的眸子冷冷盯上了惊慌四顾的一群人。 而惊慌四顾的一群人却没有注意到他。 铁面人沉声道:“这地方的东西不清不楚的就敢乱动吴兄不是我说你的人那死胖子的手待会儿要给他剁了才好。看这动静感觉这座山要塌似的没办法再继续寻找了还是先出去等等看再说吧。” 吴黑嗯了声眼角余光忽一瞟见到黄金巨人动了见到黄金巨人松开了一只手另一只手顺势抓向了剑柄惊的他汗毛乍起一声惊呼脱口而出“走!” 他带着儿子第一个先闪身而去。 众人顺势察觉到了稍一看也差点吓得魂飞魄散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修为高的反应确实也快铁面人亦一个闪身跑了。 当然和站位也有关他这帮人站的位置视线上能先知先觉。 黄金巨人已拔剑在手一剑横扫剑啸如雷轻易扫断坚硬的焦石石柱、倒悬的犬牙震溃如喷泉般的滚烫液体。 那一剑的威力摧枯拉朽可谓无坚不摧。 双双跳起躲避的贼鸳鸯夫妇见势不对情急之下的朱宽镇救妻心切又出手为妻子加力一把他拼尽全力一把将聂品兰送出了死亡威胁。 巨剑锋芒是擦着聂品兰脚底板过的朱宽镇却失去了平衡成两截翻滚开了被一剑给拦腰斩断。 腾空而起的宁朝乙见陆星云和沈倾城难避锋芒亦紧急出手凌空抓了母女二人的肩膀将两人提飞了出去。 然此举却造成了他自己凌空而起的速度有所迟滞。 他以为自己能避开这一击的却终究是低估了这一剑的速度因为他从未见过这么快的出剑速度。 最重要的是黄金巨人手中的剑太大了容易给人造成视觉上的错觉以为移动速度并不快待领教到便已经晚了他的一双腿从大腿中间扫断了。 鲜血喷出一双腿飞向了两处陆续砸进了黄金熔浆中冒出黑烟被吞没。 因这一击宁朝乙身躯遭受重创上升的速度再次被拉扯未能够到顶部倒垂的石笋又要下落。好在沈倾城及时飞来一把捞住了他飞走。 聂品兰倒是捞到了顶部的石笋却亲眼目睹了丈夫被一剑腰斩目睹了分成两截的丈夫掉进了沸腾的黄金熔浆中。 “啊……” 倒挂在顶上的聂品兰发出一声凄厉惨叫瞬间泪珠滚滚隔空伸着手想挽回丈夫然而就算跳进熔浆里也救不回了惟有痛哭悲鸣。 先知先觉跑得快的也未必能顺利躲过这一劫人虽然躲过了剑斩却难躲过那一剑打爆的黄金熔浆。 喷涌而出的一股股黄金熔浆扫爆后如流星雨般冲刷而去点点滴滴的呼啸射出其威力能将焦石给洞穿和轰烂。 先知先觉以为躲过了一劫的人吓的够呛。 鼠太婆四妖并非善茬来不及躲藏就顺手扯了自己人做挡箭牌。 一个个默契的连招呼都不需要打直接就出手偷袭把铁面人的那两个手下给扯了一把一个个给强行推了出去做挡箭牌。 一道道喷涌而出的黄金熔浆击溃成一波波光点射出。 几声惨叫两个斗篷人情急之下拼尽修为想以护体罡气抵御却轻易被一波波光点给破防瞬间如同被打成了筛子一般落下伤口冒烟一时不见流血。 由此可见那黄金巨人一剑的攻击威力有多强悍初玄修士竟连那一剑附加的余威都挡不住。 挡过一波攻击的四妖终于争取到了一口喘息之机几乎不约而同地闪向了一坨巨大的焦石后面躲藏。 刚闪身躲了过去便见一阵光点擦过巨大焦石被打的轰隆隆连爆慢慢裂开了。 而就在此时白兰见鼠太婆、高远、江山窝成一团刚好藏在自己前面她迅速扫了四周一眼见其他人的视线刚好被这大焦石给挡住了不知怎么想的突然间就爆发了双掌全力狂轰而出。 第一掌打在鼠太婆的后背做梦也没想到的鼠太婆一口血呛出人也扑了出去。 第二掌打在了江山的后背江山亦呛血撞墙。 高远倒是刚扭了半个头便被一掌给轰的撞塌了那本就出了裂纹的巨大焦石。 三人直到被打伤都没看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便被巨大焦石的垮塌给活埋了…… 带着儿子的吴黑顾不上其他人第一个紧急闪身出了山腹。 铁面人是第二个冲了出去的也顾不上了自己的手下看了眼黄金巨人的出手威力便知逃命要紧。 为免众怒为了安全计的庾庆师兄弟三人倒是提前站远的合适他们倒是安全了可眼前的惊变却把他们给吓傻了。 亲眼目睹了一场突发的惨变那苏醒的黄金巨人只一剑一群玄级修士便死的死、伤的伤连吴黑和铁面人这两个上玄修士也被吓得只有逃的份。 南竹低头看了眼掌中握着的黄金果子人都是懵傻懵傻的嘴角连连抽搐不已。 他自己心里在问自己这真的是自己摘果子惹出来的事? 庾庆双手左右打了下两位师兄“还发什么傻赶紧跑。” 他第一个先跑了南竹和牧傲铁亦连忙跟着跑人。 不跑不行三人一见那黄金巨人苏醒就立马联想到了这可能就是金墟的守山兽。 之前都抱了侥幸认为守护金墟的可能就是吴老太爷兄弟俩现在看来是自己想的太美了这不就是自我安慰么。 醒悟过来的师兄弟三人瞬间逃命似的跑了。 跑出山腹不见能庇护他们的吴黑那就只能是靠自己了庾庆立刻挥手示意带着两位师兄直接跳下山崖落到崖底便立刻找隐蔽的地方躲躲藏藏。 山崖下的地面也能感觉到震颤但是没有山腹内明显。 庾庆在前领着两位师兄弟专挑不容易发现的沟壑路线偷偷摸摸一路急奔跑人。 追在后面的南竹问:“老十五这不是去仙宫宫殿的方向。” 庾庆回头爆了脏口“你他妈的还想直线跑回去不成?你瞎了狗眼吗?聂品兰的丈夫被杀了宁朝乙的一双腿废了死伤这么多人都怪你手欠这账回头都得算你头上去。杀夫之仇凭聂品兰的性子你觉得她能放过你?铁面人死那些个手下他能放过你才怪了吴黑不知去了哪现在两边都想干死你不拐弯抹角怎么办我们两个可救不了你。” 南竹顿小汗一把边跑边亮出了手里的黄金果子悲兮兮道:“摘了颗果子就能搞出这么大动静?我说这玩意有那么重要吗?怎么看都不至于啊!” 牧傲铁一瞅也有点急了“你怎么还捏着这东西万一那黄金巨人真找果子来了你不是找死吗?” 南竹顿又心虚自己也觉得奇怪惹出这么大麻烦的东西自己怎么还死攥着不放?二话不说直接挥手扔了出去撞在前面的崖壁上叮当落下。 谁知冲在前面的庾庆又一把给接了往后扔回给了南竹“先收着黄金巨人若真是守护这东西说明这是宝贝若对方真要找这东西回头我们被他找到了却交不出东西来那也是个要命的麻烦。” “对对对。”南竹连连点头赶紧塞进了衣服里面放好。 山腹内坐着的黄金巨人收了剑一剑倒插杵地借力慢慢站了起来。 枯坐的年头太久了双腿似有不便他稍作活动然后便迈腿弯腰从横拦的焦石缺口中钻了出来。 没有理会相互扶持逃离的宁朝乙等人也没有理会躺在乱石堆旁装死的白兰。 他已经一剑试出了这些人的实力不值一提便视同蝼蚁不再理会了。 他提剑大步而行走到了山腹中间的一处废墟地带抬腿轰隆隆连扫带踢的很快便清理出了一块乌黑色的金属空地平地中间有一环套一环的金属轮盘。 黄金巨人走到空地中间倒提巨剑插了下去嗡声震荡一剑插进了金属轮盘中间的缺口内。 正文 第四一九章 大力士 缺口与巨剑刚好吻合。 一剑到位黄金巨人立刻双手操持剑柄明显能看出他正在使用大力气拧转剑柄。 巨剑和缺口在慢慢转动他脚下的金属轮盘底下在发出沉闷嗡嗡转动的动静。 倒在乱石旁的白兰刚好能远远看到这一幕暗暗心惊不知巨人在干什么。 而她身边坍塌的乱石陆续被哗啦推开鼠太婆、高远、江山陆续从乱石中爬了出来一个个摇摇晃晃的样子明显都受了重伤。 看清周围的情况看到那巨人后又一个个吓坏了一副不知该往哪藏的样子被偷袭之下伤的也不轻已无法自如躲藏。 从乱石中爬出的一只“竹节虫”鼠太婆的那支拐杖受到了惊吓先振翅飞走了。 巨人已经拔剑走来但并未将几个妖修当回事在乱糟糟的山腹内大步离去。 出了山腹走到山崖边面对空旷天地黄金巨人纵身飞去掀起一阵狂风。 山腹内的黄金熔浆还在剧烈喷涌不停将许多阡陌和焦石都给淹没了黄金熔浆以一种不正常的方式沸腾像是被卡住了导致不顺畅一般。 鼠太婆三人躲过了黄金巨人那一劫却未躲过白兰这一劫。 听那沉重的脚步动静确定黄金巨人走远了地上装死的白兰迅速起身一睁眼便毫不客气地出手了又将三名受重伤的同伙给制住了。 她也不敢在黄金巨人的老巢久留施法扛上三名同伙立刻走人逃出山腹立刻往山下犄角旮旯的隐蔽之地钻。 之前逃出到外面躲着的“竹节虫”发现了他们立刻振翅跟上了。 好一顿乱钻找到了一处较为隐蔽的沟壑白兰才将三妖给扔在了地上也解禁了三妖的嘴巴。 能开口说话了高远和江山看向白兰的反应中明显透着巨大的惊疑不定鼠太婆却立马叫嚣道:“白兰你想干什么你疯了吗?” 白兰则目露凶光道:“阿士衡之所以能杀死我丈夫是因为我丈夫事先已经遭受了致命伤是谁干的?” 此话一出鼠太婆愣住了。 高远和江山则下意识互相看了眼两人被白兰打伤那一刻开始就隐隐意识到了白兰是因何而对他们出手否则没理由如今果然不幸猜中两人顿感不妙。 下一刻鼠太婆突然朝两人瞪眼“白兰这事不关我事我可没对你丈夫出手是他们两个干的。我不但没有打伤你丈夫反而还阻止了他们对你丈夫下最后的毒手。” 到了这一刻她也感受到了白兰的杀机死别人不死自己是本能搞清状况后立马第一时间撇清和自己的关系。 高、江二妖当即慌了这事哪能承认一认就得死。 江山怒吼:“鼠太婆休要信口雌黄!白兰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高远亦大声道:“白兰这老太婆纯粹是为了撇清干系而胡言乱语。白兰这是不是阿士衡告诉你的?你不要上了他的当那小子狡猾的很你千万不要干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千万不能上了那家伙的当。” 闻听此言江山也反应了过来“对那小子乃奸诈之人万不可信。” 两人大概已经猜到了之前白兰死活追着阿士衡报仇现在突然转向了他们十有八九是阿士衡说了什么。 两人甚至已经估摸到了肯定就是白兰之前到深渊大峡谷里追杀阿士衡而发生了点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令两人惊疑的是阿士衡怎么会知道他们打伤了黑云啸难道事发时那厮就在现场不成? 白兰心中杀机愈盛已从三妖第一反应中看出了点什么立马盯向了鼠太婆恶狠狠道:“也就是说是你在说谎?” 高远和江山嘴角顿有抽搐有点哑口无言他们倒是希望白兰能不让鼠太婆说话就直接将鼠太婆给杀了然知道不太现实。 鼠太婆一愣后顿时慌了生怕白兰乱来急忙叫喊道:“冤枉啊!白兰他们两个家伙才是胡说八道。当初途中截杀赴京举子不力我撤回时已经看到他们把黑云啸给打成了重伤。 如何打伤的我没看到凭你丈夫的实力我怀疑十有八九是趁你丈夫不备偷袭。 至于打伤黑云啸的原因是高远接到消息说地母已经把栖霞娘娘给杀了事已不可为他们怪你们夫妇连累了我们害的我们要如同丧家之犬般逃命。怨恨之下不但打伤了黑云啸还要杀他是我出手阻止了。 白兰阿士衡若告诉了你什么那他应该是知情的啊你让他来跟我对质看我说的可有假若有半句假话任杀任剐绝无怨言。” 白兰眼中浮现出悲愤看向江山和高远的眼神那叫一个怨毒。 两人越发心慌高远惊呼道:“对对质让阿士衡来对质看看谁在说假话。” 他在找机会拖延时间想先把眼前的危险拖过去再说迟则生变是至理最大的变故就是时间有了时间才有机会。 可对白兰来说要不要对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阿士衡说这边有人谋害了她的丈夫而这边有人承认了。 她突然矮身扑地化作了一只体态修长的雪豹呲着獠牙凑近了过去杀机毕露。 江山和高远这次彻底慌到家了。 高远顿时哀叫“我们承认打伤了他但也仅仅是打伤了他鼠太婆自己也说了她阻止了我们下杀手我们并没有杀他黑云啸是阿士衡杀的你不要搞错了报仇的对象。” 江山也叫唤道:“没错!白兰你给我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我们发誓一定帮你报仇雪恨。” 高远:“对我们帮你报仇我们发誓啊…”话没说完便是一声凄厉惨叫。 雪豹狠狠一口咬上了他的脑袋直接咬了个头骨破裂脑浆爆淌爪子摁住了抽搐的高远一口獠牙疯狂撕咬。 高远很快就现出了白头巨鹰的原形被咬了个血肉横飞鸟毛乱飞。 白兰没有采取痛快宰杀的手段而是用其最原始的手段一口口将仇家给活活撕了。 高远的骨架子很快都被撕散了羽毛乱飞的血腥现场令两位旁观者倍感鲜活刺激。 撕碎了高远满嘴鲜血的豹子又扭头看向了江山。 江山顿知在劫难逃眼看血盆大口逼近他忽大喊道:“鼠太婆并非想救你丈夫她是想留下黑云啸和你拖延锦国朝廷的追兵啊…” 鼠太婆听的心惊肉跳那边已是一声惨叫只见雪豹又是一顿血腥撕咬。 待雪豹撕碎了那只巨蛙又扭头看向了自己时鼠太婆惊颤道:“这大蛤蟆是在故意害我是想拉我垫背啊…”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惨叫。 雪豹又扑了上去一阵撕咬。 白兰已不想去辨别什么真伪只要被指证了参与了杀她丈夫的她需要一个个去核实吗?只要有机会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庾庆。 趴在崖顶上的“竹节虫”惊的迅速振翅飞去…… 大地一直有微微震颤就像一直在地震一般只是震感没有山腹中那般强烈而已。 失去了双腿的宁朝乙脸色惨白沈倾城背着他一路急速飞掠陆星云陪伴在旁。 聂品兰随行不时抹泪。她的悲愤和伤心无人能感同身受丈夫是为了救她死的支撑她继续向前的动力是要好好活着想办法救出丈夫和丈夫前妻的孩子。 忽然空中传来异响几人抬头一看只见一道巨大的身影呼一下从上空飞过是那黄金巨人。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黄金巨人去了哪里感觉好像也是朝仙宫宫殿方向去了几人一时间有点不知还要不要继续向前…… 抱着儿子急速飞掠的吴黑忽抬头看到了从头顶急速飞过的黄金巨人…… 空中吴老太爷和老男人一前一后疾飞后者身上有被锋利物划破的长条血痕明显受伤了。 此时的两人暂时放弃了拼命厮杀只因大地突然震颤不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两人怀疑是不是和仙宫的中枢有关遂赶了来一看究竟。 忽然两人几乎同时瞪大了双眼几乎同时闪身落向了地面然后抬头望眼睁睁看着黄金巨人从他们上空飞了过去。 吴老太爷惊疑喃喃道:“真的是活的这是金墟的守山兽?” 不需要猜疑一看便知应该是之前山腹里的那尊黄金巨人苏醒了。 老男人瞥向他给了句“看长相好像是大力士。” 当年给仙人干活的一些巨人移山填海力大无穷被人称为力士而这些巨人有个领头的就是他口中所谓的大力士。比他们兄弟两个的地位都高毕竟他们兄弟只是个看门的。 吴老太爷顿感震惊“是他在留守?他怎么变成了金人?” 老男人:“他怎么变成了金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擅自开启金墟还擅自闯入仙宫使用了地泉如今已经惊动了他你的长生梦要断了你我只怕都将在劫难逃。” 正文 第四二零章 全面封禁 说到这他又补了一句“你别忘了这是个狠人他当年掌管那些力士时就很严厉。” 吴老太爷眼中闪过一抹惊悸突兀伸手道:“黄戟给我!” 老男人大概猜到了点他的意图冰层太厚了想利用黄金戟破冰当即冷笑道:“冰封大海的是你你这就叫做作茧自缚现在想逃你不觉得晚了点吗?” 吴老太爷:“看什么笑话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不逃难道还要引颈待戮不成?我进来你不肯我现在要离开你也要拦着吗?你不想活了难道也不想让你的儿孙活吗?” 老男人闻言陷入了沉默。 正这时吴黑带着儿子飞掠而到一到二人跟前他立刻急声道:“父亲金墟的守护者苏醒了是一个黄金巨人…” 老男人打断道:“我知道了已经看到了。” 吴老太爷插话道:“大侄子究竟怎么回事?” 吴黑看了眼父亲见其也有询问的意思当即将事发经过给快速讲了遍主要内容自然是南竹摘金果子引起的巨变。 吴老太爷听的嘴角又是一阵抽搐忍不住臭骂“哪来的死胖子我都不敢乱碰的东西他乱伸什么手?别给我撞见否则我非给他砍成人棍不可。” 回头又盯向了老男人“还犹豫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点私心都没有的话你让你儿孙跑进来干嘛?现在是你我兄弟联手脱困的时候保护你的儿孙尽快脱困方为上策。黄戟你拿着也行我不抢你的有什么意见等出了金墟再说。” 天泉没找到要命的东西出现了怕了他是真的怕了。 看了眼儿子还有不时朝天上张望找巨人的孙子老男人轻叹一声“走吧!” 一行迅速离去…… 冰封的大峡谷黄金巨人闪身落在了冰面上环顾四周挥手就是一剑斩下。 轰隆一声碎冰四溅一条巨大的裂缝出现在了冰面。 测出了冰封的厚实程度他又飞身而起直接落在了附近最高山顶的楼阁上一个俯身弯腰钻进了楼阁大门内。 一入大门便是巨大的宫殿内部内部空间足够巨大和空旷足以让他直起腰来大步而行。 走到了宫殿正门口他又一个俯身弯腰钻了出去站在了城门楼子内一双金色琥珀般的双眸于黑暗中视物看到了外面将整个仙宫给封印的冰层。 此时此刻他大概明白了是在深海之底若非有如此超大的重量压着凭仙宫的运行力量不可能飞不起来。 连仙宫阵法之力都难以顶开的超级重量他短时间内也难轻易从内部彻底破开。 他知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即迅速转身而去又弯腰钻进了宫殿内穿过殿堂又弯腰从楼阁内钻了出来。 他屹立在楼阁外环顾四周忽大声喝道:“何人竟敢擅自冰封仙宫还不速速出来见我!” 巨大声音滚滚回荡在天地间然却迟迟无人回应。 稍后他又大声道:“吴年吴岁可是你兄弟二人进了仙宫还不速速出来见我!” 巨大声音滚滚而去后依然是没有任何回应。 他巨大身形骤然腾空而起开始巡空遨游搜寻自己想找的目标。 就在他消失远去了那么一阵后吴老太爷和老男人一家三口才出现了紧急赶到了楼格外迅速闯了进去。 四人在里面找了个就近的亭台通道穿过后就直接往外闯闯荡在前的吴老太爷一见外面封印的冰层立刻挥戟就斩想先在冰层上打出一个缺口空间来供他们先出封印。 谁知一戟下去不但未能斩到冰块甚至连激荡起的虚波都未能穿破反而被一股巨大的反弹之力震的无准备的他一个趔趄后退。 更恐怖的是虚波上泛起了一道道电光紧接着便是一连几道霹雳轰杀向了动手的人。 众人大惊好在吴老太爷似乎有应对这方面的经验手中戟顺势迎去几道霹雳便接连被戟给吸引了去然后消失在了戟身。 反噬之力消失后吴老太爷走近了冰层尝试着伸手推了推发现自己的手根本无法触及冰层虚波的阻力拦住了自己不让自己出去当即惊疑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男人一家三口也不知道无法回答。 这里不行就不耽误立马换地方试四人又迅速出来通过大殿跑到了城门楼子上。 吴老太爷再次出手试探发现虚波强大的阻隔之力依然存在后又是挥戟一击立刻引发电光闪烁再次惹来数道霹雳连击但也都被他手上的戟给吸收化解了。 老男人也惊疑他随后也出手试了试结果发现也一样他也被霹雳给攻击了也是借助手上的黄金戟才化解了。 双手捂住耳朵的小黑却是看的满眼兴奋小孩子不懂大人的忧愁只知霹雳连闪的样子很好看。 现实面前之前还打得你死我活的亲兄弟面面相觑。 吴老太爷的脸色很难看嘀咕自语了一句“怎么会出不去了?” 吴黑也担忧着问了句“父亲怎么回事?” 老男人默了默盯着外面冰层道:“没有往内渗滴的迹象刚才的动静震动下连一点冰屑都不见入内说明仙宫的对外禁制还有效而且还多出了对内的拦阻禁制应该是仙宫的全面封禁开启了。”偏头看向了满脸褶皱的兄长“阿兄我们出不去了。” 吴老太爷阴着脸道:“不是那位大力士干的就是那多手的死胖子惹出的好事触发了仙宫的封禁。”说到这又忍不住骂了句“死胖子别落我手上我就算死也要让他死我前面去!”明显有点恨得牙痒痒的味道。 对他来说也确实是恨死了南胖子搞的他没办法继续寻找天泉不说毁了他的长生路也就罢了如今弄不好还要把他给搞死在仙宫内这憋屈他都找不到地方说理去。 其实他误会了南竹当然他的猜测也没错确实是那位黄金巨人启动了仙宫的全面封印。 黄金巨人苏醒后发现有人擅闯出剑轰杀后第一件事便是启动了全面封印防止擅闯者逃逸有关门打狗的意思。 老男人沉吟道:“大力士应该知道解除封印的办法。” 吴老太爷眼珠子转动微微泛红的目光中有诡谲之意闪过“你是能指望他告诉我们办法还是能指望他帮我们打开?算了我也不指望那位大力士能大发慈悲了总之绝不束手就擒能躲一时算一时反正里面的地域也足够大不愁找不到躲藏的地方。刚才霹雳声大作恐把他惊来我先躲了。”说罢立刻闪身离去了。 他没有从后门走而是从宫殿里面钻进了山顶楼阁的里面从楼阁背面窗口溜了出去小心观察着四周借助地势遮掩潜走了。 他并未去到离楼阁太远的地方神神秘秘的来了个大范围兜圈兜到了楼阁正门方向对着的一片山坳里悄然摸到了一处山体裂缝外伸手敲了敲鼓起的山包“出来吧还需要我请你出来吗?” 裂缝口子上挡了块金疙瘩后面一双眼睛正盯着山顶楼阁上的动静突闻人声铁面后面的双眼满是惊愕旋即伸手推开了裂缝外的金疙瘩老老实实爬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铁面人。 他没直线回来是绕圈返回的但他返回的速度其实还在吴黑前面因为他如今也有一双能在需要时可展开的翅膀。事实上他躲在这里已经看到了一些进进出出的情况。 面对吴老太爷他赶紧行礼道:“老先生您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吴老太爷:“我说了不管你在哪我都能感应到。你躲在这里做甚?” 铁面人心中一声苦叹还得小心道:“我跟着那些人跑到了一座石头山的山腹里那些人惹出了一个恐怖的黄金巨人我着实害怕赶紧跑了回来觅了此地躲藏。” 吴老太爷:“吴刀、吴和运跟你一同去的怎么死了?” 铁面人目色凝重“追赶吴黑他们时遭遇了他们的反击被吴黑他们给杀了。” 这谎话可谓说的理直气壮一点都不心虚因为他已经搞定了吴黑他们相信吴黑他们不会出卖他。 换句话说现在哪边得势他都不用太担心在这老头子跟前他是自己人撞上了拿黄金戟的老家伙他也不用担心自有吴黑他们作证是自己人。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被吴老太爷的邪术做了捆绑跟吴老太爷同命相连了一旦这老家伙死了自己也要跟着猝死这算怎么回事?尤其是现在出现了那个实力恐怖的黄金巨人。 吴老太爷略皱眉对吴刀、吴和运的死现在也没有多计较眼前逃命的事要紧朝山顶楼阁方向努了努嘴“现在有件事要你去做你摸进那楼阁内去务必小心藏好了一旦发现那黄金巨人和我那阿弟一起出了仙宫立刻发出示意让我知晓。” 正文 第四二一章 化解 对于这个任务铁面人有些迟疑确切的说是搞不明白什么意思。 吴老太爷看出来了为了便于执行解释了一下“仙宫已触发全面封禁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也出不去了。黄金巨人能留守仙宫应该是知道怎么解除封禁的。” 铁面人越发惊疑“老先生何以认为黄金巨人会与您弟弟一起离开仙宫?” 吴老太爷:“我那弟弟已经是活得不耐烦了太过迂腐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但儿孙的死活他多少还是会有些顾虑他一定会去求黄金巨人放自己儿孙离开。而黄金巨人也不会坐视仙宫长久被冰封需要利用他手中的黄戟化解。” 铁面人迟疑道:“那巨人会驾驭黄金戟吗?” 言下之意简单若黄金巨人自己会驾驭还需要你弟弟吗?换句话说又怎么会跟你弟弟一起离开仙宫? 吴老太爷略沉静了会儿徐徐道:“就算巨人杀了他也还是要解开禁制的巨人会化解仙宫的封冻届时便是你我脱身离开的机会。” 说这话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之前借故从阿弟身边离开时对自己阿弟可能会遭遇的危险有所预判但是他并没有提醒。 铁面人懂了黄金巨人的实力超凡这老家伙自己怕死不敢靠近了观察所以让他去冒险否则人家大可以自己躲在仙宫内观察。 他也不想去不想冒这风险可是面对这老家伙没得选择只能点头应下。 然就在这时楼阁内老男人飞了出来站在山顶环顾四周手中黄金戟重重用力杵在了地上。 轰!轰!轰! 连杵不止震响不断。 闻声看去的吴老太爷目光复杂嘴里嘀咕了一声“找死的家伙。”复又回头对铁面人道:“你绕过去伺机进入。” “是。”铁面人应下后后退着离开了以绕弯的方式接近那座楼阁。 远处沈倾城等人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黄金巨人站在了他们的眼前。 陆星云落在了黄金巨人的手中毫无还手之力后者突然来到一把就将她给抓在了手中想躲都来不及。 陆星云身段好个子也不矮但在巨人手中一把便掌握住了整个人只露了肩颈以上部位在外。在巨人的掌心握力下脸色涨的通红仿佛随时要被捏爆一般正在接受巨人的盘问。 巨人正在询问来了多少人都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这里。 没了双腿的宁朝乙坐在地上断腿处血迹斑斑脸色依然苍白面对黄金巨人这样的恐怖高手他也无能为力。 沈倾城则是跪在了地上乞求黄金巨人放过自己的母亲。 聂品兰剑在手满脸悲愤眼前人杀了她的丈夫可她此时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弄清了事情原由获悉了这些人跑进来的主要目的居然是为了找三生泉黄金巨人一声冷笑“一群蝼蚁擅闯仙府妄窥仙机简直荒唐!” 正这时远方隐隐有嗡嗡声传来不断传来。 黄金巨人骤然回头看去稍作倾听继而抓人的那只手骤然用力一握。 陆星云立时一口鲜血喷出继而整个人的血肉从黄金巨人的指缝间爆出。 黄金巨人一甩手中血迹巨大身影已再次腾空而去杀一人真正是如同捏死一只蝼蚁一般似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也无视了其他活人。 霎时身亡的陆星云砸落在地身上的衣服已被鲜血染透瞪大着眼七窍流血状死状狰狞。 连滚带爬过去的沈倾城跪在母亲身边仰天发出惨绝人寰的悲鸣。 双手撑地一弹宁朝乙飘了过去落在边上看着面色凝重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发现有些事情一旦卷入了生生死死真的是半点不由人。 聂品兰也提剑走到了一旁感受到了这金灿灿世界的凉薄似毫无人性可言在沈倾城的凄惨哭声中问了句“我们还能活着离开吗?” 现场无人应答不远处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总得试试不然怎么办坐以待毙不成?” 聂品兰和宁朝乙回头看去只见白兰不疾不徐地走来…… 山顶楼阁外老男人终于停下了手中黄金戟的敲击仰望上空。 黄金巨人从天而降落地后俯视着他注意到了他手中的黄金戟。 老男人一手扶戟单膝跪地低头道:“金墟持戟守卫吴岁拜见大力士!” 终于报出了自己尘封于漫长岁月中的真正名讳。 俯视的黄金巨人沉声道:“起来答话。” “是。”老男人吴岁起身继而浮空而起浮至与黄金巨人眼界齐平的位置后才悬停。 黄金巨人盯着他的样貌审视了一番“是挺眼熟老了点是你。” 吴岁:“大力士你怎变成了金人?” 黄金巨人答非所问“我就怀疑是你们两兄弟开启了仙府大门事实果然如此你们兄弟竟然活到了现在。” 吴岁汗颜道:“惭愧入口封闭了数十年后我们兄弟起了私心就曾开启入口进来过误把殿内那口地泉当成了长生泉结果把自己搞的不人不鬼活了这么多年。” 黄金巨人:“听说你几千年来一直在想办法阻止你哥哥吴年再次开启金墟?” 闻听此言吴岁知道他应该已经从其他人口中了解到了点情况点了点头一声叹“几千年了一言难尽。” 黄金巨人:“吴年哪去了?” 吴岁看了看四周“知道大力士苏醒了不知躲哪去了。” “做贼心虚。”黄金巨人一声冷哼旋即道:“仙宫沉在深海负重过大难以浮起升空导致阵法中枢负荷过大乱象丛生还不速速以黄戟化解冰封。” “是。”吴岁拱手领命然又有所犹豫“大力士吴岁有一请求乞望开恩。” 黄金巨人脸上瞬间浮现怒意“怎的还想讨价还价不成?” 吴岁忙道:“不敢!实在是舔犊之情难免。我在人间多年已有子嗣然后辈却受我之累亦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此番进来为寻解药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望大力士不要殃及无辜放他们一条生路。”手指向了门口。 吴黑背着儿子站在门口小黑昂头盯着巨人一脸惊叹模样。 黄金巨人瞥了眼冷冷道:“不要跟我讨价还价先为仙宫解去冰封!” “是。”吴岁领命。 黄金巨人转身走到门口又弯腰钻了进去。 吴岁亦闪身落地跟了进去吴黑抱着儿子跟随。 到了正对宫殿大门的墙壁前黄金巨人从墙壁精美雕刻中找到了一个缺口又一剑插了进去拧动墙体内传来一阵嗡嗡声到位后他才拔剑而出继而转身走向了大门口弯腰钻了出去。 在他的挥剑示意下随后的吴岁飞身落在了城门楼子上这次再次尝试触碰禁制结果发现轻易穿透了虚波涟漪当即挥戟刺了出去半截戟在外令坚冰快速变化飞速融化成水。 融化的速度明显不如凝结的速度。 外界有了大量的水域空间后吴岁和黄金巨人都穿过虚波出去了吴黑看了看身后担心遭遇自己伯父遂也跟了出去。 冰封在海底的仙宫渐渐有了自由随着融化的速度慢慢升起。 宫殿内地上有前人遗留掉落的几颗荧石在微微摇晃仙宫的平衡明显有点晃动。 一条人影从壁上的亭台楼阁内现身飞身落地快速摸到了大门外四处张望打量。 几乎前后脚的事又有三条人影爬进了楼阁窗口内走小路悄悄摸进了宫殿内潜藏在了隐蔽处观察。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庾庆师兄弟三人。 忽见有人影从宫殿大门口闪回三人顿时吓得如同雕塑般一动不敢动生怕撞上吴老太爷。 那人影走向了大殿中央的地泉从地上一颗荧石旁经过时让人看清了面容正是铁面人。 铁面人站在了池台旁双手不安的互相捏着还不时回头看向大门口很犹豫的样子。 哪怕不是吴老太爷凭铁面人的实力也足以让师兄弟三人静悄悄的不敢发出动静。 三人不明白的是铁面人在地泉边上犹豫个什么劲。 稍后铁面人迈腿踏上了池台整个人站在了池台上再次犹豫了一阵忽一脚踩在了水面踏波到水中央整个人慢慢沉入了水底。不一会儿水面开始咕嘟嘟冒出了大量的气泡。 师兄弟三人着实被惊着了难以想象竟有对自己这么狠的人竟主动往地泉里泡什么情况? 山顶楼阁外正对的一处山坳里也是铁面人之前藏身的裂缝里吴老太爷朝外打量的眼神忽一顿渐渐一脸惊疑嘀咕自语了一声“死了?” 就在刚刚他发现自己突然失去了对铁面人的感应这种情况意味着人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除了那位大力士和自己那阿弟他想不出什么别的原因。 他那看向山顶楼阁的目光中越显忌惮神色。 正这时他目光微动只见几条人影又悄悄摸向了山顶楼阁背着宁朝乙的沈倾城还有白兰和聂品兰。 都回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先扔到了一旁现在都想着离开。 正文 第四二二章 三头六臂 一行四人也没有走楼阁大门进去也是爬窗户进了楼阁。 正路不走都喜欢走小路都不愿承受走正路的压力认为走小路才是捷径。 而人都是有趋同性的一个让人觉得安全的地方往往大家都会觉得安全判断上的趋同性。 一行经由楼阁内部的通道摸进宫殿后也立马先摸向感觉最安全的地方藏身。 躲在一处台子后面的庾庆师兄弟三人顿时慌了又不是呆子有人靠近到了身边岂能没察觉何况是一群人。 庾庆忍不住问了声“谁?” 另一边也被惊着了聂品兰也下意识问了声“谁?” 宁朝乙更是直接摸出了一颗荧石照明立刻看到了拉屎似的蹲一起的三人。 蹲在地上窝一团的师兄弟三人暴露了个清楚明白。 当然师兄弟三人也看清了来的都是谁。 之前害人家那么惨赶紧甩开了先跑了没想到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碰面这缘分闹的。 南竹已经是一脸的尴尬做贼心虚不外如此。 见到南竹聂品兰那张脸果然是瞬间黑了下来当即就要发作。 恰好此时水池里哗啦一声一只手搭上了池边。 庾庆赶紧两只手分开指一只指向了宁朝乙手中的荧石一只指向了水池那边的反应。 来的几人也吓了一跳此时大多都是惊弓之鸟遇见异常就是惊吓。 宁朝乙迅速隐没了荧石光芒令这边又陷入了黑暗中几人当即也迅速矮身隐藏在了台子后面与师兄弟三人共一窝暂时摒弃了前嫌。 水池里隐约一只手勾住池台后又慢慢冒出了一个脑袋一个人水中抬腿攀上池台费力地爬上了池台然后便如同耗尽了全部力气一般从池台上滚了下来瘫软在了地上喘息着。 透过附近地上的荧石光芒照出了他脸上的铁面具。 一见是铁面人宁朝乙等人都很震惊不知这位怎么跑地泉里面去了。 都认为铁面人是被逼进入的没人想到他是自己泡进去的。 “这里还有其他人?”白兰忽微声朝庾庆问了一句。 还敢说话?庾庆很无语但还是微声回道:“不知道没看到。” 白兰立马附嘴在聂品兰耳边嘀咕了一声紧接着两个女人突然站起双双飞身而出直接朝瘫软在地上的铁面人扑了去。 庾庆等人大惊不过也很快反应了过来这是要趁人之危趁铁面人没什么反抗之力时出手。 但依然让人觉得胆大毕竟铁面人的修为摆在那双方压根不是一个层次的。 都能感觉到这两个女人某种程度上似乎豁出去了。 而躺在地上喘息的铁面人果然察觉到了猛的用力撑起了身子想做出什么反应然确实是没缓过来的样子人影闪过聂品兰手中的一把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白兰则在其身后迅速出手在其身上连点连下重重禁制。之后还不放心抓住了铁面人一只手腕把住了他的脉随时把控着他体内的动态一旦发现不对联手配合的聂品兰肯定就要抹断铁面人的脖子。 一颗荧石出现在了白兰的手上她的第一反应便是一把掀掉了人质脸上的铁面。 铁面人的真容也终于暴露在了她们的眼前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长相一般颇有气势。 借着光亮庾庆师兄弟三人也看清了铁面人的真面目。 然而看清了又能怎样他们的层次不高压根就不认识什么上玄境界的修士。 白兰已经问道:“你是谁?” 铁面人目光左右一瞥看清了动手的是什么人顿时冷笑一声“你们两个胆子不小竟敢对我出手。” 啪!白兰上手就是一记狠狠的耳光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做胆子不小。 铁面人的脸上顿出现了一只清晰的巴掌印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白兰再问“你是谁?” 铁面人稍沉默了一下回道:“盘龙岛岛主苏后。” 啪!白兰上手又是一记耳光“放屁!盘龙岛主是人你是妖。” 铁面人嘴角被打出了血迹舌尖伸出舔了一下。 聂品兰:“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扣下的人质在哪?” 铁面人又斜眼看向她“我说了你会信吗?” 聂品兰当即挺剑逼迫“说。” 铁面人倒是回答的干脆“殷国这边的都关在了殷国京城的天牢中。” 聂品兰顿面露惊疑“京城天牢岂能随意帮你关人?敢有一句虚言我剁了你!” 铁面人:“我说了你又不信那你来挑吧你希望我说哪我就说哪。” 此话一出白兰再次暴怒抬手又要赏一记耳光。 铁面人冷眼一扫目露凶光。 扣住他手腕的白兰瞬间脸色一变察觉到了他体内的异常立时惊呼“不好…” 她那一巴掌都还没打下去铁面人便反抓了那只扣着自己手的手腕。 聂品兰大惊反应也算快没给铁面人生变的机会手中剑瞬间如弓弹弦剑光削首。 噗!一颗大好头颅翻滚着飞了出去。 诡异的是铁面人的颈项断口处竟无血喷出。 捉住白兰手腕的动作也没停咔嚓一声干脆利落地拧断了白兰的胳膊肘同时一脚快如雷霆般扫出。 被人拉扯住了白兰避无可避只能是拼尽修为抵御这一击然而双方修为差距太大了。 正常情况下初玄修士哪敢与上玄修士近身搏斗除非活得不耐烦了还差不多。 砰!有肋骨断裂的声音传出白兰也呛血飞了出去肩膀处更是鲜血狂喷。 她的那只胳膊还在铁面人手中胳膊已经跟她人分开了活生生被无首铁面人从她身体上撕了下来。 而铁面人另一只手虽未能及时挡住削去自己首级的剑锋却在丢了首级后一把抓住了剑身拧剑一挑。 对方的修为太高了聂品兰哪经得起这正面较量身躯顿失了平衡。 剑也不要了赶紧松手欲闪身逃离。 然从白兰身上摘下的胳膊已呼啸砸来砰!当场打中了她的面颊。 打中的瞬间那只胳膊碎裂爆开了而她的面颊也在那瞬间剧烈变形了一般当场打的口鼻甩出鲜血头发瞬间崩盘散开了。 拼尽了一身的修为抵御也没用整个人还是被打飞了出去砸落在地瞬间没了什么动静只有两眼无力翻白的动作。 另一边的白兰动静还要多一些喘息着不断呛血两眼盯着没有头还站在那的铁面人满眼的难以置信且不甘心的样子。 躲在暗中观看的庾庆等人也惊呆了什么鬼脑袋都砍掉了不死也就罢了还能照常进攻? 一个个陆续摸了“蓝色妖姬”在眼睑上看到了铁面人断颈处笼罩的一层邪气。 铁面人倒是站在了原地没有再进攻的动作。 然其上身似在膨胀如同一朵花要绽放一般。 刺啦裂响绷不住的上衣裂开了弹出了几道影子颈项部位似乎也冒出了两个蘑菇。 躲在暗中观察的庾庆等人已经是活见鬼般瞪大了双眼只见铁面人后背竟然又长出了两双胳膊加之原来的胳膊已经是六只胳膊更恐怖的是又长出了两颗脑袋。 身躯膨大了不少的铁面人晃动着新长出的两颗脑袋活动着六只胳膊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邪气。 稍加适应他向前走去俯身两只手捡起了自己被削掉的脑袋端端正正的放回了脖子上伤口处快速愈合着。 很快便松开了扶着的双手装回去的脑袋已经能自如摇晃脖子上的伤口已是渐渐消失的连一点痕迹都看不出。 原本脑袋上的头发倒是梳理的整齐新长出的两颗脑袋却是披头散发透着阴邪意味。 六只胳膊张开了三只脑袋齐张开嘴巴仰天发出了不知是悲哀还是兴奋的“嗬”声声音很压抑身上淡淡邪气浮荡。 这三头六臂的一幕说不出是阴邪还是恶心令暗中的庾庆等人看的毛骨悚然。 “嗯…”倒在地上的聂品兰忽发出一声闷哼似乎缓过来了一点。 铁面人立刻走了过去聂品兰被夺走的剑还在他手上他走去站在了聂品兰跟前然后把剑还给了聂品兰。 只是还的方式不太好信手掷地插在了聂品兰的脑袋上将聂品兰脑袋钉穿了钉在了地上。 聂品兰身躯扭动着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脸贴在地上瞪大着双眼自己的鲜血慢慢浸润了自己的面颊死不瞑目状。 另一边的白兰还在地上喘息呛血铁面人没有冷落她转身就向她走了过去。 白兰几次欲撑起身子离开然上身明显有拦腰断了的感觉根本无力支撑起全身眼看命在旦夕也知道自己性命难保了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扭头看向了庾庆等人藏身的地方眼中闪过一抹诡异冷笑。 她用力咽下口中血忽用力喊出一声“阿士衡救我!” 暗中躲藏的庾庆被她这一嗓子吓一跳差点直接跳出来骂娘了这哪是什么让他去救她这分明是想拉他去垫背真正是连死都不肯放过他。 又岂止是他跟他躲在一起的人都被搞了个措手不及都明白被白兰那一嗓子给卖了。 正文 第四二三章 受死 经这么一提醒铁面人一侧披头散发的脑袋立刻盯向几人藏身之地扫视垂发间的眼眸隐泛红光。 躲着偷看的一群人齐刷刷将脑袋缩了回去。 大家都清楚在场的没人是铁面人的对手更何况铁面人已经变成了砍掉了脑袋都不会死的怪物。 南竹扯了下庾庆的袖子又隔着庾庆迅速拍了下牧傲铁的肩膀偏头示意低声招呼“快跑。” 沈倾城倒是得了提醒立马背起宁朝乙就跑了怎么进来的又怎么出去了。 庾庆很清楚凭铁面人的实力要追他们的话很难跑掉当即对两位师兄挥手“你们先走出去后立刻找地方躲起来我有办法对付他。” 其实就是想留下来断后一旦铁面人意图追杀他就要想办法拖住铁面人尽量为两位师兄的逃离争取点时间只要争取到了躲藏的时间铁面人一时间想找到人也没那么容易毕竟还有更强大的存在留给铁面人的时间也不多。 老七和老九是因为他留下来的他不能让两人搭上性命。 然两人见他不肯走也不肯走牧傲铁给出一句“有办法对付还走什么?” 庾庆火大立刻朝两人低声怒吼“你们在这里会碍手碍脚的。” 殿内铁面人一只脑袋盯着庾庆等人藏身之地扫视的同时已经走到了白兰跟前俯身一把抓去掐着白兰的脖子就提了起来。 白兰满目悲凉挣扎着然而腰杆子之前被铁面人狠狠一脚给扫断了上半身和下半身似乎失去了联系一般已毫无反抗之力口鼻还有血水呛出。 她口中憋出几个字“求你放掉我孩子!” 想表达的意思不难理解她已经不指望对方能饶过自己一点求生的希望都不抱了只希望能饶过她的孩子。 铁面人没跟她啰嗦掐着她脖子没放两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大腿一只手抓住了她仅剩的那条胳膊撕开状。 “嗯…”白兰发出痛苦闷哼口鼻中顿鲜血汩汩。 铁面人空余的两手突然如利刃般唰一声插入了白兰的胸膛用力掰开。 唰啦鲜血四溅撕裂活生生一个人瞬间四分五裂了。 被掐住脖子的白兰连声惨叫都未能发出便被六只手分撕而弃。 收手的铁面人转身对上了师兄弟三人的藏身之处一个飞身而起扑了过去。 庾庆跟两位师兄扯不清楚眼看情况不对立马喊了声“走!” 他率先飞身而出南、牧二人立马跟着飞了出去。 两人不肯走的原因也简单有事的话三人联手合力应付的把握也要大一点。 别的时候不敢说师兄弟三人遇上事的时候绝对是同一条心背靠背站一起的。 殿内幽淡荧石光芒下人影飞来飞去铁面人闪身落在了师兄弟三人刚才藏身的位置而师兄弟三人又跳了下去三人凌空拔剑戒备。 铁面人脚蹬亭台未做任何停留又闪身飞扑而去。 共进退的师兄弟三人立刻快速后退。 南竹和牧傲铁已是一人空出一手搭在了庾庆的左右肩膀上以自身修为与庾庆修为贯通合三人之力共进退因而反应灵敏两人完全能跟上庾庆的动作节奏。 庾庆往后一退搭着他肩膀的南、牧二人立马联动着快速默契后退。 铁面人落地扑了个空转身看向三人。 三人也退到了池台边南、牧二人已各抬一脚后蹬在了池台边上。 庾庆注意到了铁面人身上淡淡浮荡的一层邪气目光一闪立马止住了后退之势大喊道:“铁面先生我给你件重宝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如何?” 南、牧二人见他止住了退势还不快逃不知他叽叽歪歪想干什么心急不已。 正欲再闪身追去的铁面人多少一顿宽了急欲斩杀的心换成了不疾不徐走去的节奏“重宝?你能有什么重宝?” 他这一开口自己似乎都有些不适应说话重音三只嘴巴都在动。 庾庆伸手到衣领子里扯出了那条项链一把拽下直接扔了过去道:“你看过后自会明白咱们再慢慢谈。” 南、牧二人认出了是什么也意识到了点什么目光齐刷刷跟着链坠飞去。 见是从衣服里面扯出的贴身佩戴的项链铁面人不疑有诈项链飞来直接一把接住拎着链子晃荡在手中停步查看。 师兄弟三人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则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项链晃荡在眼前看了看铁面人没有看出任何名堂抬眼问道:“什么意思?” 庾庆抬手指了下“链坠里面的东西你查探一下自然知晓。” 铁面人盯着三人观察了一下最终还是下面一只手抓了链坠捏在了手指上仔细查看只见银网兜里装着一颗鹌鹑蛋大小的暗红色珠子上面布满了流云般的黑色诡异纹路。 一时没看明白是什么名堂再瞅了眼庾庆等人见没有逃反而都眼巴巴看着自己。 他当即再细看只一眼便感觉果然有发现只见暗红色珠子上的诡异纹路似乎活了过来一般似在如流云般旋转。 很快又发现不对不是珠子上的纹路在旋转而是自己手上笼罩的一层邪气在旋转正旋转着朝珠子里钻。 光手上笼罩的邪气往里钻还不够整个胳膊上的邪气都跟着旋转了起来继而掀起了势头全身的邪气都跟着旋转着往珠子里钻。 身上的邪气似乎还不够他骤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血脉喷张体内凝聚的邪气竟然也如同打开了闸门一般从无数毛孔内散出汇聚成流云狂卷着钻入了那颗珠子里面。 之前从地泉里爬出来后他觉得自己体内聚集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而此时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股强大力量在飞快流逝感觉连同自己的生命也在飞快流逝。 他迅速施法扼制想要切断自己体内力量的流逝然体内的邪气早已与他整个身体和修为融为了一体压根无法扼制他当即心慌意乱的惊叫道:“这是什么?” 看向对面却未得到答案。 庾庆三人眼中透着兴奋同时也如临大敌怕狗急跳墙。 慌乱不已的铁面人又施法用力去捏那颗珠子意图将其给摧毁然这珠子的坚硬程度超乎了他的预料无法捏碎当即用力一把扔了出去意欲甩脱。 恐怖的是链坠是飞出去了啪嗒撞墙落在了墙壁上的一处亭台内可从他体内拉扯出的邪气流云却未断依然在快速旋转流逝。 感受到生命的飞速流逝却无可奈何慌乱到不行的铁面人两脚明显有些发软忽盯上了庾庆三人身后的地泉。 师兄弟三人也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地泉意识到了什么。 铁面人冲了过去。 南竹立刻拉扯庾庆肩膀示意避开。 庾庆却不肯轻易放弃。 他不知道地泉能不能救铁面人的命却知道不能轻易让仇家得逞。 事情走到了这一步不是仇家还能是什么? 见其不肯走南、牧二人也不能扔下他一个人不管可谓不约而同地双双将一身修为加持到了庾庆身上。 庾庆却没有挥剑迎敌而是迅速从衣服里面掏出了一块东西迎着冲来的铁面人送了出去并一声喝:“受死!” 冲来的铁面人大惊侧身一闪纵身飞去却未能蹦出多远似乎飞不起来了急速跑到了墙壁前连蹦带爬的蹿到了上面的亭台楼阁中踉踉跄跄地跑进了通往山顶楼阁的那条通道。 很快旋转的流云断了最后一道流云从殿内上空飘过打着旋的钻入了掉落在壁上亭台里的链坠内。 南、牧二人撒手快步上前看去看庾庆手里到底拿出了什么竟能一个照面就直接把铁面人给吓跑了。 两人看清是什么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南竹掰开庾庆的手拿了东西到手翻看没错就是一只装“蓝色妖姬”的小小匣子而已。 就这玩意就把铁面人给吓跑了? 南、牧二人面面相觑再看庾庆发现庾庆额头已有细密汗珠明显是给吓的。 两人顿时明白了敢情是在诈铁面人。 两人算是服了这厮胆子真够大的拿着一只没用的破匣子就敢对上玄高手大喊一声“受死”这简直是在赌命了。 然而那位上玄高手还真是不经吓竟真被一只没用的小匣子给吓跑了。 庾庆长呼出一口气来心有余悸刚才真的就是在赌赌那串链坠带给铁面人的影响借势恐吓好在结果不错铁面人尝了链坠的滋味后果然是不敢小看了他的东西。 至于为何摸出装“蓝色妖姬”的小匣子来吓唬也实在是因为身上没了太多的东西情急之下也来不及慢慢寻摸只能是摸到什么就拿什么凑数。 总之他就是感觉不能让铁面人再回到地泉里去实在是地泉所表现出的神奇能力太过匪夷所思。 缓过神后他一把夺回小匣子挥剑招呼道:“让这妖魔回了人间不是什么好事它不行了快追!” 三人迅速追着铁面人的去向去了。 跑到楼阁内往窗外一看立马看到外面地上趴了一人正是那恢复了原来样貌的铁面人只是突然间苍老了不少在挣扎着慢慢往前爬。 南竹立刻抬脚爬窗户并挥剑喊道:“砍他!” 正文 第四二四章 逝者已逝 他第一个跳了出去牧傲铁不遑多让也跳了出去。 地上爬的铁面人回头一看知道性命休矣却仍不免垂死挣扎拼命向前爬。 南、牧二人冲上来就要挥剑砍杀。 窗口内打量外面四周情况的庾庆却喊了声“住手!” 南、牧二人自然是暂停不解地看着他。 庾庆跳窗出来走到铁面人身边抬脚将他拨转了身一手扶剑杵地一边单膝触地抓着铁面人衣襟扯起盯着变得有些苍老的铁面人问:“老实交代是谁在算计我是谁在幕后指使你干这些?” 铁面人先是一怔旋即嘿嘿笑了起来神情虚弱道:“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你先把我送入地泉浸泡上我就告诉你。否则我凭什么告诉你?有人继续算计你也算是为我报了仇不好吗?” 庾庆放开了他伸手为他把脉查探他的身体状况发现已经油尽灯枯了不进地泉就算能脱身估计也活不久了经不起了折腾带走慢慢审问那套用不上了然他也不可能再让此獠再入地泉。 现实摆在眼前不让对方进地泉对方确实没有告诉他的必要。 他站了起来放弃了转身而去“砍他!” 南竹立刻满脸横肉地手起剑落砍的血花四溅。 牧傲铁也挥剑动手了两人手中剑一起一落的砍个没完没了。 身为用剑的人以这种砍的方式是有点不正常尤其是这种剁肉酱的方式砍个没完没了。 不过两人都是有经验的人知道对付一身邪气的邪魔不让死透的话会有后患何况还见过铁面人砍掉了脑袋还能活的画面。 彻底解决了铁面人后师兄弟三人长剑归鞘又爬窗户回了楼阁里面…… 躲在山坳里观望的吴老太爷两眼发木。 他眼睁睁看着铁面人从楼阁内逃了出来吃惊居然没死? 眼睁睁看着铁面人从三头六臂的形态变回人的模样大概明白了铁面人为何会断去与自己的联系没想到遇到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放过的狠人。 眼睁睁看着铁面人体内的邪气被抽干而倒下本想过去追责的他硬生生吓得手脚都有些哆嗦他太清楚这种邪气被抽干的情况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的身体早已经老朽了就靠邪气维持着一旦邪气被抽干只怕用不着眼前的乱剑剁碎瞬间就能崩解成齑粉。 他不认为铁面人的倒下是庾庆等人能做到的反而认为不知是黄金巨人用了什么手段。 总之越发惊恐甚至是不敢靠近那座楼阁…… 沈倾城和宁朝乙也没有跑远知道凭自己的修为难以跑过铁面人同样是找了个地方躲在暗处观望同样也看到了南竹等人乱剑砍死铁面人的情形满眼的难以置信。 见到师兄弟三人又大摇大摆回去后两人面面相觑沈倾城惊疑道:“是我看错了吗?他们竟然把铁面人给杀了?他们竟然有如此能耐?” 宁朝乙默了默道:“怎么回事问问就知道既然已经杀了那就回去吧。” 沈倾城嗯了声又要主动去背他。 宁朝乙忙道:“不用我一身修为还在用手蹦点路还是没问题的。” 沈倾城忽莫名其妙道:“若能活着离开我想去蓝宝湖跟你放羊你会嫌弃我吗?” 所谓的嫌弃无非是指一些人尽可夫的事情。 宁朝乙略怔旋即笑了“来背我。” 沈倾城也笑了蹲在了他跟前看似柔弱的身板将这个残疾男人背了起来然后快速向楼阁方向飞掠而去…… 殿内庾庆找到了链坠检查了一下将断口重新连接好后又戴回了脖子上。 直到此刻他也依然有些后怕。 一开始压根不知道这珠子对活着的修士有没有用毕竟修士能施法驾驭或做各种抗拒他也是被逼上了绝路实在没了办法实在是被白兰那娘们给坑到了家死也要拉他垫背他能怎么办?不得不想办法应对。 万幸果然有用还将铁面人给反杀了。 他至今没搞懂这珠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不过从某些作用来看也算是捡到了宝贝。 南竹和牧傲铁看到捡回了的项链也是一阵后怕这次真正又干了回刀头上舔血的事又算是一回死里逃生。 两人当年在玲珑观枯燥无味的时候从未想过自己的江湖有一天会这么刺激且比大多人的江湖都刺激真是见了大世面了。 正这时师兄弟三人齐刷刷看向了后门看到了背着人进来的身影一看便知是谁。 师兄弟三人立刻飞身跳回了殿内如今沈倾城和宁朝乙势单力薄三人倒是不怕对方要找南竹算什么账了。 双方碰面在一起又一起环顾四周的血腥被肢解的白兰脑袋上还插着剑死不瞑目的聂品兰还有之前被斩杀在殿内的尸体。 目光回到三人脸上宁朝乙问:“我看到你们把铁面人给剁了你们怎么做到的?” 庾庆哦了声“他自己被地泉反噬了我们只是捡了个便宜。” 不是他喜欢说假话而是链坠的神奇没必要主动往外说这样大家比较容易和平相处都放心能避免不少是非。 “反噬…”宁朝乙嘀咕自语。 南竹缩在了庾庆和牧傲铁的后面不好意思面对毕竟宁朝乙的一双腿也是因为他摘黄金果子导致被巨人一剑给斩了这是他亲眼看到的。 几人还来不及商量该怎么办忽齐刷刷看向四周因宫殿内渐渐亮堂了起来。 四周大大小小各种通往外界的出口渐渐都有光亮渗透进来驱散了殿内的黑暗。 几人迅速跑向了殿外的城门楼子仰望上空看到了正在缓缓下降的海水也看到了海水后面渐渐亮出的天光…… 浩大的冰原上中间裂开了一块渐渐升空而起。 大头受惊迅速飞离躲开是非之地盘旋在空中观望。 冰层裂缝里飞出了几条人影黄金巨人还有拉着儿孙的吴岁一起浮空看着只见一块长宽达七八里厚达两三百丈的巨大冰块慢慢升空。 几人一看就知道是被仙宫的升力给顶裂后顶到了空中的顶起的冰块大如一座城仙宫的升力之大可想而知。 就在整个仙宫脱离了冰原海平面的时候被顶起的巨大冰块终于因压力出现了裂痕很快便四分五裂轰隆砸落。 有的砸向了海面溅起滔天巨浪有的砸在了仙宫的身上。 城门楼子上抬头仰望的先是看到一些比较小的冰块稀碎砸落下来较小也只是针对被顶起的巨大冰块来说对他们观望的人来说依然像是一座山砸落了下来一般。 此情此景天崩地裂一般尽管知道仙宫有防御庾庆等人还是吓得赶紧闪回了宫殿内。 轰隆巨响声中宫殿摇晃庾庆立马担忧上了藏在宫殿穹顶上的遗体迅速飞身到壁上快速上蹿。 对他来说也确实要把金棺给取出来就算要安葬也要带出去安葬不能让乔且儿客死异乡。 然天不遂人愿外面落下了一块碎裂的主体冰块以巨大的体积轰隆砸在了仙宫外体上。 震的整个仙宫都高度倾斜剧烈摇晃了一下震的庾庆都攀在了雕栏上不敢轻易动弹震的南竹等人都站不稳纷纷施法将自己钉牢在地面。 而最让庾庆担心的事情也出现了待他稳住身形回头一看只见那口金棺果然从穹顶上滑落了下来呼一声就坠向了地面。 庾庆双目欲裂金棺这要是砸在了地上还得了里面的遗体立马要粉身碎骨。 他立刻展开了双臂奋力跳了下去迅速倒追向金棺。但确实晚了点金棺的重量在那下坠的速度也确实快。 好在宫殿的穹顶在大殿正中心的位置而那口地泉也在大殿正中心的位置一上一下而已。 金棺哗啦砸入水中瞬间沉入了地泉中。 南竹和牧傲铁大惊失色因看到庾庆竟也不顾一切的朝地泉扑了去。 “老十五!”南竹惊呼一声飞身而出去拦截。 咣!水花四射终究是没能拦住庾庆身形已经没入了水中。 南竹差那么一点就抓住了他。 好在水中下沉力道慢半个身子扑入水中的南竹双手抓住了庾庆的一双脚踝。 随后扑到池台边的牧傲铁又捞住了南竹的双腿扑入水中的两个人如同拔萝卜一般被他奋力给拔了出来。 被扯出来的庾庆却不领情怒喝道:“放开!” 他修为较高南竹一个人控制不住牧傲铁又立马扑上抱死了他不放。 师兄弟三人在地上滚来滚去挣扎顿闹了个湿漉漉一团。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地泉钻进去会变妖魔的南竹和牧傲铁怎么可能让他往里泡。 然修为低一等实在是难以控制住。 庾庆再次怒喝“再不放手休怪我不客…”话没完就哑巴了眼白一翻没了动静。 南竹突然出手了并两指点在了他后脑勺直接将其给打晕了然后又迅速出手在庾庆身上下了禁制。 没办法他和牧傲铁都不可能让庾庆为个死人把自己的一生给搭上逝者已逝不必如此只能是出手打晕掌门。 正文 第四二五章 戒指 庾庆晕过去了没动静了将其纠缠的南、牧二人才松开他从湿漉漉的地面爬了起来。 看看三人弄湿的身上再看看还在动荡不安的池水两人真的是有心无力。 两人知道庾庆很在乎乔且儿的遗体然而这是地泉看起来似乎很深的样子两人真的没有勇气钻入地泉中捞起那口金棺也不会让庾庆去干这种不计后果的事。还是那句话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没必要搞的活不自在。 外面冰块砸在仙宫外体上的动静还在陆续隆隆不过最剧烈的那一下已经过去了动静渐渐平息。 南竹给了牧傲铁一个眼神两人抬手抬脚的将晕过去的庾庆从一滩水的地上抬开了抬到了干爽的地方搁置并施法祛除了庾庆身上湿漉漉的水汽。 之后两人又迅速施法弄干了自己身上。 不赶紧的不行两人也怕这毕竟是地泉的水虽没泡进去洗身但鬼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身上干爽后南竹问牧傲铁“身上有没有感觉有什么异常?” 牧傲铁仔细感察了一下摇头:“好像没感觉到什么异常。” 南竹在自己身上左摸摸右摸摸琢磨了一下嘀咕道:“好像是没什么感觉应该没事吧。” 确实都没感觉到什么异常可还是感觉有些不安。 不远处的宁朝乙和沈倾城也正盯着他们打量。 沈倾城的目光重点盯在晕过去的庾庆身上为了爱人遗体不惜一切的情形她都看到了。 此时的庾庆在她眼里是个完美的男人长的不差还是天下第一才子年纪轻轻就突破到了玄级修为真正的文武双全对情爱又是这般至死不渝。 宁朝乙则重点打量着南、牧二人的反应他在惊疑这三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可是地泉明知其凶险还能抢着钻进水里去拽人…… 仙宫已经重新飞到了天上金山上到处是破碎的大大小小的冰块四周也再次出现了缥缈云雾。 吴岁祖孙三人落在了金山最高处的一座亭子顶上黄金巨人则落在了地势较低处保持了双方对话视线的平衡。 吴岁本想为儿孙再次恳求饶过谁知黄金巨人先开口了“其他人可以离开你们两兄弟监守自盗岂能放过?本该将你直接打杀念你忠心守护仙府几千年才予另行惩处。” 吴岁当即欠身道:“谢大力士吴岁甘愿受罚。” 吴黑却是大惊“父亲…” 吴岁抬手打住看着儿孙叹了声“一开始我就不信他们能轻易杀了你大伯我就猜到你大伯可能在借机再入金墟当你说出不愿再接受传承守护金墟时我就觉得这一切都该结束了。黑子从进入金墟的那一刻开始我本就没打算再离开本就做了制不住你大伯的准备毁了手中戟让入口彻底封闭无法再开启。” 吴黑艰难道:“父亲…” 吴岁摆手“什么都不要再说了。金墟入口已经暴露了而我会越来越虚弱外界的事我已经应付不下来了我毕竟追随上仙岂能遭一些俗人羞辱。对我来说与其在外界沉睡还不如回归这里这是我命中注定的归宿能得心安。” 说到这又向黄金巨人拱手请求“大力士能否指点人泉所在?我儿孙不奢求长生只想变回正常人离开还望大力士成全。” 黄金巨人倒是奇怪了“你们怎么会认为天泉和人泉也在金墟?” 吴岁惊愕:“三生泉不是指三口泉吗?” 黄金巨人:“是三口泉没错但另两口泉并不在金墟。众多仙家福地金墟能得一口地泉已是得了大造化之能若能集天、地、人的造化于一身你可知意味着什么?那是不得了的事情你们想多了。” 吴岁父子相视无语一脸错愕方知折腾了这么久是一场空。 吴岁紧接着追问:“不知人泉在哪方仙府?” 黄金巨人哼了声“怎么你还想你儿子再闯其它仙府不成?其它仙府可不会像我一般念你的功劳找死吗?” 吴岁略怔旋即欠身认错“是大力士训斥的是。” 黄金巨人忽伸手到衣服里面一阵摸索不知摸了个什么总之捅了一根手指到吴黑跟前。 祖孙三人定睛看去只见指肚上有一个黑点细看是一枚黑色的金属戒指戒面是一只精美且栩栩如生的游鱼。 小黑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立马伸手就去抓吴黑赶紧制止了。 黄金巨人却道:“拿去吧。” 吴黑愣住看了父亲一眼见父亲点头这才伸手将那枚戒指拿到了手有点不明所以。 黄金巨人放手后对吴黑道:“妄窥仙机必生贪欲贪念一起必有祸来…这是玄金上仙当年的原话我深以为然所以我也不知‘人泉’在哪。你持这枚戒指去‘冥海仙府’找一个叫‘丽娘’的女人把我的境况告诉她便可。如果你非要打探‘人泉’的下落不妨问问她兴许她看在你带信的情面上能帮上你说不定‘人泉’就在‘冥海仙府’。” 冥海仙府?吴黑再次与父亲吴岁面面相觑有点不知该怎么接话因为冥海仙府就是如今的海市。 最终还是吴岁试着开口问道:“敢问大力士这位‘丽娘’是您什么人?” 似没什么不能说的黄金巨人干脆道:“我亲妹妹。” 父子两个再次相视一眼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这个噩耗。 黄金巨人看出了什么问:“怎么有什么问题不成?” 吴岁稍迟疑后回答:“大力士冥海仙府早已不复存在了。” 黄金巨人顿时情绪有变“什么意思?一方仙府怎么可能不在了。” 吴岁叹道:“很久以前就被俗世的修行高手破门而入了里面的守山人也被几个修行高手联手谋杀了如今的冥海仙府名叫海市成了一处被妖修盘踞的交易市场人来人往颇为热闹。” 黄金巨人愣住终于明白了父子两人的意思稍思索后摇头道:“她在冥海有自保之法应该没那么容易被杀。” 吴黑打量了一下他的身段接了一句“外面的世界早已是物是人非已无巨人的存在未听说海市还有巨人若有的话太过明显应该也隐藏不住更不可能隐藏这么多年。” 黄金巨人懂他意思淡淡回了句:“她是正常人大小我本也是正常人大小。” 父子两个再次愣住吴岁又试着问道:“正常人活到了现在?” 黄金巨人:“天泉洗身她得了长生。” 传说中的天泉果然存在!父子两个相视一眼很想问问他你怎么会由正常人变成了巨人又变成了黄金巨人然这种话用人家话来说就是妄窥仙机不问也罢。 黄金巨人又道:“当然既然冥海仙府已遭杀戮她活着的可能性也许不大了要不要找她你自己掂量。几千年过去了我也没办法提供太多的寻找线索给你唯一能给你的线索是她手上有一枚与你手上相仿的戒指两枚戒指分阴阳能吻合在一块。” 吴黑很无语就这线索几千年了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吴岁又忍不住问了句“大力士为何不自己出去寻找?凭您的实力…” 黄金巨人:“我出不去。” 出不去?父子二人又是一怔难道是块头太高了?想想又觉得不对。 略沉默的黄金巨人说出了真相“只要一踏出仙府我立时便会化作金粉烟消云散。” 父子二人噤声不语明白了仙人在这位身上下了禁足的禁制否则这位跑出去早已经是称霸天下了。 “唉。”黄金巨人一声叹息又说出了另一个真相“事情能有今天也是我私心作祟。当年我本该找你们兄弟拿回双戟沉戟炼炉将双戟融毁以彻底封锁金墟是我惦念着妹妹万一找来…未遵命行事。” 摇了摇头又对吴黑说道:“走吧不要在仙府逗留我只给你一天时间一天应该足够你离开了。明天日落时我将彻底封闭出入口你若还敢逗留那就永远别出去了。” 吴黑想了想原路返回的话一天时间不算宽裕但若一直赶路的话赶出去应该问题不大当即点头道:“是。” 回头看向父亲知道父亲这种思想的人说什么都没用了当即拨转小黑指着父亲示意道:“小黑叫爷爷。” 小黑明眸大眼目光闪烁转身搂住了父亲大腿不吭声。 最终还是吴岁放下戟主动将小黑拉了过去不顾孙子的挣扎抱住了他爱抚着孙子的后背什么都没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稍作温存后他将孙子还给了吴黑“一天的时间有点紧走吧不要再耽搁了。” 吴黑缄默父子两人都不是什么擅于用言语表达感情的人他目光落在了下方的城门楼子内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南、牧二人他抱着儿子一个闪身飞了下去。 落在了城门楼子外朝做贼似的躲在门洞里的人道:“走吧!” 正文 第四二六章 归途 突然冒出个人来差点吓得门洞内戒备在前的南竹找个地缝钻进去直接扭了屁股对着。 反应过来是什么人后又转了回来手里提着剑靠墙站着一身肥肉恨不得缩紧了才好胖脸紧张兮兮着问道:“去哪?” 他本是要借着外面大量冰块的遮掩悄悄跑人的。 没了庾庆这个作梗的横着南、牧二人也不想再折腾下去了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带着庾庆离开这里经不起这个吓太危险了。 没想到被发现了。 在他身后是背着庾庆的牧傲铁还有背着宁朝乙的沈倾城。 吴黑:“离开金墟你们走不走?” “走哇走哇。”南竹连连点头可明显又有些害怕手中剑朝上指了指“那大块头能让咱们走?” 吴黑:“说好了让我们走。” “啊!”南竹惊喜不已连连朝后面挥手“走走走快走快走。” 一行赶紧从门洞里出来穿过虚波涟漪到了吴黑跟前依然忍不住向山上的黄金巨人打量胆怯依旧。 沈倾城心中有恨却也不敢声张什么。 见就他们几个吴黑疑问:“就你们?其他人不走吗?” 南竹嗨了声“别问了除了你伯父不知跑哪去了其他人都死了。” 吴黑:“那个铁面人也死了?” 南竹用庾庆的话说“他自己找死居然跑进地泉里浸泡了一趟被地泉反噬了。” 反噬?地泉还会反噬的吗?吴黑看向沈倾城和宁朝乙结果见两人也点头当即作罢立刻转身飞掠而去。 其他人自然是立马跟上不过南竹还是不时悄悄回头看向山顶上的巨人手下意识摸向衣服里的一个硬疙瘩小包手指隔着衣服反复抠了几次犹豫不决。 就是那颗黄金果子他现在有点不知该怎么办了。 还给人家他又不敢过去也不敢说自己摘了人家的果子。 不还吧又怕人家发现怕回头会追来算账怕被索命心里那叫一个忐忑。 直接带走吧又不知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冒险值得吗? 正这时一只虫子嗡一声飞到落在了庾庆的肩膀上正是大头。 几人都回头看了眼南竹和牧傲铁算是松口气这可是宝贝疙瘩回来了就好。 一行跑到山下脚下崖空前方雾茫茫。 吴黑带着儿子率先跳了下去余者随后纵身跳下一个个呼呼下坠迅速穿过云雾后眼前恢复了清明天地空旷下方是茫茫大海。 众人并没有落在海面上落在了有一个大窟窿的冰原上。 估计这块冰原想要靠正常温度融化干净还需要不少的时日。 回头看了看空中那正飘走的云团再看看即将落幕的夕阳吴黑将儿子背在了身后招呼道:“走吧。”说罢飞掠而去。 众人立刻追去南竹边追边东张西望追上吴黑后问道:“不等你父亲吗?” 吴黑就一句话“他不走。” “不走?”南竹惊讶“为什么?” 吴黑没有解释为什么只朗声提醒了大家一句“黄金巨人只给了我们一天的时间明天日落时他会彻底封住金墟进出入口。明天日落前出不去的人将永远出不去。” 南竹惊呼“啊?就一天?时间是不是太紧了点?” 吴黑没有吭声一天的时间对他的修为来说是完全足够的对其他人来说则确实太紧张了些重点是这些人身上基本都有负担背着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压力就是速度一群人立刻加快了前行速度。 没多久就跑出了冰原地带继续在海面上踏波而行。 海面上背着个人奔波那就有点费力了算是陪同的吴黑忍不住多看了看昏迷的庾庆问:“他气色看起来不像是受伤了受伤了吗?” 南竹嘿嘿道:“您眼光好没受伤就是让他休息一下。” 吴黑察觉到了不正常当即催促道:“赶时间还是让他自己走吧大家都省事。” 话说到这个地步南竹也只能是叫苦连连“你以为我们不想吗?背着个人多累可是不敢让他醒来呀你不觉得少了什么吗?” 吴黑立刻回头查看众人除了少了些人还真没感觉少了什么。 南竹自己解释了“金棺!那金棺他藏哪不好非要藏到那宫殿的穹顶上去之前那大冰块裂开砸下来整个仙宫都摇晃震荡了起来金棺从顶上滑了下来你猜掉哪去了?刚好掉地泉里去了他立马跟着往地泉里扑是我们两个拼命把他从地泉里给拽了出来他还要跟我们翻脸我们没办法才把他弄晕了。 先生真不能让他醒了醒了就拦不住了他那点尿性我们太清楚了什么黄金巨人他一旦豁出去了什么事都不怕铁定要想办法跑回仙宫钻进地泉里去捞那口棺材。先生还是让他一路睡出去吧!” 已经讲这么清楚了吴黑自然能理解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这样一来苦了南竹和牧傲铁两人一路上不停轮换着背。 从冰原跑到海面又从海面跑到陆地天已经黑了他们两个有的换还好背着宁朝乙的沈倾城是最苦的那一个偏偏吴黑并有帮忙的意思。 大家接触这么久了对吴黑的为人大概都有所了解就这么一个人与人始终有距离的。 一旦真觉得时间不够了这位估计会毫不犹豫地扔下大家先走。 后来还是南竹有点看不下去了感觉沈倾城渐渐要掉队了遂试着对沈倾城道:“要不我帮你背一下吧?” 愿意帮这忙说的好听点是想化干戈为玉帛说的难听点就是做贼心虚。 沈倾城立马一口拒绝“不用!” 语气中明显有怨气。 南竹不知道她的母亲也死在了黄金巨人手上只对宁朝乙道:“宁先生我也不想你变成这样我真不知道摘个果子便会惊醒那巨人。你看凭她一个人背你明天日落前恐怕还真是难以将你给及时背出去我倒是愿意化干戈为玉帛不知你意下如何?” 宁朝乙哭笑不得想问问他你这是想帮忙还是在讨价还价。 吴黑却在这时开口了“黄金巨人的苏醒和你摘果子无关是因为仙宫被冰封了仙宫在海底的时间到了却无法升天巨大的负重超出了阵法的负荷令阵法中枢产生了异动才惊醒了那黄金巨人。你摘果子只是恰逢其时实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之前也误会了你。” 闻听此言南竹顿时瞪大了双眼双拳捶胸悲鸣“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怎么会摘颗果子就惹出那么大的动静你们偏偏不信真是冤枉死我了。”嘴上叫屈神情上却是眉飞色舞的欢喜大有沉冤得雪的快意。 不过吴黑的话也确实是化解了沈倾城对南竹的怨恨看南竹的眼神没了那么深刻。 宁朝乙则似乎早已看开了顺便问道:“南兄弟你摘的那颗果子呢到底是什么?” 南竹眼珠滴溜溜转了转两手一摊“不知道啊当时吓死我了留着招祸吗?我随手就丢了来不及细看。” 这话骗的了别人骗不了牧傲铁他当然知道老七这家伙为什么说谎既然黄金巨人的震怒不是冲那果子来的烫手山芋也就不烫手了老七的花花心思还用说吗? 不过该帮的忙还是帮了南竹终究还是背上了宁朝乙。 之后的路途上三个背人的轮流背轮流放单放松。 天亮到天黑日落到日出直到临近次日傍晚时一路不敢停的众人才又见到了印象深刻的熟悉场面。 一个山坡下有着大量堆叠在一起的黄金随便一块都是上万斤的那种正是他们自己的杰作。 这意味着离出口不远了。 南竹看了看快要落幕的太阳立刻把背负的宁朝乙交还给了沈倾城“对不住了我们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账我们不能白来一趟无论如何都必须带点黄金出去。”二话不说跳下山坡立刻找了个大号的金疙瘩扛上。 牧傲铁也立马单臂夹了庾庆跳下山坡也独臂搬了只金疙瘩扛上才继续前行。 黄金太重了又马不停蹄的跑了一天实在是飞奔不动了只能快步而行。 宁朝乙当即示意沈倾城放自己下来“这么点路我一双手随便能过去。不是人家这一路的帮忙我怕是也不能及时出去无以为报既然人家需要这些黄金就助一臂之力略作答谢吧。” 沈倾城点头放下了他也去扛了一只大金疙瘩。 站在山坡上的吴黑看了看太阳也跳到那一堆黄金旁放下了儿子然后举起金块砸金块砸出一声声轰隆巨响。 已经走上戈壁扛着重物的人回头看来。 吴黑将一块又一块的黄金砸扁堆了十几层高后才回头招呼儿子过来。 小黑从地上搬了块脸盆大的金块过来送给他“阿爹给石头。” 吴黑摸了摸他脑袋告诉他“这不是石头我们以后也要用这东西也要带点出去。”之后将儿子连同儿子所谓的石头一起送到了堆叠的金块上让儿子趴稳了然后举双臂顶起了一大堆黄金。 那份量远超过前面几人加一块的。 扛着重物的南竹看的眼红忍不住嘀咕“妈的修为高就是好钱都能多搬好多。” 正文 第四二七章 分道扬镳 钱多的确是好就是太重了修为越高的背负越多压的一群修士只能一步步行走明明离终点已经不太远的路程倒也显得有些漫长了。 赶到了此地本已不用担心日落前出不去的他们此时竟也有些担心了起来尽量加快了步伐。 宁朝乙两手撑地弹落反倒比负重的一群人快多了。 咚!一块脸盆大的金疙瘩落地跟着是一条人影从吴黑头顶跳下。 小黑硬生生从高处跳了下来落地一个翻滚到了脸盆大金疙瘩跟前抱了起来扛在了肩头昂首挺胸赤脚前行也不怕硌脚表现出一副小大人模样努力跟上队伍。 力气倒是蛮大的需知脸盆大的金疙瘩可不轻一般的成年人搬着都费力。 见儿子执意如此吴黑也就不管了可见也是经常这般粗养的。 一行越过戈壁穿过洼地的丛林地带终于抵达了金台之上看到了旋转虚波一个个都兴奋了起来。 宁朝乙第一个蹦进了虚波里主动给大家探路。 稍后又进来了告诉大家外面一切正常。 红彤彤的夕阳已经垂在了天际一行不敢再迟疑纷纷穿过了虚波而出。 裂谷山庄大裂谷的场景再次呈现在了大家的眼前扛出来的黄金立马轰隆隆扔在了地上昏睡中的庾庆也被扔在了地下出入口不封闭南、牧二人也不敢让他醒来。 两人很清楚提前弄醒了庾庆还得跑进去。 大家都累得够呛尤其是南竹、牧傲铁和沈倾城几乎都摊在了地上喘息。 宁朝乙攀爬到了山顶给大家警戒。 “终于出来了。”躺在地上的南竹抚着胸口一番庆幸后忽又坐了起来拍了拍牧傲铁的胳膊“老九你看我们回来的方向正是太阳落下的方向也就是说那个巨人看到的日落还有段时间我们应该还能再扛一趟出来。” 跟着坐起的牧傲铁一听是这事立马又躺了回去当做没听见。 一旁提袖擦汗并喘气的沈倾城劝道:“南兄弟别冒险了猜测别人的想法以做指望是最不靠谱的事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为了点钱被封死在了里面不值得。” 吴黑只是朝这边瞅了两眼并未说什么南竹如果真的还要进去的话他也不会劝。 早先进去的时候这些人救过他之后他也算是做了回报回来的路上不管是海上还是陆地上也都是他一路上清除那些拦路的黄金怪兽他可以更早回来但还是护送了一路。 对他来说他已经仁至义尽了出了金墟大家便互不相欠了。 独木难支南竹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响应也只好作罢。 不过随后反倒是吴黑打破了沉默他主动问南竹“这么多黄金你们怎么带走?” 这个问题还真是问对了人师兄弟三人对这赚钱的事早就翻来覆去磨光了脸皮之前做梦都在惦记。 南竹当即乐呵呵道:“先生居然担心钱多带不走?放心放心再多个十倍也轻易带走只恨钱太少回头定帮先生安排妥当。” 谈笑间天色渐暗都在原地休息没有急着离开。 金墟入口不封闭他们就不敢轻易离开…… 洼地丛林的上空一条人影飞到正是吴老太爷见到洼地中间的黄金台顿松了口气迅速倒冲了过去。 然就在他临近之际落日余晖下闪过一道金色流光如天降雷霆般迅捷顿停在了黄金台上悬在了旋转虚波前是一支巨大的倒悬的滴溜溜旋转的金色宝剑挡住了出口。 凌空刹停的吴老太爷一见此剑大惊失色迅速四顾虽不见人但已吓得他迅速倒蹿进了丛林中不知遁往了何方。 就在他消失后不久丛林里又蹿出了一只挥舞黑色布幕般双翅的飞虫正是鼠太婆的那支拐杖飞虫。 飞虫小心翼翼接近了黄金台慢慢绕过金色巨剑然后才闯入了旋转虚波中消失。 再从虚波中出来飞虫显然没想到外面有一群熟人正等着它立马振翅高飞。 奈何大家已经发现了它。 “阿爹!”小黑伸手指去“要。” 吴黑一个弹身而起凌空一把硬生生揪住飞虫脖子给掐回了地面给儿子玩。 小黑立马揪住飞虫的两只翅膀骑了上去折腾一人一虫在那翻腾。 这一幕看的其他人心惊肉跳这种危险东西也当玩具给小孩玩就不怕那飞虫两只镰刀似的锋利前肢伤了小孩? 反观吴黑似乎无所谓飞虫一旦摆脱小黑跑了他又出手帮儿子抓回来。 就在天际余晖即将隐没之际裂谷内的气流突然有拉扯感众人目光盯向了旋转的虚波处只见虚波猛然一吞缩小至了拳头般大小然后就如一阵清风般散了。 南竹起身走了过去来回走了几趟以实际行动证明了金墟入口消失了。 然后裂谷内的气流正常了开始有穿过峡谷的风在呼呼。 众人松了口气也都有些怅然若失有些面孔永远留在了里面再也出不来了。 几人路上也多次问过吴黑问他父亲为什么不出来吴黑始终不回答。 月亮爬了上来照着坐在崖顶的宁朝乙。 南竹也把庾庆给弄醒了他和牧傲铁都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把情况对庾庆说了遍。 庾庆疯了似的在峡谷里来回跑了几遍确定确实回到了金墟入口的大裂谷才瘫坐在了地上。 他明白的乔且儿的遗体永远留在了仙宫的地泉里。 见事态可控南竹招呼大家干活让把黄金运到裂谷山庄的酒窖去。 现场留了宁朝乙陪着痴痴呆呆坐地上的庾庆南、牧二人也不怕老十五再跑回仙宫去。 黄金送到山庄酒窖后几人开始挥舞刀剑劈砍黄金黄金的材质本就比较软凭他们的修为想怎么切就怎么切总之都给劈成了金砖。 劈好的金砖往酒桶里装桶。 天亮前南、牧二人就去了村里联系村民要村里组织马车。 马车是裂谷山庄必备的平常运送酒水出去得用而且数量还不少基本上每十户人家就要照看一辆马车。 这些日子来村民们也察觉到了不正常毕竟裂谷山庄的修士全都不见了夜晚的裂谷山庄一直黑漆漆的。 南竹安慰他们说过些日子其他人就会回来他相信那些人也不太可能一直扔下这里的家不回离了三位庄主其他人难道就不活了? 当然他也打着那些人的幌子号令村民召集村民组织了一批马车。 等到太阳出来后所有黄金都已经装车完毕了。 一批村民也在换衣裳换像样点的衣裳都是南、牧二人从山庄里弄出来的衣裳途中毕竟还要人帮忙驾车和看顾一辆车配两个人是标准。 山庄外一片忙碌的景象沈倾城也从裂谷那边找回了宁朝乙。 剩下的事情他们两个不打算再参与了准备与这边分道扬镳了。 跟两人一起从裂谷那边回来的还有庾庆。 南、牧二人仔细观察庾庆的反应除了形容有些憔悴小胡子似乎添了些沧桑感外看不出太大的异常。 宁朝乙与大家话别时沈倾城也牵来了两批马还有一只三弦琴递给了宁朝乙她说“琴给你修好了你看看音调的准不准。” 原本的琴在金墟里面砸坏了背回来的只剩了个能藏剑的残余她连夜帮他进行了修缮。 宁朝乙笑道:“你修的肯定没问题。”单手一拍坐的石台人腾空而起落在了马背缺的两条腿很显眼。 沈倾城牵了缰绳也翻身上了马马背上挂着打包的她外婆的遗骸这是她母亲进金墟前藏在外面的被她启了出来至于她母亲的遗体永远留在了仙宫内。 两人在马背上拱手向众人告别。 庾庆拱手回礼时问道:“不知二位要去哪?” 宁朝乙朝沈倾城抬了抬下巴“她说要跟我去蓝宝湖放羊那还能去哪你们有空不妨来蓝宝湖玩玩风光还是不错的也定有上好的羊肉招待。” 庾庆惊疑“回蓝宝湖?幕后之人会如何还不知晓你们直接回蓝宝湖怕是会有危险说不定这四周已经是杀机重重。” 宁朝乙:“无所谓了无非拼命而已。” 庾庆提醒:“你们的家小还在人手上。” 宁朝乙:“那些人还能留我们家小的活口吗?我们等他们来找我们只不过休想再要挟我们!探花郎诸位再会。” 庾庆:“二位若有闲心可来幽角埠妙青堂找我们。” 宁朝乙笑着点头横琴在手当当拨响了琴弦显得悠哉。 沈倾城打马前行也牵走了宁朝乙的坐骑两人在朝阳下不疾不徐地远去。 对比此时的惬意离去众人仿佛又看到了亭亭玉立柔弱斯文模样的沈倾城硬是把宁朝乙给背了回来的艰难情形。 大家不知沈倾城为什么会跟宁朝乙去蓝宝湖放羊这两位之前住一起不是演戏吗?难道真的发生了男女关系? 这个疑问师兄弟三人没好意思问出口。 正文 第四二八章 有潜质的小黑 目送那对男女上了离开山庄的大路后庾庆才回头问两位师兄“都弄好了?” “差不多吧。”南竹吞吞吐吐一句瞥了眼不远处的吴黑父子又放低了声音道:“这点钱回去缺口很大不够啊!” 庾庆也回头看了眼疑惑“装了这么多车缺口还能很大?” 南竹:“嗨大部分都不是我们的估算了下我们的黄金大概有五万来斤兑换成银子也不过才几百万两这还是加上了沈倾城和宁朝乙帮忙送的一大块。不说叶点点那边光碧海船行那边每年的利息就差了一大截。” 庾庆不解“那大部分是谁的?” 南竹朝吴黑瞟了眼“还能是谁的大部分都是那位弄出来的人家修为高咱们加一块也没办法跟人家比。你是没看到人家把大金块打成饼摞一块一下就扛了十几块出来我估算了一下他一个人就差不多扛了二十万斤出来他一个人扛的就够我们捱一年了。听人家那意思以后肯定不在这呆了到了外面要花钱了要留钱傍身了。” 庾庆皱眉“那你们怎么不知道多扛一点出来?” “你以为我们不想吗?来得及吗?来不及啊!” 南竹两手一摊将那黄金巨人限期离开的事说了遍另外强调了扛着重物飞不起来只能靠腿走路搬一趟要花不少时间再三表示确实来不及了。 庾庆听后琢磨了一阵目光在那些已经装车的货物上来回扫了遍最终转身向吴黑父子走了去。 南竹和牧傲铁相视一眼都有点意外以为庾庆回过头来要因为乔且儿的事找他们算账谁知连句骂的话都没有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好像恢复了正常。 小黑正在练飞行扯着飞虫的腿被吊着飞来飞去。 那飞虫显然也被吴黑教训怕了还挺配合的。 “哟这不是鼠太婆的拐杖嘛弄来当你儿子玩具了?” 庾庆乐呵呵凑到了吴黑身边。 吴黑上下打量他其实也很想问一句他怎么样了或者让他节哀之类的但看庾庆的样子最终也没说出口“嗯”了声回应。 庾庆又问:“离开这后准备去哪?” 吴黑:“还没想好。” 庾庆直截了当道:“去幽角埠吧我在幽角埠有间很大的铺子有漂亮的庭院有好多的空房间偏偏我铺子里还没什么人也没什么客人足够你们父子自由自在住下。” 吴黑紧盯着他思索的意味很明显。 庾庆:“这四周看似平安谁知道暗中有没有眼睛在盯着我们铁面人背后的势力随时可能会对你们父子出手。我知道你不怕但你儿子还小。相对来说这天下可能没有比幽角埠更安全的地方了在幽崖的眼皮子底下没人敢造次。住我那关起门来得清净打开门则能领略世间繁华。” 见对方还是没什么反应他又朝小黑努嘴“说实话我觉得小黑这孩子还是挺不错的只是没摊上一个合适的老子搞的连话都说不利索这是你的过错。你既然要带他入世他要不要学着像世间人一样生存? 我是真觉得小黑不错觉得在你手里废掉了可惜你觉得你能教好他吗?说句不客气的打打杀杀我可能不如你但真要论拿起笔来写写画画的话你大概是不如我的不妨把小黑交给我来教教看吧。” 南竹和牧傲铁的目光互碰又各自一脸麻木地看向一旁心里是数不清的王八在爬。 这位可是天下第一才子啊!一向神情淡漠的吴黑此时满脸动容竟略有忐忑感反问道:“我们父子住过去会不会太麻烦你们?” 庾庆立刻问两位师兄“你们觉得麻烦吗?” 牧傲铁肯定道:“不麻烦。” 南竹挺胸道:“麻烦什么都是自己人咱们也算是生死与共的交情了去了就当是自己家。说句不中听的这天下想让老十五教自家子女读书的人多的是多少人捧着数不清的钱来登门请求老十五一个都不肯答应能让老十五主动愿意教的人小黑真的是第一个看来小黑真的是挺有潜质的浪费了就太可惜了。” 庾庆摆手“说那些个没意思我只是觉得去哪不是去我们还能害你们父子不成?” 吴黑看向吊在空中玩耍的儿子嘴角绷了绷最终点头道:“好那就听诸位的。” 南竹顿眉开眼笑道:“哎呀不用那么客气以后都是自己人若老是这么客气的话将来还怎么相处。” 吴黑立马给予了回应“以后叫我黑子吧。” 庾庆笑了扭头看向空中喊道:“小黑下来了出发了。” 吴黑立刻闪身去了空中去逮玩得不亦乐乎的儿子。 南竹趁机在庾庆边上嘀咕道:“让他们住我们那合适吗?” 庾庆淡淡回了句“他们不合适就没合适的人了还有比他们父子身世更清白的吗?” 南竹歪头想了想点头“那倒也是。” 很快装着“酒水”的车队出发了打着“裂谷山庄”的旗帜出发了。 师兄弟三人在车队的头、中、尾押送。 此后的途中遇见城郭就去找钱庄打着“裂谷山庄”的旗号兑换银票一次也不兑多了看钱庄规模大小最多也就兑个几百万两的银票。 十几天后所有黄金全部清空了和南竹之前的预估差不多师兄弟三人到手的银票只有五百来万两而吴黑一个人就有了差不多两千一百万两。 对比当初从小云间出来那次的收获对比动辄上亿的收入这点钱实在是让师兄弟三人提不起什么精神。 可师兄弟三人也清楚那样的横财是不可能经常遇到的眼前这笔收入已经相当丰厚了。 黄金全部兑换完毕了车队也就被他们遣回了没让些车夫白忙活一次派了十万两银子给他们。车夫们欢天喜地而回离去时已经是商议着要买什么物品带回去反正马车都是现成的。 在他们还没回到裂谷山庄时庾庆等人已经回到了幽角埠。 能这么顺利他们自己也很意外途中还一直担心幕后黑手会再次出手来着。 幽角埠繁华依旧流光飞舞光影奇幻。 行走在街头的吴黑父子皆好奇地东张西望都是乡巴佬进城头一回的样子也确实是头回来。 小黑尤其兴奋小孩子就喜欢这种奇幻的场景。 他已经在大人的勉强下穿上了衣服和鞋只是依然披头散发绑起的头发总是被他弄开了鞋子也老是会脱掉衣服也总让他浑身不自在的样子说到底还是不习惯。 另就是走哪都扛着一根棒子往谁家门口一站要么像是扛着打狗棒的要饭的要么就像是要砸人家门似的。 棒子其实就是鼠太婆的那根拐杖现在要么棒子带着他飞要么他扛着棒子到处跑。 走走逛逛一行终于来到了“妙青堂”的招牌下。 商铺门是开着的庾庆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一群人入内刚好撞上了向外看的孙瓶。 突见庾庆等人归来孙瓶明显愣怔住了师兄弟三人看向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深刻。 孙瓶旋即换了一脸喜笑“呀东家回来了。” 她又连忙跑回了内里大喊宣告了庾庆等人的回归。 虫儿是闻声后第一个急匆匆跑来的一见庾庆立马交叉了双手十指兴奋着欠身行礼道:“公子回来了。” “嗯。”庾庆顺手捏了把他的脸蛋总觉得这家伙脸蛋嫩嫩的看了就想试手感。 然后迎面而来的就是铁妙青见到回来的众人中还有陌生人当即矜持有礼。 哪怕是吴黑见到铁妙青的美貌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小黑肩头扛着的棒子立马朝铁妙青一指大声道:“好看。” 铁妙青莞尔。 吴黑赶紧摁下儿子手中的棒子瞪了儿子一眼。 二师兄高云节背着个手不慌不忙来到端着道貌岸然的范淡淡问道:“冥海此行还顺利吧?” 庾庆停步了在众人目光下静默了一阵后徐徐道:“不太顺利差点丢了性命有人掌握了我们的一举一动甚至事先知道了我们要去哪提前在途中做好了局等着我们。”话毕就大步离开了。 南竹也乐呵呵了一声阴阳怪气道:“这个‘妙青堂’真的很奇怪为什么总是到处透风?”说罢也跟着去了。 吴黑不管他们怎么回事掐着儿子的脖子跟了去。 虫儿一脸惊疑不定地跟去。 高云节一张脸沉了下来伸手拦了一下牧傲铁沉声道:“究竟怎么回事?” 牧傲铁拨开他手给了句“我们能捡一条命回来是真不容易。”扔下话也走了。 高云节皱眉思索着。 铁妙青已经怔怔呆住了如果说庾庆的话说的还不够明显的话那南竹的话几乎就已经是在指着某些人的鼻子说了。 她猛然看向了孙瓶希望是庾庆他们想多了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然而她所看到的孙瓶已经是黯然垂首顿令她心弦一颤颤声道:“瓶娘真的是你吗?” 孙瓶泪如雨下当场泣不成声…… 正文 第四二九章 新老板 卷四:《冥海极踪》 丹蕴阁幽角埠内一家专营丹药买卖的商铺。 外面街头人来人往铺内也有零星客人。待客的偏厅一张精致圆桌上摆了只盘子里面装着一堆嫩黄色的丹丸小黑坐那晃荡着赤足如同吃糖豆般往嘴里扔丹丸嚼。 小黑的背上斜着那只“大棒”不斜背不行比他人高。也不算背着“大棒”自己伸了两条腿攀他身上自己顾着点自己总比被人拖在地上强一路的磨损也不好受。 当然小黑偶尔也递个丹丸给后面的“大棒”尝。 佟掌柜在旁笑眯眯端着茶盏喝茶瞅着披头散发的小孩胡吃乱吃。 等到盘子里的丹丸快吃光的时候铺外快步进来了一人直闯偏厅店里伙计也没阻拦。 吴黑来了拨开偏厅珠帘直接闯入盯着嘴里嘎嘣不停的儿子一张脸沉了下来。 小黑一把抓干净了盘子里最后几颗丹丸赶紧背手在身后藏着。 佟掌柜笑模样站起“吴老板来了你儿子我可是给你好好看着呢不敢有一点闪失。” 吴黑绷着脸道:“佟掌柜你又给他吃了什么?” 佟掌柜:“这个您放心不能乱吃的肯定不让他吃就一点‘雪心丸’清心明目的好东西。” 吴黑:“佟掌柜我说过不许再给他东西吃了。” 佟掌柜叹道:“你说的我懂可我能怎么办?你儿子你还不知道吗?扛着大棒子上门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派头头回来我不给他他就一棒子把我柜台给砸烂了自己拿吃丹药跟吃糖豆似的还挑味道的。 我当时都惊呆了就没见过这么野的还有人敢在幽角埠这么嚣张我真是头回见愣是不知什么来历不敢招惹呀。我告幽崖去了人幽崖的跑来一看发现是个不懂事的小孩也懒得管了让私了。 这不他又扛着棒子来了就你儿子脾气我能拿他怎么办?你信不信我把他赶出去了他立马能把我铺子的大门给砸了我听说已经砸过几家了吧?真没办法只能当祖宗伺候着。” 吴黑一脸阴郁道:“别废话说吧多少钱。” 佟掌柜立马指了桌上三只瓷瓶“不多就三瓶五万多两咱们老熟人整五万两好了。” 吴黑二话不说掏出银票清点出五万两扔在了桌上然后绕到桌子那边一把掐了儿子的后颈脖子给直接押走。 佟掌柜很快追出了门口手里拎着一双小孩的鞋子喊道:“鞋吴老板孩子的鞋。” 吴黑回头一看接了鞋子继续大步走人。 佟掌柜却朝回头看来的小黑俏皮地眨了个眼睛下回还招待的意味很明显鼓励再来。 小黑还在把手里的“糖豆”往嘴里塞继续咔嚓咔嚓吃着。 绷着一张脸的吴黑则有点火大这是哪这是幽角埠什么东西都贵的离谱才来此几个月这兔崽子就祸祸了他近百万两的银子。 他现在真的怀疑带儿子入世是不是一个错误。 以前一个人带着儿子真没这么多糟心事现在这个儿子搞的他如同防贼似的看着稍不留神跑出去了就得惹是生非。 他本想做个低调的老板如今被这儿子搞的这附近很多商家都认识了他。 没错他如今已是“妙青堂”的老板接了铁妙青老板的位置和铁妙青之前一样当了个挂名的老板。 至于铁妙青已经离开了妙青堂也无颜再留下。 庾庆等人从金墟回来后挑明了妙青堂内部有内奸导致了铁妙青自查。 掌柜的孙瓶坦诚了内奸就是自己原因是自己丈夫朱上彪并没有死落在了对方的手上对方以此逼迫而孙瓶又觉得庾庆团伙始终并没有把她们当自己人许多事情都刻意回避着她们总之方方面面的情绪叠加令其做了内奸之前一直在提供庾庆等人的情况给外面。 至于幕后黑手是什么人她也不知道。 铁妙青大概是最奔溃的那个她妙青堂的人一个个都成了别人的奸细连她最信任的人亦如此让她情何以堪? 庾庆没有对孙瓶怎样虽然连杀了她的心都有了但终究还是没动她孙瓶幽角埠的身份也是原因之一。 也没有说赶孙瓶走的话但孙瓶自己也呆不下去了不动她已经是很宽待了。 差点害死庾庆等人铁妙青也难辞其咎遂主动请辞。 庾庆没赶她走但面对铁妙青的请辞他也没有挽留。 家里有这么一个大美人他也喜欢平时看着也舒服何况两人之间还有点小暧昧然他真的是不敢留了。 原因简单这次是孙瓶自己供认不讳可他怎么知道孙瓶说的是真的怎么知道孙瓶是不是在帮铁妙青打掩护谁敢保证铁妙青不是奸细?谁敢保证朱上彪的性命就不能要挟到铁妙青? 孙瓶拿不出证据证明铁妙青的清白铁妙青从头到尾也没有自证清白。 这让他怎么办?让他去查吗?他查的清楚吗? 冒险留下可能是奸细的人吗?风险太大了妙青堂原来的这些人太不靠谱了拿这些同门师兄弟的性命冒险吗? 不要了真的不要了已经搭上了一条性命而且是他的爱人。 他表面虽若无其事但他宁愿从未见过乔且儿孙瓶承认自己是内奸的那一刻他真恨不得将孙瓶碎尸万段! 所以在他看来铁妙青主动提出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对大家都好都能保有几分颜面也算是好聚好散。否则将来怎么办?日防夜防防贼似的防着铁妙青的话他们不舒服铁妙青自己也难过。 也许铁妙青是希望看到庾庆挽留她的但她没有等到。 南竹他们多少也帮铁妙青说了点话毕竟是个大美人嘛大家都喜欢的但庾庆没有任何回应。 有些问题庾庆多少也站在了一个掌门的角度来处理。 大家也不好多说什么知道乔且儿的死真的是把老十五给伤惨了老十五当时是连自己命都不要了想去挽回啊! 没挽留就是一个态度! 铁妙青又不傻于是把妙青堂给做了彻底的交割解除了幽角埠的身份后便和孙瓶默默离开了。 庾庆没杀孙瓶但临别前还是送了句话给孙瓶其实是说给铁妙青听的:“这次发生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大幕后黑手是不会留下任何会暴露自己的线索的是不可能留你丈夫活口的!” 这边当初只知他们去了冥海去竞夺幽崖的任务不知他们最后被人诱去了传说中的金墟有关金墟的事情他也不好告诉她们。 说这个也是不希望铁妙青被人用朱上彪的性命给拿住这女人的性格是有点犹豫难断的不适合当家还真就适合做个花瓶。 于是两个女人就这样离开了妙青堂自己主动离开了至于后来去了哪里庾庆他们不知道。 交割时庾庆没有改商铺的名字依然叫妙青堂为铁妙青保留下了这值得纪念的招牌。 吴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接手了妙青堂他也没想到自己一入世就能在幽角埠当一家这么大商铺的老板虽然和之前的铁妙青一样只是挂名的。 总之接的有些莫名其妙反正他一时间也不懂就听了庾庆师兄弟几个的说法也正儿八经有了幽角埠的身份。 后来庾庆就拿出了冰封的仙桃给他们父子吃。 他们父子也是要修炼的以前没修炼资源完全是凭着命长慢慢累积的修为如今有好东西自然也不排斥。 关键是仙桃里的邪气对吴黑父子不会有任何影响不像其他人还要喝大头的洗澡水才能吃这仙桃对他们父子自然是好东西。 庾庆又告诉他妙青堂在大荒原还有一片仙桃林为了保住这片仙桃林欠了一屁股的账。本来妙青堂是不愁还不了这些账的一个仙桃就要卖五十万两一个谁知被一个王八蛋捣乱搞的没人敢买了。 总之就是现在冰封的仙桃还有以后长出来的仙桃也都跟吴黑父子分享。 然后吴黑就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拿了一千五百万两出来让庾庆等人凑了两千万两先去还了利息。 发现这里条件确实不错一来就当了半个主人的吴老板还主动担负起了商铺的日常开销令庾庆等人拍手称赞。 只不过后来发现幽角埠有规矩这里不是白给你庇护的地方规定时间内达不到一定销售额是要被没收铺子的而妙青堂压根就没什么东西可卖。 更让吴黑心惊的是又发现庾庆当初为了保住这批仙桃购买了大量的冰魄买冰魄的钱是抵押了商铺换来的约定了两年半的时间内要还三千万两还不了这铺子就归别人了。 三千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不是在金墟随便捡捡就有了。 整个妙青堂上下所有钱凑一块打死也不可能凑出三千万两。 吴黑有点茫然了不知自己干嘛要主动出那一千五百万那一千五百万两扔出去的意义何在? 钱都给了代价已经付出了他能怎么办?只能是跟着一起熬了。 他只是没想到自己带了那么多钱入世还能感受到巨大的经济压力偏偏还有个败家儿子。 正文 第四三零章 小黑的日常 也是到了这一步后吴黑才真正相信了这帮家伙去传说中的金墟竟然真的是为了钱。 连他这个之前隐世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试问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又如何能相信? 此时回到妙青堂门口吴黑带着些许怒意地将小黑推进了铺子。 见到柜台后面躺椅上的高云节还有擦拭的虫儿小黑立马欢快打招呼道:“二叔十六叔。” 虫儿笑着挥了挥手中的抹布。 高云节站了起来笑道:“小黑回来啦。” 两人一看吴黑的脸色都不需要多想就知道小黑这败家子又在外面惹祸了估计又是爬墙出去的反正肯定不是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走的。 两人也算是见怪不怪了实在是小黑的性子太野了规矩对这小家伙来说太过抽象了还没有形成实质的概念。 如今的高云节和虫儿也有了正式的幽角埠的身份没办法没有幽角埠的身份不能一直在幽角埠的商铺里干活出了事会很麻烦的。铁妙青和孙瓶走后铺子里没了干活的人总不能吴黑那个挂名的老板一个人干活。 铺面里之所以还有活干是因为大家都不想让商铺倒闭不能白砸了那么多钱都在想尽办法死撑下去。 欠的钱还可以想办法周转倘若铺子完不成销售额度被幽崖收回去了那可就想什么办法都没用了。 大家绞尽脑汁琢磨来琢磨去终于找到了一些能卖的东西。 门口挂的一个牌子上写了:低价出售冰魄。 就是用过的冰魄体积上有些损耗颗粒比较小一点。 一部分冰冻的仙桃吃掉后会闲置下来一些冰魄完全可以拿出来卖。 用过的想卖高价和原价是不太可能了只能是贱卖。 不过他们估算了原价几千万的冰魄最终卖个千把万还是有可能的多久能卖出千把万不知道不过避免三年一次的核算成为垫底的那一撮还是有点把握的。 几个月来虽然只卖出了三颗但也算回本了不少。 原价三十五万一颗买来的冰魄二十八万一颗卖了出去至于以后体积消耗更小的冰魄肯定是卖不了这个价了只会越来越便宜。 但便宜货还是有人要的只要不是为了送人需要脸面的这种便宜货不影响使用价值其实更实惠。 至于仙桃是彻底卖不出去了对顾客来说本来买了就没啥用处本就是买个新鲜、买个脸面冻在冰里的鬼样子谁要? 这帮人的生意算是渐渐做出了点门道。 起身目送了吴黑父子入内后高云节方收敛了客套出了柜台。 一开始他对吴黑并没太当回事还喜欢在吴黑面前端一副得道高人的派头当南竹告诉他是个上玄高手后一惊那可能是自己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这才是真正的高人! 此后态度便恭敬了有那么点把吴黑当做了老板的意思也同意了让吴黑管买卖收入的钱。 庾庆等人也同意了让吴黑管这方面的钱。 高云节感觉吴黑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被一帮人给围猎了开始惦记攒钱赎回抵押出去的商铺了。 但是怎么说呢和吴黑相处又有另一种轻松自在除了玲珑观的秘密几乎没什么需要保密的包括大头烧开水的秘密。用庾庆的话说就是大家的屁股都不干净加之吴黑的人品其实是不错的还有背景非常干净不像面对铁妙青和孙瓶许多事情都要瞒着。 就连他高云节知晓了一些情况后都觉得若真要论朋友的话吴黑是最适合跟他们混在一起的人。 他此时负手踱步到大门外看了阵街头的人来人往又回头捋须看了看“妙青堂”的招牌想起了离去的闭月羞花容貌的妙青娘子。 想起了那些与大美人朝夕相处的日子真是这么多年来过的最精神的一段日子谁知老十五那帮家伙一回来立马就把人给弄走了令人无奈啊!现在的妙青堂一帮男人连小孩都有就是没女人真是没劲呐。 幽角埠的烟花之地他打听了贵的令人咂舌掏不起那个钱只好熄了那念头…… 回到内院一见南竹正在对“小东”和“小西”两个独目人交代什么小黑立马跑了过去喊道:“胖叔咱们下棋吧。” 小家伙说话利索多了短短几个月可谓进步神速。 没办法经常跟南竹这么个话痨混在一起唠舌头想不被捋顺了都难。 父亲会管教高云节在小孩面前端着牧傲铁不善言辞庾庆逼他练字虫儿的空闲时间又喜欢围着庾庆转没什么空理他这么多人也只有南竹会跟他这么个小屁孩聊天。 南竹其实也爱端着因为是个自信的胖子胖子一旦自信就会觉得自己和其他胖子比起来是与众不同的经常端出个一本正经的样子但端不了一会儿只要一开口就会原形毕露。 拿着一块石头能跟一个听不懂的小孩讲解半天的事也只有南竹能做出来了。 因为关系比较亲近所以小黑对其他人都称呼为数字大叔只有对南竹才会称呼为“胖叔”。 南竹不喜欢这个称呼还是比较喜欢数字称呼但小黑这口还就是改不回来了。 “下棋?”南竹愣了一下看了眼沉着一张脸的吴黑再看看天窗里的天色顿时嘿嘿道:“小黑到了练字的时辰吧?别找我做挡箭牌再不去你阿爹又要揍你了。” 小黑回头看了眼没好脸色的父亲顿时垂头丧气以前父亲很少会揍他的现在老是因为练字揍他他越发讨厌练字然而没办法只能是一脸气馁的去了。 攀在他后背的“大棒”不时会变幻一下攀附的方式。 从宽敞的地方过可以斜着趴小黑背上。 碰上不方便的地方譬如街头人来人往的地方就不好横着或斜着趴了会刮到路人“大棒”便会自动调整成直直竖在小黑后背。 此时进庾庆的院子从月门过直着太高了会撞门顶“大棒”又赶紧下降高度调整成了斜趴的形态。 只有当小黑主动将它扛在了肩头的时候它才会完全收拢节肢不需要操心自己趴着的形态。 相处久了两者之间也算是配合默契了可谓形影不离。 小黑对它的称呼就是大棒。 一进小院见到了屋檐台阶上谈话的庾庆和牧傲铁披头散发的小黑又客气道:“九叔十五叔。” 庾庆嗯了声没二话挥手道:“去书房练字吧还是把那些基础笔画抄一百遍。” 小黑不吭声低头去了不去不行跟在后面的父亲肯定又要抽他。 待他去了书房庾庆乐了问走来的吴黑“脸色不好看呐这小子又跑出去鬼混了?” 吴黑:“又去了丹蕴阁。” 庾庆负手叹息“这小子确实不好教啊只要不盯着心就不知道野哪去了。你们不知道上次我偷看他练字发现他居然脱了鞋袜用脚指头夹着笔在那写太皮了不好教啊!” 不好教的话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说起了吴黑瞅他的眼神有点不善很想问问你真的有用心教过吗?当初是谁说我儿子有潜质的?我一千五百万两砸出去了你就开始说这种话了? 至少在他个人看来这位好像并未用心教自己儿子几个月了反反复复都是让儿子自己抄去抄了几个月的基础笔画还在抄而这位自己不是在修炼就是在搞别的。 不过不满也只能是放在心中有一点他还是服气的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从千军万马的才子中杀出来的锦国会元是四科满分的天下第一才子啊!一说探花郎天下皆知是这位其他古往今来的探花皆黯然失色。 还有他在这里也亲眼看到过庾庆在书房教他儿子时的随笔字迹他这个不太怎么懂的也能看出好看来发现这位天下第一才子果然是名不虚传。 他惦记着儿子跟在这位身边时间久了多少肯定还是能受到一定熏陶的。 就算达不到这位的高度有个三分之一也行。 正这时南竹回来了。 小东和小西也拎了装满净水的水桶和几只洗净的盆过来放下东西后南竹就挥手示意他们离开了。 牧傲铁立马将东西给拿进了屋里面南竹和庾庆也进了屋里做各种摆放准备。 跟进来的吴黑看出了不对劲问:“干什么?” 庾庆抬手摸了摸脖子后颈“开刀!切开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黑沉默了。 这三位身上出现的不正常他也知道从金墟回来了差不多半个月后三人身体就出现了蹊跷开始感觉后颈有点痒庾庆是最先出现症状的也是症状最明显的一个。 还不是表皮那种痒都感觉是皮下的骨头在痒这个挠也挠不了。 三人都感觉后颈的骨头上有什么异常变化但是运功查探又好好的其他人运功帮忙查探也感觉是正常的甚至找了幽角埠的良医就医也说是正常的说他们身体没病。 这就奇了怪了一个人有错觉也就罢了三个人都有错觉似乎不太可能。 正文 第四三一章 异化 这肯定是有问题的三人可以肯定甚至怀疑和地泉有关因三人都被地泉的水浸染过否则整个妙青堂内不应该就他们三人有这般的身体不适。 当初被地泉水湿身后南竹和牧傲铁心里就一直有疙瘩担心会有什么问题现在还真是有点怕什么来什么的感觉。 总之这种不适也不会让人很难过不会影响生活也不影响修炼一切正常但心理上的影响很大时间一长把三人的心理上给折腾了个不轻。 如果仅仅是一直感到不适那也没什么可问题是和地泉有关鬼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异变。 一直折磨到今天师兄弟三人终于受不了了终于决定对自己下刀子了哪怕把自己身体给切开了也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否则头顶上悬把剑随时要落下的感觉太难受了。 现场摆弄好后把门一关进行隐私保密防止被不相干的外人看到。 南竹把大头扔进了盆里烧开水吴黑对这个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对大头能避邪也不以为然他父子的血也能辟邪。 牧傲铁则在点燃的烈酒上烧小刀子。 庾庆脱光了上衣趴在了一张长案上下巴搁在了案外脑袋下垂。 吴黑当即也搭了把手帮忙多拿了盏灯火照明。 牧傲铁捏着小刀子站在了案头一手摸在了庾庆的后颈部位摸准了鼓起的棘突位置问了声“可以吗?” 趴那的庾庆苦笑道:“来吧干净利索点千万别慢刀子割肉。” 牧傲铁:“不会你运功压住血脉不要让血渗出来。” 庾庆嗯了声立刻让后颈部位的血色褪去变成惨白一片。 牧傲铁抓起烈酒往他后颈脖子上一浇放下烈酒手掌在其后颈部位稍作拍打再次摸准了棘突后手中刀光一闪快速在其后颈皮肤上划开了一刀略见血线没有明显鲜血渗出。 庾庆也只是嘴角绷了绷忍痛未吭声烈酒渗进伤口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牧傲铁两指摁住伤口左右将伤口分开了露出了庾庆后颈上的棘突骨节。 一旁的二人立刻伸头凑近了查看只看了一眼三人便面面相觑旋即又再次细看只见这棘突骨节已经变成了两种颜色一半是白色的骨头一半赫然是金灿灿的金色。 牧傲铁上刀以刀尖背轻轻敲击了一下金色部位竟真发出了当当响的金属声音。 忍痛趴那的庾庆听出了不对“什么情况?” 三人没吭声因为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南竹拍了拍庾庆后脑勺示意他别动。 三人继续盯着异变部位仔细观察发现白骨和金骨交接之处的渐变区是那般的自然。 牧傲铁忽又再下刀子将伤口再次上下拉长了查看其它颈骨结果发现都是正常的骨头有异变的仅仅是棘突处。 大概知道了皮下痒痒是怎么回事牧傲铁又开始给庾庆清理伤口之后将其脖子用绷带做了包扎。 完事的庾庆爬了起来光着膀子摸着后颈问:“怎么回事?” “你看看就知道了。”牧傲铁给了一句后又示意南竹脱衣服。 南竹也配合脱光上衣后的那身肥肉那叫一个白嫩漂亮! 和庾庆一样趴下了后颈稍作收拾牧傲铁又下了刀子。 查看的结果也是和庾庆差不多的后颈棘突果然也发生了异变只不过金色骨骼的范围明显比庾庆小一些。 清理收拾了伤口后南竹爬起又换了牧傲铁脱下上衣趴下换了庾庆主刀。 结果也是一样的皮下痒痒的后颈棘突部位也出现了金色变异但他的变异程度是最少的。 三人都动了刀子扒开皮肉做了查看后互相做了对比也就有了答案吴黑给出了结论“老十五的变异最大老七次之老九最少。” 相处的时间久了对大家的称呼也跟上了趟。 三人默默穿好衣服之际南竹叹道:“看来咱们的猜测没错确实和地泉有关变异程度和咱们三个沾染泉水的量完全一致。” 确认了猜测庾庆心中有愧老七和老九是被他给连累的现在这个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变异的问题本身。“我能感觉到这几个月来变异的范围是在一点点扩大的。” 牧傲铁抬手摸了摸后颈包住的伤口道:“没错。” 南竹问吴黑“这样变异下去会变成怎样?” 吴黑:“不知道连那位大力士也不知道。我父亲之前问过大力士说他们兄弟两个都浸泡了地泉为何状况完全不一样甚至连变身的形态都不一样。大力士说人有千面地泉也做不到千人一面凡事都只能是因人而异什么样的心性就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事先很难做到预料知人知面不知心。” 庾庆想到了铁面人变身后的样子和裂谷山庄三位庄主的变身样子也不同问:“我记得你说过你不想和小黑继续不人不鬼下去你们也能变身?” 吴黑点头。 庾庆好奇“你变身后是什么样子?” 吴黑含糊带过“总之不好看。” 南竹:“那我们身上的变异继续扩散下去最终是不是也会变得不人不鬼?” 吴黑没回答要了一旁的小刀子洁净后直接划破了自己左手中指的指背撑开伤口露出了指骨给三人看。 三人看后无语发现吴黑的指骨也是金色的。 吴黑又扯了布包好手指伤口“我全身骨骼都如此至于你们最后会变成什么样我也不知道可能会因人而异吧。” 南竹神情抽搐“你别吓我哪怕变成你这样也好啊至少我们知道你这样也还行起码活得够长。我们这算怎么回事万一变异扩散至全身就是死期那就惨了好多病患就是这样。” 未知的恐怖不可预测的才是最可怕的。 听他说的怪吓人的牧傲铁安慰道:“不用吓自己几个月才变异了这么一点。” 继续谈论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变成什么怪物又有什么意义? 现场突然就安静了心情都很沉重。 门开都从屋里出来后吴黑去了书房看儿子练字牧傲铁在收拾屋里。 南竹坐在了屋檐下的台阶上双手撑着下巴也许是想化解那股气氛嘀咕着问了句“不知幽崖什么时候又会挂新的任务出来能把任务给做了换上一笔钱应该能化解咱们钱上的困境。” 抱臂靠在屋檐下柱子旁的庾庆看了眼黑漆漆的幽崖方向淡淡道:“任务再挂出来你还敢接吗?” 南竹懂他的意思之前的幕后黑手其实已经掌握了他们的一些情况前车之鉴幽崖的任务他们是不太敢接了走这条路很容易被盯上再走老路栽一跟头那就是自己傻了。 他们本来还想去找点活干的一帮玄级修士出去给人打工的话一年应该也能赚不少总比在这里坐吃山空的好。尤其是吴黑上玄修士出去给人干活工钱是很高的。加上铺子里卖点冰魄的话来年的利息钱说不定就又凑上了。 这个说来其实也让他们有些纳闷一帮人辛辛苦苦干活赚的钱都是帮别人赚的。 问题是别说给人干活赚工钱了他们现在连幽角埠都不敢轻易离开。 如果说铁面人是因为全军覆没幕后黑手未能及时掌握情况才让他们顺利回到了幽角埠那现在呢?幕后黑手肯定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回归幕后黑手难道不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庾庆让千里郎送了封书信去蓝宝湖结果宁朝乙和沈倾城那边回信告知他们也在等幕后黑手找来谁知这几个月过的好好的始终不见任何异常那对男女自己也觉得奇怪。 大家可以肯定绝对有幕后黑手的存在而且对方能动用的势力很庞大。 回到幽角埠后庾庆查了一下那位盘龙岛苏岛主的底细结果却发现盘龙岛发生了莫名的冲突苏岛主已经惨死传言是不知招惹了什么仇家。可庾庆他们知道应该是被人灭口了。 也查明了铁面人是在胡说八道他压根不是什么苏岛主如同白兰当时骂的苏岛主是人不是妖而铁面人是妖修。苏岛主是在铁面人之前死的。 一个上玄修士的势力说灭口就被灭口了说铲除就被铲除了这哪是随便什么人能做到的。 加之为了对付他庾庆还故意弄了白兰四妖来做遮掩令这边有种感觉幕后黑手虽然势力庞大却很小心丝毫不敢暴露自己是怕其它势力也插一手吗? 念及此靠在柱子上的庾庆叹了口气这些日子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的都是这些事搞不清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不好做针对性的防范。 现在又因确认了师兄弟三人身上的异变和地泉有关让他内心多了自责是他害了老七和老九。 一直到次日清晨他还寝食不安歪在榻上琢磨这事。 南竹却兴冲冲来到直接敲开了他的房门跑进来兴奋嚷嚷“老十五快看快看。” 庾庆坐了起来不知道看什么。 南竹转过了身背对拉下了衣领子给他看后颈。 庾庆定睛细看当即愣住了以为自己看错了老七这家伙的后颈居然连伤疤都看不到了。 正文 第四三二章 新线索 他还伸手摸了一下确实没了伤疤当即问道:“怎么回事?” 南竹迅速转身“你快看看你的我刚和老九互相看了下我们昨天开的口子都愈合的连伤疤都没了。” 听他这么一说庾庆立刻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发现确实没了什么受伤的感觉他一晚上的心思翻转居然没注意到身体的这般变化当即拆开了围在脖子上的绷带手指贴着后颈肌肤再摸确实光溜溜的。 南竹已经扒拉了上来查看一看便哈哈笑道:“没了没了真的连伤疤都没了。” 庾庆迅速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也没去别的地方直接找到了牧傲铁亲自查看了一下他的后颈发现也确实痊愈了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追来的南竹乐呵呵道:“怎么我还能骗你不成没错吧?咱们都好了。” 庾庆皱眉道:“咱们以前练武也受过伤不可能好这么快更不可能连疤痕都不留下。” 南竹:“正要跟你说这个你话都没听完就跑了。”说罢立刻解开了衣裳露出胸膛抽出一只胳膊抬起胳膊指着腋下侧肋的位置“看看看到没有我这里以前练剑时被老五误伤的留下的那条疤痕你们都知道的现在好了没了。还有身上其它地方留下的旧伤疤都没了之前没注意刚才发现异常后才留心到了。” 牧傲铁也点头道:“没错我身上的那些旧伤疤都没了。” 听两人这么一说庾庆立刻脱了衣服往身上到处看从小练武的人身上哪还能没点伤疤结果也发现身上的旧疤痕都没有了之前也确实没注意到过。 又不是女人男人平常也不会注意这些。 南竹在旁乐不可支“这效果比那些女人喜欢的祛疤的价值几十万两的‘补天露’还要好不用说了肯定和那地泉有关。老十五受了伤能这么快修复关键时刻能顶一条命呐咱们可能是因祸得福了啊!” 庾庆脑海里突然闪过小黑当初在葡萄园地下暗渠被捕兽夹给夹的鲜血淋漓的画面迅速穿好了衣服又快速离去了。 南、牧二人不知他急匆匆的什么情况肯定有事也立刻跟了去一路跟到了吴黑父子居住的小院落。 见到吴黑庾庆二话不说先主动把后颈亮给了他看。 吴黑看后多少有些意外庾庆又抓了他的手查看他昨天划开的手指一看便道:“我猜的没错你果然恢复了。” 南、牧二人凑近了查看发现吴黑手指上的肌肤果然已经恢复如初。 庾庆又指向他们两个“还有他们老七和老九脖子后面的伤口也都痊愈到了不见疤这是怎么回事?” 吴黑略默回道:“应该和地泉有关。其实也不奇怪你们不是见过吴谢山和我伯父被杀都不死吗?不止他们裂谷山庄的三位庄主包括我一家三口都有快速修复伤口令伤病快速恢复如初的能力。” 南竹惊疑“难道我们三个也具备了这种承受致命伤害的能力?” 吴黑不得不郑重提醒道:“你们只是沾染了地泉的泉水并未在地泉中脱胎换骨能不能抵御那种致命伤害我也不知道。你们若是想互相搞个致命伤试试我也没意见。” 这话说的师兄弟三人小汗一把这种没把握的事谁敢往自己心窝里扎刀试试?一旦失败这玩意可没有后悔药吃还是不试的好。 就算有人保证会没事他们三个也不敢试何况还没把握。 “也就是说我们目前的状况还不知究竟是什么情况可能会跟你一样也可能并不是同一回事可能可以跟你们父子一样长寿也可能是催命的东西。” 庾庆忽讲出了一番有点绕口的理论。 并不难听懂吴黑想了想“我伯父能长寿体内孕育了大量的邪气。我们一家能长寿体内孕育有金色的血。你们身上是不是催命的东西我不知道不过你们可以对比一下我们至少看起来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庾庆神情有些凝重又是老话开头“也就是说如果不把身上的问题给解决掉我们三个就是在赌命赌体内的不明状况扩散下去不会危及我们。” 赌这个?这也能拿来赌吗?南竹和牧傲铁无语神情也变得沉重了现在只是不时会痒以后鬼知道会怎样毫无前例可循。 问题是也只能是这样了只能是听天由命了不然还能怎样还能找到良医治好不成?估计目前的世上还没有哪位良医见过人身上的骨头活生生转变成黄金骨骼的现象怎么治? 何况他们也不敢向任何良医吐露真实病因。 吴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那就不说话以沉默对他们的遭遇表示遗憾偏头看向了正在院子一角扎马步闭目凝神练内息的儿子。 有些话他也不好讲早就知道地泉诡异早就知道沾染了容易惹来麻烦偏偏还要为个死人感情用事现在冷静下来了后悔又有什么用。 现场安静了一阵后庾庆又道:“人泉能化解你们父子身上的问题应该也能让我们三个恢复正常吧?” 闻言吴黑、南竹、牧傲铁皆齐刷刷看向了他神色中皆含错愕意味。 稍作凝视吴黑反问:“你想找人泉恢复正常?” 庾庆反问:“你父子难道不想吗?” 吴黑神色中有些感伤“想有什么用?” 庾庆:“你确定金墟真的被封死了?你父亲看守金墟入口那么多年真的就没有办法再次打开金墟入口?” 吴黑懂了他的意思“首先我确实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可以打开金墟入口其次上回进去我也搞明白了一件事情三生泉是有三口泉但分别在三个地方金墟只有一口地泉天泉和人泉则在其它仙府。” 庾庆三人几乎同时瞪大了眼睛貌似在问你一家还能不能再靠谱一点压根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的东西害得大家跑进去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尤其是庾庆想到乔且儿的死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然而他也没办法怨人家他一开始就不是冲什么天泉和人泉去的是冲里面的黄金去的就算知道没三生泉那些东西他也还是会想尽办法往金墟钻乔且儿他们也会跟着往里跑。 归根结底不管是同门师兄还是乔且儿或是幕后黑手派来的人都在跟着他的动作。 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立马追问道:“人泉在哪个仙府?” 吴黑:“不知道只知不在金墟不知究竟坐落在何处。” 庾庆皱眉道:“你父亲和金墟纠葛那么深也算是上古仙人的人难道就没听闻过丝毫线索?老黑你再仔细想想看有没有什么遗漏任何有关人泉的只言片语信息都行。” 他昨天一夜既无法安心休息也无法安心修炼因为什么?因为内疚因为自己的冲动连累了老七和老九牵连到了两人的性命他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是要负责任的。 回头这事让小师叔知道了还不知要发多大的火。 吴黑摇头:“没有否则也不会误以为在金墟。不过如果能找到天泉也是一样的效果还能更好。” 这话说的师兄弟三人有些无语当然知道找到天泉更好既能恢复正常还能长生就是想的太美了。 庾庆叹道:“咱们还是先寻摸点简单的吧人泉都找不到就别好高骛远了。” 吴黑淡定道:“人泉的线索没有天泉的线索我倒是有一些就是不知道算不算是线索。” 师兄弟三人哑了哑庾庆忙道:“先说来听听在哪座仙府入口在哪?” 吴黑:“入口在哪你们可能比我更清楚。” 三人面面相觑南竹:“老黑你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了。” 吴黑一字一句道:“冥海仙府。” 此话一出师兄弟三人稍愣旋即异口同声“海市?” 吴黑点头。 南竹:“这怎么可能海市被人逛了几千年若有天泉早就被人发现了早就打破了头瞒不住的。” 吴黑:“所以我说不知道算不算是线索只是应老十五的话。他非要逼问线索我就说我知道的而已。” 庾庆抬手示意南竹别急也问道:“什么情况怎么又突然知道天泉在海市的线索了?” 吴黑:“离开金墟前我父亲为了让我和小黑恢复正常人身曾找大力士指点人泉的所在大力士表示不曾妄窥仙机也不知人泉的位置但是怀疑天泉在冥海仙府理由是他亲妹妹曾是冥海仙府的人曾以天泉洗身得了长生。” 南竹提出怀疑“当年开启那仙府的各种传说中没听说曾有过女巨人吧?” 吴黑:“大力士本是正常人不知什么原因变成了巨人他自己不愿提起他妹妹是正常人。” 南竹顿惊疑道:“照这么说的话当年如果没有被那些攻破仙府的高手杀死她岂不是可以活到现在?” 吴黑:“这也是大力士本人的说法他说自己妹妹有自保的办法可能还活着。所以离开前他曾拜托我去冥海仙府帮他找妹妹把他的情况告知他妹妹。” 正文 第四三三章 再出发 这事听着有点匪夷所思庾庆问:“凭他的实力还用等到现在让你帮他找妹妹?” 吴黑:“我也这样怀疑过他身上有禁制出不了金墟。” 庾庆哦了声忽又咦声道:“老黑找到天泉你和小黑身体的问题也就解决了何况人家拜托了你你为何不去找?” 吴黑:“他妹妹可不需要沉睡一直活到现在的话那是什么修为?” 师兄弟三人倒吸一口凉气南竹唏嘘道:“天下无敌是肯定的。” 吴黑:“这样的人活到现在怎么可能毫无音讯?有可能几千年前就已经和冥海仙府的守山兽落了个同样的下场被那些高手给杀了。简而言之没办法找也找不到。再则天泉若在海市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未被人发现?” 师兄弟三人懂了他的意思没必要白费那工夫。 庾庆从他语气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问道:“你觉得海市根本不存在什么天泉只是为了诱你想办法去找他妹妹?” 吴黑:“去了海市不能逢人就去打探天泉。就算天泉真的在海市那么多人来往且多年都未被人发现那就证明存在于很隐秘的地方只有知情人才能找到。基本条件摆在这里只要你想去找天泉就得去找他妹妹。” 庾庆:“所以你放弃了?” 吴黑:“不是放弃是明白了一些道理许多东西是强求不来的。那位大力士有句话说的没错妄窥仙机不是什么好事。你也说了我连人泉在不在金墟里面都不知道就往里跑是不对的难不成又要再来一次?不清不楚乱来的代价很沉重死了多少人?” 有句话他一直不曾说出来为了保全他和儿子的生命是他父亲牺牲了自己为代价换来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非要找什么人泉。 离开金墟后他就后悔了不想再折腾了。 如今每每想起父亲便是无尽的懊悔和自责自己的感受重要难道父亲的性命就不重要了? 说到死人的事庾庆不免想起了那个与之卿卿我我的女人的影子心中亦是一片黯然可他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我想去找找看。” 若身体出现问题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的话那也就罢了。还是那句话连累了老七和老九他怎能不负责任? 吴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我都清楚天泉若在海市轮不到你我现在去找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非明智之举。” 庾庆:“我们三个若像你们父子一样没有性命之忧且有漫长寿命可以不慌不忙慢慢来我们也可以不急。然而我们赌不起的真要是哪天躺在了病榻上哀鸣后悔也就晚了。” 吴黑:“随便你们。” 庾庆:“那位大力士既然托付你去找他妹妹不会连一点寻找的线索都没有给你吧?” 吴黑立刻转身而去回了屋里留下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 很快吴黑又出来了拿出了一枚戒指递给庾庆“这是大力士给的戒指他还是正常人的时候戴的。戒指有两枚有阴阳之分一模一样放在一起可以吻合在一块另一枚在他妹妹手上他的妹妹叫做‘丽娘’。这就是他给我的线索几千年过去了冥海仙府也早就被人占了他也提供不了再多的线索。” 庾庆接了戒指翻看南、牧二人也凑近了查看轮流接到手上查看一枚黑色的金属戒指戒面是一条弯曲着身子的游鱼做工精美栩栩如生。 “丽娘…”庾庆嘀咕了一声。 南竹则有些纳闷“几千年了就这么点线索怎么找?跟大海捞针也没什么区别了。” 那就不是吴黑管的了他看到了不时悄悄开眼朝这边偷瞄的儿子走了过去训斥。 对他来说要不是莫名其妙欠了一屁股的账搞的钱方面的压力太大觉得住在这里还是挺好的。安全自在关上门能得清净开了门又有世间繁华感什么妖魔鬼怪之类的也能看到各种吃喝玩乐一应俱全挺不错的地方。 地方虽好可幽崖也不是做慈善的不会白白提供这份庇护也不会让你白白享受这份便利你必须遵守人家的规则也算是压力的来源之一。 很快高云节和虫儿便获悉了庾庆三人要离开的消息。 同门师兄弟间有些事情是需要有个通气的究竟怎么离开还得由高云节亲手操办一下。 吃过了上回的亏这次要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灯火如豆光线昏暗的屋内庾庆榻上侧卧单臂支着脑袋闭目养神仔细梳理着这一趟出发的细节生怕再被人给盯上。 这次好在内部是安全无虞的自己同门师兄弟完全可以放心吴黑那边也不用担心。 小东和小西按理说是不会败坏独目人的职业操守的不过明天出发前还是要将他们给支出去以防万一。 虫儿从外面进来了脱了鞋轻轻爬到了榻上跪坐在庾庆侧卧的腿边然后握拳慢慢给他捶腿按摩昏暗灯光下看向庾庆的双眸依然明亮甚至有些许温柔。 庾庆连眼都不用睁就知道来的是谁那手感他是熟悉的。 虽然他也把虫儿当下人使唤习惯了但虫儿主动干这事还是会让人警觉他略开眼回头瞥了眼哼了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何图谋?” 虫儿立刻笑嘻嘻跪行到了他后背也略微倾倒了身子侧卧半趴在了他侧上的肩膀上“公子我好久没去外面走走看看了这次带上我一起出去吧。” 公子这个称呼他已经叫习惯了现在为了掩饰大家同门师兄弟的身份也就没了人纠正他。 闭上了眼的庾庆又哼了声“这是出去办事不是出去玩的老实在铺子里呆着。” 虫儿央求道:“我修为也有了我也能帮你办事的。” 庾庆:“光有修为有屁用你杀过人吗?也不知小师叔怎么想的连点基本历练都没有就让你出山了。给我老实听话留在家里看好铺子也是在帮我办事。” 见他不答应虫儿又轻轻推搡着他肩膀晃动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公子师兄掌门师兄你就带我去嘛我保证听你的话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庾庆如同触电了一般蹭一下爬了起来下意识离他远了点转身靠墙了双手交叉着摸着自己的双臂上下打量着他满眼惊疑道:“你嗲声嗲气的干嘛是在撒娇吗?我说虫儿你真是越来越像娘们了吓我一身鸡皮疙瘩。” 虫儿顿有些神情尴尬遂又正色道:“公子我没去过海市想去见识一下。” 庾庆翻了白眼翻身又侧躺下了背对着说道:“你想去?老二还想去呢。这次是办事随时可能会出事你们幽角埠的身份不能在外明着惹事一旦被发现妙青堂会被幽崖取缔的。这次不行下次吧不就是去海市么等咱们有了钱不差那点路费的时候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飞去现在嘛还是能省就省点吧。” 话说到这个地步虫儿知道怎么求都没用了忍不住对着背对的庾庆偷偷嘟了嘟嘴以示埋怨。 不过稍后他明眸又眨了眨试着问道:“公子那个乔姑娘很漂亮吗?是不是比铁娘子还好看?” 一听这个庾庆立马炸毛了翻身一把揪住了他耳朵将他整个人拧起了往外送然后对着他屁股就是狠狠一脚踹“滚!” 咣!被一脚踹飞的虫儿摔下了榻砸了个屁墩连滚带爬而起赶紧跑了。 庾庆气未消站在榻上骂骂咧咧“妈的就知道死胖子那张嘴不牢靠什么都往外说给我等着有你哭的时候。” 次日小东和小西被支开了出发前的准备也做好了。 五口原本用来装仙桃的箱子摆在了一间屋内庾庆、南竹和牧傲铁陆续爬了进去。 盖上盖子时吴黑对庾庆叮嘱道:“出去了若有机会记得多弄点钱回来。”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变了未入世前他说是视钱财如粪土也不为过如今好了钱倒成了他头等关心的大事。没办法没钱的话这日子过的不踏实随时要被人给从这里轰出去。 他不是一个人还带着个小孩呢关键投了这么多钱进去会闹个血本无归的。 庾庆:“放心放心这个不用你交代。” 咣当箱子盖好了。 很快高云节从外面喊来了几个人让把这里的五口箱子给搬了出去。 吴黑送行到铺子门口便没再出去目送之后又转身返回了自己的小院落。 小院落里静悄悄一片他东张西望了一阵发现刚才还在的儿子不见了人影当即喊道:“小黑小黑……” 连喊好几嗓子也还是没人回应他赶紧把各房间都给找了遍又快步去了其他各院落呼喊。 听到动静从铺子那边过来的虫儿立刻帮忙找。 两人找遍了整个妙青堂也不见人影不用多想猜也能猜到小黑老毛病又犯了肯定是趁他们忙着送庾庆三人离开没注意又翻墙跑出去了这次不知又去了哪败家。 正文 第四三四章 三大一小 还能怎么办? 吴黑又阴着一张脸出了门去各商铺寻找。 对于这一切高云节并没有看到他陪着搬货的人到了附近的河边装船然后随同几口箱子一起上了船美其名曰亲自押送货物给幽角埠的其它商铺。 而此时的小黑也并未去什么商铺败家而是直奔了幽角埠的出口。 看到离开幽角埠的人纷纷踩着滑板滑水冲入地下洞窟离开他不会还没有驾驭这种平衡能力的经验但是他有飞虫将肩膀上扛的“大棒”往上空一扔“大棒”立刻识趣地张开了翅膀飞舞着降下。 小黑伸手抓了它一条腿指了下出口洞窟“走!” “大棒”立刻多出两腿勾住了他腋下提着他飞起。 小黑也双手并出各扯住了它一条腿一人一飞虫一起冲进了洞窟内…… 庾庆等人再露面时已经到了幽角埠之外三人没有去“千里居”客栈有过上次被监控的经验不敢去了不敢在此搭乘飞骑了。甚至也没有去马场而是采取了徒步飞掠的方式不走正路穿行在荒野。 就这样走了三天远离了幽角埠开始看到大片的绿色后他们才走近了人烟处在一个小城池找了个客栈住下了做休整。 然三人住下并没有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喂屋顶上的小孩下来快下来。” “不要在屋顶乱跑小心呐。” “谁家小孩?那是谁家小孩大人呢?” 外面各种叫唤声起伏不断自然也就惊动了屋内的师兄弟三人往窗外一看只见大群人指着屋顶说什么小孩好像是谁家的小孩爬到屋顶上去了好像很危险的样子。 具体什么情况不知道三人也迅速出了门跑到了客栈庭院里向屋顶上看去。 屋顶上跑来跑去东张西望的小孩一看到他们三个现身立马转过了身去背对着坐在了屋脊上。 然庾庆三人一瞅那背影立马就震惊了那衣服那披头散发的风格还有扛着的那根大棒子加之爬屋顶的孽性还有后腰上绑的一双鞋子不看脸也知道那小孩是谁。 刚还琢磨是谁家小孩三人做梦也没想到原来就是他们家的。 师兄弟三人相视无语什么鬼?这小家伙怎么跑这来了?吴黑也来了? 庾庆脚尖从地面崩了颗石子到手屈指弹出啪一下打在了小孩的后脑勺上。 小孩“哎哟”抬手捂住了后脑勺并迅速回头看了下刚好和师兄弟三人的目光对上了顿知躲不住了。 南竹朝他勾了勾手指小孩立刻顺着屋檐滑下在民众大吃一惊的惊呼声中双手攀着屋檐双腿勾住了屋檐下木架结构一个倒挂悬身双手抱住了梁柱又一个翻身双腿也夹住了柱子然后顺势滑了下来。 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又看的一群民众叹为观止。 庾庆三人已经向屋里走去了小孩立刻屁颠颠追去喊道:“胖叔九叔十五叔。” 尽管三人当做不认识他可民众们还是看出来了原来是他们家的小孩一颗心放下了也就渐渐散去。 师兄弟三人一进房门南竹立刻关门想挡住某人门下一只脏兮兮的光脚紧急插了进来被夹住了还喊了声“痛。” 南竹这才哼了声放手。 小孩推门而入往三人跟前凑脏兮兮的脸蛋上挤出嘻笑。 小孩自然就是小黑除了他也没有别人只是比他们三个任何时候见过的样子都脏。 庾庆抬了抬下巴“关门。” 小黑立刻回头关了房门才再次到了三人跟前一手摸着肚子“饿了。” 庾庆问:“你阿爹呢?” 小黑摇头。 南竹顿时两手袖子一撸“嘿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问你阿爹在哪呢。” 小黑咬唇沉默了一阵才给出答案“阿爹在家里。” 南竹嗤了声“还嘴硬你信不信我揍你?” 庾庆摆了下手“行了他在我们这里他爹迟早也得露面。看他脏的那样先带去洗洗吧。” 南竹没二话当即过去掐了小黑的后颈给提溜走了带去了洗漱。 屋内剩下两人后牧傲铁有点奇怪“又没人拦着他也没人不让他来黑子干嘛偷偷摸摸跟着我们?” 他们走的不是正常路线不偷偷摸摸跟着的话不太可能一起到这里。 庾庆:“不知道估计有什么原因吧等见面了他自然会解释。” 谁也没多想其实他们反而挺欢迎吴黑一起去的有个上玄境界的高手在旁能安全许多。 那一边南竹带小黑洗干净后见小黑确实饿了就让客栈弄了堆吃的给他。 小家伙确实饿坏了的样子一顿狼吞虎咽南竹在旁唠唠叨叨。 休整了一晚数日的奔波劳累尽除次日在城里买了马匹算是正式放弃了步行。 一行四人三大一小迎着朝阳正式上路了马背上的小黑不时愉悦欢呼。 途中三人不时回头观察后面想看看能不能发现跟踪的吴黑。 始终发现不了三人又不时会问小黑他父亲在哪小黑有点嘴硬一直说自己父亲在家里。 但是三人死活不信在他们看来吴黑若是在家你怎么可能跟上我们找到我们? 三人不知道吴黑到底在搞什么鬼也不勉强就这般一路带着小黑继续前行。 因为他们这次为了避免被外人盯上行走的路线比较不正常经常走小路甚至是经常会变换路线和方向所以他们多少有些担心吴黑最后能不能跟上他们。 某天三骑驰骋在晚霞辉煌中时南竹忽道:“你们说吴黑会不会已经先到了海市等着我们?” 有此一说是因为小黑已经在他们身边差不多十天了却始终不见吴黑的影子感觉吴黑这态度有够坚强的。 庾庆回应“小黑跟在他身边更安全没特别原因应该不会把小黑扔给我们带上路。” 他身后同乘一骑搂着他腰的小黑在此时又蹦出了一句实话“我偷跑出来的。” 因为老七和老九的块头比较重小黑跟体重较轻的同乘一骑能节省坐骑的体力。 师兄弟三人闻言却是笑而不语压根不信小黑自己一个人能跟上他们认定是吴黑把儿子送到他们身边的。 南竹指着小黑警告“再敢胡说八道你信不信我们把你扔路上不管了?” 小黑无所谓闭嘴不说了而已。 数日后他们终于又见到了大海此时他们才再次找了飞骑搭乘。 没办法要去海市必须要过茫茫大海乘船的话速度太慢了。 一行四人在海空之上飞了差不多一天后终于见到了一处乌云滚滚的空域乌云范围很大浩浩荡荡不见边际接天连地的样子。三只飞骑载着他们钻入了乌云之下越飞背后的光线离他们越远渐渐仿佛闯入了一片暗黑世界。 因天空的乌云太厚重光线朦胧。 到了这里三只飞骑也不敢再往前飞了海面有星罗棋布的海岛抱团上面还有点点灯火许多人家的样子飞骑载着他们落在了一座海岛上。 结清了骑乘的费用三只飞骑走了。 三大一小四人远眺前方光线朦胧的海面看不远因为前方海面有接天连地的淡淡迷雾飘荡那片迷雾区域就是飞骑不敢闯入的区域。 天空的乌云还有前方的迷雾存在了很久很久把深不可测赋予给了这片海域也导致迷雾中的那片海不见阳光一直沉浸在幽暗中闯入时犹如闯入幽冥之地所以被人称为冥海。 海市就在这片冥海深处然这片海域的空间很诡异并非什么人都能到达彼岸只有专司摆渡的人才能将人送过去否则将会永远困在里面哪怕你一直向前走也走不出去。 朦朦胧胧的光景中能看到海岛上有一条条延伸至海面长达百丈的木头栈桥每个海岛上都有几座这样的栈桥。 三大一小都是第一次来。 哪怕是早年号称出来闯荡过江湖的南竹和牧傲铁也未曾来过原因也简单冥海摆渡人可不会白白送你去彼岸得给运费要价颇高他们付不起那笔钱。 不过师兄弟三人都久闻此地对一些规矩也都听说过。据说想去海市的人只需走到栈桥尽头点燃尽头的那只灯笼然后等着便可自会有摆渡人从迷雾中划船至桥头接客。 南竹忽道:“看到这里大概也能理解冥海仙府为何是被修行者发现的第一座仙府了这地方太特别了等于是给了个明确目标让人去不停折腾终于有一天被人发现了破绽于是就被攻陷了。” 一些喧笑声突然传来像是在回应他的话一般。 声音是从他们身后的岛上传来的几人回头看去灯火阑珊的客栈好像是食客在谈笑。 每个岛上都有些客栈之类的场所没办法人来人往的地方只要有客流量就是做生意的好地方。 南竹对两位师弟喂了声“是直接上栈桥点灯还是把这里走一下?” 庾庆:“我们是来碰运气找人的既然来了自然要走走看看。” 正文 第四三五章 线索 牧傲铁也点头表示认可。 意见一致都没有什么异议立刻转身寻摸看往哪边走。 在逛之前庾庆指着小黑的一双赤脚“你脚不硌吗?人家鞋子穿在脚上你鞋子怎么总穿在后腰上?这是在外面不是在家里你不要面子给我们留点脸面好不好?” 海岛边的礁石确实不是什么平整地对正常人来说硌脚是肯定的。 然而小黑脚指头翘了翘似乎没什么感觉关键可能是从小不穿鞋习惯了。 他的鞋子也的确是总挂在后背的腰带上拎在手上不方便挂在前面又碍事只能是挂在后面鞋筒往腰带上一别一拉就行了。 南竹也赶紧拍了下小黑的脑袋“穿上赶紧的快穿上。” 小黑这个时候倒是听话嗯了声立马从后背扯了鞋子下来就要往脚上套。 南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拉住他“我的小祖宗不求你把脚洗干净你起码把脚上沙子给拍一拍行不行?你穿进去的不难过我看的难过。”边说边单膝跪地抓了小黑的小脚丫子帮他拍干净帮他穿鞋嘴里也是一贯的唠叨“我这哪是来办事的我是来给你做保姆的。” 鞋子穿好了小黑双脚明显在鞋子里别扭着。 一行就此在海岛上游逛。 这里的光线还算好一点大概像是天蒙蒙亮时的光景看不远也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不像那边迷雾深处。 和外界还是天亮有关一旦天黑此地恐怕真是个伸手不见五指。 一行绕小岛转了半圈见这小岛确实不大也没什么看头遂爬到了岛上最高处准备进客栈坐坐。结果到了客栈外一看发现生意还挺好的样子每张桌子都坐了人载他们来的千里郎也在客栈里喝酒。 师兄弟三人觉得还是回避一下的合适遂又转身下了山顶直奔隔壁更大的一座岛。 两岛之间有一座木桥相连几人上了桥脚下踩的咯吱响个不停忽又见光明的那一边驶来了一艘高舷大船不知要往哪座岛停靠。 来这里的也并不都是搭乘飞骑来的不过也不太可能是从大的陆地来的客船距离太远坐船实在是太耗时间除非是货船毕竟这边岛上做买卖的也需要各种补给物资或者经由此地往海市中转物资。 哗!一阵崩破声响起。 几人迅速偏头看去只见南竹半个身子已经到了桥下双手及时撑住了两边才没有掉下去又迅速弹身飞了起来。 落回桥面嘴里忍不住骂骂咧咧“妈的这桥板都朽了多久没置换过了。” 居然把桥压穿了庾庆和牧傲铁忍俊不禁咧嘴笑。 小黑却指着南竹说了实话“胖叔你太胖了太重。” 南竹直接照他脑袋上赏了一巴掌“你小孩子懂什么?” 一个小插曲几人继续前行不过都小心了很多也确实发现如南竹所言桥板朽了。 到了隔壁岛上几人又转了小半圈感觉这边的海岛似乎都一样都是光秃秃不长植物的看来看去都那样没什么看头遂又爬到了山顶的客栈。 见这一家没什么人几人也就走了进去准备坐一坐探一探。 店里伙计立刻跑了过来接待满脸堆笑“客官里面请是想坐里面还是中间还是靠窗或是楼上?” 堂内还有三桌客人也都盯着刚进来的庾庆等人打量了一下。 南竹问了声“楼上有人吗?” 伙计笑道:“有一桌客。” 南竹抬了抬下巴示意去楼上伙计立刻领了他们上去。 点菜的时候一看墙上挂的菜品牌子上的标价好家伙陆地上普通人吃的蔬菜每一样在这里都贵的吓人带叶子的青蔬最便宜的也得一千两以上本地产的一些带灵气的海鲜差不多也就这价了。 点菜的师兄弟三人面对墙壁上的牌子都不吭声了。 庾庆忽冒出一句“这顿谁请?” 南竹立马转身了指向了桌旁的小黑“别乱踩凳子!”边说边走了过去。 牧傲铁也立马转身回去了。 庾庆回头瞅了眼心里暗骂小人最终也没办法还是硬着头皮点了手指着说道:“素炒萝卜地瓜丝香辣大头菜嗯就这样吧。” 点的都是在海运的时候很容易保存的菜说白了就是便宜。 没办法他是真的没什么钱了。从金墟回来时是搞了五百多万两没错问题是吴黑知道他们有这笔钱后来凑那两千万利息的时候不好让吴黑多出的所以一下就把那五百多万两花的差不多了。 加之铁妙青离开时他多少也给了笔钱剩下的没了多少几人搭乘飞骑来的路费又花了差不多二十万两他身上真没了多少钱总共也就剩了个三十万两的样子。 三十万两在世俗是一笔巨资在修行界真的不够花尤其是跑到这种地方。 回去的路费大概又得要个二十万的样子剩下的如果不省着点花在此期间的衣食住行开销都未必够难道要在海市打劫不成?那可是妖界中枢。 要饭倒是个办法然年轻人不要面子的吗?关键要饭人家也未必会给何况他探花郎的名声。 他也不是在乎探花郎的名声而是一旦传出去人家立马就知道是他万一传到某些人的耳朵里譬如闻馨之类的让人知道他混到了要饭的地步让他情何以堪? 所以点菜时不得不开始做了节约然这三样菜看标价也还是得要一千多两。 伙计略怔大概明白了点什么在这里迎来送往的有些事情也算是见得多微微一笑后又试着问道:“要喝点什么吗?” 庾庆:“就是歇个脚随便坐坐来壶茶水就行了。” “好嘞您慢坐稍等马上就好。”伙计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便告退了。 庾庆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回去坐下。 “哼。”南竹冷哼一声“真有你的跑到这里来请我们吃萝卜和地瓜。” 庾庆看了看不远处那桌客人压低了声音道:“吵什么吵?不知道隔墙有耳吗?想吃别的也行我丑话说在前面一旦我身上钱不够花了你们身上的钱得拿出来共渡难关。” 当初这俩家伙一人给了十万两的肯定还有不少余数。 “哼。”牧傲铁亦是一声冷哼。 南竹瞪眼“你搞清楚点是你连累了我们是我们救了你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让我们掏钱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庾庆沉声道:“我让你们救了吗?谁让你们多管闲事的?你们不插手我就算变那样了现在还不得照样来找那个什么。重要的是我若清醒着肯定能多带出不少钱怎会弄得如此窘迫你看你们干的好事还有脸说?” 牧傲铁听不下去了“狼心狗肺!” 庾庆当即朝他伸手了“是你不狼心狗肺你有良心倒是掏钱呐!” 掏钱?牧傲铁偏头看向了一旁表达了态度这不可能! 庾庆亦冷哼“爱吃不吃不高兴随便你们去哪有种别跟着我。” 南、牧二人沉着一张脸不吭声了虽然不高兴但跟还是要跟一起的不然回去的路费岂不是要自己掏? 其它事都好说就是不能谈钱一旦事情到了要谁掏钱的地步师兄弟之间立马就得翻脸。 小黑独占一方板凳下晃荡着双脚鞋子又蹬掉了一手拿一支筷子在那哒哒敲的有劲不知人生疾苦。 这时不远处一桌的几人起身了从这边走过时才让气不顺的师兄弟三人装作了若无其事的样子。 下面伙计送客的声音响起旋即又有上楼的声音是伙计提着茶壶上来了。 伙计脸上依旧是满脸热情笑容亲自给三大一小斟茶倒水。 倒到庾庆跟前的茶盏时庾庆客气着伸手碰杯示意可以了。 提平壶嘴的伙计却是目光略怔明显盯住了庾庆食指上戴的戒指正是吴黑送给他的那枚戒指离开了幽角埠后就戴在了手指上。 目的也简单戴在明处比藏在暗处好万一被那大力士的妹妹看到了呢?或者碰到了懂的人自然就有了线索。 伙计的反应令师兄弟三人一愣迅速互相看了眼。 庾庆当即亮了戒面给伙计看试探着问道:“何故盯着在下的戒指看?” 伙计忙欠身赔礼道:“抱歉抱歉客官小的绝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就是觉得这戒指眼熟以前似乎看到过同样的。” 此话一出反倒是把师兄弟三人给撩拨的差点站了起来不是吧一来就有了线索不成? 又都不得不控制住了情绪尽量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 庾庆乐呵呵试探道:“我这戒指款式也算是比较特别居然还有同样的你哪里看到的?” 伙计:“没别的地方就在店内大概是几年前见过一位客人手上戴过。”说着又继续给其他人倒茶。 庾庆哪能放过立马表示怀疑“这戒指虽特别还不至于特别到过目难忘吧?一位客人手上戴过的戒指过了几年你居然还能记住未免有些不可思议。” 伙计笑回“别的客人未必能记住那次还真是记住了。没办法那位客官的手指很漂亮至今为止小的还从未见过那么好看的手指戒指配在那手指上太显眼了小的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故而记下了。 小的还记得那天外面下着大雨呢她独自一人披着一袭斗篷从雨里慢慢走进小店的哪怕在雨中也不失一种特别的优雅从容令人印象深刻。” 正文 第四三六章 栈桥点灯 说到那时那日的情形伙计脸上带着回忆的意味显然确实有让他难忘的点。 闻听此言师兄弟三人越发来了精神。 庾庆再次稳住表情试探“看来那位客官确实让你难忘难不成是个女人?” 被这么一说伙计嘿嘿一笑不说话了继续给大家倒茶。 这个样子那就是承认了庾庆立马再次追问:“是个长什么样貌的女人能让你隔几年还能记住?” 给小黑也倒了点茶水伙计放下了茶壶给他们自用“应该是个很好看的女人吧。” 南竹顿时有意见了“什么叫应该?能让你印象深刻怎么会是应该?” 伙计倒是解释了一下“她身穿斗篷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嘴和下巴我也一直想看清她长什么模样然她从进门到出门哪怕是饮食的时候都未曾揭开过帽子。不过就那半张脸也足感娇美应该会很好看吧。” 师兄弟三人相视无语敢情是个朦胧美。 庾庆抬手把小胡子一摸摆出了一副风流浪子的款式哈哈笑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有兴趣了知不知道那女人是哪来的叫什么名字?” 伙计耸肩指了窗户边“独自一人悄然来独自坐那窗边喝了一壶酒点的小菜也未动什么筷子雨未停又独自一人离开了不知来自何方也不知去往何方哪能知道叫什么。” 南竹歪嘴一乐感觉那女子确实对了这伙计的感觉观察的那么仔细。 庾庆:“此后没再见过了?” 伙计想了想“反正我跑堂的时候没再见过。”说罢就转身离开。 庾庆却又起身再喊住他“伙计你说的我心痒痒的那个往哪去了你总知道吧是往外界去了还是往海市走了?” 伙计脸上略有狐疑神色显然察觉到了庾庆有点关切过度但还是客气道:“隐约看到去了栈桥点灯应该是往海市那边去了。”说罢欠了欠身指了指楼下表示自己要去忙了。 庾庆拱了拱手放过了对方慢慢坐下了。 左右两边座位的脑袋也伸了过来南竹低声问:“是她吗?” 庾庆示意了一下手上的戒指“如果这戒指真的只有两枚的话如果伙计没看走眼的话不是她那也和她有关联。” 南竹:“真要是她的话活到现在那实力得多恐怖啊?感觉有点不太现实。” 庾庆:“不管持有那枚戒指的人是谁先找到她。” 牧傲铁提醒了一句:“刚到就有了线索会不会又是坑?” 上次吃的亏至今记忆犹新实在是那坑太深了差点把所有人都给埋了。 南竹:“说有人盯上了咱们我信。说在这戒指上又挖了坑等着咱们我不信。除非咱们内部又出了内奸还差不多这事不可能还会有外人知晓。” 庾庆微微点头认可老七这说法。 南竹又问道:“接下来怎么弄?” 庾庆:“确定了有这么个人存在就好办了接下来无非就两个办法要么明查要么暗访。” 南竹:“怎么个明察暗访法?去周边岛上打听问有没有看到那伙计看到过的那个女人?” 正这时又有了上楼的声音。 庾庆朝小黑撇了撇嘴“带着这家伙不好在这里弄出动静这里也不安全先去海市先把小家伙做了安全的安置再操持这事也不迟。何况目标在海市的可能性更大。”说罢便打住。 南、牧二人会意也不吭声了。 端着托盘的伙计将菜送到三个菜全好了一一摆放上桌了伙计请了慢用便退下了。 菜不是什么好菜但还算是喷香做的也比较好看稍下筷子品尝味道也还不错也算是色香味俱全了。 然小黑将三个菜逐一尝过后筷子一扔不乐意了喊道:“我要吃肉‘大棒’也要吃肉的。” 庾庆挑眉道:“没钱不吃就别吃了。” 南竹却捡起筷子塞回了小黑手上和言细语谆谆善诱道:“我们路上为你花了很多钱没钱了回头见到你阿爹记得让他给我们钱知道吗?” 小黑嗯了声不过又赤足蹭下了凳子对三人道:“我去找他们要肉。”说罢伸手摘了挂在身后的大棒子往肩膀上一扛就要去找客栈商量。 师兄弟三人顿时慌了很想问问他你当这是幽角埠呢砸了人家的店或者白吃白喝有你老爹赔钱是不是?你在这里乱搞那就是我们赔钱了搞不好还得干架。 南竹赶紧起身过去拽住了他威逼利诱一顿道理将其给安抚了回来。 小家伙不愿吃三个大人却是筷子下个不停。 吃着吃着南竹忽又低声道:“我想起来了据传冥海的当代‘冥僧’是玄国公应小棠的亲哥哥那位可是连千流山大圣也要给几分面子的人你不是认识应小棠吗?要是能利用应小棠的关系请到那位‘冥僧’帮忙的话在海市找个把人事半功倍。” 这个传闻庾庆也听说过指的是冥海的海族推举出的一位与外界沟通的人担此任者需出家做和尚被人称为冥海出家人也算是一种古老的职业和玲珑观的道士一样基本要绝种的职业‘冥僧’是简称。 当代的‘冥僧’就是南竹说的是锦国玄国公应小棠的哥哥据说修为高深属于几位最顶尖高手之下的那个行列因在海族享有崇高的地位哪怕是千流山大圣也不得不给面子。 据说这也是应小棠敢在锦国和司南府地母分庭抗礼的底气所在地母也不敢对应小棠乱来。 庾庆嗤了声“认识有个屁用也就是见过一面交情薄如纸跟‘冥僧’那种人物能扯上关系吗?在人家眼里你算个什么东西?别想太多了。” 南竹想想也是耸了耸肩不说了。 三个菜师兄弟三人也没有浪费吃了个干净毕竟是一千多两银子。 结账时倒也不觉得冤枉花了一千多两知道了一个重要消息还是挺划算的。 出了店三大一小下山也不打算再逛了直奔迷雾方向的栈桥而去。 太阳大概要落下了光线又暗了许多连近处的情形也只能是看个朦朦胧胧。 木头栈桥从海边延伸至海上的迷雾中几人踩上去能听到木板嘎吱响质量比起南竹之前踩塌的好像也好不到哪去两边还没有扶手这光线一不小心就能走海里去。 一行小心翼翼前行牧傲铁在前面开路三个大人手上都拿了枚荧石照明。 虽说是海边环境却很诡异因为很安静海水平静无波如同死水一般略有淡淡氤氲。 百丈栈桥三大一小走到尽头已经站在了若有若无的淡淡迷雾中。 尽头立着一根杆子上面挂着一只白灯笼牧傲铁摘了下来摸出火折子吹燃将灯笼给点亮然后再重新挂回了杆子上灯笼的光亮也不知是不是在这种环境下的原因显得惨白惨白的感觉有点渗人。 师兄弟三人手上的荧石也都隐没了让灯笼独明。 稍挪脚脚下的木板便会发出嘎吱声。 淡淡迷雾慢慢飘荡着。 海水无波死寂死寂居高下望犹如一面黑色的镜子倒映的景象清清楚楚又不时被飘起的淡淡氤氲给模糊。 几人只能站在这里干等着四周看看其它海岛边上也不时有这样的灯笼光芒被点亮或晃晃悠悠去往大海的深处化作微弱的光点渐至消失。 小黑似乎对什么都好奇譬如脚下的嘎吱嘎吱声小家伙故意用脚踩甚至跳起来用脚去跺就为了能不停的听到声响越玩越来劲的感觉。 蹦蹦跳过去蹦蹦跳回来。 什么叫黑暗中的诡异?对于能在黑暗中视物的他来说不存在! 有点破坏这里的氛围让人有点烦。 等啊等等了好一阵盯着灯笼光芒周围飘荡的迷雾观察的庾庆忽出声道:“船来了让他消停点。” 南、牧二人往前方努力看一片漆黑除了淡淡的迷雾并未看出什么名堂不知他何以断定船来了但这位既然这样说想必是没错的。 南竹立刻一把将小黑抓来掐住他后颈脖子将他控制在了身边。 没多久果然有水波晃动的声音传来海面上也出现了淡淡的波纹。 一艘船在黑暗中慢慢的现身了轻柔地朝这边飘了过来。船靠近后又给了众人诡异感只见船上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就像是幽灵一般自己飘了过来。 船上也挂着一盏同样的灯笼不过是灭的。 船到栈桥头慢慢调整方向慢慢侧靠在了桥头也露出了一个躲在船尾的人。其人双手趴在船尾身子大部分沉没在水中露出水面的部分也被船尾挡住了难怪看不到人。 这位水中的船夫披头散发面色暗青咧开嘴对桥头上的人笑露出了锯齿般的牙齿上半截是人的身子下半截则是布满鱼鳞的鱼尾轻灵摆动在水中稳稳操控着船只。 正文 第四三七章 下黑手 只要不是太无知的一看便知是冥海海族是鲛人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男鲛甚至有点老能笑出半脸皱纹天水碧色长发披肩。 冥海中的海族基本上就是指它们那些海里的游鱼之类的都自动被世人给忽略了它们就是冥海中的船夫能准确把握住这片诡异海域变幻莫测的通行路线。 主动凑上前来的小黑却不懂看到这半人半鱼的家伙感到很奇怪似乎怀疑那在水中晃动的鱼尾巴是不是真的当即取下了身上的大棒子蹲下了就要往水里捅想要撩鱼尾巴看看的意思很明显。 师兄弟三人小汗一把牧傲铁赶紧一把拉住了他将他扯了起来往身后摁住并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胡闹。 船夫双手在船尾一撑跳出了水面一屁股坐在了船尾一手抓住了栈桥边固定船只鱼尾依然飘柔摇曳在水中。 小黑到不了前面只能是从牧傲铁的身后努力伸出脑袋去看嘴形有“哇”的感觉两眼放光似乎很羡慕人家有尾巴能做人又能做鱼。 庾庆伸手摘下了桥头杆子上的灯笼递给对方。 船夫也摘下了挂在船头的没点亮的灯笼正要与庾庆手上灯笼做交换目光忽然定格在了庾庆手上的戒指上略怔的意味很明显连水中慢慢晃动的尾鳍也停止了摇摆。 师兄弟三人又不瞎对方这反应顿令三人互相看了眼。 船夫回过神后终止了交换灯笼的手势提着灯笼的尖锐五指中食指弹了出来尖尖指甲指向了庾庆手中的戒指发出了沙哑声音“我不要钱要你的戒指。” 师兄弟三人一怔没想到冥海船夫那传说中的把戏居然被他们碰到了初次来就碰到了。 冥海船夫摆渡遵循一个准则双方自愿! 一旦在船头挂上了点明的灯笼就意味着这趟摆渡的交易谈妥了双方都不得反悔。 先给钱后摆渡船一开动什么钱多钱少的事都不要再提了到了地点下船便是。 时间久了这里也形成了人尽皆知的标准价船客按人头算钱基本都是三千两一个人。 当然船夫若觉得拉一个人不划算可以加价也可以要别的东西当做运费。客人如果觉得价高了或者觉得不合适也可以拒绝可以再找别的船夫。还是那句话本着双方自愿的原则交易不能勉强。 所以经常来往这里的人都会给后人一个忠告尽量不要戴什么比较显眼的珠宝或什么贵重物品带了也不要亮出来藏在身上收好尽量不要让鲛人看见一旦鲛人起了贪心便会索要。 说是这样说其实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很多见了三人真的没想到头回来就遇上了。 问题是庾庆多看了两眼自己的戒指这应该也不是什么明晃晃显眼的珠宝遂问道:“你想要以这枚戒指抵我们四个人的船费?” 船夫那张老脸上又挤出了笑舌尖伸出在嘴唇上左右滑了滑才道:“是。” 庾庆再问:“为何要这枚戒指?” 船夫指了指戒指又指向了从水中扬起的鱼尾“鱼我喜欢。” 是这样吗?师兄弟三人相视一眼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 换做一般的戒指也许就答应了然而这枚戒指另有重用庾庆不得不拒绝道:“对不住了我只愿付出钱财。这个小孩我也不跟你讲价了算四个大人行价一万二千两答应便交易不答应我就换船。” 船夫与之目光相对忽嗬嗬一笑“好吧给钱也一样。”手中没点亮的灯笼递给庾庆。 庾庆接了将没点亮的灯笼挂在了桥头杆子上又将手上点亮的灯笼交给船夫。 船夫又将点亮的灯笼挂在了船尾的钓竿上然后扶住桥稳住船请客人上船。 三大一小上了船后庾庆也将点好的一万两千两银票给了船夫。 船夫把银票塞进了随身的囊鳔里之后扭身滑入了水中双手扶住了船尾水下的鱼尾开始优美而自然地摇摆推动船只离开栈桥水面拐了个弯轻飘飘驶向了淡淡的迷雾深处。 行驶的船破水的声音不大在这黑暗和安静的水域显得清晰干脆。 庾庆负手站在前面一路迎向黑暗与迷雾。 牧傲铁沉静面对着后面挂着的灯笼晃荡在他跟前。 南竹站在中间手抓着小黑管束着不放到了这里自然不许小黑乱来不然这小家伙想要用“大棒”划船玩水吓得“大棒”都躲到船头去了…… 不见日月星辰没有辨别时间的坐标不知在黑暗与迷茫中穿行了多久庾庆自我估计可能有差不多两个时辰左右后忽感觉到了不对。 船行驶到了一处到处有礁石裸露的海域嶙峋的礁石形态怪异如一只只暗伏在水面的怪兽。 最重要的是之前一路上还偶尔会看到远处有其它船只的灯光现在差不多有半个时辰没再见过了前方一直漆黑漆黑半点零星灯光都不见。 感觉到了不对庾庆联想到了登船时的异常遭遇瞬间心生警惕立刻回头探口风要看对方如何回答“船夫你走的方向不对吧?” 闻听此言牧傲铁立马盯向船尾刚好看到船夫趴在船尾的两只手应声缩了下去。 牧傲铁亦感不对手握剑柄迅速一脚踏上船尾往下看只见水波荡漾船夫已经遁入水中不见了。 唰!他拔剑出鞘了。 见此状庾庆和南竹立马知道出状况了两人亦先后拔剑在手。 一看要打架的样子尽管自己的脖子在南竹的手上小黑还是来了精神大喊一声“大棒!” 大棒立刻顺着船舷爬了回来蹦起紧缩成了一根大棒子落在了小黑的手上。 此时的牧傲铁亦紧急回头告知情况“船夫遁水跑了。” 南竹提剑四顾惊疑道:“什么情况?一来冥海就能遇上鲛人船夫下黑手不成?现在来往海市的风险都这么大了吗?千流山也不管管?” “恐不是千流山的锅。”冷目环顾的庾庆抬起了时候亮出了手上的戒指“怕是和这东西有关。” “戒指?”南竹越发惊疑“为了一枚戒指这船夫就敢坏了‘冥寺’的规矩坏了千流山的秩序不成?” 庾庆:“这不是普通的戒指会不会是这船夫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戒指?” 南、牧二人相视一眼老十五这么一说的话船夫出现后的异常情况似乎也可以当做一个解释。 牧傲铁迟疑一句“这个鲛人船夫怎么可能知道这戒指的情况?” 庾庆:“你别忘了这里的海族应该在海市被外界修士攻破前就已经存在了。” 南、牧二人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海族在外界修士占领此地之前可能就与冥界仙府有接触知道戒指的事情并非不可能。 南竹又伸头瞟了眼庾庆手指上的戒面“照这么说的话以鱼做戒面确实很罕见居然会用鱼来做戒面鱼和水是有关联的会不会正好与这片海有关?” 庾庆密切留神水下动静的神态不敢松懈“就凭这些鲛人就算是在水下也不是我们的对手他不敢和我们正面硬来。把我们弄到这里来要么是想困死我们要么就是这里有能对付我们的便利总之是个不利于我们的地方此地不宜久留不管方位如何先把船划离这片水域再说。” 牧傲铁立刻俯身施法一掌掀翻了船尾的一块座板连启两块扔了一块给南竹两人随后迅速坐下各自持板划一边以两人的修为如此施为船迅速向这片礁石海域之外驶去。 两人毫不犹豫的迅速执行了庾庆的话也是因为屡次冒险总结出了一点经验一旦遇到危险时老十五应对危险的反应还是很灵光的至少比他们强多了屡屡带着他们死里逃生。 几乎就在这同时大头“笛笛笛”的铿锵鸣叫声在庾庆的马尾辫里响了起来。 南、牧二人略惊一听便懂此地果然暗藏杀机两人当即加快了划船的速度。 啪!小黑突然一棒砸倒了船中隔档的挡板之后扔下大棒坐在了船中有样学样也操起了木板在那用力划船。 三个大人被他吓一跳见是这样都松了口气甚至有些庆幸这小杂碎没有砸船舷倘若像是在幽角埠打砸人家柜台那般胡乱打砸把船舷砸破了导致进水弄沉了船那乐子就大了。 冥海可是号称没有导航的人是永远走不出去的地方没了船歇脚的话修为再高也不能一直在海面站立。 海底礁石洞窟中船夫鲛人躲在其中目送了海面的一点光快速驶离这片海域。 它游出洞窟后几次欲游近船底想把船给弄沉然终究是不敢靠近深知那些修士的杀伤力有多恐怖哪怕自己是海族擅长水遁一旦接近被发现那一瞬间也未必能逃过击杀。 后来它暂且放弃了船快速在海底潜行不一会儿便浮出水面爬上了一座小岛快速爬到了一堆高耸的土包前摧倒了其中的一座土包见到里蚁穴里爬出的一群“蜃蚁”后越发觉得奇怪这东西还在为什么对那些人没用? 它回头看向远处的那点亮光旋即又爬入海中迅速遁水追去。 正文 第四三八章 迷途 孤灯孤船驶出了礁石海域没停一直向前划。 庾庆负手屹立船头借助后方的灯光亮光凝视前方的黑暗凝视黑暗中慢飘飘的迷雾。 划船不停的南竹看了看四周提醒道:“老十五已经出了那片礁石海域现在怎么弄?” 庾庆没吭声微微闪烁的目光紧盯飘荡的迷雾。 知道他不可能没听到不知在想什么南竹也就没再打扰继续划船。 不过他和牧傲铁的剑都钉在了船板上一旦有变随手可及甚至连照明的荧石都拿出了备用。 虽说一般的船夫鲛人不是修士的对手按理说也不敢跟他们硬来可他们还是做好了以防万一的准备。 小黑体力不错也一直在用力划船不停似乎终于找到了出力的时候干劲十足…… 就在大家不知道还要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之际凝望迷雾良久的庾庆忽然抬手斜指向左方道:“往左前方走。” 终于听到了指明方向的话尽管不知道庾庆是怎么得出的论断南、牧二人还是迅速遵照执行。 遇到这种情况两人不怕庾庆胡说八道就怕庾庆默不吭声也没办法那才会让他们两个心慌。 和早年刚出山的时候不一样那时的两位凡事都想跟庾庆对着干好显示自己。现在不会了几番死里逃生后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都已经默认了。 换个通俗点的说法就是相处的时间久了一起经历的事情多了庾庆一点点建立了属于他自己的威信。 划行了差不多两刻之后庾庆又出声了手斜指左前方“再往左前方走。” 没二话南、牧二人再次调整了方向默默跟着指引划行保持不打扰的态度。 都能看出庾庆似乎正在集中精神观察什么。 片刻之后庾庆又出声了手再指左前方“还是往左前方走。” 南、牧二人照办不过南竹还是回头与牧傲铁互相看了眼。 之后南竹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再次提醒道:“老十五再这样左前方下去我们怕是要兜回原来的礁石海域了。” 庾庆还是不吭声他心里其实也没底在没有摸清底之前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不想说出造成恐慌的话。 南、牧二人只好保持沉默继续划船。 庾庆再次出声时还是同样的指向“再往左前方走。” 南、牧二人越发惊疑不定但还能克制住自己还能继续执行。 后来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人隐隐感觉到了庾庆的指点可能是对的。 因为按照划行时间来估算按照一直的偏航角度来估算现在应该回到了那片礁石海域才对然而并未见到。 当庾庆再次开口指点航线时语气突然显得有些着急往右一指“立刻直角转弯向右拐。” 对南、牧二人来说这个不难运功配合之下直接便将船只调了个头。 调头直行了差不多两刻之后突然南、牧二人的目光都亮了看到了远方有两点相隔的亮光。 南竹更是指着前方喊叫“老九老十五快看灯光船尾的灯光那里有两艘摆渡船咱们只要跟上就行了。” 庾庆也暗暗松了口气看到灯光后他大概可以确定是怎么回事了大概可以肯定自己观字诀的判断没有错了。 他紧接着又抬手指点方向道:“向右前方拐。” 南竹惊呼“老十五你干什么?” 庾庆顿时语气严厉道:“想脱困就快点转。” 好吧南、牧二人只能是相信他再次按照他说的方向做了调整前行。 调整完毕后南竹还是要提醒不可能放任他犯错而不说看了看已经侧偏的那两点灯光说道:“老十五跟上前面的船才是最稳妥和最省事的办法。” 庾庆回他“那你信不信刚才若是不听我的船再向前走上三十个数的路程你立马就会什么灯光都看不到了。” 牧傲铁面露惊疑。 小黑有干苦力的潜质依然在埋头苦干的划船。 南竹自然是免不了惊呼“为何?” 庾庆:“这片海域应该存在许多的空间就像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杯子摆放在了这片海域杯子是无形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你们可以当做是进出金墟入口的那种意思只是比那种虚波涟漪更加无形。 正确的航道其实就是大大小小杯子之间的间隙间隙也有大有小一旦走偏了一旦闯入了杯子里面就在你穿过杯壁的瞬间可能就已经穿越到了冥海中的另一片海域出现在了远处的某个杯子里面。 当你好不容易从那个杯子里出来了不知道正确航道的话很快又会钻进另一只杯子于是不知又穿越到了哪个杯子里。这里应该是早年冥海仙府的布置目的就是阻止外人闯入冥海仙府闯进这片冥海的人如果不知道航线确实会永远被困在里面。 我在想当年的修行界高手是怎么攻入冥海仙府的?碰上这种阵势靠运气是不可能闯进去的肯定是有人带路我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内奸。” 他脑袋里甚至闪过了一个念头会不会和玲珑观的先辈有关? 南、牧二人大概理解了他的说法但两人很震惊老十五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这也能看出来或判断出来?头回来此走一遭还晃荡在半路上就能把整个冥海的布局给推测出来? 问题是四周空荡荡的环境这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也能看出来?若是真的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南竹喉结耸动了一下干咽了咽口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明摆嘛肯定是冥海的海族背叛了冥海仙府带了外人攻入仙府不然怎能在此坐地发财。” “也许吧。”庾庆承认完全有这个可能继而又抬手道:“向左前方拐。” 船再次跟着指引调整了方向大致方位又朝向了远处的两点亮光。 这种环境诡异的地方若是没有参照物的话船上人是很难察觉到船有转向的。 南竹:“老十五咱们这是在追前面的船吗?” 庾庆:“不追怎么办?这里分不清东南西北早就被绕晕了我们谁都不知道海市是在哪个方向乱跑下去不知要转到什么时候前面的两艘船不是去海市的就是去‘星罗岛’的。” 星罗岛就是指他们登船的地方众多海岛的统称。 既是如此的南、牧二人当即加快了划船的速度。 虽不是直线追击但在庾庆的指点下他们的船离前面的船只越来越近了。 他们有了脱困的信心海底下一直悄悄跟踪的鲛人船夫却是越发惊疑跟了这么久自然发现了船上的人居然能在冥海找准航线! 这怎么可能?若那些来往的修士自己就能找到航线那这冥海还有它们这些摆渡的船夫什么事? 它不信一直跟跟着跟着不信也得信了船上人确实能精准避开冥海那数不清的穿越陷阱这不可能是碰运气。 这让它感到了恐慌本想以蜃蚁收拾这些人的企图失败了如今想将这些人困死在冥海的企图也失败了一旦让这些人去了海市不管是把状告到了海市还是冥寺等待它的后果都不是它能承受的。 穷途末路之下顿生铤而走险之心潜伏在船下跟踪了一段距离后它终于悄悄接近了船底突兀一爪轰在了船底同时一个扭身遁入海底。 轰!船底爆出一个不小的窟窿海水倒灌。 早有戒备的师兄弟三人配合默契南竹和牧傲铁先不管其它先第一时间将荧石分别射入了左右的水中拔剑而出的庾庆也已经钻入了水中四顾。 射入水中的荧石光芒下庾庆瞥到了水下隐约闪走的影子手中剑顿如水刺般掷射而出那水下挽臂挥舞的力道搅的水面都翻涌船只跌宕起伏庾庆人亦如游鱼般迅速追去…… 船舱快速进水船只快速下沉被攻破的位置恰好在小黑的坐位。 别看小黑人不大反应却是快的一声喊“大棒!” 他人已蹿高跳起大棒呼一下展翅飞去凌空提住了他他也抓住了大棒的腿悬停在空中看着下面喊道:“七叔九叔。” 船上二人已经分别站在了船头和船尾提剑四顾。 毕竟是木头船沉虽然沉了却没有完全沉没浮力还是有的只不过南竹较重令牧傲铁所站那头翘的比较高。 南竹朝空中回应了一声“就呆在上面别乱跑。” 小黑哦了声又大喊道:“贼人出来!” 颇有决一死战的气概。 南竹又嚷一声“闭嘴别吵!” 话刚落不远处水面哗啦一声冒出一人正是庾庆跳出水面踏波而来手里揪了个一人半长的东西人身鱼尾正是那船夫鲛人被庾庆硬生生掐着脖子给拖了过来。 回到这边的庾庆看了看船底的窟窿干脆一剑刺入水中将船底窟窿给搅大了点然后退开喝道:“把船翻过来。” 正文 第四三九章 灯火辉煌 南、牧二人不知什么意思但还是双双跳开了伸脚一勾。 半沉水中的船立刻在水面翻转倒扣在了水中船尾的灯笼提在了牧傲铁的手中。 “嗯啊…” 鲛人突然发出惨叫两道剑光闪过将它两只胳膊连根削除了。 除了庾庆也没别人没完他又到船旁倒转鲛人直接将鲛人倒栽葱插进了船底窟窿中然后一剑斩飞了鲛人的尾鳍又一把拽下了鲛人身上的囊鳔才再次示意道:“翻过来。” 空中吊着的小黑似乎看的很过瘾两只脚丫子在上面拍着沾染的点点水滴落下。 他脱鞋已经成了习惯上船后不久就已经把鞋子给脱了此时他放在船上的鞋子已经不知去了哪。 哗啦!船跳出水面凌空翻转又砸回了水面。 船舱里的水已经倒干净了只不过船舱中间的破洞内钻出了鲛人的半个身子两眼不时翻白明显已经被痛苦给折磨的晕晕乎乎。 师兄弟三人陆续落在了船上发现鲛人的身子并不能把船底的窟窿给严丝合缝的堵严实还有水在一点点的汩汩冒出鲛人身上的血又在往下淌和船底的积水混在一起。 庾庆对南竹道:“上面那小家伙好动找个事给他做给他个水碗让他舀水。” 这个好办一本正经的南竹突然就乐了立马从随身的包裹里摸出了一只途中方便喝水的水碗朝空中喊道:“小黑下来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给你干。” 一听是重要的事情小黑立刻让大棒送了他下去。 人一落在船上大棒在他手上也立刻紧缩成了一根棒子他二话不说抡起棒子照鲛人脑袋上就是“砰”一砸。那叫一个嫉恶如仇大有挥刀取敌人项上人头的气概。 别看他小比一般的成年人力气还大这一棒子的力道可不轻当场将鲛人给砸了个头破血流翻着白眼晕过去了。 这一棒把师兄弟三人给吓不轻还想撬开鲛人的嘴巴呢被你一棒子给打死了算怎么回事? 偏偏他砸了一棒子还不甘心呜一声又挥舞大棒再次砸去。 之前没想到他会干这事加之这家伙平常舞弄棒子让大家都习惯了谁都没防备现在把大家都给惊着了哪还能让他再抡第二棒子庾庆立马出手一把抓停了棒子喝道:“住手!”手中剑也邦邦响的敲在了小黑脑袋上“你脑子有病吧?” 他发现这小家伙就是个什么都敢干的难怪在幽角埠的时候就敢一个人扛根棒子闯幽崖。 闯幽崖那次真正是把大家都给吓出了一身冷汗至今心有余悸。 天下人都不敢擅闯的地方唯独这混不吝敢闯不知怎么就一个人扛根棒子玩过去了那叫一个惊险。后来还是幽崖见是个破小孩不与之计较还给送回了妙青堂不过倒是把大人给警告了勒令不许再有下次否则就找吴黑算账。 那次头回见吴黑把这小子给狠揍了一趟。 然而狠揍的意义似乎也不大身体恢复能力太强悍了揍一顿的伤对这小子来说算个屁! 南竹赶紧过来将小黑拉开了好言告诉他“小黑现在还不能打死了要活口还要审问的。给碗拿着交给你一个非常重要的活看到船底冒出的水没有?把水往外舀能不能保住我们乘坐的船就靠你了。” “好!”小黑满口应下一把夺了碗到手。 只是这一手拿棒子一手拿碗还打着赤脚的样子师兄弟三人感觉有点眼熟。 哗啦哗啦小黑已经忙碌了起来不停的往外舀水快速降低了船舱内的水位。 牧傲铁将手中拎的灯笼又挂回了船尾的钓竿上。 庾庆检查了一下鲛人的情况发现没死只是晕过去了遂一掌摁在了鲛人的脑袋上运功刺激其大脑和身体。 很快鲛人身子颤抖了一下又缓缓睁开双眼苏醒了过来。 它一开眼就看到了一枚戒指。 庾庆手指上的戒指晃在了它的眼前问:“为什么想要得到它?” 鲛人闭上了眼睛不说话。 庾庆又问:“为了这枚戒指你不惜坏了冥寺的规矩这枚戒指很重要吗?” 鲛人胸脯略有起伏但还是不吭声。 庾庆:“不说?你应该知道到了冥寺的下场我也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生不如死。不如这样只要你说出真相我就把你给放了甚至不会去冥寺告发你。” 此话一出鲛人忽然睁开了双眼目光闪烁似有异动不过稍加犹豫后似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又闭上了眼。 庾庆看了看手上的戒指他现在可以肯定这戒指应该不仅仅是普通的信物那么简单否则不至于让这鲛人冒这么大的风险也不知这戒指究竟有什么秘密能让这海族宁死也不肯吐露真相。 再用刑折磨?庾庆回头看了看远处海面上快要消失的光点现在没时间跟它慢慢耗他还要集中精神利用观字诀看航线遂冒出一句“小黑再给它一棒子!” 扔下碗的小黑立刻操起棒子一声喊:“贼人!” 砰!一棒又砸了个头破血流鲛人白眼一翻又昏死了过去。 庾庆挥手示意之下南竹和牧傲铁迅速去水面捡回了木板再次快速划船。 庾庆自己也再次站在了前头观望待到再次指点了一次方位后他打开了那只囊鳔翻出了里面的银票稍作清点发现包括他之前给的银票在内共有七万多两。 背对着两位师兄的他立刻不动声色地将所有银票塞进了自己衣服里面囊鳔塞进了袖子里。 恰好南竹这个时候问出一句“我们真要将这鲛人送到冥寺去不成?” 庾庆反问一句“你能保证我们杀了它或让它失踪后冥寺查不出是我们干的吗?” 南竹沉默了这个他还真不敢保证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他们登了这船夫的船有胖子有小孩目标有够明显的。 庾庆忽又叹道:“送到冥寺去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我们是如何找到航线脱身的真恶心居然碰上这倒霉事。” 确实恶心搞的他左右为难。 南竹道:“这有什么为难的你怎么找到的航线就怎么说呗。” 庾庆懒得接这话观字诀的事没办法跟他解释连自己同门都不好告知又如何好告知外人只能是在心里默默拿定主意。 一行本想追上前面的船打探一下往这个方向去是去海市还是去星罗岛结果还不等他们追上就看到了远处的灯火辉煌。 那绝不是星罗岛的光景星罗岛也没那么光辉灿烂。 海市!几人精神一振加快了速度前行。 这次看到了终点没必要再去追那两艘船了可以自己随意把握路线航行了。 后来连那两艘船都找不到了有许多的船只远远近近的向那海岸线靠近。 当他们快要靠近海岸线时发现了麻烦因为从各地云集而来的船只太多了再靠近过去无法避免旁边的船只发现他们船上的异常小黑还在那哗啦哗啦不停的舀水呢。 最大的问题是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把鲛人带上岸找地方审讯过程可能非常困难。 琢磨了一阵后庾庆忽道:“你们跟我撇清先从水底下上岸与我保持距离剩下的我来处理。” 南、牧二人顿满脸忧虑前方异常繁华的辉煌景象也掩盖不了。 牧傲铁:“老十五未必能查出是我们干的。” 暗示可以灭口赌的成分很大。 庾庆:“我想我大概是要去一趟冥寺的久闻其名去见识一下也无妨。”回头见两人欲反对又顺口补充道:“既然这鲛人知道这戒指有什么隐情冥寺说不定也知道与其漫无目的去寻找那位丽娘不妨去冥寺探一探线索。” 南竹提醒:“万一这冥寺也和这鲛人一般想吞没这戒指你岂不是羊入虎口?” 庾庆:“放心不会有事我只要亮出‘阿士衡’的身份不说搬出应小棠有没有用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冥寺敢因为别的事动我却未必敢因为这枚戒指动我。只要这戒指真藏了什么冥寺知道的秘密恐怕借冥寺几个胆也不敢动我若无秘密就更没有动‘阿士衡’的必要。” 南竹惊疑“几个意思?我听不懂你别跟我玩虚的这事不能开玩笑。” 庾庆嘴角浮现一抹自嘲“我们和千流山、司南府还有大业司共探小云间的经历虽是个摆设但有些时候应该还是有些威慑效果的。冥寺敢保证我没有被这三家给盯着吗?冥寺敢保证那三家不知道我是带着这枚戒指进的冥寺吗?只要情况稍有不对我就会暗示提醒让冥寺自己去掂量那三家躲在背后虎视眈眈意味着什么。” 闻听此言南、牧二人皆露若有所思神色。 庾庆回头:“这事你们跟去反而不便人多了一旦说法对不上就得露馅。这次我一个人露面单刀赴会足矣!”话毕人也转身了走到了那昏迷的鲛人跟前一掌摁在其头顶内力暗中摧杀。 鲛人口鼻内立刻淌出血来已被灭口航线问题只能是它死前指引的。 正文 第四四零章 海市 见他直接杀了鲛人欲言又止的南、牧二人颇为担忧就这样跑去冥寺说摆渡船夫抢劫被反杀无凭无据的真的能过关吗? 庾庆催促“不要再磨蹭了。” 见他拿定了主意南竹只得制止了小黑的继续舀水对小黑交代了几句。 小黑点点头饭碗还给了南竹回头抓起大棒抛向了空中。 翻空而起的大棒瞬间睁开了双眼张开节肢弹出了一双黑幕般的翅膀飞舞见小黑腾空跳了起来大棒立刻过去抓住了小黑悬停在了空中。 南、牧二人旋即也钻入了水中就此遁水而去。 小黑指挥着大棒向灯火辉煌的岸边飞去。 没了小黑舀水船底汩汩涌出的水又在船舱内升高水位庾庆无所谓跳到了船尾站在一盏孤灯旁散开了马尾辫扯出一条布巾蒙了面运功驱使船只继续向前航行。 距离不远这点功力消耗他还是能承受的。 船却在慢慢下沉沉到最后只剩一点边框在水面漂浮着前行。 灯火辉煌的岸边千船不停往复和星罗岛那边的冷清不同岸上数不清的房屋似乎密密麻麻到杂乱无章建筑风格也是随心所欲的感觉高矮随意错落。各种各样的房子配以了各种大大小小的门窗屋檐下挂着各种颜色的灯笼门口扶栏前男男女女不同或独自倚栏或与人谈笑或哭泣或深沉或惆怅或妖艳或素雅或两情相悦或恶言相向或空窗寂寂。 岸上街头喝醉的醉汉随意扔掉了手中的酒瓶行走的路人随性扔掉手中的杂物瓷片碎了一地呕吐宣泄了一地而地上灵巧穿梭的“除鼠”却尽忠职守及时捡掉了地上垃圾它们不停的清扫始终保持了街头的干净。 各色灯笼蒙皮令海市呈现出魔幻光彩赤橙白绿青蓝紫。 恣意潇洒的来往人群男男女女的交织雄性和雌性掺杂令这片海岸充满了各种气味芬芳恶臭汗味脂粉味甚至还有血腥味路边的屠夫在鲜血淋漓地宰杀。 空中的飞禽猎杀蝙蝠屡屡差点撞上较高的房屋又及时躲过屋顶盘踞的妖修现出了原形在喝酒地上的走兽在四处穿梭也有人骑狼、骑虎之类的慢慢晃荡在街头。 岸边层层台阶有扛包的将货品卸船或装船有人下船来到有人上船离去。半妖怪有的甩着毛绒绒的尾巴却光溜着大腿有的竖着两只毛绒绒的耳朵又半露着丰腴胸脯形形色色的狐媚女子风情万种随时能贴到客人身上去的样子娇声媚语地招揽客人。也有清丽淑静的佳人候在台阶上翘首接船不知是不是在等情郎。还有大晚上打着伞穿着白衣的怪人站在台阶上一动不动。 有残疾爬行在地向来往客人乞讨也有枯坐在地的老妪伸手乞怜。 丝竹钟鼓悠悠欢快的歌舞声缥缈于夜幕下隐隐传至海上。 庾庆远眺着前方的繁华来往于他身边的船只看到他半沉的船中还有一个废掉不知死活的鲛人船夫皆惊愕讶异纷纷离他远一点。 就像是鱼群中突然闯入了一条鲨鱼鱼群迅速主动让路画面是如此的突兀。 半沉的船在水中靠岸了船头撞在了延伸至水下的台阶上。庾庆轻走浮出水面的船舷如同走钢丝一般一把掐住鲛人的脖子猛然一拽鲛人拽了出来船底也崩溃了。 庾庆踩着石阶将鲛人拖上了岸。 竟有人在这里对摆渡的海族下了毒手。 这是什么地方?海市的繁华几乎就是靠摆渡的海族撑起来的得罪了海族不说别的难道想永远困在海市吗? 在这里跟谁过不去都尽量不要跟海族过不去否则出了什么事的话你想逃离这里都不行何况海族还算是比较恪守本分的。 总之这一幕来的实在是突然。 台阶上下船的人员愣住装卸船的人员诧异招揽客人的狐媚女子止住了脸上的笑纷乱的人群迅速静止又悄悄向两边让开。 这种反应快速波及向四周都纷纷看向了那个拖着鲛人尸体上岸的蒙面人整个这边的海岸线都迅速安静了下来。远处的人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都看向这边不敢乱动了。 只有远近楼阁内的丝竹歌舞的动静还在悠悠飘扬。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水中浮头的南竹和牧傲铁趁机上了岸混进了人群中朝庾庆那边看。 小黑在空中看到了他们落在了一个房子顶上扛着大棒跳了下来赤脚钻入人群到了南、牧二人身边刚想说话打招呼便被南竹捂住了嘴巴。 庾庆将鲛人尸体拖到了台阶上面前方人群不想惹麻烦纷纷左右为他让出道来。 庾庆的目光却看向了附近立着的一杆旗幡上写“搬运”二字立刻走了过去于是那边旁观的人群立刻让出了路露出了旗杆下抱臂站着的一个男人也是个留着八字小胡子的男人。 在男人的身后站了十几个毛发浓密腰系兽皮身躯有两个成人高的类似人类模样的野人。 见庾庆朝自己走来了抱臂的男人顿感浑身不自在一双手有点不知该怎么放抱着的胳膊慢慢垂放了下来。 砰!庾庆将鲛人尸体扔在了他的脚下“送去冥寺多少钱?” 众人目光立刻齐刷刷盯向了那男人。 男人左右看了看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摆手道:“这个送去冥寺咱可没办法向冥寺交代抱歉这活咱不接您还是换个人关照吧。” 庾庆道:“不用你交代我跟你们一起去我自会交代。” 并不是他搬不动这点东西而是不知道冥寺在哪需要人带路而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想让人知道他是初来乍到所以宁愿花点钱。 见是这样纯粹只是搬运一下大庭广众之下又有这么多人看到可作证八字胡男人琢磨了一下伸出了五根手指然一想到这位连摆渡的海族都敢杀还敢公然拖着尸体招摇胆子得多肥?于是五根手指松动了一下又变成了三根。“三百两已经是最便宜的价了!” 庾庆摸出银票扯了三百两递给当众先把钱给付了。 收了钱男人立刻回头招呼了一名野人交代。 砰!野人用拳头捶了一下胸表示明白了走了出来抓起鲛人尸体往肩头一扛迅速大步而去。 庾庆转身跟上了。 旗幡下的男人则拱手相送直到人影消失了他才放下手松了口气。 “这什么情况竟敢杀摆渡的船夫。” “杀了还敢直接带尸体去冥寺到底是怎么回事?” 码头上又恢复了热闹还多了一件热闹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了刚才的事。 人群中的南、木二人也带着小黑迅速离去远远跟着庾庆。 事实上跟着去看是怎么回事的人远远不止他们两个就是不知是看热闹还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一路上不管是跟着野人的庾庆还是后面混在人群中跟着的南、牧二人穿行在这随地势起伏而建的海市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做世上最繁华的地方那叫一个满眼的五光十色。 海市一直以来就有世间最繁华之地的说法锦国和殷国京城的繁华与这里比较起来也是远远不能媲美的因为这里有一种放纵之美这里是一座真正的欲望之城。没有幽崖的清规也没有京城的世俗伦理在这里只要有钱可以做任何交易。 当然规则还是双方自愿不得勉强。 奈何这个地方太过鱼龙混杂无数妖魔鬼怪混居于此背地里出现一些弱肉强食的事免不了。 对商户和客人来说论安全程度这里跟幽角埠是没办法比的只要是幽角埠的商户幽崖甚至提供某种程度的域外保护。但幽角埠肯定没有海市繁华和好玩这里是有钱人的圣地。 气质对比上一边像是做正经大生意的一边像是混乱大杂烩。 是觉得安全重要还是好玩重要大家有各自的需求和选择。 不过海市聚集的人数也远不是幽角埠能比的可见不喜欢寂寞的人还是占多数。 在这里任何人几乎都可以做任何买卖。 譬如一人向路人推销什么物品获悉路人正在找住宿的地方立马就能把自己家的房间变成客栈。 在海市几乎每一栋房子里的人都在做买卖哪怕捡到一块比较别致的石头都有可能立马在家门口挂牌子出售或者去街头兜售。 这里的物价很高因很多东西都要大老远运过来导致想在这里立足的压力颇大许多人为了钱可以出售任何东西包括自己的身体。 这里甚至没什么笔直的街道不少路竟然是从房子底下穿过的也有节省空间从几栋房子中间开出的道路有的路段更是直接建造在了人家的房顶上。 正文 第四四一章 扫尘寺 海市居住的环境如此局促并不是因为海市的地皮不够而是因为受到了限制千流山不允许海市的交易场地无限扩张也不允许外来人员到处乱跑仅划拨了陆地上小小的一角出来而已。 然就这一角常住人员已不下百万还不包括大量来来往往的人员。 画地为界一地繁华一边清静。 界线就是一道海峡海峡深深两边有一道道索桥连接绳索上简单铺着一块块木板而已。 海峡底下是平静的海面一边的崖壁上灯火辉煌到处是凿梯搭出的房子房子如同攀附在崖壁上而另一边的崖壁上则是阴暗清冷两边对比鲜明有人间与地狱的感觉。 索桥上也很冷清基本看不到还有其他人来往可见交易市场这边甚少有人往对岸去没事也不敢往那边跑。 野人扛着鲛人的尸体在前庾庆跟在后面一起晃荡在索桥上从光明的灯火辉煌之地走向幽暗的星空灿烂之地。 清冷对岸在那地势最高的临海之地有一座圈墙而建的寺院。 野人所选的索桥也是直通寺院的那条晃荡过了索桥直奔山顶庙门外到了便扔下了鲛人的尸体转身面对跟来的庾庆捶胸示意了一下待庾庆点头确认后便立刻飞奔返回了。 庾庆站在了寺庙大门外才看清月色下的白色院墙是怎么回事偌大个寺院的外墙竟然全部都是用骷髅头堆砌而成的门庭也是用骸骨搭建起来的上书“扫尘寺”三字令人有种不寒而栗感。 冥寺正是外界对扫尘寺的称呼庾庆也听说过。 紧闭的大门倒是斑驳的木门。 其实寺院占地面积并不大除了看起来有些诡异似乎也称不上什么气派有点不像是久负盛名之地。 观察了一阵又侧耳倾听了一阵庾庆最终摸出那枚戒指套在了食指上之后扣响了门环。 等了一阵没反应他又再次扣响连扣三次才听到里面有脚步声传来。 门开了一个年轻僧人露面门缝里伸出一个脑袋盯着庾庆上下打量了一番问:“施主找谁?” 庾庆侧身让出了身后鲛人的尸体。 年轻僧人一看立马出了门穿着一身黑色僧袍快步到了鲛人尸体前亲手进行了查探起身后又迅速转向庾庆问“谁干的?” 庾庆毫不避讳道:“我杀的。” 年轻僧人皱了眉头“杀我海族还跑到敝寺口抛尸敲门莫非是故意来找事的?” 庾庆:“不敢。是这位摆渡的船夫在途中起了歹心意图加害于我结果被我反杀。我虽没有吃亏但凡事要讲个道理若非我机警岂不死的冤枉?听说‘冥寺’为冥海海族执言我今天是来登门讨个说法的。” 年轻僧人脸上闪过讶异有人跑到冥寺来讨说法确实罕见也属实有点胆大当即问道:“敢问施主尊姓大名好容小僧入内通报。” 庾庆道:“阿士衡!” “阿士衡?”年轻僧人又是一愣试着问道:“哪个阿士衡?” 一看这反应庾庆心里顿一通骂骂咧咧自己的名字拼死拼活也不响亮“阿士衡”的名字却是不管走哪搬出都发光的那种走哪都有人认识连这个偏远之地的出家人都不例外想想都腻味。 但还是一本正经回道:“还能有几个阿士衡不成?” 说实话若不是连累老七和老九的身体出了问题可能有性命之忧他非常反感再用阿士衡的名字打死也不愿用给再多钱也不愿用的那种这恐怕是他为数不多的给钱也抗拒的事情。 没人能理解他的某种心情哪怕就在刚才他脑海中也闪过了某个书房中的场景闪过了对某个女人否认自己是阿士衡的情形那一幕至今想起依然锥心刺骨。 年轻僧人惊疑再问:“是锦国的那位探花郎?” 庾庆:“早已经是过去的事世间早已没有什么探花郎。” 年轻僧人顿有肃然起敬感合十欠身“阿施主稍等。” 旋即快步离去进门后又关了门。 等了那么一阵门又开了这次出来了两名年轻僧人大门各开一边彻底打开了。 之前那位请庾庆跟他去令一名则扛起了鲛人的尸体入内。 入内看到了星月下的寺内全景庾庆顿又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地上铺的脚下踩的还是骷髅头寺内能看到的建筑除了顶着的瓦片外墙体都是骷髅头搭建起来的包括前方的正殿。 不过寺庙的建筑规格确实也算不上气派院子不大一座主殿再几栋房屋还有一座大概三丈高的骷髅塔。除了那座塔外整个院子里看不到一栋两层的建筑都是平房。 尽管如此仍能感觉四周包括地上到处是黑洞洞的眼睛盯着你阴森森的气息浓郁真不知长期住在这里的人的心理上会是怎样的。 扛着鲛人尸体的年轻僧人先小跑着进了正殿整个寺院内似乎也只有正殿里面有灯光。 庾庆跟随引领上了台阶不疾不徐地跟进了殿内。 殿内就一个字空! 没有桌子没有椅子没有泥塑也没有金身没有神龛也没有祭拜的香炉更没有任何的法器。 左右的梁柱上各悬着一只火盆不知用的什么燃料烧出的火光有点惨白与摆渡船上的灯笼光芒相似。 地面铺设的骷髅头也显得有规律了一圈又一圈的圆大圈套小圈最终归于一点在那一点上盘膝打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中年僧人身披黑色袈裟上绣金色条格金纹在火光下偶尔会反光。 殿内左右对坐着两个老僧人皆一挂长长的白须满脸褶皱垂垂老矣模样身穿黑色僧袍却又各披一袭洁白袈裟闭目盘坐不闻身外事。 眼前的情况倒是让庾庆有些拿不准了不知谁是传说中的冥僧。按坐位论应该是中间那个可两边的看起来资历更符合。还是说根本就不在这里?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此地的规格似乎配不上冥僧的名望那位不住这也属情理之中。 眉清目秀的中年僧人听完扛物进来的年轻僧在旁的嘀咕目光从鲛人遗体上挪开落到了庾庆的脸上平静道:“你就是锦国那号称天下第一才子的探花郎?” 庾庆颇不耐烦这个说法然而是自找的不得不再次虚词应付道:“早已是过去事只有俗人一个。” 听到这中年僧莞尔一笑“且不论真假这番话倒是拿得起放得下。” 庾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这位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表面还是略欠身表示谦虚继而又试着问道:“不知法师与冥僧是何关系?” 中年僧:“贫僧正是扫尘寺当代主持。” 庾庆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位还真是传说中的冥僧感觉看起来派头不像再想想应小棠的年纪模样这位看起来确实比应小棠年轻多了赶紧躬身拱手“久闻大师乃玄国公兄长今日一见不想大师看起来竟比玄国公还年轻是在下眼拙拜见大师。” 冥僧拨弄着手中乌溜溜的念珠“你是在暗示贫僧你与小棠有关系吗?来了这里谁的关系都没用。你能不能活着离开还不一定拉关系、套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看你的样子似还不知这满寺的头骨是怎么来的。” 庾庆心中略有突突但还是保持镇定道:“愿请教。” 冥僧道:“长空告诉他何谓扫尘寺。” “是。”之前在旁的扛物僧应下转而又对庾庆道:“佛门清净地不愿惹尘埃若有尘埃来时时勤打扫。施主所见的满寺头骨皆是尘埃留下的留在了此地由敝寺超度这便是‘扫尘寺’的由来。” 庾庆尽量控制住喉结耸动的欲望颔首道:“受教了。” 冥僧:“阿施主莫不是也想为敝寺添砖加瓦?” 庾庆:“大师言重了。千流山、司南府、大业司一直也在明里暗里纠缠于我我今天能活着来到这里说明他们尚能讲些道理连他们都能讲道理想必冥寺不会一点道理都不讲吧?” 冥僧拨弄着念珠淡淡道:“无数年来千万海族不辞辛劳操舟往返彼岸供养扫尘寺你杀我海族又岂是几句狡辩就能了结的?拿不出证据来任你什么探花郎都是一堆白骨。” 庾庆道:“证据?不瞒大师在下能找上门来也是为了求证这个证据。”说着摘下了手上的那枚戒指递予道:“大师可认得此物?” 冥僧目光落在了戒指上两个年轻僧人亦如此左右的两个老僧人却依然是闭目不闻身外事的样子。 他们盯着戒指观察庾庆则在观察他们的反应。 结果没看出任何多余的反应都只有盯着看然后渐渐目露疑惑的样子显然都没看懂。 冥僧问道:“大才子莫非欺贫僧愚钝什么意思?” 正文 第四四二章 有腿 这次轮到庾庆心中起疑了再次问道:“大师真不认识这枚戒指吗?” 冥僧突然抬手抓去。 突兀之下庾庆只感觉到一股大力的拉拽手中戒指嗖一下就没了。 再抬眼只见对方手上已在细细翻看那枚戒指心中顿生骇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修为在人家面前就如同三岁小孩般幼稚。 冥僧反复看过戒指后抬眼问他“大才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庾庆脑子里再次迅速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安排估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解释道:“在下在星罗岛登船的时候初见这船夫船夫便紧盯着我手上的这枚戒指。我准备登船时船夫突然说它不要钱只要我手上的这枚戒指。”指了指对方手上拿的戒指。 冥僧闻言目光也下意识往戒指上落了落。 “我感觉奇怪没答应拒绝了想要另找船夫结果它又改口了说给钱也行于是我便搭乘了它的船。后来船行至半途突然不动了我这才发现它居然扔下我和船跑了我也意识到了它是因我手中的戒指欲对我不利。” 听到这冥僧目光再次落在戒指上。 “察觉到了有问题我便立刻驾船离开了那片水域。我在冥海划了好久正以为自己永远都无法脱身时忽然遇见了一艘摆渡船于是跟上了跟了没多久就出事了。这位船夫突然从水下发动了袭击把我船给打了个洞出来还好我一直防着它立马钻入水中追杀将它给擒获了。可惜的是眼看就要到海市了它却伤重而亡了我没能有机会审问出它为何要为了这枚戒指而谋害我只好到冥寺来要个交代了。” 听完这些冥僧盯着手上戒指陷入了沉默两名年轻僧人则面面相觑。 至于左右盘膝打坐的老僧依然是入定了一般没有任何动静。 之后冥僧站了起来对两名年轻僧人微微点头。 二僧朝他合十后一个扛起了地上的鲛人尸体转身出去了一个走到了墙壁前取下了一只挂在墙上的海螺。 冥僧赤足而行与庾庆擦肩而过连声招呼都没有打就出去了。 最终庙内就剩下了庾庆和两个不闻身外事的老僧。 稍犹豫庾庆也快步走了出去见到冥僧三人朝大海那边去了遂跟了上去默默跟在了三人身后。 尽管人家没让他跟来但他也有跟的理由他的戒指在人家手上。 寺院靠海那边没有围墙只有一面悬崖三僧直接跳了下去。 庾庆赶紧跑到了悬崖边往下一看见下面并未完全被海水淹没有一大片礁石地带三僧已经落在了那他也没迟疑就此飞身而下轻飘飘落在了他们身后不知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鲛人尸体已被放在海边的一块礁石上那名叫长空的僧人举起海螺放在了嘴边面朝大海“呜呜”吹响。 呜呜声沉闷而悠扬。 长空一直吹着片刻之后直到前方海面有什么东西泛起了水花他才放下了。 不一会儿几人跟前的水面突然冒出一个长发披肩的脑袋是一个妩媚妇人穿着一袭白色长裙款款从水中走出。 可以看出长裙并不沾水从水里出来时就是干的水迹直接从裙布上淌走了这可不是以修为逼干了水而是这件丝织衣裳的材质本就不沾水。 庾庆大概听说过这布料名为鲛绡在海市有售卖价格还非常昂贵正是海族鲛人所织就。 妇人皮肉非常白皙裙布也遮挡不住里面身段的诱人。 庾庆却没注意这些先是注意到了妇人的头发是天水碧色的是鲛人的头发。他立马又看向了妇人裙子底下看裙子一点点升出水面看到了一双赤足踩着礁石走向他们。 居然是个有腿的鲛人?庾庆知道一个说法当鲛人在陆地上有了爱人和仇人时鱼尾就能化作双足登陆。 他也不知这位妇人是在陆地上有了仇人还是爱人。 但同时也证明了一点这位鲛人已经跟一般的鲛人不一样了就像是一条狐狸能变成人一样已经类似于“妖”的意思了。也类似于普通人和修士的差距换句话说这已经是能修行的鲛人了。 妇人看到冥僧先是嫣然一笑那一笑真的是明眸如波娇媚无双。 继而又落在了庾庆脸上怔住显然有些意外没想到冥僧会带个外人来见她。 目光随后又落在了鲛人的尸体上神情瞬间又变得凝重了起来走到尸体前将扑着的尸体翻了过来辨认了一下面容又看看了尸体的伤势看到被削掉的尾鳍神情更是变得愤慨了起来。 对鱼来说没有了尾巴就失去了大海对鲛人来说也是同样的道理这是对鲛人巨大的羞辱。 妇人立马回头盯向冥僧咬牙道:“谁干的?” 冥僧略偏头示意“人给你带来了就在贫僧身后。” 此话一出庾庆心中咯噔一下不知这贼秃几个意思这是把他给卖了不成?他一只手已经下意识摸上了剑柄。 逃他已经是不指望能逃掉了明摆着的若这贼秃要害他的话凭他的修为几乎没有任何逃掉的可能。 妇人立马怒冲冲快步而到面对站那一动不动的冥僧手一挥娇喝了一声“挡着我做甚?还不让开?” 庾庆紧绷着面颊高度戒备着心里也在嘲讽自己大风大浪经历的都多了若是这样送上门找了死那还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挡在前面的冥僧并未离开淡笑道:“放心真若是该死他跑不掉。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何杀你族人?” 妇人怒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还有什么好说的?”继而就要闪身强冲过去。 冥僧身上骤然虚影暴涨僧袍和袈裟无风自动直接把后面的庾庆给弹开了好几步。 两个冥僧出现在了几人的眼前一大一小小的是本尊被大的形象所包裹了大的如同幻象威严如神佛伸出的一只佛掌却抵住了妇人且硬生生将妇人给推的滑开了扼制了妇人的冲动。 这一幕带给庾庆的是震撼一身修为化虚还实也就罢了虚化出的影子居然还是有色彩的与本尊一模一样栩栩如生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之前他还感觉这位传说中的冥僧有点跌份感觉不够高大上此时人家稍露端倪便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做仅次于几位至尊之下的实力。 妇人似乎又惊又怒盯着虚影里的人怒道:“你竟然对我出手?” 对她的抵制瞬间撤销幻象骤然一收收敛回了冥僧的体内冥僧道:“死也要让他死个明白他说这位摆渡的船夫起了贪欲欲抢掠他的东西结果被他反杀了他因此找到寺里找贫僧讨说法你不觉得贫僧应该给他一个说法吗?” “找你讨说法?”妇人愣了一下显然也有点意外没想到是主动找上门的。 冥僧一手持念珠一手翻转如拈花两指捻了那枚戒指亮出在她跟前。 他没有说戒指是怎么回事就是顺手亮出看她反应。 妇人起初只是不经意瞟了眼目光刚要挪开又迅速定格在了戒面上两眼明显瞪大了几分明显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神色旋即又有些惊疑不定脖子下意识前伸了一些怔怔盯着细看。 冥僧这才开口问道:“认识这枚戒指吗?” 妇人目光艰难从戒面上挪开抬眼看他问:“你从哪弄到的这枚戒指?” 冥僧又略朝后偏头“原本戴在他手指上的他说船夫一开始就看上了这枚戒指不要钱做运费只要这枚戒指。没谈妥又说好了收钱收了钱到半途就对他下手了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妇人目光与庾庆目光碰了碰然后又落在那枚戒指上慢慢低头了几分沉默不语了。 等了那么一阵冥僧再问:“贫僧在问你是否有起了贪心抢掠的可能?” 妇人又抬眼看向了庾庆没了勃然大怒只有满脸的牵强问道:“小胡子你这戒指是从哪来的?” 庾庆一看这局面又有了底气气势上已是见风使舵漠然道:“我是来要交代的不是来给你交代的戒指从哪来的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越是胆小怕事反而越发容易让人起歹心。 在冥僧面前妇人明显失了底气。 也不难理解但凡对修行界有一定了解的都知道一代代冥僧虽是为海族执言的虽算是海族这边的人但也有一个根本起码的道理还是要讲的你不能海族的人坏了规矩还要各方修士自认倒霉吧?长此以往还怎么玩? 冥僧又道:“你默认了?” 妇人讪讪道:“我现在也不能确认这戒指是不是真的我只是在水府禁地的墙壁上看到过雕刻另就是以前听族中老人说起过这戒指。” 话说到这个地步无异于已经相信了的确有可能是自己族人图谋不轨在先。 不过这次反倒轮到冥僧感到意外了“这戒指与你们海族有什么关联不成?” 妇人反问道:“你听说过‘海女’吗?” 正文 第四四三章 潮汐 海女?庾庆竖起了耳朵两位年轻僧人也在旁听着反应没他那么明显。 冥僧略思索后回道:“未曾听闻过。” 妇人:“我海族本依附于冥海仙府为仙府来去之客引路仙府有一婢女专司迎来送往之职故而统御我海族称之为‘海女’。有客来往时海女会凭借一物召唤我海族去听命那物便是戒指名为‘潮汐’。 据先人代代口传‘潮汐’戒指其实是两枚。一枚为‘潮’客来时用。一枚为‘汐’客去时用。我海族听到‘潮戒’召唤便知是赶往星罗岛接客听到‘汐戒’召唤便知是前往仙府送客。 这两枚戒指是能合二为一的平常就戴在‘海女’的手上我看过水府禁地墙壁上的雕刻戒指的模样和你手上的这枚戒指一模一样只是真假不知。” 听到这庾庆心思翻转不停这可和吴黑说的某些情况对上了吴黑说戒指有阴阳之分说两枚戒指能吻合在一块难道那位大力士的妹妹就是冥海仙府原来的海女不成? 他没想到一来就得到了这么重大的线索顿感此行不虚。 事情说到这个地步冥僧似乎也来了兴趣问:“那如何证明这个戒指的真假?” 妇人伸手从他手中要了戒指在手中翻看“我也不知道族中先辈似乎也没人见过这‘潮汐’戒指如何使用只因海女使用时族人都不在现场听到召唤再赶去也看不见。不过肯定和冥寺海螺召唤我们是一样的都是靠声音。” 说到这她还真的放在嘴上吹着试了试除了嘴里几声噗噗换哪个角度吹都没用。 庾庆看的牙疼居然能想到把戒指当喇叭吹也不知这女人脑子怎么想的他还是希望这女人先把戒指上的口水擦干净。 真假的问题他其实都不用考虑了认为肯定是真的金墟大力士给的东西大概率上不会是假的。 妇人却又在那翻着戒指自言自语嘀咕了起来“这戒指材质明显不普通吹不响是怎么发声的?难道是在水里…” 她忽然又转身走到了水边蹲下将戒指晃荡在了水中摆弄个不停。 就在连冥僧都有点不耐烦想劝她算了的时候突然一阵“叮铃叮铃”的风铃声从妇人手中的戒指上发出。 像好多风铃一起响起的声音声音细碎而密集清脆好听荡涤心神的那种总之听着颇给人梦幻感。 冥僧庾庆两名年轻僧人皆瞬间愣住了皆盯着妇人的动作。 蹲在水边的妇人也僵住了手中动作也僵在了那眼睛直愣愣看着手中半泡在水里的戒指显然也被自己突兀弄出的声音给搞了个措手不及。 冥僧问了句“怎么回事?” 妇人怔怔道:“我就是试着往其中注入了法力然后淘…”话未完又继续拿着戒指在水中来回冲涮起来。 叮铃叮铃细碎而密集的梦幻声音再次响起听着都神清气爽有仙乐飘飘感。 好一会儿她才激动着站了起来转身对冥僧道:“没错是真的我虽不知是‘潮戒’还是‘汐戒’但我能感觉到我们海族在很远的水中能听到这声音。” 她又再次盯向了庾庆再次追问“这枚戒指你是从哪弄来的?” 庾庆反问她“你既然说有两枚难道你们海族这么多年没见过有其他人佩戴这种戒指?” 妇人忽一怔似乎反应了过来也反问一句“其实你并不知道这戒指的来历是不是?” 庾庆略愣再反问:“何以见得?” 妇人:“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你问我们海族这么多年有没有见过其他人佩戴这种戒指。知道这枚戒指来历的人若不想让海族认出就不会让海族看到根本就不会发生这场冲突又怎会跑到冥寺来要说法?” 庾庆沉默以对他知道的来历不能说。 妇人目光闪烁慢慢将戒指攥在了自己的掌心。 冥僧伸手了从她手中摘回了那枚戒指也赤足到水边蹲下了按照妇人说的方式缓缓注入法力拿捏在水中冲涮果然那如梦似幻的叮铃声又响起了。 起身后他转身回到庾庆跟前将戒指递还“你应该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交代。”偏头看向礁石上的鲛人尸体“错算在它身上对它的惩罚已经由你亲手执行了它也付出了性命作为代价事情就此作罢如何?” 庾庆拿回戒指戴回了手指上问:“我如果死在了它的手上是不是就白死了?” 冥僧:“你想说什么?” 庾庆:“没有赔礼道歉吗?起码…我是不是该得到一些赔偿?” 冥僧:“你想要什么赔偿?” 庾庆:“我是讲道理的人我也不会乱开口给点钱就算了。” 冥僧:“我说‘错’算在它身上不一定真就是它的错焉知你是不是知道这戒指的来历故意诱杀海族来讹诈?” 庾庆瞪眼了“谁敢为了钱跑到冥寺来讹诈?” 冥僧拨动着手上的念珠平平静静道:“佛门没有是非曲直扫尘寺也从未向谁赔礼道歉过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赔礼道歉。你若非要坚持那就没了含糊的余地你就留在敝寺吧等什么时候查明了事情真相再让你离开。” 一旁的妇人倒是听的嫣然一笑。 两名年轻僧众悄悄合十低头了就差念阿弥陀佛的感觉。 “……” 庾庆凝噎无语干瞪眼看着对方人家这话摆明了就是威胁他最后憋出一句“看在大师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 话毕横一步再上前也走到了水边蹲下戴戒指的手伸进了水中按照人家之前的演示施为果然发出了叮铃叮铃的梦幻声音。 亲自上手后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施法注入戒指后法力会顺着戒面的形态延伸出一种空间与水冲刷后就会发出一种声音这炼制的技法高不高明不知道但确实巧妙。 既然人家不肯赔偿他自己也说了算了按理说他也就该离开了。 不过他没有水中抽手后故意继续蹲在那心里默默盘算着等人家主动说话。 果然冥僧出声了“是不打算走了吗?” 庾庆这才站起转身道:“大师误会了在下只是觉得奇怪那位海女的戒指既然留下了想必没有去仙界吧我想请教一下她去哪了被当年攻破仙府的人杀了吗?” 冥僧之前连海女是谁都不知道这问题等于问错了对象。 那妇人果然接话了“海女并非固定是由哪个人来当仙府指定了谁就是谁无非是一个把戒指交到谁手上而已。最后一任海女并未去仙界是不是被攻入仙府的人杀了不清楚反正仙府被攻破后她就消失了。” 庾庆很想说出他在客栈伙计那听到的有人见过戴同样戒指的人然而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因为至少目前看起来这些人也不知道估计问也是百问。如果真是对方不愿告知自己多说反而无益。 不过他还是试着问了句“海女没有名字的吗?” 他没有直接问海女叫什么名字。 冥僧淡淡接了句“你问几千年前人的名字做甚?” 庾庆耸肩“就是觉得好奇。” 妇人道:“说了海女并非固定一人随时可能跳换我海族也只知道叫‘海女’谁会记名字?知道的人也早已作古。” 庾庆暗暗琢磨着这最后一任海女从时间上看是大力士妹妹的可能性很大忽然他目光瞟到冥僧看自己的眼神还是那句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这份古怪让他感觉不安想想还是决定告辞拱手道:“既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扰了。” 冥僧略合十一旁的一名年轻僧人立刻过来送客庾庆飞崖走壁而上就此离开了。 其他人也陆续到了山崖上目送。 待身边没了旁人妇人忽低声道:“那戒指没看到我对你使眼色吗?为何不留下那戒指反而要阻拦我获取?” 冥僧慢慢踱步而行:“留它何用?” 妇人低声细语道:“我不瞒你那两枚戒指合在一起可当钥匙集齐了两枚戒指便可打开我水府禁地的秘境。” 获悉了这个秘密冥僧波澜不惊道:“机缘到了不用你找两枚戒指自会去你水府机缘不到是强求不来的你拿着一枚戒指也打不开甚至会惹祸上身。你可知这小子是谁?” 妇人狐疑“能是谁?” “阿士衡。” “呃就那个天下第一大才子?” “司南府、大业司、千流山之所以能开启小云间就是因为暗中盯上了他。他如今莫名其妙拿来一枚戒指你焉知那三家没有暗中盯着?” 妇人若有所思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担心这可能是有心人的诱饵不能轻易咬钩。 不过还是薄嗔了一声“算了算你有点良心好歹算是站在了我这边起码没让我赔礼道歉。” 冥僧:“贫僧不是为了帮你而是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胆子不小竟敢跑到贫僧这招摇撞骗。” 妇人狐疑“怎讲?骗了你什么?” 冥僧笑而不答。 正这时年轻僧人长风来到复命表示已经送走了客人。 冥僧略颔首后忽问道:“三年前送来寺中疗治断臂的那个年轻人后来去了哪?” 长风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这个回道:“不知。治愈后交给了国公的人护送离去应该已经平安归去否则必有询问。” 正文 第四四四章 低级错误 边上妇人听的好奇“来冥寺疗伤?谁这么大面子?” 这话是对长风问的。 这位是海族的族长长风不敢不敬恭敬回道:“三年前锦国玄国公派人护送来了一位年轻人让师尊帮忙救治过。” 妇人哦了声懂了还当是谁这么大面子玄国公应小棠和冥僧的关系她也知道不过还是有些疑惑“凭应小棠在锦国的势力和力量有什么伤病是他周全不了的还需要跑这么远送到这里来救治?” 长风看了看师尊的反应才回道:“是肘骨粉碎若及时救治凭国公的能力解决起来自然不难坏在拖的时间太久了身体的自愈能力将好事变成了坏事导致骨骼畸坏长成了歪脖子树很难再复原已经残废了这才送到师尊这里求助请了师尊为那年轻人重塑筋骨。” 妇人又哦了声又问:“哪个年轻人值得玄国公费这么大劲?” 长风摇头“寺内疗伤期间小僧不知其名只唤其‘公子’。” 妇人立马又看向冥僧知道这位大概率上不会容不明来历的人在冥寺居住。 然冥僧依旧是笑而不答。 长风告退。 与冥僧双双赤足漫步的妇人薄怒“神神秘秘有什么好遮掩的当我稀罕不成。” 冥僧任由她嬉笑怒骂自己慢吞吞登上了白骨塔在塔顶远眺海市的灯火辉煌自己沉浸在黑暗中手中的念珠慢慢拨动着袈裟上的金格在星月下微微反光。 整个冥海当中只有这片陆地能见日月星空。 一起看星月的妇人慢慢靠在了冥僧的身上搂抱在了冥僧的身后身躯紧贴摩挲着口中呓语“好个狠心的大和尚越来越是个心如铁石当年贪图人家的身子嘴上抹了蜜说的天花乱坠说好了愿意为我永坠苦海如今却是长长久久的让我孤枕难眠连个正眼都不给竟还说什么孽缘你说你是不是个说话不算话的偷心贼秃?” 冥僧慢慢抬双手合十“贫僧的身和心还在这方寸之间无法超脱。” 妇人头枕其肩闭目着搂着他温存享受模样畅吸着他身上冥冥中生辉的佛息。 冥僧不拒。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庙宇内突然响起了那两个老和尚隐隐约约不停的反复吟唱声。 慢慢放下双手似动了情欲之心的冥僧正欲回应身后女人的纠缠突闻吟唱又瞬时心归菩提闭目合十…… 离开扫尘寺的庾庆可谓一步三回头他出门前问过长风那个妇人是谁然而长风却不说将其送到门口也只是一句“恕不远送”便关了门。 一路上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捋了遍就已经走到了晃荡的吊桥上。 还没走到吊桥尽头就见桥下灯火辉煌的崖壁上南竹三人从下面的一处石阶匆匆上来显然是看到他回来了。 桥头碰面见庾庆安然无恙南、牧二人松了口气南竹旋即低声问了句“怎样?” 看了看街头的人来人往还有崖下楼梯上的人上人下庾庆道:“不是说话的地方这事恐不是一两天就能搞定的先找落脚的地方再说。” 南竹忽叹道:“唉也别先找什么落脚的地了还是先解决一下这小子的事情再说吧。”手指了下小黑。 庾庆瞅了瞅小黑发现这小子还是一双赤脚之前的鞋子丢在了冥海当即道:“还是先给他买双鞋吧。” 南竹:“那下面就有一家鞋店我们刚才也想顺便给他买一双然而贵的吓人一双小孩子的鞋居然要二百两。你说那些不耐长途运输的果蔬贵也就罢了一双占不了什么舱位的普通小孩子的鞋居然要二百两这不是抢钱么?” 庾庆:“那是有点太贵了行那就让他打赤脚算了反正他也穿不住。” 牧傲铁:“回头我找点破布给他做一双。” 反正不是自己孩子为了省钱师兄弟三人果断不给小黑买了。 南竹苦笑“你还有心思给他做鞋?现在还是先说说他该怎么办吧。” 庾庆:“他怎么了在这里惹事了?” 小黑立马梗着脖子道:“我没有。” 南竹唉声叹气道:“他还用跑这里惹事吗?我估计妙青堂那边的黑子已经急疯了你敢相信?这小混账居然真的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 “……”庾庆哑口无言一阵惊疑不定道:“不可能吧他一个人怎么可能跟上我们?” “是啊都觉得不可能否则我们怎么可能把他带这里来。你是不知道刚才我们不敢过桥就在这边等着你看到对面山壁上有个洞窟在流水这小子叽叽歪歪说和幽角埠出来的地方差不多我说他懂个屁他说他吊在大棒身上一路飞出来的之类的。 那出口百转千回的黑子带他出来的会让他吊飞出来吗?我和老九立马就惊了详问他情况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我的乖乖这兔崽子听到了咱们和黑子的谈话知道我们要离开存了心思跟出来玩怕他老子不同意居然玩了手阴的咱们爬进箱子的时候他也趁大家注意力都在我们身上时翻墙先爬了出来。 这小子其实比我们还先出幽角埠守在了外面等我们发现我们后居然就一路悄悄跟上了。老十五咱们都把他当小孩却忽略了一件事他可不是普通小孩这厮是长期在裂谷山庄眼皮子底下和那些人捉迷藏的人看着不大实则是躲躲藏藏的老手何况他还有了大棒简直是如虎添翼。” 牧傲铁补了一句:“是咱们自己太自以为是了。” 南竹:“是啊他自己早就说了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咱们愣是没一个相信的。” 庾庆有点懵也非常无语想骂小黑都找不着理了如同南竹所言人家一开始说的就是大实话甚至没一句假话是他们自己太复杂想多了。 南竹又道:“现在怎么办?咱们不能又把他给送回去吧这来回的路费可吃不消让千里郎把他送回去?不说安全不安全路费同样是笔大钱。” 小黑嚷了一句“我不回去这里好玩。” 庾庆火大挥手一指“行那你别回去了滚吧你慢慢玩去吧让你玩个够。” 谁知小黑立马兴奋了转了身蹦蹦跳跳就走了棒子也扛在了肩头那叫一脸稀奇地东张西望这个世界多好玩五光十色的五彩斑斓的形形色色的看什么都稀奇。 总之是没了约束得到了允许可以放心玩了。 师兄弟三人那张脸顿时一垮差点能掉地上摔个稀碎发现这熊孩子还真是听不懂好赖话了。 说气话的庾庆更是被架在了那下不了台脸色不太好看。 小黑很快就停在了一个卖小吃的摊位前扛根棒子站那要流口水的样子老板竟然还拿出肉饼问他要不要吃潜台词就是要不要买。 小黑可不会客气自然伸手就接好在南竹动作快一个闪身到跟前顺手照其后脑勺就一巴掌臭骂“吃个屁!” 然后拽上后颈脖子就给揪了回来哪能真让他滚真要把这小子给搞丢了吴黑那边没办法交代总不能干脆装作没见过人家儿子吧? 小黑不甘嚷道:“我饿我要吃。” “饿个屁。”南竹臭骂着将其揪回了庾庆跟前。 庾庆黑着脸道:“写信让千里郎送信给他老子我们可没钱送来送去让黑子自己来接。” “也只能是这样了。”南竹叹了声又训斥不甘挣扎的小黑“还想吃?等你阿爹来了看会不会打烂你屁股。” 听到阿爹要来小黑多少有了些畏惧那毕竟是真会揍他的人当即老实闭嘴了。 庾庆环顾四周“就算是等黑子来也得有个落脚的地方能让人找先找住的地方。” 南竹也看了看四周提醒道:“这地方住久了可吃不消啊!” “还用你说。”庾庆没好气然后便领着一群人东逛西逛。 总之三个大人的心情都不太好本还想着帮吴黑照顾了孩子能从吴黑身上多算点账顺带着赚点钱。这下好了竟是他们三个大傻子搞出了漏子是他们把人家儿子给拐到了这么远。 连他们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犯了傻子才能犯的错误正常人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哪还好意思开口找人家吴黑要钱。 也就是说不但赚不到钱一路上还为小黑搭进去了上万两银子的路费。 鸡飞蛋打以他们三人在某方面的度量心情能好才怪。 三人很快就找到了一家专门住宿的客栈。 能在海市专营住宿的客栈能专一维持某种清净想想就能知道这客栈是什么排场。 是一座占地达十亩的大客栈这在海市绝对算得上是不得了的再看那斗拱飞檐的气派雕梁画栋的奢华本要进去看看的师兄弟三人竟然直接从门口走过了都没好意思进去。 因为走到门口才发现更气派。 在不远处停下后庾庆又唆使南竹道:“你进去看看去问问客房价钱如何。” 南竹顿心虚道:“这派头不用问咱们肯定住不起。” 庾庆:“咱们也是赚过大钱的人一天赚过上亿的人何必自惭形秽再说了就是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南竹;“那你干嘛不进去问?” 庾庆:“这里就你看着富态就你像有钱人的样子你看看我们像吗?”手指了指小黑打赤脚扛棒子的模样。 是吗?南竹心中存疑看向牧傲铁。 牧傲铁立马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南竹顿来了底气抬了头挺了胸转身就去了。 正文 第四四五章 胡尤丽 老七进了客栈老九和老十五还有一个小的在外面等着在客栈外面的墙根下靠墙等着看街头的人来人往。 小黑最不喜欢在热闹的地方干等扭头道:“我去看七叔。” 说罢就想往客栈大门口跑却被牧傲铁给及时摁住了。 庾庆也立马指着他头脚教训“你去什么去知不知道什么叫狗眼看人低?就你这叫花子样信不信进去就得被人轰出来?” “谁敢!”小黑操起了手中棒子举起“我打他!” “缺心眼呐?”庾庆照他后脑勺就是啪一巴掌然后指着警告“听好了这里可不是幽角埠出了事人家可不会给你面子你阿爹也救不了你这里的人会直接打死你然后这里的妖怪会直接把你给吃了。” 小黑杵棒在地一副我不怕的样子。 庾庆却是不得不管教本以为到了这里吴黑会露面稍微看着点回头交给吴黑就解脱了现在看来却是不操心都不行了真要让这心眼不知道规矩是何物的小家伙闯出了祸那他也就掉坑里去了。 这里两个大的把小的好好给说了一顿之际南竹也趾高气昂地从客栈大门口出来了后面还有客栈的伙计在那连连点头哈腰相送。 南竹走回到这边后却没有跟庾庆三人打招呼一副不认识三人的样子从三人身边走了过去三人无语。 等到走到了客栈门口看不到了的位置南竹才回头朝三人招手示意走人。 三人快步走了过去后庾庆自然要问:“什么意思?干嘛装不认识我们?怕我们给你丢人吗?” 南竹也不遮掩“你既然让我去我也是要脸面的好不好你看看你们三个一个嘴上留那么猥琐的小胡子一个狗不吃屎的样子一个打赤脚的叫花子让人看到我跟你们混一块能像个有钱人的样子吗?” 庾、牧二人凝噎无语有被糊一脸的感觉体会到了没钱的心酸不敢进有钱人进的地方也就罢了人穷了居然连自己人都看不起。 “嗤!”庾庆一脸鄙夷扭头就走“那我们就不妨碍你了找到了住的地方你自己掏钱。” 牧傲铁也立刻拉上小黑走了。 “唉你看你们怎么开不起玩笑。”南竹立马追了过去也改口了“我吧听你老十五的进去装了个有钱人的样子你没看人家对我多恭敬吗?这什么地方我不能让人看出我在糊弄他们怕人家恼羞成怒把我们打一顿。” 庾庆也知道甩不掉他不耐烦道:“废话少说直接说吧这种档次的客栈什么行情。” 南竹叹道:“我都招呼你们走了还能是什么行情肯定是我们住不起的行情一间最便宜的房八千两银子一天但是里面的环境和住宿条件绝对是好。还有安全那也是绝对有保证的。人家直接挑明了背后的东家之一是千流山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我也打听了一下也算是搞明白了这里跟幽角埠真不一样不像幽崖的人概不在幽角埠占地盘。这里在千流山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都在海市搞了一手赚钱买卖。 这样说吧你看这海市房子是不是基本上都很拥挤?还有一些不拥挤的看着就不一样的房子和商铺背后真正的东家基本上都是千流山有头有脸的人物海市的房价是全天下最贵的地方想在海市这鱼龙混杂的地方置办这样的家当光有钱是不行的。” 庾庆听后默默点了点头发现南竹还是比牧傲铁适合打探消息。 住不起那他们只能是继续去找更便宜的客栈只是这海市的路实在是有够乱的。 恰好听到脆声叫卖碰到一个背着包出售海市手绘地图的半妖怪。 是个年轻女妖明显是个狐妖一双狐狸耳朵未褪面容倒是姣好皮肉也白皙一副干劲十足的青春气息。 手绘地图要五百两一份贵是贵了一点但考虑到之后还用得上庾庆还是硬着头皮买了一份。 当然也顺便问了下路问附近有没有便宜点的客栈。 一听要找便宜的客栈女妖明眸大眼亮晶晶闪了闪又看了下小黑打赤脚的样子当即热情道:“有的来我给你们带路。” 哟还遇上个好心人!师兄弟三人相视一眼顿觉五百两花的值了。 人都是这样不管穷富只要服务到位了都会觉得物有所值。 有人带路自然是好几人立刻跟着她去了小黑老是盯着女妖的耳朵好奇看。 很快女妖就带他们在附近找到了一家客栈看起来档次比之前那家差远了。 几人进了客栈问房价女妖却缩在了外面没进去似不想让客栈里面的伙计看到也没走在外面等着。 没一会儿三大一小就出来了显然没打算在这里住。 实在是这里的房价他们还是有点不方便接受最普通的房间要三千两一间他四个按客栈的规矩要两间房才行也就说一天光住房就得花六千两十天就得花六万两。 这价位他们是真的吃不消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多久钱必须省着花。 当然这家客栈有通铺提供一个房间有十个铺位的那种按人头算一千两一天一个人比住单间便宜就是没啥私密性但对他们来说还是太贵了。 另外钱也不是白花的客栈明着说了他们背后在千流山有人只要是他们客栈的客人在海市如果遇上了不大的麻烦客栈会出面帮忙搞定。如果遇上了大麻烦如果有需要客栈也可以帮忙联系能摆平的人至于代价嘛只能是你自己看着办。 见到女妖还在外面等着他们庾庆等人也有点意外。 女妖主动凑了过来貌似奇怪道:“怎么了客栈不合你们的胃口吗?” 庾庆呵呵一笑“房价太贵了点我们囊中羞涩。” 反正这女妖也只是个跑街商贩一看也不是有钱人阶级相当也就不讳言了不像之前南竹还要去装有钱人。 女妖哦了声表示理解又连连赔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再带你们去找家便宜的。” 这态度没得说师兄弟三人顿觉得这女妖人不错卖了他们一副地图能服务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说的。 庾庆有点不好意思道:“不会太麻烦你吧?” 女妖爽快道:“没事反正我也是到处走街串巷的不耽误事。对了你们要住多久?” 庾庆含蓄道:“这个不一定。” 女妖哦了声然后拍了胸脯“你们放心一定帮你们找到价钱合意的房子。” 师兄弟三人自然是谢过然后就跟着她去了。 当然师兄弟三人也是跌进过深坑的人感谢之余心中也暗存了警惕。 没办法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对方是不是有点过于热情了是真碰到了好心人还是海市的服务态度都这个级别? 总之不误解人家的好心自己也存了防人之心听其言观其行。 已经热络到了这种地步双方也就稍微认识了一下女妖确实是一只狐妖因为家里条件不够好导致化形不够完善的半妖怪名叫胡尤丽。 名字是她娘给她取的用胡尤丽自己的话说她娘希望她长大后化形成为一个美丽的尤物以便能嫁个有钱人过妖上妖、人上人的生活谁知天不如人愿成了个半妖怪不但没能成为美丽的尤物还跌了份。 当然她觉得自己父母还算可以虽没给她很好的家境但却在天下房价最贵的地方给她留了一处容身之所。 之所以说父母留给她是因为她父母都过世了参与了一场厮杀被人打死了。 师兄弟三人不知该如何安慰没想到初次见面就跟他们说这个。 逛了一阵后胡尤丽又给他们找了间客栈还是老样子她躲在了外面没有进去。 不一会儿三大一小又出来了。 价钱比之前的又便宜了一千两然而对他们的开销计划来说还是太贵了。 “怎么还是不行吗?” 等了他们出来的胡尤丽问。 庾庆苦笑干脆说透了“这海市的正常开销实在是贵的有够离谱有没有最便宜的那种客栈我们想去看看。” “这样啊…”胡尤丽双手捧着自己脸蛋琢磨了起来最终抬头道:“最便宜的也就是那种一间屋里隔上下两层的通铺一个铺位两三百两的那种连基本的生活设施都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容易发生冲突也不适合长住不建议你们去住。不如我给你们一个建议吧。” 南竹点头“说来听听。” 胡尤丽看了看四人“我家里倒是能腾出一个房间给你们落脚你们也知道我一个女人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让陌生男人住我家的不过我看你们还带着个小孩应该也不像是坏人。我给你们一个单独的房间三百两一个人一千二百两一天你们考虑一下吧。” 正文 第四四六章 抬举 话露端倪师兄弟三人顿时明白了这位狐狸精之所以热情的真相想让他们住她家。 不过对比之下还需要过多考虑吗? 一堆乱七八糟的人住一个房间和四个自己人住一个房间价钱还都差不多这一对比自然有了选择。 于是三大一小又跟了胡尤丽去。 见到胡尤丽的家后三大一小只能是站在路上仰望。 没办法胡尤丽的家就在一条街道的上面是他们之前在街道上见到过的一种房子街道从房子下面穿过的那种是一座加塞在两栋房子之间的空中楼阁。 “来。” 就在师兄弟三人琢磨这狐狸精平常是怎么进出家门时胡尤丽招呼了一声带着他们走到了路边的房子旁贴墙有一根立柱走近了才发现立柱上凹槽。 背着一个大包的胡尤丽率先双手抱着立柱踩着凹槽爬了上去爬到顶部开锁顶开了房子底下的一块底板然后钻了进去回头在上面窟窿里露了脸朝三人招手示意他们上来。 站在路边的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似有点不知道这种房子还要不要住若是时间住的久以后都要用这种方式在街道上进出门的吗?不会被人误以为是贼吧? 见三人迟迟没反应胡尤丽也不催了半趴在那静静等着。 “算了人穷志短就不要穷讲究了先看看合不合适再说吧。”南竹小小嘀咕了一声伸手拽了小黑一个纵身而起直接就蹿上了四丈来高的房子底下一手勾住了框口将小黑推给了里面的胡尤丽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没办法庾庆和牧傲铁也陆续飞身而上钻进了胡尤丽的家里。 卸下身上包裹的胡尤丽又将地板上的窟窿给盖好了之后便开始介绍自己的家。 胡尤丽看出了这几位有点看不上自家的房子所以一开口就强调别看自家房子是夹缝里的空中楼阁一出手起码价值千万两在殷国和锦国的京城都能买上一栋豪宅。 言语里的那种味道颇显倨傲意思就是这边的房子再怎么居住不便也值钱其它地方的房子再好也是乡下地方我这房子随时能去你们那换豪宅你们那的放我们这里什么都不是然后说这里多繁华之类的多少人向往来此生活之类的。 师兄弟三人不知道她住在海市为什么要跟其它地方比看她维护尊严自夸也不好说什么尴尬的东张西望不时抬手扣脸。 房子共隔了三间凑在一起是纵对街道的“品”字型其实也是被左右两栋房子的构造给限制了大小。 胡尤丽父母之所以能搞出一栋这样的房子还是当年为千流山某个有点地位的人拼过命换来的奈何那位的地位也没多高好的给不了只给搞到了两栋房子中间的建造权。 也实在是海市的地皮太过紧张了到处都是见缝插针的连一条长顺笔直点的路都舍不得开想搞一套房子哪有那么容易。 尽管如此左右两栋房子的主人还很不高兴还抗议了许久最后的结果是限制了插他们中间的房子不得超过他们的层高和宽距还要帮他们那边的墙体进行加固否则怕弄坏他们的房子。 房子虽然不大但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的上下两层前后搞了四个小阳台阳台上都种了点花花草草之类的。 三间房想住哪一间胡尤丽让他们自己选师兄弟三人选了最上面那一间感觉私密性要好一点。 没问题不过胡尤丽丑话说在前面“四个人一间房一千二百两一天先交十天的房钱住不满可以退钱另外要交一万两的押金。同意的话咱们立刻签契约。” 师兄弟稍作商量后同意了于是双方快速拟定了契约之后庾庆掏了两万两千两的银票给房东。 收到了钱确认了银票没问题胡尤丽立刻开始动手干活要将上面那间的杂物给清空要全部挪到下面。 三个大男人不好意思看一个女人干活于是做点搭把手的事。 正儿八经动手收拾起来后师兄弟三人才发现楼上这间应该也算是这女人书房还写写画画了不少的东西。 “咳咳老十五。” 南竹做什么暗示的声音忽然传来庾庆回头看见南竹对墙上挂的一幅字反复做努嘴动作明显在示意他过去看。 不知有什么问题庾庆立刻走了过去问:“怎么了?” “你自己看。”南竹抬下巴示意。 庾庆目光往墙上一扫有点无语发现竟是自己在京城参加会试时写的那首《朝天阙》看字迹似乎还有点模仿他字迹的意思问题是居然还裱了起来挂在这里。 牧傲铁瞅见动静也凑了过来看怎么回事。 端了东西下去的胡尤丽上了楼见到三人凑在那幅字前欣赏有些意外道:“你们也喜欢阿士衡的东西吗?” “……” 这话还是真是问对了人师兄弟三人一起回头看着她皆有点懵被她给问懵了一时间皆不知该如何回答。 牧傲铁转身走开不关我事的样子。 胡尤丽也走到了那幅字前看着说道:“阿士衡的真迹真的是太少太少了海市最大最好的客栈‘琅嬛居’倒是收藏有一幅阿士衡的真迹还有阿士衡京城笔试墨宝的全部复制品放在一些最上等的客房当做挂饰我也是想办法混进去当了一段时间的客栈打杂的才有幸目睹了。” 说到这些个居然有些神采飞扬的味道。 在一旁的牧傲铁悄悄偏头斜瞄这边。 只见庾庆嘴角略有抽搐。 南竹则是脸上泛着古怪反问一句“为了看阿士衡的墨宝你竟然跑去客栈打杂?” 胡尤丽:“不然怎么进去看?花钱住进去看吗?你知道‘琅嬛居’住一天要多少钱吗?” 庾庆慢吞吞来了句“其实阿士衡也就那样吧没必要把他想的太好。” 一听这话胡尤丽明显有些不乐意了反问他:“你以为天下第一才子是儿戏吗?从古至今有几人能被天下人公认为天下第一才子的?摔冠而去轻王侯弃文从武真丈夫!文能天下第一武能与千流山、司南府和大业司共赴小云间还能全身而退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岂不闻探花郎救万民于水火?” 这话说的师兄弟三人皆痴痴呆呆看着她。 尤其是庾庆哦着嘴他没想到在某个遥远的角落还有人这般抬举自己。 南竹抬一手慢慢挠了挠胖脸心里嘀咕明明是三个人一起被千流山、司南府和大业司给抓了是被押进的小云间怎么到别人嘴里就成了老十五一个人全身而退了这狐狸精讲话未免有点太偏心了吧? 当然他也看出了胡尤丽大概是真的不高兴了因为庾庆贬低了她喜欢的人物。 当即咳嗽一声道:“胡姑娘他不是这意思其实吧他也挺喜欢阿士衡的他还经常模仿阿士衡的笔墨练字呢。” “是吗?”胡尤丽有点怀疑盯着庾庆道:“你能弄到阿士衡的墨宝?” 南竹心里嘀咕刚才那张契约上的签字有点怀疑这妖精是不是真的见过真迹。 庾庆也只能是顺着南竹的话说了“没有没有就是字帖字帖。” 胡尤丽明眸一亮“字帖可有带来?” “呃…”庾庆一怔复又虚与委蛇道:“出来办事没带身上。” 胡尤丽只好惋惜作罢倒也没有怀疑是在说谎因为说这种慌没必要遂继续去搬东西清理房间。 待她下了楼南竹又凑庾庆身边揶揄道:“亮明身份是不是能把房租钱给省了?” 庾庆鄙夷:“你觉得我能为点钱干这种事吗?” 让人知道他穷的连客栈都住不起传出去让他脸面往哪放? 南竹嗤了声也没多说什么怕让胡尤丽听到。 另就是也觉得确实不宜闹得人尽皆知走哪都被人盯着就不好办事了。 庾庆又翻了翻屋里的其它字画结果发现这里确实反复抄写了不少他的诗词文章。 房间清空后也没有那么多床榻只能是打地铺。 对此师兄弟三人也没什么意见。 一切妥当了要下楼之前胡尤丽又提醒道:“如果想吃什么东西可以提前跟我打招呼我可以给你们做去外面吃很贵我能买来便宜食材自己做出来肯定能便宜好多。” 小黑立马嚷道:“我要吃肉饼。” 师兄弟三人想捂他的嘴奈何当着外人的面。 胡尤丽嫣然一笑指了小黑“安排!想吃什么样的跟我说姐姐我什么都会做。” 小黑立刻两眼放光跑了过去胡尤丽刚转身又回头对师兄弟三人调侃道:“有空你们可以去外面转转看看还有没有比我这性价比更好的住所若有你们随时可以退房。” 话毕顺手勾搭着小黑的肩膀走了。 重点是师兄弟三人眼睁睁看着小黑也顺手搂了她的小蛮腰一大一小一起下了楼把他们三个给看了个寂静无声。 正文 第四四七章 暴露 看起来似乎都在羡慕小黑。 南竹莫名唏嘘一声又嘀咕道:“话说这小子不会乱说什么不会被人套话吧?” 庾庆低声道:“这倒不用担心小黑在幽角埠乱跑时我就向黑子表示过这方面的担忧结果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这小子从小在那种环境下倒是被黑子调教了出来吃喝玩乐都好说问及他身边的任何人和任何事绝不会吐露一个字就算被裂谷山庄抓住了也不会暴露自己家的情况这小子还是有点傻骨气的。” “那就好。”南竹松了口气又低声道:“冥寺那边什么情况说说吧。” 庾庆不瞒他们师兄弟三人碰头在一起交头接耳在一块听他把进入冥寺后的情况详细说了遍。 听说事情演变的越发离奇了南竹盯上了他手上戒指“你还这样戴在手上?” 庾庆:“应该没事连冥僧都不认识除了海族陆地上大概也没什么人认识我倒是期望陆上有谁能认出来找我。” 两人若有所思懂他的意思还能认出的便可能和另一枚戒指有关。 思路回到了问题上南竹嘀咕道:“也就是说海女就是大力士的妹妹…” 庾庆:“可能性非常大基本上就是了。” 南竹:“那这茫茫人海的怎么找到她呀冥海仙府都被人攻占了人就算活着还可能呆在这吗?若去了外界我们岂不是在这里瞎忙吗?” 庾庆:“既然几年前有人见过那枚戒指那就说明一点就算人去了外界偶尔也还是会来这里活动。” 南竹:“下一步怎么弄?” 庾庆:“我们要先确认目标人物是不是还活着确认星罗岛伙计看到的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她。海女只是冥海仙府的一个婢女而已连守山兽都被闯进来的人杀了那个婢女能躲过那一场劫难吗?” 南竹听的直翻白眼牧傲铁都忍不住皱眉道:“几千年前的事如何确认?” 庾庆:“是难确认但我们现在也没资格畏难而退我们在这里既没有权势也没有财势更没有足够的人手只能是靠我们自己抓住仅有的线索努力想办法再找出一些寻找的蛛丝马迹来。 搞清了人是不是活着那就好针对性切入了若是找海女自然有找海女的办法若戒指是因为时隔几千年流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手上那就说明大力士提供的线索未必有用了搞下去也只能是白忙。 再说了我们在这里也不是毫无借力之处。柳飘飘不是在这里吗?先想办法联系上柳飘飘让她直接从千流山内部打听当年攻破冥海仙府的事看有没有杀海女。另外小云间的好处全给我们占了也是该想办法见一面给她一个交代了不能人家不去幽角埠咱们就一直装傻吧?” 这边跑到幽角埠重开妙青堂后就一直在等柳飘飘的到来然而柳飘飘一直都没有去过也没有联系过他们。 听到柳飘飘另两位眼睛一亮南竹颔首而笑“是极是极。” 庾庆:“也别是极了最要先解决的是小黑的事这么久找不到儿子黑子真要急疯了。” 南竹连连点头“对对对得赶紧了。” 不但得赶紧是一刻都不好再耽误了牧傲铁快步下楼去借了一副笔墨纸砚来回来交给了庾庆。 写字这活肯定是庾庆的事纸张铺开在地就在地上写了一封交给了南竹去找千里郎。 南竹拿了信就要跑 庾庆却喊住他“你别急你知不知道把信寄哪?” 千里郎送信和人间普通书信的寄送有些不同不是在信上写上收件地址、收件人的那种信是放进一种特殊构造的匣子里的一旦打开过就会在信件上留下打开过的明显痕迹。 收件人一旦发现信件上留下了两道痕迹就知道信件被人偷看过了。 南竹错愕“寄给吴黑啊还能寄哪?” 庾庆提醒道:“信自然是寄给吴黑但地址却不能寄妙青堂幽角埠外的‘千里居’已经搞过咱们一次了这些个什么千里郎的我一个都不相信。上次也不知是哪家在算计咱们总之咱们‘妙青堂’的字号可能已经在千里郎那挂了号…” 南竹怔怔以对“那怎么寄?” 庾庆:“寄给我们隔壁那家铺子你回头找到信封套上上面写上信转给老二然后再套个信封遮掩。老二经常跟隔壁铺子的人来往隔壁铺子拆信一看到老二名字自然会明白是怎么回事不会再继续拆下去自会把信转给老二。 老二看到信也自会明白自会给黑子。回头老二他们就算再与我们这里书信联系有了我们这一出的提醒寄信时也会采取方式遮掩和妙青堂的关系。” 南竹唏嘘知道这是上回被人给坑怕了一步三回头总担心有人在背后算计。 不过确实有理他点头道:“行我知道了。” 庾庆:“还有信送出去后顺便想办法打探一下确认一下柳飘飘是不是还在千流山我们毕竟一直没跟她联系过。老七记住海市看起来虽然繁杂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一直在千流山的掌控之下千流山必然在此广布耳目打探时务必小心谨慎。” “嗯记下了。”南竹应下手中信也揣进了怀里。 庾庆又对牧傲铁道:“老九也去。老七不需要帮手没招呼前你不要跟老七走一块隔着点距离帮忙看着点。” 牧傲铁嗯了声就这样跟着南竹迅速离开了。 两人没走钻地洞的正门直接开门上了阳台然后陆续从阳台上蹿了下去。 庾庆也走到了阳台上看下面路上的人来人往看海市的灯火璀璨再看斗转星移默算时间发现已经是后半夜了甚至是快天亮了而海市的颜色依旧不改还真是一座不夜城。 目送老七和老九消失后才又退回屋内关上了门转身直接下楼想去看看胡尤丽在干什么。 虽说胡尤丽纯粹是偶遇的但他心中其实还是有一份谨慎还在担心会不会是被人安排的想再暗中观察一下这也是他为什么留下的原因。 下楼一看如今堆了许多杂物显得比较拥挤的客厅内胡尤丽像是在雕版上印刷什么。 小黑跟在一旁厮混与其说是在打下手还不如说是胡尤丽在带着他玩。 胡尤丽正在教小黑往雕版上怎么均匀上墨小黑玩的很高兴的样子不时笑咯咯不停。 庾庆凑到边上一看刚好目睹了揭下来的一张印刷物忍不住伸手扯了过来查看发现正是他之前花五百两银子买的所谓手绘海市地图。 胡尤丽回头看他一眼也无所谓继续一张又一张地印刷。 庾庆呲了呲牙手中地图抖给她看“这就是你所谓的手绘地图?这一张张的哗啦啦随便印出来的你也好意思卖五百两一张?” 胡尤丽反问:“不是手绘的哪来的?你以为走遍整个海市将地形给这样密密麻麻、详详细细描下来容易?这么密密麻麻复杂的地图对着抄几天也难画出一张来几天的工夫才值五百两吗?你不会真以为海市的人力这么便宜吧?” 手指雕版上的密密麻麻纹路“这是我走遍海市手绘出地图后描了图一刻刀一刻刀刻出来的陆陆续续刻了我一个多月的时间又不是每天都能卖出很多张我一张图卖五百两怎么了?亏你还练阿士衡的字帖没那眼力、没那心胸能练出名堂吗?” “……”庾庆竟无言以对这也能扯阿士衡头上去? 胡尤丽叽叽歪歪一顿后也不理他了继续印自己的地图。 庾庆在旁无语了一阵不过有一点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干这活很熟练不像是临时凑数的。 回头他把小黑给扯了上去逼小黑睡觉。 小黑其实也两天两夜没睡了还在冥海划船之类的也出了不少的力不睡则已一倒下就睡得呼呼的。 没多久天就亮了海市的灯火熄灭了整个海市半笼在了一片氤氲中。 朝阳出来后庾庆站在阳台上面对眼睁睁看着海市又转入了白日里的喧嚣正这时他忽然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回来正是南、牧二人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两人也没从楼底下钻洞直接飞了上来进了屋内立刻关门。 两人表面上虽然淡定但庾庆了解他们还是看出了不正常忙问:“怎么了?” 南竹低声道:“你猜我碰到了谁?正好碰到了柳飘飘也不能说是碰到了而是柳飘飘主动跟我碰了个面。她让我告诉你说我们已经暴露了已经在千流山的监视下我们住哪千流山也已经掌握的清清楚楚。” 庾庆瞬间神情凝重:“怎么回事?” 南竹:“具体的她没说她说她正好也是奉命盯着我们的见到我们两个出了门遂想办法找了个机会跟我碰面也没办法和我长谈。她让你正午时分再出趟门也别去其它地方就去冥寺去冥寺靠海的山崖下她在那里接应你。” 正文 第四四八章 密会 冥寺靠海的山崖下?庾庆稍作念想便知是自己去过的地方之前海族妇人现身的地方。 地方记下了他关心书信问道:“那你寄出书信岂不是也被人发现了?” 南竹:“没有我也担心这个问她办法她把信要了过去说会尽快安排寄出的事。之后她让我不要急着回来怕被人看出端倪让我们故意在海市到处逛了逛不然我们回来的更早。就这样她也是见缝插针匆匆跟我碰了一面多的话也来不及说。” 庾庆默默点头。 南竹:“我们已经暴露了接下来怎么弄?” 庾庆:“暴露了就得死吗?谁规定了我们不能来海市吗?无非是麻烦一点。” 南竹叹道:“只是一点麻烦吗?你非要这样说的话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就甩开膀子到处逛呗。” 庾庆:“等跟她碰面弄清了情况再说。” 接下来也只能是等了他拿出了五百两一张的地图守着查看。 熬到差不多正午后他也直接从阳台上跳了出去凭着熟记的路线走街串巷直奔海峡地带。 过了吊桥又直接来到了冥寺外只不过这次没进去而是绕着围墙走了一圈走到悬崖边时直接飞身跳了下去落在了下方的礁石地带。 正四看无人之际一片凌乱礁石中的平静水面突然冒出一颗脑袋朝他招呼道:“这里。” 庾庆扭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柳飘飘。 “跟我来。”柳飘飘招呼一声又沉入了水中。 庾庆立刻蹦了过去也钻入了水中捕捉着水中的人影跟着快速遁离。 也不知是去往哪总之是一直跟着潜行。 再钻出水面时发现钻进了一个小小洞窟洞窟有巴掌大的裂缝透入光线。 往裂缝外面一看发现正是两岸相隔的海峡对面就是交易市场的崖壁能看到人来人往。 柳飘飘已在他身后发问“你们怎么跑海市来了?还带了个小孩跑来。” “一言难尽。”趴在石缝间的庾庆转了身“有点事要办也是想找你见一面小云间的仙桃说好了有你一份的一直没能等到你来我们总不能一直不声不响下去总得给你一个交代。过来也是想了解一下这么久了你为何不去幽角埠?” 柳飘飘双手一捋裙子坐在了一块石头上叹道:“我也想去只是来了这边后才发现以前的想法太简单了许多事情都已经是身不由己了。再说了我听说你那边好像还欠了一屁股的债我跑去找你讨要好处合适吗?” “嗨我欠债归欠债那也是桃子卖不出去跟你去吃仙桃有什么关系。”庾庆左右看了看找不到其它合适地方坐干脆就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边上跟她挤一挤。“你怎么就身不由己了咱们在小云间配合的挺好天羽不是已经对你青眼有加吗?凭他的地位难道还关照不了你?还是说他出了小云间后就忘了提携你?” 被这么挤着一坐柳飘飘下意识缩了缩目光飘忽乱闪了一下动作略显局促地往边挪了挪屁股“倒不是忘了我对我也还算关照但他的层次太高了已经是天下数得上的人物能入他法眼已经是我的运气。 问题是我自己的实力有限到了他那个地步用人手下听用的基本上都是上玄境界的高手都是有一定实力的人。 我一个初玄境界的许多事情没能力办到他也不可能强行将我放到高位上去他不好办下面人也不会服气对大家都不好。何况我在千流山时日又短没什么根基硬往上爬只怕会死得很惨。 你不会以为他就能为所欲为吧?他现在的日子也不太好过正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又何况是我。” 庾庆惊奇“堂堂千流山三洞主还需要夹着尾巴做人?” 柳飘飘:“还是小云间的事当时在小云间不知道后来回了千流山才听说司南府和大业司在咬着他不放。” 庾庆愕然“那两家咬他干嘛?那两家咬他能影响到他在千流山的地位不成?” 柳飘飘:“你忘了云兮吗?云兮邪魔之体崩解时你不是正在现场吗?云兮肉身被天羽从邪魔之体上撕扯了下来后天羽抓了她走人司南府的蒙破、大业司的向兰萱自然不能让千流山吃独食两人穷追不舍。你追我赶之际天羽干了件不太好解释的事情把云兮的肉身给杀了。” 庾庆还真没看到当时事件的背后还发生了这种事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还没审讯就把云兮给杀了他是不是从云兮身上知道了什么秘密?” 柳飘飘:“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他自然也不会承认说自己是因为身体有伤被蒙破和向兰萱追的太急了一时忘了云兮不能见光才将云兮给误杀了。这种解释理由司南府和大业司怎么可能相信自然是咬着不放。 不过天羽的反驳也很有力说那么短的时间内云兮未经审讯怎么可能把什么秘密告诉他难道云兮不知道秘密就是保住自己性命的关键如此匆忙说出想找死不成?” 庾庆颔首“确实如此云兮确实不可能如此草率说出什么秘密。” 柳飘飘:“谁说不是然而不管怎么解释事情确实做的有些不对劲那些如坐云端的人都是从腥风血雨中走出来的疑心都很重城府也深一面之词的话语是很难打动他们的。 大圣虽然不可能把天羽交给司南府和大业司也宽慰了天羽说相信他可有些事情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大圣暗中可能还是关注上了天羽吧。那么大的事估计也不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天羽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吧借口养伤许多事情都不再参与了几乎断绝了和外界的联系连门都甚少出了。他麾下的人都被他给约束了摆明了是要避嫌。你说连他都这样了我这种小喽啰还能有什么作为? 大圣若真要是暗中盯上了天羽不能只盯他一个人的他下面的人保不准都被纳入了观察你说我还敢偷偷摸摸去幽角埠找你们吗?小心都来不及。” 话说到这个地步庾庆了然点头算是明白了她为何一直不去找他们也就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了话锋一转“你说我们暴露了是什么情况?” 柳飘飘嗤声冷笑“我还想问你们是什么情况呢你探花郎还嫌自己名气不够大还是怎的来一趟海市需要那么招摇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来了海市还是怎的?悄悄来悄悄走不好吗?杀了海族鲛人也就罢了悄悄处理了也就完了居然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万众瞩目之下拖着鲛人的尸体上岸你当千流山是聋子还是瞎子不盯你盯谁? 你以为脸上蒙块布就能解忧了?你当千流山是摆设呢?从你上岸后不久我就闻风而动去盯你了看到你去了冥寺又看到你从冥寺出来。出来后你更嚣张居然连那块蒙面的布都扯了光明正大的和南竹他们碰头我再认不出你们几个那就是瞎子了。之后你们去了哪在哪落脚的我都掌握的清清楚楚。” 庾庆被说的也纳闷他又不傻其实那样做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有可能会被盯上。 可是没办法他们师兄弟三个对各方面的情况掌握的太少了包括冥寺。 就凭冥寺的名声没接触过的人光凭那个名号就能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何况是闯进去。 他真不敢保证悄悄跑到冥寺去会是个什么结果觉得还是动静搞大一点的更安全。 也是因为在冥寺感觉到了有人在觊觎自己的戒指察觉到了可能出现的危险才又没有低调而是光明正大和南竹他们碰面了。 做这一切都抱了侥幸没想到还是被盯上了。 说到底还是一开始没想到摆渡的鲛人居然会对他们下毒手他们在星罗岛露过面不敢保证杀了鲛人后不会被冥寺和千流山查出来否则直接就毁尸灭迹了哪还会冒险去什么冥寺。 这就是错走了一步顿感处处受到掣肘。 尽管如此他还是在逆势中而为想尽办法挽救给老七和老九造成的身体影响。 回头想想其实从一开始在路上遇见小黑就已经被小黑那小混球给拐歪了给搞乱了套路。 以为会在海市或哪里跟吴黑碰头的太低调隐秘了怕吴黑找不到他们才导致在星罗岛公然露了面结果顺下来就歪了个稀里哗啦。 后来获悉小黑是私自偷跑出来的后差点没把他给气死真想打断那小家伙的腿。 什么叫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他认为小黑就是那颗老鼠屎。 想想前因后果他也只能是一声叹“唉你当我想这样做么?这事你就别说我了老子肠子都悔青了差点想找根绳子吊死自己。对了我一上岸你就盯上了我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这么快盯上我我怎么感觉有点不正常?” 正文 第四四九章 密会2 柳飘飘告知了原因“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刚好在海市当差而已。” 庾庆讶异“你在帮千流山管海市吗?” 柳飘飘笑了“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凭我初玄的实力怎么可能掌管偌大个海市。当初从小云间回千流山没多久天羽这边的情况就不好了第三洞上下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总之有些情况很复杂一时也说不清楚大概就是这里涉及的利益较多人心浮动较大天羽派了我来帮忙盯着让我有什么情况随时报他。” 庾庆又试着问道:“就你们第三洞发现了我吗?” 柳飘飘知道他抱什么指望直接泼冷水“在海市盯着的哪止第三洞几位洞主都有人手在这里张罗还有直属大圣的人整个千流山各派系有哪个没有在海市伸一手的?你以为除了千流山其它势力能忍住不在这里设置耳目?你杀了海族鲛人拖上岸又直奔冥寺如此大张旗鼓的动静鬼知道你被多少人给盯上了。” 庾庆顿哑口无言心中暗暗叹息一声后问:“其它势力也认出了我的身份吗?” 柳飘飘默了默道:“没见过你的人有没有这么快认出你我也不能确定。我认出是你后已经第一时间告知了上峰并密报给了天羽…”说到这神色间略显抱歉“我也是没办法天羽知道我认识你的隐瞒不报或拖延的话肯定会引起怀疑。” 庾庆叹道:“没事以后遇上这种事不用管我先保住你自己。” 柳飘飘嘴角抿了一阵又道:“天羽会不会把你来了的消息告知千流山其他人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能在这里张罗出一定势力的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就算一时间没搞清你是谁迟早也是要把你身份给识破的谁叫你本就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还搞这么大动静各方铁定要把你底细给弄清的。” 庾庆又是一声叹“这各方势力的也实在是讨厌我干什么关他们屁事这些人恨不得将所有事情都尽在掌握才甘心什么臭毛病。” 柳飘飘莞尔“你若是到了他们的地位只怕也免不了。对了你带个小孩跑这来究竟想干什么?” 庾庆继续唉声叹气“小孩的事就别提了这回算是栽这熊孩子手里了我也是有苦说不出。我们来这里是治病的。” “治病?”柳飘飘讶异“治什么病找谁治找冥僧吗?” 庾庆:“有些事情涉及到隐秘我也不好告诉你总之我们三个全部着了道能活多久自己都搞不清总之就是头顶上悬了一把剑随时要掉下来惶惶不可终日。” 柳飘飘立刻伸手了抓住了他的手腕给他把脉。 庾庆也没躲避任由她抓了苦笑“别把了你查不出来的绝对是你从未见过的病症。” 柳飘飘就一句话“闭嘴别说话。” 好吧庾庆闭嘴了任由她查探也算是对她不设防了。 好一会儿后柳飘飘收了手疑惑道:“很正常啊没有任何病症是不是还得恭喜你修为突破到了玄级?看来那仙桃果然不一般。” 庾庆知她顺便查探了一下自己的修为“说到仙桃我得说了那玩意运过来是真不方便一旦被人发现你我的关系恐怕很难遮掩。我现在为了保住那些仙桃下了血本所剩也不多了你要吃的话只能是想办法过去一趟而且还得趁早晚了肯定就要被吃光了。” 柳飘飘摇头“原因我已经告诉了你是真的不便过去何况我的修为在见元山的时候就已经卡在了初玄之巅不能突破到上玄的话仙桃对我也没什么用这也是我不着急的原因之一。” 庾庆:“那怎么办?你也知道我欠了一屁股的债我现在仅仅为了应付每年的利息就像条狗似的穷的叮当响是真筹不出钱来给你抵数了。” 柳飘飘莞尔:“知道你穷客栈跑了一家又一家那是一家比一家便宜结果还是住不起还是住别人家里去了。没钱就没钱吧还让那胖子装什么有钱人…”说到这自己都有点笑的乐不可支了似乎是见到过对方窘迫的样子。 庾庆有点意外地看着她从见元山初见从她那时还是见元山大掌卫开始在他眼里的形象就是英姿飒爽、面容艳丽、眸波冷冽这三种感觉合一说到底就是个不苟言笑的冷酷之人。 还是头回见到她笑成这个样子发现这女人笑起来别有一番风情就好像一朵好看的花朵绽放了显得越发娇艳了。 导致他心里嘀咕过一个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的念头感觉自己能来找她这女人似乎还挺高兴的。 明显能看出这女人此时的心情还不错。 当然一听这话庾庆也立马明白了对方肯定派人去那客栈打探过南竹进去干了什么当即闷声道:“穷怎么了?有这么好笑吗?我好歹也是做过大买卖的人一天赚过上亿两银子的人只是一时紧迫周转不过来而已。” “没有笑你是笑那胖子。”柳飘飘连连摆手否认强止住笑意后又忍不住上下打量他“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搞不明白你凭你的才华你要还那些钱应该很容易才是吟诗作赋对你来说更是没什么难度你只要愿意写几首诗词之类的出来那点钱算什么?据我所知好多人捧着大把的钱等你去赚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现在写不出什么好诗词了你的字也值钱呐总不能现在连字也写不好了吧?明明有还钱的办法非要把自己给搞的穷嗖嗖的没必要吧?” 庾庆偏头看向石头缝隙外的光明心中惆怅自语老子要是有本事吟诗作赋的话还用落得弃官逃出京城被追的像条狗一样吗?有玄国公那一系的势力扶持继续当自己的官不香吗?犯得着干铤而走险的勾当吗? 说到写字赚钱没人能体会他的心情。 总之他是非常不情愿再让“阿士衡”冒出什么新作来的。 他依然记得那个女人梨花带雨哭着哀求他的样子。 他也记得自己拒绝她后毅然决然离开后流下的泪。 事到如今他也不指望跟那个女人再续什么前缘他只想有一天堂堂正正的让她知道自己真的是庾庆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他想堂堂正正的向她证明自己当年并没有骗她! 他只想有一天能补给她一个交代。 其实这和写字赚钱并不冲突但就是想保有一份尊严不想让那个女人知道他在打着阿士衡的幌子赚钱或者说是骗钱想有一天有尊严的站在人家面前一种属于年轻人的死犟的莫名其妙的尊严。 他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能把这份尊严给坚持多久。 也许有一天就放弃了也许有一天就混到了那一步坚持不下去了算了还是赚钱最要紧至于那个人以后永不再见了就好。 见他静默不吭声柳飘飘又嘀咕了一句“明明没钱连个客栈都住不起还要冒充有钱人去问房价却又偏偏能把身上所有钱都给灾民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 灾民的事纯属人贩子没做成还赔了个血本无归庾庆能怎么解释好名声都出去了又何必自污只能是嘿嘿一声应付“男子汉大丈夫说好了弃文从武的就得说话算话!行了说正事帮我打听一件事吧。” 柳飘飘:“你先说。” 庾庆:“我想知道当年那些高手攻破冥海仙府时有没有杀掉一个女人你看看能不能从千流山那边打探到当年交战的情况。” 柳飘飘顿满脸狐疑:“攻破冥海仙府时那得几千年前吧什么女人?” 庾庆:“冥海仙府的一位婢女被称为‘海女’负责为冥海仙府在这片海域迎来送往海女统揽海族执行此事。据我从冥寺那边打探到的消息海族的人能证明冥海仙府被攻破时最后一任海女依然还在后来就不知所踪了我现在要确认她是死是活所以要确认她当年有没有被杀。” 柳飘飘不解“几千年前的人早就死了吧证明她是死是活有意义吗?” 庾庆:“我获知了一些情况这个海女应该得了仙缘获得了长生如果当年没被杀的话如今可能还活着!” “啊!”柳飘飘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真有这般活了几千年的人物只怕就算没有修炼成仙也已是天下无敌怎么可能从未听说过?” 庾庆:“许多事情我也搞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是顺着线索一点点去查。” 柳飘飘惊疑:“你查她干什么?” 庾庆:“治病。我们三人身上着的道那个海女很可能有医治的办法。” 柳飘飘再次追问“你们到底染了什么病竟要找这种匪夷所思的人来医治?” 庾庆:“唉别问了你看不懂的病。” 柳飘飘立马站了起来“既然不愿说那我就没办法帮这个忙了我不想当傻子!” 正文 第四五零章 密会3 庾庆没想到她会这样搞“不是吧你这是在胁迫我吗?” 柳飘飘很肯定的点头“是的。” 庾庆与之双目对视了一阵最终伸手拔剑将剑塞到了她手上。 柳飘飘愕然“干什么?” 庾庆转过了身背对将脖子后面的衣领子往下扒拉露出了后颈摸着棘突指点“来往这里来一下。” 柳飘飘愣怔之后冷笑“少跟我来这套。” 庾庆回头看她一眼“你想什么呢?你不是想要知道我染了什么病吗?切开棘突这里的皮肉看看里面的骨头你就知道了。” 听懂了只是这查证方式未免有些过头柳飘飘有些迟疑“你确定?” 庾庆:“你到底想不想看?不看别怪我不说。” 行了柳飘飘立马不跟他废话了利落挥剑剑锋抵在了他后劲棘突上稍作停留让他有了心理准备后剑锋骤然切入不见血流当即放心划开了皮肉。 收剑后她赶紧凑近了手指撑开破口的皮肉看到了棘突骨头一半变成了金色顿感讶异又抬剑剑锋在金色骨骼上敲了敲竟然发出了叮叮的金属声响也就是说这半截骨头变成了金属。 凝视了好一阵真的是不敢相信反复确认后手中剑插在了地上迅速帮庾庆处理伤口还倒了点药粉上去。 庾庆收拾好了衣领子转过了身也拔起了地上自己的剑归鞘“我能感觉到金色骨骼在一点点扩大全面扩散后会带来什么样的恶果谁也不清楚有可能暴毙你现在还认为一般人能治好我的病变吗?” 柳飘飘惊疑不定“这是怎么回事怎会有这么奇怪的病?” 庾庆:“多的不要再问了再问的话事情就不仅仅牵连到我个人我个人没权利再多告诉你什么总之我这回是自作自受。当年攻破冥海仙府的事情有没有杀那个海女真的就拜托你帮忙在千流山打听了该怎么打听才能不引起怀疑你身在千流山肯定比我清楚该怎么做我就不过多啰嗦了。” 柳飘飘没拒绝等于答应了只是依然惊慨“你怎么尽跟一些神奇莫测的事扯一块怎么就得了这怪病又从哪搞到这离奇消息知道几千年前的海女能治的?” 她发现认识这家伙后每一次见面触及的都是神秘莫测的事情。 庾庆呵呵一笑最终化作仰天长叹“都是钱闹的。” 心里苦啊若不是为钱的话也不会跑去见元山探墓一路折腾下来现在好了钱倒是很多只不过是一大堆的欠账当年在玲珑观的时候哪能想到自己这辈子能欠这么多钱当年也不会想到自己能借到这么多钱。 现在就算想收手都收不了脑袋上悬了把剑不得不继续玩下去。 柳飘飘不太能理解他对钱的执着反正在她看来这位应该是只要想要就不会缺钱的那种想了想对方的交代还是丑话说在前面“海女的事我可以尽力帮你打探然毕竟是几千年前的事情能不能找到答案我也不能肯定。” 庾庆:“找不到也没办法。对了你既然知道了我住哪我那个房东想必你也做了了解吧?” 柳飘飘:“你指哪方面?” 庾庆:“是什么人会不会是谁故意针对我设下的圈套譬如安插在我身边的探子或耳目之类的?” 柳飘飘多有些讶异“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发现了她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为什么这样想?庾庆不知该如何解释略摇头“小心无大错。” 柳飘飘:“你既然在小心她想必已经对她进行了一定的观察有没有发现什么疑点你自己应该清楚。是你们主动找她买东西主动接触她的然后才跟去了她的家要想设计你除非很早之前就有人洞悉了你的目的地事先做了安排否则从你来到海市后的时间段来看这么短的时间内是没办法做这么完善布置的。 你跟他接触后这边确实立马查了一下那个狐女名叫胡尤丽她父母生前也算是千流山的喽啰这狐女问题不大并非什么被人临时找来凑数的。当然海市的情况很复杂有人暗中另有身份不足为怪也有可能她原来一直就是哪一方的暗桩随时可以启用这也说的过去。” 庾庆默了默沉吟道:“如果能确认一件事情大概就能知道她有没有问题。” 柳飘飘哦了声“什么事情?” 庾庆:“我在她家里发现她居然喜欢我的诗词赋抄写了很多这让我生疑怎会这么巧?” 柳飘飘立马懂了他的意思如果之前不存在那种喜欢现在突然冒出了那种喜欢那就是冲他来的无疑当即颔首“这个简单连遮掩都不需要我可以直接安排人去查。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回了我也不宜离开太久容易引起怀疑。” 庾庆:“我那封信很要紧你记得帮我寄出去。” 柳飘飘:“放心南胖子说过要紧我已经安排寄出去了。对了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寄信的钱还是我垫付的给我。”抬手掌心甩在了庾庆跟前。 那神态那样子这个冷酷的女人竟展现出了娇俏的小女人一面。 庾庆很想说你如今是为千流山三洞主办事的人还差这点钱吗?他想省一点是一点然想到仙桃的事本就欠了人家的如今又让人帮忙办事再为这点小钱计较好像有点不像话当即摸出了银票问:“多少钱?” “你觉得我冒险帮你办事值多少钱?”柳飘飘反问一句见他瞬间一脸肉疼模样冷冰冰面容上又浮现一抹莞尔嘴里蹦出两个字“无价!” 继而转身就走往那一潭水走去“先欠着吧等你手头宽裕了再说你交代的事有了眉目我会联系你。” 见她要走庾庆赶紧喊道:“怎么联系?” 柳飘飘水边顿步“你住的地方朝南的窗户从今天开始平常不要打开一旦需要约见我就开着不要再关闭我见到后自会明白。你站在朝南的阳台上顺着街道往前看前方的那个斜十字路口那栋能与你们对视的刷黄漆的楼最顶层靠街道的窗户若要与你联系我会打开半扇窗户。 你回头离开时记好这在什么位置以后碰面的地方就放在这里。再来这里不能再用直奔冥寺的方法次数多了容易让人锁定位置。记住千万小心千流山这边有各种天赋的妖修只要是被千流山锁定的目标千流山若真想追踪的话几乎无人能逃过你总是莫名消失的话我担心迟早会引起千流山对你的兴趣。” 话毕回头问了一句“记住了吗?” 正在凝神记的庾庆立刻简短回道:“我住处朝南的窗户平常不打开一直开着就是约见你。对面斜十字路口刷黄漆的楼顶楼靠街窗户打开半扇便是约我见面。”话毕看向她确认。 “不愧是名扬天下的探花郎脑子记性不错。”柳飘飘冷冰冰调侃了一句又提醒道:“咱们不能同时回去你在这里呆一个时辰再走。” “好。”庾庆应下。 柳飘飘一个扑身钻入了水中便消失不见了。 庾庆看了看手中银票略显惆怅地叹了声“无价?欠了人情又欠钱欠多了怎么还哟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真发财。” 想起了自己当初发誓要成为有钱人的豪言壮语又是一声叹银票慢慢塞入了怀中又坐下了梳理刚才的谈话内容想起了一事忘了问她如今是什么职位。 熬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后他趴在石头缝隙前看清了外面对应的环境才遁入水中又仔细摸清了水下环境摸清记下了水下洞口在什么位置才迅速离去。 他这次在水下遁出了好远几乎是从海市的另一侧上的岸。 回到住地等着他的南竹和牧傲铁迫不及待问情况如何。 庾庆细细告知了他自己需要小心的一些事情同样也需要两位师兄一起小心。 小黑一觉睡到了大半夜才起来然后就喊着肚子饿了师兄弟三人默许了他跑去找胡尤丽要吃的谁叫胡尤丽说她这里吃的东西比外面要便宜好多能省干嘛不省? 另就是凭他们的修为隔上些日子不吃也无所谓可小黑不一样年纪还小对修行功法的理解能力还不够还在修行入门阶段时间长了不吃东西确实吃不消。 很快楼下阳台上就飘出了肉香胡尤丽家里把一处阳台当做了厨房用。 闻到肉香庾庆立刻找到两位师兄告知“你们知不知道那女人所谓的手绘地图怎么弄出来的?她家里有雕刻的模板唰唰唰的就一张张印了出来。” 此话一出目的立马达到了想到那五百两的售价南、牧二人脸色皆瞬间一变迅速下楼去了。 二人跑到楼下阳台看到胡尤丽正在烤肉小黑已经在旁馋的快流口水的模样不时道:“姐姐快点。” 胡尤丽立刻嬉笑“姐姐好看吗?” “好看!” “有多好看?” “就你好看。” 这话夸的胡尤丽那叫一个眉开眼笑青春气息毕露甚至笑出了酒窝。 见到小黑这副没骨气的样子在旁磨蹭的南竹实在是堪忧最终还是开口问道:“这肉饼怎么卖?” 里面楼梯上慢慢下来的庾庆立刻停步偏头竖起了耳朵偷听。 正文 第四五一章 密会4 阳台上烤着肉饼的胡尤丽似乎早有准备袖子里抽出一张纸直接递给了南竹。 南竹不知什么玩意摊开一看入眼便是肉饼的标价一百两一个。 这价钱贵不贵?相对于外界来说确实贵对比海市的价格来说则算是很便宜了。 南竹有些意外再看下面的肉饼配料表发现有禽肉有兽肉有鱼肉还有蔬菜每样配料都给标明了进价。 将配料进价详细审视后其价格便宜到令南竹吃惊忍不住问道:“哪买的蔬菜五十斤才十两银子?” 别说他连一旁的牧傲铁也觉得不可思议都知道这边的蔬菜其实是很贵的比肉贵难道是海峡那边也有种菜?但好像也不应该这么便宜才是他们逛过街了解这边的物价。 胡尤丽放下了手中翻烤的钳子让小黑继续翻烤小黑很乐意的接了这个活以极为饱满的热情去工作。 胡尤丽则拨开了挡手碍脚的南竹走到了阳台另一边的角落那里有一堆烂掉的蔬菜胡尤丽蹲下捡起一颗烂菜扒掉腐烂掰掉变质的菜帮子最后只剩了内里的菜心体积只剩了拳头般大小不过很干净。 胡尤丽亮出最后的成果给两人看“外表难看的不代表内心也难看菜心很干净而且味道更鲜嫩可口。” 师兄弟两人满脸错愕。 南竹狐疑“你专门去买了这烂菜?” 胡尤丽放下菜拍干净手站起朝他伸手道:“只要你有钱多光鲜的我都给你买来。我没钱吃不起好的买点烂菜怎么了?我想给自己攒点修炼资源的钱不行吗?我不偷不抢光明正大花钱买来的丢也是丢我自己的脸又没丢你们的人有什么好惊讶的。再说了你们也看到了又没给你们吃坏的东西都是处理干净的好好的。你们也没什么钱按理说不至于接受不了这个吧?” 这话说的南竹一脸讪讪将手中单子递回。 胡尤丽没接“我就知道你们怕我占你们便宜所以特意列了个清单出来都拿去看看吧尤其是那个为了张五百两地图跟我大呼小叫的小胡子都看清楚了我就挣点跑腿钱和工钱没多赚你们的。” 话毕又继续去了烤炉边从小黑手中要了钳子继续烤肉。 南、牧二人尴尬退下也见到了鬼鬼祟祟缩回楼上的庾庆二人顿怀疑自己被老十五当了枪使…… 之后的几天师兄弟三人轮流去海市游逛到处走走看看暂时没有任何多余的行动尽量多熟悉情况和地形跟那种来海市游逛开眼界的人没什么区别。 三人始终保持有一人在落脚的地方留人看着小黑也是一方面原因。 三天后庾庆和牧傲铁刚回到住处便见南竹鬼鬼祟祟招呼他们然后拿出了一封信“黑子回信了。” 庾庆顿感奇怪“回信?人不来这里碰面不来这里带走儿子回什么信?” 南竹愁眉苦脸而叹“你自己看吧。” 意识到了不对庾庆赶紧打开了信跟牧傲铁一起查看。 信确实是吴黑的信吴黑先是对兔崽子的行为表示了愤怒说等小黑回去再收拾他。之后的话锋却又变了说小黑既然已经来了这边大老远走一趟也不容易刚来就弄回去也没必要干脆让小黑在海市开开眼界也好。 说他现在过去了反而不好过去了不收拾小黑又不行如果收拾了又带着小黑在那玩的话反而没有了教育的效果。 关键是吴黑自己并不担心儿子会出什么事特别强调了一点之前为了小黑的安全也为小黑置办了幽角埠的身份让三人把小黑的幽角埠身份挂出来便可基本不会有人敢对小黑乱来哪怕托付给别人照看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总之最后就是表示抱歉劳烦三位老弟帮忙多费心之类的。 这信把师兄弟三人给看傻了眼这还真是半路捡了个拖油瓶来扔又扔不得带着又嫌累赘三人估摸着吴黑压根不看好他们能找到人当他们是来玩的。 就在师兄弟三人叽叽歪歪背后议论吴黑时朝南的斜十字路口一栋刷黄漆的房子顶楼窗户半开了。 观察了一阵发现那扇窗户确实是长开着庾庆立马跳阳台离去了。 落地直接钻入了街头巷尾凭借着这两天对地形的了解脱身的很麻利直奔海边然后钻入海中消失了。 在海中潜行了好远一段路才又抵达了那道海峡再次悄悄从水底摸进了那处洞窟。 柳飘飘没来他也不急坐在了那慢慢等。 小半个时辰后才见柳飘飘冒出庾庆立马起身迎接。 两人一碰面柳飘飘也不客气直接有事说事“那个什么海女我去千流山打探了一下好像没人知道她的存在。现存的各种说法中都说当年攻入冥海仙府只遭遇了一只守山兽几大高手围攻守山兽未见其他人。” 庾庆又想起了星罗岛那位伙计的话沉吟道:“难道人真的还活着?若真活着这般人物又怎会隐匿这么多年不露任何端倪?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柳飘飘:“结果未必属实都是一些口口相传下来的说法说不定有遗漏。” 庾庆思索着徐徐说道:“如果连这些不放过仙府任何蛛丝马迹并四处寻找追查的人都没有人知道海女的存在那想必是活了下来。” 他记得吴黑说过吴黑说那位大力士说其妹有自保的能力。 而他让柳飘飘去打探只是怕有误不便盲目行事需要确认一下。 柳飘飘提醒“毕竟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你这般笃定小心有误。” 庾庆:“那个海女有自保的能力如果当年攻入的人遭遇了只怕动静不会小于围攻的守山兽在传说中岂能无声无息?” 他可以肯定守山兽不是海女冥海仙府被攻破的传说他也听说过。 这么一说柳飘飘稍作了思量想想也是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还是忍不住惊叹“正常人真能活那么久吗?若真的隐藏了这么多年必然是不想露面又岂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再说了人家未必还在海市你怎么找你总不能公开喊话吧?” 庾庆脑海里再次出现了客栈伙计形容的那个女人的样子目露深沉道:“海市应该还是她留恋的地方我想她应该会来主动找我。” 具体原因他不想说直接转移了话题问:“那个胡尤丽查的怎么样?” 柳飘飘闻言乐了“应该不是有人在设计你那个狐女好像是挺喜欢你的。大概两年前吧她在海市最大的客栈‘琅嬛居’打杂见到一个客人在一副悬挂的诗词前出言不逊就是你的诗词说你也不过如此之类的总之是贬低了你。这狐女为了帮你争辩还和人发生了冲突偏偏实力不如人被人打了个半死不说还因惹事被关进了‘镇海司’。为这种事和客人发生冲突‘琅嬛居’的态度可想而知了自然是砸了她的饭碗。” “……”庾庆愕然他自己都难以想象阿士衡的名头能有这么大的魅力? 柳飘飘又道:“这个狐女因为长的还算有点味道也曾屡次有人想出钱包养她然她宁愿赚辛苦钱也不肯接受为此又惹得人不高兴敬酒不吃吃罚酒被人教训过也挨了打。某种程度上还是挺有骨气的人不坏你住那问题应该不大。只是…” 庾庆正听的入神闻言追问“只是什么?” 柳飘飘面露揶揄神色“这么一个娇俏的小狐狸精又对你仰慕倾心已久一旦获悉你就是阿士衡主动起来的话你能把持的住么?要在海市留下一段探花郎的风流韵事吗?” 还当她要说什么原来是说这个庾庆听的直翻白眼“你一个冷艳美人说这种话不觉得怪吗?” “好了说正事。”柳飘飘话锋一转拿出一卷纸递给他。 庾庆打开一看发现是一幅地图盘根交错的路线让人有些看不懂问:“这不是海市地图吧?” 柳飘飘:“是是地下排污渠道图。我想了想这个接头地点已经用过两次再用已经不安全了。再碰面还是去地下吧我上面标好了一二三四的数字再约见就按数字顺序地点来但你路上依然需要小心谨慎。” 看的出来她对这方面非常担心庾庆能理解点头道:“好。” 柳飘飘:“这次你先走。” “行听你的。”庾庆语气调皮收好图后钻入了水中遁离。 一路在水中潜行了许久再上岸又从另一条路返回了住地。 见到南、牧二人将情况做了交代后他要去找胡尤丽办点事结果人不在说那女人又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街兜售去了。 为此庾庆沉默了许久南竹问他怎么了他并未说出胡尤丽为了他被人打还被关进了大牢的事。 这事也不好跟南、牧二人说否则将来必然会成为被调侃的话柄。 之后他又拿了笔墨纸砚出来以规规矩矩让人认不出笔锋的笔画写出了一个标题:寻亲告示! ------题外话------ 调养身体中晚上基本上是不码字了白天时间又没合理分配好告罪告罪! 正文 第四五二章 镇海使 旁观的南、牧立刻意识到了他要写什么紧盯细看。 一行端正字迹在笔锋下呈现:家有一妹名曰丽娘失联多年甚为想念丽娘若见速来相会兄在此候。 写完搁笔。 南、牧相视一眼南竹迟疑道:“老十五你要贴这告示不成?” 庾庆点头捡起纸张吹着墨迹。 南竹:“这就是你的寻找办法?” 庾庆:“明察暗访这就是‘明察’。” 南竹:“好吧只是你写的这么隐晦人家能看懂吗?” 庾庆:“我不写隐晦难道还要公开写明了不成?隐晦没关系你若是丽娘见到这份告示会不会想核实一下?除非她看不到看到了就一定会来的。”话毕亮了亮手指上的戒指。 南竹若有所思微微颔首懂了。 楼下守在一张桌前练字的小黑手上摇着笔愣愣看着窗外走神。 他没想到自己离开了妙青堂跑到了这里还要被逼着练字殊不知是三个大人为了找个合情合理的理由管住他而已…… 夜幕降临海市边缘的海上除了来往的摆渡船还有各式寻欢作乐的花船不敢驶离太远只敢在海岸边游逛。 各色灯光点缀如霓虹的花船上欢歌笑语不断然随着一艘黑色的船只来到游逛的花船及来往的摆渡船纷纷让路皆不敢阻挡其航线。 黑色船只在这夜色下宛若一只幽灵看着普通也没有其它船只的光彩前后只各挂了两盏灯笼而已。 在海市混的人可以不认识这艘船但必须认识船头船尾站的几名护卫的穿着一身黑袖子上绣了一圈银色的卷浪纹正是执掌海市的镇海司人员的服饰。 船舱内没有点灯然外界投射进来的灯光也足以让里面的人面目清晰。 一个方面大耳的中年男人长相温和只是目光深处似透着冰冷他的一身黑衣与镇海司其他人不同不但袖子上有卷浪纹衣领子上也有。 就算不认识其人的看到这穿着上的领袖纹饰也当知道这位就是千流山派往海市镇海司的镇海使名叫朱轩。 朱轩不知在沉思着什么一个人负手徘徊在冷冷清清的船舱内外面的繁华光影皆如同点缀难以引起他的任何注意独自的脚步声来回又来回。 外面一条人影飞身上了船头外面的守卫在门口将门板敲响了三声算是做了通报。 “进来。”朱轩唤了声自己来回的身影也止步在了窗前面对窗外的五彩斑斓。 一名镇海司穿着的人员快步入内是朱轩的副手齐多来一个长相精明的男人到了朱轩身边行礼“掌令。” 朱轩道:“什么事?” 齐多来道:“二洞那边传来消息那个杀了海族的人的底细已经查明了小胡子正是那个名扬天下的探花郎阿士衡…” 朱轩骤然回头讶异道:“阿士衡?他跑这杀海族干嘛?你确定?” 齐多来道:“是的。属下闻听也觉得奇怪遂详问了一下。一开始二洞那边也搞不清是什么人后来注意到了他们带的那个小孩扛根棒子跑的小孩不多见负责梳理相关的人员立刻找到了一份有关幽角埠‘妙青堂’的情报上面提及了阿士衡身边有这么一个小孩。 于是二洞立刻找到了当初头拨进入小云间的人员让其暗中蹲守确认结果证明那个小胡子正是阿士衡还有他身边的胖子和那大块头就是当初进小云间的同伙。所以已经是确认无疑。” 朱轩目中浮现一抹森冷“也就是说柳飘飘那娘们早就知道了那是阿士衡却在那看我们忙上忙下不吭声导致上头比我们还更早查清倒显得我们是群没用的废物!” 柳飘飘也是镇海司的一员也算是镇海司的一个头目是他的手下之一。 齐多来颔首“她怎么可能不认识当初可是跟了三洞主去指证的只怕一眼就认出了她不对我们吭声未必不对其他人吭声三洞主那边恐怕早就知道了。” 砰!朱轩一掌拍在窗户上“贱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背后搞我难道把我搞下了台就能轮到她来坐这个位置不成?想的美论资排辈也轮不到她!立刻把她招来见我欺上瞒下这次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办!” 齐多来忙摁双手劝道:“使不得万万不可这事真要闹开了只怕反而要让二洞主恼怒于您。是她身为您的手下不向您禀报确实不对但谁不知道她是三洞主安插在镇海司的人?她向三洞主禀报又能有多大的错? 放在早年您公事公办倒也没什么无非是两边都来个据理力争最终看谁能争出个理来可如今是什么情况?三洞主已经是夹着尾巴做人他下面的人都低调着您现在动他的人哪怕是您捏着理也有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嫌疑。 您拿三洞主的人向三洞主禀报不向您禀报为理由以此来办三洞主的人三洞主怎么想不说您让外人怎么看? 只要大圣一天不动三洞主他们就还是结拜兄弟这个情况下您拿这个理由动手了他们若是不管岂不是借您的手发出了要动三洞主的信号?若不扼制立马就是墙倒众人推的态势。 掌令您只要这样做了信不信柳飘飘那贱人最后不但不会有什么事二洞主恐怕还得主动把您这镇海使给撤换了既是做给三洞主看也是做给外人看。” 闻听此番言论朱轩的脸颊紧绷最终憋出一声冷哼“也就是说我这个镇海使竟拿自己手下一点脾气都没有!” 齐多来苦口婆心道:“您不是拿她没脾气是拿三洞主没脾气。掌令这事您犯不着出头回头把情况报知二洞主让二洞主决断便可咱真的没必要为这种事冲在前面风险太大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 朱轩深吸了口气他其实也是一时之气脸色很快也平缓了下来转念又问:“这个阿士衡拖着鲛人尸体去了冥寺还能全身而退究竟是怎么回事?” 齐多来:“冥寺那边我们也无权介入上面自会处理。至于为何能全身而退似乎也不难理解听说这个阿士衡原本是锦国玄国公应小棠的人。” 朱轩意味深长地“哦”了声若有所思颔首“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正这时外面一条摆渡船追上了这条大船与之并驾齐驱摆渡船上的人拜托护卫通报。 船上的朱轩和齐多来已经看到了摆渡船上的人朱轩偏头示意齐多来立刻会意而去。 不一会儿便领进来了一名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和一名年轻的玉面男子老少的长相有几分相似一看就是父子那种且一看就透着贵气。 “朱公。” “王兄。” 中年男人与朱轩互相拱手行礼虽然都很客气但从称呼上可以看出来客姿态略低朱轩淡笑的意味中也略带些许倨傲。 不过能这般登船客套的人身份自然也不会太普通也确实不普通。 来客名叫王雪堂在锦国颇有地位锦国十大灵植门派有其一席之地。不过相对于其它门派来说根基上尚浅对比其它九家只能算是新崛起的。能快速崛起也只因背后有大靠山。 王雪堂的父亲论辈分是锦国司南府掌令的小表舅算是地母的娘家人。 当年随着地母的崛起王家小表舅不甘平庸也是个狠人竟硬生生在灵米种植上插了一手。这杯羹可不是那么好分的换了其他人早就被那些相关门派给弄垮了然锦国各灵植门派畏惧地母尽管地母并未打过招呼也没人敢动王家小表舅。 有了钱就想有势为了巩固家业王家小表舅竟也拉扯起了一个灵植门派名为遮罗山。 如今的王雪堂正是遮罗山第二代掌门。 此时客气后的王雪堂又回头招呼同来的年轻人“问天快来见过朱公。” 一身贵气面相俊逸的年轻男子立刻捧着一只长条匣子上前“小侄拜见朱公。” 朱轩哦了声“王兄这就是令郎?” “正是。” “免礼免礼。” 王雪堂拿了儿子手上的匣子转而双手奉上“朱公您要的东西我总算是给您找到了。” 朱轩接过只将匣子开出一道缝隙眯了眼便立刻合上了“有劳王兄花了多少钱说个数吧。” 王雪堂瞪眼“你我之间谈钱的话那我可就生气了。” 朱轩顿哈哈大笑最终点头道:“好那我就笑纳了。”话毕顺手将长匣子交给了一旁的齐多来然后伸手邀请父子两个入座让人上茶脸上明显多了笑容。 宾主安坐好了后朱轩颇显玩味的目光又落在了王问天的身上“听说令郎看上了地母的弟子正在议亲不知亲事谈的如何?” 说到这事王问天可谓一脸荣光。 其父王雪堂倒是颇显矜持道:“只是面见地母时提了一嘴地母倒是开明说她不管说只要年轻人自己愿意她便没意见。” 正文 第四五三章 前未婚夫 也就是说没有拒绝。 朱轩对此是心存疑虑的或者说是怀疑这个王家什么德行他又不是不知道名声确实不咋样他就不信地母不知道就算是远房亲戚地母能看上?能把自己的亲传弟子下嫁? 然而这遮罗山王家放出相关风声后司南府那边似乎也没有做任何反驳外人也搞不清地母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过司南府的态度说明了一点确实有过议亲的事否则王家胆子再大也不敢拿这种事情胡说八道。 当然心里想的归想的他表面还是哈哈笑道:“那倒也是强扭的瓜不甜嘛。” 目光又投向了王问天“不知贤侄和那位钟姑娘进展的如何?” 若是一般人的私人问题他才没什么关注的兴趣而涉及到地母的事情则不一样了已经可以当做是情报来打探了否则他自己手上还有一堆破事不会有兴趣跟什么灵植门派客气个没完没了。 王家父子自然也明白王家能有今天靠的是什么和地母议亲的事之所以对外放出风声也是同样的目的让外界认为王家和地母的关系匪浅。 王问天虽然比较年轻但也不会不懂这个闻言胸膛立马挺起几分摆出谦逊笑意“倒也谈不上什么进展就是正常相处有空就见面聊聊天我们上次见面说好了她下个月会去遮罗山住一段时间届时小侄会正式问问她的意思。” 朱轩闻言忍不住与齐多来互相看了一眼因为对方的话让他们感到了意外姑娘家的愿意跑男方家里去住那岂不是意味着亲事差不多了? 王雪堂却在此时喝斥了儿子一声“休要胡言乱语见了人家姑娘守礼些凡事要水到渠成这种事没有勉强的不要急着让人家表态。” 王问天当即起身应了声“是。” 这时齐多来忽偏头看了眼外面的船头有人找的样子手上的匣子放在了一旁桌上人快步出去。 待到舱内端着茶水闲聊慢品了一阵后齐多来方又快步入内对着朱轩禀报了一声“掌令那个杀海族鲛人的蒙面人身份已经查明了。” 王氏父子皆怔也互相看了眼有人杀了摆渡鲛人的事可以说是海市最近炒的最热闹的事了他们自然也听说了没想到竟然凑巧能在这里获悉凶手身份。 朱轩也被心腹手下的话给搞愣住了刚才不是已经禀报过了么?然迅速反应了过来知道了心腹手下是什么意思当即沉声道:“凶手何人?” “这…”齐多来下意识瞅了瞅王氏父子欲言又止颇为难的样子。 王氏父子立刻明白了凶手的身份不便当他们的面透露心中顿觉遗憾。 王雪堂还是识相的赶紧站了起来表态回避“朱公你们公事要紧我们就不打扰了。” 王问天跟着站起告辞。 谁知朱轩却向他们伸手示意不急回头问齐多来“不要什么事都让人回避我与王兄也不需要太过见外如果不涉及什么机密但说无妨。” 齐多来瞥了眼王问天支支吾吾道:“机密倒是不涉及就是凶手的名字说出来怕会有损王公子颜面。” 此话一出朱轩自然是一点都不意外。 王氏父子则是错愕不已没想到这种事还能扯他们头上来。 王雪堂忙道:“齐先生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是绝不会跟这种事有牵连的。” 朱轩也出声道:“你不要在这里装腔作势既然不涉密那就说是谁?” 连半点商量都不需要两人就直接配合上了配合的天衣无缝。 齐多来则面向了王问天问道:“不知王公子可听说过与之议亲的地母弟子曾有过一个未婚夫?” 王问天的脸色瞬间僵住有点难堪勉强回道:“知道。” 王家找地母议亲确有其事具体过程虽不便告知外界但主体真相也跟王家放出的风声差不多。 其实一开始王问天也挺介意钟若辰有过未婚夫的事的加之钟若辰未婚夫又是天下名士号称天下第一才子探花郎之名谁人不知?他也是要面子的娶了钟若辰的话鬼知道要被多少人在背后嘲笑。 他想换一个毕竟地母不止一个女弟子钟若辰不是还有一个妹妹么他觉得这是一样的。 结果被他老子王雪堂骂了个狗血喷头人家若是清白姑娘又是地母的弟子你算个什么东西王家有什么资格开那口?那个名誉干净的妹妹想都别想一开口搞不好会惹怒地母倒是那个坏了名声的还能开口试试。 好吧被骂醒了。 他一开始是想着为了王家忍辱负重的然后来一见钟若辰的花容月貌顿心旌荡漾顿再无怨言了开始心心念念的想把钟若辰给娶到手。 现在被人当面提钟若辰未婚夫的事他自然感到尴尬也明白了对方为何怕说出来有损其颜面。 王雪堂惊疑道:“齐先生您不会说杀鲛人的是那个探花郎吧?” 齐多来颔首“正是他。” “……” 王氏父子齐齐哑口无言。 王雪堂最终还是憋出了一句为什么“这怎么可能?” 齐多来:“我没必要骗你们您若是不信我可以把他住哪告诉你您自己去确认。” 王雪堂不语了。 王问天则憋了脸色半个低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心上人的前未婚夫。 这本没什么只是那位前未婚夫的名气太大哪怕他攀扯上了地母的关系名气也不如人家重点是人家把钟若辰给甩了人家甩掉的女人是他渴求的此时莫名感觉到一股羞辱。 之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王家父子就此告辞了。 送走客人的齐多来回到船舱内站在窗前的朱轩目送摆渡船上离开的父子俩徐徐道:“故意挑拨?” 齐多来:“地母会把亲传弟子下嫁给他?您不觉得应该验证一下吗?” 朱轩:“这种事他们父子应该没胆子在外面胡说八道吧?” 齐多来:“您不觉得奇怪吗?那个什么遮罗山就是王家纠集起来的一群乌合之众哪有点正规门派的样子不过是沾了地母的光发财而已。还有这王问天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咱们已有了解骨子里就是个纨绔子弟仗势欺人眠花宿柳经常厮混在红粉之地地母身为女人也算是洁身自好怎会把自己亲传弟子嫁给这样的人?” 朱轩:“也许当中有什么我们不知情的隐秘。” 齐多来:“所以要试一试。上面不是也想弄清这议亲是真是假吗?既然有机会不如早出结果的好。” 朱轩:“你觉得王家能跟阿士衡干起来?” 齐多来:“王雪堂十有八九不能轻易乱来但他这好儿子就说不清了拈酸吃醋的事情可没少干。但凡有点眼力的都知道地母那个徒弟跟阿士衡重归于好才是挽回声誉的最佳选择我不信王氏父子对此能一点都不知情。哪天阿士衡真要是跟地母的徒弟复合了王氏的脸往哪放?” 朱轩微笑“这撞上了就要触景生情吗?” 齐多来:“掌令这‘触景生情’用的妙。反正我们没干什么出了事也连累不到我们我们最多安排人旁敲侧击刺激那小子定让他不能忍!” 朱轩颔首“阿士衡真要出了什么事倒要看看能不能把冥寺逼出什么反应来看看双方关系究竟如何。” 齐多来为之击掌叫好“没错!” 深更半夜背着大包小包的胡尤丽才回到了家可谓在外面兜兜转转了一整天满脸的疲惫神色甚至还有些风尘仆仆。 一进门见到三大一小都在一楼厅内等着自己胡尤丽多少有些意外。 小黑第一个过去搂抱住了她的腰抬头看着她“饿。” 胡尤丽顿时一扫脸上疲惫嘻嘻一笑揉了揉他脑袋“安排!” 说罢开始解下身上背负的大包小包小黑赶紧主动帮忙卸东西越发让胡尤丽开心这狐妖又笑出了浅浅酒窝。 师兄弟三人有些无语才发现小黑竟有马屁精潜质为了点吃的至于么? 待胡尤丽从负重中解脱南竹乐呵呵打招呼“回来了?今天生意怎么样?” 胡尤丽叹了声“糊口吧钱没赚到什么还差点走断腿关键是这种游逛兜售方式容易被人当做骗子我要是能有一家自己的铺子就好了。”说到最后一句眼中有憧憬之光。 南竹双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哈哈道:“说那么惨干嘛行我们就再关照下你的生意吧。” 胡尤丽两眼略放光“什么生意?” 庾庆:“你不是会雕版吗?帮我把这个印三千张出来。”手中一张纸递出。 胡尤丽接到手一看讶异“你是来找妹妹的?” 庾庆答非所问“你能做吗?” 胡尤丽立马保证“没问题放心交给我。只是…钱怎么说?” 庾庆平静道:“你自己报个价吧。” 胡尤丽稍微想了想张出五指“熟人关照生意我便宜点五千两!” 牧傲铁眉头皱起南竹也挑了眉当即就要好好说道说道想说刻好版了印刷就这么几个字一张纸的事你也好意思一两多银子一张? 谁知还不等他开口庾庆已经点头了“行五千就五千。” 这次轮到胡尤丽懵了她觉得这些人肯定会跟她讲价的留了讲价余地的一两银子一张谁知对方压根不讲价爽快到让她傻眼。 正文 第四五四章 寻亲告示 自己再主动降降价?说不出口毕竟价是自己开的人家也同意了自己再主动降价算怎么回事? 胡尤丽只好唯唯诺诺哦了声略闪的目光里暗藏了做了亏心事的感觉。 庾庆紧接着又补了句“雕刻印版的时候你再附上来找的地址就行。” 胡尤丽点了点头旋即又有些迟疑“用家里的地址是不是不太合适容易被一些乌烟瘴气的人惦记上你们可能不知道海市有些人很恶心的见是小门小户的话会觉得好欺负。用前面姚记铺面的地址怎样?我会跟姚婶说好真要是你妹妹的线索上门了让姚婶铺里的伙计跑腿知会一声。” 庾庆略思索后嗯声道:“好。” 胡尤丽当即嘻笑道:“我先给小黑做吃的很快就好天亮前保证帮你们印完。” 得了准许立刻拨棱上小黑一起去了阳台上准备。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她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毕竟之前搞不清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如今才发现原来是来海市找妹妹的看来也不是什么坏人。 庾庆也立马扭头走上了楼梯上了楼。 剩下南、牧面面相觑看看去了阳台的人又看看去了楼上的人两人随后赶紧上楼去了。 找到庾庆南竹立刻低声道:“怎么回事?快二两银子一张纸了你怎么就答应了还连价都不讲装什么穷大方你搞什么?” 庾庆慢慢坐在了地板上侧身支棱着脑袋而卧“我自有打算。” 南竹目光微闪也盘腿坐下了低声问:“你打算等她把东西都印好了再杀价?” 庾庆闭目不语。 南竹当他默认了回头对牧傲铁嘀咕“等到印好了不降价就不要这厮有够损的真不是个东西。” 庾庆还是闭目不吭声。 小半个时辰后胡尤丽带着吃饱的小黑上来了同时向庾庆确定了告示传单的大小。 敲定了后她立刻噔噔跑下了楼开始忙碌了起来。 没多久庾庆也下去了就坐在了厅内一角的椅子上看她在灯光下忙碌。 围了围裙的胡尤丽不但点了灯火还拿出好几颗照明荧石把自己的工作台给围了一圈专心致志的在板材上雕刻。 南竹后来也出现了没下来就在楼梯台阶上坐了因他忽然感觉老十五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又说不清楚故而出来盯着。 雕版完成胡尤丽又测试印刷效果调整到没问题后才正式甩开了膀子大肆印刷。 一张又一张印完一张检查一张…… 不知什么时候就进入了闭目养神状态的庾庆和南竹忽然被一阵唰唰声惊醒抬眼望外面天色已经微微亮了而那忙了一夜的胡尤丽正在操持铡刀铡纸。 两人都起身走了过去看才知正在铡一摞印好的告示。 因为字不多告示不需要太大所以征得了雇主同意的胡尤丽在一张版面上雕刻了十幅同样的告示自然也是为了方便省事现在印好了自然要全部切割出来。 为了铡的好看些她并没有一次铡太多基本就是一百来张做一趟一趟便能铡出千来张告示。 把三摞大纸全部铡完后她也松了口气将三千告示堆在一起对一旁的庾庆笑着交差道:“好了全部弄好了为免有失我给你们多印了一百张你们清点一下看够不够。” 南竹在旁翻看那些印刷品的质量。 庾庆则盯着胡尤丽脸上不小心染上的墨迹看了看平静道:“不用了。” 表示不用清点之余他也从袖子里拿出了准备好的银票递给她“五千两你点点看。” 什么?南竹迅速抬眼看来有点懵还真给五千两? 胡尤丽接了钱立马清点之后又将银票仔细做了检查确认没问题后喜笑颜开“小黑昨晚的饭算我请客。” 庾庆谢过回头对南竹道:“你招呼上老九一起去街头张贴。” 不是他想偷懒而是他曾经在锦国京城无数人瞩目的情况下游过街显眼的事情能回避他还是尽量回避的。 谁知胡尤丽立马道:“直接这样张贴是不行的。” 南竹:“怎么不行?我看街头不是也有人贴吗?” 胡尤丽:“先要去镇海司找相关的人用印用了印才能在海市街头张贴否则被发现了是要罚很多钱的不要为了省点小钱赔大钱搞不好还会惹出大麻烦来。” 庾庆:“用印要多少钱?” 胡尤丽瞟了那摞告示一眼“盖一张一两银子你这里三千张那肯定要三千两。” “盖一个印就一两?”南竹瞪大了眼继而愤慨道:“这哪是用印我看这是印钱吧和抢钱有什么区别?” 胡尤丽噘嘴“那没办法的在这里就是这样的。” 确实也没办法既然到了海市就得遵守人家海市的规矩。 最终又是庾庆掏了钱给南、牧让两人去办这事。 一直没休息的胡尤丽又主动表示愿意帮忙亲自为南、牧带路带两人去镇海司她毕竟熟悉…… 海市镇海司代千流山执掌海市统揽海市一应事务所在地就在海市地势最高处犹如一座城堡矗立。 胡尤丽轻车熟路直接带南、牧找到了用印的衙门。 用印很简单就是看下你张贴的内容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总不能辱骂千流山的话也让人张贴出去剩下的就是交钱的事然后啪啪不停的给你用印。 每一张上面都得盖印三千张也确实花费了不少时间去了半上午才弄完离开。 一扇窗户内站在窗前的镇海使朱轩目送了三人的离去。 门外齐多来快步入内在他身边禀报道:“阿士衡确实没来那一胖和一壮就是他的同伙那个狐女就是他们现在的房东。” 朱轩:“用印要张贴什么?” 齐多来早料在了前面拿出一张告示递予“让下面以留存根的名义扣了一张下来。” 朱轩扯到手一看挑眉嘀咕“找妹妹?他有个叫‘丽娘’的妹妹流落在了海市吗?” 齐多来:“不清楚有关他的身世我们也只知大概具体的也没上心了解过。” 朱轩:“千流山那边应该知道的更多你去调阅其身世背景相关情况。如果人真的在我们海市不管有没有用我们都要想办法先找到她能不能派上用场是一回事能不能找到又是另一回事一旦上面有需要我们要随时能给出交代。” 齐多来:“是我立刻操办。” 朱轩又问:“还没查到他之前消失的两次去了哪吗?” 齐多来:“没有两次走的是不同路线不好提前准备。不过两次走的都是海路都是水遁而去所以我已提前调集了水族候命一旦他再次水遁必能查清去向和原因。” 朱轩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这本就不是他公用的房间纯粹是为了看看那些闯入过小云间的家伙长什么模样。 也就是如今了若是以前山里隐居的南竹和牧傲铁只怕这位连正眼瞧的兴趣都没有更不用说特意跑来暗中观察了…… 街头张贴寻亲告示的南、牧突然觉得那五千两印刷的钱花得值了。 胡尤丽不但领了他们去镇海司用印出来后又主动要了一些告示什么都没有多说就默默帮着一起张贴了起来。 再想想这狐女免了小黑昨晚的饭钱南竹对那五千两的耿耿于怀终于放下了当然还有对老十五突然的大方存疑。 尽管有胡尤丽帮忙三千张告示逛遍整个海市张贴也不是容易的事。 偏偏又都舍不得花钱雇人那就只能是辛苦自己。 三人回到住处时又是一个深更半夜疲惫的胡尤丽又被小黑缠着搞吃的去了。 南竹则把庾庆拉到了楼上并将人推搡到阳台上神秘兮兮地低声问道:“老十五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对这小狐妖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有病吧?”庾庆一把甩开他转身就走了。 南竹盯着他离去的背影一阵哼哼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 次日中午小黑还没醒来门外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位面带微笑的男人。 来客不请自来落在了阳台上敲门。 开门的胡尤丽不认识对方看到了对方手上的请柬估摸着不会是找自己的因为感觉上太正式了遂问道:“找谁?” 来人微笑道:“奉我家公子之命前来向庾庆、南竹、牧傲铁三位先生送请柬的。” 就知道是这样胡尤丽指了指楼上阳台:“在楼上去上面敲门去。” “打扰。”来人略欠身飞身而出果真飞到了上面去敲门。 胡尤丽没有回屋内而是竖起了耳朵偷听状。 她很好奇看那三位的样子也不像是能在海市有什么人脉的人否则也不会屈居这里居然还有人宴请? 被惊动的师兄弟三人出门与来客一碰面获悉有人送请柬给自己也很讶异。 “你家公子是谁呀?”南竹问了声。 来人道:“请柬上有。” 正文 第四五五章 敬酒不吃 师兄弟三人当即打开了请柬查看看清名堂后皆有莫名其妙感。 里面的内容是遮罗山少掌门王问天于今日酉时三刻要在“惊鸿殿”设宴款待他们三个请他们三个赏光。 突然来这么一出三人不莫名其妙才怪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庾庆问他们“是你们的熟人?” 南、牧皆摇头当着外人的面不好说出压根连听都没听说过的话。 王问天这号人物他们也真的是不认识绝对不认识毫无印象。 至于遮罗山三人倒是听过应该是一个比较大的灵植门派否则凭他们三个这么肤浅的见识对一般的门派是不会有什么印象的。 他们不明白的是跟这个门派应该没有任何交情也没有任何渊源人家的少掌门请他们赴宴做甚? 见送请柬的拱了拱手就要走庾庆连忙喊住“且慢。敢问一句你家公子为何要宴请我等?” 来人欠身道:“这个在下就不得而知了三位先生去了自然就知晓了。”话毕再次拱了拱手告辞。 庾庆:“那就劳烦代为转告王公子好意我们心领了赴宴就免了我们另有要务实在是抽不开身。” 来人一愣顿时有点着急“我家公子诚心诚意邀请还望三位先生三思还请拨冗赴宴。” 南竹插了一嘴:“我们真的有要紧事抽不开身你就这样回你家公子吧。” 牧傲铁点头也如此的样子。 莫名其妙的让他们怎么敢答应? 问题是这事明摆着蹊跷人家不但直接登门找上了请柬上还把三人的名字给写的清清楚楚。 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在暗中关注上了他们分不清是好心还是歹意就一头撞上去? 素不相识按理说是要先来认识一下的完全不认识直接下一帖子让人赴宴算什么? 来人有些无奈他又勉强不了最终也只能是一声叹拱了拱手就此告辞而去飞身下了楼。 目送的信使远去转身后的师兄弟三人又嘀咕了起来。 牧傲铁:“为何宴请我等?” 南竹朝庾庆努嘴“还用说么肯定是他的那个什么身份让人知道了呗。” 这时胡尤丽噔噔上了楼目光也盯上了他们手中的请柬“你们在海市还有朋友吗?” 说的是废话刚才阳台上的谈话没有遮掩她在下面已经偷听到了她纯粹是好奇上来看看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不认识的人请这三位赴宴。 庾庆正想跟她请教遂把请柬给了她看稍后问道:“这个遮罗山少掌门在海市是什么名堂?” 胡尤丽也谈不上有多大见识摇头“我不知道这个少掌门只知道遮罗山是锦国十大灵植门派之一好像有地母的背景。” 地母?师兄弟三人有点心惊肉跳地相视一眼担心之前的拒绝会不会太冒昧了。 又听胡尤丽啧啧有声道:“真是有钱人请客呀‘惊鸿殿’可是海市最大最好的烟花之地真正的销金窟一场花费下来动辄几十万上百万有这机会不去见识一下真可惜。” 算了跟这狐妖打探什么也是找错了人庾庆转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看着窗外…… 在海市这寸土寸金之地能有一座园林做经营铺面的屈指可数惊鸿殿算是一个。 园内亭台楼阁绿树成荫更有美人如云。只要花的起钱什么样姿色的美人在这里都能找到。 惊鸿殿最热闹的时候是在夜幕降临以后那叫一个莺歌燕舞浮华如梦。 大白天的惊鸿殿倒是显得安静隔绝了外界的繁华偏僻角落里偶尔会传来琴师与人练唱的咿咿呀呀。 阳光有点刺眼古树下的树荫亭台内王问天独自坐那品茶。 一旁曲径通幽的尽头有踏踏声传来。 一个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痞笑的男人穿着比较奇特无袖褂子赤着一双胳膊背着一支刀双手插在裤兜里脚下赤足穿着木屐在石板小径上撞出踏踏响。 这个放荡不羁打扮的男人名叫青牙海市的头号地头蛇对海市的大多普通人来说这绝对是个风云人物。 在他边上陪着一同走出的是惊鸿殿的老板娘古清照徐娘半老浓妆艳抹眉目流盼间的风情依然勾人。 两人一起进了亭台里坐下青牙也端起了茶盏慢品古清照手中的团扇则一副怜惜王问天的样子为其轻轻扇风。 王问天斜眼盯着两人“青牙兄都安排好了?” 青牙舌尖顶出一颗茶叶子偏头呸掉后“王兄放心今晚老板娘会亲自布置妥当局做好后姑娘会立刻大喊大叫保管惹来一群人将那家伙强暴姑娘的情形捉个正着。” 古清照却试着问了声“王公子这人到底是谁呀值得您下这么大功夫?” 王问天哼声冷笑“是谁?到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一定会让你们很意外。总之我今天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 青牙莞尔“就喜欢王兄这种恩怨分明的人。” 正这时一人步履匆匆来到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给庾庆师兄弟三人送信的人。 此人名叫孙久是王问天的跟班也是王问天的心腹。 他进了亭子也没避讳其他人直接禀报道:“公子请柬送到了只是…”有点犹豫。 王问天眼角瞟他“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吞吞吐吐。” 孙久只得老实报知“请柬送到了人也见到了人家说有要务抽不出空。” 不需要多说在场的立马都明白了人家不给面子不愿赴约。 起码的说明你的宴请不如别的事重要否则肯定是搁置别的事来赴宴这不就是不给面子么。 王问天先是一愣旋即脸色有点涨红了似乎感到了羞愤明显咬紧了牙关。 青牙和古清照目光相碰对这个结果似乎并不太意外。 之前获悉客人与这位并不认识的时候对这位直接送请柬的方式就有过异议然而这位似乎对自己的身份地位颇为自信认为人家看到他的名号就得怎样怎样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有地母的光环加持谁想还是出了意外。 “他们有没有看过请柬?”王问天沉声问了句。 孙久无奈道:“看过了当我面看的。” 砰!王问天突然拍桌而起胸脯起伏了好一阵最终却盯向了青牙“青牙兄你在海市好歹也算是号人物这种事你能忍吗?” “……”青牙张了一阵嘴愣是被对方给说懵了怎么就成了我不能忍又不是我的事。 回过神后他还是跟着站了起来支吾了一声“自然是不能忍。” 王问天:“换了是你你会怎么办?” 青牙顺他心情说“自然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问天:“怎么个敬酒不吃吃罚酒法?” 青牙抬一手捏住额头有点不知该如何说的样子。 王问天伸手到袖子里掏出了一沓银票抽出几张大额的拍在了青牙跟前“你是海市的地头蛇我要出这口气你帮我想个办法。” 青牙顺手拿了银票翻看了一下然后塞进了衣服里面脚下哒哒而行出了亭台顺便朝王问天挥手示意了一下。 看出有话要避开人说王问天立刻来了精神快步跟了出去。 到了一棵阴凉的树下青牙伸手捞了他脖子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 亭台里的人不知道青牙说了什么只看到了王问天两眼放光且在那慢慢点头最后拍了一下青牙的肩膀转身就走也挥手招呼了一下孙久。 孙久快步追去跟了离去。 青牙双手插在裤兜里又哒哒走了回来回到了亭子里坐下继续喝茶吃点心。 等了一阵的古清照抬脚踢了下他的小腿“又教人家什么坏了?” 青牙咬着糕点在嘴含糊道:“我能教人家什么坏无非就那些老花样先礼后兵呗。既然以礼行事请不来那就换个方式请呗那些人身边不是还有个小孩么你说要是小孩突然失踪了而我们又能帮他们找到你说他们会不会来?” 古清照正色道:“我警告你以王问天的纨绔性格都不敢直接硬来说明那几个人的背景没那么简单你别瞎卷进去。再则跟你们一起故意陷害人家已经坏了‘惊鸿殿’的规矩再牵扯上绑架的事闹大了会收不了场的恕我不奉陪。” 青牙咽下口中糕点一口茶水入肚打了个嗝轻飘飘冒出一句“出不了事背后有人兜着镇海司那边示意的真要把我们砸进去了他们也脱不了身。” 古清照惊疑“镇海司要干什么?” 青牙:“我也不清楚镇海司好像希望看到姓王的和那几个人闹起来授意我不让姓王的熄火。” 古清照沉声道:“你连人家要干什么都不清楚就敢跟着瞎闹?你以为镇海司那边干不出过河拆桥的事来?” 青牙淡定道:“干娘点头了让我按镇海司的意思去办。” “干娘…”古清照怔怔道:“干娘想干什么?” 青牙摇头。 正文 第四五六章 报信 两人静默对视了一阵后古清照叹了声作罢了摇着手中团扇颇为费解道:“这个王问天既然是要往那个谁身上泼脏水干嘛还要自己亲自跳出来安排别人去搞自己躲在暗处看热闹不就行了。” 青牙嘿嘿了起来“我起先也不明白不知道他脑子怎么想的这种事能撇清自己的干系为何还要自己亲自上阵后来稍微了解了他这个人后大概能理解了好像是想亲眼看到对方栽在自己的脚下或者说是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栽在了谁的手上不然他自己会觉得不爽。” 古清照手中的团扇僵住很是无语的样子…… 穿行在街头巷尾的庾庆穿上了一件黑斗篷前两天逛街时买的此时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这里人员太多太杂知道穿成这样未必能躲过盯梢但还是多做了准备说到底还是要为柳飘飘负责。他被发现了没关系关键是柳飘飘决不能被发现否则千流山不会放过柳飘飘。 想也能想到吃里扒外到了千流山头上千流山一定会让她死的很惨。 所以他其实是很感激柳飘飘的这么危险的情况下还能暗中和他联系。 当然他也知道柳飘飘是没了回头路上了贼船回不了头仅凭以前干过的事千流山就饶不了她。 走来走去绕来绕去进了一条巷道见到路边有一口井井上盖着石板他一把扫开闪身跳入又迅速将上面的石板给拨回了原位。 整个过程十分迅速而且是趁着前后没什么人的情况下。 拿到柳飘飘的地图后他就仔细查看过实地对比之下他其实已经见到了好些处的地下入口只是附近来往的人员较多他是故意挑了个没人看到的地方下的。 就在他消失后的一会儿路口出现了一男一女进入巷道后四处查看发现不见了庾庆人影立马寻找。已经从井旁经过的二人正要跑到另一头的出口去查看空中突然降下了一只鸟落在了那井盖上。 回头看的两个人立刻跑了回来女的想要挪开井盖被男的伸手拦住了。 之后女的守在了一旁男的迅速飞驰而去。 而此时的巷道口上又陆续有人走来…… 地下穿行的庾庆提衣挡住了鼻孔实在是这排污渠道里的气味确实不太好闻。 他看过地下图知道这些污水并没有排往大海而是汇集在一处地势较低的洼地海市好像有人专门处理这些排污。 地下昏暗偶尔有不知哪的缝隙渗透下来的光线他手上还是拿了荧石照明。 地面太脏脚下几乎不敢落地是斜踩在壁上飞奔的。 途中遇见稍干净点的空间时发展居然还有人住甚至发现有一家几口居住的那种。 驰行了一段距离后他发现住地下的人似乎还挺多的真不知这些人如何能忍受这难闻的气味。 他当然明白是因为钱的原因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生存条件如此之差这些人还要死赖在海市不走明明是有得选择的却好像住这幽仄难闻的地下才是最佳选择。 等他终于赶到碰头地点时发现一个同样穿着黑斗篷的人已经在那两人一对面没错正是柳飘飘已经先到一步。 柳飘飘没有废话“这里不比那秘窟不能久呆有什么事快点说。” 庾庆直接把请柬递给了她看。 柳飘飘打开看后也有点愣怔“什么意思?” 庾庆:“这个什么王问天好好的请我赴宴是什么意思?” 柳飘飘:“我哪知道是什么意思呃…”忽又顿住似乎想起了什么连衣帽帽檐下的冷艳面容露出一抹诡异笑意反问:“你真的没听说过这个王问天?” 庾庆看出了有名堂有点纳闷和不解“我为什么非要听说过这个王问天?” 柳飘飘嘴角渐渐勾起了弧度“他的爷爷是地母的表舅抓住了地母崛起的机会创立了遮罗山借地母的光将遮罗山发展成了锦国前十的灵植门派某种程度来说他的爷爷也算是厉害了。” 庾庆越发不解“这和请我们赴宴有什么关系?” 柳飘飘脸上的玩味意味愈浓“当然有关系王家能有今天无非就是沾了地母的光。俗话说的好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就算了王家到今天跟地母的亲戚关系已经越来越远了实际上就一个可有可无的远房亲戚。 王家当然不想失去这个关系为了维持一定的关系王家想促成王问天和地母弟子钟若辰成婚据说已在议亲的过程中。”话到这便打住了那样子像是在一旁看热闹。 庾庆彻底无语了愣在了那他想的问题和柳飘飘想的不一样因为他压根不认为自己和钟若辰能有什么关系。 他瞬间想到的是阿士衡也不知自己那发小究竟去哪了若是让阿士衡知道自己未婚妻要改嫁别人也不知道阿士衡会不会难过虽然当初分别时阿士衡已经看的很通透了的样子。 最难办的是他知道阿士衡这辈子只怕很难再有机会用回自己真正的名字了。 好一会儿后他依然纳闷道:“和钟若辰成婚便成婚我和钟若辰早已没了关系好好的找我干嘛难道不觉得尴尬吗?他们成亲也用不着我同意吧?难道说想杀了我不成?” 柳飘飘眼中有意外因为没从庾庆脸上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反应回道:“就算争风吃醋想杀你只要脑子没毛病大概也不会在这里杀你。他能盯上你就说明他也知道了你进入冥寺的事冥寺可就在边上谁也不知道你跟冥僧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在冥僧眼皮子底下冒然杀你晾他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再说了你也不是无名之辈虽然你自己说是什么弃文从武了可名气毕竟在那他估计也不敢明目张胆杀你想杀你起码也得偷偷摸摸。” 庾庆:“那他找我究竟干嘛?” 柳飘飘:“想也能想到啊除了争风吃醋还能干嘛?难不成要特意设宴谢谢你成全他和钟若辰?你不会以为哪个男人能大度到非要跟自己喜欢的女人的前未婚夫把酒言欢吧?反正有个钟若辰在他跟你做朋友的可能性不大你自己也是男人剩下的你自己想去吧。” 庾庆皱了眉头心想看来没去赴会是对的。 柳飘飘脸上忽又涌起好奇“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我听说那个钟若辰长的是花容月貌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这么好的女子你怎就舍得弃了?就算想弃文从武和娶她也并不冲突吧?也犯不着用摔冠而去的激烈手段吧凭你能从古墓和小云间里跑出来的头脑不至于呀!” 庾庆当场翻了个白眼“你无聊不无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闲心关心这种破事?你刚还说这里不能久呆。” 柳飘飘也白了他一眼“那就说正事你到处张贴的那个找妹妹是怎么回事?” 庾庆:“只是想让海女看到她若活着就一定能看懂就会来找我……” 端坐在桌前一笔一划写字的小黑明显心不在焉只要听到外面有什么响声动静就要赤足跑到阳台上去看一眼。 只要在屋里想让他穿鞋很困难绑都绑不住的。 一旁正在用泥巴做模具的胡尤丽也忍不住对回到座位的小黑叹道:“小黑练字要专心点。” 提了笔的小黑嘟囔“不让出门不好玩不该来。” 说到这个胡尤丽好奇的低声问:“你们从哪来的?” 一问到这个话题小黑脑袋一歪不说双脚荡了荡提笔蘸墨又继续埋头练字。 胡尤丽无语。 正这时楼上的阳台上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小黑立马抬头看着屋顶。 楼上南竹开了门见是个陌生男子正要问话谁知对方已经是急急忙忙道:“这里是庾庆家吗?” 南竹狐疑“是有什么事吗?” 陌生男子急道:“不好了庾庆出事了在海边跟人动手被人打伤了他让我来给你们报信。” 南竹和牧傲铁大惊迅速回头去抄了家伙。 两人不疑有诈不认为闹市中谁敢公然对他们怎样已是让来客带路双双跟着飞身下楼而去。 楼下的胡尤丽一双狐狸耳朵动了动刚才上面的谈话她隐约听清了心中也略有着急本也想去看看怎么回事看到小黑还是忍住了。 那师兄弟三个反复说过这小子喜欢乱跑家里必须始终要有个人盯着。 带小黑一起去看情况的话又怕给那边添累赘。 小黑已经是满脸狐疑地问道:“他们打架去了吗?” 胡尤丽给他脑门爆了个栗子“瞎想什么小屁孩怎么老想着打架?” 小黑:“我阿爹打架很厉害的!阿姐等我长大了我就娶你做娘子我保护你。” 胡尤丽顿时哭笑不得“行我等着。” 不远处的另一座楼内坐在窗后的青牙手里剥着花生嘴里嚼着花生米眼睛盯着前方街道正上方的小房子“怎么才出来了两个还有一个呢?去人找她的街坊把她给诱出来事情做干净点。” “是。”有人应声而去。 正文 第四五七章 绑架 很快姚记商铺的姚婶出现在了胡尤丽家的楼下。 这位妇人看了看四周看到了街角偏头示意的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继而朝上喊道:“尤丽尤丽……” 连喊了好几嗓子胡尤丽才出现在了楼上阳台往下喊道:“姚婶什么事?” 姚婶喊道:“尤丽不好了我刚回来的路上看到你家的三个房客都被人打伤了躺在路边快死了你快去看看吧。” 胡尤丽大惊忙喊“姚婶您稍等。” 她迅速回头跑回了屋里威胁正在用脚指头给另一只脚挠痒痒的小黑“小黑我现在去给你买好吃的你乖乖在家里练字不准到处乱跑我回来若是发现你没有把这几张纸给写完就不给你好吃的。” 小黑噘了噘嘴但还是点头“阿姐放心一定写完。” 胡尤丽没心思跟他多扯安抚好了就立马走人出了阳台把门一关便直接纵身跳了下去落地拉了姚婶的胳膊问:“在哪?” “我带你去跟我来。”姚婶扭头便走。 胡尤丽也没想到向来对自己不错的姚婶能骗自己就这样跟了去。 两人一消失街角的男子立刻现身了几步飞掠直接飞身上了胡尤丽家的阳台强行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里面正在练字的小黑。 小黑亦抬头看到了他瞬间意识到了不对直接翻身后扑抓了大棒在手喝道:“干什么的?” 男子嘴角歪出一抹笑意觉得这小孩挺逗动作还挺利索。 他也不回话也犯不着啰嗦什么一个闪身过去探手便抓向了小黑。 小黑不会坐以待毙挥舞着棒子立刻怒砸了过去。 然而双方实力相差巨大男子一把就抓住了棒子抓住的同时颇感意外因感受到了这小孩挥棒攻击的力道不小。 “大棒…”小黑刚叫出一声便被男子另一只手给掐住了脖子。 男子怕小黑叫出什么动静运功压制之下顿令小黑难以动弹且难以出声。 惊变也在这同时他以为是木雕的棒子突然鬼魅似的弹出两道影子。 噗噗两声在他胸口溅起了两朵血花。 大棒睁开了双眼露出漆黑如宝石的眸子紧缩的两只镰刀似的前肢突然弹射了出去双双插入了男子的胸膛。 这一记杀招固然有小黑呼喊的原因亦有当年鼠太婆的调教杀人并不手软。 男子瞬间瞪大了双眼低头看着鲜血染红了自己的胸膛看着插入自己胸膛的两只镰刀满眼的难以置信此时方察觉到自己抓的并不是什么棒子亦感受到了自己生命的飞速流逝手已无力控制住蛮力挣扎的小黑。 何况小黑确实有一身的蛮力男子胳膊一软松了手踉跄着乱了步伐摇摇欲坠就要跪倒。 落了地的小黑立马双手操起大棒直接将大棒的两只前肢从男子胸膛拔了出来。 小黑跳了起来双手抡起了大棒就砸。 大棒立马知道他要干什么瞬间闭眼肢腿又迅速紧缩了整个又缩成了紧实的棒子形态。 砰! 一声震响小黑跳起狂抡而下的棒子狠狠砸在了跪地男子的头上。 男子额头上冒血当场被打了个头破血流两眼翻白胸口也在淌血。 小黑没完顺势旋身抡起棒子又是一记横扫。 砰!脑袋侧面爆血的男子应声倒地抽搐。 咣咣咣…… 小黑挥舞棒子照着男子一阵连砸不止砸了个血肉模糊也溅了自己一身的血。 这一刻他那缺管教的野性又上来了不知规矩不计后果就是攻击。 直到将男子打的彻底没了动静小黑才立刻跑到门口往外面看了眼然后迅速退回关了门。 他这一露面令坐在某栋楼某扇窗口后面的青牙愣住了尤其是小黑缩了回去关门的动作很明显这哪像是有被人给绑架的样子刚才进去办事的人呢? 发现异常的不止他还有某扇窗后的柳飘飘。 柳飘飘和庾庆分开后并没有同时回归她依然是先撤回的那个谁知一回头就被手下通知说观察点发现了异常她立刻跑到了窗口看怎么回事。 同时发现异常的还有被打的血肉模糊男子的同伙于是又一名男子快速闪身上了楼又强行推开了阳台的窗户见到屋内地上的尸体自然是大吃一惊。 已经抱着棒子躲到了二楼警惕的小黑一听下面动静就知道果然又有贼人来了。 他在裂谷山庄那些年练就的最大本事不是打架而是躲藏跑人此时的反应依然如此他明白自己很难是那些大人的正面对手。 一听下面动静他立刻打开了二楼阳台的门直接蹿上了阳台扶栏纵身飞跃而出妥妥的跳楼找死状。 窗户后面剥着花生的青牙吓了一跳惊的他直接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 差不多五丈多高的地方这么小的孩子跳下来不摔死了才怪他是来绑人质的不是来弄死人质的他亲自率人出马办这么点小事就是为了调度有方速战速决若是搞砸了那还真是打了他的脸。 可谓瞬间火大不知手下一帮狗东西怎么办事的两个大人居然连个小孩都控制不住真是丢尽了脸。 另一扇窗户后面的柳飘飘亦瞪大了眼眼睁睁看着小黑砸向地面。 距离太远了她有心帮忙也来不及了。 事到如今连小孩都逼得跳楼了如何还能不知道庾庆的住处出事了。 就在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的刹那下落的小黑突悬空浮停了继而飞走。 大棒弹出了黑幕般的翅膀提了小黑紧急走人。 “……” 这突变令柳飘飘目瞪口呆。 “……” 手上还捏着花生的青牙亦满脸错愕。 楼上开门的动静也终究是惊动了下面正在查看尸体的男人那男人迅速闪身上了楼看到了蹿出去的小黑后也吓了一跳后见小黑又飞了起来立马闪身蹿出飞落在了街道两旁的房子顶上。 屋顶几步飞蹿一个腾空而起凌空追上了小黑。 没办法大棒负重飞行的速度没那么快尽管已经是紧急逃离可还是慢了那么一点。 小黑彪悍一脚踹向来袭者。 来者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小腿凌空挥臂一甩飞舞的大棒立刻失去了平衡。 砰!男人空中飞脚一踢大棒顿如流星般飞了出去又咣一声扎进了路边房子的墙壁上。 口中哇哇乱叫的小黑长发飘舞人在空中挥拳拼命乱打但终究是被对方三两下给制住了。 男人在他后颈脖子一捏施法一冲彪悍的小黑立刻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带了小黑落在了一处屋顶男人四周看了眼不做任何停留夹着人迅速飞掠而去。 亲眼目睹的青牙心里又在冒火把人诱走再动手抓那小孩的目的何在?就是为了避免搞出什么动静现在好了不知被多少人看到了这一幕。 好在这次的事情不止他一方参与估摸着某些人应该能兜住。 心中稍微有了底后手中剥出的花生米才慢慢纳入了口中咀嚼他目光仍盯着胡尤丽的房子因为还有他一个手下没出来他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窗前的柳飘飘却是迅速转身喝道:“去抓人!” 不用交代自然是抓那个抓走小黑的人。 “是。”两名手下拱手领命。 两人正要紧急追赶而去后面却突然传来一声喝“站住!” 两人回头只见门外站了一人正是镇海司大掌目齐多来两人立刻拱手见礼。 柳飘飘也拱了拱手对走入的齐多来急声道:“大掌目刚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了一起绑架…” 不容她话说完齐多来直接打断道:“我知道了已经派人去追拿了。” 柳飘飘:“大掌目…” 齐多来又打断道:“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待会儿另有要务让你去操办。” 被接连劝阻柳飘飘明眸闪烁深深凝望着对方意识到了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她又慢慢回头看向了胡尤丽的那栋房子…… 扎进了墙里的大棒如同死去了一般安静了一阵后又挣扎着节肢将自己从墙洞里拔了出来摇了摇脑袋赶紧爬到了屋顶上在屋顶四顾。 挨了那么狠狠一击居然没事似的可见身体有多结实能抗难怪能被小黑当棒子用。 它未能看到小黑又展翅而起飞回了胡尤丽的屋内。 正这时南竹和牧傲铁已是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借别人屋顶当路直线赶回来的。 在自家屋顶随便干什么都行在别人屋顶上蹦来蹦去是违规的万一踩坏了别人屋顶的东西你又跑了受害者找谁赔偿去?所以一旦被抓到在别人屋顶乱跑是要罚钱的。 然两人已经顾不上了这个被人诱到所谓的庾庆出事的海边后两人自然发现了不对意识到自己被骗后立马火速返回。 一见楼上楼下阳台上的门都敞开着两人已感到不妙。 两人一上一下钻入了上下阳台手上剑已唰唰出鞘双双警惕着入内。 卷2 第四五八章 追查 窗户后面观望的青牙略皱眉头因为还有一个他的人没出来随着那一胖一壮的两人回归明显已经搞的自己另派去看情况的人不敢进去了在楼下犹豫着靠边了。 而他后面已经跑来了一人在他身后禀报道:“青爷小孩已经到手了不过魁子说前面进去的老狗已经死了被人杀了。” 青牙骤然回头“被人杀了?看到凶手没有?” 来人道:“没看到魁子说他怀疑凶手就是小孩因小孩身上有不少溅到的鲜血。” “这么个小孩能杀掉老狗?” “魁子说那小孩有那么彪一点都不怕大人狠起来满眼的野性是能干出杀人的事的老狗可能是大意了。还有屋内并没有看到其他人若能攻击老狗不攻击他有点说不过去。” 青牙:“现在计较凶手没了意义回去问问那小孩就知道了通知所有人立刻撤离。” 来人忙道:“老狗的尸体还在屋内。” 青牙:“人家已经回来了现在跑去收尸你想大打出手闹个人尽皆知吗?” 来人道:“认出了老狗肯定就要查到我们身上。” 青牙:“那是老狗个人的事和我们无关这次牵连不到我们。一点小事居然能闹成这样还能把自己的命给丢了是个蠢死的这个黑锅他不背谁背?” 这次的事情背后有人兜底的事他不会告诉下面人那也不是下面人该知道的话毕转身而去同时又从裤兜里抓了把花生出来边走边剥边吃花生壳走到哪扔到哪脚下的木屐哒哒响个不停…… 进入楼上的房间的牧傲铁看到了以竹节虫形态攀爬在墙上的大棒一看这跟小黑形影不离的东西落了单加之大棒身上染的血迹他立马意识到小黑出事了。 进入楼下厅内的南竹看到了地上的尸体大惊上前一看发现不是胡尤丽的更不是小黑的尤其是尸体上的一些伤口明显是被砸出来的。 把厅内仔细观察了一下他又第一时间打开了胡尤丽的私人房间。 入眼便是满屋的女人用品不说他要搜查的是不是有人在床下柜子里小心警惕着查看。 牧傲铁下了楼往这边屋内瞅了一眼后也到了尸体旁查看。 南竹从胡尤丽屋内出来后问道:“下面没人楼上呢?” 牧傲铁站了起来“没人楼上没有发生过打斗的痕迹。” 南竹环顾“尸体还在要么是行事失败胡尤丽带着小黑脱身了要么是凶手同伙没能来得及把尸体给转移走。” 牧傲铁:“小黑脱身的可能性不大。” 南竹:“为何?” 牧傲铁:“大棒在上面。死者应该是不知大棒是活物不小心栽在了大棒的手上。死者身上的痕迹结合大棒身上的血迹应该是被人操持大棒乱砸过这般使用大棒的手法除了小黑应该没别人应该是被小黑硬生生砸断了气。” 南竹懂了他的意思大棒还在那就说明小黑被人抓走了否则大棒肯定会跟小黑一起跑了。 突然两人双双警觉回头看向阳台。 只见一条人影闪了上来不是别人正是胡尤丽她脸上有可见的焦虑。 见是她南竹立问:“小黑呢?” 胡尤丽一听这话就紧张了也看到了地上的尸体一颗心越发揪住了紧咬着嘴唇一个劲的在那摇头。 南竹忍不住喝斥了一声“你摇什么头问你话呢!” 胡尤丽眼里闪现悲愤“我不知道我被姚婶给骗了你们走后姚婶就来了说看到你们被人打伤了。我着急之下就留下了小黑跟了她去后来她始终说不清目的地在那我才发现不对问她怎么回事她不肯说我就赶紧跑回来了。我真的没想到姚婶会骗我。” 师兄弟二人相视一眼都明白了如果这狐女没说谎的话那么作案者的目标便是冲小黑来的为什么要对付一个小孩? 南竹对胡尤丽道:“我们去找人你在这里等老十五。” 胡尤丽连连点头紧张问了句“小黑不会有事吧?” “不知道。”南竹扔下话立刻领着牧傲铁离开了。 两人飞身下楼后看到了街道两旁依然在指着这边指指点点的人显然是看到了什么两人当即走了过去请教和询问。果然从附近人员的口中得知了小黑从屋内逃出来后被抓走的情形。 获悉了小黑被带走的方向后南竹拉住了要去追的牧傲铁提醒道:“现在追也晚了先去找那个姚婶。” 牧傲铁想想也是两人当即直奔姚婶的铺子。 姚记商铺只是一家不大的杂货铺老板就是姚婶铺里只有一名年轻伙计是姚婶的儿子。 此时的姚婶也回到了铺子里也是刚回来没多久一转头看到了铺外联袂而来的师兄弟二人顿有些紧张却也强作镇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但装作若无其事还主动笑语道:“哟两位大兄弟来了。” 南竹不跟她绕弯子直接问:“人被抓去哪了?” 姚婶呵呵道:“胖兄弟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南竹再问:“是谁把人给抓走了?” 姚婶摆弄着柜台上的算盘“胖兄弟我笑脸迎客你再说些没头没脑的话我可就不奉陪了。” 南竹眉头一挑双手抱住了大肚子冷笑一声“姚婶好好做你的生意别掺和不该掺和的事真把老子给惹火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儿子着想吧?”说着冷眼斜睨其子。 出山后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一些派头已经是不知不觉的有了至少于他经历的那些人物来说姚婶母子在他眼里实在是不算什么因而说这话时俨然有了一种气势。 结果姚婶的儿子年轻气盛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立马走了过来嘲讽“几个连客栈都住不起的东西还敢来我家铺子撒野看清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海市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南竹冷哼一声“年轻人不懂事就别乱说话非要说的话开口前最好先长点脑子。看你们的样子似乎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既然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跟我们几个作对就该有点脑子衡量一下我们为何有资格做他们的对手你真以为我们不住客栈就好招惹了?真活得不耐烦了老子成全你!” 此话一出年轻人似乎瞬间懂事了眼神中已闪现莫名的慌乱。 南竹明白了果然不是一般人动的手。 姚婶脸色也瞬间变了变得难看再也无法淡定下去了态度也快速服软了低声求饶道:“二位求求你们了他们拿我儿子威胁我如今你们又威胁我儿子让我怎么办?是谁干的我真的不敢说你们就算杀了我们我们也不能说只要说了海市就没了我们母子的立足之地我们母子也一定会死的很惨。看在我们还要帮你们找妹妹的份上你们就放过我们吧!” 南竹寒着一张脸略带煞气的目光在母子两个的脸上转来转去一阵最终偏头给了牧傲铁一句“走!” 就此转身而去没有对母子二人硬逼到底也实在是除了说点吓唬人的话外他们也不好硬逼人家难道要在海市公然动手吗? 目送两人离开后姚婶手扶心口心有余悸的嘀咕自语“尤丽这是招了些什么人呐竟让那些人如此费尽心思对付。” 其子哼哼两句“欺人太甚!” 似依然有些不服气。 南、牧两人出了铺子后并没有歇下立刻直奔小黑被人抓走的方向一路向路人打听问有没有看到人往哪去了。 结果小黑没找到反倒撞见了裹在一袭黑斗篷里的庾庆。 两人一开始并未认出差点与之擦身而过是庾庆主动一把捞住了南竹的胳膊“你们两个神叨叨的一路打探什么?” 两人这才发现是他南竹立马低声道:“出事了小黑被人抓走了。” 庾庆愣了愣反问:“小黑?抓他干什么?铁面人背后的人又出手了不成?” 大街上人来人往显然不是谈论这些的地方南竹四处看了看迅速拉了他到了附近的巷子里。 得了些许偏僻后南竹立刻快速而低声的把事情经过给讲了遍。 庾庆听的皱起了眉头狐疑自语“趁我走了再诱开你们然后再抓走了小黑到底想干什么?” 南竹:“难道真是铁面人背后的人又出手了?” 庾庆答非所问:“柳飘飘那边的人一直在盯着我们的住处小黑被抓走他们肯定看到了没出手追拦吗?” 南竹:“没有至少我们询问时旁人看到的过程中再无第三者介入。” 庾庆:“那就不是铁面人那边的铁面人的背后非常谨慎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绑架的可能性不大而面对公然绑架柳飘飘他们没出手肯定有原因在海市能摁住他们不动的除了上峰大概也不会有别的铁面人的背后之人应该不敢这样搞。妈的前面刚拒绝了赴宴立马就出这样的事不会是王问天那傻鸟干的吧?” ------题外话------ 阿弥陀佛调养身体晚上不能码字不能码字。 卷2 第四五九章 抓我们进去 南、牧有些莫名其妙南竹反问“那个王问天究竟什么情况?” “地母的远亲为了维持和地母的关系王家正在向地母说亲想为王问天求娶钟若辰……”庾庆把大概情况说了一下提了提柳飘飘的提醒王问天请这边赴宴不太可能是为了交朋友是个男人的都不太可能交这种关系的朋友可能存了争风吃醋之心。 竟是这么回事南、牧皆有些无语皆有祸从天降的感觉。 南竹:“这么说的话那就是宴无好宴那这事就说的过去了只要不是铁面背后的人干的就目前情况来看别人抓小黑有什么意义?十有八九是姓王的跑不了了。” 牧傲铁:“姓王的在海市有关系。” 知他指的意思光天化日在海市绑人还能摁住柳飘飘他们不插手。 南竹:“这还用说么锦国前十的灵植门派那得多有钱在海市有点人脉关系那不很正常么。关键是那孙子下一步想拿小黑做什么?” 庾庆哼了声“若真是他干的自然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再请我们赴宴我们还能不去吗?” 师兄弟三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事情明摆着他们在海市根本搞不赢王问天凭人家的势力就算不在海市他们也同样搞不赢。就他们这连客栈都住不起赚点钱都想省下来还账的人对上遮罗山这样的财势本就是大大的弱势方。 南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他挑明了小黑幽角埠的身份。” 庾庆:“你确定他能承认自己光天化日之下绑了幽角埠的人?他一旦矢口否认那是什么后果?他现在抓人可能只是为了再让我们赴宴一旦事情的性质变成了绑架幽角埠的人那就该轮到他解释不清了他遮罗山再有财势也扛不住他便有可能彻底撇清关系你想害死小黑吗?” 这话顿时令南、牧二人头疼了。 稍沉默后南竹轻轻发出一声喟叹“早知道就该按黑子信里说的做一开始就公开小黑幽角埠的身份也就不会有这事了。” 话虽这样说实际上连他自己也知道这纯粹是事后屁话一开始就是遮遮掩掩的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可能自爆身份。 牧傲铁忽见庾庆摸着小胡子目光中透着诡谲猜他有了什么想法当即问道:“怎么弄?” 庾庆给了个莫名其妙的答案“怕是得找个茬让镇海司把我们给抓起来关上个三天才行。” “什么?”南竹失声还有这样给自己找刺激的? 牧傲铁亦错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庾庆:“十有八九是王问天干的好事不管谁绑的小黑对付小黑都不是目的之后都会冲我们来只有我们被抓了起来让对方的计划暂缓我们才能争取到一些时间才能争取到一些主动权。” 南竹:“什么意思?” “不要再找了找也是白找不可能让你们这样轻易找到小黑的你们先回去将一些事情安排交代给胡尤丽……” 庾庆拉近了两位师兄在两人耳边好一阵细声嘀咕。 南、牧二人的脸上渐露若有所思神色大概搞懂了老十五想干什么。 交代完毕后南竹又问庾庆“你不跟我们回去吗?” 庾庆反问:“人家的请柬可能已经在等着我我怎么回去?你都知道宴无好宴了。总之我不回去则已一回去最好就要被抓。我现在也回不去还要做点准备你们回去后立刻打开窗户柳飘飘应该在严密关注我还需要再跟她碰一次面。好了没时间啰嗦了再啰嗦人家就要直接到这里找我了快走。” 听他这么一说南、牧知他不想被动着任人摆布想跟暗下黑手者杠一回现在要抢时间啰嗦不起两人只好叮嘱他小心之后就此离去。 庾庆也迅速钻入街头巷尾脱身而去途中找机会顺手扯了块破布带走绕到一处无人之地又迅速揭开井盖钻了下去再次潜行在了地下排污渠道中。 犹如穿行在地下迷宫中好一阵绕才抵达柳飘飘所给地图的第二个碰面地点。 柳飘飘还没到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到蹲地将途中顺来的破布摊开然后去抓了只老鼠直接弄死了以血在破布上写了些东西才静候着。 等了差不到小半个时辰同样身披头蓬的柳飘飘才赶到。 之前碰面的时候两人都没想到能这么快又碰面柳飘飘一见面便问:“有人抓你们的小孩是怎么回事?” 庾庆道:“我也不敢完全肯定是谁干的但我估计十有八九是王问天那王八蛋。” 柳飘飘一听也就懂了怎么回事毕竟还是她点出的王问天在争风吃醋略颔首“你既然排除了其他人那就肯定是王问天其父王雪堂跟镇海使朱轩有来往我是知道的能对上。 只是这事你找我也没用镇海司的大掌目也是朱轩的心腹齐多来出面了他有意干预不让我插手这事导致我眼睁睁看着那小孩被抓了却无法介入。天羽目前的状况你也知道他硬不起来我也难做什么。” “猜到了你有为难没让你调集人手帮忙找人。”庾庆说着从斗篷里拿出了那块破布递给她“这是一封信为了避免有人发现我想寄信出去我把内容写在了这上面还有收信地址你回头再帮我抄一份尽快寄出去。” 柳飘飘当即抖开了查看一看上面内容她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惊讶道:“那么小的小孩就已经加入了幽角埠?” 庾庆颔首:“还有你待会儿得找个理由把我们三人抓进镇海司去把我们给关几天。” 柳飘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错愕道:“抓你们干嘛?” “不管是不是王问天抓了小孩都是冲我们三个来的人家手上捏着人质再找到我我从还是不从?我需要时间躲一躲。”庾庆指了指她手中破布信“三天最少要把我们关三天!” 柳飘飘愣愣看着他也算是服了他居然想出进牢里这一招办法是风骚了点不过确实管用但她有为难之处“抓你容易但你想过没有三天后情况一变立马就会有人怀疑到我头上怀疑我是在帮你们拖延时间。” 庾庆:“所以找你做商量以什么样的方式进去最合适总不至于连想坐牢都那么难吧?” “我还是头回遇见自己上赶着坐牢的。”柳飘飘有些哭笑不得慢慢收起手上的破布“你容我想想。” 庾庆不说话了等着等她慢慢想。 过了那么一会儿后柳飘飘沉吟道:“想坐牢自然是容易进去不难问题是你想呆到三天后哪能由得你想呆几天就几天的。镇海司毕竟是朱轩说的算只怕你们犯点事进去了王家随便打个招呼后你们很快又会被放出来还是要面对。犯的事搞大了的话只怕更顺了有心人的意怕是会干脆把你摁在里面给折腾了。” 庾庆:“不是说千流山有不少大人物的店铺吗?找个够分量的能让朱轩也不能轻易撇过的我兄弟三个去砸一家。” 柳飘飘嘴角略有抽搐“还够分量的那种量级的人物是赔一点钱能了事的吗?你又没钱赔偿不怕进去了出不来?不如这样还是去砸朱轩家的店算了遭遇了损失你不赔偿损失王家就得赔。 毕竟是受了王家的牵连又是帮衬王家王家也不敢不给。只要有补偿朱轩就不至于为难你。不过有一点要记住你砸朱轩家铺子的时候一定要一口咬定是他家铺子的人绑了你的人。” 庾庆狐疑“咬朱轩?什么意思?” 柳飘飘:“只有这样王家才不能轻易把你弄出去。镇海司又不是他朱轩一个人能一手遮天的还有其它洞府的人盯着只要你一天不松口朱轩一天撇不清干系这事就一天不能结束他敢草草了事包括我在内的其它洞府的人都有话说由不得他妄为届时事情什么时候结束就掌握在了我们的手上。” 庾庆想了想点了点头不过还是略有担心“我这样乱咬你确定我们还能活着出去?” 柳飘飘:“只要你一松口立马就得结案放人不然还想怎样?是王家敢查明真相还是朱轩敢真的查明真相?至少王家是要拼命阻拦的。这个你放心镇海司内部什么情况我比你清楚我心里有数不会有误的必要的时候我也能干预一二不会让他们对你们乱来齐多来阻止我去追绑匪便是我随时能去咬的口子。” 说到这个庾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不清楚也搞不懂镇海司内部是个什么情况不是这位指路的话他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掰不清楚的。 “行我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办。” 两人把细节再做交代后便各自离开了。 庾庆直接在地道里摸到了离胡尤丽家较近的位置才冒头钻了出来找了个街上晃荡的给了银子做跑腿让帮忙把南、牧二人给喊来事成后再给另一半银子。 ------题外话------ 惭愧跪! 卷2 第四六零章 打砸 街头晃荡汉拿到钱嘻笑屁颠颠跑了一路跑到胡尤丽楼下大喊大叫一通“老七老九老七老九……” 南竹和牧傲铁立刻被他给招惹了出来落地一问情况确定了是老十五在找立马跟了他去。 这次反倒没什么疑虑已经没了什么可损失的。 不多时二人便在街角见到了庾庆。 庾庆把答应的另一半银子给了晃荡汉不等两位师兄说话便挥手示意跟他走人。 “我经常在这一块下次有事还来这找我。” 目送的晃荡汉朝离去的三人挥手嚷着回头点着手上的五百两银票来回也就跑了个两里路不到就有五百两一脸的美滋滋。 然兴奋劲还没过去边上就伸来了一只手勾了他脖子捏住了他喉咙直接给弄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三个大汉将其给围住了将其脑袋摁在了墙上。 一人捏开他手拽出了他手中的银票检查了一下然后询问:“说刚才的人找你说了些什么?” …… 地下排污渠道内师兄弟三人疾行老七、老九紧跟在庾庆的后面。 跟着莫名其妙的跑了一阵后见到适合落脚的地南竹终于忍不住拉住了庾庆低声问:“什么意思?” 要干的事情庾庆肯定是要跟他们交代的刚才顾不上只是为了先尽量摆脱可能的盯梢此时趁机把情况讲了下。 获悉不是柳飘飘把他们抓进大牢变成了去砸镇海使朱轩的铺子南、牧二人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庾庆把利弊关系向二人细细讲述了柳飘飘的叮嘱自然也转告给了他们咬定是朱轩铺子的人绑架的小黑。 没的办法两人最终只能是硬着头皮去干继续前行。 只是南竹忍不住嘀咕了一声“就知道每次出门都会有危险的…” 以前的时候他被掌握刑狱的人到处追捕吓的躲回了玲珑观没想到如今…他只能摇头一声叹了感觉昨天还在山里悠闲仰望白云苍狗一转眼怎么就突然过上了风里浪里摇的日子…… 珍宝斋一座占地达一亩的五层楼高的铺子坐落在海市最繁华的主街道其价值可想而知。铺子如铺名买卖一些珍贵物品另不定期兼顾一些拍卖。 长居海市的人大多都知道这是谁家的产业。 事实上在这片最繁华的区域珍宝斋这样的铺面还算不上顶级的只能算是三流的。 这种豪门产业云集的地带也是镇海司巡查力量重点关照的地带连一些穿着不整的人都会被镇海司的巡查人员重点盘问没人敢在这种地方闹事。 因而这块区域的街道和铺面都显得比较整洁一看就是海市的高档区域。 然此时的庾庆师兄弟三人却盯上了珍宝斋。 三人站在了街道对面审视着对面的铺子怕有误途中还找人请教了一下确认了没错就是柳飘飘说的那家朱轩的铺子。 豪华的门面锦衣玉带进出的高端客流门口两名不时点头哈腰的伙计里面也有不少伙计站在对面都能感受到那铺子里面的珠光宝气。 几名镇海司服饰的人员刚好从师兄弟三人面前走过擦身而过时还把三人上下审视了几眼。 南竹看的咽了咽口水低声道:“这怎么砸?冲进去砸的话不会被人打死吧?” 庾庆想了想“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就从外面砸好了。” 牧傲铁冷不丁来了句:“你确定到时候不会让我们赔钱?” 庾庆:“钱自然是挑起这事的人赔我们也是苦主。走!”说罢带头在前。 南、牧二人相视一眼能怎么办?只能是硬着头皮跟上。 见到三人走来门口的两名伙计立马一脸堆笑以为是来买卖的客人三人接下来的举动却是让他们做梦也想不到。 庾庆第一个握拳轰了出去。 咣!墙上崩出了一个大洞。 后面紧接着响起的轰隆声是相继出手的南竹和牧傲铁。 那动静把外面来往的路人吓一跳门口的两名伙计也惊呆了。 那崩入铺内的杂碎将里面给冲击的噼里啪啦吓得里面的客人迅速躲避里面的伙计之类的也都懵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门口的两名伙计吓得紧急躲了进去可见并不是什么修为多高的人怕事而躲藏。 庾庆立刻拔剑过去了剑劈脚踹拳轰三两下就将那豪华门庭给拆成了破烂门面。 转眼的工夫珍宝斋的门面就毁了个乱七八糟烟尘四起。 里面的店员这才反应过来是有人闹事迅速冲出了一群人为首的掌柜喝斥道:“何人来此撒野报上名来!” 一只手背在身后已经在拨手示意。 他后面有人会意迅速脱离现场喊人去了。 之所以叫唤而没有第一时间动手也实在是有点忌讳因为搞不清是什么人物敢跑到镇海使的产业门口来打砸的人想不慎重一点都难。 一看这反应师兄弟三人顿时明白了也是一帮欺软怕硬的家伙他们自己反而来了胆气。 庾庆立马挥剑指着掌柜的怒喝“立马放人不然老子把你这狗屁珍宝斋给拆了!” “对放人!”南竹跟着怒吼一脚将倒塌的石块给踢的倒飞进了铺子里面砸的里面的架子稀里哗啦。 牧傲铁则一肘子撞在了墙上又轰出一个大窟窿来。 街头来往的人群胆小的怕被殃及赶紧跑远了胆大的则站在街道对面看热闹。 掌柜的有点莫名其妙“放什么人?” 庾庆喝斥:“你们用计把我们调离绑走了我们的人我们已经知道了还敢在这里装糊涂?立刻放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掌柜的实在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反问:“你们可知这是谁家的铺子?” 庾庆:“我管你谁家的铺子我不信你家铺子能大过千流山的规矩!” 正这时一群人员飞奔而来十几名身穿镇海司服饰的人赶到在带路伙计的指点下一群人拔出刀剑迅速把庾庆三人给围了。 敢砸他们镇海使家的铺子前来驰援焉能不积极。 为首者喝道:“什么人竟敢在此闹事活得不耐烦了吗?” 庾庆倒是将剑插回了剑鞘“你们来的正好倒省了我们的事立刻把这铺里的人全部给我抓起来不许放走任何人将这铺内严加搜查。” 这使唤人的架势倒又把一群镇海司人员给糊弄的一愣一愣的他们也不得不掂量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砸镇海使朱轩家的铺子还敢当众使唤镇海司人员这得什么来路? 珍宝斋一干人员的脸上也多了小心不敢显得太过放肆。 为首的镇海司人员收了一脸的凌厉神色小心着试探了一句“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庾庆:“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这铺子绑了我的人今天不交出人来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掌柜的立马辩解“绝无此事我等好好的做买卖怎会去绑人?”说话间一个劲地朝镇海司为首的那位使眼色。 为首者会意看了眼后续赶到的镇海司人员当即沉声道:“一边说绑了一边说没绑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事实真相镇海司自会查明。珍宝斋我们会封锁搜查你们当街打砸也得跟我们回一趟镇海司接受查证。”说到这又不得不提醒师兄弟三人“大庭广众之下不是闹事的地方我们公事公办你们最好不要让我们为难。” 庾庆立马顺坡下“走就走我们是讲理的人自然不会让你们为难只是这事若不能给我个交代我跟你们没完。” 为首者松了口气先解了眼前的局再说人带到镇海司后该怎么处理就不关他的事了当即挥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师兄弟三人当即大摇大摆而去被一群镇海司人员押送。 街旁看热闹的人员窃窃私语状不敢高声语。 南竹东张西望才发现原来肆意猖狂某些时候也能换来尊敬。 珍宝斋内的客人要出来却被镇海司人员给拦下了。庾庆既然那样说了镇海司人员哪怕是装模作样也得先封锁珍宝斋搜查一番再说毕竟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人看着。 最后该怎么做镇海司那边自然会来人递话到时候有什么责任也与大家无关。 掌柜的此时再回望珍宝斋发现这么一会儿工夫门面已经彻底破烂的不像样了真的就这样被人给砸了。 看热闹的外人窃窃私语者众都在嘀咕居然有人敢把镇海使朱轩家的铺子给砸了都在猜测是什么人。 此事如一阵风般迅速向整个海市扩散…… 一个地窖里被制住的小黑昏睡在一块木板上。 青牙剥着花生在旁看着。 本想从小黑身上问点情况谁知这小家伙犟的很只要一醒就疯狂挣扎乱咬怎么恐吓都没用跟野人一样呲牙咧嘴咆哮不停。青牙也没打算伤害小黑只好让小黑昏睡了过去。 正这时外面有人快步而入紧急禀报道:“青爷出事了带这小崽子的三个家伙跑去了珍宝斋把珍宝斋给砸了说珍宝斋绑了这小孩。” “珍宝斋?”青牙一脸错愕“镇海使朱轩家的珍宝斋?” 卷2 第四六一章 扣押 来人点头“是砸的就是朱轩家的。” 他是青牙的左膀右臂名叫庞成丘。 青牙慢慢塞了几粒花生米到口中盯着沉睡的小黑明显有些纳闷“珍宝斋绑了?把珍宝斋砸了…” 庞成丘又道:“青爷那位王少掌门也差人来了请你过去一趟。” 青牙:“请柬送过去了?” 庞成丘哈哈一笑“青爷砸的可是朱轩的铺子能有好下场?那三个家伙已经被镇海司的人给抓走了王少掌门的请柬如何送达?就算送到了他们的手中他们也没办法赴宴了王少掌门恐怕就是为这事来请您的。” 青牙皱了眉头越发莫名其妙感觉事情搞复杂了“什么鬼?” …… 镇海司有客是贵客。 镇海司最顶层的大天台上亭台楼阁造景贵客漫步其间朱轩亲自作陪。 实际上镇海司经常有贵客来就在千流山边上其实也是一件挺无奈的事哪怕有些人物身边的下人过来他朱轩也得当做贵客来招呼。 好不容易将客人送走了目送客人驾飞骑腾空而去大露台上的朱轩轻呼出一口气笑意一收瞬间换了个脸色背负双手道:“还没查出那家伙偷偷摸摸去了哪吗?” 陪同在旁的也没有别人只有齐多来他有些尴尬道:“掌令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他之前都是水遁我们在水中做了充足的布置谁知他今天突然又改成了钻地下排污渠道我们一时间来不及布置。下次我们一定会做好万全准备争取尽快搞清他偷偷摸摸去了哪。” 朱轩:“人也绑了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齐多来:“一直在盯着有新消息会立刻报来的。” 这里话刚落亭台楼梯口跑出一人快步过来有点急的样子到了二人跟前潦草行礼后紧急报道:“掌令出事了珍宝斋被人砸了…” “什么?”朱轩立马心惊肉跳地转身沉声道:“我说过多少次了能去珍宝斋买卖珍宝的都不是普通人进了店的客人都要当做贵客我不是让他们收敛一点吗?不是让他们礼貌待客吗?又招惹谁了?” 一般人都以为他这个镇海使权倾海市以为他在海市无所不能实际上远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美好实际海市这块地面上真的是藏龙卧虎而来往于海市的人员中保不准哪个就是千流山那边某个大人物的朋友一得罪就会把他给搞个灰头土脸。 类似得罪人的事情不是没出过铺子里的伙计有不知轻重的时候自以为是觉得咱是镇海使家的遇上看不顺眼的或说话不太好听的底气立马就上来了结果就把人给惹上了差点砸了珍宝斋的事情不是没出过。 而这回居然真的砸了!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铺子里的伙计又惹了哪位贵客一般人谁敢砸他的珍宝斋?活得不耐烦脑子进水了还差不多。 齐多来也跟着心惊肉跳不知又招惹上了哪位大神。 来人哑了哑没想到掌令会这么急连话都不让他说完他赶紧解释道:“珍宝斋的人没惹事是有人主动找珍宝斋的麻烦说珍宝斋绑架了他们的人巡检人员已经将人给扣了并押回了司内。就是咱们盯的那三个人小胡子胖子壮汉。” 朱轩和齐多来皆凝噎无语。 二人不再啰嗦迅速快步而去齐多来挥手示意来者带路。 镇海司问案的公堂外庾庆师兄弟皆杵在那还没上堂相关人员还在等待上意。 朱轩和齐多来在一间房子的格子窗后面窥视朱轩这次总算是见到了“阿士衡”长什么样敢情堂堂天下第一才子就是这么一个长着猥琐小胡子的家伙。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朱轩自言自语一句复又低声问:“怎砸到我铺子来了莫非他知道了是我们在背后作怪那地头蛇胡乱说了什么不成?” 齐多来:“按理说青牙不可能乱说但这直接搞到了掌令的商铺头上应该不是无缘无故能如此准确触及要么是得了消息要么是多少察觉到了点什么。不过这都没什么绑架是他们自己搞的和我们无关。” 获悉并非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朱轩其实已经不在意了这种人的事凭他的权势完全可以掌控局面“砸到我铺子上来了我倒要看看这位探花郎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话毕走人。 一行直接安排了马车离开了镇海司。 离开前交代了手下让人先带庾庆三人上堂先过一堂了解下情况再说。 他们也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去了珍宝斋。 抵达时路上还围了很多人看热闹。 这里的车驾一到虽是普普通通的马车外人看不出名堂但前面还是被镇海司人员快速给疏通了。 马车上的朱轩也就是拨开窗帘亲眼看了看珍宝斋的受损状况见好好的铺面果然是毁了个惨不忍睹一张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怕被外人看出端倪马车没有在这里停绕过街角才靠边停了。 不一会儿珍宝斋掌柜的被喊来了钻进了马车一通行礼免不掉然后就是向朱轩禀报具体的事发经过。 对相关情况心中有数后朱轩才关心起了实在的“铺子的损失如何要花费多少才能修复如初?” 掌柜的想了想“就是门面被砸的难看了些损失其实也不大里面贵重的陈设有些虽然砸在了地上但也基本上没太大损毁估算下来一千万两以内完全可以修复如初。” 朱轩略抬下巴“破破烂烂在那不好看修复事宜尽快另外做一份五亿左右的损失清单出来。” 掌柜的愣了一下旋即懂了自家大人的意思砸铺子的人怕是要大出血了当即笑道:“好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办。”说罢迅速下了马车离去。 马车再次行使返回时齐多来不得不试着提醒了一句“掌令根据从千流山那边调阅的阿士衡的有关情况看那几个家伙不住客栈挤在那不落地的小窝里是有原因的是真的穷欠了一屁股的账每年还碧海船行那边的利息都够呛。五个亿怕是打死他们几个也拿不出来。” 朱轩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的铺子被砸了凶手众目睽睽之下喊着说是我在搞绑架焉能不查明原因?查到是谁指使的绑架就严办谁!” 王问天?齐多来脑海里闪过这个名字目光瞬间一亮懂了嘴里蹦出一个名字“王雪堂!” 朱轩:“话又说回来这个‘阿士衡’也确实是有点骨气说弃文从武还真就说到做到了宁愿穷困潦倒也不愿再提笔写半个字卖钱。听说他的字还是比较值钱的奈何好好的非要跟自己较劲。” 齐多来:“确实掌令若是有兴趣反正人在我们手上我想办法让他给您写几幅?” 朱轩略摆手“都在冷眼旁观鬼知道都在背后酝酿什么我们出这个头拆穿他身份不合适还是继续装糊涂的好。” 齐多来想想也是点头称是。 马车回到镇海司两人刚下马车负责问案的人便赶了过来禀报情况“掌令问出来了他们三个说他们住的地方还有绑匪的同伙已经受伤而亡不过死之前说出了珍宝斋说是受珍宝斋指使的卑职已派了人去提那尸首。” 朱轩只是淡淡“嗯”了声没当回事的样子不疾不徐的离开了剩下的事自然有人会处理。 齐多来拱手送别放下手后自言自语了一声“死人的口供还真是找了个好证人究竟想干什么?” 这事明显有问题他很清楚青牙的人临死前怎么可能扯到珍宝斋去明显在说谎。 来人请问道:“大掌目那三个家伙怎么处理?” 齐多来:“总不能就这样放了先关起来再说吧。” 这里人刚退下又有人快步来到对他低声禀报道:“大掌目青牙求见。” 齐多来略沉默继而偏头示意“带去暗房。” 所谓暗房就是一间地下暗室将青牙领进暗房的人拿出了一颗荧石照明后便转身离开了。 独自留下的青牙看了看四周他赤着双脚从进入镇海司的那一刻起他就脱下了木屐挂在后腰。 齐多来也没有摆架子让他久等很快就来了见面便提醒道:“我不是警告过你么让你尽量少直接往这里跑。” 青牙苦笑:“不是我想往这里跑而是那个王问天。以大掌目的灵通耳目想必已经知道了珍宝阁被砸之事。王问天绑了人质正要再递请柬给那三个人结果那三个人却被镇海司给抓了搞的他扑了个空空欢喜了一场他不甘心非要我帮忙想办法。” 齐多来挑眉“他想干什么?” 青牙:“他的想法倒也简单那三人被抓后他还是挺欢喜的首先让我想办法打探消息看镇海司准备怎么处置他们。王问天的意思是惩处时轻的要想办法给搞成重的最好直接把人给弄死在镇海司他愿意出钱让我打点。” ------题外话------ 马上要赶去机场今天一更接下来几天要参加活动更新更是难料。唉作的月票好凄惨。 卷2 第四六二章 清单 齐多来顿时冷笑“人在镇海司手上他居然还想来插一手他以为自己是谁?” 笑容中的讥讽意味很浓笑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家里有点钱就能在这里翻云覆雨也是在笑镇海使已经看上了他家有钱已经准备好了让他家出出血。 青牙不明就里察言观色着提醒道:“可以趁机让他多出点钱。” 齐多来当即语露训斥“那是钱的事吗?敢杀了摆渡鲛人闯入冥寺的人能是一般人吗?把这种人不清不楚弄死在了镇海司那是要惹一屁股骚的你以为什么事都是能靠钱摆平的吗?你也不想一想就王家小子的德行真要是好欺的你当他不敢行凶还用借镇海司的手?” 话说到这个地步青牙忍不住探问道:“也对大掌目那三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他也确实好奇似乎知道那三人身份的人都不愿揭穿云里雾里的什么情况? 齐多来淡淡一句“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好吧青牙只好退而求其次“王问天那小子也担心这事在镇海司不好办若是弄不死的话他想让我疏通关系尽早把人给放出去他迫不及待想把人给弄个身败名裂。” 齐多来:“疏通?这三个家伙众目睽睽之下砸了珍宝斋一口咬定是掌令的人绑了那小孩鬼知道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盯着他们不松口案子不了结你说怎么疏通?对了正想问你你派去绑架失手死在了那的人到底知道多少?那三人说死者临死前告诉了他们是珍宝斋指使他们去绑架的。” 青牙愣了愣赶紧辩解道:“这绝不可能他只是临时被叫去办事的压根不知道任何内情更不可能扯到珍宝斋头上去。” “我猜想就是这样你青牙办事不至于大嘴巴到处乱说。”齐多来嘀咕着眯了眼“也就是说那三个家伙确实是在故意往珍宝斋头上咬。” 听此说法青牙也为之警醒惊疑道:“那三人为何故意攀咬珍宝斋?” 别说他齐多来也在掂量这背后究竟有什么名堂。 青牙看他反应内心惊疑之余也看出了镇海司这边的为难内心也越发奇怪那三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按理说已经发现那三人在故意攀咬以镇海司的手段直接用刑逼问便可哪还需要讲什么道理眼前镇海司明显有所顾虑不敢硬来。 当然他现在关心的反倒不是这个试着问道:“大掌目我那个死在了案发现场的弟兄的尸体听说已经落在了镇海司的手上能不能交给我们自己处理?” 事发时出了意外没想到一点小事会闹出诸多不顺南竹和牧傲铁的及时返回令他这边没来得及及时把遗留在现场的尸体给弄走。当时没太在意是因为觉得镇海司能兜住现在才意识到那是连镇海司也有所顾虑的人他焉能不顾虑万一镇海司过河拆桥怎么办? 只要辨认出那尸体是他的人事情立马就能查到他身上他自然想补漏。 “若把尸体交给了你一旦被人发现凭掌令和珍宝斋的关系岂不是坐实了是珍宝斋绑架的?”齐多来当场质问大概也猜到了他的想法旋即又宽他的心“放心不会让人认出是你的人这边自会处理妥当了。” 青牙欲言又止人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毕竟人家才是强势的那一方…… 夜幕海岸边船灯荡波。 一条摆渡船王雪堂屹立船头靠近了那艘让其它船只回避的船。 齐多来迎了他上船让他独自船舱里请并未陪同。 步入船舱的王雪堂忍不住回头多看了眼入内后见到了舱内面对格窗外独自静坐的朱轩外面的灯光斑驳在朱轩沉寂的面膛令人猜不透这位镇海使在想什么。 “朱公。”王雪堂到他跟前行礼。 朱轩偏头斜睨目光中透着令王雪堂心中一紧的深刻继而面露淡淡微笑伸手示意了并排在茶几旁的位置“王兄不必多礼请坐。” 王雪堂慢慢坐下试探着问道:“朱公唤我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朱轩也不跟他绕弯子“王兄可有听说我的‘珍宝斋’被人给砸了?” “呃…”王雪堂略怔没想到对方一开口会问这个心里快速掂量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然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当即颔首道:“竟敢打砸到镇海使的家里海市发生这般事情可谓骇人听闻消息大概已经在海市传遍我多少听闻了些此来还正想顺便问问朱公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轩抬手将茶几上的一张单子向他推了推“王兄不妨先看看这个。” 王雪堂目光落在了单子上好奇也就顺手拿了起来看端正了内容在手上细看之下意识到了应该是珍宝斋的各种物品损坏清单每样都有报价因为还有店面损坏维修的费用之类的。 他对清单项目不太感兴趣目光落在了最后的核算总额上共计是五亿九千多万两。 这数目看的他心里直突突不知给自己看这个是什么意思总不会让他掏钱来填这个窟窿吧?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未免也欺人太甚了他虽愿意下本钱结交对方但也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冤大头凭他的背景也不至于任人摆布。 当即放下了清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贼人着实可恶听说已经落网朱公定要将其严惩以挽回损失!” 朱轩淡淡问道:“严惩?嗯若抓到了真凶自然是要严惩的。” 王雪堂意外“真凶?不是已经抓到了吗?” 朱轩:“看来王兄是真不知道砸我铺子的人是谁。” 王雪堂听出了话里有话当即追问“是谁?” 朱轩:“曾在锦国会试中考出四科满分的会元有天下第一才子之称的探花郎这个人王兄应该有印象才对。我已经将他抓了只是他却一口咬定是我绑架了他家的小孩导致谣言满天飞连千流山那边也盯上了搞的我实在是下不了台我也是没办法才调动镇海司的力量详查是怎么回事结果确实查出了些内幕名堂故而请王兄来诉诉苦。” 王雪堂心中莫名咯噔了一下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果然下一刻朱轩又将那张清单往他跟前推了推“王兄不妨把这张清单给令郎看一看兴许他能看出点名堂。” 王雪堂脑袋里嗡一声响急问:“朱公的意思是此事与我儿子有关?” 朱轩:“王兄不必多想只是给令郎看看看他能不能帮我镇海司查案提供些许线索。我还有要务处理只好怠慢了。”也不容对方多问回头便喊道:“送客!” 外面的齐多来立刻闻声而入伸手就请“王掌门请!” 王雪堂脸色不太好看起身对朱轩拱了拱手告辞。 朱轩点头致意同时也指了指茶几上的清单示意他不要忘了带走。 王雪堂只能是捡起带走了。 他住的地方就是海市最大的客栈“琅嬛居”对一般人来说贵的离谱的地方对他的财力来说却没什么能在海市有个安全舒适的居住环境不在乎多花点钱。 他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静坐等候了好一阵他的儿子王问天才被喊去找的人给找了回来。 王问天进门便问:“爹何事急着找我回来?” 咚咚咚王雪堂手指敲着桌上的清单“你自己看看。” 王问天不解其意总之感觉自己父亲的脸色不好看当即走近桌前拿了清单查看看过后越发迷惑因为单子上并未标明是哪家铺子疑问道:“这什么名堂?” 王雪堂:“珍宝斋今天被砸所遭受的损失清单。” 王问天闻言顿时乐了眉头都忍不住翘了起来之前接到青牙的回复说事情难办还挺不高兴的如今看到朱轩遭遇了这么大一笔损失他还真不信朱轩能轻易放过那个阿士衡不过很快又疑惑了起来“爹您怎会拿到珍宝斋的损毁清单?” “不久前朱轩派了人来找我约我会面见面后他给我看了这个还说了一堆阴阳怪气的话……” 王雪堂没瞒儿子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知了为的就是从儿子嘴里知道一个真相。 王问天闻言后整个人的感觉瞬间不好了也隐隐察觉到了点什么神色间有些畏缩了。 王雪堂观察到了说完清单来历后沉声道:“你现在只需老老实实回答我珍宝斋被砸和你有没有关系?” 王问天不敢承认:“怎么可能和我有关我怎么敢去砸他朱轩的铺子再说了那个阿士衡也不可能听我的。” “好。”王雪堂站了起来“看来是我想多了和你无关就好只要不是你干的朱轩也就不敢要你性命。” ------题外话------ 愧对捂面! 卷2 说明一下 严重感冒了! 前天海口登机没换厚衣服结果航班提前了半小时到接机的来晚了点也就在南昌机场外多站了会儿后来人就感觉昏昏沉沉回家打开了电脑想码字有恶心想吐感没能写下去。 昨天一觉醒来发现感冒了但还是写了一章。 今天更严重了鼻子彻底不能呼吸靠嘴呼吸眼睛盯显示器时间一长就眼泪汪汪。 真的是没办法只能再请一次假了。 在海南跟主编见面了主编还批评了我更新的事因更新把一路稳步上扬的成绩给打趴了我很惭愧。 看到有人担心我会太监这个不会的鄙人名下不会有太监书。 这本书我还没开始发力怎么可能太监。 但身体也确实出了状况三个月住了两次院我自己都吓到了为了调养身体更新确实有够渣男。 以后再渣再骂也不迟现在骂也认了。 卷2 第四六三章 顺势而为 性命?王问天有点懵怎么就扯到自己性命上来了? 别的东西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怎么可能不在乎。 见父亲转身就要回里屋休息他也有些急了忍不住喊了声“爹…” 王雪堂止步回头问:“怎么了?” 话到嘴边王问天又说不出来关键是不知道该怎么问。 王雪堂则直勾勾盯着他且已经走了回来王问天心虚被逼得步步后退磕到了椅子扶手才不得不停下。 王雪堂问:“你老实告诉我这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事已至此王问天只好顺坡下弱弱道:“那小孩是我找海市的地头蛇绑的…” 王雪堂双眼瞬间瞪大挥手就是一记耳光。 啪!王问天捂了脸不敢怒退缩着。 王雪堂则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之前一听朱轩的话就知道这事十有八九和自己的儿子有关此时更是颤手指着儿子“之前一听阿士衡的消息我就担心你会乱来我有没有再三交代过你那个阿士衡杀了鲛人还能从冥寺全身而退肯定已经引人注目谁乱动都有可能被盯上你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吗? 应小棠凭什么敢在锦国和地母对着干?应小棠和冥僧的关系你不知道吗?应小棠和阿士衡的关系你没听说过?那个阿士衡就不是我们父子能明着去动的人就算要杀他也决不能让人知道是我们干的一旦勾起了应小棠的邪火你当他不敢调动大军找个借口把遮罗山给荡平了?” 王问天万分委屈的样子道:“爹我知道他不好动我也没想杀他我只是想把他给诱到‘惊鸿殿’利用女色闹他一个身败名裂。那小孩我也没打算伤他就是利用一下回头自然会放了。我哪知道那脑子有病的家伙居然会跑去砸八竿子扯不着的珍宝斋。” 听到这里王雪堂也渐渐冷静了下来负手来回琢磨了一阵“如此说来珍宝斋是那位探花郎故意去砸的难道是想借镇海司的手帮他们找那小孩?” 王问天立马松了捂脸的手“爹英明没错这个狗屁探花郎有够阴险的绝对就是想借镇海司的手不然怎么可能扯到珍宝斋头上去。” 啪!王雪堂挥手又是一记耳光。 王问天被打的又捂住了脸且有几分惊愕和憋屈不知父亲为何又动手。 “人家阴不阴险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和你有关。”王雪堂怒不可遏指向了桌上的清单问:“现在朱轩要跟我们算这笔账将近六个亿你说怎么办?” 王问天憋屈道:“朱轩自己都没有确定是我干的他自己都说了只是让您拿来给我看看看能不能帮他们镇海司提供些查案的线索有证据就不会让你来问我了。” 王雪堂又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手指戳在了他脑门上点点点“以这种方式让你提供线索人家有病还差不多真要让你提供线索直接派人来询问便可。” “爹是不是你自己想多了?” “蠢货附上账单是什么意思你看不懂吗?这是要让我们掏钱!这是在告诉我们他已经掌握了相当的情况随时能拿出证据来抓你。他不说破是留了转圜的余地我们主动交钱一切将顺其自然下去大家脸面上都好看他们这种人就喜欢这种话不说清楚的调调。” “爹珍宝斋不是我们砸的凭什么让我们出这笔钱?要出也是那个阿士衡出!” “人家账单给了你是在跟你讲道理吗?你不给钱试试看你信不信他立马能查出你是绑架案背后的主谋你以为你不给钱他能让你活生生逃离海市不成?” “爹你放心我没有动用咱们的人手去办这事海市的地头蛇‘青牙’想必您也听说过都是他一手操办的这人能在海市翻云覆雨立足至今还是有能耐的有他在前面挡着查不到咱们头上。” “什么地头蛇?愚蠢!不管哪个地方没台面上的人遮掩哪来的地头蛇?海市是什么地方?在这里翻云覆雨没有人默许是不可能的否则别说做什么地头蛇只怕早已是死无葬身之地。朱轩已经跨过那地头蛇直接把账单给到了我们头上你还指望一条地头蛇能挡住他?” 王问天当即懵了略显慌乱道:“爹那现在怎么办?” 啪!王雪堂挥手又是一记耳光气的。 还能怎么办?镇海使的商铺因为王家的手笔被人砸了蒙受了巨大损失如同他自己说的不赔钱休想活着离开海市朱轩有能力让他们父子走不了。 于是次日王雪堂亲赴镇海司在镇海司那大天台的楼阁内见到了朱轩。 宾主隔着桌子对坐王雪堂拿出了筹措好的一堆银票、纸包着的银票推到了朱轩跟前。 虽然锦国排名前十之内的灵植门派非常有钱但五六个亿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也是一笔不菲的修炼资源是能让王雪堂感到肉疼的。 朱轩伸手将纸包撕开了一道口子看到了里面的银票嘴角露出淡淡笑意也没有打开去数银票谅对方不敢糊弄自己伸手示意“喝茶。” 王雪堂端茶意思了一下放下茶盏后说道:“朱公打算如何处置阿士衡?” 朱轩:“你们把人质给放了人质回了家证明了珍宝斋没有绑人是一场误会我这里自然也就有了理由结案放人。至于你们想怎么玩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可能让他死在镇海司的大牢里。” 还是那句话不可能帮王家把那位探花郎给弄死在牢里。 王雪堂:“那是自然不过…朱公您能不能先把人给放出来容犬子跟他面谈过之后再放人质?” 这么大一笔钱已经花了事情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现在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儿子的办法未尝不是个办法他也想让阿士衡身败名裂事已至此不如顺势而为。 朱轩一听就懂是什么意思毕竟有些事还是他授意人去挑拨的而他也想把戏继续看下去因为还没看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何况也收了人家的钱。 不过无缘无故把人给放了他也不好办若仅仅是砸了他家铺子也就罢了他完全可以不计较可以直接把人放了问题是还牵涉到一桩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绑架案案件没查清楚人质都没找到怎么结案? 他是镇海使不错但他也不能在海市为所欲为。 思虑再三他只能是徐徐道:“王兄俗话说人微言轻但那人的身份你是知道的人虽微说的话却会有很多人听到他要是跑出去乱喊乱叫我这里也会不得自在。所以我只能说是尽量想办法实在不行的话你那边还是得放了人质还是要尽早结案的好否则容易夜长梦多。” 王雪堂自然是连连称是…… 幽角埠妙青堂。 街道斜对面铺子的一名掌柜大步来到直接登门朝柜台里面灯下看书的高云节喊道:“高掌柜。” 高云节也是闲得无聊不过灯下捋须看书的样子还是颇有气派的能让庾庆看不顺眼也不是没原因的他看起来确实比庾庆那猥琐小胡子更有掌门派头。 他此时抬头看愣了一下连忙倒扣了书站了起来拱手笑道:“林掌柜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林掌柜直接将一封信扔在了柜台上“我收到一封信打开了一看里面还有封皮写着转交给你的。” 高云节拨拉信封一看心中已明白是怎么回事类似的事情已不是第一回他猜到了是谁的来信当即连连点头道:“没错是寄给我的。有劳有劳实在是麻烦了您。” 林掌柜则意味深长道:“高掌柜转交封信倒没什么最好别让咱招惹上什么别的事您说呢?” 话里意思很明显别给他们招麻烦。 高云节忙道:“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回头我做东在‘幽雅楼’请您喝酒您一定要赏光。” “那行吧。”林掌柜笑着应了也没多留转身就走。 高云节连忙出了柜台亲自将人送出了门。 回头再绕回柜台后面对着灯光仔细把信做了检查而后才打开了信查看一看上面内容脸色顿变。 信正是庾庆让柳飘飘转寄来的告诉这边出事了让老二配合行事。 细看了上面的叮嘱要抢时间高云节不敢耽误回头立刻跑到了内院招呼了虫儿过来对虫儿一番叮嘱后让虫儿守了铺子他则披了件黑斗篷快速出了门。 一路快步不停穿街走巷过河甚至遁入了水中躲藏。 没办法庾庆在信中交代了让他此行必须隐秘一旦打草惊蛇小黑很可能会被撕票。 他再现身停下时已经站在了一座陡峭悬崖前的桥头悬崖对面是一座高高耸立的透着神秘气息的巨大崖壁长期笼罩在黑暗中没人能完全看清全貌。 桥上或躺或游走着各种颜色的体型巨大如狮子的慵懒大猫。 蒙在黑斗篷里的高云节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大步向桥的另一头走去…… ------题外话------ 有啥别有病心酸! 卷2 第四六四章 不速之客 咣!一个男人从地牢内摔门而出脸上有不加掩饰的怒意。 他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公事房内却见一道背影站在窗前不是别人正是负手而立的齐多来。 负责审讯事务的男人神情一肃快步到了窗前拜见“大掌目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齐多来答非所问“怎么样了?” 男人脸上神色顿显扭曲“不肯走死活不肯走就没见过这样的还在牢里赖上了说不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就不走。我说珍宝斋那边反复查过了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参与了绑架。他们就哇哇乱叫说我们包庇珍宝斋说我们纵容珍宝斋绑架。” 齐多来:“你没说珍宝斋不追究他们打砸的责任?” 男人叹道:“说了他们反说珍宝斋做贼心虚还让我们查明死者的身份搞的他们审我们似的…”说到这里他也有些疑惑不知这边为何查不清那个死者的身份是真的难以查清还是暗藏了什么问题不成?然而这不是他应该怀疑的只能是善意提醒道:“大掌目真没必要跟他们这样啰嗦直接轰出去就完了。” 齐多来:“轰出去简单事情怎么了结?你嫌他们在牢里大喊大叫的话听到的人太少非要让他们出去闹个满城风雨不成?万一跑到千流山告状去了怎么收场?” 需要怕他们吗?男人心里嘀咕两手一摊“大掌目那就麻烦了三个家伙嘴太硬了问题是咱们这样审问太斯文了怕是连个弱女子都吓唬不了。大掌目恕我直言该上刑了重刑之下我定撬开他们的嘴巴保管让他们乖乖服软保管快速结尾。” 齐多来眉头略皱徐徐道:“不至于还没到那一步真到了那一步再来硬的也不迟。” 男人脸上渐有疑惑“大掌目小的冒昧问一句这三个家伙是不是有什么背景?” 他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原因了换了一般人人都被抓进了镇海司还敢往镇海使头上攀咬不大刑伺候才怪了哪能让镇海司这样憋着忍着。 齐多来:“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对了准备的东西给他们吃下去没有?” 男人点头“一身修为受制没了修为加持肉身不能汲取灵气滋养他们想不饿都难都吃下去了。” 别的他也许不清楚但却知道给那三人吃的东西里面肯定是加了料的否则不会被刻意交代。 “继续劝劝。”齐多来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窗前男子能怎么办只能拱手称是。 不远处的角落里侧身半藏的柳飘飘目送了齐多来往楼上去。 到了楼顶天台齐多来在连廊内一阵穿梭他刚走到一座亭内停步在朱轩身边轰隆天空突然炸响一道惊雷令他为之向外张望。 乌云密布的天空一道精光横亘天地间天色越来越暗雷声起伏。 面对渐渐暗沉的光景朱轩似喃喃自语“要下雨了。” “怕是要下了。”齐多来应了句然后将之前与人问答的情况进行了转告。 朱轩:“这是非要逼我帮他把人质给找出来不可吗?” 齐多来:“看样子是这想法。” 朱轩:“若真是如此他似乎笃定了我一定能找到被绑的人。” 齐多来:“您毕竟执掌着整个海市。” 朱轩:“我是说他一开始选择砸我的铺子就是有目的的。他凭什么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就笃定我能找到被绑的人镇海司也不是万能的而事情一出就能锁定我你不觉得超出了他目前的能力范围吗?冥寺只关心自己的事也没那么多获取消息的耳目按理说他没有能力获取足够的消息也不会有太多的消息给他解读何以知道事情与我有关?” 齐多来:“您怀疑…” 朱轩:“事发前后他都消失过他应该是跟什么人见面去了可能是跟什么人见面后才做出了砸我铺子的决定。追踪他动向的事抓紧一点我想知道他跟什么人碰面了。” 齐多来:“已经在他的食物里下了追踪的药物这次只要他出去了不管他跑去哪我们随时都能找到他。问题是他现在不肯出去强行把他轰出去吗?他的身份摆在那上面肯定有人在看着死人查不出身份珍宝斋砸了还能不追究就放人怎么看都像是我们自己有问题一旦有人咬这事我们自己解释不清的那些盯着您位置的人也必然会咬。” 朱轩:“实在不行的话你就让王家把人质给放了吧。当然也不要急再怎么不行也得做做样子王雪堂毕竟花了钱急匆匆就让他放出人质也不合适早两天晚两天不影响我们什么。” “好!” 齐多来刚应下咣空中又是一道霹雳闪过像是要轰破海市一般。 哗啦雨水骤然横扫大地大雨突然就来了。 才半下午天就已经暗了越来越多的灯笼点亮各色璀璨灯火让这雨天斑斓多彩雨水也让海市多了一份别样风情。 街头行人快速跑到屋檐下躲雨或冒雨跑回家里。 街上的人忽然间就变得稀少了许多没多久一支支伞撑开在街道上有人打着伞溜达有人打着伞扭着水蛇腰。 有不歇业的大车载着大棚伞由野人拉车乐师在车厢内弹奏为外面伞下曼舞的妙龄女子伴奏沿街道广而告之某处有新店开张之类的。 除鼠在雨中飞奔将躲雨之人留下的满地狼藉快速给清空。 屋顶上有妖修现出原形任用大雨冲刷身子。 有人家窗户紧闭挡雨也有多情的人推开了窗户倚在窗边赏雨。 阳台上的胡尤丽抱臂胸前靠在门框上怔怔看着雨水肆意浇灌自己的盆栽也没心情收拾目光偶尔抬起看向镇海司方向脸上有忧虑不知道庾庆三人如今的处境怎样会不会在镇海司内吃尽了苦头。 她更担忧的是不知道自己卷入了什么样的事情里面。 她现在已经明显意识到了那三位肯定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修行界的穷人仅凭出手的那一方能让姚婶闭嘴绑架的人在海市就肯定不是一般人这样的人干嘛要绑一个小孩三个穷鬼值得如此对待吗? 还有那三个家伙竟然跑去珍宝斋把镇海使的铺子给砸了这是一般穷鬼能干出的事吗? 她现在挺害怕的为自己担心这几天都没心思外出做生意了。 当然也是被南竹和牧傲铁交代过让她代为帮忙一件事等人! 总之不知那三人什么时候能回来屋里只留下了一个能缩成棒子的虫子她偶尔还得帮忙喂食。 咣! 一道精光霹雳在她背后方向炸响闪烁的光芒忽令她汗毛竖起。 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刚才电光闪过时好像有个人影出现在了阳台上。从角度来判断自己身后可能有人因为她在庾庆他们的房间门口这个房间是空荡荡的没有投射影子的高大陈设。 更令她感到惊恐的是空气产生了对流后面阳台上的风在往这边吹她。 她清楚记得后面阳台的门和窗户都关上了的。 她紧绷了身子慢慢转身慢慢回头整个人高度戒备着。 咣! 又是一道精光霹雳炸响光芒再次照进了屋内。 胡尤丽也看清了人影的来源屋内果然出现了人而且不止一个并排站着两个。 两个身穿黑色披风的人头上戴着大斗笠斗笠明显是涂抹过油脂的笠檐四周垂着黑纱是那种比较厚重的黑纱外人不太可能看清斗笠下的面容。 哪怕是有风吹来斗笠垂纱依旧是纹丝不动。 两名不速之客的打扮略显奇怪尤其是在这种幽暗的大雨环境下突然现身在别人的家里给人一种惊悚感。 胡尤丽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悄无声息进来的连近了自己的身自己都不知道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两人的修为很高。 突兀之下她差点吓出一声尖叫强忍住紧张着语带颤音道:“你们…你们是…” 两名斗笠人忽做出了一致的动作裹身的披风一起摆动裂开各露出了一只手同时亮出了一样东西。 一样金属物件两支各一尺半长的黑色令箭这长度拿出来足以能当武器用。 咣! 惊雷再次炸响电光照亮了黑色金属令箭上的图文令人看清了令箭上的文字。 与此同时风吹开了斗笠垂纱露出了两张非人的面容深沉目光盯着胡尤丽然后又被落下的垂纱遮掩住了。 胡尤丽悚然一惊瞬间明白了来的是何方神圣也意识到了这可能就是那三人让自己等的人。 一个斗笠人发出了平静无波的男人声音“你是胡尤丽?” “嗯。” 胡尤丽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没多久胡尤丽从自家房子底下的出入口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雨伞。 落地后她打开了雨伞迈步走入了雨中。 几天都没怎么出门的她终于露面了略咬着唇一路快步朝镇海司方向而行。 ------题外话------ 感谢“远修1535”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卷2 第四六五章 出狱 “你们扯着珍宝斋不放无非就是指咬镇海使。你们也不想想真要是掌令要对付你们如今也犯不着对你们客气。真要是掌令绑了你们那个小孩必然是对你们有所求没理由什么条件都不提就放了你们。不追究你们打砸的责任放你们离去已经是开恩莫要不知好歹这里也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镇海司大牢内那位负责与庾庆三人沟通的男人背个手在牢笼外徘徊不停嘴里也是啰嗦劝说个没完嘴快说干了心也累。 牢笼内的庾庆三人盘膝而坐安心听那位啰嗦准备等对方啰嗦完了他们再继续咬着珍宝斋不放。 放在平常时候他们也没这么大的胆子这无异于是和海市的头号人物朱轩作对他们哪有那资格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能这般有底气抗争下去全赖柳飘飘的指点知道怎么做能避险知道怎么做能让朱轩忌惮知道怎么做能让朱轩没脾气否则就凭他们这些修行界的江湖中人哪知道海市衙门内的事更别说能摸到朱轩的短处。 正这时一名小卒来到在那男人的耳边嘀咕了一句。 男人听后眉头微动回头对牢笼内的三人道:“你们再好好想想吧。”话毕甩手而去。 出了大牢牢门一关他又对尾随出来的小卒问道:“确定是来探监的?” 小卒道:“是就是那个叫胡尤丽的小狐女她只说是来探监要不要准?” “不急。”男人抬手示意稍等然后便大步去了。 他没去别的地方直接上楼去了齐多来的公事房找到了齐多来将胡尤丽来探监的情况做了禀报。 毕竟有些事情他也不能做主。 齐多来稍作琢磨便准了只不过多交代了几句。 于是不久后胡尤丽便被人带到了镇海司的大牢外她对此地也不陌生她也曾在这里关过。 那个男人正负手等着她见面便提醒了一番让胡尤丽好好劝劝那三位别死赖在牢里不走真要惹怒了镇海司保管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之类的。 胡尤丽听的暗暗惊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是这边扣住了人不放吗?怎么听这话里的意思是那三个家伙自己不肯出狱?因为住这里能省钱、能包吃包住吗? 歪念头很快被她排除了若是现在还觉得那三位是能省这种钱的人那就是自己傻了。 她也只能是唯唯诺诺应下了。 牢门打开了那男人亲自陪了她进去直接将她带到了那间牢笼门口。 牢笼内外的老熟人再见面皆紧盯彼此。 庾庆三人见胡尤丽来了都慢慢站了起来。 胡尤丽则在快速打量三人见三人好像没遭什么罪也算是暗暗松口气吧。 “你怎么来了?”庾庆似有所指的问了声。 “来探望你们…”胡尤丽有些支支吾吾目光不时瞟向身边盯着的人。 看出了她的不便庾庆立马对那男人道:“大人能不能让我们私下聊两句?” 男人犹豫了一下想想也不怕三人逃跑也就准了扔下一句话转身而去“这里不是你们闲聊的地方快点。” 待到牢门一关见周围没了旁人胡尤丽立刻凑近了牢笼低声问:“你们没事吧?” 庾庆:“没事什么情况?” 胡尤丽的声音立刻细微的如同蚊子嗡嗡一般“你们让我等的来找你们的人来了来了两个说是遵你们的意思悄悄来的……” 她把大概情况一讲师兄弟三人听后皆精神一振在牢里熬了几天总算是把人给盼来了。 庾庆当即表示感谢“多谢有劳了。” 胡尤丽:“对了刚才那人让我劝你们不要再找事让我劝你们别赖在这让你们快点出去是…是什么意思?” 庾庆:“这个你不用管了你先回去外人不管问你什么你都当做不知道什么都不要说。” 胡尤丽唯唯诺诺点头“那你们?” 南竹嘿了声“你放心我们没事我们要出去随时能出去。你先回去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回去。” 他身上没有坐牢的压迫感反而有种小兴奋的感觉其实是那种成功挑战权力的刺激感。 然庾庆又补了一句“我们贴出的寻亲告示这几天都没反应吗?” 胡尤丽摇头:“开始还有个别海市的无赖上门后来连这些蒙混的人都没有了可能是你们砸珍宝斋的消息传出去了那些招摇撞骗的人也怕惹麻烦。” 庾庆默默点头“行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胡尤丽“嗯”了声她其实也就是来传个话的心里怕怕的真的也不想卷入的太深当即就这样离开了。 没多久那个负责与这边沟通的男人又进来了。 这次还不等他开口啰嗦庾庆先他开口了“我们这样出去大人确定不会让我们赔偿珍宝斋被砸的损失?” 这个对师兄弟三人来说是必须要说清楚的砸的时候是很爽很刺激但他们是真的赔不起。 一听他们松口了男人眼睛顿时一亮忙正色道:“既然是误会珍宝斋也不想多事说到底还是掌令爱惜羽毛不想让外人觉得他是在以权谋私故而愿意放弃对你们索赔。不过丑话要说在前面珍宝斋被砸要想结案你们必须画押承认是自己误会了珍宝斋并保证今后不再随意诬陷否则珍宝斋必然要追究全部损失。” 师兄弟三人还能怎么说?自然是同意了这个结案条件。 小半个时辰后三人便出了大牢在镇海司大门外回望刚出来的地方。 之后三人在雨中快速离开。 一扇窗后柳飘飘的身形半露目送了三人的离去伸出手掌接滴答而下的雨水看着水珠一滴滴晶莹溅碎纷飞。 雨中站在天台上的朱轩和齐多来也在高高在上的目送。 齐多来忽猜测道:“突然就松口了就愿意离开了有可能是那个狐女过来说了些什么。掌令这事好像有点不受控似乎有点蹊跷感觉事情可能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朱轩:“只要与我们无关就行旁观而已。人回去了你应该跟王家打个招呼了。” “是。”齐多来应了声。 师兄弟三人回到了胡尤丽家后见到了那两位不速之客立刻闭门密谈。 胡尤丽也不知道他们在楼上谈了些什么总之后来借她的卧室一用两名不速之客躲进了她的房间。 而庾庆三人则在楼上安心静候着。 独自在厅内的胡尤丽不时看看上面的楼梯口又不时看看自己房门紧闭的房间她坐立不安能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氛在渐渐升腾她想问又不想问因为不想卷入太深。 她能强烈感受到一点无论是三位房客还是那两位不速之客之所以安静都不是在休息而是在等待什么她不知在等待什么但她知道肯定有事要发生。 她怕自己这小家经不起这些人的折腾千万别把她家给拆了。 惶恐和压抑正缠绕她身心时突然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她抬头看去敲门动静来自上面的阳台她立刻快速跑上了楼梯跑到了上面的房间。 盘膝而坐的师兄弟三人也站了起来牧傲铁过去开了门。 门外阳台上站了一个无惧风吹雨打的男人面带微笑是他们见过的人之前给他们送过信王问天的心腹随从孙久! 牧傲铁:“又是你?” 这次没有再亮出请柬孙久双手交搭在腹前对几人欠身微笑道:“我家公子在‘惊鸿殿’设宴希望三位贵客能赏光。” 牧傲铁:“我们说过不认识你们公子素不相识不必客气。” 孙久依然微笑着:“这次不一样听说三位遭了牢狱之灾我家公子设宴是为三位接风洗尘的。另外听说你们这有小孩被人绑了我家公子说了只要你们愿意赏光交他这个朋友他就一定能帮你们找到若是耽误了这海市妖魔鬼怪的明天的街头突然多具尸体也正常想必三位也不愿看到这一幕。多个朋友多条路三位难道不想救人?” 他相信三人能听懂他话中深意。 师兄弟三人自然是听懂了皆呼吸沉重目光阴郁地盯着对方。 哪怕是站在楼梯口半露身子的胡尤丽也听懂了目露惊疑小黑在对方手上吗? 庾庆忽慢慢踱步上前“好惊鸿殿是吧?” 孙久挥手示意楼下“外面风大雨大已经为三位备好了车驾。” “行。”庾庆点头应下带着南、牧二人一起向阳台走去。 孙久先飞身下去了。 师兄弟三人站在阳台相视一眼南竹回望屋内低声嘀咕“我们就这样去他们真能及时出现吗?” 庾庆深吸了口气嘀咕着回了句“他们既然说行自然有他们自己的有办法。”话毕飞身而起先跳了下去。 牧傲铁跟上南竹最后。 胡尤丽也跑到了阳台上往下看看到三人钻入了一辆马车内目送了马车远去。 退回屋内时她关好了门慢慢回到了楼下忽又回头看向自己房间感觉有些不对快步到门口咚咚敲门。 敲了好几下屋内没任何反应她壮着胆子推开了门结果发现屋内空无一人阳台上的门开着风在呼呼往里吹难怪感觉不对劲。 她又在屋里到处找了找确实没人两位不速之客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不知什么时候走的…… 卷2 第四六六章 局促 时辰刚好傍晚海市街头的华灯却早已辉煌一片。 风雨下的高墙大院后门一辆马车径直走后门进了惊鸿殿的园子内门开门关放行极为默契。 虽才傍晚已有迫不及待的寻欢客早早来到飘摇的歌舞声已开始。 马车停在一处连廊下青牙揭开帘子步入脚下的木屐哒哒响裤子口袋里摸出了花生捏碎壳捻去纸皮花生米扔进嘴里嚼花生壳随手扔地上走到哪扔到哪行事乖张。 他的两只裤子口袋似乎永远鼓鼓囊囊他裤子上之所以弄两个这么古怪的口袋似乎就是为了装零食的。 他的心腹手下庞成丘尾随其后一路左顾右盼四处打量保持警惕的意味明显。 路上的女仆和伙计见到青牙都纷纷让路靠边行礼因为都知道老板娘跟这位地头蛇的关系不错至于为何关系不错也能理解惊鸿殿做这种买卖跟地头蛇关系不好也不合适。 青牙途中问了老板娘古清照在哪便循着场子去了。 不一会儿到了一处楼阁外听到里面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青牙掰开了点窗户看到了招呼一群女子陪客人的古清照正被一男客人搂着腰肢男客人的手不太老实手顺势而下就捏了古清照的屁股。 古清照顿一脸薄嗔地推开他佯怒手中团扇连连拍打逗的现场一片欢笑。 窗外的青牙亦莞尔回头看到端果盘而过的女仆手中的花生壳扔出砸在了女仆的脸上女仆回头看他而他则对女仆偏头示意屋内。 女仆会意点头快步去了屋内。 不一会儿古清照从屋内出来了一路整理着被人揩油弄乱的衣裳。 干这一行没办法总会碰上个别手脚不干净的只能是张弛有度的应对已经习惯了。 从青牙身边过时埋怨道:“怎么这个点找我天一暗我就要开始忙了有什么事快说没空招呼你。” 青牙跟了她去并摆手示意庞成丘和古清照的随从不要跟着。 两人找了个僻静亭子后青牙才说道:“王问天要办的人已经从镇海司牢里出来了他待会儿就要把人给带来了上次让你办的事要继续你赶紧把场地和人给重新张罗好。” 古清照一惊“现在?” 青牙点头“说是人马上就到。” 古清照:“犯得着这么急么现在立刻的跟姑娘们话都交代不清楚明天不行吗?” 青牙呵呵道:“我也说太急了然而王问天那家伙还真就是急多一天都不愿等了他今天就想看对方身败名裂。” 古清照默了默忽反问道:“你知不知道他要对付的是什么人?” 青牙剥了颗花生扔壳吃米耸肩“暂时不清楚各方都遮遮掩掩的估计不是一般人。” 古清照却一字一句道:“锦国的那位探花郎号称天下第一才子的那位!” 青牙错愕旋即讶异“阿士衡?他要对付的是阿士衡?” 古清照:“就是他。” 她能知道答案青牙倒是一点都不意外这里是海市最大的欢场常有高端人物来所以这女人能得到一些不一般的消息也不足为怪。 他琢磨了一阵后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难怪急着对付人家难怪要让人家身败名裂敢情是在争风吃醋。” 古清照:“嗯应该就是为了地母的那个女弟子否则没理由这样搞这已经不仅仅是争风吃醋了应该已经关切到了王家的利益。谁都知道地母那弟子是被探花郎给甩了的争回面子的最好办法就是探花郎知错回头乞求复合。王家跟地母有接触搞不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王家应该是不想看到复合那一幕的所以想把那位探花郎给搞臭。” 青牙歪嘴一乐“这种事自己躲在幕后让别人搞不就行了居然要当面锣、对面鼓的亲自来搞可见王问天那厮心眼不大是个有仇容不过夜的主。” 古清照:“你先别管他动的是那位探花郎毕竟不是一般人是不是得先跟干娘那边通个气?” 青牙又往嘴里纳了一颗花生米“连你都知道了你觉得干娘能不知道那位探花郎的身份吗?你觉得朱轩那边能不知道吗?都知道的。朱轩想看他们斗让我暗中撩拨干娘也想看他们斗让我顺水推舟这当中肯定有什么名堂不需要多问你照做便好。” 古清照想想也是旋即转身准备去了。 风也好雨也罢青牙坐在了檐下翘着二郎腿剥花生米。 没多久王问天来了追着打伞的人都跟不上急匆匆就朝这边来了。 青牙拍拍手站了起来迎接。 王问天见面便问:“准备好了没有?” 青牙也不知道有没有好说道:“已经找这边老板娘吩咐下去了。” 旋即领了对方一起去找古清照并让庞成丘放风去了。 找到古清照时她已经把合适的场地准备好了正在叮嘱手下人这间场地不要带其他客人进来她另有安排。 见到要坑人的正主来了古清照赶紧见礼同时摈退了其他人。 没了外人王问天直接问了“人马上就要到了准备好了没有?” 古清照有点为难道:“王公子您这搞的也太突然了哪有那么快准备好…” 王问天抬手打住“不要跟我废话我给你双倍的钱!” “……”古清照哑了哑心里问候他祖宗当老娘没见过钱吗?旋即又哭笑不得道:“王公子真不是钱的事问题是之前准备的唱主角的姑娘现在正在陪别的客人一时半会儿可能没办法来这边做帮手我也是刚刚才发现。” 王问天顿时沉脸道:“你开什么玩笑烟花之地还能缺女人?我看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少一个女人就做不成了买卖你逗我玩呢换个女人不行吗?” 古清照唉声叹气道:“哎哟喂王公子您要办的事能是随便一个姑娘就行的吗?随便陪什么客人都能睡的说被人非礼了那不成了笑话吗?传出去算怎么回事不摆明了坑人么您的事办砸了不说谁还敢来光顾我惊鸿殿还开的下去吗?得是那种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才好做局王公子您懂我的意思吗?” 青牙干咳一声“王兄老板娘说的没错是这个理。” 王问天又不傻脑子里自然也转过了弯来不过依然豪气道:“那就让那边的客人让一让把那姑娘给换过来。” 古清照当即双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这事急不得否则会惹恼那边客人容我去慢慢沟通。” “人马上到了你现在告诉我别急?”王问天瞪了双眼怒道:“别慢慢了立刻去沟通立刻让那边把人让出来人家要是不乐意那边的开销我包了。你还愣着干嘛还要我亲自去帮你沟通吗?” 古清照哭笑不得只好提醒了一句“千流山第五洞大掌卫的心腹之一为五洞大掌卫家打理海市买卖的管事他在做东宴客姑娘在他那边助兴兴头上换他的人怕是不合适。” 她让对方自己掂量能不能惹得起。 一听人家的身份王问天立刻哑了火知道那种人虽只是个做买卖的管事但其实就是第五洞大掌卫在海市利益的代言人俗称管事而已这种人只怕连朱轩见了都要客气三分他哪敢去抢人家的女人。 嘴角略抽搐后他话锋也变了“惊鸿殿在海市这么大的排场总不至于就一位清倌人吧?” 古清照苦口婆心道:“有的但不是没交代过么事情该怎么做我肯定要对姑娘细细交代清楚的所以你得给我点时间。这样我先去与那边的贵客好言沟通能让那边把人让过来最好实在不行的话我再找别的姑娘做交代只是得多耗点时间。” 正这时青牙的手下庞成丘快步进来了报知这边“青爷王公子请的客人到了。” 青牙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问王问天“王兄要去迎一下吗?” 王问天一声冷哼“让下面人迎一迎便可犯不着给他那么大的排面。” 青牙对这种公子哥无语但他也无所谓立刻偏头示意庞成丘“你去招呼把人领过来吧。” “是。”庞成丘应声而去。 古清照随后低声道:“小半个时辰就拖小半个时辰便可。” 青牙立马帮腔对王问天道:“小半个时辰没问题呀这种场合小半个时辰随便拖过去。” 王问天嗯了声点了点头觉得也没问题。 古清照倒是没急着离去要等客人到打个招呼当然也是闻名已久心里好奇想看看天下第一才子长什么样谁还能没点附庸风雅的毛病烟花之地的女人也一样。 她以前甚至想过那位探花郎的“人间好”题字若是放在她的惊鸿殿那才是真正的绝配呢。 同时也到门口唤了人手过来让赶紧上各种果品、酒水和点心。 ------题外话------ 感谢“清弛”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卷2 第四六七章 刺激 雨一直下马车停在了连廊下有人打伞挡住屋檐滴水迎了下车的庾庆三人。 庞成丘代为迎客请师兄弟三人跟他来。 一路陪同的孙久则继续陪着。 走在连廊中的师兄弟三人默默观察四周既是警惕也是在好奇。 毕竟惊鸿殿的艳名在外都知道这里是海市最大的欢场男人的销金窟据说不少有钱人在这里一场的花销足抵许多人一辈子的花销。 这也算是个令人心驰神往之地但一般人根本不敢进来听说随便一盏茶都是很贵的各种吃喝都是很讲究的总之就是没钱不要进来。 这种地方试问师兄弟三人如何能不感到好奇。 说实话若不是有人请他们三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有没有机会来这种场合。 奈何这雨夜四周环境也看不清什么加之不少枝冠掩映只见到处是挂着灯笼的屋檐和亭台楼阁是一处园林似的欢场不知占地面积多大在这寸土寸金的海市弄出一个这样的存在真的是不得了足以让师兄三人暗暗咂舌。 丝竹悠扬、莺歌燕舞的动静在这夜幕下萦绕人心头的氛围不提。 途中不时能看到莺莺燕燕的曼妙身姿在连廊中穿梭不知要去往何处令师兄弟三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当然知道宴无好宴心中的警惕不敢放松。 一座呈“田”字型的建筑群四座类似的建筑紧凑在一起中间有道路隔开王问天设宴之地就是这“田”字型中的一格。 此时王问天、青牙、古清照都站在了门口等候。 不一会儿便见到客人来了王问天眯眼看着古清照明眸目光闪烁透着好奇和期待两人都未曾见过探花郎都想看清对方模样。 青牙老神在在地靠在门框边裤子口袋里摸出花生慢慢剥着吃他是悄悄见过庾庆的没了期待感。 一看师兄弟三人走来的站位便知走在前面的是那传说中的探花郎。 灯光朦胧远远乍看之下感觉还是挺俊逸的待近了后一看古清照眼神中多少闪过一丝意外或者说是失望没想到传说中的探花郎竟然是一个猥琐小胡子发现没有她想象中“世无双”的文士风采。 她有点怀疑是不是认错了人。 当年探花郎一考成名天下知时这等郎君又有“探花”的雅称惊鸿殿的姑娘们哪能忍住不议论有芳客来时更是忍不住试着打听据说样貌长的也是不错的。 当时姑娘们还说来着大家谁要是能让探花郎写一首词然后谱上曲给唱了那必然是天下扬名身份立马就会不一样了纵然还是青楼女子也立马有了区别是跟其她青楼女子不一样的青楼女子。 赚钱都是其次的能洗掉不少的风尘气多添几分风雅这是许多青楼女子梦寐以求的。 没办法什么东西多了文气都会显出风雅。 就好比这男女事文人那是风流韵事放其他人身上说出来就有些不好听了。 古清照心里百转千回的看来看去估计没有看错那大胖子和大块头显然不是看来人的走位就能看出了猥琐小胡子走在前面应该就是那位探花郎了。 果然靠在门框上的青牙起身了在王问天耳边提醒了一句“那小胡子就是。” 王问天哦了声嘴里嘀咕了一句“当他三头六臂呢也不过如此。”语气中鄙夷的意味尽显。 然天下第一才子的光环还是挺耀眼的古清照还在盯着细细打量发现探花郎体格还是不错的不像一般文弱书生心里在想若是惊鸿殿的姑娘们知道传说中的探花郎来了怕是要倾巢而出来观望。 她明眸连闪目中生辉也确实感觉惊鸿殿今天要因这位贵客而蓬荜生辉然又暗生唏嘘奈何今天要做局坑害这位探花郎。 走到了门口停步的庾庆三人迅速打量眼前诸人目光几乎同时锁定了王问天尽管都没见过但还是同时认出了正主因王问天不管穿着打扮还是身上的气质都有明显的富二代那味一旁的青牙显然不像。 “这位便是我家公子。公子这三位先生便是庾先生、南先生、牧先生。” 孙久快步到双方中间互相给做了介绍。 王问天此时倒是摆出了笑脸拱手道:“久仰庾兄大名今天能赏光前来实乃幸事。”又对南、牧二人拱手意思了一下他就是冲庾庆来的压根没把另两位放在眼里。 若不是喊庾庆一个人怕庾庆不肯来他压根就不想请另两位。 庾庆也漠然着一张脸拱手了“我亦久闻遮罗山大名没想到能得王少掌门宴请实在是让人惊喜。” 南竹双手兜在腹部一脸严肃不吭声。 牧傲铁略抬头脑袋略偏斜睨傲视。 古清照怕他们当场撕破脸赶紧嫣然笑语道:“几位贵客外面风雨飘摇的不是谈笑之地还是入内再说吧。” 王问天当即让路伸手道:“庾兄请。” 两帮人就此入内古清照手中团扇一招呼悠扬琴声立时响起静候在场地中央的一群舞女立刻翩翩起舞迎宾。 氛围立刻就起来了庾庆三人再看内部那富丽堂皇的装饰发现光灯火就点了有千百盏将场内照了个通明。 庾庆的目光重点落在了场内柱梁上吊挂的熏香香炉上见到袅袅青烟还有淡淡飘散场内的烟气顿安心不少。 招呼大家落座后古清照当即告退离去前对王问天和青牙使了个眼色示意拖住。 她本想对庾庆好好介绍一下自己的也是想好好认识一下然想到待会儿要坑害人家也就作罢了。 此时庾庆和王问天各一张案并排坐在首位下面两边自然是谁的人坐谁那一边。 而每个宾客身边都多了两名靓丽女子温香软玉在左右伺候。 王问天显然很习惯这种场合顺应自如。 青牙更是不客气直接左拥右抱与之谈笑。 师兄弟三人对左右的姑娘皆无动于衷奉上酒水什么的也不敢喝闹的那些姑娘有些尴尬南、牧二人都在暗暗戒备四周。 庾庆则多观察了一下青牙不知道是什么人能有资格在这里落座的估计也不是一般人。 当然他更多的是在观察室内淡淡烟气的飘散动静。 忽然他目光微动迅速往屋顶气窗方位瞟了眼旋即又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一沉嘴角勾起一抹冷硬意味。 冷眼旁观的王问天正纳闷这位在看什么好像在看跳舞看的入神又好像没看给人睁眼瞎似的感觉此时见他回过了神当即端起了酒盏笑道:“庾兄可是酒不美姑娘不够好为何闷闷不饮?” 庾庆推开左右依偎的姑娘站了起来提气喝道:“弹曲的跳舞的陪酒的都给我停了。” 这么一嗓子喝出舞曲皆停姑娘们皆面面相觑室内气氛顿时不对了。 “我与王公子有要事相商不相干的人都给我出去!” 庾庆挥手指了那些弹奏的和莺莺燕燕示意都滚出去。 王问天冷着一张脸看着他心里掂量着如何拖时间。 青牙慢慢放下酒盏偏头示意了一下那些正不知该怎么办的舞曲人众当即迅速退下了。 当然他也顺手扯了身边欲离开的姑娘看似亲吻乱摸实则是微声交代了一句“速让老板娘把人带来。” 那姑娘应声离去。 庾庆留意到了青牙的举动发现这光着胳膊的家伙在这里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也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 王问天也慢慢站了起来明显一脸不爽道:“庾兄你这是何意?我好心宴请你还不领情了不成?” 庾庆抬脚踢开了凳子面对道:“王兄觉得我还有闲心看什么歌舞吗?我是谁你因何宴请咱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有什么事不妨摊开了说没必要在这里拐弯抹角。如今我已经来了放人吧!” 王问天:“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庾庆直接顶出一句“你以为钟若辰能看上你这种货色?” 貌似事不关己正在慢吞吞剥花生的青牙闻言一愣忍不住抬眼看向了庾庆非常意外本以为王问天是个说话愣的没想到这里又冒出个说话更愣的名扬天下的探花郎就这种料? 总之他突然隐隐感到有些不对但又说不清哪不对。 王问天那张脸当场沉了下来“姓阿的不要给脸不要脸想让我放人就乖乖的老老实实的给我好好说话。” 好吧庾庆要的就是他这句话要的就是他承认自己绑了小黑本为逗出这句话要费点功夫没想到随便一刺激就冒出来了当即沉声道:“姓王的做人不要太无耻了有什么事直接冲我来犯不着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立刻放人…我也是为你好那个小孩你王家惹不起。” 惹不起?青牙目光闪烁。 王问天冷笑“少在这里诈唬我…” 庾庆毫不客气地打断“别啰嗦那小孩是在幽崖挂了名的正儿八经的幽角埠的人你连幽角埠的人都敢绑活得不耐烦了吧?” 什么?王问天和青牙可谓同时傻眼。 青牙反应快立马提醒道:“王公子你怎么可能会绑幽角埠的人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王问天迅速反应了过来当即矢口否认“阿士衡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没绑任何人更没有绑幽崖的人别想往我身上泼什么脏水。” 卷2 第四六八章 遇令不赦 两人一个提醒的及时一个醒悟的及时。 总之那意思也很明显从现在开始绑架幽角埠人员的事情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真可谓动作迅速当场撇清。 庾庆当然知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这也是他之前最担心的事情所以一开始不敢说出小黑幽角埠的身份生怕这边会干出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事来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更没想到这帮家伙居然能当场把说出的话给吞回去。 南竹和牧傲铁脸上忍不住浮现愠怒神色。 看庾庆一脸无语的样子王问天负手身后一脸嘚瑟仿佛在说我就不承认你有证据吗?能奈我何? 殊不知庾庆却为他捏了把冷汗为他的话捏了把冷汗。 首先一点不管对方对自己是什么想法他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说白了他也不敢把对方给得罪的太狠了否则就是得罪了整个遮罗山何况听说还是地母的亲戚遮罗山的势力哪是他们师兄弟这般势单力薄的人能对抗的。 他找幽崖的人弄这一出只是想绝对保证小黑的安全并没有想把王问天往死里搞。 在对方承认绑架了后他再搬出幽崖来吓唬对方是希望对方说自己并不知道小黑是幽角埠的人然后不知者不罪把人给放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知对方没顺势来反而玩起了横的居然把说出的话给吞回去了真当旁听的人是傻子不成? 有些话是要分什么人听的听的人不对就是口出狂言他是真为王问天捏了把冷汗当即好言劝道:“王兄我想你应该是之前不知道那小孩有幽角埠的身份故而发生了误会不知者不罪你只要把人给放了这事就过去了。” 他可谓放低了姿态就是为了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好让对方顺坡滚过这道坎。 然王问天却不这样想一看他这样子以为他被自己弄的没了脾气见大名鼎鼎的探花郎都在自己面前服软了心里痛快不说更有痛打落水狗的心态想满追那份快感当场再次否认道:“什么误会什么不知者不罪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再说一次我不知道什么小孩更没有绑过。” 与此同时古清照的身影又出现了手上还牵了个环佩叮当的美丽女子肌肤赛雪眉目如画明眸如波容貌倾城只是神色未定惊疑四顾状。 看样子明显是被前者急匆匆拉来的。 也确实如此古清照接到了青牙让人传的话她一问情况便知准备好的弯弯绕绕没必要了要把姑娘给拉来强行泼脏水。 果然青牙一见她带了人来立马使眼色示意往庾庆身上招呼。 古清照会意当即在姑娘耳边细声嘀咕一句“就那小胡子。”手顺便在姑娘后腰上推了一把督促。 那姑娘确实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也是惊鸿殿的几位红牌姑娘之一。 她此时可谓欲言又止然毕竟身在烟花之地真到了连老板娘也不护着且要逼她的时候她也是个身不由己不得不从只能是咬着唇慢慢向庾庆走去了双手十指纠结在腹部。 庾庆对她们的来到却没怎么上心只是瞟了眼说实话他今天尤其是此时此刻还真不怕这惊鸿殿内有谁能把他给怎样出山以来还真是头回有这么足的底气。 他更多的是对王问天的无语他很想直接挑明了告知王问天有些事情不知道是一回事明知故犯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不带这样找死的。 南、牧二人却发现了不对见王问天话刚落便冒出个女人莫名其妙直奔庾庆师兄弟二人立刻跳出桌案挡在了庾庆前面手握剑柄随时拔剑状盯着那姑娘摆出威吓。 庾庆正琢磨酝酿用什么说法去劝王问天目光微动发现古清照又过来了。 古清照见自己推上场的人被南、牧二人给拦住了当即亲自上场了快步上前走到那姑娘身边直接动手了突然扯住姑娘衣领子顺手就是一拉。 刺啦姑娘的衣裳破裂雪白胸脯差点全部露了出来她自己显然也没想到会有这突袭好在她自己的下意识反应快双手紧急捂住了胸那叫一脸的尴尬。 古清照没完双手一顿扒拉直接将那姑娘头发给扯乱了裙裳也扯的更加破烂了些那姑娘是有斯文韵味的此时明显被搞了个情何以堪。 青牙微微一乐又俯身端起了案上酒盏慢慢品尝。 王问天已经是看的眉头挑起对古清照的行为似乎极为赞赏对庾庆师兄弟三人一脸懵的反应更觉戏谑。 紧接着古清照挥手指向了庾庆怒斥道:“庾公子已经跟您再三说过了‘清浅’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这规矩在惊鸿殿人尽皆知你为何非要将其扯到偏室内强暴?” 这就是强行栽赃了王问天一脸含笑嘴里嘀咕出一句“干的漂亮!” 他感觉这回的钱没有白花。 庾庆师兄弟三人确实有点被搞懵了但又不傻立马反应了过来知道了这次的宴请暗藏了什么坏水。 南竹拔剑指向了古清照怒喝:“贱人休要在此胡说八道!” 拿着酒盏把玩的青牙出声了“怎么非礼了人家姑娘还想杀人灭口不成这是欺惊鸿殿无人吗?” 庾庆抬手打住也伸手拍了拍南竹持剑的手示意他收剑然后对王问天道:“王兄你想干什么我大概明白了无非是想坏我名声。不如这样只要你把那小孩给放了这脏水我让你泼!” 他还是想忍让还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实在是没办法锦国前十以内的灵植门派可不仅仅是有钱势力之大也不是儿戏他们师兄弟三人真没必要与之为敌。 退一步说他一个人怎么样都行但不能连累老七和老九跟着一起被追杀个没完没了。 再说了人家争风吃醋而已他没必要争这口气他又不想跟钟若辰复合当年在小云间内蒙破提醒的话一直沉甸甸压他心里能借此撇清关系正好。 王问天却冷笑连连“什么小孩我说了和我无关你听不懂人话吗?”同时给了古清照一个眼神然后重新坐下了准备看戏的样子。 古清照当即朝门外大喊道:“快来人呐……” 庾庆目光立刻往门外瞥去大概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摆明了是要搞他一个身败名裂估计相邻几间的客人都要被惊动过来了。 轰! 屋顶斗拱外的气窗位置突轰然爆开惊的众人抬头看只见爆开的木料纷飞同时闪出两道人影。 古清照喊来人还真是立马把人给喊来了。 两位身着黑披风戴着垂纱斗笠的人直接落在了庾庆身边。 怕跟庾庆并排在首位的王问天遭遇不测孙久迅速闪身挡在了王问天身前护着他后退。 王问天倒是个有胆色的冷笑道:“我当哪来的胆气跟老子讨价还价原来是带了帮手来。老板娘你这里看家护院的不行呐有人闯进来了都不知道小心砸了惊鸿殿的招牌要不要我遮罗山派点高手过来帮衬?” 殊不知古清照和青牙内心里已经吃惊不小两人都清楚惊鸿殿的防御有多严密这里可是豪客挥金如土的地方怎么可能不保护豪客的安全不但是防守严密就连客人吃喝的各种饮食那都是要保证绝对安全的。 惊鸿殿看家护院的人手很多而且还养了不少的高手坐镇外面有人混进来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而且还是一下混进了两个。 两名不速之客的突然出现着实给两人内心造成了不小的震撼。 啪啦青牙捏碎了手中的酒盏盯着两名不速之客道:“两位是什么人可知海市规矩?” 这么多人员聚集的地方能保持秩序自然是有规矩在的无论民宅还是商铺未经许可任何人皆不得擅闯一旦被抓到镇海司将严惩。 两名斗笠人的披风一起晃动披风中间的合缝一起分开双双亮出了一件武器在手实则是两支黑色金属令箭。 两名斗笠人明显在以此亮明自己的身份亮出令箭上的图文给大家看。 黝黑令箭上云纹翻卷。 一面字迹是:无间天地。 一面字迹是:阴阳无间。 这是两支令箭上的不同之处而令箭的另一边都有相同的四个字:遇令不赦! 图什么意思不说字面上的意思却是明摆着的喻义持令者哪里都去得持令行事时谁的面子都没用谓之遇令不赦! 两支令箭各有简短的八个字却是大气磅礴。 见此令无论是青牙还是古清照或是那衣衫不整的姑娘都被当场震慑住了。 尤其是王问天瞪大了眼已经是惊呆了没想到这两支传闻中的令箭自己也能有机会亲眼见到。 同时两位斗笠人的垂纱无风自动露出了真容两张非人的面目是两张狸花大猫脸眼睛大冷目森森目光皆盯向了王问天。 卷2 第四六九章 断脊之刑 被这两人直勾勾盯上王问天心里直冒寒气想到庾庆说的他绑的那小孩是幽角埠的人眼神已经慌了目光无处安放不知该怎样才能装出镇定来。 只要是对修行界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两个拿着令箭出现的猫脸半妖怪是什么人乃幽崖判官麾下的行走专司处理外界针对幽角埠坏规矩的人或事外界俗称“幽差”。 有关“幽差”的传说很多都属于冷血无情的那种总之就是所到之处如判官亲临代幽崖掌刑。 参与了绑架的青牙喉结一下又一下的耸动他也紧张了。 庾庆却暗道糟糕他之前跟两名幽差说好了的待他把事情真相弄清了自会请他们现身他没想到两位幽差就这样直接出来了。 他顿感事情难以收场了。 南竹却乐了挥剑指向了王问天“姓王的小子你不是能耐吗?你不是嘴硬吗?来继续嘴硬来听听。” 王问天缩在了心腹随从孙久的身后不断咽口水甚至顾不上了南竹的嘲讽只小心盯着两位幽差。 南竹又挥剑指向了青牙“你刚才说的杀人灭口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横吗?来刚好来了证人你再继续胡说八道试试。” 青牙绷着嘴角不吭声不做任何回应。 南竹又再次剑指古清照“老板娘你不是准备好了脏水吗?来呀继续泼呀怎么哑巴了?” 古清照也不吭声事情突然变成了这样一个个慌的很全都被震慑住了都在做贼心虚都在担心会被怎么收拾谁还能有闲心去理会这胖子的嘲讽。 “快来呀有人非礼清浅姑娘。” “快来人清浅姑娘被人强暴了。” 外面的哇哇乱叫声未止。 很快的乌泱泱一群人跑来都是古清照事先安排好的场面。 她这里一发声喊人后她安排的人立刻把相邻三间屋里的客人给惊扰了出来一听惊鸿殿出了名的卖艺不卖身的清浅姑娘居然被人在惊鸿殿给强暴了都大感稀奇都想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 连同惊鸿殿的一群莺莺燕燕都给惊来了她们事先也不知道老板娘有此安排也都以为真出了事。 加上惊鸿殿看家护院的陆续闪来顿时那叫一个热闹纷纷往里闯。 古清照顿暗暗叫苦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赶紧朝闯进来的自己人摆手示意不要再添乱了。 她的人手虽不知怎么回事但还是迅速在前排张开了双臂成一条线拦住了后面的人再继续往前挤。 两名幽差斗笠上的垂纱已经遮住了面容见到突然跑来一大群人两人手上的令箭又刻意翻转亮给了跑来的人看幽崖办事生人勿近的意味很明显。 这令箭的震慑效果胜过古清照的招呼乌泱泱挤来的一群人快速消停了鸦雀无声静悄悄看着也都很惊讶不知这里怎么回事怎么会把幽崖的幽差给招来了。 两名幽差显然不愿在此磨蹭下去双双朝王问天逼近。 真是冲自己来的吗?王问天顿感腿软后退之余手也扯住了孙久后背的腰带怕孙久跑了让孙久继续挡在前面的意味很明显。 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他也有一身修为他想跑然而又不敢跑因为幽崖要找的人从没有能跑掉的。 从古至今皆如此不管躲去了哪里最终都会被幽崖给找到无一例外! 这其实挺吓人的但幽崖就是有这么神奇的本事谁也不知道幽崖是怎么做到的。 一群刚跑来看热闹的人皆好奇着瞪大了眼看着大多人都不认识王问天也都看出了幽差好像是冲王问天去的。 眼看幽差逼近首当其冲的孙久也慌了想赶紧走开却发现自己被拉住了想让王问天撒手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手持“阴阳”字样的幽差抬起了令箭指向了孙久发出了尖细的男人声音“无关者退!” 孙久立马小鸡啄米似的慌忙点头表示与自己无关双手抓住自己腰带直接松开了卡头一个闪身去了两丈外。 突然没了遮掩的屏障王问天顿手忙脚乱手里还抓着孙久的腰带脸上神色慌乱到无法形容。 紧接着后背一僵他撞上了一条柱子也终于停下了。 两名幽差也停下了手持“阴阳”字样的幽差尖细声音道:“那个小孩是幽角埠的人把他交出来。” 王问天努力深吸了一口气扔掉了手中的腰带并幽怨地盯了孙久一眼似乎强自镇定了下来大言不惭地提醒眼前两位幽差“二位可知我是什么人?司南府掌令是我姑姑!” 此人是地母的侄子?门口看热闹的一群人顿时哗然有人闻言后大概知道了这人是谁。 两位幽差却无任何反应手持“阴阳”字样的幽差再次道:“把人交出来。” 王问天此时压根不敢承认因为害怕嘴硬道:“我不知道什么小孩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此话一出青牙忍不住闭了双眼有点不忍直视嘴里憋出一句呢喃“蠢货!” 庾庆则再次为王问天捏了把冷汗。 手持“阴阳”字样的幽差淡淡冒出一句“不知死活的东西当略施薄惩断脊!” 话一落一旁“天地”字样的令箭骤然从另一位幽差手中捅出。 砰!被击中腹部的王问天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小白脸瞬间成了大红脸体内的血液似乎要从身体里爆出来。 令箭出手的速度太快了快到高度警惕的王问天来不及有丝毫反应身体躬成了虾米一般。 旁观的青牙瞳孔骤缩庾庆师兄弟三人甚至没看清那名幽差是怎么出手的其他识货的人也皆是心头一凛越发显得安静越发不敢造次。 紧接着“天地”令箭又如一刀斩下顺着王问天躬成虾米的后背脊沟最高点斩了下去。 砰!咔嚓! 一声震响一道骨头的碎裂声噗出一口鲜血的王问天倒在了地上。 他满脸的血红如潮般退下人晕晕乎乎的样子两眼不时翻白满口鲜血两手在地上到处乱摸。人虽不清醒却仍有求生欲望在地上爬着两条腿明显动不了下半身都没有了任何反应般。 众人看的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明白了那位幽差所谓的“断脊”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断脊之刑”竟直接敲碎了王问天的脊椎。 庾庆暗道完了这次跟遮罗山的仇结定了! 青牙的喉结再次耸动不停。 孙久满脸的提心吊胆意味他好歹是王问天的心腹随从然此时却眼睁睁看着王问天被废了竟没有丝毫上前去相助的勇气。 爬着爬着王问天渐渐清醒了也爬不动了整个人疼的直哆嗦。 手持“阴阳”字样的幽差伸了一脚将王问天给拨转了身。 躺在地上的王问天剧烈喘息口角还有血迹下淌更有满脸悲凉知道幽崖的人直接把自己的脊梁给废了。 那拨转他的幽差居高临下俯视再次声音尖细道:“我再说一次把人交出来!” 痛的身体战战的王问天反问一句“能不杀我吗?” 那幽差压根不接这话“人你迟早是会交出来的早交少受罪晚交多受罪。接下来我准备把你的人皮给活剥下来你想剥皮后把人给交出来还是现在交出来?” “嗬…”满眼惊恐的王问天喘出口气终于用力喊出一句“青牙兄放人交人!” 可谓丝毫不敢犹豫再也不敢对自己地母亲戚的身份抱侥幸了人家压根不给地母任何面子“遇令不赦”的后果他已经承受了很惨痛。 青牙却被他喊的心里直突突忍不住多看了看两名幽差的反应见没什么反应这才回头对心腹手下庞成丘道:“速去把人带来。” 大气不敢喘的庞成丘点了点迅速离去了。 接下来除了王问天躺在地上苟延残喘其他人都静默在原地等着包括那名幽差。 等候之际庾庆看到了王问天投来的怨毒眼神心中也只能是无奈一叹他也不想闹成这样的现在也只能是认了。 南竹和牧傲铁也从那怨毒眼神中意识到了什么意识到这次恐怕是和遮罗山结下了梁子他们也没想到那两位幽差连话都没说几句就能直接把人给废了。 没等太久庞成丘便急匆匆回来了抱来了昏睡中的小黑欲交给青牙。 青牙却偏头示意让他直接交给两位幽差。 庞成丘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将人送去。 那手持“阴阳”令箭的幽差却对庾庆道:“你的人有无恙你自己验。” 庞成丘赶紧乖乖抱着人转身奉到了庾庆跟前。 师兄弟三人自然是迅速接了小黑围着检查。 发现小黑身体无恙庾庆对两名幽差道:“无恙。” 醒来的小黑睁眼看到师兄弟三人先是一愣旋即又蹦了起来四处看嚷道:“贼人在哪?” 南竹拍了他肩膀示意了一下王问天“没事了已经抓住了。” 谁知小黑立马蹿了出去还抄了条板凳蹦过去照着王问天的脑袋就砸下手还挺狠。 啪!持“阴阳”字样的幽差挥令箭将他手中的板凳打飞了。 结果没能镇住小黑空了手的小黑反应很顺溜一击不成顺脚就是一脚丫子狠狠踹在了王问天的脸上砰! 师兄弟三人当场傻了眼差点吓出一身冷汗。 旁观的众人也震惊了连幽差都拦不住敢当幽差的面大打出手这一身横的小子谁呀? 卷2 第四七零章 勇于认错 两名幽差也有点懵没想到也就没防住。 挡了这小家伙一板凳没想到这小家伙还能顺便踹一脚未曾料也就被这小家伙得手了。 当大伙的面他们控制的人被一小孩说打就打了两位幽差自己都有点错愕和尴尬也得亏是小孩子不然他们的反应可想而知了。话又说回来了若不是小孩子他们也不会失手不防。 躺那的王问天也没想到见两位幽差为他挡了攻击以为两位幽差自会挡住一切的他也没想到还能漏出一脚来也未防备加之本就重伤之下反应迟钝遂当场当面被踹了个正着。 那脚丫印子可谓相当清晰。 没办法小黑就是不喜欢穿鞋之前光着脚到处乱跑过的脚丫子确实有点脏别说踹脸上踹墙上也能留下脚丫子印记。 更重要的是小黑下脚挺狠确实没留情他也不是一般小孩力气大着呢真正一脚踹断了王问天的鼻梁直接导致王问天鼻腔涌血。 而小黑对被绑的记忆显然相当愤恨一脚不算第二脚又紧接着踹了过去。 两位幽差又不是摆设错过一脚已经是懵傻了给了他们一脚的反应时间怎么可能还让第二脚成功持“阴阳”字样的幽差紧急出手一把将小黑捞开了助王问天躲过了第二脚。 “放开我!” 被捞开的小黑挣扎嚷嚷见对方不放自己横劲立马又上来了抬脚照着那幽差就是一顿飞脚乱踢真正在那幽差身上踢出了好些个脚印子。 这不是送人头吗?庾庆师兄弟三人也真正是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冷汗为了救这厮把遮罗山给得罪了好不容易救出来了别反倒夭折在了幽差的手上。 一群看热闹的人也惊了还是头回看到有人当众打幽差。 那幽差又不是木头哪能让小黑踹个没完一手抓住了小黑的脑门伸长了胳膊将小黑抵住令小黑的小短腿踢不到了他。 然小黑一不做二不休脚踢不到就动手抡开双臂甩出王八拳对扣住自己的胳膊一顿啪啪狂扁嘴里还不时嚷嚷着“放开我放开我打死你打死你放开我……” 他这点攻击力显然奈何不了那幽差。 那幽差垂纱后面的目光貌似在上下仔细打量他随后发出尖细声音道:“又是你这赤脚屁孩上回溜达进幽崖乱点灯笼瞎作乱的就是你吧?你当我不敢打你吗?” 最后一句话有点说不清的味道好像是很凶巴巴的恐吓但又好像意识到了自己此行是来救这小家伙的。 一说幽崖作乱这事庾庆师兄弟三人又再次小汗一把他们自然知道小黑上回乱跑进幽崖的事这小家伙看到崖壁上挂了好多熄灭的灯笼一时手欠竟然在那把一盏盏灯笼给点亮了玩。 需知那些个灯笼是平常用来向幽角埠发布任务的是点灯组字用的不是胡乱瞎点的。而小黑哪知道那些自然是胡乱瞎点的搞的幽角埠的许多人盯着崖壁研究始终没看懂幽崖在发布什么任务更没看懂幽崖弄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光点想表达什么。 幽崖反倒是后知后觉发现有人在捣乱这才把小黑给抓了。 一查才知道小黑其实也没有乱闯更没有偷偷摸摸他是直接大摇大摆从台阶上光明正大走上去的一路上愣是没有任何人阻拦。路上哪怕是碰上问话的问“哪来的小孩”也被小黑凶巴巴怼回去的“要你管”给扫闭嘴了。 若不是小黑自己点灯玩导致被发现了还真不知道要被小黑闯到幽崖哪个地方去。 过程就这么简单人一贪玩小孩子可不就是没人拦的路想走就走么能有什么错? 那么多高手都无法擅闯的地方竟然被一小孩给随便溜达了幽崖内部因此而进行了一场调整和整顿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松散无谓了。 这事幽崖没有对外宣扬妙青堂的人自然更不会对外张扬。 听到幽差的话青牙瞪大了眼这小破孩竟然还跑进幽崖瞎搞过?自己这是绑了个什么人? 听到幽崖点灯的事小黑自己貌似也挺印象深刻的立马停止了乱打乱抓乱挠被摁住的脑袋歪了歪斜着向上看去还真被他从垂纱下面看到了些许面容顿时脱口而出道:“花脸猫?你是幽崖的?” 那幽差道:“是。” 小黑双手一垂双肩一塌瞬间没了脾气的样子委屈嘟囔道:“阿爹已经打过我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那次幽崖的事他确实被其父给胖揍了顿狠的牢牢记住了父亲的话幽崖很厉害他们惹不起。 “……” 那幽差明显无语了一阵闷头闷脑冲上来乱来的是这小屁孩勇于认错的也是这小屁孩这种货色他也是头回遇见。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被踹的一堆凌乱小脚印再看看这小屁孩在自己手下老老实实束手就擒的样子貌似在考虑要不要当众跟这小孩过不去犹豫再三后最终尖细声音一喝“滚回去!” 只见他挥手一甩一股力道将小黑甩飞了出去将人甩向了庾庆师兄弟三人身边。 师兄弟三人自然是赶紧接住确认小黑没事、没别伤着后可谓如释重负看幽差的样子便知没打算跟这勇于认错的小屁孩计较。 而那幽差又盯上了地上躺着的王问天尖细声音道:“带走。” 手持“天地”字样的幽差立刻五爪一张直接将地上的王问天隔空抓起迅速出手在其身上下了禁制抓了王问天一边肩膀就要这样直接拖走的样子。 满脸血迹的王问天紧张了突然用力喊道:“我之前并不知那小孩有幽角埠的身份他不亮出身份我怎知他是幽角埠的人?若幽角埠的人都这般出来行事让他人怎么办?” 一听这话青牙忍不住微微摇头暗叹一声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位遮罗山的少掌门。 手持“阴阳”字样的幽差手中令箭指向了庾庆“他难道没说吗?你否认绑了人之前他清清楚楚告诉了你小孩是幽角埠的人你还敢狡辩?” 王问天稍一回想顿苦不堪言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但他不可能坐以待毙急忙乞饶“我一开始真不知道是他说了后我害怕了才否认绑了人是我一时糊涂。二位幽差饶命我并未伤害那小孩我知错了还请饶我一命!” 看到小黑勇于认错就没事了他也开始勇于认错了。 那幽差道:“区区遮罗山竟敢坏幽角埠规矩是谁纵容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是遮罗山吗?你是遮罗山少掌门能不能救你性命且看遮罗山愿不愿意!” 众人正琢磨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已经面向了众人提高了些声音道:“传话给遮罗山我们要去镇海司打声招呼再走想要回这位少掌门来镇海司要交代。” 话毕两位幽差齐刷刷腾空而去破损的气窗位置又是咣啷一阵碎木噼里啪啦落下人已经消失在了外面的夜幕中王问天也不见了被带走了。 “呼!”古清照重重松了口气刚才一颗心真正是提到了嗓子眼。 香肩半露的清浅姑娘捂着胸口衣裳看看门口堵住的一群人一脸羞愧。 青牙也松了口气又伸手到口袋里摸出了花生剥出花生米往嘴里喂咀嚼着缓解那口紧张情绪刚刚真的是把他给吓了个够呛没想到幽差压根没搭理他们这些帮凶有种不幸中的万幸的感觉。 “呼!”小黑忽也松了口气小手拍着自己的胸口抬起脸对南竹道:“胖叔刚才真的吓到我了…他们不会告诉我阿爹吧?”乌溜溜的黑眼珠里满是担忧的意味。 “你居然在担心这个?” 面对这勇于犯错又勇于认错的小家伙南竹瞪圆了双眼怪叫一声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当众照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将其拍了个趔趄。 要不是看他太小真的要照他屁股上再补一脚狠的刚才多惊险呐这小混蛋居然在担心会挨阿爹的揍。 他们师兄弟三个刚刚才是真的被这小屁孩给吓了个够呛踹了幽差多少脚来着?数都数不清了还又抓又挠的把他们给惊呆了。 幽差把话扔下了孙久不敢久留还得回去报知王雪堂见门口被堵了也一个闪身从破开的气窗出去了。 青牙忽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回头看去与庾庆的目光对上了他嘴里嚼着花生给了庾庆一个莞尔微笑貌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因王问天的称呼庾庆记住了“青牙”这个名字目光又在古清照和清浅姑娘的脸上转了转方对两位师兄招呼一声“走!” 门口被人堵了他也纵身跳上了破开的气窗南竹抓了小黑随后牧傲铁断后几道人影一晃就消失在了外面的雨夜。 目送的青牙嚼着花生嘀咕了一句“想阴他反被咬了口狠的这读书人玩起阴的来果然更狠!” 卷2 第四七一章 不公为公 古清照闻言有所触动刚想说什么门口那群人却拦不住了能跑到这里来玩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没了幽差震慑立马冲破阻拦过来了。 “老板娘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被抓的是遮罗山的少掌门?” “姓王的怎么招惹上了幽崖?” “清浅姑娘被强暴了吗?” “谁强暴了清浅姑娘?是那姓王的吗?” 一群人围了上来那叫一个七嘴八舌询问。 “误会真的是误会……” 一个脑袋两个大的古清照转着圈的解释反复强调是误会果真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幽崖的人成了旁观人证她现在哪里还敢把脏水往庾庆身上泼不敢再把事情给搞大了。 青牙不愿在这里纠缠先从人群中钻了出去。 捂着破烂衣裳的清浅姑娘满脸的无地自容从人群中出来后又被一群惊鸿殿的姐妹围上了被七嘴八舌的问怎么回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知埋头跑人。 古清照也是费了好一顿口舌才把众人给打发了惊扰了这些贵客今晚一顿优惠免不了。 好不容易脱身于僻静的亭台楼阁处找到青牙时青牙倒是坐在淅沥沥雨水的屋檐下嚼着零食。 剥着花生米的青牙道:“有什么牢骚就赶紧发我还要把情况报知干娘。” 话里意思显然知道对方要来找自己故而坐在这里等。 古清照一脸怨念地嘟囔“我今天看起来是不是很贱?若不是干娘的意思我才不干这种既丢脸又砸招牌的事现在好了闹了个里外不是人。” 青牙往嘴里喂了一把花生米咀嚼着声音含糊着“正因为知道你不会干这种砸招牌的事由你来泼脏水才更可信嘛不然也犯不着找你。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位探花郎的反击手段如此阴狠竟直接把王问天给玩废了。” 古清照正想问这个前面听到被反咬了就想问“你的意思是今天这一出是那位探花郎的局?” 青牙:“这还需要怀疑吗?之前我也纳闷那位吃饱了撑的砸珍宝斋干嘛一直想不通现在明白了。” 古清照亦恍然大悟“他是在故意坐牢在故意拖时间故意拖到幽崖的人来!” 青牙摇头不已口中啧啧有声“你之前来晚了你是没看到当时的情况回头想想那一幕那位探花郎有够绝的我们明明不知道那小孩是幽角埠的人他却在那故意拿话喂王问天一步步将不知情的王问天硬生生给变成了明知故犯。你说这读书人得多阴狠连幽崖也给利用了个彻底还让人拿不住话柄。” 古清照皱眉“我正想问你呢究竟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计划的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闹成了那样?” “人家有心搞事说翻脸就翻脸谁也防不住他没两句话就把王问天给刺激的不行一开口就说钟若辰看不上王问天那种货色激的王问天亲口承认自己绑了那小孩……” 青牙把事发时王问天和庾庆的对话过程给大致说了一遍。 古清照听的倒吸一口凉气惊叹不已“这位天下第一才子果真是不简单呐连镇海司都参与了咱们几家联手搞他居然都未能奈何他分毫还被他反手一击给搞了个狼狈不堪。难怪了难怪小云间落在了千流山、司南府和大业司的手上也能全身而退这第一才子的手腕果然是非同寻常!” 青牙:“领教了这位的城府我不得不琢磨他那个寻亲告示是怎么回事真的是在寻亲吗?还是另有所图?算了我还得先去一趟镇海司那两位幽差去了镇海司那边肯定也想找我了解情况。”说罢摇了摇头起身了走入了雨夜中。 他上了一辆马车离开了惊鸿殿后直奔镇海司。 到了目的地一声通报又有人带他去了密室暗房。 未等多久齐多来便急匆匆赶到了急问什么情况怎么把幽差给惊动了。 青牙也没隐瞒把事发经过一五一十的告知了。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遮罗山掌门王雪堂也急匆匆赶到了镇海司身上还带着酒气他是在应酬时获悉的噩耗。 显然是知道他要来有人在等着他见他后直接将其带到了能俯瞰整个海市瑰丽夜景的屋顶天台上。 朱轩和齐多来正在一处灯光昏暗的轩阁内等着。 慌张张跑入亭内的王雪堂不忘先行礼朱轩伸手示意他坐下喝茶王雪堂哪有那心思摆手不坐急声问道:“朱公想必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两位幽差抓了犬子让在下来镇海司要交代不知两位幽差何在?” 朱轩默了默道:“他们只是过来打声招呼告知在这里办了差算是给地主一个交代不会专门守在这里等你你来晚了些再早到片刻兴许还能见到他们。” 王雪堂急的跺脚“之前正在应酬中犬子随从辗转找到我确实多花了些时间难道难道已经走了吗?” 朱轩端茶慢咽了一口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位明明知道自己儿子在惊鸿殿设局搞那位探花郎自己还能跑去应酬其它事可真有够心大的当然了也许是觉得很好搞定小看了人家没想到一口咬下去能崩掉自己的牙。 想到对方即将面临的境况他也不好指摘什么放下茶盏后又温言道:“是的两位幽差已经走了把令郎也给一起带回了幽崖走之前有话留下说遮罗山若来人便让代为转告。” “带去了幽崖?”王雪堂心惊肉跳又拱手问:“劳烦朱公转告愿洗耳恭听。” 朱轩看了眼齐多来都有点不忍告知了不过最终还是叹了声道:“给了你两个选择要么拿两百亿两去幽崖赎回令郎要么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让幽崖处决了令郎。他们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见不到钱你也就见不到了儿子。” 王雪堂眼睛都红了颤声道:“两百亿?这是要逼垮我遮罗山吗?” “人家也没勉强你要钱还是要命让你自己选择。” 朱轩说出这话也挺感慨也能理解对方的痛苦遮罗山虽然有钱可两百亿真不是个小数目就算砸锅卖铁挤出来了遮罗山也运转不下去了轰然垮塌是必然的。 他很清楚这世上能在一个月内拿出两百亿两现钱的人不多能承受这个损失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这个惩罚确实有够狠的确实有逼垮遮罗山的嫌疑。 他也不知道幽崖那边是想杀鸡儆猴还是想杀猴儆鸡。 王雪堂悲声道:“朱公难道就没有帮我在幽差面前美言一二吗?” 就差说出你从我这搞走了那么多钱难道就没有帮我说句好话? 朱轩叹气齐多来接了话“王掌门你这话冤枉了掌令我可以作证掌令确实帮你说了不少话。当时我就在边上幽差给出两个选择后掌令立马质疑了说两百亿是不是有点多的离谱了…” 朱轩抬手打住自己亲口给王雪堂交代“幽差说并不离谱说这是判官给出的惩处准则不公为公!” “不公为公?”王雪堂愣了一下明显没搞懂什么意思。 朱轩:“我一开始也不明白人家反问我一个有钱人打伤了人和一个穷人打伤了人都罚一百两银子公平吗?同样的惩罚对穷人来说苦不堪言对有钱人来说算什么?只怕后者再犯一百次也不怕那样的惩罚对幽崖来说没任何意义不但竖不起规矩而且还是为虎作伥! 所以他们的惩处准则是不公为公要让每一个被惩罚的人都能感受到对等的惩罚力度有惩罚效果的规矩才能让更多的人遵守。王兄说实话我现在还在回味他们的这番话对比我治下的海市我也只能是一声叹息至少我是做不到的。” 王雪堂能听懂话里的意思但却听不进去“朱公这里是海市呀你岂能容他们随意抓人?” 朱轩皱眉“王兄莫要说胡话了你心里应该清楚莫说是海市就算是千流山只要是他们掌握了证据也照样能去抓人哪怕是大圣也不会说什么这天下就没有幽差执令而不能去的地方。这是幽崖以龟缩一隅为代价得到了几位至尊允诺的事情我岂能拦?” 轰隆一声惊雷炸响电光照亮了轩阁内几人的面容。 王雪堂悲愤道:“是那探花郎做局害我儿我儿压根不知道抓的那小孩是幽角埠的人还请朱公想办法查明还我儿清白让我有据可依好去幽崖理论我愿奉十亿两给朱公做酬劳。” 齐多来嘴角略勾以同情的目光瞅着王雪堂暗暗摇头心道幽崖可没有那么多层层级级的上下属关系一搞就直接捅到了判官那两边一对话就是级别对应的大圣那事情可就搞大了上面彻查起来可就不是海市能做主了鬼知道会扯出什么事来掌令怎么可能去帮忙翻这个案。 果然朱轩脸色一沉“王兄还请慎言朱某家有薄产经营从不收受贿赂!你要查什么证据只要不坏海市的规矩自去查便是。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幽差没揪住把柄是不可能胡乱抓人的你自己掂量一下胡搅蛮缠的后果。若真是觉得两百亿不可承受我建议你还是找地母出面沟通看地母的面子兴许能给你降降价说不定直接放人了也不一定。” 卷2 第四七二章 阿士衡的朋友 找地母出面?王雪堂瞬间沉默了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王家和地母的关系他最是清楚其实就跟一般人家的亲戚关系差不多。 地母自然是那种有地位的亲戚王家则相反属于“穷”亲戚。正常亲戚关系中这种远亲关系前者未必会搭理后者然地母就属于那种比较有素质的亲戚哪怕是穷亲戚登门了也会接待。 实际上也就仅此而已找地母帮忙办事什么的地母不答应也不拒绝什么都让按规矩来。 哪怕是王家看上了地母的徒弟提及亲事地母也是老一套看年轻人自己的意思。 让地母去幽崖说情?王雪堂已经知道了结果。 当然他也心知肚明地母虽然没帮王家办过任何事情实则承认亲戚关系就已经是帮了王家很大的忙。 朱轩则在察言观色王家和地母之间的亲戚关系能有多大价值才是他真正关心的否则他这边也不会安排人撩拨王问天搞事现在到了见真章的时候。 总之说来说去朱轩的态度都很明确他不可能跟幽崖那边牵扯什么翻案的事王雪堂给过再多的好处也没用许诺再多的好处也不会接。 最终王雪堂只能是黯然离去。 齐多来送客回来后朱轩忽盯着雨夜叹了声:“事情有点搞大了千流山那边肯定有人会盯着这事去查尤其是盯着我这位置的人。那个青牙办事不利一点小事弄出那些个动静是经不起有心人去查的很快便会查到他身上继而会牵扯到我们。这边你盯着我要去趟千流山这事还得先奏报二洞主一声。” “幽差来海市办事还来镇海司打了招呼掌令回千流山向二洞主禀报是应有之事。至于…”齐多来说着犹豫了一下迟疑道:“掌令若是怕那青牙不牢靠要不要直接…”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灭口的动作。 朱轩淡定道:“那个青牙还是有点实力的你当他有那么容易被灭口?逼急了会适得其反的。再者搞不好已经有人在等着我们去灭口。宵小作乱算不上什么只要二洞主心里有数了只要大圣那边有二洞主撑着就不会有事犯不着沉不住气。” 齐多来欠身“掌令言之有理。” …… 徘徊在屋内等待的胡尤丽忽停步回头只见几道人影飞身落在了阳台上旋即入内。 来的自然不是别人正是庾庆等人回来了。 胡尤丽以为他们赴宴要很长时间或者能不能回来还是个问题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加之见到了小黑当即问道:“没事吧?” 南竹嗤了声“怎么可能没事没事才怪了。” 师兄弟三人的神色都有几许说不清的凝重还不知事情结果如何就已经感受到了来自遮罗山的无形压力。 胡尤丽正想细问小黑已经跑来抱住了她的腰肢抬头看着她晃来晃去道:“阿姐我要吃肉饼。” 胡尤丽双手捧了捧他的脸蛋也不知这小家伙被绑的几天遭了什么罪端详着问道:“饿坏了吧?” 小黑立马退开摸着肚子连连点头。 “好这就给你做。”胡尤丽揉了揉他脑袋转身快步下楼了。 小黑目光一扫嚷了声“大棒。” 跑去了一旁抱起了趴在衣帽架上的大棒几天不见分外想念的样子。 庾庆则推开了那扇窗户看向前方雨夜中的光景然稍琢磨后他又慢慢关上了窗户。 见状南、牧二人相视一眼旋即走了过去南竹低声问:“想跟那位碰面?” 庾庆颔首“幽差把王问天抓去了镇海司究竟会怎么处理我们得弄清情况。” 南、牧二人闻言深以为然得为可能面对的王家的报复提前做准备不了解情况怎么行目前在海市能帮他们的可靠人选只有柳飘飘。 南竹抬下巴示意窗户“那就联系呀又关上干嘛?” 庾庆:“她可能正在镇海司那边了解情况我现在发出联系信号她未必能看到。她回头肯定也想跟我碰面应该会主动联系我咱们三个轮流盯着看到她的信号我再去。如果明天天亮前还没信号我再发出信号也不迟。” “也好。”南竹点头继而偏头示意牧傲铁。 于是牧傲铁第一个守在了窗户缝隙前观察着外面。 没多久楼下飘起了肉香味小黑立刻扛着大棒咚咚跑了下去。 一番折腾等到吃饱喝足的小黑终于睡下后在几人身边磨磨蹭蹭的胡尤丽也终于开口了“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语气弱弱的。 师兄弟三人对此并不意外傻子才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庾庆沉默以对南竹笑眯眯道:“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对你并无歹意把我们当做寻常租客就好。” 胡尤丽支支吾吾道:“你们能不能换个地方租住?” 南竹:“不用住哪都一样我们在你这里已经住习惯了挺好的。” 胡尤丽满脸艰难神色“你们还是换个地方住吧我真的很害怕我只是普通小妖受不起你们的风浪求求你们了。” 南竹死皮赖脸道:“我明说了吧我们没钱住别的地方你非要让我们走也行只要你能承担我们住客栈的开销我们就走。”伸手要钱状。 胡尤丽感觉自己被讹上了哀求道:“你们肯定不是一般人不至于掏不起这点钱何必跟我过不去。这样我把你们的钱退还给你们行不行?” 看她这个样子庾庆嘴角绷了绷想到这小妖维护“阿士衡”的事迹也不想为难这小妖。 搬就搬吧他正准备松口作罢谁知南竹冷不丁冒出一句“你真的要赶我们走吗?我们可是认识阿士衡哟而且是阿士衡的朋友能介绍你们认识的。” 此话一出胡尤丽当场愣住了闪烁的目光中有惊讶有疑惑显然不太相信。 庾庆闻言第一个绷不住了喝斥道:“死胖子你瞎扯什么?” 南竹立马转身劝道:“认识就是认识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行退一步不介绍认识让阿士衡写幅字给她做礼物就写一幅字几个破字而已不至于不答应。” 说这话时目光一个劲地朝窗户那边瞟在提醒庾庆那边有柳飘飘设置好的联络信号观察点再换地方的话这边方不方便另说柳飘飘那边未必方便。 会意后的庾庆沉默了。 不说话也是个态度南竹又乐呵呵转身了问胡尤丽“怎么样让阿士衡写幅字给你行不行?” 胡尤丽双手十指搅在了一起貌似有些兴奋不过怀疑依旧“你们真的认识阿士衡?” 南竹呵呵道:“若不认识若跟他不是朋友让我不得好死!” 竟直接发上毒誓了胡尤丽隐隐感觉到了这些人可能真的认识她仰慕已久的天下第一才子双手十指忍不住绞在了一起兴奋神色明显但还是忍不住质疑“能让阿士衡写字的人怎么会缺住客栈的钱?” 南竹很想让她问问身边的这个“阿士衡”本人缺不缺住客栈的钱奈何不能说否则老十五这家伙会翻脸气笑道:“行了不如这样我们写封信给阿士衡让他把那幅字写好了寄过来让你先看到东西让你先确定真伪行不行?来回最多也就几天的事你等不等?” 胡尤丽当场咬了牙“几天?” 南竹笑嘻嘻道:“五天内保证送到逾期让我不得好死!” 又直接发毒誓了因为他很有把握能随时写出来不怕违背誓言。 受不了老七这德行牧傲铁又回过头继续从窗户缝隙里观察外面。 胡尤丽又补了句“好若是真的你想住多久都行我免你们房租。” 庾庆忽冒出一句“为了一幅字不怕我们给你带来危险吗?” “那是我的事。”胡尤丽回了句然后向南竹亮出了手掌“我若食言让我不得好死!” 啪!会意的南竹与之击掌道:“同此誓!” 放下手的胡尤丽转身就走了下楼了已经没了之前的害怕看的出来她非常非常期待眼睛里有光了很兴奋。 南竹回头搂了庾庆肩膀勾肩搭背着低声道:“一幅字而已好像也就值个几万两吧?撑死了过十万这里的住宿开销可不低十万两也住不了多久的放心不亏的。换了我一天写它个一百幅去卖有钱不赚王八蛋。” 烦他庾庆一把推开了他…… 姚记商铺门口左右挂了两盏红灯笼。 一行五人蒙在黑色斗篷里从雨夜中大步走来直接走入了姚记商铺内。 姚婶的儿子站了起来笑脸迎客“几位贵客要买点什么东西?” 话刚落发现了不对收尾进来的两人直接从大门左右搬了板子给铺子上门板帮忙关张速度飞快。 姚婶儿子讶异道:“你们干什么?唔…” 砰! 他腹部挨了一记重击左右两名黑衣人别了他胳膊直接将其摁翻在地一只带着雨水的靴子死死踩在了他脖子上令其无法吭声随时能踩断般。 听到动静的姚婶从楼上下来了见状大惊“你们要干什么?” 慢慢溜达在铺子里的黑衣人徐徐道:“那狐女家的小孩被绑那一天是谁让你把那狐女给诱走的?” 姚婶惊愣旋即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黑衣人立马回头盯向摁在地上的人“把他两只手剁了!” 卷2 第四七三章 放肆 摁住人的黑衣人闻令拔出匕首就要斩下。 面对这帮肆无忌惮敢在海市说杀就杀的人姚婶慌了惊呼:“我说!” 为首的黑衣人抬手示意挥起匕首的黑衣人也顿住了手势暂缓下刀。 跟着松了口气的姚婶却瞬间泪流又哭了哀求道:“我说了的话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为首黑衣人“但说无妨只要你说了我们便从未来过这里你什么都没有说过。”见对方哭哭啼啼没完警告道:“看来非要剁了你儿子两只胳膊才肯说。” 姚婶立马抬头道:“老狗是老狗是他逼我把尤丽诱走的我也不想那样做的尤丽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可是我没办法不答应的话我们母子在海市便活不下去了!”泪戚戚不止。 为首黑衣人:“希望你说的是真的若有一句假话你们母子便真的是活不下去了。”话毕转身就走。 立刻又有两名黑衣人快速卸下了几块门板容了他先出去余者随后一行又快速消失在了雨夜的街头。 一群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神秘人。 铺内地上爬起的年轻人愤恨无比咣!一拳捶在了柜台上只恨自己无能为力。 姚婶扶着儿子胳膊不时抹泪…… 雨夜的海岸边依然是光彩照人来来往往的人员不断登船下船。 这里不像星罗岛还需要挂什么灯笼约船有空船在岸边等着离开海市的人直接找个空船上船就行谈好价钱点上灯笼开船就走。 带着几名随从的王雪堂正如此阴郁着一张脸登船而去。 船头一人在王雪堂身后为其打伞。 背光驶向黑暗中的王雪堂不知此行结果会如何可他还是得去趟锦国京城去趟司南府哪怕知道地母未必会帮他去幽崖救子也还是要去一趟不管行不行总得试试 熙熙攘攘的岸边一群门人拱手送行孙久也在其中都是遮罗山的人。 犯不着一堆人跑司南府去此地有此地的事自有人留守…… 海市的最高处一座灯火阑珊的城堡深沉俯视着整个海市城堡的左右两边各有一座较低的耳楼。 左耳楼乃镇海司左使禹飞的住用地禹飞正是千流山第三洞的人从身份地位来论柳飘飘目前是其手下。 右耳楼则是镇海司右使单阿山的住用地单阿山是千流山第四洞的人。 左右使其实就是镇海司的副使朱轩是掌令正使。 此时的右耳楼内肥头大耳的单阿山负手站在窗前论体型比南竹还肥大的他凝望着流光溢彩的雨中海市室内则是一片漆黑。 门外响起咚咚敲门声单阿山沉声道:“进来。” 门开一个身上还带着雨水痕迹的男人迅速进入又关门正是其手下掌卫名叫吴穷尽也是其心腹。 吴穷尽快步到其身后拱手道:“右使当日参与绑架的查到了两个掳走小孩的人称花狼协同配合的人称老狗都是街区的地头蛇追查下去发现两人都不见了事发后两人就消失了有人看到一人在事发后乘摆渡船离开了海市目前不知两人去了何处一时间怕是很难找到。” 单阿山:“什么叫做贼心虚?跑的真快行事还挺缜密。那两个人和那个混在王问天身边的青牙有关吗?” 吴穷尽:“青牙是海市地头蛇中的地头蛇是当中的头号人物要说有关肯定是有关的。” 单阿山:“既然线索断了青牙手下的人犯了事他总得给个交代抓吧。” “这…”吴穷尽迟疑道:“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干的冒然抓他怕是不合适那厮能在海市厮混到如今还是有些人脉的何况掌令那边…” 单阿山:“有没有证据不是靠嘴说的抓来审过了才知道他的手下在海市公然绑架带他来审问有错吗?幽差介入了事情搞大了掌令也坐不住了好像去了千流山正是阻力小的时候要抓人就趁现在。” 吴穷尽懂了立道:“好我这就去抓人一定撬开他的嘴巴!” …… 园林中雕梁画栋内歌舞依旧回到惊鸿殿的青牙下了马车一双木屐踏踏在连廊中。 找了个安静地方坐下后他又坐在了那剥花生吃似乎无比爱好这一口。 没多久古清照步履匆匆来到直接坐在了他边上问:“姓王的怎么样了?” 青牙呵呵一笑嘴里咀嚼着说道:“被带去了幽崖幽差扔下了话让遮罗山掏两百亿换人限期一个月一个月后看不到钱王雪堂也就看不到了他的儿子。” “两百亿?”古清照倒吸一口凉气“遮罗山再有钱也经不住这样造吧?” 青牙:“那不是我们关心的…不出所料干娘果然已经知道了那位探花郎的身份。” 古清照不解“干娘怎么说?” 青牙手中剥花生的动作停下了颇为费解道:“让我不要停继续收拾他。” 古清照愕然“什么意思?” 青牙:“还能什么意思?就之前那样继续在暗中搞那位探花郎呗。” 古清照:“不是我的意思是干娘干嘛非要跟那位探花郎过不去他们之间应该没有过任何交际吧?我也从未听说过干娘那边和那位探花郎搭过什么边以干娘冷冷清清的性子也不是多事的人怎会咬住探花郎不放为什么呀?” 青牙:“我怎么知道反正我问不清要不你去问问?” 在外人眼里此时的二人远远看去就像是在打情骂俏周围来往的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青牙是能进老板娘寝居间的男人都认为两人有一腿外人多以为古清照是青牙的姘头。 正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一群人影朝这边飞速奔来。 先一步赶到的看家护院的人手紧急闪到古清照身边还来不及说清怎么回事一群身穿镇海司服饰的人已经迅速将僻静处的男女二人给围了。 “老板娘他们非要闯进来我们也没办法…” 一名护卫头领紧急对古清照解释。 古清照手中团扇一挥示意不用说了“知道了这也怪不得你们。” 整个海市不管什么地方镇海司非要闯的话哪都去得惊鸿殿也没资格阻拦否则就是妨碍公务。 站了起来的青牙左看看右看看打量包围自己的人手里又开始剥花生了花生壳乱扔神色平静。 看到镇海司包围人手中走出的为首者徐娘半老的古清照倩笑道:“原来是吴掌卫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还这般兴师动众是我干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吗?” “和老板娘无关。”吴穷尽回了句便不理她盯着青牙问道:“青牙你认识花狼和老狗吗?” 青牙道:“认识见过面不太熟。” 吴穷尽:“好一个不太熟?我这里有一堆证据证明你们很熟。青牙你涉嫌在海市公然绑架跟我们走一趟吧。” 古清照立刻迈步上前挡在了青牙的前面“吴掌卫怎么就扯上了什么绑架至于么…” 她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知吴穷尽这次压根不给她面子挥手便拨“滚开!” 一只手快如魅影突然就捉住了他的手腕就在他的手堪堪要拨到古清照肩膀的时候被青牙出手抓住了。 吴穷尽立马冷眼盯向了青牙沉声道:“放肆!” 周围的镇海司人员立刻一片稀里哗啦的刀剑光影挥出纷纷指向了青牙。 青牙不慌不忙地将古清照拨到了身后无视周围的刀光剑影放开了吴穷尽的手腕“吴掌卫有什么事好说走一趟就走一趟我配合便是不要对女人动手动脚嘛。” 吴穷尽冷冷道:“你在教我做事吗?” 青牙瞬间盯住了他的双眼语气瞬间变得不善“教你?你想多了你听好了我是在警告你你有本事动她一根手指头试试我保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你信不信?” 此话一出惊鸿殿那群看家护院的人手顿时惊了以前别的男人对老板娘搂搂抱抱也没见这位这样过今天突然霸气外露顿令他们高看了一眼同时也担忧。 问题是这话是当着镇海司一群人的面说的令吴穷尽情何以堪。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吴穷尽的脸上。 古清照慢慢摇着团扇倒是不说话了寻常心的样子。 吴穷尽绷紧了脸颊与青牙冷冷对视着他看到了青牙眼中慢慢升腾的杀机到嘴的意气用事的话终究是咽了回去深吸了一口气挥手喝道:“带走!” 立刻有刀剑试探着上前锋刃架在了青牙的脖子上后一群镇海司人员才敢上前上手迅速将青牙给制住了押了人追着吴穷尽离去的身影而去。 “老板娘…” 看家护院的头领凑到了古清照跟前说话。 古清照抬手打住“没事大家各归其位各行其是。” 话毕从容转身离开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卷2 第四七四章 新目标 雨渐渐停了待到囚押青牙的马车回到镇海司时甚至出现了月光从裂开的乌云缝隙里渗透出来打在了五彩斑斓的海上。 青牙被押去了大牢。 吴穷尽则直奔右耳楼复命刚到顶楼要敲门时门先开了出来了一个蒙在黑斗篷里的人。 体型肥硕的单阿山也现身了明显是送客的并未远送也就送至门口却足以证明来者身份不简单。 吴穷尽回头目送不知是何人。 单阿山转身回了屋内吴穷尽立刻跟了进去先关了门才走到坐下的单阿山身边禀报“右使青牙已经抓来了。” 单阿山面沉似水“我知道放了吧。” “放了?”吴穷尽瞬间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单阿山没吭声表示他没听错。 吴穷尽自然是想不通要抓人的是这位现在人抓来了又放这算怎么回事?当即问道:“右使为何要放?” 单阿山:“让你放你就放没那么多为何。” 吴穷尽心中顿生憋屈不得不诉苦道:“右使您可知这青牙有多嚣张之前在惊鸿殿找到他时他竟当众威胁我说我敢乱来就让我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下面一帮弟兄都听的清清楚楚就这样放了的话镇海司的颜面何在?” 单阿山:“有些时候颜面是最不切实际的也是最不重要的东西。也是抓来就放…不好看做个样子吧你随便审一审他若不开口那就算了记住犯不着用刑半个时辰后放人!” 最后一句的语气不容置疑。 吴穷尽欲言又止终究是不敢再说什么就此告退了。 出门关门时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之前在此遇见那个蒙在黑斗篷里的人的画面瞬间意识到了右使的态度缘何有变应该是有人来打过了招呼。 有些事情心里想想就好他快速下楼去了大牢…… 小半个时辰后青牙便从镇海司出来了他的佩刀也还给了他重新背回了身后踩着木屐踏踏而去连口袋里的花生都没少摸出一把继续剥着。 左耳楼窗口柳飘飘半侧身在窗后窥视外界。 她身后的室内一张堆满文卷的长案旁放着一张躺椅上面躺着一个打盹的络腮胡子屋内的酒气来自他身上此人正是镇海司左使禹飞。 目送了青牙消失柳飘飘快步到躺椅边禀报道:“青牙已经被放了。” “这一出出的…”禹飞哼了声翻了翻身侧躺了继续打盹。 “属下告退。”柳飘飘拱手行礼后就此离开了。 出了镇海司后她一路赶到了离庾庆住地不远的十字路口直奔楼上的监视点。 见到室内负责监视的两名手下柳飘飘问了声“没事吧?” 其中一名手下回道:“一切正常人回来后便没了什么动静。” 柳飘飘嗯了声直接进了自己歇脚的里间推开了窗户…… 守在窗户缝隙前的牧傲铁看到了约见信号立刻回头“嘘”了声。 庾庆和南竹正盘膝打坐中闻讯立刻收功站起庾庆也走到窗户缝隙前看了一眼然后挥手示意。 于是南竹打开门到阳台上往外到处观察了一下算是回了柳飘飘一个信号。 庾庆则又穿上了斗篷开了后面阳台上的门迅速蹿了出去消失在了雨后湿漉漉的街头。 牧傲铁和南竹各占了前后的一个阳台观察看是否有人在跟踪也是为了给想跟踪的人制造不便。 然还是有人穿行在高低错落的建筑群中悄悄跟踪奈何已经不见了庾庆的身影不知庾庆去了什么地方。 同样是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斗篷帽檐半遮脸有着一只比常人大不少的大鼻子一路上鼻翼翕动嗅探着什么。 身边几名同样穿着低调的随从见他走走停停为首随从奇怪道:“怎么了?” 大鼻子道:“你确定他真的服下了我给的东西?” 为首随从“自然这还能有假?” 大鼻子微微摇头“不可能这一路上没有一丁点相关的气味若有我不可能闻不到。” 为首随从“闻不到?那怎么办?” “还有他本人体味只是没药物的散发性气味没那么明显追踪的速度要慢一些。”大鼻子说着又翕动着鼻翼继续领着几人向前。 地下暗渠下雨的原因水位上涨水流奔腾。 东绕西绕一阵奔波的庾庆赶到会面的目的地时柳飘飘已经先到了。 两人一碰面柳飘飘立刻递出了一张折好的纸张给他“长话短说我们会面实在是过于频繁了凭镇海司的手段加之你搞出的事太惹眼了继续在暗渠中这般会面已经不安全了这上面是以后的交流方式。” 待庾庆收下折纸后她又问“怎么回事你不是只想救人吗?怎么会把王问天给搞成那样?把王家给得罪狠了对你没好处。” “我也不想啊!”庾庆一声叹快速把事情经过给讲了下然后问道:“两名幽差将王问天带去了镇海司情况如何?” 柳飘飘:“人已经被幽差带去了幽崖幽差代表幽崖给出了惩罚两百亿和王问天的性命遮罗山只能选其一限期一个月。王雪堂已经离开了海市估摸着是找地母求救去了。” “两百亿…” 庾庆呢喃明显有些傻了眼他怕王家报复想关注王家情况没想到事态越发严重了忍不住叹道:“王家能放过我吗?” 柳飘飘:“行了王家在海市的动向我会尽量帮你们关注有情况立刻通知你。没事就先散了现在跟你会面我也是提心吊胆。”说罢就要走。 庾庆忙喊住“那个青牙是什么人?” 青牙?柳飘飘停步回头“海市的头号地头蛇亦正亦邪的那种最好不要轻易招惹他他能在海市立足这么久肯定是有点名堂的。” “地头蛇…”庾庆自言自语回想着事发时的情形他已经怀疑小黑被绑跟那位脱不了干系。 柳飘飘不陪他傻愣先行离开了实在是事情有点搞大了她也不敢陪庾庆呆太久。 庾庆醒神后也匆匆离开了。 就在他离去后没太久那个大鼻子也带着人赶到了摸到了庾庆和柳飘飘刚才会面的地方。 大鼻子原地嗅了又嗅道:“这是一截死路尽头残留有目标和另一个人的气味应该是跟人在这里碰头了。” 他身后人迅速将这段死路给快速检查了一通确定没有其它出口才退了回来。 一行也全部退了出去又在大鼻子的带领下继续循着气味而去。 到了一个岔路口时大鼻子停步问:“是追之前的目标还是追新目标速做决断时间拖久了气味消散了就不好找了。” 为首随从道:“追踪目标的目的就是为了查出他在跟谁碰头既然已经发现了与之碰头的人的线索那自然是追与他碰头的追新目标。” 大鼻子立刻右拐追着柳飘飘的去向去了。 没多久一行便从地下暗渠爬出回到地面后继续追踪大鼻子的鼻翼一路翕动不止。 走走绕绕走了又走走到了一处巷道内在犄角旮旯的尽头发现了一间小房门大鼻子伸手一指。 为首随从立刻挥手示意跟随的人手当即以小房子为中心散开了包围。 待为首者一个手势发出合围人手迅速破门窗而入冲入捉拿。 然一通折腾后却扑了个空翻箱倒柜也没发现任何人大鼻子也只找到了换下的衣裳和斗篷衣裳是男人的衣裳。柳飘飘之前本就是男人装扮去跟庾庆碰面的她也不可能继续一身红衣裳背两把剑那样太明显了。 大鼻子捧着衣裳嗅了嗅环顾四周道:“应该是刚换下的。” 他又在房间里嗅了一圈最后确定人是从另一边的窗口出去的翻出窗户闯入了另一条巷道。 “留两个人潜伏在这里一旦发现人来不管是谁立刻拿下。” “是。” 为首随从稍作布置后带了剩余的人继续跟着大鼻子追踪在繁华的海市街头。 走着走着一行发现所去地势越来越高待看到前方灯火阑珊的城堡建筑时众人不由面面相觑一个个面露惊疑不定神色。 知道事情可能非同小可大鼻子也不敢大意了双手掀开了斗篷帽子露出了一张敦厚的中年男人的面容有一头暗红色头发。他神情凝重鼻翼有节奏的翕动一步步向镇海司大门走去。 到了大门口时都掀开了斗篷帽子露出了真容实在是不掀开也不行门口守卫肯定是要确认身份才能放行的。 通过了大门进了大厅内大鼻子站定在了大厅中央脑袋不时左右晃动鼻翼翕动不停道:“不会有错了目标进来了应该是刚回来不久!” 楼上刚去一地取了点东西的柳飘飘正走回来闻声下意识慢步不是她警惕性高而是镇海司内也有派系遇事都有悄悄暗中观察的毛病。 拐角处侧露了一点脸透过扶栏空隙看到了下面的情形看到了那个鼻翼翕动的大鼻子。 只见下面的为首随从沉声道:“也就是说跟那家伙会面的果真是我们内部自己人!” 大鼻子:“问门口的守卫刚刚谁回来了就是谁!” ------题外话------ 歉歉歉回来晚了好在还是写了。 卷2 第四七五章 内奸 为首随从轻轻以拳击掌“没错不管刚才有多少人回来了找过来经您侯爷鼻子一过定无所遁形。” 听到此等言论再窥视那大鼻子鼻翼翕动的动作柳飘飘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一颗心顿时凉了大半。 眼见下面领头的转身走向了大门守卫柳飘飘脑中闪过之前从大门守卫口中听到的“泡澡”之类的话目光快速闪了闪迅速悄然而去隐没在了这巨大的城堡建筑中。 为首随从大步到了门口守卫跟前沉声质问道:“刚才有谁进出了?” 两名守卫面面相觑一人道:“大晚上的该休息的都休息了不会有很多人进出刚才就你们呐。” 为首随从:“我说的是除了我们外。” 那人道:“除了你们没有人进出。” 为首随从怒道:“放屁我们之前肯定有人进出了给我好好想一想敢玩忽职守回头看上面怎么严惩你们。” 另一守卫道:“再前面有没有人进出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也是刚刚交接不久刚刚才当值我们值守后只有你们进来了真的没有其他人。” 为首随从沉声道:“去一个人把之前当值的两人喊过来。” 先答话的守卫道:“当值是不能擅离职守的追究起来我们可吃不消…” 为首随从一口打断:“奉大掌目之令办差去出了事我负责快点!” 一听是齐多来的差事那守卫当即应声而去小跑着离开了。 为首随从负手站在了原地见大鼻子到处嗅探着而去他又挥手招了一名手下过来交代道:“你速去找大掌目将情况报知。” 这里是镇海司有些事他做不了主级别不够必须要请齐多来过来做主。 “是。”那人应下飞奔而去。 他自己则负手来回在大门口等待。 稍等了那么一阵之前的守卫跑了回来挠着头道:“前一班当值的两人不知道去哪了。” 为首随从两眼一瞪怒道:“两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他们叫什么名字?” 那守卫还没来得及回话齐多来的声音反倒先传了过来“吵什么?” 众人回头看去见是他来到当即纷纷拱手行礼“大掌目!” 齐多来走到再问:“人找到没有?” 为首随从立刻恭恭敬敬把情况禀报“还没有现在门口当值的两个守卫说是没看到人说是刚刚换了班现在正在找之前当值的两个证人他们应该看到了回来的人是谁现在却不知之前当值的人去了哪。” 齐多来眉头一挑目光盯向了门口两名守卫“刚交接不久就不知人去了哪?” 两位守卫有点惶恐不安。 正这时有一名跟随大鼻子去的随从紧急闪身而来急报道:“侯爷在澡堂里发现了两具尸体。” 此话一出一群人立刻飞奔而去。 一阵东拐西拐的众人跑进了镇海司内部的澡堂内撞上了正走出来的大鼻子等人大鼻子也就是他们口中所谓的“侯爷”本名闻侯。 众人目光跳过闻侯一眼就看到了倒在水池边的两具尸体已显了原形是两只猿猴。 齐多来快步过去只见两只猿猴死的不能再死了脑袋被削飞了地上一滩鲜血他冷冷问出一句“谁干的?” 闻侯转身道:“气味上这两位应该就是之前的守卫这里还有目标的气味应该是我们要找的目标杀人灭口了。看情况是刚死的现场没有打斗痕迹也没听到任何打斗动静凶手应该是两名死者认识的人基本上可以肯定是镇海司内部的人无疑。” “杀人灭口?”齐多来扭头看向他“也就是说他知道自己被追踪了知道自己暴露了?” 闻侯点头“应该是这样。” “胆子不小!”齐多来冷哼一声旋即沉声喝道:“鸣钟示警传令各部立刻封锁整个镇海司不许任何人进出!” 就在他下令的同时柳飘飘已经摸到了一间屋内她一时也不知是谁的房间钻入屋内迅速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裳。 刚才在澡堂里为了无声无息灭口她这个颇有些清高的冷艳美人不得不做出了宽衣解带的举动。 她一个女人跑进男澡堂已经是把那两个男人给惊着了再看她在宽衣解带两个男人真的是有点傻眼了。 柳飘飘只一句话“谁让你们看的?” 两个男人立马转过了身去还没嘀咕清柳飘飘要干什么正被搞的心痒痒以为有艳遇之际两人的脑袋突然飞走了。 杀他们灭口是为了让镇海司一时间无法确定抓捕目标是谁为自己的逃逸争取时间和空间。 能在这个关头不急着逃跑还能沉着冷静的先杀人灭口可见不愧是在见元山做过大掌卫的人杀伐决断的经历和手腕在关键时刻显现了出来。 整理了衣裳又迅速摘下双剑挂在腰上然后摘了墙上的一件斗篷蒙在了身上推开窗往外稍作观察便跳身出去了顺着墙滑落在地凭着对地形的熟悉借助地形的掩护避开镇海司暗哨遁入了黑暗深处迅速潜向灯火璀璨的繁华之地。 不一会儿镇海司内悬挂的那口警钟“咚咚”长鸣了起来。 整个镇海司内部立刻嘈杂成一片可谓迅速乱成了一团。 左使禹飞和右使单阿山都被惊动了获悉是齐多来下令的两人立刻找到了齐多来问怎么回事。 齐多来挥手示意两具尸体抬到了左右使的跟前。 “镇海司内部出了内奸做了不轨之事杀了我们两名守卫灭口!” 齐多来就这般简单解释了一下没说什么跟踪庾庆找人的事。 一见内部出现了凶杀案急于抓凶手左右二使也就没说什么配合着下令封锁镇海司。 正这时数只飞骑飞来盘旋在了上空朱轩带着随行人员从千流山回来了。 见到下方火光凌乱的场面朱轩直接从天而降落在了下面的封锁人马中。 “掌令!” 左右使在内的所有人一起躬身行礼。 朱轩负手踱步于人群中冷目环顾四周喝道:“怎么回事?” 齐多来立刻上前请了朱轩借一步说话迅速将大概情况禀报了一遍。 “果然有内奸!”朱轩听后冷哼复又问“能确定内奸还在司内吗?” 齐多来:“侯爷还在确认。” 这里话刚落远处传来一声呐喊“这边。” 齐多来立刻伸手示意于是朱轩等一干头领纷纷向声音来处去。 到了位置后只见闻侯站在一片陡峭的崖壁前指了镇海司高墙上的一扇窗户“人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从这里走了目前看来暂时已经逃离了镇海司。” “紧迫逃窜之际竟还敢在镇海司内从容灭口是个有胆的!”朱轩冷笑不断忽神色肃杀断然令下“传令海族命海族即刻停止送客未入冥海云界的船只一律载人返航所有船只只许进不许出发现任何异常立刻上报违令者杀!” “是。”立刻有人领命下去执行。 很快一队镇海司人手化作飞禽迅速飞往四面八方。 朱轩口中号令未停“调一卫人手由侯爷甄别身份后随同侯爷继续追查。” “是。”手下人领命。 朱轩也对闻侯拱手道:“侯爷事已至此那就有劳您继续了待抓住凶手再回千流山也不迟。” “好。”闻侯拱手应下。 朱轩回头继续下令“将司内所有此刻不在场人员的名单全部梳理出来不许有任何遗漏名单上的人员全部找回羁押待闻侯甄别过后再行解禁。余者各行其是天上地下该设卡的设卡该搜查的搜查针对名单上的司内失踪人员进行全面抓捕。都听好了谁若胆敢助凶手脱逃别怪我不留情面定杀不赦!” 说最后一句话时目光在左使禹飞和右使单阿山的脸上意味深长地瞟了瞟。 “是。”众人齐声拱手领命。 朱轩大手一挥众人当即散去执行。 呜呜呜…… 沉闷的螺号声在整个海市的海岸线陆陆续续吹响了。 海族之外的人听不懂这号声但各码头上的人却都感受到了海边的变故妖魔鬼怪的在海岸上骚乱成了一片。 “价钱谈好了我人都已经上船了你说不载了开什么玩笑?” “喂喂喂你转弯干什么怎么划回去了?” “找镇海司?镇海司干嘛封锁出行?” “我的天我还有要紧事呢拖不起啊什么时候解封?” 海岸边的摆渡船纷纷在拒载需要推送的货船也不得不接受一群鲛人的退单已经驶远了化作一点亮光的摆渡船也在纷纷转弯折返。 叫嚷声一片问怎么回事鲛人表示不知情也概不负责让他们找镇海司要交代…… “卖花花咯。” “卖花花。” 盘膝坐在地板上的庾庆正拿着一张纸对比胡尤丽画的地图纸是柳飘飘给的那张纸上面列出了好几种传递消息的方式有些消息传递地点还真的是要对比地图先确认一下大概位置。 这是关键要命的事情他必须提前记清了才行。 外面突然传来的喊卖声音令他猛然抬头又迅速看了眼纸上没错是柳飘飘列的传递信号而且是紧急情况下的消息传递信号。 他相当意外刚拿到不久的东西正研究着呢柳飘飘怎么会这么快就给出了消息传递信号? 而且还是紧急信号! ------题外话------ 这样写会不会感觉内容很多? 卷2 第四七六章 不抛弃 何为紧急? 就是其它消息传递方式都已经来不及了不得已之下采取直接投递的方式直接把消息给送了过来。 楼下喊出的“卖花花”腔调正是柳飘飘给的纸张上罗列的紧急信号。 一般人只会喊“卖花”不会喊“卖花花”这点差别就是信号在外人听来也许只是装可爱之类的叫卖方式而已。 但他脑中还在徘徊那个念头才刚分开没多久怎么就会立马启用新的紧急传递方式就不怕他没来得及查看纸张上的内容? 尽管心存疑惑他的动作并未停也不敢耽误毕竟是紧急情况下的信号。 迅速起身了打开了门走上阳台俯视看到下面有个卖花女孩挂着花篮走进了楼下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他立刻纵身跳了下去。 屋内的南竹和牧傲铁相视不知老十五怎么了。 落在下面街道上的庾庆回头转身对背对自己的卖花女孩喊了声“姑娘买花。” 口中叫卖的卖花女孩当即也转了身随后快步走回了将挂在肩颈上的花篮推送显摆出了五颜六色的各种鲜花“五十两一支很便宜的公子想要什么样的?” 五十两就这么一支破花还叫便宜?庾庆腹诽不已手上还是掏出了五十两的银票递予“给我一支最最好看的。” 说这话时在观察对方的反应因他这话是对应的暗号。 卖花女孩明眸忽闪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然后拿了一支最瘦小的花枝给他总之肯定算不上花篮里最最好看的卖给了客人后她一句多话都没有绕开就走了。 庾庆回头稍作目送然后又弹身而起飞身上了阳台。 南、牧二人已经在阳台上伸了脑袋向下张望见他买了花上来已经感觉到不对劲。 对他们来说山里出来的人什么野花没见过加之手头上本就紧张大概率是干不出花这么多钱买花的事的穷人不需要这种浪漫反正老十五的行为就是不正常。 “你买花干嘛?”南竹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庾庆没理会快步进了屋内。 南、牧二人又相视一眼再张望了一下外面然后也回了屋内关门。 屋内的庾庆已经将包裹花枝的那张纸剥开了见到了里面的又一张包裹花枝的折纸里面明显有字迹。 庾庆顺手将花扔给了南竹然后摊开了折纸查看。 南竹接了花放鼻子前嗅了嗅没感受到什么芬芳倒是感觉到了实实在在的浪费银子不过还是跟牧傲铁一起凑到了庾庆左右看那张纸上的内容。 这玩意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去师兄弟三人刹那间的神色一片凌乱。 纸上内容大概意思是:之前会面被镇海司盯上了她柳飘飘即将暴露她真的已经尽力了做了最后的时间上的争取她已经逃了让这边也赶紧逃但她也不敢保证大家一定能成功逃离毕竟海市这鬼地方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不逃出冥海区域都不算逃出去若实在逃不掉的话大家则在上一份碰面方式的最后一个地点碰面。 内容没有抬头也没有任何落款更没有任何暴露身份的字眼但这边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看就知道是柳飘飘的紧急示警。 庾庆终于明白了刚刚分开并没有多久的柳飘飘为何立刻就启用了新的紧急联系方式。 总之师兄弟三个都傻眼了他们很清楚柳飘飘暴露的后果那可不是一般的秘密联系被发现的后果事情将回溯到当初的小云间意味着四个人联手把千流山、司南府和大业司给耍了、给骗了后果可想而知。 南竹已经不知不觉将手中的花给揉碎了喃喃自语着“完了怎么会这样?能顺利躲到幽角埠吗?幽角埠能保住我们吗?” 庾庆深吸了一口气“也算是仗义紧急逃跑还不忘通知咱们没时间耽搁了走吧!”双手直接将纸张搓成了齑粉。 三人赶紧快速收拾东西多余的东西都不能带了譬如包裹带着包裹会让人明显看出他们想跑只能捡一些重要的贴身存放。 他们也没有很多东西没几下就收拾妥当了也都披上了斗篷然最后又都停在了小黑的面前这小子是个问题。 小黑还在呼呼大睡四脚八叉的睡像无忧无虑的人边上是那能紧缩成虫子的大棒陪着他。 “要带上他逃亡吗?”牧傲铁低声问了句。 稍静默后庾庆道:“带上他太显眼一看就是全部离开逃亡的路上也不知会遭遇什么凶险带他逃亡也是害了他。就让他在这吧他幽角埠的身份这边相关的人应该都知道了不会轻易拿他怎样他一个小孩也没谁跟他较真。之前书信来往大黑知道这里迟早会来找他的回头我们找机会再寄封信给大黑。” 南竹嗯道:“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庾庆朝楼梯那边示意了一下三人立刻到了楼下敲响了胡尤丽的房门。 胡尤丽这几天也没有休息好小黑被抓三位租客坐牢她也跟着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如今以为都过去了总算是好好歇下了结果一夜未过又被惊醒了。 她开了门一件披风裹了身子三人瞎打量的目光看不清她里面穿了什么。 见他们三个都一副要外出的装扮门内的她疑惑道:“怎么了?” 庾庆:“我们三个有事要出去一趟小黑劳烦你帮我们照看一下。那小子性子野喜欢乱跑你多看着点他要吃喝什么你斟酌着给他做回头会跟你结账的不会少你的钱。” 南竹也跟着大方点头反正到时候结账的也不是他们大黑那家伙身上还是有不少钱的。 胡尤丽不以为意也没想到他们会跑人毕竟留下了小孩只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南竹嘿嘿道:“说不定尽快我们的约定不会忘…” 庾庆怕他那张破嘴又乱说什么写字的事直接挥手拨拉了他一下示意走人。 三人就此迅速离去了。 胡尤丽关了门再出来时换了身衣裳抱了张毯子到了楼上走到小黑身边铺垫好了坐下了看到小黑的睡相忍不住窃笑…… 那个卖花的女孩在离开这里没多远的地方便被人拉去了拐角处质问…… 离开了这里的师兄弟三人在五彩斑斓的灯火中穿梭走街串巷途中发现不断有镇海司人马赶到街道枢纽位置设卡盘查逼得他们不得不尽量走黑暗的地方。 他们钻进地下暗渠后结果发现地下暗渠的枢纽位置也有镇海司人员赶到设卡逼得他们又不得不回到地面前行。 好在他们三个也不是什么要犯更不是设卡要拦的人经由盘查后也能顺利通行。 一股流通不便的气氛已经在整个海市升腾怨声四起但也没脾气皆在互相打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待师兄弟三人赶到海边时才发现对外通行已经被封锁了所有摆渡船都已停业海边已经看不到了鲛人。 搞清海边状况后庾庆二话不说立马回头走人。 南、牧二人相视一眼也只能跟上跟到稍僻静的地方南竹突然出手捞了庾庆的胳膊直接拽到了僻静角落里低声问:“之前那鲛人作祟你不是照样能找到航道吗?难不成现在离开就不行了?” 庾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低声提醒道:“我们跑的了她怎么跑难道要扔下她不管吗?她现在脱不了身肯定已经去了约定的碰面地点等我们。她是被我们连累的不是我们有事找她帮忙她是不会暴露的她那般紧急情况下还不忘耽误时间做安排通知我们我们岂能扔下她?找到她要逃一起逃!” 又一把推开了南竹继续大步前行。 搞清他意图的南、牧二人没再说什么也认可他的说法老实跟上了。 前路上不但是地面有关卡屋顶上也散布了人警戒还有地下暗渠也布置了人手庾庆没办法经暗渠抵达碰头地点只能是一路走关卡经盘查而过。 在地面抵达了碰头地点附近后他才倏地钻进了地下暗渠因离目标地点本就近了很快便到了。 目的地果然有一个蒙在黑斗篷里的人在等着双方碰面没错正是柳飘飘。 庾庆当即松了口气道:“看到海边情况就知道你在这。” 柳飘飘却没办法轻松脸上有明显焦虑低声着急道:“海市已经全面封锁了只能进不能出没有鲛人摆渡我们跑不掉了这次真的走到头了。” 此地被封逃不出去又有那大鼻子循着她气味追踪她感觉已经是在劫难逃了被抓是迟早的事。 庾庆宽慰道:“你不要着急我有办法渡过冥海。” 柳飘飘眼睛瞬间瞪大了几分先是欣喜旋即愣住因为明白了点什么人家有办法渡过冥海已经到了海边却又回头来了这里她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盯向庾庆的目光中闪过异样神采后她又紧急催促道:“既如此那就赶快离开这里镇海司应该已经快要追到这里了之前应该就是锁定了我们碰面时的气味因而发现了我。” “这臭烘烘的地方还能发现我们两个碰面时的气味?” “镇海司从千流山请了追踪的高手来应该是嗅觉能力非同一般的那种妖修。” 庾庆突然想起她之前传递的紧急消息内容一同疾行的他突然停下也一把抓住了柳飘飘的胳膊拉停了她“你的意思是说只是你的气味暴露了而并不是你本人已经暴露了?” ------题外话------ 不抛弃不放弃! 卷2 第四七七章 最佳选择 同行的南、牧二人跟着停下也有点不明所以。 见庾庆还有心思扯这个柳飘飘急了反拽了拽他“你还真是不着急你以为你现在能跑来跑去很安全吗?人家之所以不抓你是因为你的身份没证据证明你做了什么不利的事情不好动你一旦发现与你暗中勾连的人是我连证据都不需要了抓你们三个反倒成了最要紧的尤其是你你明白吗?” 庾庆不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柳飘飘非常着急“这和本人暴露了有什么区别吗?只要被拦下了一嗅就能确定。我没跟你开玩笑时间紧迫对方的嗅觉能力非同小可随时可能把我们堵个正着。” 庾庆拍了拍她拉拽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急“我没开玩笑你告诉我是不是只是你的气味暴露了你本人未暴露?” 柳飘飘隐隐感觉对方有什么企图但还是焦虑道:“暂时是这样。” 庾庆:“是不是只要无法识别出你的气味你回了镇海司也没事?” 柳飘飘安静了似乎触及了对方的思路略皱眉思索后凭着自己对镇海司内部情况的了解徐徐回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目前知道气味与我有关的人已经被我灭口了从眼前的抓捕情况来看也不是有针对性的追捕不然你们三个明摆着的人是很难脱身的只怕已经被控制了。 所以可以肯定他们并没有发现我。 当然就算不能确认气味与我有关回了镇海司也不能说完全没事不在场的都会被列为怀疑对象不过鉴于以往我们在小云间发生的事情外人看来不可能走到一起加之我是第三洞的人不容易怀疑我。 以第三洞目前的情况没确实的证据也不会动我不然就有针对三洞主的意思。” “好!”庾庆轻轻以拳击掌“能嗅查到你气味的有几人?” 南、牧二人相视一眼。 柳飘飘抬眼盯上了庾庆的双眼问:“你想干什么?” 其实她已经猜到了庾庆想干什么。 庾庆再问“几人?” 柳飘飘默了默回道:“据我观察到的应该只有一人是个我没见过的大鼻子但他身边肯定有不少随行护卫。”能说出护卫来就证明她确实猜到了庾庆的想法。 庾庆目露狠劲“那就更好办了!” 柳飘飘又急了“你开什么玩笑你我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实力若是个非同一般的高手加之他身边那么多人手凭我们的实力想在镇海司眼皮子底下动他跟找死有什么区别?还不如赶紧逃命。” 庾庆往左右排水渠看了看怕泄密示意柳飘飘附耳过来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阵。 南竹和牧傲铁也贴了耳朵过去听不听还好听后好无语的样子。 柳飘飘听后则是大惊“我一时间到哪找去就算是平常无事的时候也未必容易找到何况是现在行动不便的时候就更没办法找到。” 庾庆:“你找不到也许有人能找到。这事你不用管了我去想办法解决。” 柳飘飘又拽了一下他“你想什么办法解决?海市你有我熟吗?连我都找不到你到哪找去?别折腾了走吧。” 庾庆依然不配合“你我找不到不代表别人找不到海市不是有一条地头蛇中的地头蛇吗?那些犄角旮旯他可能比镇海司都熟悉阴沟里的事他应该比谁都更有可能做到吧?” “青牙?”柳飘飘和南竹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牧傲铁嘴唇也动了下但是没出声。 庾庆点头。 柳飘飘忽又沉声道:“你在开玩笑吗?这种事只要一经青牙的手回头就算得手了青牙立马就能知道是谁干的你这得是多大的把柄落在了对方的手中?” 庾庆反问:“再大的把柄抵得上我们逃跑的后果吗?青牙和千流山、司南府、大业司比起来算个屁把柄落在了青牙的手里我照样哪都能去得罪了那三家将寸步难行、惶惶不可终日是对付青牙容易还是对付那三家容易?” 这个道理一听就懂柳飘飘却提醒道:“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倘若青牙把你给举报了怎么办?” 庾庆:“我自会想办法应对。” 柳飘飘:“能有什么办法应对?” 庾庆突然声音大了几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你只要保住了你只要小云间的事不败露事情就还有挽回的余地届时我们三个哪怕是亡命天涯也能轻松好多你明白吗?时间真的不多了你再瞎扯纠缠下去才是真的浪费时间。” 柳飘飘静住了明眸目光怔怔与之对视着冷艳面容上的眼眶竟然湿红了。 牧傲铁忽出声道:“青牙我去找。” 庾庆扭头盯着他道:“你嘴笨说服不了人家。” 牧傲铁立马沉默低头了无异于承认了自己嘴笨也意识到了这个时候嘴不利索确实可能办不好事。 南竹也出声了“那我去吧。” 两人之所以都勇于去干这事是因为都知道万一败露被举报的话可以由自己扛下来。 庾庆直接鄙视道:“没我那探花郎的身份你以为我们三个算什么东西你去?人家凭什么帮你凭你肉多吗?” 对于探花郎的身份他虽然一直是不情不愿的但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确实挺好用的。 就像柳飘飘说的那样若不是顾虑他的身份镇海司还需讲什么证据吗?已经直接抓人了。后面会发生什么自然可以想象严刑拷打审问怕是免不了。 话毕补了句“只有我去最合适。” 对此南竹、牧傲铁和柳飘飘都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这么回事。 但柳飘飘还是红着眼眶给了句“你去也未必能成。” 庾庆:“先试试不行再跑也不迟总之无论如何都要先试试先争取把大事化小再考虑小事化无。” 事已至此其他三人也都说不出了话只要理智点想这确实是目前最佳的选择。 庾庆把接下来的碰头方式跟三人稍作了商议然后便紧急离开了。 也实在是没时间再啰嗦了一袭黑色披风独自消失在了零星光线渗透下来的昏暗水渠中。 “如果是现在的老十五赴京赶考可能不会不管不顾鸡飞狗跳的直接撂挑子跑人了。” 南竹忽然感慨着嘀咕了一声牧傲铁微微点头。 这一刻师兄弟两人突然都感受到了来自庾庆身上的变化对比一下刚出山时的德行感觉做事更有范了或者说是更成熟了。 两人也能理解尽他妈碰上这种要命的事不想办法应对都不行。 其实师兄弟三人身上都有变化只是自己看不到而已。 “走!”柳飘飘一声招呼带了两人快速离去。 不得不离开有那嗅觉灵敏的人追踪无法在一地久呆。 庾庆离开前也算是把两位师兄交给了她去指点也是知道她对海市的地形更熟悉能在各种搜捕中跑到目的地来碰头就可想而知了…… 惊鸿殿一处亭阁内女仆端来了一盒花生放在桌上便退下了。 青牙站了起来将盒里的花生补充进口袋里。 正这时其心腹手下庞成丘快步来到了在旁低声道:“青爷打探到了外面之所以乱糟糟的是镇海司内出了内奸杀了两名镇海司的人员。” “哦!”青牙放下盒子明显来了兴趣“内奸谁呀?” 庞成丘:“不知道透露消息的人自己也不知道此番动乱好像就是为了揪出内奸。我们的眼线透露镇海司那边盯那位探花郎的人手都被紧急召回去了还有在家当休的镇海司人员也被紧急召回了。” 青牙剥了花生抛仁进嘴不解道:“内奸好好的杀自己人干嘛镇海司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庞成丘:“问了好几个镇海司内的人都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这事可能要级别更高的人才清楚好像是朱轩那一系主导的事想必齐多来肯定清楚要不您找他问问?” 青牙想了想略摇头“令达海族直接封锁了整个海市这是朱轩手上的掌令权限才能做到的镇海司现在闹哄哄的我现在跑去找齐多来也不合适人家怕是也没那闲工夫算了看看再说吧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也是。”庞成丘点头附和。 连廊那边传来脚步声一名男仆伙计快步来到禀报道:“青爷外面有个自称‘庾庆’的人找您就是之前王公子出事时宴请的那位客人。” “庾庆?”青牙略怔那不是阿士衡么有点怀疑“你确定是他?” 男仆道:“没错的出事时小的也在一旁凑热闹看的清清楚楚那小胡子加马尾辫的不会有错肯定是他。” 青牙顿时奇怪了“他有没有说找我干嘛?” 男仆:“没说跑来也不问您在不在直接点了您的大名说找您。” 青牙看向庞成丘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咽不下那口气跑来找我算账来了不成?” 庞成丘不屑加之也不知道庾庆的真正身份“怕他做甚在海市只要不是千流山的我们谁都不怕。” 青牙又剥了个花生嚼“不是怕之前出事的时候你也见了这种人喜欢玩阴的差点害我们一起掉坑里去了鬼知道跑来想干嘛。” 庞成丘有些无语很想说您这小心翼翼的样不是怕是什么? 然而他又不好说破只好问男仆“来了多少人?” 卷2 第四七八章 告状上瘾 男仆本分回道:“就一人就他自己没有其他人。” 庞成丘凝噎慢慢回头看向青牙。 现场也陷入了宁静只有园内咿咿呀呀的弹唱声断断续续飘来。 无论是青牙还是庞成丘都陷入了疑惑中除了之前设局坑害他们跟庾庆还真没有正面接触过不是为了之前那破事来的还能是为什么?若是为了之前的事一个人跑来是什么意思艺高人胆大不成? “这家伙的修为据传好像也不怎么样短期内也不可能登峰造极。”青牙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声。 琢磨了那么一阵后连庞成丘也感觉异常了试着问道:“青爷要不要见他?” 青牙有点不想见王问天被坑的有多惨他是见过的如今偌大个遮罗山也被逼走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现在庾庆跑来见他他的心态下意识呈防御姿态在搞不清对方意图前想和对方保持距离免得被人牵着鼻子走。 然被手下这么一问不见的话会搞的真以为自己怕了似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也确实好奇想看看对方单独跑来找他到底想干什么咔嚓捏碎了一枚花生“有请!” 话毕花生米抛起抬头一口接了潇洒! 庞成丘挥手示意男仆后者立马应声跑离。 没一会儿客人没到听闻风声的古清照倒是先提着裙子快步走来了带着一身的酒气。 她也是没办法遇上了贵客总是要端起酒盅恭敬一二的。 庞成丘对其欠了欠身继而后退开了让位。 古清照只是稍微点头致意了一下继而问青牙“那小胡子来找你了?” 青牙嗯了声反问:“镇海司封锁了海市到处闹得乱哄哄的你那边的客人有没有知情的透漏点什么消息?” 古清照:“别提了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都在互相打听一个个心不在焉的搞的我这里也流失了不少客人估计也是想搞清是怎么回事否则也没心情玩。” 青牙若有所思“若不是千流山那边授意的话影响了那些大人物的买卖只怕朱轩也不敢长久封锁下去。” 古清照:“你问这个什么意思小胡子过来找你和这事有关不成?” 青牙琢磨着说道:“应该无关刚接到消息镇海司把监视他的耳目都撤回去了若是和他有关的话就不会撤回。” 古清照疑虑道:“那他来找你干什么莫非是因为之前的事来找你算账的?” 青牙:“我也想知道他搞什么妈的一个人跑来的…”话没说完便顿住了只因客人已经来了。 男仆引领着东张西望的庾庆来了古清照立马示意随从去准备茶水。 很快宾主双方在亭阁里会面了庾庆倒是不慌不忙地拱手行礼“青爷老板娘庾庆这厢有礼了。” 青牙拱手回礼意思了一下。 古清照则半蹲回了下礼举止之间十分规矩到位的礼数令一旁的青牙都为之侧目很少见这女人这么正经的样子。 说实话古清照是有点尴尬了之前泼妇似的胡乱搅和出一盆脏水硬要往人家身上泼想想还挺不好意思的。 话又说回来了若是其他一般人的话她那样做了自己反倒不会觉得尴尬而眼前这位可是天下第一才子她就有点让人看了笑话的感觉体会到了久违的羞耻感有辱斯文! “坐。”青牙抬手示意了一下他倒依然是轻松惬意的样子手里还在剥花生花生壳也还在继续随手乱扔。 庾庆谢过走动的脚下还有踩碎花生壳的动静。 宾主落座后茶水也来了惊鸿殿最不缺上好的茶水。 飘溢的茶香中青牙问道:“找我有事?” 庾庆又看了看四周的人“青爷平常聊天身边都围一堆人的吗?” 这是有话想私下说青牙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偏头示意了一下庞成丘当即告退了。 古清照也挥手示意了一下她的人比较多几名随从也退下了。 庾庆却又盯向了古清照“老板娘我想私下与青爷聊聊。” 古清照一愣正要识相起身青牙却及时制止了“我这里什么话都可以当她面说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于是古清照宽了宽腿上裙摆坐稳当了。 庾庆:“听闻老板娘与青爷是相好如今看来是真的。” 青牙:“你跑来找我就为了叽叽歪歪这个?” 庾庆尽量摆出从容模样“说实话我在修行界也没混多久确实没什么见识之前并不认识青爷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前面闹了一场后我算是注意到了青爷回头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青爷是海市台面下的头号人物说来是在下失敬了。” 青牙慢条斯理地剥着花生往嘴里喂“真要论见识的话我们都是小家子气你才是大见识据说连朝堂上见皇帝都是小事瞧皇帝不顺眼了就摔冠而去想玩了还能跟千流山、司南府和大业司一起去共探小云间这气魄认不认识青某真的不重要。 至于在修行界混的不久那就更算不上什么事了敢在海市砸镇海司掌令家的铺子闲得无聊敢主动把自己送进镇海司大牢的没事人似的进进出出说实话青某在海市还真没见过几个这么嚣张的遮罗山转眼间也被你玩的摇摇欲坠探花郎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 一堆话算是彻底撕开了遮羞布不再遮遮掩掩了明白无误地告知我知道你是谁就别在我面前演了。 庾庆老调重弹“都已经过去了世间早已没有了什么探花郎。” 扯淡!青牙腹诽你若不是那个什么哪来的资格跑来见老子你以为老子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当然嘴上又是另一番话“探花郎我对你过没过去的前世今生没兴趣你不会真的是闲得无聊跑来找我闲聊的吧?我可没那雅兴。” 庾庆:“都说青爷在海市是个有本事的人在下想跟青爷做个交易。” 交易?旁听的古清照目光闪烁。 青牙也略显疑色“你我之间能有什么交易?” 庾庆:“我想先看看青爷的本事想看青爷有没有资格跟我做这趟交易。” 青牙意识到了其中有套路顿露似笑非笑压根不按他的路子走自动认怂道:“探花郎是逛小云间和镇海使家铺子的人青某自认跟不上趟。探花郎还有其它事吗?没有就恕青某不送了。” 连问是什么交易的兴趣都没有防着呢生怕有坑等着自己保持距离为上还能端起自己海市头号地头蛇的架子。 这态度还怎么谈?庾庆有点无语脑子里快速转了个弯后干脆直截了当道:“好那在下能否请青爷帮个忙?” 青牙目光在他脸上缓缓凝动在观察对方的神色反应。 古清照闪烁的目光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稍迟疑后青牙还是觉得来者不善还是觉得该避险实在是王问天和遮罗山的教训太惨痛了剥了个花生米到嘴里后咬碎了拒绝道:“对不住了你我还没那个交情不帮!” 庾庆一张脸缓缓阴沉了下来对方这油盐不进的态度让他没办法继续了问题是他这里着急等着东西救命呢。 目光一番幽幽转动脑子里一阵急转后他突然挥手一扫将一桌的东西给扫了个噼里啪啦茶壶和茶盏之类的更是砸碎了一地他人也站了起来对青牙道:“在我面前玩什么老江湖给脸不要脸了是吧?” 青牙看了看溅了自己赤脚满脚的茶水顿也恼了居然敢在自己面前耍横?他也站了起来“阿士衡你以为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吗?今天看你天下第一才子的面子自己剁一只手下来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呆了呆的古清照也赶紧站了起来左看右看。 庾庆面不改色直接照青牙脸上砸出一句“你其实才是绑架那小孩的主谋!” 这一声对某些人来说宛若惊雷。 青牙脸上的厉色瞬间泡沫化了一般确实有点被那话给砸懵了反应过来后立刻先声夺人道:“真以为胡说八道就没人能收拾你吗?” 古清照脸上也因那突兀而来的胡话而闪过了一些慌乱。 庾庆:“是不是胡说八道是不是和你有关报知幽崖让幽崖查一下就知道了。” 青牙眼中顿浮现杀机手中的花生直接捏碎成了渣咬牙道:“你他娘的告状上瘾了是吧?” 这事好不容易过去了他怎么可能再掀起波澜让幽崖去查查出不是主谋而是主要帮手就高兴了不成?只要有人告了幽崖只怕第一个就要问王问天王某人自己都那下场了还指望王某人能拼命为他说好话不成? 庾庆冷哼“想杀人灭口吗?你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把口给灭干净了。来我教你个彻底灭口的办法你最好赶紧遣人去幽角埠把老子妙青堂的人也给灭了否则你动我一根头发试试看!” 古清照又惊又疑忍不住反复上下打量这位发现这位哪像是什么天下第一才子分明就是个痞子无赖。 卷2 第四七九章 猖狂 殊不知庾庆也是没了办法。 换了平常庾庆哪敢在青牙这种人物面前撒野还是独自一人跑到人家的地盘上撒野连点倚仗都没有。 实在是没了办法已经被逼到了即将亡命天涯的地步他这一趟惊鸿殿之行若不能成功今后能活多久真的要看运气了故而豁出去了。 双方瞬间杠上了的感觉气氛凝重。 然青牙转瞬又笑了撒开了手上捏的碎渣对古清照笑道:“都说探花郎是天下第一才子今日一试应变能力果然是不凡青某算是领教了。” 古清照对他的转变心领神会嫣然倩笑紧跟着接上了话“这还用说么那么多书不是白读的。” 即将冲撞的气氛在两人的调侃中突然就变了味化作了玩笑意味。 重点是转化的很自然。 哪怕是庾庆都被两人的反应给搞的愣了愣旋即有所意会也跟着卸下了火爆神色。 青牙又道:“给探花郎重新上茶。” 古清照转身就要去招呼人来庾庆却没那个时间磨蹭浪费抬手打住“老板娘茶水就免了不用那么客气。” 古清照见状只好作罢。 青牙又伸手对庾庆示意宾主双方再次重新坐下了。 这时的青牙也放下了架子和颜悦色道:“探花郎咱们都不要再绕弯子了绕来绕去容易产生误会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究竟要我帮什么忙?” 庾庆又起身了摆明了要避开第三人主动凑到了青牙耳边在青牙的警惕反应中低声细语嘀咕。 古清照识相的很立刻起身走到了屋檐下的扶栏旁欣赏外面月色。 嘀咕了几句的庾庆很快退回了原位坐下。 青牙则皱了眉头“你要那东西干嘛?” 庾庆答非所问:“青爷能在这海市弄到吗?” 青牙:“这世间若论哪个地方物品最齐全恐怕唯有海市幽角埠也比不过。” 一听这话庾庆自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海市有他要的东西对方也能弄到再问:“半个时辰内能弄来吗?” 青牙反问:“那可是杀人的东西是不能乱给人的你不觉得你应该向我交代一下用途吗?” 庾庆:“青爷也说了是杀人的东西我的解释你一定会信吗?” 青牙沉默了显然在考虑。 杀人的东西?古清照想不听到都难却还要看着外面一副装作没听到样子。 稍后青牙道:“用途不当出了事会牵连到我的。” 庾庆:“真要出了事首当其冲的是我自己我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当儿戏。” 青牙没再说什么起身了示意庾庆稍等他自己木屐踏踏地走了出去到了外面挥手把心腹手下庞成丘给招了过来然后对之耳语了一番。 庞成丘会意离开后青牙也剥着花生慢慢走了回来坐下时给了庾庆一个交代“半个时辰内你会看到东西。” 庾庆心中暗喜口中马屁连连“青爷不愧是青爷这种东西也是说弄就能弄到看来我还真是没找错人庾某真是相见恨晚呐……” 听到这位天下第一才子拍自己马屁剥着花生的青牙也不禁莞尔发现这拍马屁的人不同感觉也是不同的滋味还挺不错。 之后古清照也加入了两人的闲聊三人边聊边等着。 小半个时辰后庞成丘回来了也带回了一只拇指大小的金属葫芦放在了青牙的跟前。 青牙问:“没出什么意外吧?” 庞成丘:“还好。” 古清照眼睛一直盯着那带来的东西似乎想看穿。 青牙则顺手将小葫芦推给了庾庆同时问庞成丘道:“花了钱没有?” 庞成丘回道:“这个不给钱有点说不过去说好了两千万不过还没付钱。” 一听提钱还有那价钱刚将葫芦拿到手的庾庆顿有些不自在了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手中东西。 青牙回头就问他“庾兄弟觉得这价钱合适吗?若是觉得太贵了可以退回去。” 庾庆道:“青爷比我有江湖经验我听你的你说合适就合适。” 青牙:“我听说你手头上有点紧张不知是真是假?” 庾庆心里好无奈自己没钱的事怎么连这里也知道了?这事他还真不好嘴硬“确实比较紧张能不能打个商量先欠着?” 现在就算再贵他也要先想办法拿到手再说何况他压根没打算还这笔钱。 青牙:“这样钱我先帮你垫付你打个两千万的欠条给我这不过分吧?” 庾庆:“目前囊中羞涩让青爷和老板娘见笑了行就听青爷的。” 古清照倒没有看不起他反而是团扇掩嘴莞尔。 青牙立刻让庞成丘弄了笔墨纸砚来当场看着庾庆写下了一张两千万的借据那一手字确实是漂亮。 之后青牙拿了欠条庾庆拿了东西再三谢过后走人庞成丘送客。 青牙和古清照站在灯下目送。 见到庾庆不时回头挥手古清照也不时挥舞团扇。 青牙则是自言自语道:“真不明白干娘为何非要暗中搞他。”言下之意是明明可以直接弄死。 忽见回头客气的庾庆突然止步盯着自己他也抬起了手也跟着古清照挥手送别状。 古清照脸上笑容灿烂送客嘴上则淡淡回复青牙“干娘不肯说我们也不好多问。” 再次转过了身前行的庾庆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没了脑中回味的依然是青牙和古清照的嘴唇动作他没有再回头客气了略绷着嘴角一路前行。 见客人消失不见了古清照突然出手一把将青牙手中的借据给扯到了自己的手上摊开了端详着细看越看两眼越放光最后忍不住啧啧道:“字写的真好仅凭这手字就知盛名之下无虚士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 说罢就将借据折好了往自己袖子里收“这借据我帮你保存了。” 青牙斜睨“他字是值点钱但还不至于价值两千万除非他死了…”话毕略顿大概知道了这女人的意思这边不正好想害死那位探花郎么。 古清照收了借据后自然不忘问道:“他让你找的是什么东西这么贵?” “白罗纱。” “什么?你竟帮他搞这种东西?你就不怕出事吗?” “都已经当我面掀桌子了已经豁出去跟我翻脸了我不帮他搞怎么办跟他一样意气用事吗?你真想再把幽差给招来不成?” “问题是这东西不是干好事用的会出事的落他手上惹出什么事的话会连累你的。” “不怕出事就怕不出事出了事未必是坏事。” “你什么意思?” “出了事他就不会再咬绑架的事了。利用幽崖从我这里勒索了东西走你觉得他还敢跑到幽崖去捅我吗?只要事不出在外面尤其是扯上幽崖海市内出点什么事我们都好转圜应对。” 古清照恍然大悟又拿出了那张欠条看了看“也就是说他要是不还钱的话我们也不敢声张他借钱的事。” “鬼知道他会不会还。这位探花郎聪明着呢你没听他一开始就跑来说要跟我做一场交易吗?这就是交易或者说是讹诈我们吃亏了。妈的我还没收拾他他倒先搞上门来了。” …… 地下排水暗渠内一队人手陆续从入口跳下大鼻子闻侯依然领先在前翕动着鼻翼。 走到一处拐角在左右人手的照明物警戒下拐入后见到有淡淡烟雾飘荡。 见到不明烟雾随行人员下意识都提高了警惕抬袖掩住了鼻息或施法屏住了呼吸唯独大鼻子闻侯嗅探不止。 一行走了一段距离后发现了地上堆积的一堆灰烬火已灭烟气应该正是从此处来。 闻侯刚迈步跨过灰烬身形忽然摇晃竟站不稳了一般好在身后人紧急扶住了他。 有人诧异道:“侯爷您怎么了?” 闻侯的脸色已变得很难看双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竭力发出声音“退是毒烟!” 众人吓了一跳迅速扛了他退出。 很快一群人从排污中枢附近的空地井口钻了出来扛了一人疯了似的朝镇海司方向飞奔而去进入繁华街区后更是直接飞跃在房屋顶上狂奔。 如此动静惹的街头行人纷纷驻足观望叽叽喳喳议论。 随着大鼻子闻侯的送回镇海司内也乱做了一团。 掌令朱轩及两位左右使全部紧急赶到了前厅内一个个蹲在了地上为闻侯诊治最终又一个个慢慢松开了手神情皆凝重朱轩脸色无比阴沉。 大鼻子闻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涨紫七窍都有血迹渗出刚送到时还能喘气此时已是死不瞑目。 随着一旁的领队人员将事发时的情况讲明了知情人一听就懂是怎么回事有人意图阻止闻侯再查下去设计了这场针对闻侯的刺杀。 朱轩嘴里憋出一声怒吼“猖狂!” 很快又有一队人手紧急赶往陷阱所在地对现场进行彻查。 回到镇海司天台上的朱轩眺望灯火辉煌的海市良久最终也只能是咬牙一声“所有事发时不在现场的人全部找齐一个都不许漏过!” 卷2 第四八零章 狗探花 尽管因为闻侯的死导致直接追踪的线索断了镇海司对海市的封锁却并未松开。 维持这般封锁态势镇海司也是承受了不小压力的影响到了有些人的买卖也就影响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朱轩必然要承受压力。对许多人来说自己的利益决定自己的对错观镇海司出了事就是你朱轩掌管不利对我们耍什么威风? 然遇上了这样的事情朱轩也必须扛住这些压力得罪人的事情也必须要做。 在把事发时不在场人员找齐之前朱轩是不会轻易放开对海市的封锁的否则不但会对抓捕不利还会令凶手逃出海市出了他的地盘可就没那么好查了。 异样的气氛持续笼罩着海市对某些人来说却是松了口气。 一棵大树上庾庆和柳飘飘站在了同一根树杈上藏身在茂密树冠上双双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能确定人死了?会不会是陷阱?” 因柳飘飘决定现在就回镇海司庾庆不得不提出此疑问。 是陷阱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谁敢保证不是对方在将计就计。 柳飘飘:“应该不是我盯了他们进出排水渠的时间发现问题再商议出将计就计的策略需要一点反应时间。何况我了解他们真要是演的你信不信他们就不会只倒下一个而是会倒下多个从他们的反应上来看应该不会是演的你的毒杀策略应该是奏效了。” 毒杀的东西是庾庆弄来的真正利用毒物下毒手的是柳飘飘本人她自己的气味就是诱饵。 “你既然如此笃定那应该是没问题了。” “嗯对了你怎么会想到用毒烟这招来解决掉他?” “没什么想不想的是你说对方是在用嗅觉追踪你这是对方的优势而优势有时候也是缺点可针对。” 庾庆话说的轻松实际上脑海里闪过的还是闻氏大宅院里的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后来听说了闻氏遭遇的浩劫毒烟毒杀的传闻令他印象深刻这也是他能想到此法的主要原因所在。 当然他并不知道毒杀闻氏的毒烟是什么东西他找到青牙时也只是问他能不能找到类似的东西。 实际上他从青牙那拿到的东西和闻氏遭遇浩劫的东西并不一样他拿到的是能无差别毒杀的而毒杀闻氏的东西则明显更高级可以有针对性的毒杀。 柳飘飘默默点头又沉吟道:“青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帮你找到这毒物越发说明了他在海市的能量非同一般。他在海市也确实是个人物别看他对镇海司客客气气实际上未必能有多怕他应该杀过镇海司的人而且杀了还不止一个只是找不到证据而已。这种人你怎么说服他帮你办这种事的?尤其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说服他。” 说到青牙庾庆目中浮现一抹深沉“做了个交易。” 柳飘飘好奇“什么交易?” “不值一提的交易。”庾庆现在不想浪费她时间扯这些反问:“青牙是不是有个干娘?” “干娘?”柳飘飘一愣想了想“没有吧至少我没听说过。” 这次轮到庾庆诧异“你确定没听说过?” 柳飘飘:“应该没有他这种人在海市若有什么干娘只怕是人尽皆知。” 庾庆又问:“惊鸿殿老板娘古清照有干娘吗?” 柳飘飘想了想还是摇头“没有听说过你问这个干嘛?” 庾庆面露狐疑嘀咕自语“那就奇怪了。” 柳飘飘:“到底怎么了?” 庾庆沉吟道:“我无意中发现他们两个的背后好像有人在针对我两人似乎都称其为‘干娘’。” “还有这种事?”柳飘飘略惊疑复又思索道:“他们两人的背后…怎么说呢能在海市混到这种地步不说有千流山那边的靠山跟千流山那边肯定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海市‘梁家’不知你听没听说过?” “号称海市首富的那个梁家?” “对。这个‘梁家’是为大圣办事的算是千流山背景中为数不多的非妖修毕竟外界的一些事许多时候妖修也不方便参与。在海市基本没人敢动‘梁家’就算是千流山那边几位洞主恐怕都要给‘梁家’几分薄面。 传闻惊鸿殿背后的大东家就是‘梁家’古清照这个老板娘好像也只是占了小小一股而已。 古清照可以说是仗着‘梁家’做靠山发家的。青牙则是靠一把刀在海市打下了名堂后才跟古清照勾搭到了一块算是间接和‘梁家’有了层关系。两人的背后非要说有什么的话应该就是‘梁家’干娘什么的是真没听过。” “难道是我误判了?”庾庆自言自语着嘀咕了一句旋即又道:“回去后若是没事有机会帮我多关注一下。” “嗯。”柳飘飘点头继而又问出了心中一直想知道的一个问题“这世上除了大圣之外都要借助海族鲛人听海的能力才能离开冥海你之前说你有办法是冥寺那边帮忙吗?” 庾庆摇头“这个我暂时没办法跟你说你也不要问了。” 柳飘飘只好作罢。 谁知庾庆自己反倒咦了声似乎才意识到什么问:“大圣能不借助海族鲛人的指引进出冥海?” 之所以惊奇是因为他得以窥探到了冥海大阵的奥秘深知仙家遗留阵法的玄妙没有鲛人的指引基本上不可能有办法通过冥海除非有类似他这样的术法还差不多。 柳飘飘:“你不知道?早年的那位大圣之所以能率人攻破冥海仙府就是因为他掌握到了进出冥海的办法而妖族大圣之所以能占据冥海仙府当做老巢就是因为其他高手不知道进出办法没办法跟他抢就算联合海族抢占了只怕也要看海族的脸色一旦海族翻脸就要困在里面出不去。 只有妖族大圣能占据此地且不需要看海族的脸色并能约束海族效力才能成就眼前的繁华。之后的历代大圣获得了传承后都能自行进出冥海。” 闻听此言算是长了点见识庾庆默默点头内心却依然是暗暗惊奇非常好奇妖族大圣是怎么自如进出的奈何估摸着自己这辈子都未必能见到那种人物更不用说去窥探人家的秘密。 远处突然出现了一阵嘈杂声一群人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柳飘飘看了看说道:“没什么我就回镇海司了。” “海市闹这么大动静你现在才现身回去怎么解释?” “只要没有证据证明是我我自有办法应对。” “多加小心回去后尽量不要再跟我联系了没了事的话在那窗口放个盆栽。” “嗯走了。” 扔下话的柳飘飘顺着树干滑了下去迅速走远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藏人的树干眼中透着莫名的神色嘴角竟浮现微微笑意。 尽管今夜对她来说是惊心动魄的一晚然再回头大步前行时目光却越来越沉稳因她此刻的内心无比的安宁从庾庆身上得到了一种安全感。 那家伙的小胡子真的好猥琐好难看但起码是一个值得将后背放心托付的真正朋友所以她嘴角露出了情不自禁地笑意…… 今夜的惊鸿殿分外冷清来客们也确实是被外面摸不着头脑的动静给闹得没了玩乐的心情惦记着一摊事的都走了。 坐在亭阁里的古清照陪着青牙她也没了心思去陪剩余的客人被一些不好的消息给惊着了。 青牙来回走来走去绷着一张脸慢慢剥花生吃似乎永远吃不腻。 亭外道路尽头只要有人影晃动两人立马瞧去。 等了好一阵后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庞成丘的身影出现了急匆匆到了厅内禀报道:“青爷那个脸色紫涨抬回镇海司的人确实是中毒了而且已经毒发身亡了。 那中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千流山的顶尖追查高手闻侯嗅觉能力非同小可是朱轩暗中请来帮忙查内奸的结果在事发的地方被人采取毒杀的手段给设计了。镇海司派去事发现场的人已经根据遗迹查出了眉目确认闻侯所中之毒正是‘白罗纱’。” 闻听此言青牙手中的花生又被咔嚓一把给攥碎了一张脸也阴沉了下来嘴里直接爆了脏话“妈的怕什么来什么还真是那狗探花!” 古清照起身过来惊疑不定道:“镇海司的内奸真与他有关?” 青牙冷笑“你没见他很赶时间吗?他拿到‘白罗纱’后不久就有人中了‘白罗纱’的毒有这么凑巧的事吗?问题也在这里刚拿了东西就迫不及待去用连夜都不过就下毒手还真是一点都不避讳老子这是怕我不知道是他干的吗?” 古清照沉吟“镇海司内会是谁在跟他有勾搭?” 青牙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来回几步后转身对庞成丘道:“镇海司之前肯定是察觉到了那狗探花和内奸有联系才从千流山请了高手来追查而那狗探花却在这关头大摇大摆的来惊鸿殿见我鬼知道有多少双盯着他的眼睛看到了。 镇海司肯定要追查海市有关‘白罗纱’的一切情况各方势力估计也会留意去查你再仔细梳理一下东西到手的经过要把所有痕迹给抹干净了不能有任何疏漏。” 诚如柳飘飘所言他未必怕镇海司可若是落了证据到镇海司手上难道镇海司还不敢收拾他吗? “是。”庞成丘应下忽又奇怪道:“青爷为何喊那位是狗探花?” 卷2 第四八一章 寄到 话说到这个地步青牙也不瞒他了“还听不懂吗?那位便是那个号称‘天下第一’才子的家伙。” 庞成丘惊讶“是他?不是说那位探花郎的样貌长的丰神俊朗吗?怎会是这么个猥琐小胡子?”不过自己随后又找到了答案“难道是为了掩饰身份故意留个小胡子?” 闻听此言古清照倒是露出恍然大悟神色似乎也找到了什么答案。 就在庞成丘离去后不久之前那位当值的男仆又快步来到了进来先对老板娘欠了欠身之后才对青牙道:“青爷之前那位又来了再次求见同来的还有那一壮一胖的同伴。” 青牙闻言忍不住呲了牙居然还敢来? 咧嘴了好一阵后他满腔的火气化作了两个字“带来。” 男仆迅速离去不一会儿就把穿戴斗篷的师兄弟三人给带来了。 古清照挥手示意男仆退下了这次她没有再以茶水待客她能理解青牙此时的心情。 没了外人青牙也不请客人坐直接压迫到了庾庆跟前开门见山的质问道:“你是不是毒杀了镇海司的人?” 庾庆面不改色道:“青爷在开玩笑吗?我怎么可能杀镇海司的人绝无此事!” 今夜一连串的事情和动作下来压力之下应付过来后他似乎完成了一场蜕变。当然之所以能完成这场蜕变与他之前的一系列经历脱不了干系最终在此刻撕破了蒙皮才能这般淡定面对青牙。 需知对他们师兄弟三人来说青牙绝不简单至少比许多修行界的门派势力更大比许多门派的掌门更有实力也更强势。 在今夜之前庾庆面对这位地头蛇绝对是暗暗提心吊胆的但此刻不会了。 哪怕是此时的南竹和牧傲铁见庾庆这般态度面对青牙两人内心里也是高度紧张的。 经由今夜经由此时此刻庾庆才算是真正以领袖之姿从南、牧二人的心里走出来了。 以前南、牧二人虽然认了他做掌门但还是觉得小师叔更适合引领整个门派。 青牙沉声道:“据我所知被毒杀者正是死在了‘白罗纱’下。” 庾庆淡定道:“青爷误会了您给我的东西我绝没有拿去杀人我送人了。” 青牙逼问:“送谁了?” 庾庆:“不能说。” 青牙:“等镇海司查你头上来了我看你说不说。” 庾庆:“真查到我头上来了再说也不迟。” 青牙竟无言以对与之对视。 古清照在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庾庆在青牙目露凶光的注视下竟能淡定对视心中不由啧啧发现这位能成为天下第一才子果然有不凡之处这年纪对上青牙能不怯确实罕见。 她又高看了一眼。 青牙深吸一口气后问:“你又跑来做甚?” 庾庆:“仰慕青爷真心想和青爷交朋友。” 青牙:“说人话到底想干什么?” 庾庆:“劳烦青爷帮个忙我想知道镇海司对眼前事的情况劳烦青爷帮忙打探一二。” 虽然帮柳飘飘解决了那个大鼻子但绝不意味着柳飘飘就彻底无忧了他们师兄弟三个无法安心回去一旦情况有变怎么办?闷头闷脑的回去什么都不知道意味着束手就擒。 他们肯定想关注镇海司内的情况关注的焦点还是为了活命为了防范意外一旦有变好跑人。可他们哪有能力关注镇海司内部的情况最多也就是能在镇海司外看两眼而已。 自己没能力就只能是找人帮忙了他们在这里也不认识什么有那方面能力的人想来想去也只有找这里这位了。 青牙闷声盯了他一会儿回道:“我有什么好处?” 庾庆:“我说了想和青爷交朋友以后青爷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青牙转身了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古清照对几人抱歉一声随后也快步离开了追着青牙去了。 南竹看了看冷冷清清的四周凑到庾庆跟前低声问:“他什么意思?” 庾庆:“没拒绝。” 南竹哦了声懂了同时也松了口气。 外面石板路上追上人的古清照问道:“你去哪?” 青牙:“还能去哪自然是帮他打探消息镇海司内部的情况得我自己亲自出面才好了解。” 古清照讶异:“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欣赏他才华?” 青牙:“我欣赏他屁的才华。他能跑来开这口事情明摆着的之前的毒杀并未彻底解决后顾之忧镇海司内的那个内奸依然有暴露的风险暴露了就会牵连到他他这是害怕了。问题是他又跑来了这里他被抓了我能跑得了?” 古清照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帮忙“真出事了怎么办?” 青牙:“还能怎么办?要么帮他逃跑要么做掉灭口!” 古清照好奇“镇海司内部跟他们勾搭的内奸到底会是什么人?” 青牙:“你觉得他会说吗?” 古清照微微摇头。 清晨阳光撒向了海市熄灭了海市五颜六色灯火各路炊烟直上青空不知这繁华之地是陷入了沉睡还是在苏醒。 不过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昨夜处处布置的关卡突然就全部撤除了海边摆渡运送的场景也再次恢复了。 这意味着镇海司内部案发时所有不在场人员都已经全部被召回所有可疑人员都已经被控制住了自然也就没有了继续设卡追拿的必要…… 阳台上突然传来的动静令盘膝打坐的胡尤丽陡然一惊看了眼还在身边酣睡的小黑慢慢起身警惕着。 嘎吱门突然开了露出了阳台上的三条蒙在黑斗篷里的人影。 胡尤丽略怔直接认出了三人看体型就知道了。 三人陆续进来后打了个招呼表示回来了。 胡尤丽则收拾起了地上的被褥又下楼心里免不了暗暗嘀咕狐疑说好了出去一阵的她还以为出去好久来着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回来的师兄弟三人则轮流当值观察着柳飘飘那边的观察窝点的窗口。 根据青牙提供的消息镇海司那边暂时也没有发现内奸是什么人还在甄别中说是有消息会及时告知他们让他们先回来不然老是赖在惊鸿殿算怎么回事到时候没事也会让人怀疑他们的关系。 算是被青牙赶出了惊鸿殿。 师兄弟三人就此在房间里闷了足足两天。 两天后才见到目标地点的窗口出现了一盆盆栽。 三人这才算是真正放下了心来。 为避免引起关联怀疑师兄弟三人继续窝在房里等待又守了两天庾庆和南竹才在胡尤丽古怪的眼神中离开了。 两人知道胡尤丽什么意思说好的那幅字五天期限差不多到了。 师兄弟两个开始在街头到处逛到处检查他们贴的那些寻亲告示还在不在结果发现还在虽然已经经受了风吹雨打但还是能看清的。 在一个人来人往的繁华路口庾庆站在了一张告示前陷入了沉默是那个“丽娘”没看到告示或是压根人就不在海市否则看到了告示没理由不去找他。 他相信那位叫丽娘的只要看到了失散多年的哥哥找就一定会去找他确认一下。 他抬起了手看着手指上的游鱼戒指这戒指他基本上一直戴在手上只要那位丽娘看到了他手上的戒指就应该能明白的。 目前的状况这已经算是最公开的寻找方式了他不可能再把真相到处嚷嚷出来。 也许是目前时间尚短那位丽娘可能还没看到他也只能是这样安慰自己。 事实上来海市的时间也确实不长他也不可能因为这几天不见反应就不等了就离开。 他有某种强烈直觉也许是某些线索在他脑子里交错出的感觉如果那个丽娘真的还活着应该就还在海市。 到处走到处看直到夜幕降临时两人才回到了驻地。 一回屋关上门南竹便刻意“咳咳”两声又故意嚷嚷道:“老九那个阿士衡的东西终于寄来了。” 盘膝打坐的牧傲铁睁眼了。 楼下突然就传来了咚咚跑上楼的动静是满眼期待的胡尤丽。 小黑紧跟着从楼下跑来还扛着大棒他正和胡尤丽在一块玩人突然扔下他跑了他自然跟来了。 胡尤丽咬着唇到了南竹跟前忸怩了一下才问:“你说的东西来了吗?” 南竹两手背在身后在那很娘的摇头摆尾道:“你猜。” 看对方那德行胡尤丽知道恐怕真的是到了否则不会这么嘚瑟忍不住跺了下脚“你发过誓的。” “嘿嘿。”南竹一阵奸笑反问:“那个不管我们吃住多久都免费的话还算不算数?” 胡尤丽脸蛋都有些兴奋到发红了不过脑子的回道:“只要东西是真的一定算数我今天就给你们做大餐!” “哈哈。”南竹双手一放袖子一抖一手穿进另一只衣袖里扯出一张纸来当场摊开在了她的眼前“请验货!绝对真的不能再真了你满世界也找不到这么真的。” 卷2 第四八二章 三间居 胡尤丽的眼神是跟着他的手势晃动的。 摊开的纸上赫然三个醒目大字:三间居。 落款是某年某月阿士衡。 这自然是庾庆本人的手笔其实他是非常抗拒再使用“阿士衡”的名号写这些东西的局面使然之下只能是将就着应付一下。 至于题字内容也确实简单关键他也不知道写什么好就好像曾经的小鲜楼让他题字他也是从简凑合的就随手写了个“人间好”他也没想到能被世人品味出那么好的味道来。 如今也是凑合肚里词穷内容有点质朴写的就是这里有三间房。 胡尤丽却是瞬间石化了一般凝神盯着细看看着看着似乎有些激动了双手又捧住了自己的脸蛋两只狐狸耳朵在左右晃动兴奋到了脸颊发烫。 她是在“琅嬛居”见过阿士衡真迹的仔细研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一看字中神韵便立刻被吸引了从那种感觉中回过神来后顿兴奋到不行。 那种感觉不会有错的她自己已经确定是真迹。 正因为如此她有点不敢确信的问南竹“真的送给我吗?” 南竹摆出高傲神色来“你看南某人像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吗?拿去!”挥手甩给。 胡尤丽顿如获至宝般双手接了那叫一个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浑身都遏制不住的抖动。 她因关注这个所以明白这东西的稀缺性可以说比庾庆师兄弟三人都了解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有一幅天下第一才子的真迹墨宝之前这边许诺的时候她也只是抱了期待而已。 有什么比梦想变为现实更美好的? 重点是字上的内容“三间居”不就是指她这空中楼阁的居所么这等于是指定送给她的墨宝啊! 她真是越看越喜欢了也越看越激动。 “三间…三间居阿姐我也会写我写给你。” 读出墨宝字迹的小黑看出了胡尤丽很喜欢这个表示愿意效力。 胡尤丽噗嗤一笑单手揉了揉他脑袋再看师兄弟三人顿感无以为谢感谢的话也确实说不出来了感觉无论说什么表达感谢都太过轻飘了同时也高看了三人一眼更多了不少的好感这些人是真的认识那位探花郎呢。 她欲言又止了好一阵才问出一句“你们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们做。” 本想说去外面找个地方搓一顿然考虑物价还是决定自己动手。 小黑立马亢声喊道:“吃肉饼!” 南竹白他一眼发现这小家伙真没出息就知道吃那两块肉饼不腻么?当然他也不好狮子大开口知道这女人赚点钱也不容易当即两手一摊“你自己看着办。” “嗯我去买菜。” 胡尤丽收起了字转身快步下了楼躲回了自己房间。 小黑跑下去发现她的房间关了门顿时拍打房门叫喊个不停。 殊不知胡尤丽怕的就是他先把那墨宝给藏好了才开了门见他。 小黑缠着要一起去买菜胡尤丽正头疼时楼上传来了庾庆冷沉沉的训斥声音“小黑练字。” 小黑当即无语了不过却朝楼上对着空气一顿无声咒骂手中的棒子还耍了起来抽象暴揍空气里的什么人似的。 然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到一旁桌子跟前练字去了没办法那位虽不会揍他但是会向他阿爹告状那位在这方面是一告一个准他阿爹准揍他。 胡尤丽莞尔出门前揉了揉他脑袋“好好练字回来给你做肉饼吃。” 小黑用力点头握拳回应。 之后胡尤丽一直忙活到大晚上才在这个小小的空中楼阁内备好了一桌香气四溢的美味佳肴真可谓是山珍海味和果蔬俱全。 落座的几位客人一看这佳肴阵容忍不住面面相觑他们当然知道这海市的物价有多夸张。 庾庆问:“这一桌花了不少钱吧?” 凑上桌的小黑什么话都没有先踮起脚撕了条鸡腿狂啃香滋满油的嚼着。 胡尤丽摇头不提钱的事主动给大家斟酒请用。 事实上也确实花了她不少的银子足足三万多两还光是食材的成本她得辛苦几个月才能攒下来这是她从自己攒下的修炼资源钱中掏的老本。 这还没完给大家斟酒后她又拿出了三万来两的银票放在了庾庆跟前“房租和押金还有一些吃用的钱包括上次印寻亲告示的钱都退了你点一下看数目对不对。” 师兄弟三人懂了这是兑现承诺了不管住多久都免费。 庾庆默了默拿起银票塞回她手中“算了以前的归以前的从今天开始吧。” 胡尤丽连连摇头推辞回去“不不不你们寄信来回讨来那幅字的费用也不止这点钱。” 对她来说那幅字的价值是远超这笔钱的哪怕是用金钱来衡量也能卖出一大笔钱她真的是赚大发了。 南竹、牧傲铁、小黑三人边吃边看着两人把银票推来推去。 南、牧看庾庆的眼神更是怪怪的就老十五这死老抠的德行怎么看都不对劲千万别说是把这狐狸精当灾民给救济了人家肯定比咱们有钱。 后来实在是盛情难却加之想到自己恐怕要在海市久呆身上确实缺钱庾庆这才勉强收下了那钱。 待胡尤丽也坐下动筷子后南竹从嘴里抽出一根吮干净的骨头问:“尤丽你就那么喜欢那个阿士衡?” 胡尤丽歪头笑了笑“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 等于是大方承认了。 南竹:“你跟别人可不一样我们信里对他提了你的情况不然他也不可能给你写‘三间居’的题字是不是?他是知道你的哟而且他还未婚呢要不要我给你们撮合一下?当然了得先问你一句有机会的话你愿不愿做他的女人?” 胡尤丽被他逗了个脸红不过却摇了摇头摸了摸自己毛绒绒的尖耳朵“我是个连化成人形都不利索的半妖怪探花郎连地母的亲传弟子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上我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南竹嘿嘿道:“可以先考虑做别的嘛你看你喜欢舞文弄墨他身边刚好也缺一个红袖添香的如果你愿意做他侍女的话我可以帮你推荐推荐。” “真的吗?”胡尤丽瞬间两眼放光了能在天下第一才子身边看其写写画画真不敢想象。 “唔…”南竹却是吃痛后的一声闷哼被庾庆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 一脚的动静不小大家都看向了面无表情的庾庆。 南竹立马改口了筷子指着庾庆“我推荐的效果不大他和阿士衡更熟悉有兄弟般的交情你那幅字也是他开口要来的只要他同意了愿开那个口的话阿士衡肯定愿意接受你做侍女你搞定他就行。” 胡尤丽看向庾庆的眼神中顿流露出满满的期待试着问道:“真的吗?” 庾庆:“死胖子是个话痨向来嘴贱你别听他胡说八道阿士衡不会搞红袖添香那套我也开不了这个口。” 胡尤丽又有些失望的“哦”了声只是目光不时飘向庾庆似乎对庾庆的话将信将疑主要是南竹瞅向庾庆的坏笑引起的。 庾庆忽又给了句“尤丽那幅字暂时不要对外张扬等我们离开后吧我们不愿惹麻烦。” 胡尤丽点头嘻笑“放心我可不敢随意张扬一旦让人知道我手上有探花郎的墨宝让人知道还是为我这房子题的字我这墨宝不但保不住只怕这房子最后能不能属于我都是个问题。” 听他这样说庾庆算是放心了继续吃东西。 来了海市后师兄弟三人为了省钱确实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修行中人的口腹之欲隔久了也会骚动。 半途中楼下街坊有人喊胡尤丽她立刻下去了一趟。 趁她不在南竹凑近庾庆耳边低声道:“碧海船行来年的利息还有叶点点那边的支出那两千万到哪弄去?没那么好赚的钱不会有第二个金墟让我们捡钱了。你别看这小小房子在海市能卖出一大笔钱的足够那笔开支了刚好碰上个愿意听你话的你想清楚了。” 一旁的牧傲铁忽冒出一句“本门弟子就算饿死也不能吃软饭。” 庾庆对南竹道:“别逼我清理门户。” 南竹叹了声耸了耸肩嘴里嘀咕了一句“想想那笔钱怎么办吧。”话毕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没多久胡尤丽回来了南竹问了句“什么事?” 胡尤丽:“交买水的钱。” 海市是一座建立在大面积岩石上的地方没有湖泊也没有水井总之没有淡水日常用水都是要买的且不便宜这个买卖垄断在千流山的手上。 还有一些烧烤烹饪的燃料也同样如此。 当然千流山也没有逼大家买大家也可以从外界采购问题是成本巨大不可能有就近大陆上的产出便宜而就近的大陆在千流山的全面掌控下。 她话刚落嘴里拔出骨头的小黑忽然喊道:“阿姐他们想卖你的房子换钱。” 胡尤丽愣住看向那三位。 正在吃东西的师兄弟三人石化了般皆保持着吃的动作之后皆慢慢看向小黑那个叛徒三人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小子未必可靠以后当他面说话要小心了。 关键是突然被这么出卖了有点尴尬。 “对。”牧傲铁忽然开口指向了南竹“他说要卖。” 庾庆也对胡尤丽道:“确实不信你可以问小黑是不是这死胖子说的问小黑我们两个是不是在阻止。” 卷2 第四八三章 进言 艳阳高照的午后海岸边依然热闹王问天的心腹随从孙久与遮罗山一干人等占了岸边一块地方等待。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几艘摆渡船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屹立船头的王雪堂及众随行回来了。 船到人登岸立刻被孙久等人护送着离开了钻入了就近的车驾返回了琅嬛居落脚点。 王雪堂还没走到房间门口便见一名背刀汉子光个膀子穿个木屐靠在墙壁上慢慢剥着花生老远就对他笑可谓守在了他房门外等着。 这打扮除了青牙也没别人尤其是那走到哪都随手乱扔花生壳的行为。 对于青牙王雪堂也认识在场面上也算觥筹交错过但并不熟悉来往的也不多也知道此人跟自己儿子比较熟。 在他王雪堂的眼里青牙多少还是有些上不得台面王雪堂也自认为自己比青牙的层次和段位要高青牙对他来说可以认识和使唤一二说白了就是只配给他利用并不值得过深交往。 当然某种程度来说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格锦国前十的灵植门派在整个天下也算得上是有钱有势的跟海市这边的高层人物都是称兄道弟的千流山那边也认识不少位高权重之人哪会把这么个地头蛇放在眼里。 说句不好听的他认为自己要收拾青牙也就一句话的事。 王雪堂停步回头轻轻问了句“他怎么守在我门口?” 孙久有些忐忑道:“回掌门不知道之前还不见有可能是知道了您要回来的消息。” 王雪堂哼了声“看来还算是消息灵通。”话毕继续走去。 青牙也离开了背靠的墙壁轻轻拍干净双手迎接状知道对方回来了也不算是消息灵通获悉了孙久等人去了码头边等着就能猜到是王雪堂要归来。 一群人到青牙要上前打招呼谁知却被王雪堂的随行护卫上前伸手给直接推开了将其隔离拦住了压根不让其近王雪堂的身算是戒备森严。 对此青牙并不恼怒隔着人拱手道:“王掌门我们之前见过的。” 门开了要进门的王雪堂略停步打量着问道:“找我有事?” 要不是听说此人沾了点梁家的背景他都不屑理会。 青牙:“我与问天兄相交莫逆不知他现今怎样?” 王雪堂瞥了眼地上的花生壳眼中有厌恶再看看青牙不修边幅的样子他自认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不太喜欢穿着不整的人嘴上客气了一句“情况不明有劳关心。” 回头就不打算再理会了挪步就要入内。 青牙当即喊道:“王掌门在海市可有什么是需要我效劳的?” 已经进了门的王雪堂脚下又是一顿对方的话倒是提醒了情绪闷沉沉的他地头蛇自然有地头蛇的优势当即背对着回了句“有话就进来说吧。” 有了他这话拦住青牙的人当即放行了。 一行并未全部入内也就进去了几个人王雪堂进去后又进了里间。 青牙想跟进去却被一位三缕长须的年长男人给伸手拦住了此人面带微笑道:“青爷掌门一路风尘仆仆要梳洗一二不便观瞻。” 青牙知道他此人是遮罗山长老也是王雪堂身边的心腹据说早年还是王雪堂的结拜兄弟名叫屠休魁。 “哦是我唐突了。”青牙告罪一声自己转身走开找了个位置坐。 他手上边剥花生边打量此间奢华套房一看就知道这房间一天得要几万两尤其是像王雪堂这样长期包住的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住得起的。 孙久捧了盆过来放在了边上低声提醒了一句“青爷掌门不喜欢弄脏了地毯。”示意对方花生壳不要乱扔。 青牙哦了声点了点头壳扔进盆里。 这一等等了不少的时间他把口袋里花生都给吃完了还不见主人露面。 直到半下午后才见王雪堂再次从里面出来整个人明显洗漱一新了却难以洗去脸上的晦沉之色。 青牙稍作观察估摸着这位救儿之行并不顺利起身去迎随后跟在了漫步的王雪堂身边待王雪堂负手站在了窗前目光深沉地眺望远景他才试着问道:“王掌门问天兄情况如何?” 王雪堂哼了声“地母和幽崖那边我都找了我尽力了剩下的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青牙一听就明白了只是话说的好听而已这位终究还是放弃了拿出两百亿换儿子一条命心中也不由唏嘘这份父子亲情在巨大利益面前也不可靠啊! 殊不知王雪堂内心也是经历了一番煎熬的。 他先是跑去锦国京城跑到司南府掌令面前眼泪鼻涕的跪求了好一通说是被庾庆给坑了什么的。可是没用大概情况地母已经知道了知道是王问天造次在先知道王问天当着幽差的面知错不改居然还想掩饰。 真要能掩饰下去也就罢了偏偏你又扛不住幽差的刑讯把绑的人给交了出来坐实了自己的罪名。 地母告知她当年和幽崖的判官是达成了约定的人家拿了个罪证确凿她是无权干涉的只能是让他王家自求多福。 最后地母还又问了他一句你们好好的去搞那个阿士衡做甚? 王雪堂自然不能说实话遭了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地母大概已经猜到了王家的心思。 离开司南府后他又赶去了幽崖没办法就只能是去求情了结果连判官的面都见不到甚至连自己儿子面都没见着幽崖只问他有没有带钱来有钱就交钱换人没钱就别瞎扯让他谨记一个月的期限。 反复哀求无果他离开了幽角埠后就回了这里连遮罗山都没回。 按理说他是应该回一趟遮罗山跟门中大佬们商议一下的筹钱救人。 然而他知道门中其他大佬是不会答应他这样做的两百亿一拿出来遮罗山就周转不下去了就垮了门中上下谁能认同? 当然他这个遮罗山跟一般门派还不太一样崛起的时间太短崛起的速度太快是东拉西扯凑拢起来的一个门派门中众多人员只能说是门徒不是那种一代又一代的传承弟子。 整个门派基本上都是凑起来的人说是一个门派其实跟一家商会差不多意思说到底还是王家自己说的算王家若非要凑钱救人别人也没办法。 但王雪堂没有这样做。 重新打造一个这么大的门派远没有重新生一个儿子快。 钱势和儿子之间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 见这位放弃了救儿子青牙当即扼腕叹息“狗探花害人不浅不除此贼如何能解恨王掌门难道就这样放过那狗贼不成?” 王雪堂瞥了他一眼淡然道:“莫非你要为问天报仇?” 他倒是期望对方能有此决心。 青牙叹道:“我倒是有心却无那力我被盯上了之前镇海司还把我给抓进去关了一通那个探花郎也有不少人盯着要动他凭我的能力实在是做不到。” 王雪堂:“你也知道有不少人盯着他听说他和冥寺那边还有来往如何能在海市公然报仇?” 青牙知道他在探自己的话却接了话“王掌门您还别说要收拾他还真就是在海市最方便。” 王雪堂哦了声也转身了这才正面看上了他“怎讲?” 青牙反问:“王掌门可知‘赤兰阁’的少主龙行云?” 王雪堂骤然眯眼抬手慢慢捋须“你的意思是把那位给引过来?” 青牙看他样子知道他应该也听说了龙行云跟庾庆的过结“龙行云在幽角埠就盯着狗探花在咬硬生生把狗探花的买卖给搅黄了打断了狗探花的崛起之势两人可谓宿敌。奈何在幽角埠那地方龙行云无法肆意妄为只能是遗憾退场。海市就不一样了谁敢动他?镇海司敢吗? 龙行云若来了这里那是能翻云覆雨的他肯定要弄死狗探花两人闹起来必然是要不死不休狗探花若把龙行云给搞死了在这里也脱不了身。奈何在下能力浅薄招不来那位少阁主。不过别的方面我还是能帮上点忙的大话不敢说只要能为问天兄报仇各方面消息我还是能提供的我一直在盯着那位狗探花有什么情况王掌门随时可问我。” 王雪堂目光闪烁不已静默了一阵方慢悠悠道:“以后有什么事你直接联系屠长老便可。我奔波了好些日子倦了就不送你了。”说罢偏头对屠休魁递了个眼色。 “不用送不用送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青牙当即告退。 屠休魁还是亲自去送了送出门后拿出了一百万两银票塞给“青爷一点小小心意留着喝个茶今后多来往定不会亏待。” 出手有够大方随便喝茶的钱就能让无数人眼馋。 青牙推却不掉最后只好笑纳了。 送走客人回到房间后屠休魁快步到了王雪堂身边问:“大哥你想杀那探花郎?” 王雪堂反问:“你当我不回遮罗山又风尘仆仆返回海市是为什么?” 屠休魁有点着急劝他“这小混混的话听听就好那个探花郎跟玄国公的交情到底有多深让人摸不清而玄国公的手段向来惨烈不动如山动若雷霆动辄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万一惹出了火整个遮罗山怕是要飞灰湮灭地母也不可能一直坐在遮罗山守着。” 某种程度上他和遮罗山其他人的想法是一样的宁愿王问天死也不想弄垮了遮罗山因为是大家利益所在。 王雪堂眼中浮现深深怨恨意味“你当我愿意招惹那老匹夫不成?遮罗山能有今天因何而来你是知道的那是狐假虎威借了地母的势问天出此败漏让人看破了的话谁还会卖我们面子?我们一路崛起又得罪了多少人?遮罗山将轰然垮塌。那个阿士衡必须死还要死的天下皆知事情做干净点便可!” 卷2 第四八四章 走人 对他王掌门个人来说既然已经放弃了儿子的性命那就肯定要为儿子报仇他心中不可能没有怨恨也不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世上有几人能有如此心胸? 当然也确实是道理人家弄死了他的儿子他都不敢动人家让外人怎么看?遮罗山狐假虎威的架子还能不倒? 话说到这个地步屠休魁想了想轻轻一声叹也只能是作罢试着问了句“青牙建议的龙行云…” 王雪堂:“他说的固然是个理只是龙行云弄死的算怎么回事?哪怕让阿士衡死个不明不白也比那样强外人肯定会联想是我们做的懂吗?” 屠休魁略皱眉道:“咱们自己亲自动手吗?” 王雪堂:“我遮罗山高手如云难道都是废物不成?做掉这么个东西也有难度吗?我要杀他他跑的掉吗?至于在这海市该怎么下手合适相关情况你可以找那个青牙多了解一二。” 屠休魁默默点头道“好吧。” 王雪堂:“阿士衡死了我就离开海市回遮罗山懂的人自然就懂了。事情切记要做干净不要留下什么直接的把柄。” “明白。” 正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屠休魁回头喊了声进来。 一遮罗山门徒入内禀报道:“掌门镇海司掌令派了人来传话说请您尽快过去一趟。” 屠休魁看了看掌门反应挥手道:“知道了。” 门徒退下后王雪堂哼了声“无非是召我去问此行相关情况。” 屠休魁宽慰道:“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去通个气也好。” …… “有情况。” 外出溜达打探的庾庆和南竹一回三间居牧傲铁立马偏头示意了一声。 庾庆立刻走到窗前趴窗缝里往外瞅只见柳飘飘那边的监视点又打开了窗户再次向这边发出了信号。 他稍加琢磨推开了半扇窗户歇好做了回应后转身对南竹道:“老七走继续逛街。” 南竹会意跟了走人。 三间居内又只剩下了牧傲铁一人小黑跟胡尤丽出去了。 有些时候也是没办法小黑毕竟是小孩一直把小黑关在屋里不让出门也有些不近情理见他非要闹着跟胡尤丽出去想到他如今的幽角埠身份已经公开了让他在腰上挂好了“幽居牌”也就让他去了。 至于胡尤丽最近花了不少钱越发要努力赚钱了她在家里也坐不住了小黑跟着她一起做买卖去了。 当然师兄弟三人再三向胡尤丽提及了小黑的尿性让千万盯好了不然容易出事。 妖魔鬼怪混杂的繁华街头逛了好一阵的师兄弟两人来到了一间卖服饰的店铺转悠。 铺子内各种内外衣物齐全还有靴子和帽子之类的甚至还有盔甲和藏在衣服里面的链子内甲之类的。 庾庆给老七递了个眼色南竹立刻咋咋呼呼的把招呼的伙计给吸引开了庾庆自己则找到了一排挂衣服的横杆前根据柳飘飘提供的消息传递方式伸手到横杆一端的底下一摸发现果然有个槽沟。 店家显然是为了避免有碍观瞻将有槽眼的一面转到了朝下庾庆真不知道柳飘飘是怎么注意到这个的手指往里一摸触之有物拽出了一只纸团迅速纳入了掌心转身溜达回了南竹身边。 得知事成后南竹借口自己身体太胖衣服不合意调头走人令好心招待的伙计们笑容尴尬。 实际上就是舍不得花这个钱还是那句话海市的东西太贵了贵的离谱。 为了转移可能的注意力两人又继续逛了好几家铺子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庾庆打开了纸团查看其中内容看后脸色剧变。 之后也没了心思久逛再稍微溜达溜达便唤了南竹回头一起返回了。 回到三间居后庾庆把纸团给了南、牧二人看。 上面也没什么别的就是告知他们遮罗山掌门王雪堂回来了王雪堂放弃了花钱救儿子让他们多加小心。 目光从纸上收回的牧傲铁道:“恐来者不善。” 南竹将纸张搓成了齑粉嘬了嘬牙花“这王雪堂有够狠呐为了财势连亲生儿子都不救了这就麻烦了等于是我们弄死了他儿子杀子之仇啊世间有几人能视若无睹?” 庾庆面色凝重“就算他花巨资救了儿子也未必会放过我们。我让那位帮忙盯着王家就是怕出现这种状况。本希望王家能在海市有所顾虑毕竟这边盯着我们的人不少对我们动手可能会惹麻烦好给我们时间办完我们的事如今看来是怕什么来什么怕是没办法…”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 南竹看看两位师弟“连那位都提醒我们小心了看来麻烦要上门了怎么办?” 牧傲铁皱眉思索着。 庾庆抬手摸了摸颈椎上的棘突那个地方的不适感有所扩大可以想象异化范围肯定已经扩大了谁也不知道这玩意持续扩大后会造成什么影响颈椎和脊椎是人体非常重要的部位保不准哪天一觉醒来就动不了了就成了躺着不能动的残废然后就等死? 这种头上悬了把剑随时要掉下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然形势所迫他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决定“逃吧先逃回幽角埠去那里是天下最守秩序的地方回了幽角埠谁也奈何不得我们海市太混乱了凭王家的财势再呆下去我们是经不起他们明枪暗箭折腾的迟早要被他们弄死。” 另二人也抬手摸了摸后颈棘突有同样的担忧。 南竹道:“要不把事情托付给胡尤丽?老十五你看一旦有人按寻亲告示找到了姚婶就让胡尤丽传信跟我们联系一下也就让胡尤丽当我们的中转代理其实也没什么事大不了我们给点费用这钱黑子得出吧?” 庾庆冷眼道:“这事不能让胡尤丽卷进来她最好和我们保持距离安心做她的房东就好不要再有过多牵连否则杀子之仇的意气之下王家怕是会连她一起给碾碎了。我们可以再等机会若能躲过此劫再来海市我们可以再找姚婶或胡尤丽打探问有无看到告示的人跟她们联系便可。” 南竹微微点头想想也是那狐女人还不错没必要连累她。 于是就这么定了师兄弟三人稍作收拾后便盘膝坐下了等待。 天黑后胡尤丽和小黑终于回来了。 师兄弟三人立刻披上了斗篷下楼并无多话就是跟胡尤丽打了声招呼告辞多谢了她的款待然后就带着小黑走了也实在是不敢再拖延下去早走更安全。 胡尤丽有点懵身上前后还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来不及卸下身上的负重她扔下了刚买来的菜快步跑到了阳台上张望只看到了三大一小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街角。 她隐约看到小黑不时在朝这边回望内心没来由的一阵失落感。 回头回到屋里后她解下了身上的负重走进了自己房间拿出了那张藏好的题字看着这次的租客是让她大赚了一笔的…… 对于庾庆三人来说其实最稳妥的办法是把小黑留下不然他们离开的意图太明显了容易招致危险。 最终并未那么做还是那句话不想连累胡尤丽。 夜晚的海市灯火璀璨五光十色光景艳丽而妖娆给人迷惑众生感。 已经快走到海边的三大一小突然发现前方的道路堵塞了扛着棒子的小黑则睁大了眼睛瞪大了嘴巴好奇宝宝似的看着前方一条巨大的蜈蚣。 蜈蚣体躯宽达一丈有余浑身甲壳紫色和黑色交织面貌狰狞恐怖身上还长了不少的甲瘤或黑或紫身躯多长让人一时看不清反正盘踞在路口就是一尊庞然大物。 有不少路人聚集在那看热闹。 三大一小走近了才发现数名镇海司人员拦住了那条巨蜈不让其进入街道。 “此乃众生汇聚之地为何偏偏不容我入?” 巨蜈口吐人言怒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为首镇海司人员抬头看着它叹道:“你怎么听不进道理呢不是不容你是你体躯太庞大了你一旦进了街道街上其他行者怎么办?皆要被你扫翻皆要因你乱了分寸惹出了事损坏了东西届时是处理你好还是不处理你好?老兄这是规矩干扰到别人的形态是不许在街头来往的你化作人形不行吗?” 巨蜈怒道:“我为何要化作人形你怎么不让人化作我们的形态?我化不来人也不会化成人样人也并不比我们高贵尔等为何行如此可笑之举?” 师兄弟三人一听就明白了敢情是个死犟的不妖怪。 看热闹的人都能理解不合群人的性格本就孤僻所以会成为不妖怪。 为首镇海司人员朝高高在上的巨蜈挥手“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有些事情是没办法的人只一种妖却有千万种形态自然也千万种言语也有千万种若混居一起譬如你这体格建筑尺寸怎么办?交流言语怎么办?谁他妈有空学千万种语言?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没有厚此薄彼的意思。 各族历经漫长岁月至今为何会选择化形成人的形态肯定是经过了优劣抉择的。 也没有不让你来海市海边不是留了不少空地吗?你干嘛非要往里闯你自己无所顾忌不能让别人不方便是不是?我言尽于此总之你这形态是不能进去的至少也得让自己体躯缩小了才行否则我们只能是强行执法……” 庾庆观察着四周没心情看完热闹扯了下两位师兄示意走人他手上拽着小黑。 三大一小当即从旁借道穿过拥挤人群终于来到了海边的道路上已经能看到海上的点点船火。 几人穿过道路走向海边时突然出现了一群举着旗幡的人员列队走过。 已经穿行到了路对面的师兄弟三人却齐刷刷回头了目光皆盯住了旗幡上的图案。 是一种游鱼图案非常眼熟。 卷2 第四八五章 先下手为强 不眼熟都不行似乎每天都能看到。 南竹眼睛盯着旗幡图案一只手却摸到了庾庆的手上捉了他的手腕拎了起来才低头去看他手上的戒指像是下意识的动作。 庾庆自己也低头看去牧傲铁也同样反应。 师兄弟三人的目光皆盯在了那枚游鱼戒指的戒面上再对比旗幡上的发现图样似乎一模一样。 他们不敢相信会是一模一样的更不敢相信路上刚好就能遇见一模一样的图案。 眼看举着旗幡游街的一行要走入前方的拐角处师兄弟三人立刻牵着小黑跟了上去。 小黑反正无所谓你们牵我往哪去我就往哪走。 他只要能在外面到处玩就行只要不把他闷在房间里就好此时看哪都新鲜都好玩的样子。 快步疾行之下三大一小终于追上了飘荡前行的旗幡近距离对比起了戒指上的游鱼图案从头对比到尾鱼唇形态鱼眼形态鳞片大小布置和数量。 对比到最后发现连边角处造型略显奇特的鱼鳍的位置和形态都一模一样。 整个比下来除了旗幡上的图纹显得比较大之外其它形态完全相同。 师兄弟三人陷入了巨大的惊疑中若说是谁家随便画出来的碰巧和游鱼戒面的图案吻合上了连他们自己都不信。 对比明确后三大一小停步了站在了街边愣愣目送了旗幡远去。 小黑忍不住问了句“胖叔你们看什么?”他也伸了个脑袋张望没看到什么新鲜的。 没人理会他令他想当小大人的参与感遭遇了挫败。 牧傲铁忽道:“这图案怎会印在旗上到处晃荡?” 南竹迟疑道:“看起来好像是哪家铺子开张了在搞什么广而告之。” 庾庆立刻偏头示意“老七你去探探情况。” “好。”南竹一口应下刚走出几步又停下又转身回来了低声嘀咕道:“咱们不是急着离开不是急着回去么现在探这个怎么弄?”边说还边看了看四周多少有些提心吊胆。 庾庆:“找了这么久不见任何踪迹等了这么久也没有任何音讯能碰上一次那是大海捞到了针的运气焉能错过?快点你赶快去打探下情况看情况如何再做决定我们在这里等你。” 南竹没了二话立刻转身晃着一身的肥肉去了有斗篷遮掩倒也看不出来。 已经遇上了明摆着的路子情况不难打听南竹追上扛旗的人啰嗦一顿后很快就回来了。 凑回两名师弟跟前正要说明情况见小黑好奇宝宝的样子伸了个脑袋过来他一把摁住了小黑的脑门直接将其给推开了甚至是拨拉到了身后摁住拒绝其偷听后才对两位师弟低声道:“我没说错就是一家铺子开张已经开张了几天了举旗的是铺子雇的广而告之揽客的。” 庾庆:“铺子在什么位置问了吗?” 南竹:“这个哪能不问就在北市老井坑边上铺名叫‘灵犀斋’是卖炼丹物料的这游鱼图案就是那间铺子的徽记。再多的情况那些举旗的就不清楚了得我们自己去打探问题是我们现在赶着走人也没空去打探了。” 庾庆沉默了而且沉默了好久神色一直变幻不定。 等了一阵后南竹催促道:“行了知道了地方就行有机会回来的话我们再打探也不迟现在先脱身要紧。” 庾庆忽问出一句“我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如果等我们有机会再回来那间铺子倒掉了不见了怎么办?” 南、牧二人相视无语这种问题要看怎么说了但也不是不可能不管哪个地方生意做不下去倒闭了的情况很常见海市也不例外。 而面对遮罗山的势力碾压他们就算逃回了幽角埠什么时候能再来这里还真是个问题铁妙青就是前车之鉴被那个谁逼的在幽角埠躲了很多年。 问题是他们的身体状况又能坚持多久。 思绪回来南竹问:“老十五你话里有话呀什么意思?” 庾庆脑袋一偏“走回去。” 南、牧二人以为他说回幽角埠看去向又不对与海边背道而行南竹当即喊道:“你去哪?” 庾庆:“回胡尤丽家。” 两位师兄皆凝噎牧傲铁快步追上拉住了庾庆的胳膊“你疯了?” 拉上小黑的南竹也过来了下巴朝四周示意了一下提醒道:“老十五你开什么玩笑回去找死吗?” 庾庆也看了看四周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说罢先走了。 老七和老九面面相觑最后没办法只能是跟上想看看老十五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小黑无忧亦无虑他从小在荒凉和寂寞中长大热闹的地方就是好地方无所谓是不是在兜圈子。 三大一小走街串巷的经过了姚记商铺又走到了那夹道上面的空中楼阁下又飞身上去了轻车熟路地开了门不请自入。 楼下的胡尤丽听到了动静迅速跑了上来手上还提着刀见到三大一小的组合后愣住了手中的刀也慢慢放下了狐疑道:“你们…你们这是?” 师兄弟三人也挺尴尬的不久前才辞行了来着而且是去意已决的那种现在出尔反尔该怎么解释呢? 庾庆伸手一捞将小黑捞了过来摸着小黑脑袋道:“小黑说喜欢你还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那叫一个闹我们只好回来了。” 南竹和牧傲铁当即附和着点头。 小黑想了想朝胡尤丽喊道:“阿姐我没说。” 庾庆立刻掰着他脑袋问道:“你记错了吧?你不喜欢阿姐吗?” 小黑思绪陷入了某种挣扎有点理不清了。 庾庆却把他往前一推“去吧想吃肉饼找你阿姐去。” 一听到有肉饼吃小黑立刻跑了过去又搂住了胡尤丽的腰肢昂头道:“阿姐饿吃肉饼。” 胡尤丽嘻笑揉揉他披头散发的脑袋对师兄弟三人点头致意后带了小黑下楼。 她没有多问什么觉得这些人不简单回来肯定有原因。 师兄弟三人皆轻轻松出一口气南竹立马又扯了庾庆胳膊低声问:“说吧你跑回来想怎样?” 庾庆:“好不容易有了戒指的线索不能让它断了自然要追查下去。” 这次连牧傲铁也不得不提醒了“太冒险了遮罗山的势力一旦动手恐不会给我们活路。” 南竹也不赞同“能慢慢查下去的话我们还用跑吗?” 庾庆:“你敢保证王家没有盯着我们能让我们顺利逃回幽角埠?” 南竹:“那也比坐以待毙的强你之前不是这样想的吗?” 庾庆:“我之前是这样想的没错但我现在改主意了不想逃了。” 南竹不认为他能坐以待毙看出了不对惊疑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庾庆嘴巴凑近了二人低声细语道:“遮罗山的情况这些日子我们多少都了解了一些他那个门派不是正常的师门传承门派没有正常大门派的层层根基没看路人都嘲讽吗?这个门派能存在的基础就是王家和地母的关系若是这层关系断了呢?” “断了?”南竹疑惑不解“怎么可能断我们还能斩断这关系不成?” 庾庆又低语了一声“若是王雪堂也一命呜呼了呢?” 南、牧二人瞬间齐刷刷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庾庆:“听说王雪堂前后娶过两个老婆共有三个儿子和二个女儿后来子女之间内斗陆续出了意外只剩了不同母的一儿一女。儿子在幽崖手上命不久矣女儿跟了被休的前妻据说是含恨离开的遮罗山也早已嫁做人妇。 王雪堂若一死就遮罗山那门派构架必然大乱下面必然忙着争权夺利会不会分崩离析不知道至少相当时间内不会有心思跟我们较劲。” 在这方面他也算是过来人师父过世后同门师兄弟间相残的局面他至今记忆犹新芝麻粒大的利益都能打破头何况遮罗山那么大的利益能和平收场才怪了。 两位师兄神态懵懵的瞅着他也可以说是无语了。 好一会儿后南竹问:“你想杀王雪堂?” “我说半天你还没听懂?” “不是你疯了吧王雪堂的修为肯定不低身边更有如云高手我们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怎么杀做梦杀吗?” “镇海司那个我们还不是照样解决了。” “那能一样吗?那是借助了东西。如今正在风头上青牙也不可能再去帮你搞第二次那东西。” 庾庆四周扫了一眼语调再次压低了些“柳飘飘怕那东西散发的量会殃及暗渠外的人用量上做了节约还剩了小半瓶会面时我也不想留那把柄她就顺手塞进了大树的树缝里我应该能找回来。” “……” 南、牧二人瞠目结舌状。 见他们不说话庾庆只好再次做说服没办法这事一个人不好办需要两人配合。“是王家欺人太甚是他们先招惹我们的。也不知王家有没有布好什么样的局等着我们现在跑的话未必能跑掉。就算能躲一时能躲一世吗?不如先下手为强!” 南竹苦口婆心道:“老十五道理说起来简单哪有那么容易做到。堂堂遮罗山掌门的身边必然是戒备森严的岂容人随意下毒手真这么容易的话岂不人人自危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就算成功了与我们有牵连的接连出现被相同手段给刺杀的情况想不怀疑我们都难。 一旦疑点彻底定格在了我们身上对有些人来说是不需要证据的一旦遮罗山稳住了局面会不会为前掌门报仇?还有地母王家毕竟是地母的亲戚地母会不会帮亲戚报仇?” 庾庆:“照你这样说我们只能逆来顺受只能听天由命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老七我觉得我们这种小人物没资格想那么远周全不了的只能是先顾眼前。” 卷2 第四八六章 天字号套房 南竹听的直摇头“老十五你这种道理怎么说都行可现实情况摆在这凭我们去刺杀王雪堂不现实还不如逃回幽角埠的成功率高。老九我认为应该回幽角埠你觉得呢?” 他看向了牧傲铁希望能表决希望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办法来解决。 牧傲铁默了默最终道:“确实很难成功失手了更危险我也觉得应该回幽角埠。老十五还是回去吧有了存身的余地再慢慢谋划也不迟。” 庾庆眉头挑了起来他最讨厌少数服从多数每当在门内这样搞的时候他从未占过便宜他每次都是少数那一方。 他认为自己是掌门有事大家可以商量但该怎么决定还是要他来拍板的不能别人决定不然要他这个掌门干嘛? 当即痛快道:“行了不勉强你们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我留下处理还能吸引王雪堂注意为你们脱身制造方便。” “你…”南竹语噎发现老十五这家伙又开始不讲道理了与牧傲铁对了一眼能看出彼此都头疼都认为老十五这是典型的年轻气盛。 都认为若不是老十五的做事不顾后果在金墟时非要往那地泉里扑大家也不至于跑来海市弄到这个地步。 然又能怎么办就老十五这尿性是劝不回头的再把他给打晕了扛出去? 这不现实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条件不一样弄晕了老十五也未必能脱身。 知道劝不了南竹闷声问出一句“你想怎么弄?” 庾庆抬手解开了斗篷的系扣目露罕见的深沉徐徐道:“我想找王雪堂谈谈。” 南、牧二人同时一愣牧傲铁讶异道:“跟他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 庾庆:“想知道他究竟什么态度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非要杀我不可。若这事能过去则罢若非要不死不休那只能是看谁先死了凭什么我们只能挨打不能还手?” 南竹叹道:“能先谈谈也好什么时候谈?” 庾庆:“不急先做点准备准备好了再谈也不迟。” 南竹:“做什么准备?” 庾庆:“你们先辛苦一趟跑个腿先摸清他住哪我们要先弄清他的居住环境看有没有下手机会再做决定。以他的财势估计不会住一般的地方你们往上好的客栈打探不会有错实在找不到的话我再找青牙问问他肯定知道。” 对比要干的事跑个腿都是小事南、牧二人没拖拉转身去了。 庾庆走到了阳台上目送两位师兄消失的身影旋即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王雪堂负手站在窗前面对满园的月色脸上却满是惆怅和悲伤。 人前的显贵在这一刻显得有些无力发现自己这一生某种程度来说竟难掩悲凉门派看似兴隆家里却是一败涂地三儿两女如今只剩一儿一女唯一的儿子也离死不远了唯一的女儿又宛若仇人连嫁人都不肯知会一声。 门开屠休魁快步进来了走到他身边禀报道:“大哥接到消息那个探花郎没走又回了落脚的空中楼阁。” 王雪堂转身意外道:“没走?不是说他要离开吗?” 屠休魁:“没错的一开始看他情况确实是要离开连青牙那边也紧急知会了一声预估他要走了谁知他到了海边又回来了不知什么情况。如今也不知他还会不会走。” 王雪堂:“外面都布置好了没有?” 屠休魁:“星罗岛那边已经布置到位了不管他在哪个岛上现身都难逃我们的眼睛。那边的海里也安排了海族妖修防范避免其水遁幽角埠的外围也在调集人手做布置只要他离开了海市定让他插翅难逃。” 王雪堂又转身迎向了外面如水银般挥洒的月光“不走?那就想个办法吓唬吓唬他想办法把他给吓走那个青牙不是地头蛇么不是惯常干类似勾当么让他想想办法。我还是那句话事情做干净点尽量不要留下把柄。” “明白。”屠休魁应下只是转身离去时也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他是亲手安排布置的人深知这次光外界的布置花费就是一大笔但是没办法盯着那探花郎的人应该不少而且能盯那探花郎的估计都不是一般人他们真的不好在这里动手否则被有心人拿捏住了会很难办真当遮罗山的财富没人觊觎不成?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们没必要担那个风险这也是之前王问天只敢想办法羞辱而不敢直接杀害那位的原因。 …… 阳光初照熙熙攘攘的海市又是新的一天。 琅嬛居庾庆久仰大名真正进入还是头一回。 进入大门的那一刻开始眼睛就忍不住四处看乡下人初进城一般。 没有那种十分华丽的富丽堂皇只有一种处处说不出的奢华感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典雅! 这么大一个客栈能给人这种感觉不容易只能说建造者具有非同一般的审美能力。 还没穿过大堂时庾庆就忍不住驻足在一面墙壁前停了停看到了一幅字正是他在京城的某张考卷但他自己一眼就能看出是模仿的不过模仿的还挺像的。 跟着南竹一路前行东拐西拐又上楼后师兄弟三人进了一间低调奢华感的大套房各种陈设看着没什么却总能吸引人去细看甚少来这种地方的人不可避免。 房间墙壁上同样有一张模仿的探花郎的字。 进门后的牧傲铁立刻将房间的每个角落进行检查这是他的习惯。 早先是为了在庾庆面前证明他的经验老到后来渐渐就变味了成了习惯性的职责。不管做什么他出不了好的主意嘴也不会说什么只好尽量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算是分担吧。 南竹关上门后则立刻快步到了东张西望的庾庆跟前伸出了五根手指“五万两啊!这客栈想赚钱想疯了住一天居然要五万两这住了是能增长修为还是怎样?拿到人间去能养活多少底层民众?” 然后又从袖子里掏出了入住时填写的字据给庾庆看“你看清了就是这个价人家说这里不讲价的一两银子都不肯少我可没有多报。” 庾庆看了看房间里的环境问:“确定跟王雪堂住的房间一模一样?” “放心绝对一样。我说了是要招待王雪堂的客栈再三保证了连陈设都是一模一样的若有差错定会退钱。我打听过了这客栈就这点好信誉绝对没得说。”南竹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指向对面“隔着园子的对面王雪堂就住那连楼层都一样。” 庾庆这才伸手扯了他手中的字据来看仔细看翻来覆去看还对着外面的光线看了看生怕死胖子会报假账贪他的钱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掏出了银票点了五万两给对方。 五万两不是小数目他也不想掏这笔钱然而不给不行死胖子肯定不会答应。 拿到钱的南竹松了口气算是放心了边收起银票边骂骂咧咧“你是没见我来订房间时那些人的嘴脸听说我要住这天字号的套房居然反复跟我确认好像我住不起似的还问我要不要换一间直到我往柜台上拍出了银票才让他们换了嘴脸。我们好歹也是一天赚过上亿两的一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回头定要使唤他们多忙活忙活。” 稍后牧傲铁走了回来朝两人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庾庆也开始在屋内到处查看带着一脸的琢磨神色。 南竹跟在他后面一脸的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低声道:“这里是琅嬛居琅嬛居的背景非同小可是千流山五洞主的买卖在它这里搞事是找死你真要在这里对他下手?” 庾庆:“他一旦动起来了我们没那财力也没那人力去布置只能在他相对固定的地方找机会。” 南竹再次提醒“老十五听我一句我劝你再好好想一想那后果” 庾庆:“这一晚上的我反复想过了我说了要找他好好谈谈他若肯善罢甘休我低个头哪怕给他跪下都行他若非要置我们于死地…我仔细想了要赢他只能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做他不敢做的做他以为我们不敢做的才有机会。在海市我们反而容易得手离开了海市我们真的连靠近他的资格都没有。” “唉!”南竹一声叹不吭声了。 不远处倚靠在门框上的牧傲铁瞅着这边能理解老七的心情面对这劝不了也拉不走的老十五还能怎么办只能是齐心协力干了。 他们两个也知道若不是确实需要可靠的帮手老十五怕是要支开他们两个。 将室内环境做了充分了解后庾庆从里间走到了外室厅内招呼道:“老九留下看信号行事老七跟我走咱们去拜会一下那位地头蛇。” 南竹不解“找他干嘛?” 庾庆:“同样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万一王雪堂摆架子不肯见我们怎么办?让那地头蛇做说客。” 卷2 第四八七章 拜会 惊鸿殿楼阁上沐浴初阳的青牙和古清照对坐两人一边享用着精美早点一边居高欣赏着周围的风景闲话慢聊。 咚咚脚步声传来庞成丘上来了在旁对二人欠了欠身后束手禀报道:“青爷昨夜大致的情况没什么变化人回来后不久胖子和大块头在打探王雪堂住哪个客栈唯独那位探花郎神出鬼没钻入地道后就消失了不知去了哪里也不知去干了什么早晨天快亮才回来至今未查明动向。” 古清照一脸怔怔地放下了调羹看着两人感觉似乎又有所行动。 青牙咽下口中汤水疑惑道:“又钻地道莫非又在跟镇海司的内线接头?毒杀的事才过去多久不怕暴露那个内线?”回头又问“那位探花郎如今在哪?” 庞成丘:“最新消息是去了琅嬛居胖子阔绰在琅嬛居定了个五万两一天的套房那位探花郎大早上也过去了三个人都过去了搞不懂什么意思。” 青牙愣怔“五万两一天的套房?看来几个家伙并不穷。琅嬛居…正好刚好要找他。”话毕继续埋头品尝早点。 庞成丘欠了欠身退下了。 待旁人下了楼古清照狐疑道:“你找那探花郎干嘛?” 青牙边吃东西边回道:“不是我要找他是王雪堂那边昨晚有人找了我让我想办法吓唬吓唬他把他赶出海市我只好照做。只是那家伙到处打探王雪堂住处又花几万两一天住到了王雪堂的眼皮子底下也不知是几个意思这行事让摸不着头脑我吃过了顺便去摸摸那厮情况。” 古清照:“王雪堂把人赶出海市是什么意思?” 青牙:“还能是什么意思找探花郎的麻烦肯定没好事除了报仇还能有什么。无非是盯着那位探花郎的人太多王雪堂不好在这里动手怕被人发现了脱不了身。 据说上次珍宝斋被砸的事朱轩竟讹到了王雪堂头上好像搞了五六个亿。这要是杀了名扬天下的探花郎在海市被抓那帮人就算不搞他个倾家荡产也得让他狠狠脱层皮都是喂不饱的狼闻到血腥就会上。” 古清照忍俊不禁“朱轩有够狠的一边让你挑拨王雪堂儿子搞事一边又借事讹诈王雪堂这帮人尽做没本买卖。” 青牙:“没办法人家手上有权力。何况王雪堂地母的背景在这里也不管用真要犯事被抓住了地母也说不出什么。” 正这时又有咚咚脚步声响起庞成丘又出现了略行礼旋即急报道:“青爷那位探花郎来了说是要见您还有那胖子也来了。” 青牙抬头看了看大白天的太阳明显有些茫然“怎么又跑来了?我正要找他他反倒先过来了什么情况他说了什么事没有?” 庞成丘摇头“没有只说前来拜会您。” 当啷青牙手中调羹扔回了碗里站了起来抱臂胸前来回转悠皱着眉头念念有词“什么意思拜会?好好的拜会什么?昨天明明是要走的架势忽然又跑回来了…我怎么感觉这家伙每次来找我都没有好事?” 庞成丘问道:“那我帮您推辞掉?” 青牙抬手打住“推辞个屁我本就要找他。算了让他过来吧我这回倒要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是。”庞成丘应声离开了。 古清照赶紧手巾拭唇起身走到凭栏处朝下面招了招手。 很快有侍女上来将餐具之类的给收拾走了并摆上了茶水。 不一阵庞成丘领着庾庆和南竹来了宾主见面再次寒暄不可避免。 皆落座后青牙也不打算绕弯子直接把话挑破了“这惊鸿殿可没有早上过来玩的客探花郎一大早跑来找我不会是来找我玩的吧?我没你们读书人那么多脑子有什么事直说。” 庾庆:“青爷谬赞我早已弃文从武许久没碰过书已不是什么读书人。” 青牙拿到了手中的花生也不剥了有想翻白眼的冲动“行行行随便你什么人都行说事吧找我什么事?” 对方如此急不可耐庾庆也不跟他绕了问他:“青爷认识王雪堂吗?” 青牙顿暗生警惕反问道:“认识又怎样不认识又怎样?” 庾庆:“并不怎样只想知道青爷究竟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青牙话在嘴里斟酌生怕有坑有点怕了这位。 古清照神情中忍不住有些憋笑她甚少见青牙这般忌惮模样。 犹豫再三后青牙承认道:“算是认识吧也不是很熟你问这个做甚?” 庾庆:“认识就好此来是想劳烦青爷帮忙引荐我想跟他坐下来谈一谈看能不能把一些误会给解开了我的意思想必青爷是明白的。” 原来是这青牙不禁暗暗松了口气问:“就这事?” 庾庆:“再就是希望青爷能在现场帮忙说几句好话以青爷在海市的地位说出的话是有份量的想必王雪堂也要给您几分薄面。” 青牙算是彻底放心了当然心里也有些腻味发现这位还真不客气什么破事都敢登门来找他。 他嘴上话语矜持道:“好说帮你说话没问题至于王雪堂能不能听进去我可不敢保证。” 这是答应了引荐庾庆当即站了起来拱手鞠躬一躬到底以表达万分感谢。 是真心感谢但凡有一丝机会化解跟王雪堂之间的恩怨他都会无比珍惜实在是不想让事情再恶化下去因为承受不起后果太沉重了。包括王问天出事那晚他也不想王问天出事谁知事情突然就失去了控制直接就搞的无法收场了以致于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后悔都找不到地方。 当然青爷没忘记问自己的疑问“怎么听说你们也住进了琅嬛居什么意思不在那空中楼阁住了?” “青爷还真是消息灵通才刚入住没多久您就知道了。”庾庆表面恭维了一句心里在暗骂果然都在暗中盯着老子。“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靠近王雪堂以便随时能找到机会跟他化解误会。” 青牙微笑不语也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剥了花生米往嘴里扔嚼着说道:“原来如此。” 他回头问了庞成丘一句“王掌门在哪?” 庞成丘:“他此番回来好像没什么其它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在琅嬛居。”说完还看了庾庆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说人家这次就是冲你来的。 几人也没有多磨蹭说走就走庞成丘张罗了一辆马车青牙、庾庆、南竹挤了一车走人庞成丘坐在车辕上陪同着车夫。 一路不停赶到了琅嬛居外下车一行进了大堂看到了早已在等候的牧傲铁。 牧傲铁没有融入一行当中而是不远不近地跟在了后面。 青牙不是第一次来找王雪堂轻车熟路在前。 穿过锦绣庭园要上楼时牧傲铁止步了没有再跟去逗留在了庭园中目送抬头看向了王雪堂所在的房间只见有几扇窗户开着。 到了楼上的几人还没靠近王雪堂门口便被人遥遥推掌示意止步都被拦下了。 青牙过去交涉了一番有人通报后先放了青牙一人过去。 南竹看了眼陪在一旁的庞成丘忍不住拉了庾庆往回走将人拉到了拐角处时才耳语道:“你确定这样能行吗?有把握吗?” 庾庆低声细语:“事在人为随机应变见机行事你看我眼色配合。” 南竹忍不住摸了摸脖子感觉这是在刀尖上蹦跶怕自己死的不快把脖子往绳子里套然事已至此也只能是一声轻叹微微点头。 庾庆拍了拍他后背给予安慰推着他转身回去了。 两人回到庞成丘身边后又等了好一阵才见青牙跟屠休魁出了门师兄弟二人并不认识屠休魁但能从气派上看出不是一般人。 青牙向这边招手屠休魁也在门口打了声招呼。 三人这才走了过去屠休魁见状略皱眉指点了一下庾庆“你一个人进去就行掌门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想见就能见的其他人就在外面等着。” 这怎么行此番是要带南竹进去配合的庾庆自然不依立马指了指南竹道:“少掌门出事时他是事发前后的证人一些事情有他做证才能说的清楚我想王掌门也不想听我们胡扯。” 闻听如此屠休魁略默然后就做主摆了下手表示愿意放入。 旋即有人上前对庾庆和南竹进行搜身检查此举意味着无礼也意味着不客气。 南竹暗暗心惊肉跳没想到还会搜身他身上倒没什么重点是老十五身上不由暗暗瞥向了庾庆。 庾庆表面上倒是没看出什么多余反应接受搜身老老实实配合着。 抱臂胸前的青牙似笑非笑有那么几许看热闹的意思他上次来见王雪堂时可没有被搜过身这明显是在羞辱某人。 其实检查也没有多仔细就摸了摸看有没有暗藏凶器然后就是勒令两人解下了随身的武器交在了外面守卫的手上最后才放行了。 庾庆暗暗松了口气。 跟着通关的南竹则暗暗惊疑他和牧傲铁是知道庾庆计划的跟王雪堂是和还是决一胜负就在这一遭的会面知道庾庆应该带了某样东西前来然眼前被搜了一趟却没搜出来老十五把东西藏哪去了莫非提前猜到了要搜身没带来? 卷2 第四八八章 等待 带着满心的疑惑和警惕南竹也算是跟了过去。 进了房间一看师兄弟二人目光碰了下没错和他们要的那间房的格局确实一模一样琅嬛居那边算是没骗他。 尽管如此南竹还是感到肉疼硬生生花五万两要了一间房扯淡仅仅是为了提前熟悉王雪堂房间的格局而已老十五这样做也许很重要但他依然心疼那一大笔钱。 然庾庆见此状却是暗暗松了口气目光又迅速打量室内有无守卫人员。 很快发现套房大厅空无一人他之前也只看到了出去露面的屠休魁那位看起来也不像守卫至于在里间安置守卫的可能性不大。也就是说王雪堂居住的室内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没有守卫的守卫应该都在屋外戒备这甚合他意。 空无一人也就意味着王雪堂也不在庾庆立马看向青牙见青牙似也有些意外他顺着青牙的目光看向了通往里间的紧闭房门估摸着人在里面。 青牙确实有些意外他之前进来时王雪堂就在正厅还与他谈了话的现在却缩了起来。 屠休魁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径直走到一张椅子旁坐下了翘着二郎腿坐那无动于衷的样子目光不时打量师兄弟二人。 青牙见状已经是心里有数某人要摆架子而已他当即笑着介绍了一下“探花郎这位是遮罗山屠休魁屠长老。” “见过屠长老。”庾庆和南竹连忙恭敬拜见状。 屠休魁淡淡瞥了两眼半点回应的意思都没有师兄弟二人相视无语。 青牙莞尔主人这态度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自顾自地走到一旁捡了个收罗杂物的小盆放在了一张茶几上自己也坐在了边上双脚脱了木屐盘腿在椅子上歪靠在那剥自己的花生吃。 他身后背着的刀还在没人收缴他的武器。 现场只剩了师兄弟两人干巴巴站着没人招呼他们。 庾庆只好问了声“王掌门可在?” 问了个寂寞没人吭声屠休魁一声不响像是没听到似的青牙则依旧是朝他淡淡一笑。 见此状庾庆对南竹偏头示意了一下示意去坐等以目光眼神指定了其坐的位置。 南竹自然是心领神会该怎么做之前都有沟通的当即朝庾庆示意的位置走了去。 庾庆自己也找地方去坐了他对这屋内的格局早已了然于胸心中更是结合可能的人物数量、造成的环境和各种可能的状况做了各种推演眼前的局面该怎么做几乎是连想都不用多想就直接走向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 青牙打量了师兄弟二人一眼对两人东一个西一个的坐法略感意外但也并未多想微笑着继续剥自己的花生吃也不催王雪堂出来见面。 眼角偶尔打量师兄弟两人的屠休魁则是各种小动作时而整理自己的胡须时而翻弄衣袖时而修理自己的指甲一个个都闲得很无聊似的。 庾庆也不知王雪堂要把自己给晾多久不过他才不管那么多他既然敢来就是要见机行事的要发现各种机会然后果断利用眼前王雪堂故意晾他的行为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机会能省去不少手脚。 他必须要抓住这个一来就出现的机会避免错过后再觅良机困难。 所以他是一刻都不愿等了坐那抬脚架在了另一条腿上一只手顺便就搭在了自己的鞋上有那么点吊儿郎当的味道动作却很自然。 青牙和屠休魁都留心到了他的动作稍作留心后也就没在意了。 南竹自然也留心到了目光在庾庆鞋子上一顿才发现老十五今天穿了双厚底靴眼皮子下意识跳了跳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他装作无聊东张西望的样子实际上眼角余光一直在悄悄留心庾庆的反应同时紧绷着心弦观察青、屠二人。 庾庆是光明正大地观察青、屠二人只是放在鞋子上的手有点百无聊赖无所事事地闲弄玩着玩着就摸到了鞋后跟将靴子里的脚跟稍脱离鞋底后手指又剥皮似地抠起了后跟鞋帮如同掀开帘子似地将鞋帮揭开了一道口子手指钻进了鞋子里面一抠带出了一截他昨晚特制的火折子。 火折子顺势就进了他的袖管里靴子外表也恢复了原样也穿好了。 青、屠二人的视线不容易发现南竹的视线则比较容易察觉加之他已经有了预料几乎是亲眼看到有什么东西进了庾庆的袖子这真的是让他一颗小心肝怦怦跳。 他发现老十五这厮的胆子真的是太大了竟敢这样把东西带进来之前的检查若是非常仔细的话必然暴露无遗。 试想一旦在鞋底里发现了不明之物人家必然要查明是什么查出来后结果可想而知了。 好在对方并未详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现在想来依然是心有余悸。 殊不知策定了行动计划的庾庆是一点都不慌此行事关重大他这么抠的人甚至不惜花几万两住一晚客栈为的就是反复谋划到位不可能在深入虎穴的时候太过轻率。 他一开始是想把东西当做随身物品带进来的后来是忍不住多虑了一下万一对方搜身怎么办?他这火折子是不能打开的一打开就要露馅思之再三为了稳妥起见才将东西做了一定隐藏。 对方要搜就让对方搜不仔细搜是搜不出来的若真要仔细搜的话怎么藏都没办法将东西给带进来。 他也不怕对方仔细搜真要搜查到让他脱鞋的地步他可以佯装恼羞成怒假意认定对方在故意羞辱自己摆出探花郎的架子拒绝羞辱以此拒绝脱鞋。 大不了甩袖而去也不可能真让对方扒了鞋子他就不信对方敢在琅嬛居硬来。 总之宁愿不见面也不可能让对方把那东西给搜出来。 所以对方几乎不可能搜到他藏的东西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坦然应对。 事实证明这边也没有严格搜查到那般地步只是简单预防性的搜了搜。 而此时的庾庆将特制火折子纳入袖中后却并未停止动作双手都笼在了袖子里一手从袖子里抽出一根线头然后迅速以小动作将丝线团起来表面看起来双手似在袖子里无聊耍弄。 不断从衣服里面抽线又不断将线团起来尽头收尾时将尾部绑在了火折子顶端的小环内之后将一枚附着在火折子上的钢钉抠了下来横向贯穿了火折子的尾端。 将这些小动作做完后他才放下了架起遮掩的腿脚放开了双手躺靠在椅子上留心了一下青、屠二人趁二人不备迅速给了南竹一个眼色微微点头示意。 南竹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了之后深吸口气一只手搁到了茶几上瞟了青、屠二人一眼突然顺手一拨一只茶盏直接落地。 厅内比较安静只有青牙捏开花生壳的动静不时“咔咔”作响一阵突如其来的叮铃当啷声响起显得非常刺耳惊的青牙和屠休魁迅速抬头盯了过去。 只见一副空茶盏和碗盖落地当啷碰撞砸在了地毯上这玉制的茶具竟然没有摔破。 南竹赶紧站了起来弯腰捡起了茶具放回茶几然后诚惶诚恐的模样朝屠休魁告罪状“罪过罪过想喝口茶拿了茶盏发现是空的放回去没留神失手了。” 见不过如此青牙忍不住看了屠休魁一眼不知对方能不能看出客人这意思似乎像是在讨茶喝。 屠休魁收回目光后继续静坐养神别说茶连口水都没打算拿出来招待。 庾庆倒是适时的出声了怨怪道:“死胖子你不要走哪都马马虎虎行不行惊扰了王掌门休息你吃罪的起吗?” 表面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实则已经在南竹制造动静吸引旁人注意的刹那在茶盏砸落在地发出声响的同时他已经把手伸到了椅子后面直接将那支特制火折子钉在了椅子背框的后面拐角处。 房间里哪些位置好安放东西或者在哪些位置的哪些部位安放能发挥最佳效果他已经是通过之前在自己房间的观察而熟稔于心故而只要找准了机会顺手就能到位。 茶盏砸响在地的动静成功掩盖了钉子摁进椅子后背的微小声音。 南竹则一副被骂的唯唯诺诺的样子又老老实实坐了回去也暗暗松了口气。 他还是头回经历被人给骂安了心的感觉老十五那声骂证明暗手做成了。 而庾庆忽然又站了起来竟露出了些许等的颇不耐烦的样子主动问道:“王掌门什么时候见我们?” 屠休魁慢慢偏头看向他冷淡淡给了句“掌门事务繁忙不是你能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不愿等的话可以走没人勉强你们。”说罢又恢复了养神状。 庾庆与青牙目光互碰。 青牙略耸肩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捏碎了花生壳扔了花生米进嘴慢慢嚼着无聊继续自己的嗜好。 庾庆顺势转身迈步到了窗口凭窗观看窗外园景也看到了园子里等待的牧傲铁。 他也不管身后有没有人在看着自己只顾着仔细观察外界零星人来人往的动静搁在窗台上的手掌亮出一团透明状丝线手掌略作倾斜那团丝线立刻滚出了窗外他一根手指轻轻一摁摁住了拉在窗台上的丝线将其往窗台角落里拨去。 卷2 第四八九章 你没错 窗台下面的最底下是一条连廊的瓦片屋顶那团丝线顺着墙垂直落在了墙与连廊屋檐之间的水沟里。 水沟无水旱着线团落到水沟时只剩了鹌鹑蛋大小。 园子里的牧傲铁自然是注意到了双手背在了身后给出了已知的信号。 站在窗前的庾庆则抬手擦了擦鼻子示意牧傲铁按计划行事。 他事先交代了好几种预定计划擦鼻子是一种摸耳朵是一种摸脸又是一种还有抱臂胸前也是一种。 见牧傲铁低了头看脚尖后庾庆也就转过了身背靠窗口双臂左右支撑在窗台上等的好无聊的样子其实一只手的手指一直在暗中调整窗角的丝线。 丝线虽说是透明的那种但也不是什么隐形之物不贴边角压制好的话还是比较容易被发现的他要做的是尽量不让室内的人注意到还要做到不影响关窗户否则肯定会被发现。 青牙见他站立不安的样子当他真的有些等的不耐烦了笑而不语继续跟自己的花生慢慢死磕慢慢捏碎慢慢拨开慢慢捻清红皮再将白胖花生仁慢慢纳入口中眯着眼睛慢慢细细品尝的样子。 其实他也不知道要等王雪堂到什么时候还真怕时间太长口袋里的花生不够吃故而慢慢来。 都能看出他确实挺喜欢吃花生已成了一种特别的嗜好。 偶尔以眼角余光观察的屠休魁也看出了庾庆的样子似乎等的不耐烦了没有理会嘴角浮现一抹嘲讽意味…… 牧傲铁在园子里慢慢晃悠了起来无聊四处走动的样子最终晃悠到了目标地点的连廊内。 观察四周之余也注意到了那垂落在地沟的丝线摆手走动时顺手以指悄悄勾了运功掐断了丝线避免了其过长将过长的那段给拖走了手指一路卷收进了袖子里面回头要处理掉。 他走到了连廊的拐角处伸手勾了一花枝轻嗅并摘了一支然后又轻嗅着转身回走了。 重新走回到目标地点后突然屈指一弹一小截花枝的枝杆弹射而出稍有“笃”一声钉进了墙体填缝处已将有轻柔飘动迹象的线头一端给钉住了。 之所以隔空弹射是因为不敢用手去摁墙怕可疑动作会引来怀疑鬼知道周围除了遮罗山的护卫还有没有其他人在暗中盯着这也是庾庆再三交代了的。 如此一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那透明丝线的。 牧傲铁走去看了遍又走回来看了遍确认不容易被发现、无须再做二次调整后才保持着晃悠的节奏离开了这次他直接去找了琅嬛居的伙计见之直接招呼道:“去把遮罗山王掌门的房间打扫一下。” 这也是庾庆将各种可能性做了推演后做出的一招布置之一。 那伙计也不认识他其实不管认不认识都还是赶紧应声答应了下来迅速通知相关人员去了。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出什么漏子牧傲铁也不担心一旦出了事被怀疑庾庆教了他应付的话。 应付的理由很简单见庾庆和南竹去了王雪堂房间那么久都没有动静担心出事所以借口打扫让琅嬛居的伙计去看看。 直到见到打扫的人员确实朝王雪堂住的地方去了牧傲铁才放心离开了剩下的王雪堂屋内的事情轮不到他操心他也操心不上了自有老七和老十五去应对。 转身而去的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继续在琅嬛居内溜达晃悠。庾庆昨夜做了两件类似的特制火折子自己要在王雪堂住的地方安置一件剩下的一件则要牧傲铁去另一个地方再做安置……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安神静坐的屠休魁抬眼望去回应了一声“进来。” 门开了孙久进来了走到了屠休魁身边躬身禀报道:“屠长老琅嬛居打扫的来了现在要清理吗?” 屠休魁略皱眉回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有点意外今天打扫的怎么会这么早过来。 他挥了下手然还没开口说话庾庆倒似乎来了精神抢话似的嚷道:“那就进来打扫吧把这里好好打扫一下。” 屠休魁立刻扭头看去训斥道:“这里有你说话做主的份吗?” 庾庆语噎一脸讪讪神色。 在座的南竹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目光闪烁不停。 他亲眼目睹了老十五对老九面授机宜的过程自然知道打扫的能来是在老十五计划中的事情。 青牙莞尔一笑似看出庾庆等的不耐烦了想借打扫的方式把里间的王雪堂给逼出来。 屠休魁显然没让某人如愿回头立马对孙久道:“告诉打扫的没有我们的招呼用不着他们来打扫。” “是。”孙久应声而去离去前还忍不住悄悄瞥了眼庾庆王问天出事那晚他也在场现在想起依然心有余悸。 庾庆则轻微皱了眉头屠休魁对打扫的回应是他最不想听到的一种。 他做此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保住窗台上的那条暗线不被发现。 道理简单无论是早先的推演预测还是现在的现场实测他布下的这条暗线遮罗山若不刻意检查的话在不警觉的情况下都不太容易发现最容易发现的反而是琅嬛居的打扫人员。 据他所知这上档次的客栈每天都会有专人打扫客房的越是好客栈打扫的越仔细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一旦发现了那条丝线顺藤摸瓜几乎是必然肯定就要把椅子背后的特制火折子给牵扯出来事后虽未必能咬定是他设置的但足以让他一番心血前功尽弃。 而他主动把琅嬛居的打扫人员给招来想要制造的结果有两种。 一种就是及时打扫他在现场有他守在这窗口制造障碍就能轻易避免打扫人员发现暗线而今天打扫过后就算之后房间的客人还有打扫的要求再擦窗台的可能性基本上也没有了。 另一种就是在这会客的关口上把打扫的搞来希望屠休魁能说出今天不用打扫的话来为了促使对方这么说刚才察言观色的他见屠休魁似乎不想让人打扫后才故意嚷了那么一声摆出想借此见王雪堂的样子想激对方说出他想要的结果来。 然屠休魁让他失望了屠休魁的决定增添了变数。 这就是计划不如变化不过他已酝酿有补救计划就算是屠休魁说出了今天不用打扫他的补救计划也得备着让人守在这附近一旦发现这边招呼了打扫人员去打扫他就要立刻制造干扰。 譬如再次登门拜见譬如途中拦住打扫人员说点什么让打扫赶快的话总之就是要制造各种干扰采取各种手段令打扫人员不能发现那条暗线。 这也是他要在这里花几万两开一间房的重要原因之一随时能在客栈内斧正计划。 门一关厅内又安静了只有青牙捏碎花生的动静偶尔会响起。 庾庆也终于不用再守在窗台前了不时会在厅内来回走动不时又会走回窗台边眺望外面不时也会坐下靠在椅子上枯等各种坐立不安、心难耐的样子。 现场唯独南竹知道他的德行知道老十五这家伙的关键第一步应该是已经得手了开始有闲心晃悠了。 他发现年轻就是好那真叫一个敢想敢做居然敢跑到遮罗山掌门的眼皮子底下来布杀器而且还是初次见面就搞这手换他想都不敢往这头上去想问题是真给老十五这厮做到了。 想想刚才那过程他那叫一个提心吊胆、心惊肉跳哪怕是现在他紧张的情绪依旧没放下。 晃晃走走又坐坐一个时辰就悄悄过去了。 不时回头看向里间房门的庾庆其实真想让人在房间里点几炷香好以观字诀看看王雪堂是在里面睡觉还是在打坐修炼竟然能晾他这么久。 等着等着午饭的饭点也就过去了。 等人的时间似乎有些难熬然等的不耐烦的庾庆终究还是熬住了。 太阳西斜直到半下午时分里间的房门才嗡隆一声打开了锦衣华服装扮的王雪堂终于负手踱步而出颇有气势只是锁定庾庆的目光中含煞。 庾庆和南竹都未见过他不认识但能猜出是谁。 屠休魁第一个站了起来拱手青牙赶紧扔下花生壳紧急放下双脚穿了木屐站起行礼。 师兄弟两个自然是跟着行礼。 王雪堂负手前行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屠休魁走去站在了一旁指点了一下庾庆嘀咕了一声“就这位。” 王雪堂目光再次锁定庾庆好生上下打量一番后沉沉声音问道:“你就是阿节璋的儿子阿士衡?” 庾庆能怎么说只能是恭敬回道:“正是。” 王雪堂:“当年锦国京城你父亲也算是一号人物我与你父亲也算是旧识真没想到阿节璋竟会生出你这么个孽子!” 庾庆嘴角动了动也不知这位是指自己摔冠而去还是指害了王问天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是先洗耳恭听。 王雪堂话锋一转“说吧找我什么事?” 庾庆就不信青牙没跟他说过嘴上却恭敬道:“晚辈此来是想向前辈禀明那日在惊鸿殿与问天兄之间真的是场误会…” 王雪堂似乎不喜欢听这个直接抬手打住“若是这事那就不要说了经过我都已经清楚了是犬子荒谬有错在先你没错幽差也没有错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方有此劫探花郎大可不必自责。往事不可追都过去了各自安好便可。” 卷2 第四九零章 意已决 什么情况? 对方的这一番言论令庾庆当场有点懵没想到这位的胸怀竟如此宽广杀子之仇就这样轻飘飘揭过了总之导致他酝酿的一番说辞愣是无法再继续往外吐了。 还能说什么?酝酿一堆说辞不就是想化解那过结么如今人家已经表示原谅了再说就是废话了。 可问题是不说一说又感觉心里没底。 若真这么明事理对方出来时那能让他内心一激灵的含煞目光是怎么回事? 他不禁与南竹面面相觑。 稍愣怔后他还是忍不住再说道:“前辈高风亮节晚辈实在是敬佩不过事情晚辈还是要说清楚那晚在惊鸿殿晚辈真没想过要陷问天兄不义晚辈只因孤掌难鸣…” 王雪堂又抬手打断道:“我说了经过我已经清楚了不必再解释什么。我说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探花郎莫非不信本座?” “不是。”庾庆忙摆手表示没有不信。 王雪堂不等他解释又打断道:“好了探花郎不必多虑安心回去便可。我这里还有些门派公务要忙就不留你了。屠长老代我送客。” “是。”屠休魁应下脸上也有了笑容对师兄弟二人伸手请的样子他是能会意到王雪堂态度变化的。 庾庆纵有千言万语面对王雪堂的宽宏大量也难以发出犹如蓄势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做了无用功的感觉。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但过程的不同又让他感觉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可人家已经是仁至义尽话也说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了再逗留的借口只能是起身道别跟了屠休魁离去。 南竹跟上青牙也一双木屐踏踏跟上。 王雪堂却出声招呼了一声“青牙你留一下。” 青牙回头略怔只好走回坐下了。 门外将客人送出守卫把守的走廊区段后一脸微笑的屠休魁拱了拱手到此为止并未远送。 庾庆数度回头看某种滋味久久萦绕在心头等了半天结果被人家几句话就给打发了搞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憋屈。 回了屋内的屠休魁对王雪堂微微点头致意。 王雪堂这才对青牙道:“他们怎么还在这里磨蹭夜长梦多屠长老交代给你的事情要尽快了结。” 青牙知道他说的是指将那位探花郎赶出海市的事站了起来回道:“王掌门尽管放心一定会尽快。” 王雪华缓缓闭上了双目。 屠休魁当即给了青牙一个请便的手势青牙微微点头这才转身离开了…… 下了楼的师兄弟二人遇上了等待的牧傲铁。 一见面牧傲铁立刻上下打量二人一番见应该没什么问题才跟上了。 三人穿过锦绣庭园上楼回了自己房间后牧傲铁才问道:“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他之前在外面等了好久没想到他们能在王雪堂的房间里呆半天非常担心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要不是偶尔从窗口又能看到庾庆晃悠他还真的是要闯去看看了。 南竹呵呵“还能怎样被人家晾了半天。” 牧傲铁自然要关心结果“结果如何?” 南竹两手一摊苦笑道:“枉做小人好像是咱们自己多虑了人家很开明言明都是自己儿子不对错都在自己儿子身上说事情过去了并不想追究什么害老十五准备的一肚子话都没能派上用场事情就这么了结了。还真别说能做上那么大一个门派掌门的人心胸确实不是咱们这种小人物能想象的。” 牧傲铁也没想到事情竟如此简单多少也跟着松了口气。 事情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不然引起的一系列后果也未必能善了那是大家都不愿看到的。 不过目光瞥到坐在一旁面色阴沉不语的庾庆后他多少又是一愣怎么感觉老十五并不开心。 庾庆也在这时问出一句“老九你那边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牧傲铁放低了声音回道:“你扔到下面的线已经掩饰好了另一个火折子也在恰当的位置安置好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南竹道:“老九你回头再辛苦一下找个机会拆掉吧。算了也不用管了之后就算被发现也和我们无关。” 脸色沉闷闷的庾庆冒出一句“你真以为王雪堂能放过我们吗?” 说这句话时他脑海里又出现了王雪堂从里屋出来时看向他的眼神目中含煞! 南竹狐疑道:“你的意思是他会说话不算话?” 庾庆:“我只问你一句他若真心放下了这事为何要晾我们半天才露面?” 南竹怔住一时竟支支吾吾“可能…可能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吧。” 话虽这样说脸上也起了狐疑不定神色。 正这时外面突然传来熟悉的踏踏声紧接着又响起了咚咚敲门声。 牧傲铁去过开了门不出所料是从脚步声就能听出的客人。 青牙微笑着走了进来开口便道:“诸位真…”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迅速扫了屋内一眼显然发现了屋内的格局和陈设几乎和王雪堂的房间一模一样一晃神差点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也没有多想回过神后继续道:“诸位真是好雅兴这几万两一天的客房说住就住了阔气。” 庾庆起身回应“比起惊鸿殿差远了我听说去惊鸿殿玩的客人不少人动辄一晚撒出上百万两是我等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阔绰。” “我也就是跟那边老板娘熟沾点光而已我去又不花钱。”青牙笑眯眯走到了庾庆跟前忽然又变了脸色一本正经的问道:“探花郎准备几时离开海市?” 庾庆略怔“离开?暂时并未打算离开。” 青牙:“依我看还是尽快离开吧。” 庾庆不解“青爷何出此言?” 青牙:“因为你容易惹是生非我不太欢迎你你早点离开我才能放心。” 庾庆大概懂对方的意思双方手里互有把柄怕他连累可他还有事要办不能轻易离开遂道:“青爷多虑了我好歹读过几天书还算是讲点道理人不犯我我绝不犯人绝不会主动惹是生非青爷大可放心。” 青牙:“让你早点离开是为你好你不会真的以为杀子之仇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还连句赔礼道歉的话都不要天下有这么大度的人吗?” 现场瞬间一静师兄弟三人都紧盯着他。 “我收到消息遮罗山已经在秘密调集杀手往这边来你能秘密做掉别人有人就能秘密做掉你。王雪堂之所以宽宏大量是为了稳住你是希望能把你给摁在海市便于他暗下杀手。所以呀快走吧趁他准备好之前快速离开躲回了幽角埠他想动你也难了。” 青牙一副好心好意的样子劝说只是似乎有违王雪堂的本意王雪堂让他吓唬庾庆离开可他却卖了王雪堂反而以王雪堂来吓唬庾庆。 没办法他和庾庆互捏把柄庾庆能怕他凶巴巴的吓唬才怪了只好变通一二。 对他来说只要能把人吓走给王雪堂一个交代就行用的什么办法并不重要。 却不知这番话落在师兄弟三人耳中却是另一番意味。 尤其是庾庆他刚才还在斟酌犹豫也确实是被王雪堂的话给闹的多少有些放松了警惕有点左右为难总之被王雪堂搞的不知道要不要动手的好。 毕竟动手的后果会非同一般也许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面对一线可能就容易抱有侥幸。 骤闻惊醒之言庾庆才暗叫一声好险自己果然还是太嫩了人家能稳坐那么大门派的掌门之位行事确实比他老辣的多心中杀机骤然升腾。 此一刻意已决!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面对眼前为自己尽快做了决定的人道:“就听青爷的明天离开可好?” 青牙不解“这种关头离开的越早越好干嘛要明天?” 庾庆:“我们头回住这么贵的客栈不好好享受一下对不住自己。” 这话听的让人饥渴青牙忍不住摸出一颗花生剥出仁来嚼了安慰自己“你是缺这点钱、缺这点德行的人吗?” 庾庆:“我也想尽快离开但确实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莫非明天走都来不及了连住在琅嬛居也不安全?” 青牙:“行吧明天就明天明早我过来亲自护送你离开海市。” “有劳了。”庾庆拱手谢过。 南竹和牧傲铁也跟着拱手相谢。 青牙多话没有伸手拍了拍庾庆的肩膀潇洒转身而去一路踏踏响。 送走客人门一关庾庆立刻对牧傲铁道:“老九你去王雪堂住的那边守着一旦发现王雪堂的房间招呼了琅嬛居的打扫人员过去立刻向这边发信号我会迅速赶过去应变。”话毕走到了窗边推开了窗户看向目标地点“收到了你的消息这边以关窗为信号。” “好。”牧傲铁应下就离开了。 出了这边的青牙也没有去别的地方一双踏踏响的木屐又到了王雪堂这边被守卫拦住稍作了通报才放行了进去。 房间内再见王雪堂青牙立刻表功“王掌门您交代的事已经给您办妥了那位探花郎明天早上就走。” 王雪堂立问:“你确定?” 青牙笑道:“放心跟他们说好了明天早上我过来亲自送他们离开。” 王雪堂捋须“甚好不愧是海市的地头蛇。” 青牙呵呵道:“小事一桩不值一提没什么吩咐我就先回去了。” 王雪堂当即对身边人偏头示意了一下。 屠休魁送客并掏出了一百万两银票塞进了青牙的手里“一点车马费不要嫌少事后另有谢礼。” 青牙只好盛情难却地受了。 送走客人后屠休魁回到了王雪堂身边“回头我先安排人去通知星罗岛那边做准备。” 王雪堂颔首“但愿我好言好语的话能宽那贼子的心。” 屠休魁懂他的意思让那位探花郎放了心公然一头撞到星罗岛去才容易被发现偷偷摸摸遁离的话则容易出意外毕竟外面大量人手围追堵截的调动也是非常浪费精力的事也更容易闹出大动静。 卷2 第四九一章 着火了 守在园子里的庞成丘等到了青牙。 踢踢踏踏走路的青牙摸出了刚得手的银票拍打在掌心颇显悠然自得这左右逢源的滋味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走了拿去。”青牙把刚到手的一百万两银票顺手塞给了庞成丘对这笔钱并未太当回事。 庞成丘一看略笑随口谢了句“谢青爷赏。”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打道回府。 刚要走出这满园锦绣的园子时只见一名蓝衣中年男子负手挡在了前路面净无须体格清瘦脸上有种病态的潮红眼睛大而无神的那种正昂首看着园子里一棵大树的树梢。 青牙见他略怔慢慢走到了他边上顺着他看的方向观察了一下并未看出什么名堂当即拱手道:“吕爷您着在看什么?” 蓝衣男子名叫吕无当正是这琅嬛居的掌柜也是千流山五洞主在海市买卖的总负责人手上操持的买卖不止琅嬛居之前王问天在惊鸿殿出事的那晚他也正在惊鸿殿宴客。 吕无当闻言不为所动甚至没有正眼去瞧他“青牙听说你忙的很在我这琅嬛居内来回跑来跑去的不累?” 青牙略默旋即笑道:“吕爷说笑了我也没什么本事只能给你们这些大人物跑跑腿赚点跑腿的辛苦钱而已若是扰了吕爷清净还望勿怪。” 吕无当:“腿长在你自己身上你喜欢跑没人管不过要想清楚了这是什么地方我这琅嬛居内的客人都金贵着你最好不要在这里搞事否则海市今后还有没有你跑腿的地方可就不一定了。” 青牙呵呵道:“吕爷放心在哪搞事也不敢在您的地盘上搞事。” 吕无当:“最好如此。” 他突然在这里露面就是察觉到了一些异常端倪感觉青牙在这里的行踪很不正常故而特别出面警告。需知琅嬛居在海市主打的卖点之一就是安全住这里都能出事的话都能让人提心吊胆的话那未免也太砸招牌了。 青牙:“吕爷若是没什么吩咐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吕无当:“不送。” 青牙拱了拱手就此避开一双木屐继续踏踏前行。 出了琅嬛居钻上马车后同行的庞成丘忍不住啐了声“从头到尾都不拿正眼瞧人还真以为自己能代表五洞主了不成。” 青牙倒是无所谓的样子摸出了花生继续剥着“他高兴说就让他说两句跟他计较不划算犯不着生气。” …… 窗前庾庆和南竹轮流值守轮流盯着对面某个方位等牧傲铁给出的信号。 而事实上他们又很不希望看到牧傲提给出的信号否则会多添麻烦和变数。 就因为青牙的那番话师兄弟三人已经没有了任何分歧心向一处使都想解决掉某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天黑也没有看到牧傲铁给出的信号。 到了晚上月光绽放了师兄弟三人都松了口气大晚上叫人去打扫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就算有人去了大概也不容易看到那透明丝线。 尽管如此师兄弟三人依旧各在其位等待。 牧傲铁还有一个任务要注意王雪堂有无离开。 而庾庆和南竹则处在不点灯火的漆黑室内一直注意着王雪堂所住房间窗户内的亮光。 夜渐深后两人看到了目标房间将所有窗户都关上了。 庾庆出声道:“老七找客栈弄点酒水和吃的我们去园子里的楼台上吃喝赏月去。” “这客栈里的吃的比外面贵很多很多。” “那就去外面弄点我先去那边等你。”庾庆在窗前对外指点了一下位置。 两人一起出了门下楼后一个往客栈外去一个踱步去了园子里散步。 找到了牧傲铁后确认王雪堂一直没有离开庾庆便领了牧傲铁一起去了园子里的楼台上赏月。 园子里也有其他零星住客游逛赏月之类的一看穿着都是非富即贵那种。 小半个时辰后南竹才拎着一堆东西来了桌台上铺开了吃食三人围坐在了一起慢慢享用…… 惊鸿殿内亦有人在登台赏月举头望月的青牙孤身一人守着一壶酒而已。 庞成丘登台上来后青牙主动问道:“那三个家伙什么情况还是没动静吗?” 疑问的语气很浓因庾庆之前告知过说今天来不及离开还有事办然这边得到的盯梢情况是一直没什么动静尤其是庾庆连房门都没出办鬼的事? 庞成丘道:“有动静了胖子出去买了吃食那探花郎也出了门仨人坐在了庭园楼台上吃喝赏月。” 青牙皱眉半晌后嘀咕了一声“还真有雅兴。” 庞成丘:“青爷如此关注是有什么问题吗?” 青牙微微摇头“说不清楚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让人继续盯着。” “青爷放心交代了的在他们明天离开前会一直盯着的。” …… 目标窗台上摇影灯光忽然一暗令整个目标室内陷入了黑暗中。 慢慢举杯的庾庆双眼骤然一眯然后继续慢饮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自己师兄小酌闲话天下。 看似闲聊实际上悄悄打量四周的目光一个都没停过。 又熬了那么小半个时辰见目标室内还是没什么光亮动静酒杯挡在唇前的庾庆低声道:“老九时候差不多了你该去撒泡尿了。” 闻听此言南、牧二人皆心神一凛自然都懂是什么意思。 牧傲铁举杯饮尽放下杯子立刻起身而去。 绷紧了心弦的南竹微声提醒一句“老九小心点。” 轻轻嗯了声的牧傲铁大步走下了台阶穿过庭园直奔如厕之地。 到了偏僻之地的公用茅厕宽衣解带倾泻一番后将衣衫收拾利索的他轻身蹦起单手勾住了梁柱从屋檐下的透气斗拱内勾出了一根透明丝线拽在了手里施法运功在丝线上传力后一拽人便拖着丝线落地了。 他迅速将丝线搅动收拢最终从屋檐下拽进了一个金属扣帽正是庾庆特制火折子的盖子。 他也摸出了随身的火折子一把火将团起的丝线给点了连同那金属盖子一起扔进了茅坑里之后迅速出去了。 这种高档客栈茅厕所在位置必然是比较隐蔽之地偏僻之地就容易放一些不宜对外展示的东西茅厕后面不远处有一座瓦棚里面堆放的都是客栈日用的干柴。 在这些干柴中绑着一只火折子没有了盖子遇见空气里面的弱光渐渐变亮化作一点红光闪烁不停。 良久后红光一闪变成了明火渐渐点燃了就近的柴火。 这囤积干柴的地方一旦着火后果可想而知了。 “亮了。” 提着筷子夹菜目光到处乱瞄的南竹忽然嘀咕了一声。 已经回来好一阵的牧傲铁和庾庆也看了过去渲染在夜幕中的火光分外显眼不一会儿便见火舌冲天可见火势扩张的很快。 “着火了!” “快救火!” 琅嬛居内已是叫喊声一片上空更到处是人影飞掠许多人提着水桶冲了去救火。 纷纷乱象并没有影响庾庆对目标房间的注意见到了里屋推开窗户的王雪堂有那么一阵后外面客厅的灯火也亮了…… 敲门声响起王雪堂关窗离开了窗前走到门口开了门见到了紧急赶来的屠休魁立问:“怎么会着这么大的火?” 屠休魁道:“让人去看过了说是琅嬛居的柴房不小心着了火正在急救客栈的人正在劝我们安心说不会有事说打扰了大家休息说明早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王雪堂还是走到窗口推开了窗户观望。 此时打开窗户观察的又何止是他许多客人皆如此。 众多修士出手火势很快便控制住了不多时就将火给灭了但烟气弥漫是不可避免的还有燃烧后到处飘荡的灰烬。 屠休魁挥手在窗口扇了扇提醒道:“大哥有烟和灰还是关窗早点休息吧。” 确实闻到烟味的王雪堂皱了鼻子离开了窗前屠休魁赶紧关紧了窗户。 而此时的庾庆可谓是心无旁骛那到处飘荡的烟火气正是他需要的他借着月光还有到处悬挂的灯笼光芒紧盯烟雾在目标窗口的细微变化无视任何嘈杂紧盯观察不放。 室内闲聊一阵的王雪堂又回了里间屋内屠休魁顺便帮忙关门门一关气流从窗口缝隙间溢出时搅动烟雾的迹象越发明显。 关了里面的门屠休魁又吹了厅内的灯开门关门而出的动静同样搅动了窗口缝隙外的气流。 “老九!”庾庆突兀一声唤。 牧傲铁身子立刻前倾听取状。 庾庆看了眼四周的嘈杂动静低声道:“到处人影走动乱成一片明里暗里的眼线都乱了套正是你动手的大好良机动作一定要轻。” 牧傲铁点头就要起身。 南竹抬手示意他稍等心惊肉跳道:“万一有人在厅内怎么办再轻也容易被发现啊!” 这也是他之前一直觉得最危险的地方。 庾庆确定道:“厅内没人那位也进了里间并关了门。此刻到处动响他在里面略闻动静也容易忽视相信我此时正是动手的好机会不可错失。” 南、牧二人皆惊疑不知他何以笃定里面厅内没人还知道关了里间的门? 尽管如此牧傲铁还是迅速离开了相信老十五肯定不会害他。 回头目送的南竹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包括庾庆也跟着紧张了起来都知道一旦出了意外暴露后会是什么后果到时候抓的可不止是过去动手的牧傲铁。 其实庾庆自己很想过去亲自动手然而他目标太大容易被人注意其次牧傲铁是经手人知道暗线藏的位置轻车熟路能方便。 不过此时也确实是动手的好机会到处人来人往的有客栈的人也有住客栈的人到处乱哄哄的牧傲铁几乎是毫不遮掩地直接到了目标地点拉住了那条暗伏的丝线假意坐在了连廊边的长凳上歇脚手中的线暗中拽。 被暗渡内力的丝线一点点绷紧一点点在几乎卡死的窗户缝隙内微微抽动着。 牧傲铁不敢动作太大怕会拉拽出摩擦的声音。 窗户内牵连在椅子后面的丝线被一点点拉直了最终绷紧了火折子上的盖帽一点点将盖帽给拉开。 当盖帽彻底脱离火折子口沿时如秋千般荡着砸向了墙壁。 好在贴墙较近又有牧傲铁渡来的微弱法力在丝线上稍作控制撞击的声音不大微微笃笃了几声便停止了晃动。 而火折子口子内已经在冒出一股似乎憋了好久的浓郁白烟渐渐而轻柔的向整个室内飘散而去。 慢慢将火折子盖帽拉到了窗户边缘卡住了实在是拉不动了牧傲铁胳膊微微用力一拽配以修为直接将丝线震断在了临近窗口的位置然后迅速将丝线团在手上自己也起身快步离开了带走了过长的丝线去销毁。 他跑到救火现场看了看发现人太多不好挤过去随便晃了晃才回到了露台上对两位同门道:“火被扑灭了应该没问题了。”最后一句暗示的很明显。 两位同门顿时重重松了口气庾庆站了起来道:“这么大的灰飘飘荡荡的也没办法吃了走吧回吧。” 师兄弟三人就此离去。 一路不慌不忙地回到了自己房间后才赶紧关了门三人皆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南竹想说话庾庆挥手阻止了示意先检查屋内三人点亮火烛迅速将屋内翻找搜查了一遍确定不会有人窃听后才再次碰面在了一起。 南竹自然是忐忑的“老十五这能成功吗?” 庾庆:“咱们已经把事做到了这一步剩下的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今夜注定难眠明日还不知会出什么事偏偏他们都不能走否则会显得可疑必须熬到明天才能走…… 盘膝打坐在榻上的王雪堂鼻翼微微翕动了一下侵入里间的淡淡烟气缭绕在他周围。 他也没什么抗拒的反应知道原因外面着火了有烟味很正常从回到房间后烟气一直都有。 只是后来他身子一晃忽然睁开了双眼一把撑住了床榻满眼震惊想起身离开床榻身体却猛然失去了平衡一个翻身栽倒在了地上。 发现后已经晚了。 他一手捂住脖子拼尽全力也没能喊出多大的声音“来人来人…” 费力爬起又踉踉跄跄最终摔倒在了门口手指到处乱扣抠开了半扇门一眼就看到了外面充斥客厅的浓烟卷来最后的清醒令他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外面着火屋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烟? 而这正是庾庆要制造另一处着火点的重要原因之一否则就算是正常人遇见烟味也会下意识屏住气息更何况是修士要的就是麻痹王雪堂。 王雪堂忽拼尽最后的力气拍了一下门想引起外面守卫的注意。 也就拍了一下手便无力垂下了张大着嘴巴喉咙里咕咕有声整张脸和脖子渐渐出现了涨紫色眼中的光芒黯去最后瞪大着双目彻底没了动静。 卷2 第四九二章 砸了招牌 门外当值的守卫中一人忽回头看向大门这里大门的隔音效果好封的比较死但他还是疑惑道:“你们听到没有里面好像有异常动静。” 其余几人立刻侧耳倾听良久后并未听到什么动静。 另一名守卫道:“应该是外面救火的动静。” 众人细听听确实听到一些动静稍加辨识就能听出的确是外面救火的嘈杂动静。 就连好像听到里面有动静的那位想了想后也觉得确实如此里面若真有什么异常的话不可能响一声就没响了。 于是门外一群守卫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然屋里烟气弥漫的尽头那只钉在椅背的火折子里红光却是越发显眼了火星子晦明不定煎熬到最后终于呼一下晃动出了明火冒出的火苗刚好燃烧在椅背的弧曲部位。 但那椅木似乎难以烧着奈何火苗在不停的烧着最终还是将那木头给烧着了。 这火一着起来超过了火折子那点火苗的焚烧威力火势立刻变猛很快便点燃了整个椅背渐渐向一旁的茶几过度火苗也点燃了木头窗台火势蔓延到了窗台。 钉在椅背的火折子被火给烧成了残废箍用的小小金属套筒“当啷”落地。 火势很快又蔓延到了一旁紧靠的茶几上渐渐过渡向隔壁的椅子。 落地燃烧的木头也点燃了地毯这一下立马就让火势变得猛烈了再就是地毯下的楼板火势越来越大。 “快看那边房间好像着火了。” 外面的园子里忽有人指着王雪堂房间的窗口大喊一声。 闻声者回头看去顿又是一阵骚乱尤其是琅嬛居的人立马又是一顿手忙脚乱。 还有遮罗山的人遮罗山在园子里也扔了几个零星的守卫当值盯着防备有人爬墙撬窗打扰掌门什么的。 一开始就算留心到王雪堂房间里有火光的人也并没有在意以为里面在搞什么后来发现房间里的火光亮度不一般了最后连窗户都烧着了再看不出是着火了才怪。 园子里的某处亭台中有几名看热闹的人员。 一抱臂者呵了一声“居然着了两场火我还以为柴房是无意中失火来着。” 一负手者“柴房着火客房又接着烧了这两场接踵而至的火好像烧的有那么点意思。” 另有人道:“也不知是想烧出个什么事看来今晚的琅嬛居要不太平了。” “难不成是有哪家竞争的想砸琅嬛居的招牌?” “竞争砸招牌也不至于用这么低级的手段你今天能烧我的我明天就能烧你的烧来烧去的不是孩子气么?” 庾庆等人听到骚动动静推开窗遥遥看到了王雪堂住房窗口的熊熊火光时皆愣住了怎么着火了? 师兄弟三人一看就懂着火的窗口正是设置了火折子的位置。 南竹忍不住低声问道:“老十五你这是要烧掉动手的痕迹吗?” 庾庆本就惊疑不定闻言翻了个白眼“我烧鬼的痕迹烧掉痕迹有屁用目标只要倒下了回头一看就知道是着了什么道有没有痕迹该怀疑的谁也跑不了没必要只要证明不了是我们干的就行。当然没痕迹了更好。” 南竹:“那这是怎么回事?” 庾庆:“我也不知道按理说那房间空气不够流通火折子应该没那么容易变明火才对。” 他自己其实也不想弄出太大的明火来火光容易招来外人注意他也担心会出现功败垂成的情况担心会惊动外人及时把王雪堂给喊出来。 牧傲铁:“那究竟是成了还是没成?” 庾庆迟疑“已经过了这么久了烟气应该足以渗入里间吧?”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都呆不住了都赶紧跑出了房间去现场查看。 之前躲回来是为了避嫌现在那边都着火了跑去看看也说的过去发现王雪堂那边出现了火灾却无动于衷反而会显得有些异常…… 庭园内的楼台上还有庾庆三人吃过的残羹剩菜此时也没人顾得上收拾这里数道人影落在了楼台上为首者正是琅嬛居的掌柜吕无当。 他面色凝重地看着火舌外卷的窗口沉声道:“今天进出过琅嬛居的人一律查找出来。立刻封锁琅嬛居任何人不得外出擅闯者无须顾虑杀!” 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这前后两场火有问题绝不可能是碰巧在同一晚走水就算是真的凑巧也得严控严查。 “是。”两名随从领命后迅速飞身而去。 砰!王雪堂的房门是被人一脚给踹开的。 敲门无应再想到里面的大火谁还能顾得上礼数或会不会惊扰直接破门了。 门一爆开里面滚滚浓烟立刻袭来众人迅速屏住了气息琅嬛居人员先冲了一批进去救火跟着冲入的屠休魁等人则直闯里间。 现场不需要照明熊熊火光足矣遮罗山众立马就发现了倒在里间门口的王雪堂。 “掌门!” 遮罗山众惊呼声一片都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别说王雪堂的修为就算是个武级修士也不可能被这种烟火给熏倒。 屠休魁赶紧抱了王雪堂先离开此地再说其实人一抱进他的臂弯那手感就已经让他心凉了大半。 还有其他遮罗山人员赶紧入内将王雪堂的私人物品进行收敛。 浓烟已经冲进了楼道屠休魁抱着人跑到了楼外在一群人拱卫下将王雪堂放平在地上欲紧急施救。 有人迅速拿来荧石有人则迅速摘来灯笼还有人吹燃了火折子。 然一看清王雪堂的样貌众人便惊住了那涨紫色的面目梗粗的脖子同样涨紫两眼瞪凸。 跪坐在其跟前的屠休魁稍微把脉检查了一下整个人便傻懵在了那离开的手有些颤抖嘴唇也有些许哆嗦。 一旁的遮罗山众愣是没人敢问结果如何其实都看出来了。 跟前站的脚纷纷挪开然后一双脚又走到了眼前屠休魁慢慢抬头看到了站在跟前的吕无当。 吕无当也慢慢蹲下了也亲手检查了一下然后一张脸阴沉的似乎能滴出水来他又慢慢站了起来嘴里咬着牙蹦出字来“与火无关中毒身亡!” 屠休魁目光闪烁一番掂量后迅速站了起来对左右道:“你们看好掌门遗体。”说罢大步离去。 吕无当偏头问道:“你去哪?” 屠休魁止步回头“敝派掌门在此遇难遮罗山岂能罢休我自然是要将此事通达敝派。” 吕无当:“王掌门安歇在屋内外面还有贵派守卫把守何人能近身下毒?你接触王掌门好像是最方便的吧?” 此话一出周围许多目光立刻盯向了屠休魁皆露惊诧感。 旁观的还有庾庆师兄弟三人三人悄悄相视一眼。 屠休魁猛转身怒道:“莫非你怀疑是我下的毒不成?” 吕无当:“我没说是你但我希望你能明白这里是琅嬛居是海市号称居住最安全的客栈琅嬛居如今有人在琅嬛居被毒杀死的还是一个大派的掌门我琅嬛居要给死者一个交代也要给自家招牌一个交代。 这事对琅嬛居来说已经砸了招牌已经捅破了天是不可能善了的不但是你任何有嫌疑的都不能走。我劝你留步非要强闯离去的话那只能把你当做贼心虚来处理别怪琅嬛居下手不知轻重。留下吧有什么消息要传回遮罗山我琅嬛居免费代劳。” 屠休魁一脸愤怒紧握着双拳胸脯急促起伏然也只能是如此在海市强闯琅嬛居他还没那么大的胆子琅嬛居的背景他自然是知道的。 废话不再多说吕无当直奔火灾现场去查看同时对身边随从下令“立刻通告镇海司大掌卫让他带足人马来抓人。尽快核实出离开琅嬛居的人员名单一个不许漏抓!” 他之前下令封锁琅嬛居是想查两次火灾原因如今已经死了人死的还是一个身份不一般的客人一个大派掌门被杀害在了琅嬛居性质已经彻底变了。如他所言已经砸了琅嬛居的招牌这事已经不可能善了他宁愿先得罪其他客人事后再赔礼道歉也绝不可能放过凶手。 “是。”随从领命迅速离去。 火已经扑灭了这点火也经不住一群修士出手压制。 庾庆师兄弟三人在抬走的遗体旁转了转确定王雪堂已经毙命皆装模作样的唏嘘感慨之后自然是晃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一关三人相视无声尽管知道得手了却反而都有些不敢相信了就凭他们居然把遮罗山掌门给干掉了? 南竹小声打破了沉默“喝点茶?” 庾庆和牧傲铁都点了点头。 一直到大头烧好了茶水三人也不吭声默默喝茶。 也只能是老实呆着了都知道了现在是出不去了也离不开琅嬛居了也都没想到王雪堂那边会出现明火导致情况提早暴露了。 三人心里都在琢磨同一件事情是该商量一下该怎么应对可能会发生的后果了…… 卷2 第四九三章 抓 明月当空天涯共此时。 惊鸿殿内宅楼台带着一身酒气的古清照不疾不徐地到了楼上目光一扫只见孤酒赏月的青牙赤脚盘坐在大椅子上不知在琢磨什么在那抠脚丫子玩。 想到这位待会儿可能又要用这手剥花生吃古清照有点无语走到一旁坐下了才问道:“我刚听说琅嬛居着火了?” 青牙抬了抬头“嗯说是柴房着火了没什么事已经扑灭了。” 这里话刚落一道人影毫无征兆地飞了上来正是庞成丘。 青、古二人目光一瞥立马意识到了不对正常情况下庞成丘不会毫无动静闯过来应该是出事了。 果然庞成丘稍拱手给礼便急道:“青爷不好出事了琅嬛居那边出大事了又着火了王雪堂死了。” 王雪堂死了? 此话犹如惊雷惊的青牙赤脚落地站起也惊的古清照错愕站起。 哪怕一脚踩翻了自己的木屐青牙也顾不上了急问:“什么叫又着火了王雪堂怎么就死了你把话说清楚。” 庞成丘:“青爷琅嬛居又二次着火了之前烧的是柴房这次烧的是王雪堂的客房外面发现火势去急救已经晚了…” 青牙斥责道:“扯淡凭王雪堂的修为就算整个琅嬛居烧着了也困不住他更不可能烧死他。” 古清照闻言点头“确实这恐怕死的蹊跷。” 庞成丘叹道:“青爷老板娘你们听我说完那边的眼线报并非烧死的尸体尚完好只见面目呈现涨紫的状态估计可能是被毒杀的。” 闻听王雪堂的死况青牙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个画面那就是和王雪堂房间格局一模一样的探花郎的房间一些之前感觉不正常的事情现在似乎突然间就明白了忍不住恨恨咬牙蹦出三个字眼“白罗纱!” 此话一出庞成丘颔首“据形容的死况像是镇海司之前被毒杀的那位的死况。” 因脑中闪过的什么念头古清照惊到手中团扇遮嘴“白罗纱…难道又是那位探花郎干的不成?他刚好在琅嬛居…” “什么叫难道?如果不是他干的我把自己脑袋砍下来给你手下姑娘当绣球抛!” 青牙指着自己的脖子叫嚣甚至有几分面目狰狞如此失态可见是真的恼怒。 他赤脚来回走动着气急败坏道:“就那么一小量东西这狗探花居然还分作了两份来用真他妈会过日子难怪平常省钱住那破地方还是说他提前料到了王雪堂会回来找他算账?还糊弄我说什么有事要处理这他妈都处理到跑琅嬛居杀人放火去了!” 回头他又朝古清照叫唤了一声“看到没有这就是你们女人喜欢的天下第一才子干的破事。” 古清照叹道:“你急什么?” 青牙两手一摊“你问我急什么?我他妈又要进去坐牢了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出来了。他才来了几天就把我给搞进去两次我他妈找谁说理去?” 回头又来回走动着骂骂咧咧“我之前就感觉不对我就说那狗探花找我就没好事果然被我猜中了这家伙有病吧?竟敢跑到海市胡搞瞎搞。” 古清照:“有那么严重吗?” 青牙摆了摆手之前在琅嬛居内的具体情况他一时间跟人也说不清楚他现在更关心的是事发情况又问庞成丘“那边具体是怎么回事?” 庞成丘:“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刚才的消息都差点没能传递出来吕无当已经下令封锁了琅嬛居任何人都出不来任何人的对外联系都要经过他们的手。” “罢了。”青牙叹了声举头望明月“老庞你怕是也要做好进去的准备这次恐怕还要受点罪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做好掂量。” 庞成丘:“好那我先去准备一下。” 青牙挥了挥手庞成丘转身离开了直接跳下去的。 古清照又出声了“琅嬛居内何况又是王雪堂哪是那么容易下手的若真是那位探花郎做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青牙:“他就跟王雪堂见了一次面恐怕就是那次见面做了什么手脚我也在想他是怎么做到的奈何现在不知道事发现场的情况我也无从推断。总之这狗探花又利用了老子这是欺我不敢举报他吗?” 古清照蹙眉真要是这情况的话恐怕还真不好举报谁都可以举报唯独这边不太方便。 “你得把情况跟干娘那边知会一声。这次的牢狱之灾不进去则已一旦进去了怕是没那么容易出来了因为我的嫌疑可能比那狗探花的嫌疑还大而我偏偏又不能招供出狗探花只能是硬挺得干娘那边出手了不然我和老庞很难从里面出来。” “你的嫌疑怎么会比他还大?” “我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筋从王雪堂的屋里出来了后来又跑进去了为了点小钱反复进过王雪堂的房间关键谁知道那狗探花居然敢杀王雪堂?估计王雪堂自己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被人给先下手为强了。总之无论是去王雪堂房间呆的时间还是进去的次数我都比狗探花多。” 古清照有点无语这样一说确实有点道理。 青牙也不废话开始讲述自己在琅嬛居内的情况包括自己对庾庆师兄弟三人的怀疑他要让古清照把相关情况都转告给那位干娘为不测做准备…… 一大堆镇海司人马进入了琅嬛居。 为首男人面容阴鸷少了只耳朵双臂颇长垂放时快及双膝的感觉鹰视狼顾着穿过庭园很快与吕无当碰面在了一起。 此人正是镇海司大掌卫西擎月执掌着镇海司的主要武力人手和吕无当算是一个派系的都是五洞主的人。 两人在一座轩阁内碰面站在了王雪堂的尸体旁。 西擎月伸手拨动王雪堂的脸颊看了看眉头略动“应该是中了‘白罗纱’的毒和闻侯的死况一样。” 吕无当拿出了一份名单给他“这份名单上的人都是昨天见过王雪堂和进过王雪堂房间的人目前掌握的就这些先抓去审吧其他的想起了再补充给你。” 西擎月拿着名单观看了一阵发现大多都是不熟悉的名字大多都是遮罗山的门徒看着看着忽抬头问:“青牙和这个庾庆也在琅嬛居跟王雪堂见过面?” 吕无当:“见过我甚至觉得青牙的嫌疑最大当时就觉得他的行径不太正常具体情况我会交代人去配合你的需要交代清楚。哦这个庾庆其实就是那个号称天下第一才子的阿士衡你应该知道吧?” 西擎月:“知道闻侯死后查案时知道的。闻侯被‘白罗纱’毒杀的那晚这位探花郎和青牙在惊鸿殿碰过面如今王雪堂被‘白罗纱’毒杀两人又一起出现过我想这恐怕不是巧合。” 吕无当闻言顿感惋惜“听你这么一说若真和那位探花郎有关倒是可惜了。” 西擎月:“怎讲?” 吕无当:“以琅嬛居的格调总挂些复制的字画感觉有损档次。听说探花郎本人来了海市我就想去找他谁知等我知道消息后他又涉及了闻侯的死好像还和镇海司内奸有牵连我倒是不便去找了。 如今这位探花郎好不容易来入住了送上门了我就想找个机会开口看能不能重金求几幅诗词赋或字来着又见他隐姓埋名真不知该如何开口让客人不高兴可不是琅嬛居的规矩。我还在琢磨要不要在他离开时开口试试结果你又怀疑和王雪堂的死有关。”耸了耸肩只好作罢的样子。 “来人!”西擎月回头一声喝。 外面立刻有人来领命他将名单交予了手下下令照着名单抓人之后又命人勘察凶杀现场和两处火灾现场。 不多时庾庆的房门被敲开了不管师兄弟三人脸上的神情多无辜房间照样被搜查人照样被带走了。 惊鸿殿那边的青牙和庞成丘未能幸免一队镇海司人员冲去直接将二人给抓走这次的青牙也不敢硬怼抓捕人员老老实实束手就擒。 至于琅嬛居内那些和王雪堂没有任何往来的人也都暂时被羁押在了琅嬛居内在事情没理出眉目前任何人不得离开以便随时接受查问惹得不少客人怨声载道但也没办法…… 海绡阁海市为数不多的主要经营鲛人织造的绡纱的商铺另一方面也是锦国军方在海市这边秘设的哨点。 铺子占地也不是很大但楼层算是比较高的。 最顶层一个丰神俊逸的年轻男子负手站在窗前一身灰衣儒衫皮肤白皙透着一股文雅气息但目中闪烁的神采又透着灵慧是个一看就让人感觉很舒服的人。 他正眺望着海市五彩斑斓的灯火面露思忆神色似触景生情口中喃喃有词的反复咀嚼一句话“世间繁华无我山中岁月无双……” 敲门声响起俊逸男子一声“进”后门开进来了一个体态婀娜、明媚动人的白衣女子举止娴静。 见他还站在窗前白衣女子讶异道:“公子长途奔波至此还不够劳累吗?为何还未歇息?” 俊逸男子转身似料到她拿了什么东西来向她伸手“给我。” 白衣女子苦笑只好双手奉上一小卷纸张。 俊逸男子摊开纸张看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内容后忍不住摇头叹气“咱们这位天下第一才子啊还是那么混账。” 话毕走到书案旁坐下了提笔疾书了几行字后递给白衣女子“让人即刻投书扫尘寺。” 白衣女子接手看了看上面内容讶异“竟要惊动冥寺捞人?” 俊逸男子微笑“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他有名声护体也许不至于太难熬但他身边两位恐怕就要遭罪了也只有冥寺出手才能及时把他们捞出来快去吧。” ------题外话------ 月票不知能不能分类前五我两章先奉上! 感谢“敖丙烯酸”的小红花捧场支持。 卷2 第四九四章 刑讯 海市最高的地方在哪?镇海司的楼顶。 城堡似的楼顶上有亭台楼阁有花草树木这楼顶代表着海市最高权力也只有最高权力的人才配居住。 一座轩阁内朱轩静坐在案后默默品茶大掌卫西擎月站在对面看着他。 两人就这样相互对峙着静默了许久。 西擎月知道自己做了让对方不高兴的事情未上报就直接带了大量人手去琅嬛居抓人能住在琅嬛居的人大多不是一般人他知道自己这样一抓会令朱轩承受不小的压力。 默默喝茶的朱轩尽管心中不快却也不好说什么人家接到了报案海市出了命案及时带人赶过去也没什么错。 静默中耗去了某种气氛后朱轩终于开口了“凶手有眉目了吗?” 西擎月:“可能在被抓的人手当中目前正在录取口供待将情况梳理后就要展开针对性的审讯。” 朱轩偏头示意了一下束手站在边上的齐多来“让他介入此案吧让他帮你一把有什么事跟他多商量。” 这是要从自己手里拿走掌控权吗?西擎月皱了眉头“掌令依我看不用那么多人扎堆我会按规矩处理有什么需要老齐帮忙的我自会找他协助。” 朱轩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中的茶盏近乎拍在了案上“那你给我一个时间什么时候能查出真凶?” 西擎月:“掌令现在案情还在梳理中属下如何能给出具体时间来?” 朱轩反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刁难你?” 西擎月:“掌令自然不会刻意为难然而查案必然是要一步一步来的属下能做到的只能是尽快。” 朱轩:“查案?看来你并未意识到此案的真正问题在哪我问你你有没有听说过王雪堂和地母的关系?” 西擎月:“略有耳闻据说是亲戚。” 朱轩:“我再问你大圣逼死地母亲传弟子的事你可还记得?” 西擎月猛然一怔嘴角绷了绷慢慢回道:“自然不曾忘记。” 朱轩:“你现在还觉得王雪堂的死只是一桩凶杀案那么简单吗?” 西擎月面色也凝重了起来一时竟无言以对。 “凶手当然要揪出来竟敢在海市如此猖狂自然要揪出来严惩! 但那都是次要的凶手该怎么揪出来、该怎么处置那都可以放在后面慢慢来。 重要的是死者的身份背景重要的是王雪堂死在了哪他可不是死在了一般的客栈他死在了琅嬛居修行界谁不知琅嬛居是五洞主开的? 你以为我愿意介入琅嬛居这破事? 千流山让我坐镇海市不是让我坐在这里玩的也不是让我坐在这里给千流山惹麻烦的。” 朱轩话到此指了指齐多来“不会影响你正常查案你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只是他那里掌握了一些遮罗山在星罗岛那边的情况你跟他配合一下。我的要求只有一点凶杀案就是凶杀案绝不允许任何人找借口扯远了否则大家谁都别想好过你懂我的意思吗?” 西擎月慢慢点头“属下明白事情在我们手上的话没有掣肘我们可以慢慢处理甚至是想怎么处理都行我们要在王雪堂死讯惊动某些人之前将一些事情坐实了。” 朱轩慢慢端起茶盏嘬着“时间不多尽快给我一个交代去吧。” 西擎月和齐多来一起拱手躬身旋即又一起快步离去…… 一间文案房内屠休魁正在接受问询镇海司人员要了解王雪堂死前所有细节情况屠休魁身为王雪堂的身边人自然是最清楚这些的。 这时西擎月和齐多来一起走了进来。 见到二人问话的镇海司人员赶紧站起行礼多少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两位一起来了。 屠休魁也知道这两人也站了起来行礼并恳请道:“大掌卫大掌目该说的我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敝派掌门陨落我真的要及时赶回去稳定局面否则敝派会大乱的。” 他现在确实心急如焚如今王雪堂死了遮罗山该怎么维持下去是个问题这个时候谁争夺到的话语权多谁得到的利益就多。他若是困在这里迟迟不能离开王雪堂死讯一旦传回还能指望其他人能慢慢等他回去再商量吗? 退一步说就算遮罗山分崩离析了就算要分家自己也得赶回去占一头吧那么大一块肥肉多一点和少一点的差别是很大的。 现在迟迟无法脱身他如何能不心急已经不知道哀求多少遍了。 两位镇海司的大头目并未理会他的话齐多来要了问话内容翻看了一会儿又放回了案上后走到了屠休魁跟前问道:“遮罗山好像在星罗岛布置了不少的人手要做什么?” 屠休魁一怔他哪能轻易说出真相旋即遮掩道:“唉少掌门出了事敝派自然也担心掌门的安危调了些人手来做好保护掌门的准备有什么不妥吗?” 齐多来哦了声“少掌门出了事你们担心王雪堂也被幽差给抓走所以派了人来保护是这个意思吧?” 这话说的差点没把边上的镇海司人员给逗乐了。 屠休魁却反问道:“难道遮罗山的门徒不能来冥海这一带吗?” 言下之意是遮罗山来多少人也要被管吗? 齐多来顿时目露阴冷偏头道:“西擎兄我看这里不适合问话还是把人带到刑讯室去问比较合适。” 西擎月二话不说直接下令道:“押去刑讯室。” 屠休魁顿时慌了惊呼道:“你们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没人理会他的叫唤冲过来的人直接将其给押走他修为受制无力反抗几乎是被拖走的。 在场的问话人员面面相觑不是要查凶杀案么查到星罗岛那边去了是几个意思。 一行到了刑讯室齐多来下巴一抬示意直接对神情慌乱的屠休魁动刑“给他上点能闻到肉香的。” 刑讯人员立刻看向西擎月见其点头允许立马摁住了屠休魁将其身上衣裳扒了个精光然后铁链子锁了他双腕直接扯到一根大铜柱前将其反绑在了铜柱上。 光的就剩一条底裤的屠休魁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惊叫道:“你们不查我们掌门被杀一案反而如此对我究竟意欲何为?” 齐多来负手走到其跟前淡然道:“说吧王雪堂调派那么多遮罗山人员在星罗岛鬼鬼祟祟到底要干什么?我说直白点我们还想知道王雪堂在海市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如果涉及到你我保证不追究。若嘴硬你以为我弄死你能算什么事吗?” 他对王雪堂被杀的案子没兴趣他只想坐实一些东西备用。 屠休魁又惊又怒“我遮罗山人员可有在星罗岛妄为?难道他们去不得星罗岛吗?掌门更是堂堂正正何来见不得光的事?你们不去缉凶反倒在此逼迫是何道理?” 齐多来一声冷哼转了身对西擎月点头示意西擎月立马对手下人给出了手势。 角落里的一扇铁门立刻打开了不一会儿便有一小车烧得通红的碳火推了过来冲屠休魁脚下哗啦倒了半车吓得正叫喊不停的屠休魁赶紧缩了双脚不敢落地。 铜柱后面打开了一道口子小车内剩下的碳火被铲了进去然后开始往里面添加干柴并有人在那扇风很快便让铜柱里面燃起了熊熊大火烟气顺着铜柱不知飘往了哪。 都这样了屠休魁自然明白了这是什么刑罚奈何惊叫不休也没用。 他暂时还没感觉到铜柱的高温可这等待的过程给予了他很大的心理压力还有他如今的修为受制双脚也快悬不住了颤抖在炭火的上面。 烈火焚烧之下铜柱上的温度快速升高。 屠休魁在瑟瑟发抖再看齐多来和西擎月漠视他生死的样子在高温炙痛感刚传导到后背时还没将他灼伤时他突然大喊一声“我说!” 西擎月顿面露鄙夷这都还没吃上苦头呢就扛不住了。 齐多来冷冷道:“若是说的我不满意再绑回去可就是另一番滋味了。” 两条绑住屠休魁的铁链突然松了屠休魁双脚不可避免地落入了炭火中疼的呲牙咧嘴地跳了出来。 左右两人拉扯着铁链将他拉成了个“十”字形随时能倒拉回铜柱上的样子。 接下来的一切都简单了齐多来问什么屠休魁就招什么。 星罗岛调集的人手是为杀庾庆准备的连幽角埠外都布置了杀手预备。 关键是还把青牙给招了出来说青牙将配合他们把庾庆给赶出海市方便那边下杀手。 更要命的是说出了在幽差到达前王雪堂其实就已经知道了王问天绑架小黑的事王雪堂默许了儿子之后针对庾庆的事。 至于王家父子为何要那样做什么因为地母徒弟什么的他吧啦吧啦的都说了出来。 青牙参与绑架的事自然也被招了出来对于这个齐多来心知肚明这本就是他授意青牙去参与的他要的是王家父子仗着地母的势参与了绑架幽角埠人员的证据。 拿到了一堆证词后齐多来朝西擎月拱了拱手“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调集人手去星罗岛抓相关人证把王家父子倚仗地母之势胆大妄为的证据给坐实了。” 西擎月知道这些都是一旦地母发作好用来堵地母嘴用的。 他回头目送了齐多来的离去知道这桩事肯定是要上报的大圣之后估计也会看到大圣若认为朱轩事情做的漂亮朱轩这镇海司掌令的位置恐怕是坐的更稳了。 ------题外话------ 感谢“四十不或心”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卷2 第四五九章 刑讯2 他西擎月也不想自己显得太无能目光盯向了还被铁链子拉着的屠休魁对其刚才的口供稍作琢磨锁定了下一个审问的目标偏头示意道:“先拖下去把青牙带过来。” “是。”部从应下迅速将人拖走。 几乎赤身的屠休魁如丧考妣他知道自己这一开口那高高在上的遮罗山长老的荣华富贵就已经是烟消云散了努力了一辈子的东西突然就这样没了回去争夺利益的想法彻底没了但他也没办法再多的利益也不如自己活着…… 对相关人员交代了星罗岛的抓捕计划后齐多来又立刻到楼顶找到了夜色中灯下徘徊的朱轩。 把刚才审问的结果讲了一下后他提醒道:“掌令您看青牙那边咱们要不要把他从西擎月的手上提出来单独审理。” 朱轩止步看着灯火下自己的影子问:“有那个必要吗?” 齐多来:“青牙挑拨王问天找那位探花郎的麻烦是这边授意的青牙真要是在西擎月的严刑之下扛不住了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恐怕会有些麻烦。” 朱轩:“他要是不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那这人也不能留了海市不需要这样的地头蛇。单独从西擎月手上提人的事就不要干了青牙这次摆明了夹在其中不让他审一审倒显得我们心里有鬼了他真要是审出了什么也翻不起浪来之前去千流山该解释的我已经解释清楚了他若喜欢避开上峰上报那就由他去吧。” 话刚落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名从属人员来到禀报道:“掌令梁家大先生来了说要见您。” 闻听此人朱轩和齐多来面面相觑。 所谓的梁家大先生指的就是海市首富梁家的大管家名叫梁巍。 那位看似只是个管家实则操办梁家与千流山之间的事务时面见大圣的次数肯定比他朱轩这个镇海司掌令还多。 说白了就是一个经常有机会在大圣跟前说话的人朱轩哪敢托大赶紧道:“快快有请。” 他和齐多来甚至还整顿了一下衣衫亲自跑到了楼梯口那里去迎。 不一会儿一个蒙身在黑斗篷里的人从楼梯口露面了抬头看迎接的二人时露出了真容是一个面容清矍的老者斑白鬓角斑白胡须长的蛮有气质蛮有精神的尤其是一双闪烁目光的眼睛精气神十足。 “见过大先生。” 朱轩和齐多来一起拱手拜见态度可谓非常恭敬。 人家也确实有让他们恭敬的资本人家不仅仅在海市有地位而是在整个修行界都有相当地位行走于人间世俗时皇宫大内见各国君王也是寻常事面子很大许多方面还真不是朱轩这个镇海使能比的。 梁巍拱手回了下礼也算是客气“掌令。” 朱轩赶紧伸手请他去轩阁内用茶梁巍摆手示意不用麻烦左右看了看“登高望远掌令这里的风光就是不一般走走如何?” 朱轩没什么意见当即伸手请亲自陪同游览此地夜景走了几步后试着问道:“大先生这么晚来不会是为了看风景来的吧?” 跟在后面的齐多来竖起了耳朵。 梁巍回头看了他一眼朱轩会意挥手示意齐多来退下了。 没了旁人梁巍才直言不讳道:“你们抓了青牙?” 朱轩心里嘀咕青牙竟有这么大的面子能把这位搞的亲自跑来说情不成? 他知道青牙搭上了惊鸿殿老板娘多少跟梁家扯上了点关系但是从未想过青牙能搭上这位尤其是让这位大晚上亲自跑来遂谨慎道:“是的。琅嬛居那边出了凶杀案遮罗山掌门王雪堂被人毒杀青牙牵涉其中于情于理都要带回来审一审。” 梁巍踱步道:“此事我已有所耳闻只是事发时青牙压根不在琅嬛居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说他杀的未免言过其实。掌令你看这样行不行先把人给放了我作保他不会逃若真查出事情和他有关再抓他也不迟。” 朱轩试探道:“青牙是梁家的人?” 梁巍抬手捋须“就在刚刚不久前古清照找到了我。这么多年了古清照一直是任劳任怨梁家安排的事情无一不仔细到位说起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从未向我开过口这还是第一次求我我也不能让下面人寒了心不是说到底都是在给大圣办事。” 朱轩又貌似为难道:“大先生死的是遮罗山掌门王雪堂他可是地母的亲戚若是就这样放了怕是不合适吧?” 梁巍停步了转身面对了上了他“我知道这事情不好办所以才亲自过来了。念在古清照勤勤恳恳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也不好拒绝就答应了她如今要食言掌令可有说法教我?” 朱轩犹豫了一阵最后貌似把牙狠狠一咬“好既然大先生开口了那这事再难我也要给大先生一个交代这事我来处理。” 梁巍:“外面有一辆马车古清照在马车上等着。” 朱轩:“我尽快放人。” 梁巍:“说是还抓了青牙一个心腹手下主要的没事还逮住一个随从深究什么?” 朱轩懂他的意思“大先生放心我来处理。” 梁巍又突兀冒出一句“王雪堂不顾自己儿子在幽崖的死活又匆匆返回海市所为何来?无非就是替子报仇。那位探花郎察觉到了危险先下手为强除掉了王雪堂。王雪堂死于‘白罗纱’闻侯也同样死于‘白罗纱’事情明摆着逻辑没问题可严刑逼供…” 说到这他又靠近了些低声耳语道:“同时暗中放出些许风声就说王雪堂毕竟是地母的亲戚为了到时候给地母一个交代不管那位探花郎招不招都要拿他顶罪就是上面的那些逻辑总之镇海司不会给他翻供的机会要弄死他…要做的像一些大刑伺候!” 朱轩惊疑莫名意识到了这位在搞什么局只是这样搞的话令他多少有些不安“大先生这样做合适吗?” 梁巍:“千流山那边若追究什么我自会帮你交代你不用担心什么。” 朱轩想了想点头应下了“好我知道了。” “那就不打扰了。”梁巍客气一声转身就走了。 还真是从头到尾不废话为事而来说完了事就走人一点逗留片刻的意思都没有…… 刑讯室内青牙已被带到西擎月也不啰嗦直接偏头示意部从立刻将青牙拉到了刑架上直接用铁链子绑了。 同样被制住了一身修为的青牙无法反抗一双木屐也给拖飞了一见这上来就要用刑的阵势说一点都不紧张是假的毕竟都是血肉之躯。 他当即沉声道:“大掌卫您这是什么意思?” 西擎月拿着手上的供词翻了翻“不急咱们一样一样来就先从那个幽角埠的小孩被绑架开始吧说吧你有没有参与?” 青牙立马否认道:“我听不懂大掌卫这话是什么意思。” 西擎月朝那被烧红了的铜柱抬了抬下巴“把屠休魁往那上面一烤他什么都招了你也想上去试试不成?” 青牙不明白为什么才刚开始就直接对屠休魁用刑了也不知这边是不是在诈自己瞟了眼那烧红的铜柱心里有点忐忑但还是嘴硬道:“若是屠休魁说了什么大掌卫不妨拉屠休魁来与我对质要知真假不妨明辩。” 西擎月颔首“还敢嘴硬!青牙青牙不知是否人如其名去吧给他挨个拔着看看看哪颗牙最硬。” 他的部从立刻冲过去摁青牙的脑袋。 青牙当即嘶吼“大掌卫你这是想屈打成招吗?我要见大掌目我要见大掌目……” 到了这个时候他希望齐多来能出面制止一下。 总体来说哪怕是到了这个关口他也不敢对西擎月太过放肆不像之前在惊鸿殿怼镇海司的人西擎月的背景毕竟在那他青牙想直接吓唬五洞主的人份量上确实还是差了点。 西擎月略挑眉不知道这位跟齐多来之间有什么勾搭不过齐多来既然没有出面说话那他也就不管了。 他走到了一旁直接拿了把锤子站在了铁砧前等着。 什么钢筋铁棍之类的直接撬进了青牙的嘴里撬开了青牙的嘴巴一只铁钳子探入夹住了他的一颗大牙毫不客气地直接拔了下来立见青牙口中鲜血汩汩。 拔出的牙突然变大了不少放在了铁砧上。 撬开青牙嘴巴的东西也松开了。 西擎月问:“现在愿意招了吗?” 青牙嘴角淌血却依然大声道:“我要见大掌目见了大掌目我自然会说。” 砰!西擎月一锤子下去直接将那颗拔出的牙砸了个粉碎。 也如同发出了信号一般行刑人员又摁住了青牙的脑袋铁家伙再次撬开了他的嘴巴铁钳子又伸了进去这次是慢慢拔。 绑在刑架上的青牙痛的浑身直哆嗦铁链缚住的双臂更是颤抖着握紧了双拳。 又一颗血淋淋的大牙摆在了铁砧上。 西擎月问:“现在能说了吧?” 青牙满口鲜血地怒道:“西擎月你有种杀了我!” 砰!西擎月又一锤子砸碎了那颗牙“不要停一颗一颗拔刑具一样一样试直到他愿意开口了为止。” 一颗牙拔出他就一锤子砸碎。 一颗又一颗拔到第四颗时铁门开了齐多来进来了见眼前情况已经对青牙动上了刑当即喊道:“住手。” 行刑人员回头一看不得不暂停。 青牙则在那朝齐多来“呜呜”不停。 齐多来暂时没管他对以审慎目光盯着自己的西擎月招手示意了一下“暂缓行刑掌令找你。” 于是两人出去了一阵。 再回来后西擎月绷着一张脸走到了青牙身边对齐多来道:“放了他可以他刚才竟敢要挟我说什么有种杀了他这帐怎么算?”一只手拍在了青牙的脸上拍的啪啪响“我要他道歉不为过吧?” 齐多来叹气刚想劝青牙道歉谁知西擎月顺手操起了一旁的锤子喝道:“道歉!” 同时一锤砸在了青牙的腿骨上咔嚓一声响。 “啊!”满嘴鲜血的青牙仰天一声惨叫。 齐多来大惊“住手!” 谁知青牙也跟着大喊一声“我错了!” 卷2 第四九六章 刑讯3 “我不该对大掌卫无礼我错了。” “我向大掌卫道歉我错了。” 获悉自己要被释放青牙可谓连连大声道歉丝毫不敢再有任何犹豫。 事情明摆着的西擎月在找借口收拾他不赶紧接话道歉的话刚才那一锤子就是前车之鉴。 齐多来绷着一张脸盯着西擎月然他也不好说什么人家的话也在理让人家赔礼道歉有错吗?暗怪青牙那厮自找人到了这里还敢对西擎月出言不逊这不是自找罪受是什么? 西擎月扔下了手中的锤子又一把揪住了青牙的头发“我听说之前在惊鸿殿的时候你当众威胁镇海司的办差人员扬言要让他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你再说一次给我听听?” 青牙摇头“不敢小的不敢了。” 齐多来适时的来了一句“西擎兄差不多就行了。” 西擎月撒开了青牙的头发拍着他的脸“以后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话就不是拔掉几颗牙打断一条腿那么简单了。” 话毕咚一拳他一记重拳轰在了青牙的腹部。 “噗!”青牙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齐多来大怒刚想喝斥什么西擎月已经先声喝道:“放人!” 这一声喝把齐多来到嘴的话又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解开铁链的青牙哪还有之前木屐踏踏的那份潇洒单脚立地拖着另一腿人已是摇摇欲坠。 “抬出去。” 齐多来招呼了一声立刻有人拉了块板子来将青牙抬了出去。 牢狱外庞成丘已经在等着他已经先被带出来了他还没受审整个人还好好的见到被抬出的青牙反倒大吃一惊这血淋淋的样子明显是受了重刑。 这里也不是他嘘寒问暖的地方齐多来挥手示意示意赶紧先把人弄回去再说。 青牙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 镇海司外有一辆马车等着车厢内古清照安坐静等待到血淋淋的青牙被送来她也吃了一惊。 几人七手八脚地将青牙弄进了车厢后古清照沉声道:“你伤怎样?” 青牙喘着粗气道:“先解开我身上禁制。” 古清照立刻伸手到他身上一阵摸索找准禁制后下手予以解除了。 马车也就此转向而去紧急返回惊鸿殿…… 镇海司内部有一处天井式的空间四面都有“之”字形楼梯通往上面牢狱入口就在天井底层。 柳飘飘就藏身在一间房屋的窗口后面通过窗户缝隙她看到了青牙竖着进去又血淋淋横着出来的场景也看到了庾庆师兄弟三人被带进牢狱。 连青牙这地头蛇进去了没一会儿都躺着出来了柳飘飘极为担心庾庆师兄弟三人。 然而她又不敢去牢内旁观闻侯被毒杀的事并未过去几天事情也并未过去她也不能说是完全撇清了嫌疑此时压根就不能去关切庾庆三人。 她也不知道青牙弄成那个样子是不是招供了什么譬如给了庾庆“白罗纱”的事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暗暗提心吊胆。 她现在大概也知道了琅嬛居发生了什么事知道王雪堂被毒杀了她估摸着就是庾庆他们干的既不知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知庾庆是怎么想的竟敢跑去琅嬛居动手实在是太过胆大妄为了。 她很清楚王雪堂若不是死在了琅嬛居根本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西擎月也不会搞出这么大的阵势…… 一起被送进大牢师兄弟三人行走在过道内时南竹还忍不住嘿嘿了一声“咱们才来海市多久这就进来两次了。” 然没一会儿他就笑不出来了在地牢岔路口三人分离了被分别带开了。 师兄弟三人被分别带到了一间刑讯室一看到各自屋内的刑具三人迅速紧绷了神经一来就让他们进这种地方什么意思? 牧傲铁的待遇是最高的西擎月第一个亲自审的就是他。 牧傲铁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冲上来的人摁住了直接拖到了刑架前用铁链绑上了。 这时一名琅嬛居的伙计被带了进来西擎月对伙计示意牧傲铁“认一认是不是他?” 伙计稍一打量便认出来了点头道:“没错就是他昨天就是他让我去王雪堂房间打扫的。” 西擎月冷冷盯向牧傲铁“你应该不聋他说的你应该都听见了他说你有喊他去王雪堂房间打扫你承认吗?” 尽管落得如此下场牧傲铁还是一副略带傲骨的傲然模样“没错我确实那般交代过他。” 见他认了西擎月脸色稍霁回头又问伙计:“后来呢?” 伙计道:“我喊了人去打扫后去打扫的人没一会就回来了反倒把我给骂一顿说我胡说八道害他们白跑一趟说王雪堂的房间没让打扫。” 西擎月又问牧傲铁“是他在说谎还是你在说谎?” 牧傲铁:“是我在说谎。” “也就是说王雪堂房间确实没有喊人去打扫是你越俎代庖骗琅嬛居伙计去打扫的。” “是是我骗了他。” 西擎月立问:“为什么要这样做意欲何为?” 见对方承认的利落他以为自己已经快要接近真相了。 “想必大人也知王雪堂儿子王问天和我们在惊鸿殿发生的恩怨。” “嗯这事确实有所耳闻和这事有关吗?” “王雪堂突然返回了海市我们担心是想找我们算账我们也确实惹不起遮罗山于是想找王雪堂解释一下想化解那恩怨。找到王雪堂后我当时也不知道我那两位兄弟进他房间后发生了什么不知为什么会进去那么久还不出来我担心王雪堂会对他们不利想让琅嬛居的人过去露个面免得王雪堂乱来所以才骗了打扫的人过去。” 这话听起来确实合情合理但却不是西擎月想要的结果“看来你早已想好了怎么回答。” 他先挥手让人把客栈伙计给带了下去又招手让人奉上了一只托盘。 托盘上放着两件比大拇指略粗的金属套筒还有一只金属扣帽明显都被烟火给熏了个乌黑。牧傲铁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是庾庆特制火折子上的东西木制部分烧没了剩下了防火的金属部件。 西擎月道:“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牧傲铁稍看了两眼便不屑一顾的样子道:“不认识不知道。” 西擎月:“你这态度可不行。换了其它事情也许都好办我还得跟你们讲点规矩但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招惹不该招惹的地方上面要交代我不给出交代怎么行?那规矩只好先往一旁放一放了。 就你这种货色我实话告诉你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压根就没想让你活着离开弄死了也就死了而已。当然你若是能交代出有用的东西只要你不是主谋我看你样子也不像是主谋准你将功赎罪我保你平安离开当着下面人的面我不会言而无信一定说话算话。” 牧傲铁瞟了眼托盘“我真的不认识是什么。” 西擎月:“不认识?那我换个说法告诉我屡次秘密和探花郎接头的人是谁?” 牧傲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哪有和什么人秘密接头?” 西擎月:“你这样就不对了探花郎身边的贴身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你总得选一样你知道的告诉我吧?我没时间也没精力跟你一个人耗下去痛快点说吧说一样你知道的。” 牧傲铁:“我就是个跑腿的跟班真有什么机密的话他也不会告诉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好有骨气到了这里还能面不改色的是个硬茬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硬。来你们好好招呼他一下帮他把身上的硬茬修剪修剪等他愿意说了再来喊我。” 西擎月扔下话就转身走了。 五名刑房人员冷笑着靠近了牧傲铁上下打量一番后忽然都将一只手背在了身后一人喊话道:“手心手背。” 五人背着的手一起亮出结果三只手背两只手掌心。 “好手背赢那就从下面开始修剪。” 有两人蹲下迅速脱掉了牧傲铁的鞋袜令其一双赤足着地。 有人拿着平口钢钎过来口子抵在了牧傲铁的一根脚趾上。 另有人则拿了锤子在钢钎顶端比划着欲砸同时也提醒道:“这一锤子下去你一根脚指头可就凿掉了那滋味不好受的说还是不说?” 说一点都不紧张是假的但牧傲铁依然怒斥道:“你们想屈打成招不成?” “真奇怪绑上了刑架的人似乎都喜欢说这句话。” 拿锤子的人乐呵呵一句手中锤子突然抡起砸下。 咣!铁钎震响。 牧傲铁的脚上爆出了血一根脚趾飞了出去他口中只发出了一声闷哼硬是强忍着没叫出来。 但整个人瞬间疼的直哆嗦额头瞬间冒出了细微冷汗脸上更是瞬间没了血色般惨白一片。所谓十指连心脚趾也不遑多让那痛苦滋味可想而知。 钢钎又移位放在了他下一根脚趾上。 “你知不知道不说的后果?知不知道什么叫修剪硬茬?就是这样的一根脚趾一根脚趾的凿掉然后是一根又一根手指然后是手脚一只只砍掉然后再将你给阉割……” 此时的南竹也好不到哪去看起来甚至是更惨。 被剥的像是刮了毛的猪似的两边拉着的铁链将他拽了起来后拖将其后背活生生贴在了烧得通红的铜柱上。 嗤!铜柱上冒烟瞬间飘出肉香。 “啊……”南竹一声凄厉惨叫眼白一翻当场就昏死了过去。 卷2 第四九七章 刑讯4 连一点抵抗的余地都没有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身体本能自闭了。 行刑者并未把他弄死在烧红的铜柱上两边拉住的铁链一扯又直接将人甩飞了出去。 两根铁链拽着胳膊的南竹跪在地上不倒脑袋耷拉着他那后背已经是血肉模糊焦烂一片还冒着青烟飘着肉香冒着油往外渗真正是惨不忍睹。 早有准备好的冰水端来上面还飘着冰渣哗啦一盆泼在了南竹的脸上。 昏迷中的南竹一个激灵慢慢睁开了双眼缓缓抬头望明明伤的是后背却感觉连吸进肺腑的每一缕空气都是刀子身子在不由自主的颤抖那滋味感觉灵魂都在身体外面飘仿佛随时能飞升成仙似的。 同时赋予了另一种滋味绝望! “现在想清楚了没有说还是不说?”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你们放过我吧。”南竹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后哭了无声的哭了眼泪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之前以为抓进来会遭罪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痛苦连呼吸都痛但他脑子里还是有一道信念:不能说啊说不得啊! “那就等你想起来了再说吧。” 边上开始有人往一桶清水里倒入大量盐粉一根棒棒搅动搅的差不了后拎了过来舀子舀了水往南竹背后还冒着肉香的血肉模糊处浇淋。 一开始并未大量的浇而是慢慢往下淋上一些。 尽管如此南竹身躯已是猛然僵硬呼吸剧烈的断断续续然后双手开始抽风似的抖动嘴唇下巴直哆嗦。 淋下的盐水在他后背龟裂的伤口慢慢渗透慢慢流淌洗刷出了滴滴答答的血水。 进来的西擎月只是在旁稍微看了眼便转身离开了。 他径直来到了审问庾庆的刑房这里的待遇显然好多了尽管四周摆满了刑具但还是搬了张椅子给庾庆坐。 审问人员则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正与嫌犯问答。 之所以如此优待还是因为庾庆那探花郎的身份西擎月是知道他身份的也知道可能有不少人正盯着故而事先打了招呼交代了下面先不要乱来。 见到西擎月来了审讯人员立马起身以示尊敬。 西擎月看了下审问内容摆明了油盐不进眉头皱了起来稍沉默后回头挥手后面跟着的人立刻将托盘里的东西奉到了庾庆跟前。 庾庆定睛一看托盘里的两只金属套筒立马心知肚明却故意装作一脸疑惑的样子不知何物的样子。 负手踱步走近的西擎月伸手拿了一只金属套筒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在王雪堂房间的着火点找到一只里面的残留中还能嗅到硫磺味结合案发情况不难猜出这可能是一只特制的火折子。于是又立马详查琅嬛居柴房的着火点果然又从灰烬中找到了另一只。结合两处着火点的情况再反推这两件东西是火折子无疑。” 他放下金属套筒又拿起了一只金属盖帽“火折子的盖帽不可能轻易脱落就算遭遇了火灾也不会轻易脱落这是人为打开的谁会在王雪堂的房间打开火折子还连同盖帽扔在那?只能说明不是纵火犯想扔下而是因为带不走。 和正常火折子不同的是这盖帽上还有拉环结合着火点的情况和现场的遗留情况便不难想象是有人悄悄将一只火折子暗布在了着火点的窗口附近连接盖帽的暗线经由窗户角落通往了外面只待时机一到在外面将暗线一拉火折子便打开了又因窗户关闭拉开的盖帽没办法拉走便遗留在了现场。 而这只火折子里正好藏了需要以火来催发的毒物‘白罗纱’所以这支火折子并不是普通的火折子而是用来暗杀的特制之物。 ‘白罗纱’虽毒却不足以置王雪堂于死地所以除此物外凶手还做了非常巧妙的策划策划了第一场在柴房内的火灾借着火灾的混乱到处人来人往没人会注意到有人在窗外拉那条预设火折子的暗线。 更妙的是那场火灾燃烧的烟气误导了王雪堂麻痹了王雪堂才导致了其未能察觉到室内的烟毒等到他发现便已经晚了这也是为什么王雪堂连里面的房间都没能跑出来的原因是有人通过种种精心设计才导致王雪堂丢了性命。 说实话若不是有现场的遗留给予了推测途径还真难以想象有人能设计出这么高明的暗杀手法说来真是让人佩服难怪都说探花郎是天下第一才子果然是名不虚传!” 探花郎?天下第一才子?刑讯室内的其他人闻言皆面面相觑显得非常惊讶这猥琐小胡子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大才子? 庾庆貌似听故事似的听到最后目露讶异“你不会说凶手是我吧?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是去过王雪堂的房间不假但我可没有安装什么火折子我们进去前被遮罗山的人逮住搜过身的连武器什么的都被扣下了不可能带什么特制火折子进去大人这玩笑开大了。” 他目前还不知道眼前的人是镇海司的大掌卫。 被搜过身?西擎月一愣这倒是一个他不知道的新情况。 要知道是不是真的很简单屠休魁及一干遮罗山的人员都被扣押在此问一问就知道了。 他当即偏头对身边人示意了一下。 其部从会意立刻快步而去。 稍等了那么一阵其人才回来也带回了一份口供递予。 西擎月拿起口供一看越看越皱眉没错的当时在场的守卫及屠休魁都证明了庾庆和南竹进王雪堂房间时确实被搜过了身可疑之物都扣在了外面没有让带入没有什么类似火折子的物品。 有这么多人证在应该不会有假。 这个结果确实令西擎月大感意外他第一时间没想别的倒是怀疑到了青牙身上会不会是青牙在配合帮忙带了东西进去毕竟闻侯死的时候青牙和这位探花郎也同样有来往。 他怀疑青牙和庾庆本就是一伙的奈何有人把青牙从这事里面给摘了出去以他的地位也没办法再继续审问青牙。 稍琢磨后徐徐道:“不愧是探花郎手段果然是高明把自己给撇了个干干净净然有一点你是撇不清的毒杀闻侯的毒物也是‘白罗纱’。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没有证据奈何不了你也确实是这个理然而你这次不该在琅嬛居惹事你的命不如琅嬛居的招牌金贵。 事已至此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招供但我不妨跟你明说了摆在你面前的路只有两条。 第一条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你不招必死无疑这间刑讯室就是你最后的归宿你会死的很惨死也是白死。 第二条老老实实招供了你的死活便不由我处置以你的名气掌令大概是要把你交由千流山去发落的能不能活命就看你自己的运气。” 话毕他转身面对了一干手下“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探花郎不要弄的惨兮兮不好看给他盖被子。” “好嘞。” 一帮人吆喝一声迅速上手直接把庾庆给逮了扯去了一旁摁在了一张宽厚的铁板凳上躺好绑了然后又抬了一块厚厚的铁板往庾庆身上压住。 有人好心提醒道:“探花郎久仰您大名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您您先受着若是想招了就赶紧吭声我们立马罢手。” 庾庆搞不懂这些人要干什么用刑又不是什么好事说一点都不慌是假的当即怒声道:“你们想干什么?想屈打成招吗?” “探花郎没你们文人那么文绉绉的词就是刑讯逼供。来开始吧。” 好心人话落左右两边的人各自抡起了一只大铁锤。 轰!左边一只砸在了铁板上扬锤后右边的大铁锤又砸了下去轰! 仅第一锤庾庆就感觉身上有电流在激荡一般浑身发麻五脏六腑在震荡。 开始并不觉得太难受等到轰隆隆的一锤又一锤下来后他才体会到了其中的销魂滋味。 视觉恍惚花了努力瞪大了眼睛却什么都看不清眩晕的光影在晃动。 他想努力呼吸身体能吸入空气的空间却感觉越来越少了吸入的气越来越不够用了那种即将窒息的感觉却迟迟又断不了气的感觉将窒息濒死的痛苦拉长了令人一直在濒死边缘徘徊。 什么都听不到了连巨大的轰鸣声都听不到死亡边缘的痛苦煎熬下他很想说自己招脑海里快要涣散的声音又在告诉自己会害死老七、老九和柳飘飘的。 脑海里反复在以这句话提醒自己。 他的眼球已经开始往外凸眼球上布满了血丝看着吓人。 一口鲜血呛出顺着脸颊旁落。 然后又是一口接一口的鲜血呛出。 砸一锤子他口中就会呛出一口血七窍都在渗血。 大头的小小身形不知什么时候爬在了刑讯室的大门上面。 刑讯室的门也在此时打开了连跑几间刑讯室的齐多来赶到了见状苦笑发现掌令说的还真没错就算不交代西擎月用刑西擎月自己也会动刑的。 他又大喊了一声“住手!” 你一锤我一锤的动静立刻停下了。 西擎月回头看发现这位怎么又来了皱眉盯着他。 齐多来走近刑具边看了看神态间似乎要魂飞魄散的庾庆立马回头看向西擎月惊疑道:“上这个你不会是想直接弄死他吧?” 西擎月:“不会让他死那么轻飘。” 齐多来叹了声继而赶紧招呼人手“撤了赶紧撤了别把人给弄死了。” 行刑的都是西擎月的手下又知西擎月和齐多来平常不太对付自然都回头去看西擎月的反应。 西擎月沉声道:“齐多来你又有什么理由放人不成?” 齐多来叹道:“我也不想过来看你那嘴脸可是没办法下面人过来怕喊不住你我只能是亲自跑一趟。你听我说不罢手不行冥寺过来要人了。” 卷2 第四九八章 借口 冥寺要人?要他?刑房内干活的一帮人惊疑相视陆续盯向了目光涣散、七窍渗血的庾庆。 西擎月略默沉声道:“他们说要人我们就给吗?凭什么?” 齐多来唉声叹气“敢来要人自然有理由。那边来人说了一直在追查这位探花郎和鲛人被杀之间的真相获悉了这位身边还有两个帮手正要再次核实忽又惊闻镇海司内部有内奸恐要对他们三个杀人灭口故而紧急派人来提他们三个过去。那边说了鲛人被杀之事在前大家要讲道理凡事要有个先来后到。” 西擎月顿冷笑“那还真是巧了早不找他们晚不找他们等人落在了我们的手上就来提人闹什么鬼毛病?” 齐多来:“说这些个没用人家把话讲到了这一步反正我也及时过来通知你了还要不要弄死他们三个你自己看着办。我再提醒一下人家担忧镇海司内的内奸要对他们三个杀人灭口你现在杀了他们恐怕冥寺就要找镇海司提你过去审问了进了冥寺一道白骨院墙分生死外人不得插手届时你的死活只怕五洞主都未必敢保证。” 闻听此言一帮下属一个个心惊肉跳都知道冥寺历代冥僧和千流山历代大圣是有契约的互相尊重! 总之就是千流山不以势压人冥寺也不会号令海族作乱维持这冥海地域的正常秩序大家相安无事。 已经不用西擎月交代了一帮下属一副为西擎月好的样子赶紧抬开了压在庾庆身上的厚重铁板稀里哗啦解开捆绑的铁链。 西擎月沉声道:“这是掌令的意思吗?” 齐多来:“掌令暂未说放不放人只让我赶紧来通知你一声这三个家伙让你不要弄出了人命。” 听说并未决定放人西擎月甩袖而去“要交也是把人直接交给千流山我去找掌令理论。” 见他大步而去齐多来直摇头也未去追知道人家也有人家的压力琅嬛居出了这样的事给不了一个交代的话打的是五洞主的脸人家自然要为上分忧。 回头见到哼哼唧唧意图挣扎起来的庾庆齐多来挥手示意扶他起来。 当即有人将庾庆扶了起来然松手后庾庆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涣散的目光踉跄的步子突然腿一软噗通跪地口中更是“噗”出一大口触目惊心的鲜血咣当扑倒在了地上再无了动静布满血丝赤红的眼睛还是瞪着的。 齐多来大惊立马过去单膝跪地伸手紧急为其检查稍后扯着嘴角慢慢收回了手唏嘘而叹“据说这厮要弃文从武这次恐怕得弃武从文改回去了。” 他的检查结果是人伤的很重五脏六腑都伤的不轻只要能及时救治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目前也只是昏死了过去而已。然而有一个结果对修行中人来说恐怕是很难接受的。 这位探花郎行功运气的经脉受创严重说是支离破碎也不为过一身修为被毁都是其次的修行根基怕是废了。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立马伸手去检查之后皆讪讪收手都明白了大掌目的话是什么意思。 “看好他吧真要出了事只怕你们那位大掌卫要不好过了。” 齐多来扔下话后拿起庾庆的审讯口供看了看发现没什么内容因为压根就没招什么若有所思一阵放下东西后就走了…… 楼顶天台一夜不得安宁的朱轩正负手看着远处天际的鱼肚白。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已经差不多要天亮了。 西擎月找到了朱轩行礼后正要说什么又被朱轩抬手阻止了指了指空中。 西擎月顺势看去只见一飞禽掠来腾空化作人形落地双手奉上一份密信。 朱轩接了密信打开看过后微微点头待挥手示意送信者退下后他方问道:“你想说什么?” 西擎月:“掌令冥寺要人的意图很明显什么鲛人被杀一案纯粹是借口我看就是想保人。” 朱轩负手身后呵呵笑道:“借口?借口怎么了?有借口就已经很不错了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你觉得冥寺想保个把人很难吗?只要不是捅破天的事你觉得大圣会不给冥寺面子吗?他如果不找借口直接登门甩脸色要人凭你我的身份又能奈何人家?” 西擎月嘴唇紧抿了一阵无法反驳但还是说道:“掌令这位探花郎身上的嫌疑很大前后两件‘白罗纱’案件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此时齐多来到了束手站在了朱轩身边。 朱轩声音大了几分有警告意味“嫌疑就是嫌疑不能当做证据你有证据吗?现在人家的靠山出手了由不得我们想怎样就怎样证据我要的是证据你现在能拿出证据来吗?只要你能拿出证据人我可以不交给冥寺你有吗?” 西擎月:“再给属下一点时间我想办法撬开他们的嘴巴。” 朱轩:“屁话!你当人家天不亮就赶来捞人是为什么?” 西擎月深吸一口气“属下建议先把人交给千流山如果千流山要把人交给冥寺咱们也无话可说届时有什么责任也到不了我们身上。” 朱轩两眼瞪大了“你那点心眼还惦记着给第五洞交差呢?我前面说了一堆都白说了不成?你不知道我们在抢时间吗?我说了要在地母介入此事之前把案子给坐实了你把人送来送去就能推掉责任了?真要是让地母纠缠上了咱们就算送一万个人给千流山也没办法向千流山交代。” 西擎月也有点火大“左蹦出个人来捞人右蹦出个人来捞人前脚被人捞走了一个地头蛇后脚又要被人把这探花郎给捞走两个嫌疑最大的人都给放了那还查什么查拿什么去坐实这个案子去?” 朱轩也沉默了皱着眉头思索这就是他这个位置的难处靠近中枢大人物太多关系户也多居中协调很难。 一旁的齐多来忽道:“就用那个屠休魁去顶罪结案吧。” 此话一出朱轩和西擎月皆看向他。 朱轩忍不住问了句“屠休魁?什么人?” 齐多来道:“遮罗山长老也是王雪堂的结拜兄弟是王雪堂心腹中的心腹他没什么靠山和背景从现在开始王雪堂就是他杀的!” 西擎月:“你这不是瞎扯么?” 齐多来反问:“哪里瞎扯了?我刚才看了那位探花郎的口供他进王雪堂房间时是被搜了身的那毒杀用的火折子带不进去什么人能轻易在王雪堂身边布那杀招?自然是能轻易进出王雪堂房间的人自然是熟知王雪堂习性的人才好下手屠休魁最合适了。” 西擎月嗤道:“你自己都说了他是王雪堂心腹中的心腹。” 齐多来:“因为王问天活不了王家后继无人如果王雪堂再一死遮罗山那些个什么肥呀好呀的西擎兄自己想去。” “……” 西擎月哑口无言。 朱轩稍加琢磨颔首道:“要做缜密一些。” 齐多来:“那个屠休魁已经被西擎兄拿下了已可以任由摆布完全可以再造一场我们想要的审讯顺便把司南府和大业司在海市的人请来于暗处旁听再有星罗岛那边抓到的人佐证王雪堂倚仗地母之势在这一带胡作非为。之后嘛那就是屠休魁听说我们要把他交给司南府不想再遭罪为求个痛快自寻了短见。”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西擎月冷眼斜睨着这位同僚也知道这位在镇海司没少干这种事果真是轻车熟路的很。 朱轩眉头舒展开了慢慢偏头看向西擎月“冥寺的人还在等着去放人吧!” 西擎月欲言又止发现说什么都是屁话最终还是拱手告退了。 没了旁人齐多来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其它事都好办只是梁大先生那他是想把探花郎往死里搞的他想把罪名往探花郎身上弄我们这样做合适吗?” 朱轩递出了手中的密信给他看“冥寺的人一来我就让人紧急去联系了梁大先生你看回信就知道了。冥寺一出手梁大先生也不敢硬碰了捞走了青牙不让冥寺带走阿士衡冥寺盯着这一点咬的话他也招架不住。让咱们自己看着办能妥善善后便可。唉碰上了更不讲理的缩了。” 齐多来唏嘘将密信奉还。 朱轩将密信搓成了齑粉眉宇间又有狐疑嘀咕自语“冥寺要捞人的话就算阿士衡坐实了罪名也能捞走感觉冥寺这次很急有点不像冥寺少问世事的行事风格。 似在利用地母和千流山的恩怨像是要把阿士衡从这事里面摘干净似乎想要保阿士衡全身而退。还有那些捞人的理由一套一套的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感觉不像是冥寺在操持这事?” 齐多来道:“阿士衡恐无法全身而退了西擎月下手较重已经将他搞成了重伤阿士衡的一身修为和修行根基怕是要废了。” 卷2 第四九九章 放人 朱轩错愕“西擎月废了他修行根基?” 齐多来点头“一上手就给他动了‘盖被子’的刑罚您知道的这招伤里不伤外很容易受内伤已是经脉尽损支离破碎。待会儿人到了冥寺还得及时救治不然怕是连命都要保不住五脏六腑尽损体内在渗血。就算保住了命估计不躺上个把月也下不了地。” 朱轩忍不住掐了胡须有点牙疼的感觉嘀咕着“西擎月这家伙…” 回头又叮嘱齐多来“事情做干净点探花郎和青牙与王雪堂之死无任何关系下面参与审问和刑讯的人还有琅嬛居那边也让西擎月去打招呼该警告的警告该封口的封口总之不得对外泄露半个字。王雪堂就是屠休魁杀的与其他人无关!” “是。”齐多来恭敬应下。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梁大先生捞走了青牙冥寺又捞走了探花郎说什么有证据再审都是扯淡大圣逼死了地母的亲传弟子地母能不耿耿于怀才怪了这里没办法不尽快结案。 说白了不管是梁大先生还是冥寺把人捞出去了就是在保人。 总之屠休魁一旦做了替死鬼此案就和别人无关了再牵扯出什么内幕来的话连镇海司都要跟着吃不了兜着走还得把冥寺和梁家给得罪了这边肯定要把屁股擦干净的王雪堂的死绝不许有人再往青牙和探花郎身上扯。 不过他又因此想到另一件事“掌令在琅嬛居那边扣了不少人如今既然要让屠休魁顶罪那其他人是不是可以放掉了?” 朱轩斜睨:“怎么有人找你打招呼了?” 齐多来干笑“是的您也知道能住在琅嬛居的人非富即贵大多都有关系有门路这人一扣下结果可想而知了。就跟有人找您一样一些联系不上您的就找到了我疏通有些人的情面我也抹不开。” 朱轩负手身后淡定道:“不要都放了白白放了人家人家未必领你的情扣着慢慢放有人打了招呼的再卖个情面放了也不迟。至于那些没有关系背景和人来疏通的就当来路不明的先扣着琅嬛居的招牌再多抹点黑也没关系人反正是西擎月抓的西擎月的背后大家都懂。” 齐多来顿时乐了拱手道:“是属下明白了。” 朱轩忽又回头道:“还有你赶紧下去盯着要把人顺利交接给冥寺西擎月这家伙我不放心不要又搞出事来。” “好。”齐多来应下后赶紧离去了。 躲在窗户后面偷窥的柳飘飘忽打起了精神。 她看到了三辆镇海司本部的马车停在牢狱外关键还看到了马车旁的两名黑袍僧人她一看便知是冥寺的僧人已经联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估计是来捞庾庆他们的。 心里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令她揪心的一幕就出现了三张板子抬了三个人出来都蒙着白布看不到面容但是南竹的体躯还是比较容易辨认的刚好又是三个人的数量。 白布上都染上了血迹白布下的人没有任何动静。 三张板子连同人一起推进了车厢里后镇海司的人把三件佩剑及一些清缴的嫌犯物品一起交接给两名黑袍僧人齐多来不知道在那说什么西擎月亦抱臂在旁。 后来两名僧人上了马车还有镇海司派出的随行护送人员。 然后马车就那样离开了。 躲在窗后目送的柳飘飘心绪难宁不知那三张白布下的人是死还是活偏偏现在有关庾庆的任何事情她都不便去打听更不敢跟上去查看。 待齐多来等人都离去后西擎月挥手招了大牢门口观望的几名手下过来问道:“那胖子和那大块头招了点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 一人道:“没有啊那大块头死硬死硬的硬是连声惨叫都不发出不管怎么弄伤口撒盐泡药什么都试了昏死过去了几次还是咬牙硬抗着问什么都说不知道。说实话生扛啊真是条汉子!” 另一人道:“胖子倒是痛的哭爹喊娘眼泪鼻涕都不知道流了多少一个劲的求我们饶了他可就是死活不招。铜炮上已经绑上去三回了下来再各种折腾昏死过去了七八次醒来还是不招。换一般人真招架不住就算没问题也屈打成招了大掌目我也算是服了。” 西擎月回头看向马车离去的方向一脸的颇感意外庾庆也就罢了天下第一才子嘛他没想到庾庆身边两个看起来挺二逼的人居然也有这么硬的骨头居然能扛镇海司的牢狱大刑…… 三辆马车一路到了海峡旁车上的人再次抬了下来由镇海司的人抬着跟在两名黑袍僧人的身后过那吊桥。 一辆马车顶上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了上面的“大头”突然振翅而起飞在了空中盘旋跟随。 三具蒙在白布里的人直接被抬到了“扫尘寺”门口两名黑袍僧人推开门进去了却并未让镇海司人员抬人进去。 一行并未在门外等多久突然皆有些手忙脚乱只因躺着人的三床板子连同人一起凭空飞了起来一床接一床地飞了进去门外只剩镇海司人员面面相觑。 后来一名黑袍年轻僧人出来了站在门口向众人合十鞠躬了一下之后才关了寺院大门。 门外一群镇海司人员相视无语还以为能进去开开眼界呢没想到连大门都进不去也没办法只能是转身离去。 这些人上了吊桥后盘旋在空中的大头忽俯冲向了寺院然这看似简陋的寺院上空似乎突然弹出一股无形阻力竟又将大头弹飞向了空中。 大头似乎受到了惊吓迅速振翅远去。 然没一会儿它又化作了一个黑点飞了回来只不过这次是低空飞行贴着地面飞回来的似还知道借助地势的掩护给人偷偷摸摸的感觉。 它落在了寺院的围墙外面钻进了骷髅头的眼眶里躲藏着不时探头探脑往外东张西望。 后来似乎有点受不了骨头的诱惑竟然咔嚓咔嚓啃咬了起来…… 日头跳出了远方天际的云海焕发出万丈金光渲染天地间的一切景致辉煌。 海绡阁顶层灰衣儒衫丰神俊朗的年轻人从屋里走出来踱步在天台上眺望海市万象。 天台上种了不少的花花草草有一老头正侍弄打理浇水见到年轻人后放下了东西客气行礼道:“徐公子。” 年轻人名叫徐文宾乃锦国重臣玄国公身边新崛起的最年轻的幕僚颇得玄国公器重。 玄国公的人在这军方哨点自然是受人尊敬。 “早。”徐文宾笑着点头回应。 老头:“可是老朽惊扰了公子休息?” 徐文宾未说话只是笑着摆了摆手表示并没有然后就走到了天台边缘的凭栏处静默远眺时有风来助其衣袂飘飘身长隽永的儒雅因此而风韵越佳。 头发纹丝不乱头巾却在风中猎猎修长身段负手皮肤白皙眉宇间的慧意迎照阳而亮堂堂明眸映日灿烂含辉却又思绪沉沉模样不知心向何方。 天台上的花草亦在风中、在他身边摇曳多姿。 老头感觉到了他的心事重重不知在想什么不敢打扰悄悄从楼梯口退下了。 好一阵后屋内传来女子清脆的叫唤声“公子?” 徐文宾闻声醒神回头转身向房间走去刚好撞上了到门口张望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是他在玄国公府挑选的贴身侍女名叫娥眉。 娥眉把他让进门后赶紧关了门又去关了窗然后才蹲地去捡一张张从案上吹落的纸张。 徐文宾坐在了案后问:“说吧人怎么样了?” 娥眉将收理好的纸张放回了案上“冥寺那边传了消息来说三人中那位探花郎表面上看起来没其他两位伤的厉害实则是伤的最重的一个五脏六腑俱损。 这都没什么冥寺还能救治问题是其行气的经脉都已支离破碎无法再运气施法修行根基怕是毁了以后可能无法再修行只能做个普通人。冥寺说会尽力而为能不能治好不敢保证。 其他两位南竹受了炮烙火刑后背的肉已经烫焦了惨不忍睹恢复不易。牧傲铁的脚趾只剩了三根看得出也是饱受了折磨。三人都是昏死状态中送到冥寺的。” 徐文宾凝听完后沉默了许久只冒出一句“不能修炼的普通人?那回去了还不得挨揍…” 娥眉宽慰道:“以他的才华就算做个不能修炼的普通人也一样能活得很好的。” “他的才华?”徐文宾面露苦笑徐徐轻叹“我是真没想到以胖子和那大块头的秉性也敢跟着这胆大包天的家伙跑出来到处瞎搞。” 娥眉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卷密信递予“这是从镇海司内传出的消息说本来是要拿那位探花郎顶罪的。” ------题外话------ 感谢“四十不或心”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写个书整天为月票和更新讨价还价居然被指责骗票唉风骨荡然无存! 卷2 第五百章 有主之虫 徐文宾接了密信摊开细看看着看着陷入了沉思。 娥眉与他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对其神情反应是有一定了解的察觉到了不对耐心等待待其回过了神后才试着问道:“公子有什么不对吗?” “顶罪…”徐文宾疑惑着嘀咕自语“凭海绡阁在镇海司内的耳目层次怎么会轻易探听到如此机密?” 娥眉:“那是之前的打算只是一开始准备拿探花郎顶罪之后冥寺出手了自然也就作罢了也谈不上了什么机密。” 徐文宾略摇头“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牵涉到地母亲戚之死就算要拿人顶罪那也一定是秘而不宣的至少是极为机密的正常情况下知道的人肯定是屈指可数的且会只做不说就算不做了也不会张扬。 换句话说起码在真正执行之前知情的也一定是镇海司高层消息不太可能扩散。镇海司在这种地方周旋其高层不至于连自己嘴巴都管不住连这点自律都没有那还得了?” 这么一说娥眉也感觉到了些许异常“公子觉得这消息有问题?” 徐文宾目光落在了密信内容上沉吟道:“不是消息有问题就是有人故意放出的消息。若是前者消息打听岔了都没什么问题是地母亲戚死了镇海司要拿人顶罪散播这种谣言可不是儿戏你觉得镇海司内部这个时候会出现这种错乱消息吗?若是后者若是有人故意放出的消息意欲何为?” 娥眉惊疑道:“如此说来后者有人故意放出消息的可能性很大?” 徐文宾放下了手中的密信忽微微一笑话锋也转了“娥眉找那位天下第一才子要字的事恐怕要搁置了。” “啊?”娥眉明显意外了先是提了裙子跪在了案前的蒲团上然后拿起火折子打开吹燃拿了刚才的密信点燃了放进了火盆里烧掉火折子重新收好放回了才试着问了句“来之前公子不是说自己跟探花郎是旧识吗?我想要探花郎的题字您不是说就是见面打声招呼的事吗?不是让写个七八十来幅都没问题的吗?” 徐文宾忍不住抬手挠了挠额头哭笑不得道:“有种大话说早了的感觉话又说回来就他写的那几个破字…不就是写几个字么有你们想的那么好吗?” 娥眉温婉道:“跟了公子这么久公子可不是说大话的人更兼眼前行事可见公子与探花郎一定是熟悉的。京城的时候我去榜前看过的字确实是写的好呢天下第一才子并非浪得虚名听说弃文从武封笔了呢如今是千金难买、一字难求呢连玄国公府都找不到一幅我也不要七八十来幅公子能让他给我写一幅就好就一幅!” 伸出一根食指小小示意了一下神态间确实很期待、很想要的样子。 “天下第一才子…”徐文宾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声好像一听到这个说法就想笑不过稍作沉吟后还是摇了摇头“拿大才子顶罪的事如果是有人故意放出的消息你可知意味着什么?” 娥眉似乎联想到了什么沉默思索了起来。 徐文宾自问自答“这事似乎已经变味了气味上嗅着已不像是一桩凶杀案那么简单了幕后似乎还藏了什么人在虎视眈眈像是在拿大才子当饵!一个能左右镇海司配合的幕后人物你觉得我们还能轻易去接触那个大才子吗?在不知祸福凶吉的情况下不妨先冷眼旁观看看。” 娥眉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手里突然蹦出一幅探花郎的字画一旦不小心让人知道了就可能被某些人盯上?” 徐文宾点头“是这个意思问题是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幕后人想干什么不宜盲目动作否则后果难料。总之不急只要人没事以后还有机会的若那家伙修为废了不再冒险乱跑了也有的是时间给你写字。” 正一脸惋惜的娥眉被逗的噗嗤一笑“探花郎都那么惨了公子还拿人家开玩笑。” “活该!乱蹦乱跳拿脑袋到处撞墙很好玩吗?居然能干出在琅嬛居杀人的事来杀的还是王雪堂那种身份背景的人。做就做了吧做完了跑了只要没证据也就没事了这边在地母介入前是必然要结案的也不知他还要死赖在这干嘛不是自找活该是什么?” “公子能成为天下第一才子的应该也是个聪明人他留下应该有他留下的原因吧。” “没有消息渠道对各方面情况无知没有情报做支撑再聪明也没用。蒙住自己的眼睛耳朵缩在小云间门口等着被人抓的事不是他干出来的吗?这回杀了人居然又能坐等着被人抓总往同样的坑里掉你让我说他什么好?人家守株待兔他是守株之兔这事也就他那种自信的聪明人才能干的出来。” 见他把探花郎说的那么不堪娥眉都有点听不下去了岔开话题道:“公子暂不碰面了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你再去问问让镇海司那边的耳目把得知顶罪消息的过程详细描述下来我需要再确认判断一下是不是自己的猜测有误。” “好的。公子长途奔波至此又等了一夜消息如今人已经救下了应该不会有事了还是早点歇下吧不要熬坏了身子。” 娥眉一番关切后一袭白衣起身款款离去。 室内安静了独自一人的徐文宾又拿起了案上的一张旧纸一张已经显得有些斑驳破旧的纸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庾庆搞出的寻亲告示让人从海市街道上小心揭来的完整一张。 盯着琢磨了一阵又忍不住自言自语嘀咕了起来“寻亲你有鬼的妹妹这厮跑海市来瞎搞到底想干什么?” 扫尘寺。 正殿内两名垂垂老矣的白须白袍老僧盘膝对坐闭目禅定。 殿外台阶上站着那位身披黑色金格袈裟的眉清目秀中年僧人扫尘寺主持当代冥僧。 院子里还有两名身穿黑袍的年轻扫地僧法号长空、白云冥僧的两位弟子。 扫尘寺内不见金身也不见鼎盛香火更没什么人气冷冷清清总共就五名佛门弟子。 此时两名年轻扫地僧还有台阶上静立的冥僧都偏头看向了一处院墙只见一段墙体上又在冒出黑烟来。 黑烟过后寺内的白骨地面上又落下了一层灰又弄脏了。 白云终于忍不住了拎着扫把快步到台阶下“师尊您看那虫子又来了又脏了一地还是把它给抓了吧。” 冥僧目光闪闪而笑“要清虫害何须劳我目无尊上自去抓便可。” 说到这个长空也走了过来道:“师尊不是没抓过之前和师弟几次欲抓都被它给跑了这虫子的警惕很高正要靠近就跑了而且速度贼快我们追不上。” 白云忍不住叹口气:“恼人的是赶跑了它又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回来然后又继续啃墙一天到晚啃个不停夜里听的清清楚楚还经常放黑烟挑衅实在是太猖狂了。 师尊院墙已经被它日夜不停的啃出了好几个洞了再让它啃下去院墙都要被这蛀虫啃倒了。咬骨头的虫子必然不是好东西要除此害需师尊或两位太师傅才能拿下。” 冥僧微笑:“之前你们可曾见过蛇虫鼠蚁为害扫尘寺?皆因我等修行气息所驱。此虫已通灵性不惧我等佛息当非阴邪歹毒之物。能栖佛门墙角渡亡灵白骨扬尘于寺内岂不正应了‘扫尘寺’之名?既是与我佛有缘又何必伤它性命妄动必惹是非。墙倒了自有人来领罪去修尔等无需烦恼扫尘便可。” 白云好奇道:“有人来领罪?师尊的意思是此虫有主?” 长空:“师尊既然这样说了必然有主不知主人是谁?” 冥僧莞尔:“突兀而至必有因果。若有蝶来必有芬芳。” 师徒两个一怔长空很快醒悟“主人在寺内?” 然后师兄弟两个纷纷回头看向了寺内那座三丈高的骷髅塔。 “换药吧。”冥僧给了句话同时走下了台阶手持乌溜溜的念珠赤足前行向骷髅塔走去。 长空、白云当即放下扫把跑去了内院不一会儿各抱了一只药箱出来在塔门前追上了师傅。 塔内最底层的地上庾庆躺着南竹趴着相邻的两人正在对骂互骂的脸红脖子粗。 一个怪另一个判断失误害大家遭这么大的罪。 一个骂对方自找的让你们走不走能怪我? 两人要不是身体动起来不方便搞不好要直接动手打起来。 地上还有一张空着的木板本该躺这的牧傲铁正在楼上窗口倚靠在窗边看海一脸萧瑟惆怅模样。 突然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一躺一趴互相对骂的两人才闭嘴了。 卷2 第五零一章 医术高明 看清门外来人没什么意外还是冥僧师徒。 无论是躺着的还是趴着的都以不同的奋力姿势露出和蔼的微笑不仅仅是寄人篱下的原因此时哪还能不知道是冥寺捞了他们出来当然更清楚现在是冥寺在救治他们。 哪怕是条狗被人扔块骨头也会摇下尾巴何况是人。 尤其是南竹趴那笑的尤其谄媚。 对他来说这里可是传说中无人敢擅闯、罕有人能进入的冥寺没想到昏睡醒来后自己能在冥寺当年在那破山窝里的道观时哪能想到自己能有认识冥僧的这一天而且还得到了冥僧的亲手救治还和冥僧聊天来着。 反正醒来后就感觉自己这次伤的很荣幸。 之前在镇海司大牢遭的那些罪在看到冥僧后忽然感觉有点值了。 进门的师徒三人则是满脸的意外目光迅速审视现场的伤员。 白云试着问了声“你们刚才在吵架?” “呃…”庾庆有点尴尬。 南竹也挺尴尬谦逊道:“让大师见笑了。” 长空和白云面面相觑他们哪是什么见笑了而是惊讶于吵架双方的精神头伤的这么重这两位不管哪个都是不在榻上休息一个月以上不能下地的人这才过去了一天而已竟然就能吵个脸红脖子粗那叫一个精气神十足。 师徒三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和看错了要不是亲手诊治过无法想象这两位之前是受了那么重的伤的人。 看到地上空置的木板白云忽又道:“还有一位呢?” 庾庆:“去楼上看海了吧?” 看海?长空和白云再次面面相觑这就能楼上楼下到处跑了? 南竹则已经是扯着嗓子喊道:“老九老九快下来大师来给咱们瞧病来了。” 不用他喊楼下“大师”连连的称呼已经惊动了上面的牧傲铁下来只是走的比较慢而已动作小心翼翼的样子明显不敢再触动伤口。 他也近乎赤足只是一双前脚掌都被白布包裹的严严实实走路几乎都在用脚后跟。 师兄弟三人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好评价谁伤的重、伤的轻从伤后的角度来说牧傲铁是属于残废的那种而庾庆就算是废了修为起码也还是一个正常的人。 南竹则是表面上伤的最凄惨的那个伤的惨不忍睹那种。 长空招呼牧傲铁躺下了给他解开双足上的包裹做换药前的检查。 白云则揭开南竹背后的覆盖也在做换药前的检查但那触目惊心的创疤看的人想吐就像是糊了一层厚厚的脏乱差的干涸的泥巴。 冥僧则单膝跪在了庾庆跟前一手搭在膝上拨弄着乌溜溜的念珠一手落在了庾庆身上检查伤势庾庆的伤也是最难办的需要他亲自处理不像其他两位换药就行。 庾庆也借机说出了自己的恳求“大师您看能不能解开我身上的禁制让我能行功运气这样也能好的快一点不是。这样一直躺着一动不能动的实在是太难受了。” 冥僧瞟他一眼淡淡回道:“不动有助于你恢复。” 他知道这位是昏迷中送来的至今都还不知道自己的伤势否则大概是笑不出来的。 没解开伤者的禁制不让伤者乱动也是有原因的伤者行气经脉支离破碎废了好大的工夫才重新收拢拼凑了起来有些经脉甚至已被震碎的无法复原了。 也就是说庾庆体内的行气经脉有不少地方已经有了缺失这玩意能不能倚仗药理重新修复哪怕是冥僧也无把握恢复不了自然一身的修为就废了修行根基自然也就毁了。 这个时候行气经脉还是刚拼凑起来的不可能解开庾庆身上的禁制一旦从气海导气入经脉立马会将刚拼凑的经脉重新给冲溃。 不让动确实是为了固定经脉便于恢复。 见人家那样说庾庆只好干笑道:“那就听大师的。” 南竹身上的禁制也没有解开外伤太重也是不宜乱动否则会撕裂伤口要趴着好好修养。 躺在板子上的牧傲铁悄悄看了庾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他知道冥僧那含蓄的话是什么意思。 师兄弟三人唯独他身上的禁制是解开的他运气行功的话是有助于疗愈的。 而他醒来后也是第一时间查看了南竹和庾庆的伤势没办法忍得住不关心必然是要查看的。 结果发现老七的外伤也就罢了无非是多遭点罪迟早还是能回复的而真正有问题的是老十五五脏六腑俱损行气经脉支离破碎也就是说一身的修为废了! 堂堂玲珑观掌门的修为废了他都不知道回去后如何面对小师叔。 他也不知道老十五知道真相后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他不知道镇海司是用了什么样的刑罚才能将老十五给搞成这样。 面对老十五的这个伤势他自己少了七根脚趾反倒没什么感觉了他的性格还是挺大男人的。 正因为如此他才一声不吭声哪怕听到老七和老十五吵架他也不作声默默回避在一旁生怕老十五又问自己的伤势如何他不敢面对回答怕让老十五看出端倪受刺激。 当老七和老十五互相指责、互相比惨的时候他其实还挺想劝劝老七的想告诉老七真相想让老七让让老十五毕竟确实是老十五更惨。 双目微垂的冥僧手上慢慢拨动的念珠忽然一顿念珠垂在他手上微微摇摆着而另一只放在庾庆身上施法检查伤势的手突然弹离了一般像是触电了一般。 陡然全开的双目充满了惊疑不定的神色盯着庾庆。 这反应把庾庆给看的心里有点发毛这种人物怎么会这么大的反应?令他忍不住试着问了声“大师我的伤很严重吗?我自己感觉吧好像还挺好的也就是感觉躺久了难受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闻听此言躺在板子上的牧傲铁偏头看着他眼中再次浮现哀伤神色。 正这时给南竹检查换药的白云忽然“咦”了声又急道:“师尊您快来看?” 南竹脑袋是能动的他趴那左右摇头奈何看不到自己的后背什么情况只能是干着急不知自己的伤怎么了令人这般大惊小怪的。 冥僧闻声转头看去南竹就在他另一边什么情况一扭头就能看到了。 只见一旁的白云一只手上揭开了南竹背后恶心创疤的一角露出了创疤下的新的粉嫩肌肤。 白云刚才清理伤患处时见到有烧焦的肉要掉本想顺便清理掉谁知轻轻一扯就扯起了一大块然后就看到了创疤后面的新嫩肌肤他简直是不敢相信赶紧喊师傅来看。 往这边瞅了一眼的长空还没来得及帮牧傲铁把双脚的包裹给完全解开便忍不住起身过去了看个究竟。 冥僧已经伸手接手了徒弟掀开的创疤惊疑之余继续慢慢拉起恶心的创疤继续缓缓揭开状。 直至一整块创疤全部揭下了冥僧也扯着东西站了起来目光紧盯在南竹的后背。 南竹背上出现了大块整片的粉嫩揭开的创疤下的肌肤粉红粉红的真正的吹弹可破的那种跟身上其它完好部位的肌肤区别明显不自然如同塌陷了一般。 白云和长空又继续清理南竹屁股上、大腿上的残余创疤发现创疤底下都一样受了那么重的伤只一天的时间就长出了新的娇嫩肌肤。 庾庆身子主体虽不能动但眼睛还是看到了这一幕令他眼睛眨了又眨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忍不住坐了起来的牧傲铁自然也看到了脑海里闪过了师兄弟三人切开自己后颈棘突部位的情形。 唯独南竹看不到自己背后发生了什么总之自己很担心胆怯的语气问道:“怎么了大师可好?” 手上拎着大块恶心创疤的冥僧又慢慢扭头看向了庾庆这胖子身上的强大恢复能力他刚才已经在庾庆身上先一步发现了就刚才惊得他从庾庆身上缩手以为是错觉来着。 他检查时发现庾庆的五脏六腑已经痊愈身体机能已经运转正常了还有就是那支离破碎的行气经脉也已经是完好如初了好像从未有过任何损伤似的不见任何破绽。 看到了南竹的恢复情况他就明白了刚才庾庆身上的发现不是错觉而是确确实实恢复了。 他忽然又看向了坐起的牧傲铁“解开他脚上包扎。” 长空和白云立马快步过去蹲下后各自抓了牧傲铁的一只脚手上动作飞快释放出了包扎的双脚露出了醒目的残缺脚掌上面只有三个脚趾。 但是九根断趾处的痂壳也跟着解开的包扎陆续掉了下来九道伤口处的惨况不见也长好了新嫩粉红的皮肤。 扔掉了手上扯着的大块痂壳慢慢走来的冥僧驻足凝望了一阵也略松口气差点以为连短肢也能重生来着徐徐道:“看来你们已经不需要换药了。” 长空和白云则先后有了同样的反应都跑到了庾庆身边蹲下皆出手检查起了庾庆的内伤。 不一会儿两人又陆续站了起来相视无语状。 师徒三人的目光开始在师兄弟三人的身上来回扫视打量现在他们总算是明白了为何伤的那么重的情况下还能精气神十足的吵个脸红脖子粗敢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庾庆忽冒出一声恭维“大师医术果然高明!” 目光从地上大块痂壳上收回的南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闻声醒悟立马和牧傲铁一起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卷2 第五零二章 灵宠 医术高明吗?长空和白云一起看向了师父。 冥僧思绪似乎也有一刹那的恍惚俯身捡起了牧傲铁的裹脚布不嫌脏地放在鼻前嗅了嗅药味目光再一扫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师兄弟三人神色间闪过若有所思。 手中的裹脚布落地对于医术高明的说法他没有回应什么看了看三人的状况“药不用上了重伤初愈为免意外还是继续躺着趴着别动再静养一天看看。” 庾庆忙道:“好大师医术高明就听大师的。” “是是是。”南竹和牧傲铁又连连点头。 冥僧转身赤足而去念珠慢慢拨动在手中。 长空和白云跟外人也没什么废话迅速将这里收拾了一下后也离开了。 没了外人庾庆缓缓松了口气问:“老七伤成那样才一天伤处就脱了痂壳这事你们怎么看?” 南竹偏头问牧傲铁:“老九我真差不多好了?” 他对自己被拉铜柱上去烧烤的情形也是记忆犹新的尽管看不到也能想象到自己伤的有多重那真是遭了大罪了否则也不会跟庾庆吵个脸红脖子粗。 牧傲铁却没理他赤足走到了庾庆跟前蹲下伸手给庾庆做检查。 南竹当即喊道:“他嗷嗷叫的身上也没半点伤你管他干嘛先给我看看呐。” 庾庆也道:“我没事。” 给他检查完后牧傲铁却陷入了沉默搞的庾庆开始忐忑不安后他才给了句“其实你原本是伤的最重的。” “我?”庾庆意外。 南竹也意外偏头上下打量着庾庆。 牧傲铁略点头“昨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冥僧从你胸腹内放出了小半盆的积血你五脏六腑都遭遇了重创有性命之忧幸亏有及时救治。经脉更是支离破碎冥僧花了好长的工夫才帮你把那些支离破碎的经脉给凑合起来但并不能完全凑合有些部位确实被损毁了我以为你修行根基被毁修为要废掉了。” 他罕见说这么长的话南竹听愣住了没想到老十五之前伤那么重。 庾庆惊疑道:“我现在恢复了?” 牧傲铁再次点了点头。 于是塔内陷入了安静至于大家伤那么重为什么会恢复师兄弟三人心中都有答案的…… 次日冥僧又带着两名徒弟再次来到白骨塔内。 又是白云揭开了南竹身后的盖布此时南竹后背新的肌肤已经褪去了粉嫩颜色也已经和正常肤色差不多了只是明显白皙很多比起没受伤部位的塌陷感也消失了丰盈度已经很均匀了。 不过南竹整个人看起来明显瘦了一圈。 冥僧见状微微摇头对南竹的伤势恢复情况明显有叹为观止的感触然后又蹲在了庾庆跟前再次伸手检查确认后忽出手解开了庾庆身上的禁制站起道:“你行功运气看看是否如常。” 庾庆已经感觉到身体能动了试着爬了起来然后盘膝而坐闭目行功运气一周后睁眼点头道:“大师医术果然高明已经恢复如常了。” 对这位抓住机会就夸赞自己的医术冥僧笑而不语。 那边的长空要去给牧傲铁解开包扎检查却遭到了牧傲铁的拒绝“我就这样了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再看了。” 长空回头看向师父。 “由他吧不勉强。”冥僧轻轻点头回应了一句同时挥手示意白云待白云解开南竹身上禁制后方道:“扫尘寺难容滚滚红尘客伤既然已经好了便不留诸位了。” 爬了起来正活动身体的南竹一怔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一番后庾庆干笑道:“大师是这样的镇海司冤枉我们杀了人故意迫害我们大师既然救了我们不妨好事做到底再宽容宽容。” 南竹和牧傲铁闻言又连连点头附和说白了就是怕离开后再被镇海司抓去折腾。 冥僧知他们的担忧出声解忧道:“放心杀人凶手已经找到是遮罗山的一位长老已经定案镇海司不会再找你们麻烦这件事已经过去你们可以安心回去。” 凶手找到了?师兄弟三人再次面面相觑可谓有点懵凶手明明就是他们怎么会冒出个遮罗山长老是凶手? 南竹忍不住问道:“大师行凶的是遮罗山的哪位长老?” 冥僧淡然道:“不清楚贫僧只是略知了一二好知会你们未曾过多关心这些个不知那些林林总总的人物总之你们可以放心离去。” 见如此师兄弟三人只好放弃了这个问题不过好歹是安心了事情能这样过去是再好不过了。 庾庆道:“既如此那我等就不打扰就此告辞。” 谁知冥僧道:“也不用这般着急贫僧这还有一桩心愿未了要麻烦诸位。” 师兄弟三人顿感惊疑凭这位的身份地位什么事情不是打声招呼的事能有什么未了心愿是需要他们这种小人物出力的? 庾庆客气道:“大师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只要是我三人能做到的定尽力而为。” 冥僧目光澄明“扫尘寺的院墙上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甚是能咬把院墙上的白骨啃的一片狼藉到处漏风还能吞云吐雾释放黑烟长空、白云不胜其扰每日里需打扫多次却又拿它无可奈何想必三位是能为贫僧弟子解忧的。” 一听此言师兄弟三人立马知道是大头想到大头喜欢吃骨头再想到这冥寺就是用白骨搭建的不由小汗一把就大头那有得吃能一直吃下去的吃货德性要是在冥寺待一个月非得把这传说中的冥寺给拆了不可。 何况听人家的意思似乎已经知道了大头和他们有关。 想想也是大头逃跑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躲得过冥寺的出手若不是知道和他们有关恐怕已经把大头给收拾了。 之前他们还担心大头跑哪去了没想到已经是在冥寺为祸。 庾庆忙尴尬道:“其实就是养的一只灵宠没想到跟来了这里大师勿怪我这就去收了它。” 赶紧的出了白骨塔光着膀子的南竹和赤脚的牧傲铁也跟了出去都很关心大头因为都把大头当做了宝贝。 三人到了庭院里到处东张西望。 那师徒三人也出来了白云走到他们跟前指点了几处地方“你们看那边墙上几个窟窿还有这边墙上还有后院的墙上。这都是能看到的还有些地方墙体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实则里面已经被蛀空了一大片已经是摇摇欲坠遇上大一点的风肯定就得垮塌了。” 汗!师兄弟三人真的是小汗连连然看来看去也看不到大头在哪。 长空也走来多了一句嘴“那虫子鬼精鬼精的你在屋里时能听到它啃咬的动静人一出来发出动静它立马就没了动静还没等你靠近就跑了。” 庾庆连连点头哈腰赔罪懂的太懂了大头是他亲手抓来的焉能不知其尿性确实是不好抓的。 见不知在哪他只好大声喊道:“大头出来大头快出来……” 连喊几声后众人的目光陆续集中在了一面墙上的只见一骷髅眼眶里爬出了一只探头探脑的大蟋蟀模样的虫子正是大头。 见到庾庆三人又见庾庆在招呼大头才从骷髅眼里跳了出来然后左飞一阵又右飞一阵见确实没有阻碍了才嗖一下如同离弦之箭落在了庾庆的肩头还有小心躲避冥僧师徒的小动作。 谁知突然一股澎湃气机涌来如同一股春风拂了庾庆的面而大头也从庾庆身上缓缓浮了起来慢慢飘向了冥僧。 众人立刻纷纷转身看去只见大头定格在了冥僧的眼前挣扎不停可见冥僧只是想仔细瞧瞧并未强行压制可大头似乎不服气火气立马上来了立见身上裂纹中红光流转身腹开始涌现出了高温红光。 冥僧见之讶异“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火蟋蟀?” 见认出了庾庆只好老实承认道:“正是。当年赴京赶考经过古冢荒地时无意中抓到的养着养着就当了灵宠养。” 冥僧仔细观看一阵后颇为惊叹“观其行辨其韵此虫确已通灵性。周天内有五虫蠃、鳞、毛、羽、昆此虫看似虫身实乃地阴之阳孕育跳出五虫之内位列阴阳之中乃非凡之身若无机缘傍身恐难令其认主。” 言及此不由上下多看了庾庆两眼。 师兄弟三人其实读书都不多听了个似懂非懂总之不管懂不懂都唯唯诺诺称是就好都认为这样在冥僧跟前就不会有错。 正这时冥僧身上袈裟、僧袍突然无风自动周身幻化出虚影快速膨胀高大起来。 看似虚影实则却蕴含巨大威力直接将其他人给荡涤开了。 赶紧后退的众人看到一尊虚幻的冥僧影像呈现从冥僧本体释放出来的高大威严如神佛合十闭目喃喃令人仰望不已。 被逼开的众人不明所以庾庆第一次来冥寺时见过这一幕还好只感觉这幻影更加高大了而已南竹和牧傲铁却是头次见识倍感惊讶。 虚幻影像中只有一僧一虫对峙。 僧人闭目合十喃喃袈裟僧袍翻飞。 虚浮空中的大头则是在继续挣扎一身红光闪烁不定抗争着。 卷2 第五零三章 百年修为 这一幕对旁人来说有些怪异皆搞不懂冥僧这是要干什么。 师兄弟三人倒也没有阻止虽有些担心大头但也能感觉到冥僧不像是要伤害大头真要伤害的话凭冥僧让他们近不了身的修为要收拾一个大头犯不着搞出这般法相。 让人仰望的巍巍神佛幻影忽在众人眼前崩溃崩溃成火星飞舞火星纷飞如雨落在了一片红彤彤的熔浆火海中。 庾庆等人顿感惊奇目睹了一场奇幻光景又如何能不惊奇。 更有反应的显然是大头挣扎中的大头突然就安静了似乎看到了自己熟悉的环境左右扭动着脑袋似在打量。 眼前的光景又似乎是错觉似乎是误看成了火星实则是漫天繁星星辰天穹下是脊背如龙的连绵山脉有一条火龙在山脉间行走隐约是一群人举着火把迤逦前行。 光影中大头似想飞近了去看那火龙队伍越飞越近越接近火龙场景也就越光亮近前后才发现都是错觉其实是一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蜿蜒河流一路奔流不知向何方。 大头似追逐着河流一直远飞而去河流跨过山川能见山川中的鸟兽奔逐、嬉戏或猎食。河流跨过平原能见大军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动静征战厮杀尸横遍野。河流跨过草原能见牧羊成群。 无数变幻无穷的光景皆在沿河两岸大头时而停歇在花枝上般时而攀附在屋檐下看街头贩夫走卒人来人往般。 顺着河流一直飞去大头似落在了一艘船上看船夫升帆看船只乘风破浪直达沧海于碧波上看海天之辽阔看惊涛巨浪之凶猛群鱼突然越出水面溅起的无数水花又化作了无数的春花各种蜂蝶采花各种虫蚁在植被间忙碌蚯蚓被鸟儿叼走蛇鼠之猎在那隐藏的动静之间万千生态在春光下或欣欣向荣或酿成蜜汁或食猎果腹。 一阵风来摇曳的花朵变成了夏荷园景旁的大树上大头似歇在枝头旁有蝉鸣。树旁的书塾内先生摇头晃脑教读一群稚子朗朗上口跟读分心的小孩在往树枝上瞧蝉鸣处似也看到了大头。天空突然几声雷鸣飘来乌云很快覆盖了天穹下起了一场大雨雷雨声压不下稚子们的读书声在哗啦雨声中反而有种别样的清晰朗读声越来越大小孩们也已慢慢长大变成了一群少年郎朗读的声音字字清晰击溃了雨点无数雨点变成了文字水写的文字慢慢变成墨写又渐渐转变成了金色最后一个个文字变得金灿灿的朗读的每一个声音都精准对上了每一个落下的文字围绕着这座书塾下起了一场金灿灿的字雨。 雨下着下着又变成了金灿灿的麦浪正是秋收季节土狗田野间嬉戏农人男女老少齐上阵农忙。有人享受着丰收的喜悦也有人病去坟冢前家人的哀泣纷飞的白纸在天上飘。 飘啊飘的白纸落下原来是雪花一场大雪。大雪磅礴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寒江孤舟老叟蓑衣独钓。 纷飞大雪后又成漫天黄沙浩瀚沙海依然有虫蚁艰难求存鸟雀渡沙海。 种种不断出现的光景让旁观的众人都忘却了时光的飞逝似沉沦在了虚幻的沧海桑田、岁月变迁中直到发现虚幻光景在缩小缩小到已经让他们看不清了大家才陆续清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众人惊骇发现刚才沉沦光景中时竟然听到了光景中的声音风声、雨声、读书声等各种声音若说是错觉可他们现在依然记得光景中出现的一些金灿灿的文字一些他们不认识的字读书声教会了他们怎么读。 还有光景中的气味他们刚才闻到了街头巷尾的餐食气味还闻到了旷野中的花香似还感受到了冰天雪地中的冰寒及酷暑。 这一切都是幻象吗?身在幻象之外尚且如此身在幻象之中又该是何种感受? 大头还在静静漂浮中没有了丝毫动静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一切虚幻光影在快速缩小化作了一滴小小的洁白辉芒比米粒还小许多合十中的冥僧睁开了双眼一手拈花指出食指指尖托住了那点洁白辉芒他凝视着漂浮跟前的大头“既与贫僧有缘贫僧便渡你一场!” 话毕拈花指一翻指顶洁白辉芒如轻触平静水面般温柔隔空点在了离大头脑袋一指远的地方洁白辉芒瞬间化作千丝万缕的圣洁佛息丝丝缕缕地不断钻入大头的脑袋。 待最后一缕辉芒钻入大头的脑袋后冥僧才收手垂放了另一手又慢慢拨动着乌溜溜的念珠。 浮空的大头身上还有若有若无的淡淡佛息白辉笼罩业已飘了回去飘落回了庾庆的肩头落在他肩头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后才见白辉佛息全部收敛进了大头的体内但大头还是迟迟没有任何动静沉寂着。 庾庆扭头盯着自己肩头看了一阵“大师您这是?” 他也不知刚才一幕的好歹想问对大头做了什么。 冥僧拨动着手上念珠反问一句:“何谓灵性?” 庾庆当场哑巴了这个问题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真没有好好琢磨过。 师兄弟三人再次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南竹试着回道:“应该是指比较聪明吧?” 冥僧自行解答道:“山林野兽若不通人性终其一生所求也无非饱暖。周天万物得道者先近人近人者先通人性先通人性则先得道。周天五虫之中能脱胎换骨修行化妖者以血肉之躯为先何以为先?乃近人者与人类似皆是血肉之躯故而五虫中昆类极少有修行化妖者。 也不比草木精怪深山千年木比比皆是能历经漫长岁月渐通人性开悟修行。昆类寿短这火蟋蟀虽不在五虫中但这天地法则终究是给了它昆类体窍自也难逃天地法则。” 庾庆若有所思道:“大师的意思是要助它修行成妖好与我等修士一般强身健体修炼精魄魂与天争寿?” 冥僧:“这火蟋蟀虽已通灵性其智却如未开蒙小儿你与它并非同类何以教它何以为其开蒙?能遇见贫僧是它造化也是与贫僧有缘贫僧赠了它百年修为。此修为非彼修为你可明白?” 大家都是修行中人当然知道修为分功力和心性境界两种此修为当是后者。 此时师兄弟三人终于明白了那一场如梦似幻的虚幻情形是怎么回事。 许多妖修在修行化形前若无前辈调教仅靠自己的话那真的是要在漫长岁月中一点点去感悟直至悟出窍门为止这也是为何许多妖修要动辄上百年后才能成精的原因。而眼前的冥僧显然是恐大头活不了那么久故而将一段漫长岁月的历练以佛法渡给了大头。 说是给了大头百年修为那真是一点都不为过大头可谓真真切切获得了一场大机缘。 庾庆稍怔明白是怎么回事后顿欣喜若狂差点就叫大头跪下磕两个头感谢了然大头好像不懂这个他只能是连连拱手道:“晚辈代大头谢过前辈恩赐大头若能修炼成妖晚辈定叮嘱它来厚报前辈。” 说到这又顿了下试着抬头道:“我等皆不知让它修炼成妖的法门大师可有办法帮它到底?” 冥僧:“昆类寿短能修炼成妖者少之又少何况它不在五虫内乃天地孕育的灵虫普通的五虫妖法并不适合它。贫僧给它百年修为只是给它一个机会待它将这百年修为融为己有后遇见了修行良机自然能悟不至于入宝山而空手归。你若非要问贫僧能不能帮它贫僧也不能说绝无办法让它在这扫尘寺内朝夕听诵经文、沐浴佛法兴许能开悟兴许能自成一道也不无可能你愿意吗?” “呃…”庾庆愣住如今的大头只要把其妙用公开出来可是能卖不少钱的估计把所有欠账还清都不成问题这是他们师兄弟三个商量过后做好的实在没办法的退路这么值钱的东西留在这里不合适吧? 要将这么多钱白白送人?南竹已是听的心惊肉跳感觉师兄弟三人也没受人家多大的恩情重伤是靠自己身体自愈的好不好?他们也没求人家给大头什么百年修为是人家主动自愿的。 他偏头与牧傲铁心有灵犀的碰了一下目光随后悄悄扯了一下庾庆后面的衣服示意不要并干笑着帮忙婉拒道:“大师这破虫子跟我们相处习惯了呆这里肯定要把你们寺庙给拆了那我们就罪过了它肯定还是习惯跟着我们就不留这给大师添麻烦了。” 牧傲铁也点头道:“还是不打扰大师的好。” 庾庆也连连点头一脸谄媚的笑多少有点怕人家强留三人绑一块也打不赢人家不是也不需要动手人家只需一句话他们就得没脾气。 冥僧淡淡一笑“随你们。” 闻听此言三人都松了口气庾庆又忙道:“那我们就不打扰大师了就此告辞。” 想着快点走免得人家反悔这和尚明显对大头有好感不然干嘛送百年修为。 谁知冥僧道:“不急还有点现实的问题要跟你们谈一谈。帮你们疗伤的事就算了就当贫僧慈悲为怀了只是那院墙怎么办?既然那虫子不愿皈依扫尘寺那就得一码归一码你们说院墙搞成这样该谁赔?” 卷2 第五零四章 不欢迎你们 赔院墙?扫尘寺的院墙那得赔多少钱? 师兄弟三人瞅着那漏风的院墙皆傻眼了脑海里闪过同样的念头一个个都吓得不敢吭声了。 在镇海司面对严刑拷打三人还能喊上两声谈到钱的问题立马就英雄气短了畏缩的神情都很明显。 冥僧等了一阵不见回复奇怪道:“难不成你们觉得和你们无关?” 庾庆左看右看见两位师兄都各看一旁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此时似乎也只能是自己这个掌门上了当即小心着试着问道:“大师觉得该赔多少钱?” 冥僧略怔旋即道:“要你们钱做甚?” 师兄弟三人也愣住了庾庆又试着问道:“那大师的意思是?” 冥僧反问:“难道你们不觉得应该先修缮好了再走?” 腰上围着块布的南竹接话“就这个?” 冥僧:“那你们还想怎样?” 南竹连连摆手“挺好这样挺好应该的我们修!”拍着自己光着的胸脯保证了下来。 庾庆暗中手指戳他后腰都没用他还是大包大揽的答应了下来。 确定下了修缮院墙的计划冥僧也就转身回了正殿里然后就是长空、白云指点三人去干活去峭崖下捡骷髅头那里有海族不断从冥海中收集来的头骨堆积如乱石。 南竹借口没衣裳穿问能不能给他一件僧袍遮羞长空、白云倒是没有吝啬加之也确实觉得他光着身子在冥寺干活让人看见了不雅于是给了他一件僧袍。 衣服到手南竹很是欣喜和爱惜的样子不断拉扯着欣赏。 到了山崖下搬骷髅头时见老七和老十五看自己的眼神不善知道两人对自己大包大揽答应的太积极有意见当即摆出安抚手势看了看崖顶上站着的长空、白云估计不会听到才小声嘀咕道:“能不答应吗?咱们不答应也不行呐再说了这可是一桩美差冥寺的院墙是咱们修的天下有几人能有这机会说出去是长面子的事情。” 事已至此庾庆嘴里也只能憋出几个字“你真贱!” 搬了一趟骷髅头后庾庆和牧傲铁便不跑了开始有撂挑子的嫌疑老七那家伙不是喜欢干活么两人磨工夫让老七一个人跑来跑去多干。 偏偏南竹还乐此不疲对长空、白云殷勤的不行搞的庾庆和牧傲铁都有点怀疑老七是不是想背叛师门改换门庭。 没人注意的时候连牧傲铁也忍不住埋汰了一句“难怪当年要找太守的女儿。” “嗯禀性难移。”庾庆也给了句不时关注自己肩头的大头发现还是一动不动的样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活泛过来。 …… 镇海司天台上朱轩正在招待贵客快步来到的齐多来见状站在了一旁束手待着。 贵客前来也不为别的还是因为王雪堂被杀一事案子虽然已经有了定论可还有不少琅嬛居的客人被镇海司关押着理由是要彻查凶手是否还有同党。 牵涉到地母亲戚的死一开始哪怕许多被羁押人员有关系那些关系大多也不敢擅动帮忙都要等等看。 如今获悉案子有了结论各种关系才陆续找了上来希望镇海司这边能给面子放人。 旁听的齐多来不时微笑其实内心也感到好笑这次的事情掌令顺势而为不动声色的这么一搞西擎月当时不打招呼抓人是痛快了现在大概知道了颜色琅嬛居的招牌也是真的砸在了地上估计五洞主脸上也不好看。 事情谈定贵客不再多扰起身告辞“朱兄那事情就拜托你多关照了。” 起身送客的朱轩道:“陈兄亲自过来打招呼了这个面子朱某怎么的都要给我回头就让人先处理你的人争取今天就给他出个结论只要没有大问题一点小干系我来担着今天就让他结案出去。” 于是宾主皆大欢喜客人领了情面高兴而去。 陪着送走客人后齐多来才禀报道:“掌令据观察重伤进了冥僧的那三人如今正在冥寺干活。” 负手而行的朱轩愣怔“干活?干什么活?” 齐多来:“目测应该是在翻修冥寺的围墙。” 朱轩奇怪:“伤成那样就能干活了?” 齐多来:“我也纳闷还特意去附近亲自看了看看起来三人的伤势似乎已经好了。” 朱轩惊疑止步面对“伤成那样一两天就能好了?冥寺医术竟如此高超?” 齐多来:“救治肯定是得了冥寺救治的具体情况还有待了解。” 朱轩捋须沉吟“寻常人连冥寺进都进不了那三个家伙竟能在冥寺鼓捣围墙看来那位探花郎还真是颇得应小棠器重不然哪来那么大的面子。” 齐多来点头…… 哪里要修补哪里要重修长空、白云也不客气把早就该翻修的地方一起给算上了做指点于是师兄弟三人差不多把整个寺院三分之一的区段给重新翻修了一遍。 这可不全是力气活不是把骷髅头堆上去就行的要砌合的实用还得整齐那是要一颗头一颗头的花点匠心的因而这点活愣是让三人干到了第二天清晨才算完工。 活干完了三人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去了正殿向冥僧拜别。 殿内左右枯坐的白袍老僧让师兄弟三人侧目不已。 辞别话后盘膝打坐在正位的冥僧忽盯着庾庆肩头的大头问出一句“火蟋蟀啃白骨是否以骨为食?” 庾庆略怔但还是回道:“是会啃食骨头。” 冥僧当即奉劝“既如此当切记不可让其啃食新鲜人骨一旦食髓知味或视人命若草芥。妄造杀孽必坠落邪道为世间所不容恐非你能保全。” 庾庆神情一肃合十回拜“晚辈谨记前辈教诲。” 南竹又接了一句“有空定常来拜会前辈。” 庾庆和牧傲铁知他心思差点忍不住翻白眼。 冥僧淡笑“免了这里不欢迎你们去吧。” 话说的直白有点出家人不打诳语的味道顿令企图破灭的南竹一脸尴尬。 长空当即伸手送客庾庆还是抬手打住请稍等问出了心中一直的疑惑“大师为何要及时出手搭救我等?” 冥僧:“自然是有人拜托。” 庾庆立问:“谁?” 冥僧莞尔:“自去猜。” 对方不告诉答案师兄弟三人也不敢勉强只能就此告别。 出了冥寺大门身后咣当一声门关三人回头望至此大摇大摆离去疑惑仍在心头的南竹忍不住嘀咕“谁能拜托动冥寺救咱们?” 庾庆一声叹“还能有谁唯一的瓜葛也就是玄国公应小棠了肯定是他念阿节璋的旧情。” 南竹颔首“也是把你当那谁了也不知那谁如今身在何方这些年一点音讯也没有也不见往观里递个消息告知下落。”嘴里说着一双手还在美滋滋地捋着自己的僧袍欣赏。 庾庆鄙视道:“只怕冥寺里面的人拉泡尿你都得当宝供着吧?” 牧傲铁也看不惯的哼了声。 南竹略怔旋即反应了过来嗤笑道:“不是我说你们论江湖经验你们两个还嫩了点这不是宝是什么?千金不换就得当宝好好收藏起来关键时刻穿出来说是冥寺给的僧袍打过来的拳头得软三分砍过来的刀剑也得偏三分。 退一万步说冥寺僧袍挂出去就这稀缺性估计也能卖不少钱这是一大笔钱呐我费尽心思弄到手的你们居然有眼无珠不识货。两位弟弟将来走着瞧吧!” 话毕又美滋滋掸僧袍上的灰尘。 “……” 庾、牧二人却双双愣住了又一起回头看向大门紧闭的扫尘寺。 走过了的南竹发现身边没人了回头一看愣住“走啊你们发什么呆?” 庾庆回头说他“知道这衣服有用当时为何不告诉我们多弄两件不好吗?” 南竹乐了“你们傻呀我当时没穿衣服才有借口你们身上有衣服还开口万一让人识破岂不是连我也没得搞?走吧别恋恋不舍了你现在回去人家也不会给你甚至未必会让你们进门别提醒了他们把我这件也收回去。” 想想也是庾庆摇头转身“算了三个道士一起穿着僧袍到处晃确实不太好看祖师爷看了怕也会不高兴。” 心里还有个念头没说出来自己堂堂探花郎江湖行走还要靠穿冥寺的僧袍自保面上无光容易让人笑话。 三人继续往繁华海市方向走路牧傲铁问:“去哪?回胡尤丽家?” 庾庆:“先去找青牙。” 南竹:“找他干嘛?” “王雪堂的死镇海司那边虽说结案了可究竟是怎么结的案那和尚也说不清楚。事情有没有处理干净地母会不会找我们麻烦我们总得弄清情况才能安心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办青牙消息灵通他应该是清楚的一问便知。” 三人一路嘀嘀咕咕的背影在照样下离冥寺越来越远一道海峡之隔宛若两个世界。 …… 惊鸿殿幽静楼阁之上躺椅上的青牙架着一条固定捆绑的腿。 躺着的他依然悠哉手里依然剥着花生吃听到脚步声传来扭头一看是古清照上来了这一分神立马捂住半边腮帮子发出一声闷哼。 古清照一看就知是怎么回事花生又不小心咬进了缺牙的伤口了当即笑骂:“这都几回了牙都没了让你别吃别吃就是忍不住活该!” 青牙捂着腮帮子叹了声“牙是不会再长了这几颗牙算是彻底没了…西擎月有本事一辈子别落我手里。” 正这时庞成丘又快步上楼了对二人行礼后禀报道:“青爷那位探花郎来了带着两名同伴说是要来拜会您。” 青牙闻言一惊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都变了蹭一下扶着扶手坐了起来要不是腿不行估计能直接站起来。 呸了一声吐掉了嘴里带血的花生黑着一张脸沉声道:“狗探花又来了!你去告诉他就说我不在。记住以后但凡是他主动来找我都说我不在!” 卷2 第五零五章 断趾重生 反应这么大这是怎么了? 古清照和庞成丘皆愣了愣不过后者还是不问缘由的拱手领命了转身而去。 “等等。”青牙忽又喊住。 庞成丘又转身回头看着他古清照亦盯着他只见他面色阴晴不定。 稍作琢磨青牙问道:“你说的是狗探花那三人帮亲自登门了?” 庞成丘多少有点奇怪不知道对方何出此言点头:“没错就是他们三个青爷我不至于连他们三个都能认错。” “就他们三个自己来的?” “是没有别人。” “他们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没什么异常…哦有的青爷那胖子好像瘦了点身上还穿了件僧袍看着挺扎眼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没受伤吗?” “受伤?没有看不出来。” “那就奇怪了。”青牙瞟了眼反应了过来且若有所思的古清照并对庞成丘挥了挥手“行了去吧。” 庞成丘带着疑惑告退而去。 没了旁人青牙才问道:“你不是说他们三个伤的很重吗?” 古清照迟疑道:“是啊三人遭的重刑可比你惨多了那探花郎的经脉更是支离破碎一身修为基本上已经废了已经被冥寺给暗中接走了救治按理说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像没事人一样到处溜达。再说了干娘那边的消息应该不会有误才是。” 她说的这些事情庾庆师兄弟三人被抓受刑还有这边的青牙被抓受刑如今都已经成了秘密包括师兄弟三人被冥寺的接去了疗伤的事镇海司那边已经封口了对外的话就是几人身上压根没发生过这些事。 总之就是一句话镇海司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几人是谋杀王雪堂的凶手凶手从头到尾就是屠休魁! 而如今的屠休魁已经死了听说要把他交给司南府住海市的人员后怕遭罪受折磨在牢里面畏罪自杀了。 人虽然死了罪证却是确凿的司南府的人暗中旁听了审讯包括王雪堂所干破事的一些罪证都已经被镇海司掌握了星罗岛的一些人证也已经被抓获了。 说王雪堂仗着地母的势妄为在外人看来也不足为怪本就仗着地母的势干了不少缺德事遮罗山崛起的过程中不知吞并了多少人的利益不知搞的多少人家破人亡有冤无处申不是仗了地母的势焉能这般猖狂? 外界基本上没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基本上没人知道庾庆师兄弟三人和青牙卷入过此事青牙跟王问天混在一起参与绑架小黑的事情也被人摘的一干二净。 胜者昌败者寇死掉的都是罪有应得的。 青牙疑惑了“这才两三天伤就痊愈了?” 古清照:“久闻冥寺的医术有独到之处不过那么重的伤能这么快治好也确实匪夷所思。对呀你既然疑惑干嘛不见见他们当面探探虚实也是好的呀好好的干嘛拒见?” “好好的我这还算是好好的吗?”青牙指了指自己固定捆绑的大腿再拍了拍自己的面颊“你忘了?第一次见面他就把幽差给搞来了差点把我们给卷进去把我们吓个半死王问天现在还在幽崖等死呢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再见面又搞死了千流山的闻侯我他妈成了同谋。这次见面干脆把王雪堂给直接弄死了要不是干娘出手捞我我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里面就算躲过一劫也成了这样。他又找上门了你能猜到还会发生什么吗?防不胜防啊再不小心点干娘交代的事还没弄好我要让他先给办了。” 经这么一提醒古清照想想也是忍不住蹙眉道:“还真是找上门还真是没一回能有好事的。” 青牙:“我就纳闷了偌大个海市没别的活人吗?干嘛一有事就来找我我跟他很熟吗?刚从冥寺出来又奔我来干嘛?他还真是一点都不见外当我是什么他想见就见吗?不能惯他毛病。” 古清照:“那干娘交代给你的事怎么办?” 青牙:“干娘的事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去唆使赤兰阁的那位少阁主过来那位在海市比王家父子靠谱的多。” 古清照:“那你以后不打算跟那位探花郎照面了?” 青牙:“总之不能他说来见我就见我我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要见也是我去主动找他不能容他蓄谋而来。” 古清照抬起团扇掩嘴笑…… “人不在?去哪了?” 惊鸿殿大门外面对庞成丘的回报庾庆颇感意外。 庞成丘摇头:“青爷去哪不会事事告知我也不是我该打听的。”说罢抱了抱拳就转身离开了。 师兄弟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转身走人。 人来人往的街头南竹问:“怎么办?” 庾庆:“先回胡尤丽那。” 南竹:“不打听了?” 庾庆:“我们在这里也没几个消息灵通的熟人找不到青牙只能去联系那位了。”朝远处最高地势上的镇海司努了努嘴暗示找柳飘飘。 目前也只能是如此。 三人一路兜兜转转庾庆先找到了一个和柳飘飘联系的消息传递点暗中将求解的消息预设在了那然后才熟门熟路的找到了胡尤丽家。 爬上阳台后发现门锁了前后四个阳台都看了看发现都锁了好在不是“千机锁”普通锁对修士来说就是个摆设三人直接运功打开了也不怕被人发现会惹来麻烦什么的街坊邻居都知道他们本来就是这里的住客。 入内后如他们所料胡尤丽果然不在小黑也不在。 他们在楼梯口看到了一张留言是胡尤丽写的说不知道他们这几天去哪了不好把小黑一人留在家里遂带着小黑一起上街做生意去了。 对此师兄弟三人都能理解在这海市凭胡尤丽的条件不努力赚钱那可就真是要坐吃山空了不可能守着小黑什么都不干。 看到留言知道没事三人也就放心了庾庆回头又去打开了窗户向柳飘飘发出了信号也不知这些日子没回来柳飘飘能不能及时接收到信号。 牧傲铁则坐在了地板上脱了鞋解开自己脚掌上的包扎。 一只脚掌释放出来后立刻吸引了庾庆和南竹走去皆半蹲着围在了牧傲铁的臭脚前。 缺了两根脚趾的脚掌如今缺的已经长齐全了只是对比原来老成的两只脚趾新长出的三趾看着明显还太嫩。 另一只脚掌释放出来后缺失的五根脚趾也重新长齐全了。 没事就好庾庆和南竹算是重重松了口气否则两人非要内疚一辈子不可。 然而三人也谈不上什么高兴。 南竹嘀咕一句“我说金色骨骼扩散到全身后咱们三个不会变成裂谷山庄那三位庄主一样的妖怪吧面目狰狞长两翅膀?” 庾庆:“那三位庄主可没有长金色骨头。” 南竹又嘀咕“金色骨头吴黑父子有啊实在不行能变成他们父子那样也行呐至少看起来正常命还长说不定咱们也能熬成上玄境界的高手。” 庾庆嗤了声“人家是命长人家的血也是金色的咱们有吗?” 南竹顿唉声叹气“这左右不靠的椎骨上继续扩散下去咱们最终是能落个好死还是能落个歹活呀?” 庾庆:“那位铁面人从泉里爬出来后变成了个三头六臂可见确实是因人而异的担心那么多也没用能好好活一天算一天吧至少目前看来和那口泉有关的人好像还没一个短命的。” 话虽这样说却都知道是在自我安慰天知道某一天会不会突然就噗通倒在了地上。 南竹苦笑着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僧袍小心打理着收好十分宝贝的样子。 半下午时分这边看到柳飘飘设置的那个监控点的窗户半开了知道柳飘飘已经接收到到了信号这边才把窗户给关上了。 入夜后胡尤丽终于带着小黑回来了两人并不知道庾庆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所以也就没感到什么异常。 当面确认了他们的安全后庾庆三人又趁着夜色出门了因为柳飘飘那边也发出了信号。 繁华海市一通逛三人溜达到了一处巷子里从一块活动墙砖后面拿到了一张纸避人耳目后看了上面的内容。 柳飘飘的回复和冥僧告知的情况差不多这一回具体怎么回事连柳飘飘也打探不到连她的上峰镇海司左使禹飞都搞不清楚而柳飘飘自己目前的情况也不好过多打探什么只感觉是拿了屠休魁顶罪。 毕竟柳飘飘是知道庾庆有另一半“白罗纱”的已猜到是庾庆下的杀手。 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于是师兄弟三人又奔波去了惊鸿殿再去找青牙谁知青牙还是不在。 没办法他们也不能因噎废食只能是把能做的事情先给赶紧了。 三人又一路直奔北市到了老井坑一带东张西望的寻找“灵犀斋”的招牌寻找那个有游鱼图徽的商铺。 卷2 第五零六章 灵犀斋 老井坑其实就是海市早年开埠的时候在各方位择地打的几个坑目的是为了挖掘饮用水源结果发现这片区域压根没有水源于是就留下了几个没什么用的积水深坑如今几乎都已经成了大水池子。 北市的老井坑如今也成了北市的中枢地标如此繁华地段的空间以海市的建筑密集度自然是不会浪费的哪怕是个大水坑也被人修建成了一座华丽的水阁夜间五彩灯光倒映水中煞是好看。 “这里哪有什么灵犀斋…” 绕着大水池周围的街道几乎转了一圈也没看到自己要找的目标商铺南竹不禁嘀咕狐疑。 然话才刚落牧傲铁忽出声:“看。” 他停在了一处巷口手指向了一旁铺子墙角处挂的一个招牌一串灯笼做的每个灯笼上有一个字合起来正是“灵犀斋”三字最底下的一个灯笼上画的正是游鱼图徽。 巷口左右的铺子各有招牌而墙角“灵犀斋”的灯笼差不多是迎在巷口的三人的目光直接投向了巷子深处只见里面尽头果然还有家铺子门面招牌也正是“灵犀斋”。 三人相视一眼颇有意外之喜的味道带着对此行收获的期待都走了进去。 走在光线昏暗的巷子里几只从脚下唰唰跑过的除鼠宛若鬼魅。 没走几步南竹便忍不住嘀咕“好家伙这铺子藏在这里面转着找的都不容易发现寻常来往的客人能看到?这生意能做的下去吗?” 话虽这样说实际海市这地方见缝插针的商铺还挺普遍的。 巷子也没多深灵犀斋的铺门几乎快要和巷子的宽度一致。 停步在门口的三人看了看门上的招牌庾庆再次抬起手上戒指对比了一下招牌上的图徽确认是一样的正要迈步进去时忽一怔又再次盯向了那招牌。 南竹招呼一声“走进去看看。” 庾庆却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低声问:“你确定那日打探到的消息说的是这家铺子没开张几日?”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南竹不解顺势再看招牌也顺了庾庆的思路忽也愣住了。 盯着招牌的牧傲铁道:“这铺子开张的时间应该不短至少这块招牌书写的时间不短。” 不用他解说南竹自己也看出来了这块招牌有岁月的痕迹有些地方已经略显斑驳一看就不太可能是新挂的招牌他不禁迟疑道:“我应该没记错吧?” “看看。”庾庆说着已经先迈步进去了。 内里光线也不怎么样进入的第一眼感觉就是看什么都比较朦胧。 正对门口的小小空间只有一张柜台后面是一堵墙墙壁架子上摆了一排大大小小的不同颜色的罐子显得很杂乱。 柜台上还蜷缩着一只雪白的猫察觉到有人进来也只是睁眼看了看然后又继续酣睡。 三人往柜台后面看了看发现没人空荡荡的一张椅子而已。 就这时突兀冒出一个沙哑的老头声音“三位贵客想买点什么?” 师兄弟三人齐刷刷抬头向上看去差点被吓一跳只见正当门的墙头上架着一颗脑袋一颗幽森森的老者脑袋脸上笑容也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给人一种诡异感。 墙上长了颗脑袋?三人瞠目结舌一阵后庾庆喉结动了动才回道:“先看看再说。” “贵客里面请。”老头扔下话脑袋也从墙顶收掉了。 三人面面相觑一顿后绕过了柜台绕过了那堵墙绕过了正门口的狭小空间眼前空间倒是又霍然宽敞了起来幽暗的光线下摆了一排排的货架和大缸。 三人暂时无心观察此地环境都齐刷刷回头看向了咚咚脚步声下来的地方只见一个花白头发的佝偻老头笑出了一脸褶皱手里提着一盏灯笼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灯光下正是之前看到的那张老脸。 此时三人才明白墙顶上长脑袋是怎么回事原来墙后面就是楼梯人站在楼梯上往墙头上伸了脑袋而已虚惊一场还以为是什么术法花样。 除了老头下楼的脚步声这里很安静一堵墙似乎隔去了外界的一切喧嚣。 “贵客要看货把灯都点上。” 走到楼下的老头喊了声然后将手中灯笼挂在了楼梯旁。 一侧又有灯光亮起师兄弟三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瘦高的独目人手里拿着火折子正在将室内空间熄灭的油灯给一盏盏点燃。 不一会儿四处通明的灯火祛除了室内阴森森的气氛老头的面色也显得正常了不少。 “各种丹炉各种炼丹所需物料本铺大多不缺就算是本铺没有的只要贵客不急也可以帮忙联系。” 佝偻老头沙哑着嗓音介绍了一下伸手示意请。 师兄弟三人跟着他走进了那一排排的货架中只见坛坛罐罐上标着各种标签什么丹砂、肉灵芝、水犀桂、地藏红、十丈青之类的名堂太多看得到记不住。 师兄弟三人本就对这些没兴趣观察的是其它方面。 一排货架走到尽头后庾庆貌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掌柜的看你这铺子的一些摆件痕迹应该不是新开张的吧?” 佝偻老头呵呵笑道:“自然不是任谁都能看出。” 师兄弟三人相视一眼庾庆又道:“不对吧我前几日在街头看到贵号打出的揽客旗号特意过去问了问扛旗走街的雇卒为何说这‘灵犀斋’是新开张的难道那揽客旗号不是贵号打出去的?” 佝偻老头边走边颔首道:“前些日子确实雇了些人去扛旗揽客这应该不会有错至于为何会说成是新开张的估计是接活的人没跟同伙说清楚吧误以为是新开张的也不奇怪毕竟大多派那种活的都是开张的新店。” 听他这样说师兄弟三人疑惑互看但也不可否认确实有人家说的那种可能他们在这里没有势力也找不到当日扛旗的人去再次核实。 慢步在货架中间同行的南竹忍不住问道:“掌柜的那你们这‘灵犀斋’究竟开了多少年?” 佝偻老头摇头道:“实不相瞒本铺开了多少年老朽也不清楚恐怕只有东家清楚反正肯定比老朽年纪大。” 这铺子背后还另有东家?庾庆下意识四周看了看。 南竹奇怪“你是掌柜的会不清楚这铺子开了多久?看你的样子在铺子里干的年头也不短了吧这么多年难道你能忍住不问东家?” 佝偻老头呵呵道:“问自然是问过东家语焉不详我们给人干活的也不好追问到底。” 南竹:“你们东家可在?” 佝偻老头:“东家是个心宽的人甚少在铺子里露面。” 南竹:“敢问贵号东家姓甚名谁是男是女家住何方?” 闻言佝偻老头停步了转身打量起了师兄弟三人“我说诸位看你们的样子好像不是来买东西的。东家的事老朽不好多说因东家特别交代过。总之本铺上下的一应事务老朽都能做主有什么事尽管与老朽谈便可。” 听话里意思都能感觉到这位东家是个神秘人但也正因为这份神秘令师兄弟三人心里充满了期待怀疑很有可能就是那位丽娘。 庾庆默了默当其面抬起了手露出了手上的那枚戒指给对方看“掌柜的您看一眼看眼熟不眼熟?” 佝偻老头疑惑但还是凑近了观望细看之后“咦”了声又继续仔细观察。 庾庆大喜立问:“是不是见过同样的戒指?” “这戒指还有同样的吗?”佝偻老头一脸不解的样子把庾庆给问了个一脸寂寞后又指了指大门方向“倒是这戒指上的图文看起来跟我们铺子的图徽一模一样。” 庾庆换手势双手抱拳拱手恳求“掌柜的能不能通融一下跟你们东家知会一声行个方便与在下面谈?” 老头摇头摆手“不行不行东家说了不管多大的买卖都不要打扰他他严令在先说什么都没用的。我看你们也不像是来做买卖的倒像是来探人私密的恕本铺不再接待请回吧。” 庾庆只好换个说法“不如这样见不见我由你东家自己决定掌柜的只需把我手上戒指图案和你们店徽相同的事告诉贵东家便可我留个地址在这静候佳音如何?” 老头一脸不耐烦地摆手并轰赶“不行不行走吧走吧再不走可就要招呼镇海司的人来请你们走了。” 见如此庾庆顿时变了脸色“掌柜的可知青牙?” 佝偻老头一愣反问:“您是青爷派来的?” 庾庆:“青牙是我兄弟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问你一句你这店还想不想开了?” 佝偻老头明显有了忌惮叹道:“老朽说了东家是个心宽的人就算是青爷来把这铺子砸了东家也不会因事露面的。” 庾庆:“就我刚才说的我留个地址让你给你东家带句话也不行吗?” 他相信只要这铺子的背后是与丽娘相关的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会联系他的。 老头想了想最终一叹“好吧不过东家会不会回应你老朽可不敢保证。” 庾庆懒得啰嗦“借纸笔一用。” 于是一行又到了前面柜台前摆出了纸笔庾庆提笔留下了胡尤丽的住址并在下面附上了一句话:寻找妹妹丽娘。 之后这事也就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师兄弟三人离开了铺子后又去周围的铺子四处打听有关这个“灵犀斋”的情况结果情况还真如之前那佝偻老头所说一般连街坊邻居都愣是没人见过那位东家确实有够神秘。 行走在街头南竹有些忧虑:“那位东家神秘到这种地步你确定带句话就能见上?” 庾庆:“那位东家不容易见青牙总容易见到吧。” “青牙?”南竹不解“什么意思?” 庾庆:“青牙消息灵通、路子野让他帮我们查出这东家的底细应该没问题等几日若见不到人我们就自己找上门去拜访。走找青牙去。” 他也是没办法那位东家如此神秘逼得他不得不穷尽所有手段去查柳飘飘那边实在不太方便在这海市他也只能是去找青牙了。 卷2 第五零七章 地头蛇在里面 找青牙不仅仅是这灵犀斋背后东家的事还有之前想了解的目前局势担心会被地母给收拾。 如今两件事情凑在了一块师兄弟三人不得不再次往惊鸿殿跑这次怎么的都要想办法先找到青牙。 然跑到惊鸿殿门口请通报其结果还是一样的门口迎来送往的管事客客气气还是那番话“三位爷真对不住了青爷外出办事还没回来呢。” 庾庆问:“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管事苦笑道:“爷您就别为难我了青爷是什么人物?他的事怎么可能被人轻易掌握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一番客气把这师兄弟三人给打发了结果却与之前不同发现这师兄弟三人并未走远而是坐在了对面的路牙子上坐成一排的眼巴巴瞅着这边。 门口左右两名看门的凑到了那位管事身边一人道:“黄管事青爷好像一直在里面吧?” 管事哼了声盯着路对面的师兄弟三人“这还不懂么不想见。” 另一看门的说道:“直接轰走不就行了。” 管事白他一眼“你们知道个屁他们爱坐路边上就让他们坐去过来了就客客气气应付千万别招惹他们。” 有些话他不好到处乱说王问天在惊鸿殿被幽差带走的那一晚动静一出他也跑去了现场当时亲眼看到了对面坐路边的那三个家伙何况庞成丘也特别交代过不要招惹。 “是明白了。” 两名看门的伙计连连应下大概听懂了那三位应该是有些来路的不是普通人。 也不难理解能屡屡直不楞登跑来找青牙的人能是一般人吗? 殊不知盯着这边的庾庆已经是骤然眯眼紧盯了他们说话时的嘴唇动作。 坐路边上听着惊鸿殿内隐隐飘出的欢乐歌舞声南竹忍不住叹了声“说起来咱们好歹也是一天赚过上亿的人…什么时候咱们也能像那里面的人一样挥金如土的快活一回就好了。” 牧傲铁淡淡回了句“庸俗!” 南竹翻了个白眼然跟老九这木头疙瘩练嘴也没意思回头瞅向了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的庾庆话锋一转“我说老十五咱们这大事小事不管什么事都找青牙合适吗?我如果是他只怕都要烦的慌毕竟也没啥交情。 老十五别说我没提醒你人家是有点把柄在你手里没错可你若老是拿那点把柄去使唤人家任谁都受不了真把人家给惹腻歪了这种地头蛇可是不好惹的万一逼得人家灭口就不好玩了。” 庾庆盯着对面的大门徐徐道:“我不至于这么不识相我敢烦他自然有敢烦他的原因你放心这位地头蛇没资格跟我们翻脸能使唤就尽管使唤。” 闻听此言南、牧二人齐刷刷回头看向他皆一脸讶异和不解。 南竹自然要问“怎讲?” 庾庆:“因为我捏住了这条蛇的七寸。” 南竹顿不满道:“在我们两个面前就别拽文了什么情况?” 庾庆看了看四周抬手挡了口型声音再压低了几分“这条蛇可能是别人养的他背后应该另有主人。我上回来弄药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他跟里面那老板娘的谈话……” 他把那次来弄白罗纱时无意中发现的谈话内容告知了两位师兄只说是无意中听到的没说是观字诀看出来的。 南、牧二人听后颇惊南竹疑问:“能做青牙的干娘年纪小不了背后居然躲了个老娘们要在暗中搞咱们谁呀?” 庾庆:“你问我我问谁去我问青牙他能告诉我吗?” 南竹问:“你得罪过什么女人吗?还是一个老女人!话说我们三个有谁得罪过这样的人吗?” 牧傲铁沉默思索着。 南竹忽又道:“不会就是地母吧?老十五你想想看你跟她那女弟子的事说起来很有可能呐。除了她我想不出咱们何德何能曾几何时得罪过能驱使青牙这种人物的老女人。” 庾庆:“地母要弄我还需要等到现在?鬼知道招惹了谁。自从知道他背后还躲了个什么‘干娘’后我不得不怀疑一件事他跟王问天凑在一块搞到我们头上真的是巧合吗? 听说法不单单是青牙的干娘还是惊鸿殿老板娘古清照的干娘而事发地刚好在惊鸿殿加之古清照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古清照和惊鸿殿摆明了也参与了其中。现在我们都知道惊鸿殿的背景那可不是什么遮罗山少掌门能驱使的尤其是让古清照配合干这种可能会砸招牌的事。” 南竹若有所思也听懂了神情渐渐变得凝重“照你这么一说从王问天找咱们麻烦开始那位干娘确实可能就已经介入了。不对呀既然知道人家要搞你你还上赶着往人家跟前凑找死吗?” 庾庆:“青牙若真要弄死我们早就下手了凭他在海市的实力和势力要弄死我们还真不难犯不着一直拖着也犯不着兜圈子…”他耸了耸肩“反正我们也没人家势大也搞不赢人家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送上门去让他搞呗与其让他闲着找事搞我们满头雾水不明情况不如我们帮他找事。” 事实上他知情后就一直是那么干的包括刺杀王雪堂也拉了青牙一块玩。 南竹担忧“话虽这样说可灵犀斋的事让青牙介入真的合适吗?” 之前不知道青牙背后藏了这么一出还无所谓现在知道了人家居心叵测还让人家介入这种事他开始担忧了。 庾庆:“不合适的事找他做了也不止一件怕什么?怕他不帮我们找到那位神秘的东家还是怕他借机设计?” 牧傲铁忽冷不丁冒出一句“会不会是那个铁面人的幕后又盯上了我们?” 仨人瞬间一静不是没这个可能那是一段惨痛的往事记忆犹新难忘也许幕后黑手又想重演寻找金墟那一幕。 庾庆:“如果真是那幕后黑手就眼前来说未必是坏事我们反而更安全…应该不是若是幕后黑手会希望我们尽快找到而不是使绊子阻拦我们。” 说罢朝对面大门抬了抬下巴“老七你不是想进去挥金如土快活一回吗?今天成全你一回。” 南竹眼睛一亮“你请客?”旋即又醒悟了一般嗤了声“开什么玩笑就你身上这点钱进去了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行啦坐路边寒酸就寒酸点吧总比进去了掏不出钱丢人的好。” 庾庆盯着对面大门冷笑道:“我不请客有人请客那条地头蛇就在里面压根就没离开过。” 两位师兄骤然紧盯他南竹:“你怎么知道?” 庾庆:“因为我比你们聪明会判断不然掌门之位凭什么传给我?”说罢起身就走“实不相瞒我之前又欠了青牙两千万不在乎再多欠点。狗东西居然缩在里面耍了我半天进去了放开了玩咱们今天也见见世面!” 又欠了两千多万?南、牧二人惊了不过很快又明悟了什么赶紧起身跟上了。 惊鸿殿门口刚送出了几辆马车门口看门的见到师兄弟三人又来了一人赶紧回头招呼了一声把那位黄管事给招呼了出来。 庾庆也不管他黄管事还是李管事当面怼上就嚷“让开!” 黄管事挡住连连作揖道:“爷青爷真的还没回来。” 庾庆:“外面孤寒凄凉坐的不舒服我想进去花钱找找乐子也不行吗?” “……”黄管事语噎左右看门的也愣住了。 不过黄管事很快又陪笑道:“爷真的我没骗您青爷真的没回来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为难?”庾庆眉头一挑突然就是一拳照对方的脸面呼。 咣!一声哎哟的黄管事措手不及被砸了个满脸开花踉跄后退。 “打他。”庾庆嚷了一声上前就继续拳脚相加。 南、牧二人一愣之后也冲了上去师兄弟三人联手围殴拳打脚踢连两名劝阻的看门的也一起打翻在地。 这些门口招待客人的待客算是八面玲珑但打架的实力确实不怎么样有点出乎庾庆的意料他本还想借机打斗把惊鸿殿大门给拆了结果未能得逞。 然而里面有很多看家护院的打架厉害门口这动静一出立刻唰唰闪出好些条人影。 这些人刚要冲上来动手立刻有人喊道:“住手!” 是庞成丘紧急现身了闪身落在了门口。 庾庆抬眼一看就忍不住一阵冷笑他就知道这里面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果然一招惹就露面了不过还是挥手示意了南、牧二人罢手。 里面人手迅速将受伤的三人给拖开了。 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及来往的马车都停下了看热闹都很惊奇居然有人敢在惊鸿殿门口闹事? 庞成丘目光一扫师兄弟三人沉声道:“你们惹事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庾庆:“我想进去花钱快活他们拦着我不让进说是青牙不让我进去我想青牙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毕竟青牙也不是惊鸿殿的人遂帮青爷教训教训他们。” 卷2 第五零八章 得逞 一听这说法庞成丘感觉不太可信立马回头看向被拖开的刚挨揍三人喝斥道:“你们这样说了?” 脚都快站不稳需要靠人扶着的黄管事正口鼻流血闻言尖叫“庞爷没有绝无此事我哪敢编排青爷他在胡说八道。” 庞成丘立马扭头恶狠狠盯向了庾庆师兄弟三人则几乎同时抬头挺胸的动作一副不落下风的样子。 其实南竹心里已经在暗骂了骂年轻人办事就是冲动他都没想到庾庆能一走来就直接动手这像是要进去快活吗? 庾庆也已指向了黄管事“那你说说我是不是说了我要进去花钱找乐子?” 下意识感觉话里有坑黄管事犹豫了一下。 庾庆紧跟着逼问“你有没有拦我?你确定你没搬青牙出来拦我?” 门外聚集的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惊讶于此人是谁敢开口闭口的对青牙指名道姓。 见看热闹的人多了南竹和牧傲铁的腰板也挺的更直了不畏强权的样子。 庞成丘对自己这边人的信任有所松动目光已经盯向了另两位看门的求证的意味很明显若真是这位探花郎说的那般敢拿青爷出来造作那还真是要立立规矩了。 黄管事赶紧解释道:“庞爷我没有搬青爷出来阻拦我只是误以为他又是来找青爷的说不在而已。” 庾庆立刻出手指了另两位“来你们两个证人来说把我们刚才过来后从头到尾的对话向你们的庞爷好好详述一下。若敢撒谎老子也不是泥捏的哪怕血溅三尺也要争口气!” 话毕唰一声拔剑在手斜指地面。 动家伙?南、牧二人有点被他唬一跳心里已经有些犹豫但还是跟着一起拔剑了。 且不问事情谁对谁错这拔剑的动作有点激怒了庞成丘他指向了三人手中剑“你什么意思故意来找事是吗?” 庾庆指了指身后“门外这么多人看着你若非要讹我们找事那我们也没办法就当我们找事好了想动手尽管放马过来我们要是退一步就是小娘养的。” 这话当场把庞成丘逗了个恼羞成怒然他毕竟是知道点内情的人真被逼到了这个地步后他自己才发现他还真不敢不清不楚就挥手下令让惊鸿殿的人去打这三个家伙真要又搞出什么事来的话他也兜不起来。 庾庆就这么冷眼旁观瞅着算是越看越明白了可谓不出所料。 就在庞成丘有点下不了台的时候闻讯紧急赶来后又躲在了一旁的悄悄观望的古清照终于现身了“一堆人挤在门口挡了客人进出什么事吵吵闹闹的?” 里面挡着的一排人赶紧让路庞成丘也侧身让开了拱手行礼之余也可谓是松了口气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问题是青牙没有发话他也不敢动庾庆他们。 他虽不知是怎么回事但跟了青牙那么久有些事情是能感觉到青爷在这几个人身上好像是有什么盘算的。 “是你们呐哟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舞刀弄剑了?” 古清照故作惊讶的样子。 见到正主之一出来了庾庆手中挑衅的剑锋下垂了杵在了地上“老板娘你这惊鸿殿还真不好进呐我想进去大把撒银子花销你们拦着不让进也就罢了居然还想仗势欺人几个意思是嫌我们钱臭还是怕我们花不起钱呐当我们好欺负是吧?” 古清照当即咯咯笑道:“怎么可能拒客定是误会虽然惊鸿殿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不过庾兄弟自然是例外都别站门口了有什么话进来找地方坐下慢慢说。” 她不想被这么多人堵在门口看热闹跟庾庆之间的事也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先把师兄弟三人拐进去了再说。 至于下面人被打的事她权当没看见。 干她们这一行的许多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常事客人有时在她身上揩把油或者不高兴了扇这里姑娘一巴掌或伙计们有什么地方没让客人顺心被客人打了一顿能息事宁人过去的都会尽量忍让三分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基本都不会跟客人太过较真本来就是寻开心的地方嘛。 重要的是来这里的客人大多身份不一般。 门口撤换了门子加派了几名守卫开始将堵在门口的人给驱散。 庞成丘则盯上了被打的三个人对身边几人道:“谁也别想糊弄把他们三个分别带开问话弄清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摆明了不给被打三人串供的机会事情搞成这样他也是要弄清楚了好回去向青牙交差的。 陪着剑已归鞘的师兄弟三人在明明暗暗的华丽夜景中穿行古清照念及庾庆的真实身份忍不住窃笑一声“探花郎刚才可是有辱斯文了。” 庾庆:“老板娘你说我做错了可以说我有辱斯文就有点扯了你这里是玩斯文的地方吗?” 古清照团扇掩嘴一笑笑的略显尴尬。 更有辱斯文的还在后面进了一奢华典雅的单间几人刚落座就有伙计照例过来问要不要伺候的姑娘。 庾庆立马回头问两位师兄“一个人要几个合适?” 一本正经在旁的南竹顿露破绽笑脸嘿嘿道:“一人两个就行了。” 牧傲铁则是不屑一顾的表情那股时常散发的高傲劲又出来了。 庾庆却大惊小怪道:“一人两个怎么够去给我们一人找十个过来要你们惊鸿殿最漂亮的姑娘。” 南竹一听又在旁嘿嘿个不停不吭声也没反对。 古清照这下算是完全看出来了确实不是来玩的那她就不能坐视了否则就算把姑娘们都喊来了哪怕拼了命的当皇帝伺候这边也照样能找借口找事。 她手中团扇对伙计扬了一下偏头给了个眼色示意伙计会意立刻将斟茶倒水的人一起给喊了出去。 屋里顿时安静了。 此时古清照才正儿八经出声道:“探花郎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庾庆装作不解“什么事?来玩能有什么事?” 古清照:“你三番两次来找青牙必然是有什么事青牙不在你跟我说也一样的。” 庾庆貌似漫不经心道:“你能做青牙的主?” 古清照:“看什么事吧也许不用经过青牙看天下第一大才子的面子也许我就能给你办了至少说出来我能帮你转告给青牙不是?” 话说到这个地步人家坦诚庾庆也就不装了“想拜托青爷帮我查一个人。” …… 楼阁上固定着一条腿的青牙依然躺在躺椅上听着庞成丘禀报之前的事发情况。 听完后青牙一声冷笑“说到底还是想变着法子见我。” 话中语气透着我偏不见的味道。 庞成丘:“青爷我差点被他搞出火来太嚣张了真以为自己探花郎的身份能横行无忌不成?真想把他给收拾了。” 青牙:“人家就是一路嚣张过来的京城摔冠而去敢不给皇帝老儿面子还跟千流山、大业司和司南府一起闯过小云间连海族鲛人都敢杀朱轩的铺子也砸了王雪堂是地母的亲戚他也照杀不误还有这狗探花不敢做的事吗?那狗探花经常豁出去玩愣的把小命当纸烧他能把惊鸿殿大门当回事他才怪了。” 这番数落的话念叨完后他自己反倒惊奇发现自己居然舒出了胸中郁结已久的那口气发现自己居然把自己给开导了。 庞成丘听后想想也是发现自己跟那位探花郎做过的事、经历过的人比起来确实不算什么顿也释然了不过还是忍不住一叹“这哪是什么探花郎分明就是个无赖。” 青牙剥了个花生米纳入口中慢慢咀嚼“人家不是早就扬言弃文从武么看这不要脸的德行这江湖他倒是能混…” 回头似又想起了什么交代道:“你别杵我着去关注下老板娘跟那三只傻鸟是个什么情况。” “好我这就去。” “另外楼下给我备好马车一旦发现那三只傻鸟来了我们立刻转移。” 庞成丘哑了哑甚至惊疑不见就不见至于这般偷偷摸摸躲避么。 心里疑惑嘴上还是应下了转身就去执行了然刚到楼下就遇到了前来的古清照双方稍作交涉古清照上了楼。 一见青牙古清照便忍不住笑“人已经送走了不用担心了…居然还让备马车至于么见一面也死不了。” “见他大爷!”青牙呸了声指了指自己的断腿“杀人凶手活蹦乱跳的好了我一个走过场的成了这样让人怎么看让人怎么想?我在海市好歹算号人物我不要面子的吗?” “呵呵……” 古清照顿时笑的花枝乱颤好一会儿才在对方的恼羞反应中制住了癫笑摆着手道:“不过还真是的三人的伤应该是真的好了那位探花郎的经脉居然在短短两三天内就恢复了冥寺的医术确实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这个青牙已经从庞成丘口中知晓了他羡慕也没用人家冥寺可不会给他这个地头蛇面子别说求治估计连门都进不去宁愿慢慢恢复也懒得去自取其辱。 他现在主要关心的是来意“狗探花跑来究竟想干什么?” 古清照慢慢收了笑脸沉吟道:“让你帮忙找一个人或者说是查一个人。” 青牙疑问:“那个寻亲告示上的妹妹?” 古清照摇头:“不是有一家叫‘灵犀斋’的出售丹料的铺子他想知道这铺子后面是不是有个东家他想知道这个东家的情况并找到他。” “灵犀斋?”青牙愣住。 以自己对他的了解古清照听出了弦外之音“怎么难不成你知道?” 青牙微微点头疑惑道:“一个犄角旮旯里的不起眼的铺子他找这铺子的东家做甚?” 古清照感觉不对“海市商铺无数一个犄角旮旯里不起眼的铺子你怎么会记住有什么不寻常之处不成?” 青牙:“这个铺子虽然不起眼却没那么简单是海市少有的历经了千年的商铺。” 卷2 第五零九章 佛光 历经千年的铺子古清照自然明白在海市有多不容易漫长岁月导致的又何止是世事无常物是人非更是海市那些商铺的常态商铺更迭流转能做到三百年不易主的也是极少数更何况是千年。 那些所谓的少数也大多是世家或是有底蕴的在修行界数得上的真正传承大派。 思及此古清照自然要问“这灵犀斋是哪个世家或是哪个大派传承下来的铺子吗?” 青牙摇头:“应该不是若是的话有名有号有传承的狗探花还用得着找我帮忙去查吗?” 古清照顿感稀奇“背后没点传承一家不起眼的铺子怎么可能流传这么久?” 青牙:“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狗探花怎么刚好就查到这铺子上去了?” 古清照越发惊奇“连你都不知道情况?这怎么可能?你若觉得这铺子有蹊跷你能忍到现在不去查它的底细?” 青牙手中剥出的花生米慢慢纳入口中用固定的一边牙口咀嚼人也重新躺下了“干娘不让我碰。” “干娘?不让你碰?什么意思?” “早年我刚立足担事时干娘怕我胡乱冲撞到某些人头上就交代了一些事情其中就有一些持续年代久远的老铺子。干娘提醒了那些铺子能传承千年背后必有缘由是我招惹不起的惹出了事连干娘也未必能保我。 干娘列举的铺子当中就有这家灵犀斋。 我虽不敢碰却也忍不住好奇暗中观察过灵犀斋甚至是暗中观察了好长时间但并未看出任何异常只发现这灵犀斋看似地段偏僻买卖冷清其实生意还是不错的做的大多是多年来凭信誉一点点慢慢累积下来的老客户的生意不少甚至是看不到主顾的定期送货的买卖但货物的流向是清晰的。 观察过后我当年其实也有了和狗探花一样的疑惑只知灵犀斋背后另有东家却不知东家究竟是什么人隔壁邻里的也没人见过。背后的东家很神秘我也想知道是谁但干娘有交代在先我也不敢深查下去。” 古清照蹙眉“原来如此不知那位探花郎又是因何盯上了那位神秘东家?” “鬼知道他想干什么总之他惹出的事是屡屡让人防不胜防找上门来就没好事。” “那怎么办你查还是不查我该怎么给他交代?约好了三天内给他答复的。” 青牙慢慢咽下口中的东西沉默了也犹豫了他本能的是想拒绝的怕又会被庾庆连累但他同时也好奇上了既想知道庾庆想干嘛自己也想知道灵犀斋的背景。 琢磨了一阵后徐徐道:“既然是干娘交代过的那就问问干娘的意思吧。” 看了看自己的断腿“我腿脚不便你走一趟吧。” 古清照回头看了看外面天色点头起身了。 她也是说走就走下了楼就直接让人准备了一辆不张扬的马车钻入车内悄然离开了惊鸿殿…… 星月移位大约一个多时辰后那辆马车又回来了车帘子掀开古清照又钻下了马车听着依稀还未散场的歌舞动静穿过不时弯弯转转的连廊再次登上了楼阁与青牙会面。 剥着花生的青牙抬眼问了句“怎样?” 在他的躺椅旁掉了一堆的花生壳一天到晚不知道要吃掉多少花生。 古清照在他边上坐了摇头“干娘说让你别碰的就不要去碰不该知道的就不要多想给自己留点余地。” 青牙闻言轻叹了一声多少是有些失望的很好奇那个灵犀斋是怎么回事本以为可以借着那狗探花的由头查一查没想到还是被否了只能是微微点头道:“知道了那你也只能是这样回那狗探花了。就怕那厮自己不乐意但愿那厮不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交代又跑来找事。” 古清照:“大概是不会的。” 青牙嗤了声“我才跟他见过几次他就以为跟我很熟似的就那厮的尿性你以为他会客气?他恐怕是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才子觉得能跟我来往是给我面子妈的什么东西!” 古清照:“我也担心这个干娘说不用担心说他这次没空计较说他近期会去趟冥海深处说是你下手的好时机。” 青牙讶异“干娘连他要去哪都知道?” 古清照略耸肩“有什么好奇怪的干娘既然这样说了应该就不会有错。” 青牙默默点头表示认同疑问:“让我去冥海下手?” 古清照:“你又忘了干娘的交代要你亲自下手的话还用等到现在吗?还是老样子你不是说赤兰阁那位少阁主即将来到吗?你既然能把他给唆使来海市再把他给唆使来惊鸿殿找你应该不难吧?” “把人诱来倒是简单干娘的意思是让那位少阁主去冥海深处动手?” “是这个意思到了冥海深处那位少阁主可以肆无忌惮的动手在这里他多少也得收敛一点不可能完全无视千流山和海市的规矩。” “这恐怕不好办呐狗探花和冥寺的关系你也看到了。有了冥寺的关系自然就有了海族的关系有海族的支持想在冥海中搞赢那狗探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怕我去了没办法从冥海里走出来估计龙行云也不敢冒这险呐。” “所以你要先带他先去一趟冥寺先争取到冥寺的支持。” 青牙顿时惊了“争取冥寺的支持?这怎么可能我以前又不是没去敲过冥寺的门我连冥寺的大门都进不去更不可能说服冥寺支持我们去搞那狗探花。” “所以要让你带那位少阁主去他去了你自然就能进去自然就能说服冥寺。” “这不可能吧?赤兰阁在千流山那边是有点名堂但冥寺只怕未必会放在眼里也不是未必而是肯定不会。在冥寺眼里龙行云算个什么东西?冥寺犯不着给龙行云面子。” 古清照叹道:“我也觉得奇怪觉得不可能可干娘既然说能行那想必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干娘既然这样说了不管行不行你也得硬着头皮去试试。” 青牙皱了眉头最终也只能是默默点头…… 天际微微亮时冥寺白骨塔最顶层的窗口内突然绽放出了柔和白光光线并不强烈也照射不远温温吞吐着。 早起的长空正在洁净自身准备做早课突见塔顶异常神情一肃喃喃一声“佛光!” 旋即扔下手中的毛巾就快步疾行到了正殿外。 他刚要进去通报里面便传来了师父的温和声音“我知道了。” 下一刻手上捻着念珠的冥僧已经从黑漆漆的殿内赤足走出走到了屋檐下抬眼看向了白骨塔上的柔光做了个合十礼敬的动作才迈步走下台阶一路徐徐走去。 此时白云也从后院跑了过来见状也回避在了台阶下和长空并排合十礼敬着口中念念有词地面对白骨塔并没有跟师父一起过去。 与此同时正殿内又走出两个身穿洁白僧袍的身影正是那两位长须雪白貌似一直枯坐参禅的老僧人两个老和尚也站在了屋檐下面对白骨塔合十礼敬口中喃喃有词着皆一脸虔诚。 冥僧步入塔内走上塔内白骨台阶一步步拾阶而上途径窗口时或见海市的璀璨灯火或见窗外的星辰若隐若现或见天际的鱼肚白一路环绕而上。 到了快到塔顶的楼梯上时他身披黑色金格袈裟的身影便已被上面渗透下来的洁白柔光所笼罩登至最顶层时连背影也被洁白柔光所包裹。 他未停步向着最明亮的洁白柔光中心走去中心柔和白光最浓烈之处依稀有个柔光浓缩的人形身影根本看不清形态更不用说看清面目。 冥僧走到人形光影跟前缓缓跪地虔诚着合十叩头而拜…… 伤后的师兄弟三人静养休整了一整天屋外阳光明媚屋内的师兄弟三人也呆不住了又蹦跶下了楼往北市方向而去。 至于小黑三人已经懒得管了反正他们带小孩就知道逼小孩练字小黑自然也不喜欢跟他们在一起干脆让胡尤丽带去街头巷尾做生意去了。 没了拖油瓶也轻松此时三人游逛在街头不管有钱没钱也不管之前遭遇了什么或干了什么三人如今的心情不错起码身心是比较放松的。 那天晚上虽没找到青牙但也算是从古清照口中知道了他们想知道的一些答案冥寺出手了他们身上的干系便被撇清了王雪堂的死地母的帐算不到他们头上百分之百就是遮罗山长老屠休魁杀的。 因为有司南府的人参与了审讯所以证据确凿。 至于为什么古清照没解释透只隐约提点了一下大圣逼死地母弟子的事师兄弟三人顿时懂了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快就查明了屠休魁是凶手。 所以此时的师兄弟三人可谓是在海市轻松逛街。 看看街头的种种繁华南竹突然别有感慨地叹了声“不做亏心事就是好啊!” 庾庆和牧傲铁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前者道:“能不能别乱放屁?” 牧傲铁也给了句“我们从不做亏心事。” 南竹迅速前后左右看了看干笑一声“放心不会有人听到听到了也听不懂。” 走走逛逛又到了北市又到了老井坑一带轻车熟路地进了巷子三人又到了“灵犀斋”的大门口。 卷2 第五一零章 贵客 门内一眼可见的柜台上那只白猫已经醒来坐在那一双“明眸大眼”静静盯着门外的三人。 三人陆续走了进去发现铺子里依然冷清没一点买卖的气氛。 “喵。”白猫轻轻叫唤了一声。 于是柜台后面升起了一颗脑袋三人之前见过的那个老头从后面的躺椅上坐了起来见到是他们三个赶紧站了起来“哟三位贵客来了。” 庾庆靠在了柜台前半趴“掌柜的话传给你们东家没有?” 一旁的南竹则直接伸手撸猫一只手从猫背倒刮到了脑袋上单手摸摸脑袋又捧捧下巴手指还去勾猫脖子逗的那白猫一个扭头跳下了柜台而去。 佝偻老头偏头目送目光回到庾庆身上才苦笑道:“传了传了。” 庾庆和牧傲铁的目光也盯在了南竹身上像看傻子似的。 庾庆也是闻言才回头继续问道:“你们东家怎么说?” 佝偻老头:“东家让我先确认一下您手上的戒面图案是否真的和鄙店图徽一模一样才会决定见不见您。”说着从柜台下拿出了一张纸放在柜台上纸上图案正是商铺的图徽。 一听这话师兄弟三人皆莫名有些兴奋感觉应该是找到了。 庾庆瞄了下纸上的图案自己先对比了一下戒指上的图案然后摘下了戒指压在纸上伸手请“掌柜的自己比对。” 佝偻老头先拱手叨扰状然后才拿了戒指扶正了纸张图案放在一起慢慢而仔细地比对好一会儿后才点了点头将戒指放在柜台上推回了过去。 庾庆拿起戒指吹了一下套回手指上问道:“现在可以见了吗?” 佝偻老头叹道:“东家是不会轻易出面见人的不过东家说了如果戒面图案对上了就把他现在的住址告诉您。” 师兄弟三人眼睛一亮南竹忙道:“住址在哪?” 佝偻老头看了看庾庆的意思方徐徐告知“紫澜岛。” “紫澜岛?”庾庆不解问:“在哪?” 佝偻老头多少一愣似乎有点奇怪但还是详细解释道:“冥海深处的一座岛海族鲛人知道地方。” 有这话就够了三人明白了怎么去。 不过庾庆还是问道:“你们东家住在岛上什么位置还有长什么样免得见而不识错过了。” 佝偻老头点了点那图徽纸张“我也没去过东家愿意露面见您您自然能见到有这个辨认自然不会错过。小老儿我就一个在铺子里干活的再多的我既不清楚也不能乱说什么。” 话说到这个地步没必要勉强有了地址也足够了。 临别前庾庆问:“如果有人来问你我们两度来此干什么你怎么回答?” 老头:“贵客放心哪怕是为了我们东家我也不能乱说自然是预购了东西是再度来催货的。” 庾庆点头表示赞赏。 跟这么个老头也确实没啥好多聊的师兄弟三人稍微客气后也就告辞了。 三人一走那只猫又从后面走了出来矫健身姿一纵而上又回了柜台上陪着佝偻老头一起目送外面巷子里离去的三人背影。 忽然白猫口吐人言发出一个清冷女子的声音“胖子手贱!” 佝偻老头想起南竹动手乱摸白猫的情形顿小汗状。 白猫又道:“准备搬一搬。” 佝偻老头欠身“是。” 走到巷口的师兄弟三人感到视觉分辨力差了点看街头来来往往人身上的妖气、人气之类的有些模糊了知道药效差不多又要过了于是又拿出“蓝色妖姬”抹了点微微淡蓝在眼睑上目测甄别的视觉能力又恢复了走过的是人还是妖一目了然。 这玩意除非是实在用不起的不然在修行界行走都会一直用着。 当然修为到了玄级施法的话也能以法眼分辨然一直施法不停的消耗法力的话也不是个事不如用些辅助物品方便省事。 南竹回头看了眼巷子尽头的铺子“咱们这就去那个什么岛吗?” 庾庆:“咱们对那个什么东家一无所知古清照说了三天内给我们答复的咱们若能多掌握一点情况再去会更稳妥顺便了解一下那个岛是什么情况。” 南竹颔首:“嗯多等一天也无所谓。” 有关紫澜岛的情况他们也不敢到处打听因他们自己也担心有人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准备回去后让胡尤丽帮忙问问。傍晚胡尤丽带着小黑回来后师兄弟三人一问结果胡尤丽倒是知道些紫澜岛的情况。 关键那个紫澜岛也算不上什么秘密之所海市的长期居民大多都有所耳闻就是一座长了许多紫茅草的海岛一般没人愿意去那岛上因紫茅草是一种食人草。 加之岛上还盘踞有一只修为颇深的不妖怪而不妖怪的性格大多乖张不合群所以少有人愿意往那岛上去去了也是小心夹紧尾巴行事尽量避免招惹那个不妖怪。 据说岛上的食人草好像就是那个不妖怪种的。 一听是这么个情况师兄弟三人略感纳闷灵犀斋的东家怎么会住那种地方? 当天际最后一抹落日余晖消尽后惊鸿殿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有贵客来却不肯去那莺歌燕舞的地方反而钻了僻静的亭台于凭栏处赏月手中折扇轻摇。 其人唇红齿白白衣如雪是长的好看男子只是面带邪魅气质不是别人正是赤兰阁阁主的儿子龙行云。 一旁站着两名随从一个正是秦诀生前的心腹手下崔游秦诀死后崔游算是沾了秦诀的余辉抱上了龙行云的大腿也算是龙行云念了结拜兄弟生前的旧情。 另一个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银发老者一头银发中分自然披肩虽然上了年纪但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俊逸风采此时依然颇显潇洒只是嘴上叼着一根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短杆旱烟不时吧嗒出一口烟气拿烟杆的手指修长。 老者名叫银山河赤兰阁阁主的亲信护卫之一。 他能出现在这皆因之前的龙行云有点不太听话竟敢胡乱往小云间闯还跑到幽角埠去搞事于是此番出行赤兰阁阁主派了个亲信陪同说白了就是派了个能管住自己儿子的人免得惹出什么大麻烦来。 古清照步履匆匆的身影也从不远处来了闻讯紧急赶来一入亭台便怪叫道:“哟什么风把少阁主给吹来了您可是好久没来过惊鸿殿了。” 走到跟前更是半蹲行礼目光同时瞥了瞥一旁的崔游和银山河。 龙行云淡淡一笑手中折扇一收竟直接伸出挑了古清照的下巴将人给扶起戏谑道:“许久不见老板娘可曾想我。” 起身的古清照笑道:“少阁主这样的贵客哪有不想的道理。” 龙行云手中折扇下移往她饱满胸脯上撩“哪里想?” 古清照不着痕迹地用团扇挡住拨开了挑逗“少阁主今个儿来了怎跑这来躲清净了?” 龙行云也不跟她绕了负手道:“青牙呢?让他来见我。” 古清照立道:“哎哟还真是不巧了青爷有事不在来不了没办法陪您。他一大男人不知情趣的有什么好的我这里有的是好姑娘陪您。” 龙行云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我能来这找他还能不知他在哪不成你当我在跟你废话吗?我再说最后一次立刻让他过来见我。” “这…”古清照被弄的有些尴尬只好解释道:“不瞒少阁主他受伤了真的不宜出面走动。” 龙行云:“还没死吧?” 古清照无语当即不敢违逆的样子请稍等便匆匆离开了。 再回来时她身边已经多了一人正是青牙一只脚走路点地飘的那种。 到了阁内青牙忙拱手热情道:“不知少阁主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龙行云瞅了瞅他绑着的腿意外道:“怎么回事?总不能是摔的吧被人打断了腿不成?” 青牙苦笑“一言难尽不说也罢还是说您的事吧不知少阁主此来有何吩咐?” 龙行云也不是绕弯子的人问:“听说你最近和那位探花郎走的比较近?” “阿士衡?” “还能有别人吗?” “是接触过几次莫非我跟他来往惹少阁主不高兴了?” “你跟谁来往是你的自由我管不上我只想问一句你们关系很好吗?” “谈不上关系好也就是应付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帮我个小忙。” “您尽管说。” “我指个地方你帮我把他给约出来其它的你不用管了。” 青牙顿无语他岂能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只是发现这种有家世背景的人还真有够直接的或者说是没怎么把他青牙给太放眼里直接使唤上了。 既然如此他也就直接了“少阁主在幽角埠那边跟他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略有耳闻少阁主想干什么我多少能猜到一点这事我实在不便参与恕青某无能为力。” 卷2 第五一一章 来者不善 “无能为力?”龙行云笑了之后笑容中又渐渐泛狠“你说的没错那位探花郎能让你在海市无能为力在下自然是比不了人家的。” 这话摆明了是反话摆明了在说回头会让青牙知道谁更会让你无能为力摆明了在威胁。 青牙忙辩解道:“少阁主我绝非此意您不要误会我只是不想卷入此事而已。” 龙行云:“这天下哪来那么多误会人心向背而已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要不要这场误会?” “……” 青牙一脸无语状发现这位有够直不楞的说的好听点就是心高气傲认为自己的事都应该。 他都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省了事不过该走的过程他还是要走要做就要做漂亮遂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叹道:“少阁主你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等于是把我给逼得没了退路那我就提点少阁主一句少阁主可知遮罗山掌门王雪堂被杀之事?” 龙行云略怔“以王雪堂的身份地位灵植大派的掌门又是地母的亲戚事情颇为轰动我又不聋岂能没有耳闻只是这事和我要你做的事有什么关系?” 青牙:“那我不妨告诉您点真相遮罗山的长老屠休魁很可能是一个替死鬼真正杀害王雪堂的凶手很可能就是那位探花郎。” 此话一出古清照倒是神色波澜不惊还偏头看向亭台外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龙行云却是动容不已。 崔游亦如此哪怕是那位叼着旱烟杆的银山河亦面露惊讶烟嘴离开了他的嘴目光闪烁。 龙行云回了回神后反问:“连你都知道他是真凶镇海司那边岂能不知岂能放过他?” 青牙:“恰恰相反正因为是镇海司要放他一马所以才有别人出来做替死鬼。” 龙行云惊讶了“怎么回事?” 青牙不由看了看他的随行人员欲言又止有点为难的样子。 龙行云会意道:“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青牙这才叹道:“少阁主以为我这条腿是怎么断的?王雪堂被人杀害在琅嬛居相关方震怒多少权贵人物被抓镇海司更是连夜严刑拷问连我这个仅仅是去过琅嬛居和王雪堂见过面的人镇海司都没有放过我这条腿就是被镇海司大掌卫西擎月在刑讯室内亲手用锤子敲断的。 据我所知探花郎一行三人也同样遭遇了刑讯且伤的很重结果冥寺连夜出手捞人三人被冥寺人员秘密带回了寺内治疗。真正的嫌犯被带走了冥寺要保镇海司手上就拿不到证据而大圣当年为妖族出头逼死地母弟子的事人尽皆知镇海司能怎么办?” 一旁的初闻者皆目光闪烁可谓相当震撼没想到这场沸沸扬扬已坐实的事件背后居然还暗藏了这般的翻云覆雨、惊心动魄的过程。 龙行云慢慢吸着一口凉气若有所思道:“所以镇海司就找了替死鬼…” 青牙:“事情真相如何未必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但当晚有些发生过的事情确实被镇海司抹去了痕迹这太可疑了故而让我有此猜测。因我很清楚一件事我知道王雪堂儿子是被谁害的也知道王雪堂暗中做了布置要为儿子报仇那位探花郎事发那天突然跑到琅嬛居去居住了未必是巧合很可能是知道了王雪堂要害他所以先下手为强了。 少阁主所以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实在是不敢相帮那位探花郎的背后是冥寺。青某在海市是略有薄名、略有些许势力但还没资格去和冥寺硬碰镇海司都不敢去碰何况是我?” 龙行云默了一阵知道这确实让对方为难不过还是不肯放弃“那你就不要出面了冥寺也不是无所不能据我所知冥寺少问世事消息并不灵通不让冥寺知道与你有关便可。你可以暗中做安排暗中将他诱去以你在海市的势力做一场安排应该不难。” 青牙立马反问:“万一让冥寺知道了呢?您这是在让青某去赌身家性命呐。退一步说这事我若是干了今后青某身上这几根骨头可就捏在了少阁主的手上少阁主这哪是要我给面子是要把我身家性命一把给抓去少阁主把事做这么绝恐怕不合适吧?” 龙行云:“事后你同样抓住了我的把柄。” 青牙:“帐不是这样算的一旦事发千流山怕是不会坐视少阁主有千流山作保当然不怕千流山为了给冥寺一个交代恐怕还要把我拿去给冥寺。少阁主背景强大你能要挟我我要挟不了你。” 龙行云面色渐冷“说到底你就是不想给我这个面子。” 青牙:“少阁主若非要这样说事情也好办。刚才一些不该说的话我也告诉了少阁主少阁主若真想置阿士衡于死地又何须自己亲自动手不妨把王雪堂之死的真相暗中透露给地母知道届时自然有人帮您代劳。” 闻听此言龙行云神色略动明显意动了。 谁知一旁的银山河却抽离了口中的烟嘴轻吐出一连串烟圈淡淡给了句“不行!” 龙行云回头看向他皱了眉头。 银山河盯着他“你若真敢泄露这事让地母知道无异于出卖千流山可知后果?为杀这么个人把千流山、司南府和冥寺一起卷进去一旦事发阁主保不了你届时天下没人能保你你是在找死!” 龙行云神色一凛醒悟了。 正此时一旁的古清照突兀冒出一句“青爷你之前不是探得消息说那位探花郎要出海么。” 闻听此言青牙立马冷眼扫去勒令闭嘴的神色很明显。 古清照神色顿露讪讪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 这一切自然躲不过他人的注意。 龙行云的脸色立马又变了“我懂了你青爷说那么多都是推辞实则就是不给我面子哪怕有现成的也不肯让我知晓。青爷你这般打脸这是摆明了要跟我翻脸呐。” 古清照神色越发惭愧甚至是低了头。 青牙摆手道:“少阁主你既然非要这样说那我也不瞒你了。没错那位探花郎之前找了我让我帮忙打探点消息好像是要找什么人我也好奇就暗中监视了他获知了一些情况他好像要出海好像要去冥海深处找什么。 这事我不想告诉你的原因也简单因为我不想让你去冒险你万一出个什么意外的话这事我没办法交代。 我的担忧不是没道理的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冥寺和阿士衡的关系不错有冥寺罩着海族自然会给予助力你若去冥海找他的麻烦海族一旦出手就算你赤兰阁倾巢而出只怕也要有去无回。” 言及此他又看向了银山河“这位想必是赤兰阁主身边四大护卫之一的银卫吧不知银兄觉得青某这话可有道理?” 银山河吧嗒着烟一顿吞云吐雾遮挡了思索面容好一口烟后才缓缓道:“少阁主为那么个人周旋、奔波、冒险不值当不如就当做个屁放了算了真没必要继续纠缠。” 一听这话龙行云顿不乐意了“银叔那狗贼害死了我结拜兄弟还占了我结拜兄弟的女人这般奇耻大辱是个男人的谁能忍?兄弟虽亡情义犹在我岂能忘恩负义回头让外人如何看我?我若是连这个都能忍了将来还如何对赤兰阁众谈‘忠义’二字?银叔您路上答应了让我报仇的!” 面对这一番大义凛然的说辞银山河也无语了默默吧嗒着烟。 他之前是答应了龙行云报仇没错所以才会跟着龙行云来这里而之所以答应也是因为在海市解决那么一个人不算什么他一开始真没想到事情能有这么复杂有点后悔了。 龙行云已经回头看向了青牙“做不做是我的事你只需告诉我他要去冥海什么地方剩下的我自会掂量不用青爷你过劳。” 青牙看了眼银山河见其没反应当即回道:“他具体要去什么地方目前我也不知道然少阁主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我自会继续帮忙再打探掌握了情况自然会告诉少阁主。不过我有个条件。” “条件?”龙行云皱眉貌似在问你居然在跟我谈条件?不过最终还是回应了“说。” 青牙:“去冥寺谈谈只要能获得冥寺的支持哪怕是能让冥寺答应两不相帮我才敢帮少阁主。一是少阁主的安全有保障我不用负责任。二是冥寺不追究的话事后哪怕走漏了风声我也不怕。” 继而又看向了银山河“银兄我既不希望少阁主有事也不希望自己有麻烦还望见谅。” 银山河倒是能体谅他的心情完全能够理解对方的谨慎若能以此堵住龙行云他反而乐见。 但是龙行云却黑了脸“去冥寺谈?青爷你在开玩笑吗?那地方岂是谁都能轻易进出的当年连我娘都进不了大门你觉得我能比我娘的面子还大不成?还想跟人家谈判你想多了!” 青牙:“冥寺的确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地方但也不是什么人都不能进的地方据我观察进去过的人还是不少的少阁主连试都没试过怎知自己无缘怎知自己就进不去?你也不用一味逼我咱们总得尽力试试如果实在不行我再另想良策可好?” 卷2 第五一二章 里面请 银山河对此不吭声认为都是青牙对龙行云的推辞他反而乐见。 真要去冥寺龙行云反倒犹豫了一些人表面上看似胆大妄为那都是针对自己能惹得起的人实则什么地方能招惹什么地方不能招惹心里分的很清楚。 他哼了声“试也是白试。” 青牙:“试试也不亏什么万一可行则无后顾之忧大不了我这条瘸腿陪着少阁主一起走一趟。” 龙行云明显还是有些犹豫那毕竟是冥寺啊! 青牙见状立马意味深长道:“少阁主如果不想去那就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言下之意很明显是你自己怕事回头别怪我不帮忙。 一听这话龙行云的心气劲立刻上来了淡而不屑道:“我有说不去吗?只不过觉得这大晚上的去冥寺打扰不合适。” 一旁慢慢吧嗒旱烟的银山河眉头略皱因龙行云的反应他下意识多瞅了青牙两眼隐感觉对方刚才的话有激将法的嫌疑。 然转念一想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对方一直是拒绝帮忙的是被少阁主逼得没了办法。 再说了冥寺大概率是进不去的应是托辞。 念及此他心安了不少慢慢放下了心中的警惕。 赤兰阁阁主能把儿子的安危托付给他是对他的信任他自然是要小心谨慎的。 青牙看了看外面夜色颔首道:“少阁主忧虑的对大晚上的去冥寺敲门确实不合适那就明天白天走一趟?” 龙行云:“阿士衡那边你也要盯好了。” 青牙:“少阁主放心我这里一直有人盯着他跑不掉。” “你明天来找我。”龙行云扔下话打开了折扇轻摇着转身去了也不说自己住哪相信对方能找到。 吧嗒着旱烟的银山河跟随而去。 青牙腿脚不便就算了古清照亲自去送行。 送走客人归来古清照道:“银山河比姓龙的警惕高我旁观着他好像察觉到了你在激龙行云。” 青牙:“有些事情察觉到了也没用的凭感觉定我的罪吗?” 古清照略有担忧“若动起了手你和银山河谁更强?” 青牙:“不知道没有跟赤兰阁主的四大护法交过手修为应该都跟我差不多。修为踏入上玄境界后同境界交手我没输过!不过不比早年我现在是越来越不喜欢打打杀杀了没意思。” 古清照默了默“你们明天去冥寺后我就去找那位探花郎给他一个交代。” 青牙点头又忍不住轻声一叹“但愿干娘所料无差不然这冥寺就要去的尴尬了后面的都要对不上了。” 古清照:“就按干娘提点的办出了岔子也怨不得你。” 青牙也只能是默默颔首…… 次日艳阳高照时惊鸿殿前后门先后出去了一辆马车。 后门走的直奔了胡尤丽的住所在楼下街道旁停了车车夫回头说了声“老板娘到了。” 拨开车帘的古清照往外探望看到这要爬墙钻地洞上去的房子多少有些无语她如今的生活层次确实不太可能会来这种地方同时也有些好奇天下第一次才子住的地方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脑海里有墨香飘逸的画面。 走出车厢她飞身而起落在了二楼的阳台上看了看小小阳台环境难入其眼之后才敲响了房门。 她能过来事先自然已经知道了要拜访的目标在不在而且还知道胡尤丽已经带着小孩去跑小买卖去了。 开门的是牧傲铁见到访客回头喊了声“老板娘来了。” 里面又不大古清照也一眼就看到了屋内的情形见到了盘膝打坐的庾庆和南竹双双站起。 “哎哟贵客登门。”快步到门口请的庾庆客气不已。 环佩叮当的古清照款款而入好奇地打量室内的环境发现还真有够“家徒四壁”的墙上无物连个坐的凳子都没有明显都是直接坐地上的。 走到楼梯口时她依然止不住好奇往楼下张望着“探花郎我能否下去观赏观赏?” 庾庆一听乐了“这又不是我房子同你的惊鸿殿比起来只是一块巴掌大的地方还不如你们角落里的杂物间大寒酸的很有什么好看的?你若想看房主大概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古清照莞尔也就不客气了拎着裙子一步步走了下去走到了光线略显昏暗的厅内只见到处堆满了杂物供转圜的空间并不大对她来说这哪像是什么人住的地方确实没她的杂物间整齐。 她也不客气直接打开胡尤丽房间的房门不过并未进去就站在门口往里瞅了瞅然后才关了门跟着庾庆回到了亮堂宽敞些的楼上。 又往空荡荡的屋里扫了几眼笑道:“探花郎能安心在此居住还真是个能屈能伸之辈。” 在她看来这种破地方确实配不上天下第一才子与她想象中的墨香飘逸小居相差甚远。 师兄弟三人却没什么感觉因为真没那讲究因为生活档次从未真正高过只当人家是客气话。 庾庆不想跟她瞎扯问:“老板娘不会是专程过来看房子的吧?” 古清照团扇摇了摇顺其意话到正题摇头道:“那个灵犀斋背后的东家青爷已经派人查过了太神秘了根本就找不到查下去的线索除非将那掌柜的绑了然后想办法撬开他的嘴巴又担心坏你的事所以我过来问问你要不要那样做。如果可以绑人的话后面就让青爷那边看着办。” 这就是她此来要表达的意思事情帮你办了但是没办好没办好不是没尽力也不是没办法而是要看你自己愿不愿意。 闻听此言师兄弟三人也找不出了任何理由去指摘。 想了想后庾庆只好作罢“绑人就算了我们都是正经人不愿过多招惹麻烦能免则免。” 他已经知道了那位东家可能的所在地只是想多掌握点情况确实没必要再节外生枝。 真相当然不会告诉对方。 古清照也装作很意外的样子“那这事就这样算了?” 庾庆:“算了吧总之多谢老板娘也请老板娘代为转谢青爷谢他助力帮忙。” 古清照释然道:“也罢我们也省事了那我就告辞了。” 师兄弟三人送客到阳台目送了其飞身而下看着她钻进了马车看着马车一路远去消失了三人才回了屋内关门密谈。 南竹问:“怎么弄?” 庾庆:“既然摸不到更多的情况那就准备出发吧。” 师兄弟三人一番磋商后决定将出发时间定在晚上后半夜首先是等胡尤丽回来打个招呼其次是据胡尤丽之前的说法就算有鲛人快速渡人前往紫澜岛起码也要小半天的时间现在出发的话到了紫澜岛差不多就是晚上。 虽然冥海一直笼罩在黑暗中但白天和晚上多少还是有些差别的白天的光线稍微好些方便上岛寻找晚上两眼一抹黑的寻找肯定不便。 后半夜出发的话到了紫澜岛差不多就是白天上午正好。 古清照已经回到了惊鸿殿的时龙行云一行五人才刚到冥寺大门口。 面对紧闭的冥寺大门别说其他人就算是银山河也收起了吧嗒不停的烟杆将烟杆别在了腰带上不敢在这里吞云吐雾给人不敬的嫌疑。 谁去敲门成了龙行云和青牙面面相觑的事也没让下面人去壮胆青牙最终硬着头皮自己上前叩响了门环。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后门外的一帮人顿时都紧张了起来。 哪怕是这个时候银山河依然在观察青牙的反应见到青牙也有发自骨子里的紧张和忐忑才有所放心。 门开一道缝白云探了半边身子出来打量了一下外面众人问:“佛门净地何故敲门?” 青牙顿时一脸堆笑“在下青牙与赤兰阁少阁主龙行云前来拜访冥僧烦请通报。” 白云略皱眉就两个字“稍等。” 咣当关门里面的脚步声远去。 门外一群人一声不吭静候着。 稍等那么一阵后脚步声再次来到这次门开了半扇白云合十在旁“里面请。” 都以为要被拒绝的众人闻言可谓惊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真的让我们进去了? 尤其是青牙内心里更是震惊不已虽说是干娘让他来的但他之前还是担心了好久结果没想到真的能进冥寺心中对干娘的神通广大又有了新的认识。 很是突兀吃惊之余龙行云和青牙都被闹了个手忙脚乱你请我先进我请你先进好生斯文客气那叫一个彬彬有礼。 银山河和崔游都没见过少阁主如此这般发自肺腑的斯文。 最终还是青牙想到干娘有了底气先进去了是蹦着一只脚飘进去的只有一只脚穿了木屐那垫高刚好能让另一只脚吊着。 龙行云随后迈步进入后小心打量四周发现到处是白骨连地上都是真不知道好好的人为何要住这样的地方。 后面的银山河要跟入时却被白云伸手挡了问“你是何人为何要入内?” 银山河忙恭敬道:“我们是一起的。”手指了指里面进去的人。 回头转身的龙行云也连忙点头哈腰道:“没错的我们是一起的。” 白云面无表情地直接拒绝道:“你们说青牙和赤兰阁少阁主来访贫僧是这样通报的师尊也说让这两人进来可没说让其他人进来。你们自己没说清楚怪不得贫僧贫僧不与尔等啰嗦要么都别进来要么闲杂人等退下你们自己看着办。” 这口气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鲜少被如此怠慢的龙行云却并未感受到羞辱反而连忙劝银山河“银叔多一人进来少一人进来于事无补算了吧您还是在外面稍等吧。” 银山河想想也是这种地方人家真要对少阁主不利的话他进去了也没任何用无非是墙上多一具枯骨而已遂颔首一只迈进了门槛的脚又收了回去缓步后退。 其它人就更不用说了崔游还有青牙的心腹随从庞成丘都退开了眼睁睁看着寺院大门咣当关闭老实等在门外。 卷2 第五一三章 僧与寺 至于进去了的人一颗心高度忐忑紧张着不管龙行云和青牙是什么身份背景有过什么见识来了这里都自觉夹起了尾巴不敢有丝毫张扬之心。 其实冥寺内外都很简陋但对初来乍到的人来说确实很难以适应这里的气氛被那么多骷髅头的黑洞洞眼眶盯着连脚下都是能适应才怪大太阳底下都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座白骨寺院由无数骷髅堆叠而成正常人怎么会住这样的地方?下意识都会认为这里的人很变态加上名气的加持带给外人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头骨堆砌的地面很难平整对一只脚踩着木屐的青牙来说想保持身体的平衡是个考验不一直运功扶持自己的平衡都不行。 白云将二人领进了正殿二人见到了传说中的冥僧哪怕是久居海市的青牙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头号地头蛇做的有点失职然而没办法这位高僧确实罕少露面一般人想见一面都不太可能能与之来往的也基本上都是大人物。 两人还看到了正殿左右打坐的耄耋老和尚恍若枯朽了一般。 看盘膝打坐的位置再看白云的通报对象便知居中盘膝而坐的是传说中的冥僧只是看起来似乎比较年轻但并不妨碍两人赶紧行礼。 “海市后辈青牙拜见大师。” “赤兰阁后背龙行云拜见大师。” 行礼二人不敢托大人家盘坐他们不好站着居高临下龙行云首先跪坐了下去俯身拜见。 青牙一看没了办法捆绑固定的腿不方便只好拖了条腿侧跪坐半匍匐似的反正姿态不太好看有点娘。 冥僧闻声缓缓睁开了双眼先是注意到了青牙的奇怪动作并未过多在意目光随后主要落在了龙行云的身上问:“你就是龙见的儿子?” 龙行云一听这话自以为大概知道了人家为何会网开一面见自己忙诚恳欠身道:“是。” 青牙自然清楚他们说的“龙见”是谁他不可能对龙行云的出身都不知道须知那位龙见当年可是千流山的大洞主若连这个都不知道他还怎么在千流山的眼皮子底下混? 只是那位大洞主后来不知道抽什么风不知怎么就跟大圣的贴身侍女对上了眼然后因为爱就带着那位侍女脱离了千流山隐居那位侍女就是龙行云的母亲现在的赤兰阁阁主。 至于龙行云的父亲龙见据说是失去了千流山那个强势庇护后遭遇了仇家的清算离开千流山没多少年就死了。 但也有流言蜚语说龙见其实是被千流山大圣给清算了否则凭龙见的实力一般人很难得手因为龙见给大圣戴了绿帽子。 有些事情传的还挺有鼻子有眼的说赤兰阁主长的很漂亮若非长的很漂亮龙见又怎么可能为了她脱离千流山?这么漂亮的女人做大圣贴身侍女多年怎么可能没有跟大圣发生过男女关系? 按传言说是大圣的侍女其实跟情人没什么区别。 只怪愿意主动往大圣身上扑的美人太多了一个所谓的漂亮女人而且还是侍女仆人凭什么让大圣只垂怜钟爱她一人?据说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大圣的女人多那位侍女才跟了龙见黯然离去说是带着情殇而去的。 传言说若非是大圣的情人龙见犯不着带她离开千流山大圣既然成全了完全可以继续留在千流山离去自然是怕再见尴尬。 传言毕竟是传言真假如何恐怕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总之不管如何大圣念及龙见跟了自己多年其死后对其遗留的孤儿寡母略有照拂这才有了赤兰阁的创立。 但又有传言说赤兰阁只不过是大圣搞的一个秘密行宫而已偶尔还是会去“光顾”那位侍女的。 那些个谣言不管真假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敢针对千流山大圣到处传播那种谣言的人背景可想而知。 不管是什么传言有一些情况却是事实龙见离开千流山后千流山只有大圣再也没有了什么大洞主。不管有没有人走茶凉千流山的二洞主、三洞主、四洞主、五洞主论资排辈在龙行云父亲面前都曾是小弟龙行云算是这些人的侄子辈至于能得到多大照顾是另一回事至少表面背景在那。 此时的冥僧又缓缓拨动了手上的念珠“贫僧与你父亲也算是旧识当年贫僧初入空门剃度时你父亲还曾在此殿内观礼一晃多年故人已逝只叹世事无常。” 龙行云多少一愣只知自己父亲当年可能认识这位但是从未听说过自己父亲与这位冥僧有什么交情。当然他父亲逝世时他尚年幼也没机会去问关键是也从未听自己母亲说起过闲聊时母亲也只说曾经想拜访冥寺而被拒之门外感觉父亲生前似乎也没有告诉过母亲这些。 他没想到自己父亲居然见证了这位冥僧出家的过程。 他越发以为对方是看自己父亲的面子放了自己进来跪坐在那的他又赶紧欠了欠身毕恭毕敬道:“家父过世的早晚辈不知这段往事不然定早早前来拜会大师。” 一旁的青牙对此只是略感讶异倒也算不上多吃惊在他看来千流山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认识冥僧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冥僧淡淡一笑也不绕什么直接问道:“故人之子突兀来访可是有事?” 这话确实问的太直接了直接到了龙行云有点不知该怎么回答眼角瞟了眼青牙不知自己怎么就听了这位的稀里糊涂跑来了现在回过头想想自己都觉得纳闷。 自己凭什么让冥寺不要去帮阿士衡? 冥寺怎么可能会听自己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趟来得有些扯淡有点不知该如何收场了继续自己的来意是瞎闹不继续就这样缩了又显得连开口都不敢怕是又会让青牙给看轻了。 见他有点支支吾吾青牙猜到了他的顾虑当即帮腔道:“大师龙少阁主是为了阿士衡的事来的。” 他怕龙行云说出什么退宿的话来导致话不好往回挽干脆先把龙行云架上去再说反正银山河不在凭这位少阁主被周全保护的阅历当也看不出什么。 冥僧目光落在了青牙脸上回了句“他走了人不在此。” 青牙再看龙行云吞吞吐吐不痛快的样子想到干娘的交代又果然进了冥寺顿有了些底气干脆了直接代言道:“大师少阁主虽为阿士衡的事来却并非是来找他的实则是冲大师您来的。” 此话一出龙行云暗暗提心吊胆。 冥僧哦了声一副等下文的样子。 青牙也暗中紧张着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听说大师和阿士衡关系颇好而龙少阁主却和阿士衡有仇怨龙少阁主担心会惹的冥寺不高兴故而来请大师开恩恕罪。” 冥僧目光又落在龙行云脸上“你们年轻人之间的恩怨与贫僧无关何来贫僧对你们‘恕罪’一说?” 闻听此言龙行云和青牙相视一眼。 青牙又继续道:“听说阿士衡之前在镇海司出了点事是冥寺出手帮了阿士衡若龙少阁主和阿士衡发生了冲突…”眼巴巴的眼神看着一副希望对方懂的样子。 冥僧也不跟他们扯了伸手拿了一旁的一只金钵摆在了跟前从中取出了一枚金灿灿的金币亮了正反两面给两人看一面刻着盘膝打坐的僧人一面刻着冥寺图案栩栩如生。 青牙和龙行云正不明所以之际冥僧已经抛出了金币金币落在了地面一颗骷髅头上滴溜溜快速旋转。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冥僧已将跟前金钵随手拨飞了出去当一声金钵砸在了旋转的金币上将其砸停镇压在了钵底。 “佛门清净地终究是在人世浮沉扫尘寺亦难免俗一边是俗世胞弟托付关照一边是故人之子登门期盼正如这金币两面。金钵下的‘僧’与‘寺’哪一面朝上少阁主自选一切听天由命选中了则如你所愿不中则约束自身不得妄动。” 冥僧一番清楚讲述也不管来客愿不愿意接受他的条件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龙行云去猜金币哪面朝上。 两位访客面面相觑这不就是在赌运气吗? 然人家冥僧能做到这一步已算宽容他们也不敢再讨价还价。 只是青牙心里多少有些嘀咕看来干娘那边的关系虽能沟通这边却也并不能让冥寺完全遵从不过这也正常连千流山大圣都得给冥寺面子干娘又如何能逼迫。 不过对龙行云来说冥僧这样做已经是格外开恩这已经是得到了超乎他想象的结果。 同时也让他如释重负松了口气人家算是给了他父亲的面子就算是猜错了他在青牙面前也有了台阶下。 故而没什么迟疑的直接合十对冥僧尊以佛礼欠身道:“晚辈就猜‘僧’。” 一副我尊敬你这个和尚的样子。 当然他此时的心里也确实挺尊敬人家的毕竟地位悬殊人家还一点都没有为难他。 一听这么快做出了选择青牙立刻瞪大了些眼睛等结果。 两旁观望的长空、白云亦好奇状唯有两边盘膝枯坐的老僧无任何反应。 冥僧则微微一笑又伸手示意龙行云自己去揭开答案。 既如此龙行云也就不客气了伸了双手去捧了金钵慢慢端起和青牙一起歪着脑袋去底下的答案。 金钵移开那枚被镇压的金币也慢慢露出了朝上的品相赫然刻着一尊盘膝打坐的僧人。 龙行云顿露惊喜又和青牙一起看向冥僧的反应眼巴巴看着都没敢出声打扰不知对方会不会食言。 冥僧莞尔“少阁主和那位探花郎的恩怨不管如何解决此刻起听天由命冥寺不会插手。佛门清净地就不留客了去吧!” 既如此龙行云和青牙不好强留啰嗦什么也只能是客气拜谢然后起身告辞了。 白云去送客。 长空则蹲地捧起了金钵又伸手去收拾地上的那枚金币谁知手指还没碰到那枚金币便化作虚晃光影继而凭空消散不见了。 卷2 第五一四章 不插手 竟是假的?长空回头看向了冥僧明白了是师尊的法力作祟也意识到了访客刚才的抉择结果是怎么回事结果在师尊的操控中。 他不知道师尊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不能免俗玄国公那边的关系不是更亲近吗? 若想答应来客的要求直接答应不就行了为何还要弄这一出“听天由命”的抉择戏法? 不知道想不明白但他也没有多问知道师尊这样做必有缘由。 寺院外出了门的龙行云和青牙又转身向送客的长空合十还礼谢过相送长空客气了一句就关了门。 等候在外的银山河、崔游和庞成丘则各自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少阁主怎样?”银山河问了句。 龙行云和青牙相视一笑几人一看就明白了事成了。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一行先离开了再说。 途中龙、青二人依然是不时回头看冥寺对之前寺内的经历依然有做梦的感觉不但进去了居然还真把事给办成了难以想象。。 之后龙行云又把寺内的经过大致告诉了银山河至于自己提心吊胆差点不敢接话的事自然是不会说的。 回到海市马车在途中将崔游放了下去让其去客栈收拾东西落脚地方要搬一搬。 对探花郎动手没了冥寺方面的顾虑龙行云也不打算客气了要直接住到惊鸿殿去。 这也是青牙的意思因为一旦他这边获知了探花郎的动向龙行云就要立刻出发否则耽误久了不好在冥海跟踪人。 惊鸿殿内将贵客安置好了后古清照方拉了青牙到僻静地方问“冥寺之行结果如何?” 青牙:“不出干娘意料事情成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古清照还是有些吃惊“连冥寺也能轻易通达干娘竟如此神通广大?” 青牙剥了花生米纳入口中咀嚼着迟疑着“好像能打上招呼, 但也没咱们想的那么玄。” 古清照不解, “这还不玄?冥寺那种地方, 自行其道只怕大圣打声招呼都不见得有用干娘却是轻易搞定了。” “干娘也没直接搞定, 是龙行云赌赢了……” 青牙把其中经过讲了一通。 古清照听后无语了一阵方叹道:“如此说来, 那位探花郎也只能是怪自己的运气不好了。” 青牙:“你别管他运气如何, 还是先说说他那边动静如何吧。” 他和庞成丘去了冥寺后, 相关消息和情况不便往冥寺那边传递有什么消息都交代了往古清照这边传的。 古清照:“没有离开的意思, 人还闷在那小阁楼内不出来也不知究竟什么时候离开。” 青牙:“干娘既然有所预料应该是掌握了我们所不知的什么情况, 估计也快了。” 这里话刚落, 庞成丘快步来到, 禀报道:“青爷, 山头上来人传话了让您过去一趟。” 所谓的“山头上”就是海市地势最高的地方, 镇海司。 “就知道躲不过。”青牙叹了声又对古清照道:“我说的没错吧不用我声张, 自然会找上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瘸腿“妈的, 有用的时候张口就招呼没用的时候打断了腿也当没看见, 当老子是什么?” 古清照摇着团扇不语她在海市又何尝不是四处逢迎。 青牙埋怨归埋怨, 身体还是乖乖瘸着腿去了。 一辆马车到了镇海司过程还是老规矩人被带入暗室见到了大掌目齐多来。 齐多来这般急着见他还能是什么事?自然是知道了他和龙行云竟然进了冥寺的事自然想搞清这是什么名堂。 大致上青牙也没瞒着因有些事情他自己也是奉命行事, 是步骤中的因有之举。 他交代出了龙行云找到自己想借他的手弄死庾庆原因自然还是和庾庆之间的旧仇而他不肯答应说庾庆身后有冥寺的背景, 不愿惹麻烦结果龙行云也有点担心冥寺那边于是就走了一趟冥寺。 大概情况就这么一说齐多来却惊着了“冥僧竟答应了不干预他杀那位探花郎?” 青牙耸肩“确实是他运气好被他赌中了。想来凭冥僧的身份地位应该是不会食言的。话又说回来一般人连进去都难他能进去就不简单了人家老子的面子大出身这东西呀还真是不能比的。” 齐多来忍不住摸了下巴在静室内来回走动忽又停步问:“什么时候、在哪动手?” 青牙:“不知道目前还在盯着找机会。我说大掌目这事我是真的不想参与进去那家伙以势压人还带了他娘的‘银卫’来威慑我我也没办法你跟掌令说一声干预干预管一管大家都自在。” 齐多来有点纳闷“怎么管?上面不发话掌令也不好管那厮起码要几位洞主才有资格管教他。” “你们直接勒令他住手不就行了?” “镇海司勒令有用吗?我们勒令他嘴上答应转过身照干不误那不是送上去被打脸吗?你心里应该清楚有些事镇海司不知道是一回事知道了不管又是另一回事。” “要不这样镇海司找个事把我关起来我从这事里躲过去。” “你能在镇海司躲多久?躲着一直不出去吗?回头他跑到镇海司来问你犯了什么事跑来捞人这边怎么交代?捞不出去的话…那厮是个记仇的他娘就这么个儿子又护短。” “那我怎么办?” “那是你的事这里也只能是上报情况至于上面如何定夺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不要在海市闹出事来实在拦不住的话你尽量想办法把他扯远一点。” “大掌目多虑了冥寺答应了不介入他们的事就算那狗探花死在了海市也翻不起太大的浪来。” “我是怕那狗探花死在海市吗?我怕的是那位少阁主被那狗探花给弄死真让那位死在在了海市镇海司乐子就大了掌令的位置还能不能保住另说届时你这个跟他卷在一块的人也得回牢里再脱几层皮。” 青牙噎住了愣了愣后狐疑道:“不至于吧有银山河保护打狗的还能被狗给咬了不成?” 齐多来:“我没说他一定会出事我怕的是万一。自从那位探花郎来了海市到现在都出了什么事你自己也清楚我这才把他的情况再仔细捋了捋结果发现这位也是个不拿小命当回事喜欢往自己身上点火玩的主。 那位基本上是走到哪都要搞出事来的赴京赶个考都能把京城闹个鸡飞狗跳好好的居然能扯出个什么‘弃文从武’来谁说的‘从武’就要‘弃文’来着这不脑子有病吗?也不知这大才子是聪明还是二愣子。 王雪堂的死究竟是谁干的你我心里都有些数连地母的亲戚都敢杀你以为他不敢杀那位少阁主? 琅嬛居的谋杀手段我们也算是见识了王雪堂打狗的时候想到过自己会被狗咬死吗?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总之想死的都给咱们死远一点别死在咱们的地面上谁死谁活都跟咱们没关系。” 青牙苦笑已掌握了庾庆要去冥海深处的事他暂时不会对这边说…… 深更半夜海市依然是流光溢彩依然是世间最繁华之地。 身穿黑斗篷的师兄弟三人从空中楼阁的阳台上跳了下来穿街走巷直奔海边。 三人最近在海市的行事也都没了什么遮掩有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心态加之也知道南竹和牧傲铁的身材比较惹眼该盯他们的人早就记住了从海边走也难避人耳目。 就在他们登上渡船出发后没多久蒙在黑斗篷里的龙行云和青牙一行也来了也登了渡船直接离去…… 海绡阁顶楼窗内桌案上一盏孤灯一只古琴跪坐在前的徐文宾双手十指轻抚悠扬对应外界璀璨繁华。 琴声中带着几分萧瑟和苍凉灯火不时摇影。 匆匆脚步声到娥眉开门而入快步走到琴台前跪坐神色间有些犹豫不忍的样子。 徐文宾十指陡然摁住了震颤的弦音偏头看着她“莫非冥寺那边没有回应?” 他这里也在盯着庾庆师兄弟三人的动静仨人一出海他就知道了也知道了龙行云等人的随后出海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对意识到了师兄弟三人有危险迅速让人投书冥寺请冥寺发动海族相助。 在冥海上只要海族愿意相助保命应该还是问题不大的。 然娥眉的神色反应让他意识到了不正常。 果然娥眉艰难道:“回了冥寺那边说不插手龙行云和探花郎之间的私人恩怨。” 徐文宾身姿拉长迅速起身了走到了一面墙前拉开了挂在墙上的帘子露出了一幅路线勾画图上面还拉了人际关系线其中就有龙行云和青牙的名字。 他之所以发现龙行云来了海市也是因为盯着青牙的原因因庾庆和青牙来往的比较频繁。 娥眉端了灯盏过去帮忙照明图画上的光线立刻亮堂了不少。 “不插手私人恩怨?冥寺的态度看来与龙行云、青牙之前的拜访有关。”徐文宾自言自语一句后目光忽盯上了图上的“灵犀斋”三字标识地点冷冷静静道:“灵犀斋的人有可能知道他们的去向立刻派人去灵犀斋打探必要的情况下直接强行撬开嘴巴要快!” “是。”娥眉迅速领命而去。 没多久娥眉回来了室内的琴声也又响了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门外“叮铃”的铃铛声响起娥眉又迅速出去了再返回时几乎是跑到徐文宾身边急报:“公子灵犀斋关了门我们的人强行撬门而入结果发现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琴声又停了。 “人去楼空?不是让人一直盯着吗?那么多东西被搬走了都能看不见?” “是挺奇怪的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当啷啷徐文宾信手在琴弦上扫出杂音果断起身道:“我亲自去一趟冥寺安排走水路!” 卷2 第五一五章 蹑踪 “是。”娥眉应下照办。 两人出门时皆笼身在一袭大氅斗篷里乘一辆马车而行。 马车直达江边而停二人钻出马车无须他人陪伴俩俩走下海岸边的台阶到了一艘冥海渡船旁。 半身尾巴滑动在水里的鲛人立刻伸手搭了船边主动揽客道:“两位去哪?” 徐文宾伸手拨开了大氅露出了腰间悬挂的一枚玉佩玉佩上依稀是一幅人鲛对答图人在岸边鲛在水中抬头就如同他们此时的对峙模样。 鲛人一见玉佩愣了一下旋即未再多言闯入水中到了船尾扶好了船身。 岸上两人直接登船后娥眉点亮了船上挂的灯笼。 渡船离岸载着两人快速而去。。 乘客不说去哪渡船的鲛人也就不问只管推着船走在海面掠过繁华之地渐渐抵达了光彩之外的海岸边抵达了冥寺的山崖下。 船上二人登岸时徐文宾给了句“还需船回稍等。” 推船的鲛人看了眼山崖上的光景恭敬道:“是。” 之后娥眉伸手扶了徐文宾就地腾空而起顺着山崖峭壁扶摇直上轻松落在了山巅上。 长空、白云闪身而来拦在了他们跟前。 徐文宾掀开了帽子露出了本尊面容微微一笑“二位师傅, 许久未见了, 大师可在?” 长空、白云讶异, 双双合十旋即伸手请的样子。 好奇打量这白骨寺庙的娥眉想跟着却又被长空伸手拦了下来。 徐文宾回头看了眼, 交代道:“此地不能随意你就在这等着, 我去去就回。” “是。”娥眉应下, 旋即目送了两名小僧陪着公子而去, 目送公子进了寺院正殿内。 其实徐文宾进去了也没有多久便出来了回来后站在山崖边沐浴着夜色眺望茫茫大海, 神情凝重。 娥眉有些意外试着问道:“公子怎样?” 徐文宾慢慢回头看了眼寺庙正殿, 又看看一旁送行的长空, “我穷尽口舌, 问不出因果, 大师似有难言之隐。” 长空寂静在旁波澜不惊状。 这时, 又见白云快步来到合十敬礼后说道:“公子, 师尊有良言相赠还望公子能听进去。师尊说, 什么样的人注定了会走什么样的路有些人与公子看似同道, 实则并非同路你不能帮他走他的路, 他也不能帮你走你的路。 他若命不该绝你上次就算不出手他也未必会死。他若在劫难逃你这次就算出手也未必能救他。 其个人性格早已注定了招致的福、祸多寡你能为他挡一次祸却不可能为他挡下所有的祸, 至少不是你目前能力能干预鼎定的公子也不该打着玄国公的旗号干预太多为免累人累己当适可而止!” “大师的话, 晚辈记下了。”徐文宾客气一声又回头看向了大海神情复杂地轻叹道:“这次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娥眉我们回吧。” 冥寺不肯出手他也确实没了办法他在海市能动用的力量也实在是有限更何况是神秘莫测的冥海他现在连庾庆他们去了哪都不知道等他再想办法慢慢摸清的话事早已凉透了。 长空、白云合十欠身相送。 娥眉扶了徐文宾飞身而下携人斜斜飘落在了那条渡船上。 一船载着二人荡波而去…… 明月皎洁也难穿破厚厚云层。 一片黑漆漆的世界船头灯光照明下才能见到慢慢飘荡的淡淡雾气。水面安静的像是一面镜子不知情者很难相信这是海面淡淡雾气从水面缓缓飘溢而出。 驱动的渡船打破了水面的平静。 “老十五后面的两艘船是不是在跟着我们?” 不时回头张望的南竹察觉到了一点异常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牧傲铁已经在盯着隐约能看到两点船头灯光。 庾庆的眼力比他们两个强也早就发现了只是前面不敢确定而已如今几经周折还一直跟着基本上可以确定了是在跟着他。 至于是谁在盯着他也不知道鬼知道是哪一方的人手。 总之南竹的话令他瞬间警觉了起来感觉到了危险因连南竹都看出了对方在跟踪对方会不会察觉到已经打草惊蛇了会不会有进一步的动作? 不管对方是不是只是盯着庾庆不想冒那没必要的风险何况他要去的地方、要见的人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当即闪身到了船尾半蹲下。 水中扶船摇尾的鲛人仰面嘿嘿一笑露出了锯齿般的牙齿下半身的鳞片在吊着的灯光下时有反光。 庾庆俯视出声道:“有人在跟踪我们。” 鲛人嘿嘿回道:“冥海这么大人家想怎么走是人家的自由。” 它听到了三人的谈话也知道了有人在跟踪但是对它来说显然是无所谓的它才不管有没有被跟踪。 庾庆:“为避免不测把灯熄了吧。” 没了灯光后面自然也就失去了跟踪目标。 鲛人立嗓门尖锐道:“这不行客在灯在这是规矩坏了规矩海族那边饶不了我你给再多船钱也不行。” 庾庆要挟道:“我们真要出了什么事船钱你可拿不到。” 鲛人:“这个你大可放心后面的人把你们给搞出了什么事不补我运费是不行的我同族也不可能再送他们离开冥海。你们出不出事我的钱都不会少的。” 师兄弟三人相视无语。 庾庆默了默不得已之下也只能是退而求其次了“甩开他们总行吧?你千万别告诉我说你做不到。” 别人不清楚他却是摸出了这冥海名堂的知道到处是传送的大阵走错了就会跑到别的海域去这也是他不怕别人知道他出了海的底气所在冥海上只要有心是不怕人跟踪的。 鲛人顿又嘿嘿笑了起来“这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绕来绕去的要多耽误时间才能到目标地点得加钱才行呐。” 庾庆就知道会这样他很不想出这笔钱所以之前才想贪图便宜让人家熄灯。 现在没了办法但他还是装作不情愿的样子“那得看你要加多少钱若是加太多那就算了。” 鲛人:“不要你们多了三个人再加一万两好了。” 庾庆默了默又问:“得多出多少时间才能到?” 鲛人:“客官放心我没那么贱也不想跑太久估摸着要多绕一个半时辰吧。” 庾庆估摸了一下那差不多要到中午才能到紫澜岛不过也能接受当即问道:“确定能甩掉?” 鲛人又咧嘴乐了“甩不掉不付钱连之前的也免了这点信誉我们有。” 庾庆又看了看跟着的两点灯光不敢再多耽误立道:“好就这样定了只要能甩掉我多加一万两。” “好嘞看我的。” 鲛人欢笑应下也不怕他们赖账立马大幅度甩动水里的尾巴将船推转了方向。 没一会儿师兄弟三人眼前就如同出现了错觉一般四周的情形好像没什么变化但一直跟着的两盏船灯却突然消失了。 南竹惊咦“他们灭灯了不成?” 鲛人嘿嘿一笑笑而不语。 庾庆却是心知肚明也以观字诀看出来了这次没有走大阵之间的夹道是闯入了大阵中应该已经被传送到了其它的海域至于已经被传送到了哪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去紫澜岛也不是他能左右的只能靠摆渡的鲛人…… “咦不见了。” 站在船头盯着看的龙行云突然发现跟踪目标的船灯没了当即惊疑一声。 前后两艘船上的人也都看到了一个个都感到了奇怪。 龙行云立刻回头喊了声“船家我们跟的那艘船是不是违规熄了船灯?” 后面推船的鲛人道:“那怎么可能绝不可能除非摆渡的同族被人杀了还差不多。” 龙行云乐呵一声“你当他不敢吗?上次…” 话未说完银山河的一只手已经拍在了他肩头捏停了他后面的话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不能说。 同船的青牙也有翻白眼的冲动真不知道这位少阁主是蠢还是无所顾忌惯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想想那位探花郎和冥寺的关系真要让摆渡的鲛人知道了追踪的人就是上次杀海族的那位人家还会不会帮你继续好好跟踪那可真不一定。 一愣后的龙行云也很快反应了过来略尴尬之后又恢复了自然话锋顺势一转“上次不就有人行凶吗?那船家你倒是说说船灯为何灭了?” 后面的鲛人道:“应该不是船灯灭了冥海情况复杂到处暗布结界应该是闯了进去。” 龙行云立道:“那赶快跟上去不能让他们跑了。” 船速立刻加快了些赶到之前目标船只消失的大致位置后还是不见消失的船灯于是这边两艘船也停下了。 推船的鲛人道:“确实闯了结界不见了找不到了没办法再跟了。” 龙行云立刻喝道:“别停继续找我再加十万两给你。” 推船鲛人“这不是钱的事你给再多钱也没用。按理说我们现在跟入了结界应该还能看到船灯的现在空无一物说明对方又进入了另一方结界这不太合常理对方可能发现了自己被跟踪在有意甩开我们如今我也不知他们的去向。我说了冥海不好跟踪你们非要跟现在我们约定好的运费可不能少。” 龙行云立马转身面向了青牙怒道:“我说了到了冥海就直接追上去动手你非要拖拖拉拉导致错失良机现在怎么办?” 青牙真想问候他那漂亮老娘当着海族的面公然动手这摆渡的鲛人是杀了灭口的好还是不杀的好你能无所顾忌捅出了篓子有人托底我也能无所顾忌妄为吗? 这些话当着鲛人的面他不好说出来只能强颜欢笑道:“少阁主息怒。” 银山河又伸手拍在了龙行云的肩头也示意他息怒“之前你们拜见的那位只说两不相帮可没说要帮你封口那厮的名气不小动手不宜太张扬青牙有顾虑能理解。” 在提醒这里有鲛人。 见他说话了龙行云只好绷着一张脸道:“那现在怎么办?就这样功亏一篑吗?” 青牙却看向了船尾的鲛人问:“这是不是去紫澜岛的路线?” 卷2 第五一六章 紫澜 听他突兀冒出这话来众人都看向了他不知何意。 船后鲛人冒头半趴了上来“你这话问的冥海茫茫这里哪都去得你说算什么路线?” 青牙跳着一只脚在船上转了转身面对着说道:“我的意思是之前一路过来走的路线是不是去紫澜岛的便捷路线?” 此话一出那鲛人顿陷入了思索。 众人见状都没有打扰龙行云手指碰了碰青牙的胳膊虽未出声意思却很明显在问什么情况? 青牙回了个手势示意稍安勿躁然后继续等那鲛人的回复。 好一会儿后鲛人竟慢慢点了点头“还真别说细琢磨一下若说是去紫澜岛的话那之前的路倒也没有走错。” 青牙又问:“紫澜岛你知道怎么去吗?” 鲛人:“不清楚路的话海族也不可能放我出来摆渡。” 青牙:“你也不用再跟踪了钱我们照付你直接带我们去紫澜岛便可。” 鲛人反问:“你确定?” “确定。”青牙点头。。 “好嘞。”鲛人应下双臂一推离开了半趴的船尾又沉入了水中推着渡船调整了方向再次继续前行。 另一艘渡船则继续跟上了船上是庞成丘和崔游。 此时龙行云也忍不住问了出来“青爷你这什么意思?” 青牙回道:“其实我之前打探到的一些消息中有人好像听到那家伙提及了‘紫澜岛’但不能确认是什么意思如今看这情况再听船夫那么一说看来那三个家伙十有八九就是去了‘紫澜岛’。” 有吗?另一艘船上的庞成丘闻言后, 眼神中略有疑惑, 回忆了一下, 对这方面的消息感觉毫无印象顿暗暗觉得奇怪青爷那边得到的消息大多都是经由自己传递的, 为何自己不知道难道是老板娘那边的渠道来的消息? 龙行云眼睛发亮, 兴头显然又回来了, 手中折扇当当敲了敲青牙背后背的大刀, “不愧是海市的青爷我还真是没找错人, 好就去紫澜岛碰碰运气。” 同船的银山河继续吧嗒着旱烟烟锅里不时骤红的火光照亮了自己的银发面庞, 飘起的烟气也是久久聚而不散, 被船抛弃在了后方的虚空。 之后便是水波哗啦闯破宁静的声音一直在持续, 两艘持续前行不停, 船上人偶尔会交谈几句剩下的便是那似乎永无止境的黑暗, 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淡淡雾气。 在这种空寂环境下令人对时间的感受分外失真难以凭感觉掌握时间的流逝分寸, 得掐血气运转周期才有谱。 船一直游荡着前行着,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直到上方的浓厚云层出现了蒙蒙亮, 船上人才大概知晓了时间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天亮了, 尽管光线依然黑沉沉视线距离却开阔了不少一定距离上的岛陆影子在船上竟也能朦朦胧胧看到也许用感觉到来形容更合适。 更远的地方又出现了一点光亮吸引了船上众人的目光。 龙行云紧盯道:“莫非追上了之前那条船?” 船后的鲛人笑出嗬嗬声来“不可能的咱们走的已经算是最近的路, 躲避我们的船另走其它路绕过来最短的距离怕是也要比我们多耗上一个时辰以上不会跑到我们前面去。客官不妨仔细看那亮光的颜色。” 经此提醒有人定睛细看, 也有人兴趣一般没什么多看的兴趣。 前者是龙行云后者是青牙和庞成丘他们两人长期在海市混对冥海地面上的大致地貌还算熟悉看到那亮光已经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大概知道到了何方。 不过两人都未吭声一副不知道且不是很精明的样子。 龙行云紧盯一阵后咦了声道:“亮光好像有点发紫好像是紫光。” 银山河同样在紧盯观察烟锅里忽闪亮红光吧嗒出一团烟气后看了看天色才抽离了烟嘴道:“应该是紫澜岛到了。” “紫澜岛?”龙行云怔了一下旋即回头问:“船家是紫澜岛到了吗?” 推船的鲛人笑嗬嗬道:“没错那就是紫澜岛。” 随着船离目标地点越来越近紫色光华来源地的海岛轮廓也越来越清晰岛上大面积团团簇簇的如云紫华煞是漂亮整座岛像是冥海上的一颗瑰丽宝石。 船靠近了岸边后初来者方知岛上光华因何而来。 岛上长了许多的巨型植株一株草如同一棵树般高大草本身是黑褐色的但是叶子底下却垂着千丝万缕的须如同垂柳一般散发着瑰丽的紫色光泽正是岛上紫色光华的来源。 银山河忽问了句“这就是紫茅草吧?” 青牙笑道:“没错是一种食人草普通人一旦被那些紫须卷住便很难脱身常有冥海生灵因其美丽光华吸引而爬上岸亲近结果丢了性命。” 鲛人船夫却提醒了一声“已如约将诸位送到了劳烦把钱给结清另外多问一句需要船回程吗?” 青牙笑道:“自然是要回去的不过可能要劳烦两艘船等我们一阵。” 鲛人船夫:“等你们没问题问题是要等多久我们好根据时间来算钱。” 青牙看了看龙行云等人回道:“等多久还真不好说按时间算钱怎么个算法吧?” 船夫还没回话龙行云直接插了一嘴“船家没什么好算的两条船回程我再给你们十万两老老实实等着便可。” 青牙顿无语这是要人家等多久?想想索性干脆不说了人家财大气粗他也犯不着再帮忙多操心了。 船夫闻言自然是高兴当即干脆道:“行只要先把三成定金付了我们两条船可以等你们三天。” 龙行云立刻偏头示意崔游“给钱。” “是。”崔游应下掏出了钱先付了此行约定的数额然后又付了三成的定金。 而龙行云已经先跳上了岸等了银山河和崔游上来却发现青牙和庞成丘站在船上没有上岸的意思。 银山河顿目露警惕手指瞬间捏紧了短烟杆烟锅里的红光也瞬间明亮。 龙行云也在挥手招呼“青爷别磨蹭了。” 青牙却摇头道:“少阁主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已经帮你做了剩下的打打杀杀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太危险这岛我就不上了。” 这次吐出烟气的银山河抢话了“青爷地方是你指的情况不明你既然来了不登岛怕是不合适吧?” 青牙:“银兄能说出‘紫茅草’想必也听说过紫澜岛的情况岛上盘踞着一个人称‘千军’的不妖怪修为高深武力非凡你们跑到这里来打打杀杀有可能惊动他我不想去面对这个可能的意外。 我青牙名头再响也不至于昏头一些自知之明还是有的鄙人也就是海市的一个混混能帮上少阁主的忙已经是荣幸交情再深也还没到帮少阁主去打打杀杀拼命的地步。 说实话这次我还真没打算亲自跑这一趟本只打算通风报信一场就算了没必要卷入过深然少阁主实在是让人‘盛情难却’青某不得已才走了这一遭咱们点到为止我留在船上静候少阁主佳讯。 也没必要担心我会怎样知道我们一起来了这里的人不止一个两个你们真要出了什么事的话我回去了也要面临一堆的麻烦所以完全没必要担心我会留下作祟。 银兄真没必要再逼我登岛你我心知肚明咱们交情真的没到那个地步你们在千流山虽有关系但毕竟没实实在在的权力在海市这一块我想要的你们也给不了。 若实在是担心势单力薄那咱们下次就准备充分了再来多准备点人手再找机会也不迟不急于一时。” 话说到这个地步就差说出你们并未给过我任何好处我已经是被你们呼来喝去白帮忙。 银山河和龙行云都有些皱了眉这个情况是他们之前没有预料到的他们此行确实没带什么人手凭他们的背景来海市也没必要兴师动众召集人手也容易只是没想到青牙会在这个关头“适可而止”本以为自己这边说什么人家都得乖乖依从的。 人家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在情在理也确实不好再逼了。 若早知道会这样真的是该多准备点人手来的。 龙行云是要脸面的人这样灰溜溜回去怎么可能当即对银山河道:“银叔算了强扭的瓜不甜不勉强咱们这位青爷再说了难道凭咱们的实力还对付不了那三个吗?尤其是有你亲自出手岛上有修为高深的不妖怪又如何?” 银山河默了默忽偏头对崔游道:“我和少阁主两人登岛就够了你留下跟他们一起看船。” 同时给予了眼色。 崔游明白是什么意思示意自己小心一旦发现问题及时出声示警。 当即领命跳上了船并恭请了庞成丘去跟青牙同条船以便保持一些安全距离至少预留一些能仓促示警的空间。 青牙淡淡一笑觉得对方纯属多此一举也无所谓回头对船夫抬了抬下巴示意对面一座影影绰绰的小岛影子“走吧咱们去那边等。” 龙行云见状也警惕了起来沉声道:“青牙你什么意思?” 青牙忍不住叹道:“人家也是冲这里来的难道要等着人家撞见我们吗?我们两条船还是找个地方避一避比较好。” 鲛人船夫又在船尾冒头了一副我们随便就等你们商量好的看热闹的样子。 龙行云拔出了腰间的折扇打开了扇风好像什么都没说过的样子。 青牙又对船夫挥手示意。 谁知银山河又喊住道:“青爷你对这里的情况肯定比我们熟悉这岛上难道就没一点什么忌讳之类的你就不打算提醒提醒吗?” 青牙闻言略顿想了想后目光投向了岛上挥手指了指大概方位“对面那边有一片看不到任何紫茅草的黑暗区域是一片乱礁地带不妖怪‘千军’应该就盘踞在那能不往那边闯就尽量不要往那边去。 正常情况下只要不是闹得动静太大只要不是打算在这里长住‘千军’应该也不会事无巨细都理会。 不过话又说回来真要遇上了‘千军’真要发生了什么误会的话你们不妨报出自己的身份表明无害。 ‘千军’虽性情孤僻但还不至于无脑应该知道招惹了你们的后果哪怕是为了他自己好想来也不会过于为难你们。总之上了岛就尽量小心谨慎吧。” 话毕拱了拱手让他们自己好自为之之后再次挥手示意船夫开船。 卷2 第五一七章 停船 鲛人船夫是无所谓的见这边谈妥了没了意见当即遵客人的意行事将船推转了方向。 银山河却又对着鲛人喊了声问:“船夫你们确定我们追踪的目标至少要比我们晚到一个时辰?” 之前答话的鲛人回头回了声“除非不来否则不会有错少于一个时辰我不收钱。。。” 确定了目标还没到银山河这才把烟嘴放回了口中继续吧嗒。 偏头看看岸上的两人再看看两名船夫青牙其实挺无语的公然当着海族的面商量怎么杀那位探花郎还真特么是毫无顾忌、一点都不避讳他也不知是自己小家子气了还是人家的境界更高。 当然他也知道可能是冥僧答应了不帮狗探花的原因但他还是觉得怪怪的至少他是头回经历这种肆无忌惮。 算了剩下的不关自己的事他心里自嘲了一句转身拨弄了吊在船头的灯笼对着里面“呼”一声一口气吹灭了里面的灯火。 鲛人船夫只是冒头看了眼倒也没有再说什么现在不算行船歇等期间灭灯是可以的。 青牙显然是深谙此中规则的他又对隔壁船上的崔游招呼了一声“你若是不想让目标发现我们在这里最好把灯给熄了。” 崔游有点犹豫又回头看了看岸上的人见没表示反对当即遵照执行也熄灭了船头灯火。 双船顿陷入了黑暗中化作了朦朦胧胧的影子向影影绰绰的小岛礁靠过去。 岸上人目送之余银山河也忍不住瞥了龙行云两眼。 他其实不想留下龙行云想让龙行云跟崔游一起去边上等着想一个人帮龙行云把事情给解决了他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自信但让龙行云离开了身边又怕龙行云出事觉得还是带在身边保护更稳妥。 因他总感觉青牙那边有些让他说不清的感觉令他忍不住暗暗对青牙抱有了一丝警惕感。 至于这个岛上的什么不妖怪他还真不怎么放在眼里。 不过该交代的话还是要提醒龙行云吧嗒着旱烟道:“此地情况我们毕竟不熟悉为防意外少阁主跟紧我身边不要乱跑。” “银叔放心我会小心的。”龙行云答应的利落转身观察海岛“这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怎么弄?” 银山河:“去岛上最高点不管四周哪边有船来我们都能看到。” 龙行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船上有亮光。 二人当即寻摸着岛上的高地走去一路保持着警惕小心不过岛上大面积分布的紫茅草或多或少都会引起初来者的观察他们两个也不例外。 龙行云对那些千丝万缕的紫光根须感到好奇伸出了手想去摸摸看却被一根烟杆给摁住了。 龙行云不解回头银山河解释了原因“紫茅草垂挂的根须上布有细小的刺很容易将活物给纠缠住同时刺上分泌有麻醉物扎破或划破皮肉后感觉不到痛待活物发现自己被纠缠住时已经晚了大概率上肢体都已经麻痹到了无法动弹然后这些根须会将活物给紧密包裹能腐蚀消化吸收到连渣都不剩。” 听他这么一说龙行云伸出的手才缩了回来。 银山河又将手中烟杆递向了紫茅草的垂须先是轻轻的抚拨然后便能看到那些发光的根须如同活过来了一般随着荡动不动声色地轻柔着慢慢卷向烟杆。 这是慢动作他紧接着又演示了一下快动作烟杆骤然两边快速拨动垂须像是活物要挣脱刚慢慢卷住的须。 摆动的那些须立马也出现了激烈反应齐刷刷飘了起来如同遭遇了磁吸一般骤然贴来、卷来迅速卷住了烟杆。整株紫茅草上的光须都飘动了起来都在向这边集结卷来。 银山河用力抻拽竟然无法将烟杆从卷抓中给拽脱而只要卷住物体的须立马就会熄灭上面的紫光。 直到那些须要卷到银山河的手上他才施法运功一震以强大修为脱开了束缚拽回了自己的烟杆这才告诫龙行云道:“这些须韧性很强初武、上武境界的修为一旦被缠住基本上是难以挣断脱身的只能是眼睁睁等死。” 说话间刚刚卷起来的那些须又慢慢舒展开了消失的紫光也慢慢在须上重新呈现再次焕发出瑰丽色彩倒是颇显神奇。 龙行云颔首四周看了看“岛上这紫茅草长的如此旺盛怕是吞噬了不少的活物。” 银山河却是不再说话了重新点燃了烟锅吧嗒着烟嘴竟不怕岛上有人看到他抽烟的火光。 对紫茅草做了了解没了兴趣的二人直奔岛上高地而去。 找到能环顾四周海面的地点后两人就地而坐留心着四面海域。 寂静时间一点点过去似是验证了鲛人船夫的话一个来时辰后坐那慢慢抽烟的银山河突然手中烟锅倒扣在地上磕出了烟锅里的火星直接一脚踩灭了。 龙行云意识到了什么转身顺着银山河所看方向看去果然在海面上看到了一点光芒应该就是船灯…… 附近岛礁上直着一条腿坐的青牙突然单腿站起盯着海面一点光亮处嘀咕了一句“来了。” 庞成丘跟着站了起来。 依然坐在船上的崔游也站了起来眺望。 两条摆渡船停在岛礁边爬上了船尾坐着在水中慢慢拨动尾鳍的两位鲛人船夫也顺势看了去。 “船家那是你们船上的灯火吗?”青牙还是确认似的多问了句。 一名船夫鲛人嘿嘿笑道:“是的不会有错。” 青牙回头看向了光彩夺目的紫澜岛“想必那两位也看到了吧。” 庞成丘:“只要船是朝这边来的就算现在没看到的船靠近了也一定能发现。” 青牙呵呵“时间点这么好估计也不会是别人狗探花也有今天怕是要遭罪了。” 有幸灾乐祸的味道同时看了看自己的腿被某人给害的早已恨的牙痒痒…… 一点孤灯前来的船上确实不是别人正是庾庆师兄弟三人。 眼看目标地点就要到了三人一鲛开始聒噪了起来在讨价还价。 争执不下之际庾庆干脆拉屎似的蹲在了船尾对着水中推船的鲛人啰嗦“船家你不要狮子大开口…” 鲛人已经是被吵的有些推船不积极了闻言更是怪叫打断“哪来的狮子大开口?来的路费五千两一个人三人合计一万五途中你们要躲人绕道加了一万共计两万五。来时两万五去时也两万五合情合理哪有多要你们的怎么就成了狮子大开口?” 南竹在后面脸红脖子粗的叫了一声“你都说了是绕道那一万两是绕道了才加的回去不需要你绕道。” 鲛人:“是不需要我绕道但你们要我在这里等你们等人不花时间的吗?” 南竹:“等人就坐着休息又不需要你消耗体力推船前进。” 鲛人:“你那叫什么话时间也是钱我告诉你们你们没必要跟我争我说的还是等你们两个时辰的价多等一个时辰加五千两你们爱要不要咱们都不要强买强卖。” 庾庆见对方火大的样子想到这里也没了其它船当即放缓了神色蹲那好声劝道:“按时间算价就对了嘛谈买卖是不能一口价咬死的嘛什么都咬死了那还怎么谈。不过船家你这计价方式有问题我问你如果不让你等我们也不让你绕道回去是不是原价是不是还是一万五的路费?” 鲛人想了想道:“没错一万五。” 庾庆再次看了看头顶上朦胧亮的天色又问:“我们此行是不是花了差不多五个时辰?” 鲛人略琢磨点头:“差不多。” 庾庆:“那等人的时间计价应该就是一万五除以五个时辰每等一个时辰就是三千两每等半个时辰就是一千五百两每多等一刻就是三百七十五两你算算是不是?” 他尽量把时间的等值价钱细分越细越省钱。 南竹道:“没错。” 牧傲铁这时也插了一嘴“船家这里你也没有别的客人可载你不载我们空船回去不划算。” 鲛人顿恼道:“好了好了你们嘴多我说不赢你们你们也别跟我扯什么一刻三百七十两就一个时辰三千两算。我不管你们一个时辰内回来还是半个时辰内回来只要开始计时了就按一个时辰的价算。接受咱们就算不能接受咱们就各走各的我宁愿空船回去也不拉你们。”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怎么说庾庆只好惋惜的样子叹了声“行吧看船家你也不容易我们三个也不是小气的人三千就三千等一个时辰三千。” 话毕还很大方的样子先掏出了两万五千两的银票。 把单程的钱先给结了后蹲那的庾庆才起来转了身。 一盏孤灯照映下的师兄弟三人相视一眼都颇感心满意足虽没能谈到按照一刻一刻的时间来计价但好歹将五千两等一个时辰给谈成了三千两。 一个时辰能省两千两对他们来说这可不是小钱绝对节省了一大笔。 赚了钱的高兴亏了钱的自然就不高兴了再次推动船只前行的船夫鲛人在那嘀嘀咕咕“修士见得多了这么抠的修士少见。” 庾庆一个闪身站到前面船头负手而立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南竹却不乐意了“船家你这话说的做买卖哪能不谈价把价钱说好了就叫抠吗?哪怕是来往海市和星罗岛的修士也得问问渡船的价吧不可能由得你们说多少就多少。” 船夫鲛人:“海市和星罗岛来往的咱们就不说了你还真别不信但凡是往冥海深处到处溜达的修士大多出手大方的很能扯出三百七十五两来算小账的我还是头回遇见。说句不中听的没钱到处瞎跑什么呀?” 南竹嘴角抽了一下忽傲然负手道:“这不叫抠叫讲道理说了你也不信我们三个做买卖时也是一天赚过上亿的人不敢自吹是有钱人吧起码船家你是看走了眼的。” 船夫鲛人不屑一声“有钱人?我也算是摆渡过数不清的修士什么样的有钱人都见过说句不中听的就是没看过你们这种的你看起来是胖但你们三个还真看不出一丝富态来至少有钱人没你这一路那么多的废话的啰嗦个没完我在水里泡久了冷不冷关你屁事?走眼就走眼就当我看走了眼吧。” 说气话的味道很浓。 闻听此言的庾庆和牧傲铁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的样子最多也就是嘴角抿了抿。 “你这船家做买卖连和气生财都不懂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 南竹扔下话也转过了身去不再理论了双手抱在了腹部老神在在的样子总算被人给说闭了嘴。 倒是负手站在船头的庾庆目光打量四周淡淡飘荡的一缕缕雾气时忽眉头一皱目光迅速朝紫澜岛上扫了扫突兀出声道:“停船!” 卷2 第五一八章 摸查 什么情况? 南、牧二人立刻打量四周手都下意识摸向了剑柄握住欲随时拔剑身姿暗藏了警惕状。 虽只是一声简单的“停船”师兄弟相处多年已听出了其中的警惕之意瞬间进入了戒备状态。 船夫鲛人闻声拉停了船也攀着船尾冒了头自然也看到了师兄弟三人握剑戒备的反应立马也四处打量。 然无论是它还是南、牧二人都未从四周看出任何异常哪怕是顺着庾庆紧盯的方向看也未看出任何名堂。 鲛人对水中变化很敏感它又缩头进水中试了试也未从水中察觉到有什么异常。 稍作观察后南竹忍不住问道:“老十五怎么了?” 紧盯眼前缕缕雾气淡淡飘逸形态变化的庾庆未吭声究竟怎么了他也不好解释更何况还有外人在场只知眼前缕缕雾气的微妙变化略有异常。 冥海不知怎么回事少有风雨连水面大多时候都处于平静状态气流相对来说一直比较稳定这对修炼观字诀的人来说具备非常稳定的观察条件。 加之不时飘荡的丝丝缕缕的雾气更是提供了解读的天然便利。。 雾气因微妙气流导致的变化别人看不出来他的观字诀却没有走眼虽因暂时的条件有限未能看明白但还是让他敏锐察觉到了附近另有他人的动静。 他没有回南竹的话而是抬手拉开了斗篷的系带解下斗篷扔在了船上并对两位师兄偏头示意。 南、牧二人虽不明就里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老十五这家伙感知危险的能力比他们强这已经是不止一次的验证过经常能率先察觉到他们毫无感知的风险。 所以二人还是遵了示意也解下了身上的斗篷扔脚下。 船夫鲛人却不明白了且有些烦躁“你们又怎么了?眼看就要靠岸了现在停在这里磨磨蹭蹭做甚?” 庾庆道:“船家不浪费你时间, 现在开始计时算钱吧。” 船夫鲛人愣住, 看了看已经不远的紫澜岛, 不解道:“现在?” 庾庆:“船不用靠岸就停在这里等我们。” 船夫鲛人:“不差这点路还是送到岸吧, 免得回头说我没送到位又在钱上跟我计较, 我一张嘴说不赢你们三张嘴。” “不用, 就在这里等, 钱的事你放心我们都不是小气的人, 说好了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不会少你半两这事也不敢欺瞒, 毕竟还要倚仗你的船回去。对了, 现在可以熄灯吗?” “若送到这算的话, 一程结束了, 自然可以熄灯。” 于是庾庆也不多话挥手甩出一道劲风, 灌入灯笼里将船灯熄灭了然后矮身伸了脚下水, 第一个没入了水中。 陷入了黑暗中的南竹和牧傲铁当即跟上一起钻入了水中。 师兄弟三人在水中略作肢体触碰, 进行了简单交流后一起钻入了水下, 在水中闭气潜行 “灯怎么灭了?” 紫澜岛地势最高处紧盯海上船灯的龙行云奇怪一声, 跟着同样皱眉的银山河站了起来双双盯着海面仔细打量。 附近岛礁上的青牙也慢慢站了起来问:“是我眼花了还是看错了是灭灯了吗?” 跟着站起并伸手扶了他一把的庞成丘道:“应该是吧。” 青牙好奇“船还没到还有段路, 怎么就熄灯了?”偏头看向坐在船头在水里晃动尾鳍的两名鲛人“不是说没将乘客送到之前途中不能熄灯的吗?” 一名鲛人理所当然道:“是啊熄灯了自然是已经送到了。” 青牙:“这不还没到岸吗?” 那鲛人道:“谁说的非要送到岸才算是送到了?乘客说到哪里, 哪里才算数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呃”青牙被说了个无语再看向灭灯的方向还是不见任何光线忍不住咦了声“什么情况?” 岛上的两人不知什么情况。 岛礁上的几人也不知什么情况。 水里潜行的师兄弟三人同样不知是什么情况反正几方都感觉事情有些异常。 水里的三人潜到紫华如澜、光彩艳艳的海岛边后贴在岸边静悄悄冒头脑袋都不敢完全露出水面小心翼翼观察着四周。 不小心都不行这里的紫色光华辉煌哪怕是在岸边也是亮堂堂的水里的倒影也是明晃晃的三人只敢躲在阴影处冒头。 经观字诀观察确定附近无人庾庆这才将整个脑袋冒出了水面喘气并对两位师兄道:“小声点没事。” 南、牧二人这才跟着完全冒了头不过依然在小心四周。 南竹低声问:“老十五咱们这鬼鬼祟祟的什么情况?” 庾庆低声回:“岛上有人。” 闻听此言南竹忍不住翻个白眼“你有病吧?岛上当然有人岛上没人的话我们跑来干什么犯得着做贼似的吗?” 庾庆竖了根手指在嘴边示意他小声“废话我们知道的情况有限连基本的情况都少有掌握不管那位东家是什么人能有机会先摸摸情况的话干嘛不摸?咱们出山以来吃的亏还没吃够吗?” 南竹:“咱们人生地不熟的能摸个屁的情况。” “啰嗦什么。”庾庆勒令他闭嘴旋即也懒得理会开始仔细观察。 别人也许不好摸这里的情况但对他来说却未必船上的船灯照明范围有限这里的光线则强太多了可观测的范围大、微妙变化上的补充分析依据多加之靠近了目标地点任何的因果连锁反应呈现出来都会比较明显。 简而言之就是靠近了更容易观察。 不一会儿他已经将这一带的动静观察到了一个大概。 放在其它地方他未必能洞悉这么大的范围实在是这冥海的条件太过有利于他修炼的观字诀是一个几乎没有干扰的观测场所。 当然这和他的修为拔升到了玄级也有关系。 岛上似乎有八个人的动静分别在三处位置一处一个人一个处两个人一处有五个人。 至于哪个人是他要找的灵犀斋东家他也搞不清楚遂对两位师兄低声语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去摸摸情况。” 牧傲铁立道:“一起去。” 言下之意是好有个照应。 南竹也点头。 “摸查情况要一堆人干嘛嫌不够显眼吗?在这里等着便可。你们别乱动等我回来。” 庾庆扔下话辨别了一下方向就缩进了水里迅速潜走了先往人多的地方去了。 南、牧二人面面相觑然后南竹小声嘀咕“老九胡尤丽说这岛上的不妖怪是个多手多脚的庞然大物不会又是个云兮吧?” 牧傲铁:“说了是类似章鱼怪的妖修。” 南竹:“云兮不就长的像章鱼怪吗?那个东家不会又是第三个云兮吧?就像把我们骗进小云间再次把我们骗来紫澜岛这不无可能呐。” 牧傲铁真是服了他这也能没话找话干脆沉默不吭声了。 其实他的话不多某些程度上就是因为跟这个师兄处久了当两个人当中有一个经常吧啦吧啦时另一个觉得吵了又无法让其闭嘴自己就会慢慢养成不爱说话的习惯烦话多。 “唉老九你看你那样子你不要以为是我多心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南竹继续吧啦不停牧傲铁继续沉默不语。 庾庆则在水中潜行到了岛礁的位置。 他之前以为人多动静处也是在岛上中途发现从水下看到的光影不对劲悄悄冒头看了下才发现赶赴的那处五人的地点不在岛上而是在一座岛礁上。 岛礁离岛不远只有六七十丈的距离中间的水面依然被岛上紫光辉映。 庾庆在水中察觉到了两只慢慢摆动的尾鳍的动静借着水面的光影看到了是船边的鲛人他绕转方向悄悄在岛礁后面的一侧慢慢冒头了。 脑袋还没完全冒出来刚在礁石边的阴暗中露了一双眼睛便看到了一个让他大感意外的人差点吓他一跳海市的头号地头蛇青牙! 青牙怎么会在这里?他还以为看错了然借着紫澜岛那边的光辉认真细看没错那绑的硬邦邦的那条断腿还在。 另一个证明就是青牙身边的那位心腹手下庞成丘他也是见过的。 如此一来自然就不会有错。 更让他吃惊的是另一个人视角原因他没看到那人是站在船上只以为是站在了地势较低的地方只露了个肩膀和脑袋的人已命丧小云间的秦诀的心腹手下崔游。 现在他终于搞明白了这里的五个人的动静是怎么回事三个人和两个鲛人。 问题是崔游怎么会在这里幽角埠看到的崔游不是跟了龙行云混吗?怎么会跟青牙他们混在一块还出现在这里巧合? “好像一直没什么反应。按理说是那狗探花只是这不靠岸就熄灯也不知在搞什么鬼。” 青牙忽然乐呵一声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味道。 什么东西?狗探花?庾庆愣了一下心里下意识问了一下是在说我吗? 卷2 第五一九章 知情 谁是狗探花答案并不难猜青牙的话里已经透露出了不少的讯息对应还没靠岸就熄灯的船庾大掌门转念间心里已经有数了顿有些牙痒痒这条地头蛇在海市好歹算号人物居然在背后骂人! 此时的庞成丘接了话“青爷要不我们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青牙朝紫澜岛那边抬了抬下巴“不管怎么回事都不关我们的事咱们没必要往跟前凑狗探花来了自然会上岛岛上那两位自会处理。” 岛上两位?庾庆心里又嘀咕了一声哪两位? 庞成丘:“就是不知道那两位有没有看到不靠岸熄灯也可能就是为了避免有人发现。” 话刚落脸上神色一阵变幻的崔游已是奋身而起一个飞掠而去蜻蜓点水般起落着去了岛上。 青、庞二人及两位鲛人目送着。 “狗探花倘若是熄灯靠岸灯灭了这么久按理说人应该已经到了岛上现在赶去通报是不是太晚了些?” 青牙嘴上絮叨着同时摸出了一把花生一颗颗捏碎了剥了往口中喂。 庞成丘:“两边一旦遇上了龙行云真的会杀了那位探花郎吗?” 是龙行云?庾庆目光连闪既感到意外又不算出乎意料毕竟看到了崔游。 青牙:“看他样子怕是要除之而后很快。。” 庞成丘:“他们动起手来万一惊动了岛上的老怪物一旦龙行云那边遇险咱们要出手相助吗?” 青牙:“有银山河贴身保护就算惊动了估计老怪物也奈何不了那位少阁主。还是那句话老怪物又不傻只要龙行云报出身份除非老怪物以后不想在这混了或是想要亡命天涯否则大概率上是不敢对龙行云过分的。不管什么情况咱们把他们带到了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在边上旁观就好。” 庞成丘唏嘘, “看来那位天下第一才子这回是注定难逃一劫了。” 青牙:“自以为是的家伙, 也不知哪来的底气三天两头往惊鸿殿跑, 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我这条腿的帐还没跟他算但愿龙行云不要让他死的太痛快了。” 窥听中的庾庆, 时而目光闪烁时而眯眼瞅着青牙的身影, 想到报信去了的崔游, 担心惊动了龙行云那边搜查会殃及老七和老九, 萌生了退意脑袋慢慢往礁石后面缩回, 慢慢再慢慢地往水里缩。 他是不敢发出任何丝毫的微微动静深知一旦有异这么近的距离之下很难逃过青牙的察觉, 好在水至柔, 只要动作轻柔可静无声, 尽管如此他还是连气机都给运功紧闭了, 不敢绽露分毫呼吸也屏住了。 直到脑袋顶部隐没在水中, 才在水面波荡出了一阵涟漪。 紫澜岛的光辉加之鲛人搅动的尾鳍导致水面波光涟涟。 注意力不再集中在未靠岸熄灯的船上的青牙, 目光忽一闪定格在不远处水面波光的涟漪上, 发现有波光涟漪相冲撞的纹路眉头略皱, 忽意识到了什么骤然转身面对黑暗, 冷目扫视。 继而又闪身到了另一边的礁石几乎就站在了庾庆刚刚潜藏的位置目光冷厉四扫。 紧接着他一个闪身钻进了水中在水中摸出了荧石施法驾驭荧石在水底到处流转助其目力搜查。 庞成丘也意识到了什么, 也跟着钻入了水中同样施为搜查。 已经在水中遁远的庾庆偶尔回头还是能看到水中晃动的荧石光芒也意识到自己的动迹可能被察觉了, 不由暗暗心惊快速潜行离去。 根据那边的反应时间他也猜到了可能是自己潜水时的涟漪波纹引起了警觉实在是这冥海的环境太特殊了水面太平静了光照下的波纹异常很容易被发现。 他还不知道青牙之前的注意力集中在他来的方向加之有鲛人在那戏水否则他一冒头就要被青牙给发现。 稍那么一会儿后青牙才从冰凉海水中冒了出来飘落在了礁石上引起了船上鲛人的注意身上衣服一点浸湿的迹象都没有。 很快同样一身干爽的庞成丘跟着冒了上来。 两人照明用的荧石都收了因不宜再发出亮光惹眼。 庞成丘此时自然要问“青爷可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青牙迟疑道:“也许是船夫玩水的水波冲击礁石的涟漪反馈但水波应该撞不到后面的礁石也许是我走眼了也许是有人暗中靠近了我们。” “有人靠近?”庞成丘下意识四顾“会是谁?” 青牙:“若真有人现在还能有谁?就现在知晓的不是那条熄灯船上的就是盘踞岛上的那位的触角。后者居多吧狗探花应该不知道我们躲在这应该无法悄无声息的精准摸到我们藏身的地方。” “千军”庞成丘嘀咕了一声高度警惕了起来毕竟此地的老妖怪实力也不简单。 紫澜岛上崔游也已经找到了龙行云。 找到也不容易龙行云和银山河虽在地势最高处但也有借地利遮掩藏身尤其是发现目标船只可能来到后。 是见到崔游鬼鬼祟祟乱找的样子龙行云才露面将他招呼了过来。 一见面龙行云便很不爽地质问“不知道在守株待兔吗?你打草惊蛇的四处乱晃个什么劲?” 崔游赶紧指了停船熄灯的方向“少阁主刚才那边有船来了可能是阿士衡他们来了船灯突然熄灭了属下怕你们没注意到特来报信。” 龙行云:“屁话我们又不是瞎子你都看到了我们两个能没发现吗?” 崔游被他骂的有点尴尬毕竟一片好心当做了驴肝肺但他还是唯唯诺诺称是点头认错。 稍作旁观的银山河出声打断“你悄悄回去看好船谨防青牙他们做手脚便可发现异常立刻及时示警。” 对他来说凭崔游的实力在不在身边都没什么用处。 “是。”崔游应下就此告退迅速潜了回去。 龙行云:“银叔那狗探花什么情况怎么还没过来会不会来的是别人?” 听到青牙那边称呼庾庆“狗探花”后他深以为然也跟着喊上了。 银山河:“不管来的是谁既然来了这里应该就是要上岛的再观察一下看看。” 尽管有些不耐烦龙行云还是忍耐了下来身边若换了别人换了压制不住他的人他早就做主去一探究竟了。 对付庾庆他还是有很大的心理优势的在实力上也是丝毫不惧或者说压根就没把庾庆这种货色给放在眼里庾庆在他眼里就是缩头乌龟否则自认为早就将其给弄死了 水中来回的庾庆也冒头出现在了南、牧二人的身边。 见其平安归来二人松了口气南竹立问:“情况怎样?” 庾庆不急着回他先施展观字诀观察确认附近无异常后才低声道:“这里有针对我们的埋伏。” 二人大惊南竹低声问:“什么情况怎么会有埋伏的谁埋伏?” 庾庆:“龙行云来了就在这岛上等着我们身边应该有高手。” 仅这一句就足以让南、牧二人大惊失色都知道龙行云的背景在冥海这地方被龙行云给盯上了还得了? 南竹有些悲愤道:“都过去了铁妙青也离开了他还盯着我们干嘛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那狗东西还卯上了我们不成?” 牧傲铁出声“不对他怎么知道我们来了这里我们来此的消息只有灵犀斋知道灵犀斋的人故意搞事不成?” 庾庆:“不清楚是青牙亲自把人给带来的青牙和庞成丘也来了就躲在附近的岛礁上我刚才亲眼看到了他们。之前在后面跟着我们的两艘渡船应该就是他们了我们绕了道他们先我们而到了。” 牧傲铁沉声道:“那越发说明了他们事先已经知道了我们要来紫澜岛否则不可能直扑这里等我们。” 南竹:“没错只有灵犀斋知道我们要来紫澜岛这灵犀斋肯定有问题。” 庾庆:“不仅仅是灵犀斋知道还有胡尤丽也知道我们跟她打探过紫澜岛她若是对外说漏过有心人不难猜出我们的去向。要么是灵犀斋走漏了消息要么就是胡尤丽漏了口风。” 南竹:“现在猜来猜去也没了意义回吧既然知道了有陷阱赶紧先回去再说。要么咱们趁他们现在还不知情直接启程回星罗岛赶紧躲回幽角埠去等龙行云反应了过来也拿我们没办法。” 庾庆持续以观字诀观察着四周嘴上边回道:“晚了已经没办法乘摆渡船回去了我们船到他们已经发现了。只要船灯一亮他们立刻就会察觉到我们要逃恐怕立马就会追杀过去。” “干脆了一不做二不休。”南竹忽语露森寒面露狰狞“你不是能在这海上辨位吗?干脆把那船给劫了咱们自己黑灯瞎火的悄悄离开。” 观察四周的庾庆立刻收回目光落在了他脸上像看白痴似的“真要这样做了龙行云只怕要笑出声来都知道我们是那条船的船客船被劫了只怕都用不着他们动手了。” 南竹:“鲛人我们又不是没杀过咱们不是有冥寺的关系么。” 卷2 第五二零章 钓鱼人(新年快乐) 庾庆嗤之以鼻“有关系就能乱杀人家的海族了?哪个地方都不可能有这样的道理。上次人家不跟我们计较是错不在我们是海族自己动了贪心是那鲛人自己谋宝害命我们只是自卫冥寺才没跟我们计较。” 南竹:“那就再来一次就说这船夫又看到了你的戒指起了贪心。” 牧傲铁听不下去了反问一句“我们又一次不小心暴露了戒指吗?同样的理由老是用当别人傻吗?” 庾庆:“跟冥寺好不容易有些交情人家还救了我们回过头就拿刀子捅人家的海族这事我是做不出来。老九你也别听他放屁他什么心思还不懂么不就是惦记那鲛人身上的银票。” 南竹瞪眼道:“你这话说的我是那么贪财的人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只是提个意见只是在大家性命攸关的时候提一个建议我不是为大家好么怎么就成我的不是了?上次那鲛人身上的银票是谁吞了?” 庾庆当没听到自说自的“我是能在这冥海上辨位但根本就不认路不知道要兜兜转转多久才能出去时间久了脱不了身的话你当人家反应不过来?你当人家的势力是摆设能轻易让我们跑了?” 南竹不禁在水中多冒了一截脖子出来有点急了“那怎么办一直泡这水里不成?” 庾庆抬眼看向紫色光澜的岛上貌似自言自语道:“有些疑惑一直难解我想冒个险试试。” 一听又要冒险南、牧二人顿时有些紧张了他们这一路走来每次所谓的冒险可都不是一般的冒险那都是玩命。。 尤其是南竹有点肝颤赶紧好言宽慰道:“老十五你还年轻做事容易冲动上头这都能理解但该克制的时候还是要尽量克制。俗话说的好,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不是每次都能侥幸脱险的, 老是玩命的话迟早会把命给玩没了你也不小了, 也该理性点了。” 一看两人反应庾庆也就岔开了话题, “如果不是灵犀斋走漏了消息, 那就说明灵犀斋所言是真, 说明那位东家确实隐居在这岛上。根据我的摸查这岛上确实还有一个人, 咱们已经到了这里当想办法找到他确认一下。” 确认灵犀斋的神秘东家在不在岛上这对他来说非常非常重要, 也是他明知有危险也迟迟不愿脱身离去的原因所在。 南竹提醒:“你都说了, 龙行云带了高手在岛上等着我们, 另外这岛上还有一个庞然大物的不妖怪, 你怎么确认?” 庾庆:“青牙他们已经把岛上给搜查了一遍岛上那个不妖怪不知去了哪, 总之现在不在岛上否则凭那庞然大物的体躯不可能发现不了。至于岛上的那个人, 跟龙行云他们藏身的位置不在一块在另一边, 咱们从水里绕过去就能找到用不着跟龙行云他们碰面。” 观字诀的事他没办法挑明, 只能是借口青牙他们。 对此南、牧二人都有些疑惑, 老十五这家伙是神探么离开了这么点时间就打探出了这么多消息? “走吧我说了没事就没事我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庾庆宽慰一句后深吸一口气矮身沉入了水中而去。 南、牧二人相视一眼也没办法, 真要有危险的话他们也不能坐视老十五一个人去冒险。 两人只能是先后沉入水中借着岛上光亮看到了庾庆的去向快速在水底追去。 不时回头的庾庆看到他们跟来了, 也就放心了。 其实吧龙行云一干人的突兀介入导致事态出现了变化确实让这趟秘密行动充满了危险和变数他也不想带两人冒险然而没办法一旦龙行云等人久等不见他们必然会展开搜寻。 就如同当年在锦国京城被大量人马围剿也迟迟抓不住他一样他能利用观字诀规避搜寻的风险但老七和老九没这个能力一旦在搜查中被发现根本就跑不掉。 故而还不如将两人带在他自己的身边更安全。 只要有他在龙行云一干人的人手有限别说想抓到他们就算想看到他们都没那么容易。 有些事情也不是玲珑观历代先师想藏私内门修行秘法不告诉外门弟子也确实是因为天赋所限不是什么人都能学会的既然学不会还不如不告知免得知道的太多会多想于人于己都容易出现不利反而是害了大家。 师兄弟三人在水中绕岛潜行庾庆带头在前岛上光芒辉映下近岸处的海底倒也视线明亮有无异物靠近也容易发现但还是会给人一种诡秘的影影绰绰感令人心弦不敢放松。 三人也并未一直在海中潜行偶尔会在岸边阴影处冒头换气不是主要的凭他们的修为闭气绕岛跑一圈都没问题主要还是庾庆要利用观字诀查探情况确认几方人物所在的位置或有没有危险靠近之类的。 最终水中的光线越来越暗了几乎让他们看不清了岸边水底的情况。 紫澜岛一大半光辉熠熠另还有一块区域显得比较阴暗几乎是寸草不生是一片参差不齐的礁石地带涨潮的时候会将大片礁石半泡在海水中。 师兄弟三人在水中绕岛潜行到了这片寸草不生的阴暗区域。 又在一处黑漆漆的礁石后面冒头后庾庆趴在礁石后面小心露了脑袋朝一个地方看去。 南、牧二人很快发现了异常发现老十五的观望反应有异遂也跟着爬出了脑袋往相同方向看去。 没看出什么名堂南竹细声问“看什么呢?” 庾庆无论修为还是目力也确实比他们好一些他朝前方海边一个点指去“我们找的人就在那海边最突出的那块礁石上看到没有?” 南、牧二人立刻穷尽目力去瞅盯着指点的方位仔细去分辨。 细看之下才终于有所发现礁石上确实坐了个人的样子偶尔会晃动一下胳膊南竹嘀咕“那人在干嘛?” 庾庆看的比较清楚些道:“在钓鱼。” “钓鱼?”南竹一愣没想到还有人能在这地方有这雅兴又问:“你确定这是你要找的人不是龙行云一伙的?” 庾庆想了想之前偷听到的谈话“大概率上不是此地人不多真要是龙行云带来的人手必然是要对我们不利的坐这公然晃悠的可能性不大。” 话虽这样说他也无绝对把握但自己的判断可能性最大总之不管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他都要去确认一下。还是那句话确认对方的身份对他们很重要。 南、牧二人想想也是。 庾庆却道:“你们躲这里不要动我过去确认一下。” 也不等两人同意又沉入了水中遁远了些避免了暴露那两位的藏身地才又从水中冒出这次是直接上岸了。 谁知刚在起起伏伏的礁石上没走几步南、牧二人也从水中冒头跳了上来硬是又跟来了。 两人怕庾庆一个人有危险他们虽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本事但却认为关键时刻多少能帮一把手有多大力出多大力就是。 庾庆回头看了眼也无奈知道劝不回去何况已经冒出来了已经暴露了也就懒得多说什么。 师兄弟三人当即朝海边那个孤零零的人影走去边走边往自己眼睑上补了点“蓝色妖姬”。 走着走着空中突然下来一道影子直接落在了庾庆的肩头不是别的正是“大头”。 “大头”不喜欢水三人之前在船上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往水里钻丝毫不顾及它的感受“大头”浸水后立马挣扎脱身跑出了水面自己飞了。 三人也没管它反正现在确实有点放养的意思。 “大头”自从上次在冥寺被冥僧“点化”后就静止了好几天这种异常三人只在当初的那个闻府见到过。 “大头”这次从静止状态苏醒后似乎聪慧了许多似乎已达到了能完全听懂人话的那种境界颇让他们惊喜。 具备了这种能力知道了好坏三人也就越发放心放养了。 这不出水后一直在空中盘旋飞舞的“大头”一见到他们又立刻回到了队伍当中。 庾庆现在没心思管这虫子先摸出了那枚游鱼戒指重新戴回了自己的手上。 之前从海市上渡船前他就把戒指给摘了收了起来第一次乘坐渡船的教训不可能不记得。 随着他们的走近借着岛上远远辉映的一些光亮他们也慢慢看清了礁石上的人。 确实是一个钓鱼人身穿褐衣须发斑白髯长二尺是个年纪颇大的老头袖管和裤腿皆挽着裸肘赤足盘膝坐在礁石上不时挥动钓竿。 靠近后师兄弟三人相视一眼不用说能坐在这种地方钓鱼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还有点是明摆着的钓鱼人身上浮荡着妖气摆明了是个妖修。 正这时钓鱼老头突然挥杆哗啦直接从水里甩上了一条一尺多长的白色怪鱼。 鱼在空中脱钩了惯性依然将其甩到了岸上啪嗒落地刚好落在了师兄弟三人的跟前蹦跶。 卷2 第五二一章 偷偷摸摸 三人低头看鱼又抬头看那钓鱼老头。 老头回头傲冷冷的眼神也盯上了他们。。。 双方目光对峙了一阵庾庆胳膊肘碰了碰南竹。 南竹会意立马堆出一脸干笑俯身去抓地上的鱼。 那白色怪鱼确实有点奇怪胸鳍类似手掌似的已在礁石上摇头摆尾爬动着意图爬回大海然移动的速度太慢终究还是被南竹俯身一把抓了起来。 南竹双手捧了鱼对钓鱼老头表示出善意的样子然后觍着脸凑了过去庾庆和牧傲铁也顺便跟了过去。 到了跟前才发现老头坐的礁石旁有个水坑有石头缝隙连通着海水浅水里面已有十几条各种各样的鱼。 南竹很乖巧的样子蹲下了很温柔地将鱼给放进了水坑里。 趁着钓鱼老头正在打量他们庾庆稍微侧身让岛上的光亮顺来然后故意双手抱在腹前故意在光亮中露出了手上的那枚游鱼戒指故意让对方看到。 钓鱼老头的目光却未在那枚戒指上做任何停留或者说是压根没引起他的任何注意回头继续上饵之后甩钩入水继续老神在在地坐那垂钓。 那态度就是爱谁谁没什么值得他理会一般至少眼前三人是不太值得他当回事的。 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 南竹感觉手上黏黏的忍不住抬手闻了闻鱼腥味有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感觉却又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来毕竟搞不清眼前人的深浅。 最终还是庾庆拱手出声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话毕等了一阵结果人家一心钓鱼没任何回应。 庾庆只好大声了些“前辈…” “别吵。”老头出声打断“没看老夫在钓鱼吗?”继而扭头看来“你们想干什么?” 庾庆拱手的手势送上前了些态度十分恭敬目的还是故意亮出了那枚游鱼戒指给对方看到。“我等是来岛上找人的也不知前辈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老头:“老夫尊姓大名和你们无关这岛上也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南竹忍不住嘴欠了一句“你怎么知道这岛上没我们要找的人?” 老头目光落回了海面上的钓线浮子上“老夫长居此地岛上除了偶有的一些过客没其他人久留的都死了没有活物。” 南竹顿嘿嘿笑了起来“前辈您这话未免言过其实了据我们所知此岛还盘踞着一只不妖怪好像是个多手多脚顽固不化的章鱼怪难道那老妖怪也死了不成?” 老头嘴角骤然紧绷最终又慢慢松开了微微点头道:“没错已经死了。” 南竹愕然“死了?” 老头神情寡淡道:“被老夫抹杀了。” 此话一出师兄弟三人皆惊据传那只不妖怪可是上玄的修为能在诡秘莫测的冥海盘踞此岛多年实力可想而知这老头竟能将其给诛杀实力自然是更加恐怖。 三人也越发怀疑这位就是灵犀斋背后的那位神秘东家。 庾庆当即不再犹犹豫豫直接单手亮出戒面干脆问道:“前辈可认识这枚戒指?” 闻听此言钓鱼老头倒是下意识回头看了过来目光也落在了那枚戒指上也就多瞅了一阵神情上没有任何波澜反问:“老夫不喜欢也不认得这些零零碎碎的玩意。” 话毕又扭过了头继续盯着浮子。 庾庆怔了怔又追问:“那前辈可知道‘灵犀斋’?” 老头冷冷清清道:“不认识不知道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庾庆:“听闻‘灵犀斋’的东家住在此岛前辈既然长居此地难道不认识?” 老头忽用力深吸了一口气似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老夫说的不是人话吗?你们听不懂吗?今天看在你们主动给老夫捡鱼的份上老夫不跟你们计较换了平常这般聒噪已经把你们的脑袋给拧了。趁老夫没发火前滚滚开!” 南竹急的在自己穿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一贯话多的他还想理论一句庾庆却伸手往他胸前挡了一下摇头示意不要再说了“走吧。” 南竹不解指了指老头“你不是说…” 庾庆顺手扯了他直接给拽走了牧傲铁也推了南竹一把自己也自觉跟上了。 三人这次没有走水路庾庆带头行走在崎岖不平的礁石地带此地也到处是退潮带不走的水洼洼。 南竹几步一回头直到已经看不清了那钓鱼老头估摸着说话不会被听到了才低声道:“老十五就这么走了?” 庾庆也回头再看了眼“人家话已经说到那个地步了没必要激怒人家给自己找麻烦。” 南竹一脸奇怪“你不是要确认他身份吗?” 庾庆:“不用了他应该不是那位神秘东家。” 南竹惊疑“何以见得?” 牧傲铁接话“灵犀斋掌柜请示了东家得到了允许才告知了我们地址他若是那东家没必要见了面还装作不认识。” 南竹若有所思渐渐反应了过来忽又快速看了看行走的此地环境问:“我们现在干嘛?” 这个问题牧傲铁也回答不了。 庾庆:“紫澜岛这一带共有八个人看到了两个鲛人还有青牙、庞成丘和崔游再加上刚才钓鱼的这位就剩两位没见到去看一看。” 南竹又有些提心吊胆了“还看什么?剩下不是你说的龙行云和一名高手吗?” 庾庆:“那是人家说的不亲眼看到如何能确定?如果紫澜岛压根没有什么灵犀斋的东家那龙行云跑这来伏击我们可就不是走漏了消息那么简单了。” 南竹略怔眉头慢慢皱了起来神情凝重道:“你的意思是说是故意设计了一个陷阱?” 庾庆没再说什么眉宇间也明显是心事重重。 这片阴暗地带算是地势较低的地方也正因为如此才会经常被潮水所淹。 三人抵达了一片坡地下窝在了一片阴影处后庾庆低声道:“我去确认一下你们两个在这里等我不要再瞎跟了他们所在位置较高视野应该比较好去多了人容易被发现我一个人更容易靠近。” 再三叮嘱了一番用理说服了两人确定两人不会再感情用事乱跟来了他才迅速猫了出去。 爬过坡猫身钻到一片光彩照人的紫茅草边上借势做了遮掩后他又以观字诀盯着那丝丝缕缕飘荡的雾气观察了一阵确定了各方人物的大致位置后才再次悄悄动身。 东躲西藏猫身溜来溜去终于亲眼锁定了目标所在位置后却无法看到目标视线被一片紫茅草给遮挡了除非他跳到紫茅草顶上去还差多但他不可能这样做蹦出来很容易被发现。 或者穿过那片紫茅草区域可他又不敢靠的太近了。 海市头号地头蛇的实力他也是有所耳闻的那可是争雄斗狠用拳头打下来的地位不是摆设是上玄境界的高手。龙行云身边的那个人能被青牙称为高手实力可想而知。 那种人的实力他只要敢靠近了就肯定会被发现到时候就是羊入虎口跑都别想跑。 之前之所以敢靠近青牙是因为在水里动作轻柔些不会有什么动静在陆地上的话但凡脚踩地面发出细微动静也难逃过那种高手的敏锐察觉。 思虑再三还是不敢冒那个险不得已之下庾庆又悄悄退了回去灰溜溜地钻回了两位师兄的身边。 一见他回来南竹立问:“怎样?” “白跑了一趟不好靠近……”庾庆当即把情况讲了遍又在两位师兄耳边嘀咕了一阵寻求两人的帮助。 两人自然是没二话听懂了意思后立刻猫身遁入了黑暗中。 而庾庆又再次爬到了坡上的光亮地带继续偷偷摸摸钻来钻去费了番工夫才又溜回到了之前不敢越雷池一步的藏身之地猫着。 猫了那么一阵后估计两位师兄差不多已经到位了他抓出了“大头”指了个方向低声道:“大头老七和老九在那边山脚下你过去找到他们就行。小心点别让其他人发现。” 话毕放开了手掌“大头”对他歪了歪脑袋然后振翅倏地而去。 这是他跟那两位商量好了的只要看到“大头”过去找他们了就证明他这里准备好了那边就可以动手了。 目送消失后他又转身紧盯了目标藏身地点等着。 没多久山脚下某地突然发出一阵剧烈“轰隆”动静令人不知出了什么事。 不出意料视线无法直接看到的银山河和龙行云蹿身冒了出来站在了紫茅草的叶面上眺望动静传来的地方。 稍候两人一起飞身而去赶赴了动静传来的地方查看。 看清了两人面目见两人一走庾庆立刻扭头转身而去又迅速溜回了那阴暗的坡下。 等了那么一阵后搞出了动静立刻钻水跑了人的南竹和牧傲铁才赶了回来碰面。 南竹见面便问:“怎样看清楚了没有?” 庾庆暂未回答先以观字诀确定了无人靠近才低声回道:“看到了确实是龙行云那王八蛋还真他妈阴魂不散了。” 南竹惊疑不定“也就是说这个岛上真的没那个什么东家真是灵犀斋在设局害我们?” 牧傲铁一脸不解“那灵犀斋的戒面图徽是怎么回事?” 庾庆沉默了好久最终似做出了一个什么决定沉声徐徐道:“先从龙行云身上下手先把他给绑了!” 卷2 第五二二章 有心算无心 南、牧二人差点没被他这话给噎死皆瞪大了眼睛瞅着庾庆以为自己听错了。 南竹咽了咽口水试着确认“绑龙行云?” 庾庆点头表示他们没听错。 南、牧二人有点懵不知他思维是怎么跳跃的怎么就扯到绑龙行云头上去了。 当然话也谈不上有什么逻辑问题人家阴魂不散缠着不放上次搞砸了他们在幽角埠的买卖害得他们从小云间弄出来的东西卖不顺利导致欠了一屁股的账如今又要害他们性命于情于理报复一下都不为过。 但两人还是感觉老十五这话太过跳跃了原因简单双方的身份地位和实力都不匹配现在都被人给吓的躲躲藏藏的保命都慌还想逆袭反过来去绑人家吃错了药吧? “唉老十五你想出口气我们都能理解真要动手绑的话那实在是有点想多了无异于以卵击石。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该忍还是得忍忍现在想办法脱身离开才是上策” 南竹唉声叹气的话还没说完一直以观字诀观察的庾庆突竖指唇边示意噤声并示意躲避。 三人顿时安静了一起后背紧贴在坡璧上连气都不敢喘的一动不动着并严防了气机外泄。 不一会儿坡上不远处出现了银山河和龙行云的身影正四处眺望。。 面对前方的阴暗礁石区域之前得过青牙的提醒知道这里是不妖怪“千军”的盘踞地银山河虽不怕对方但也无意冒犯加之前方黑漆漆的也没什么动静, 两人终究没有擅闯。 不过龙行云还是盯着前方的阴暗处问了声, “银叔, 刚才的动静会不会是那狗探花闹出来的?” 银山河:“也许吧。” 龙行云:“在搞什么鬼?” 银山河哼了声“不管他搞什么鬼只要抓住他的根本, 他就跑不了。” 龙行云不解地看向他“怎讲?” “只要看住他们来的那条船便可, 走。”银山河回头招呼一声。 “没错, 没了回去的渡船, 他们便不敢在冥海乱跑只能是在这里坐以待毙。” 两眼放光的龙行云兴奋一声, 立马跟了他离去。 躲在暗处的师兄弟三人久久不敢有丝毫动静庾庆以观字诀确认龙行云离开了也不敢轻易松懈, 低声一句, “人走了。”抬手招了两位师兄附耳过来, 对两人细语嘀咕了一阵, 告知了必须要抓龙行云的重要原因。 南、牧二人若有所思一阵后南竹悄悄爬起, 在坡上冒头朝光亮处打量了一阵确定附近无人后他才缩了回来低声问道:“想法虽好, 可未免也太冒险了吧那个龙行云不好下手, 你不是说他身边那位是高手吗?” 庾庆:“所以要把那位高手给引开只要龙行云落了单, 没了赤兰阁的势力庇护他算个屁, 就算放开了单挑我也不怕他。” 牧傲铁插了一嘴:“问题就在这里不是我们说引开就能引开的。” 南竹点头:“老九说的对。我们两个之前闹出动静他们两人是一起跑去查看的刚才我们也听到了他们跑到这边时还在一起简直是形影不离, 这摆明了是贴身护卫哪是我们这点力量想引开就能引开的。” 庾庆:“看似形影不离却正好是大破绽!龙行云若不想杀我们我们就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 只要他还想杀我们所谓的形影不离实际上就是一个容易被我们利用的漏洞。只要利用得当看似危险其实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危险。” 他这么一说南、牧二人多少都来了兴趣南竹问:“怎讲?” 庾庆反问道:“你们之前搞出动静时他们是不是一起跑去了查看?” 南竹:“当然你不是明知故问么。” 庾庆又问:“他们赶去后是不是没有看到你们的人影?” 南竹:“是啊这不是你交代的么为了安全起见让我们搞出动静立刻钻进水里面跑么等他们跑来哪还能看到我们的人影。” “听到动静赶去却没有看到是什么原因明明是刚刚发生动静的地方”庾庆说到这开始双手虚空比划了起来示意出紫澜岛的样子然后在岛的左边指点一下又在右边指点一下“如果这里又发生了动静他们再次赶去又没看到是怎么回事然后那边又发生了动静他们再次赶去还是没看到怎么回事。 如果这样的情况反复出现他们却始终慢了一步是不是挺闹心的?而他们明明有更快的方法可以赶去的咱们将心比心想一想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听到这里老七和老九大概懂了点什么意思。 牧傲铁脱口而出道:“龙行云成了累赘。” 南竹连连点头“若是放下龙行云那位高手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去看个究竟哪怕看不到也能死心否则确实是会很闹心。届时别说那位高手只怕龙行云自己都会觉得闹心可能会主动让那位高手赶快去看看。” 庾庆继续虚空比划指点着“你们须在岛的两边制造动静他们来往奔赴的话就必然要从岛上经过如此一来一旦那位高手要让龙行云暂时独处的话龙行云就很有可能会在岛上落单。 我推算那位高手真要让龙行云独处的话恐怕还会有点担心龙行云的安全大概是要让龙行云找个隐蔽点的地方暂避的我预估他们很有可能会继续选之前藏身的那个地点。你们制造动静诱走高手我则预伏在那袭击龙行云。” 南竹不太认可的摇头“这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藏身的地方太多你怎么肯定龙行云就一定会在原来的地方藏身?” 庾庆:“我也不是肯定而是认为藏身原来地方的可能性最大。原因也简单那随时响起的动静容不得他们慢慢去找合适的藏身之地一时之间换了谁都会觉得熟悉的地方更有安全感。就算藏身别处我也可以想办法去搞他一搞。” 闻听此言南、牧二人忍不住面面相觑彼此的眼中多少都有些惊讶没想到老十五这家伙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连这个也做了推算。 殊不知他们这位小师弟别的本事也许不怎么样但大脑某方面条理上的运算速度还是挺快的。 总之行不行不知道但两人也不得不承认老十五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但南竹还是提醒道:“你别忘了那边还有青牙他们这样搞来搞去的话一旦青牙他们介入了我们打算的再好也是自己想当然而已。” 庾庆摆手“我之前听到了青牙他们的谈话青牙的态度很明确旁观看热闹不会再介入什么。就算再介入一旦发现异常我们也可以随时收手并不耽误我们搞一搞。” 南竹:“就算一切如你所料问题是你确定你能是龙行云的对手?老十五我承认你是有几把刷子但也不能小看天下英雄啊赤兰阁少阁主应该也不是纸糊的吧?你修为还不到初玄巅峰凭人家的家世条件肯定已是巅峰。” 庾庆:“我傻吗?看情况啊没把握我可以不出手。” 南竹两手一摊“就算你得手了以后怎么办?这梁子越结越大了他那边能放过咱们吗?” 庾庆:“咱们不搞他他就能放过我们不成?都这样了刀都已经劈到我们脑门上来了。再说了现在明显有人在做局搞我们你觉得我们回避就能脱得了身吗? 现在龙行云是我们破局的关键只有绑了他才有可能化解眼前的危局。 现在也好下手人家不知道我们知道他们来了也不知道我们敢绑架他。以有心算无心很容易成功的。敌明我暗这就是绝佳的动手机会岂能错过!” 南、牧二人不语了想想也是就算他们不搞龙行云那厮也还是要搞他们忍让也没用都已经追杀到这里来了。 “唉安心在观里修炼多好现在可好惹了一身的骚洗都洗不干净。” 南竹忽有所感的一叹尤其是想到身体内染上的莫名病变再想想以前在玲珑观的清净日子确实有些后悔了悔不该出来浪现在好像有些回不了头了。 庾庆闻声鄙夷“不出来你这辈子的修为有可能进入玄士境界吗?这次出山之前你身上揣过一万两以上的银票吗?嚷着分钱的时候怎么没这觉悟?” 南竹当即抬手打住“行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做就做吧想不做也拦不住你”顿了顿可还是露出了一脸的纳闷忍不住问了句“你们觉得我们现在正常吗?动辄招惹的都是什么人?” 师兄弟三人都沉默了发现确实不太正常按理说随便拉出一个都是能让他们腿软的人现在怎么动不动就想对这种层次的人物下手了? 也就脑子里过了过庾庆懒得想这没用的拉了两位师兄开始商量起了动手的细节问题 银山河和龙行云在海上一阵奔波找到了目标来时乘坐的那艘船。 确认无误后龙行云当即让船夫带船跟他们走坐在船头在水里晃动尾巴的船夫鲛人拒绝了说要等庾庆他们回来。 龙行云哼道:“他们给你多少船费?我给你翻倍。” 船夫鲛人摇头道:“这不是钱的事。” 龙行云:“就那三个穷酸想必也给不了你几个钱跟我走我给你一百万两!” “” 船夫鲛人当场就哑巴了一脸的凝噎无语下意识想到了某人所谓的三百七十五两。 卷2 第五二三章 挖洞 钱多钱少这个问题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念及此船夫鲛人一口气竟有些上不来憋得慌然最终还是叹了声“这不是钱的事。” 等于是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龙行云一听就瞪眼了语气中多了几分凌厉“一百万还嫌少吗?你千万别说那三个家伙给的比我还多?” 船夫鲛人第三次重复类似的话“我说了这不是钱的事。” “你”龙行云正要劝对方别不知好歹一旁的银山河出手拦了一下“算了摆渡的海族有它们的规矩信誉为先它要坚守信誉也没错没必要勉强。” “可是”龙行云有些着急总不能真守在这里坐等吧茫茫冥海这么大万一人家绕道怎么办?然却被银山河扯袖子的行为给打断了到嘴的话他意识到了银山河另有企图遂闭嘴了。 “打扰了。”银山河客气一声旋即扯了龙行云离开。。 船夫鲛人目送之余忽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感受到了一股锥心刺骨之痛实在是两边给的价钱差距太大了一个是等一个时辰给三千两一个是直接给一百万两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落差是个人的都受不了但不管怎么说它承受住了金钱的诱惑还是坚守了鲛人一族在冥海摆渡的规矩。 跟着银山河在海面奔波的龙行云心有不甘语气中带了不满道:“银叔你不是说要看住那艘渡船吗?” 他就这种性格从小到大只要不顺他意的他就不爽, 而只要他不爽了, 往往身边人就要顺他的意, 就要捧着他。 没办法赤兰阁阁主的独子自小丧父, 身世背景又摆在那做娘的管的再严, 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存在。 而银山河却是赤兰阁内少有的几个有资格不顺他意的人, 也正因为如此, 才被阁主派了出来随行管治龙行云。 银山河暂没理会他只管带着他奔波, 没多久抵达了紫澜岛附近的岛礁也找到了正在岛礁上悠哉等待的青牙等人。 “哟, 你们这是?”抻着一条腿的青牙单腿站了起来, 多少有些奇怪, 问道:“刚才那声响, 已经把那位探花郎解决了不成?” 他以为他们已经完事了要回去了为此还挺期待挺高兴的, 想知道庾庆死的有多惨不然对不住自己这条腿。 银山河道:“没有那家伙不知道跑哪去了, 也不知他们此来究竟是要干什么。” 青牙咦了声“不应该呀, 来了这边应该就是要上岛的。再说了就算要走”他朝渡船方向摇头晃脑看了看, “船灯也没亮他总不能离了渡船还敢在冥海到处乱跑吧?还是说, 那条渡船已经悄悄载人走了?” 一旁的鲛人立道:“不可能。” 银山河也不跟这里啰嗦“刚去看了那条渡船还在你们这两条渡船换个地方停停过去和那条渡船停一块去。” 此话一出龙行云瞬间恍然大悟, 终于明白了银叔的意思那条渡船既然不听话让这边的渡船停过去也是一样的效果顿嘴角露笑, 发现老江湖就是老江湖。 这边几人很快也弄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也不好拒绝两位船夫鲛人也找不出理由拒绝雇主这个要求只好从命而去。 至于银山河和龙行云并未再跟去不能所有人都在那坐等那样有点傻他们还是要去岛上蹲守或查找必须两条腿走路才能稳当。 也必须是他们去青牙那边亮明了态度已经仁至义尽不会再过度参与了。 就在两边刚分开两人还没上岛时岛旁某地又是“轰隆”一声震响。 渡船上的数人回头看去坐在船上的青牙忍不住嘀咕了一声“究竟什么情况?” 说实话他也很好奇庾庆等人跑到紫澜岛来究竟是要干什么因为他也不知道。 正在踏波而行的银山河和龙行云立刻紧急飞掠而去。 然赶到出事海域后又是一个无声无影四处无人迹。 虽不明原因但还是找到了事发地点还在激荡的海水证明了此地就是动静来源处。 两人先后扎入了海水中放出了荧石在水里快速搜索依然是一无所获。 两人浮出海面后又扩大范围搜查着看了看除了明晃晃的紫澜岛就是蒙蒙亮的阴沉大海。 心头满是疑云的二人正要往岛上去时忽又听得一声“轰隆”响动静来自岛的另一边。 二人毫不犹豫当即急速飞奔而去。 两条人影在岛上起落飞掠而去后缩在地面的庾庆立刻冒头了目送了两条人影的去向。 确认两人走了他立刻不再躲藏大大方方地朝之前一直不敢逾越一步的地方紧急溜了过去也就是龙行云之前藏身的地势较高处。 到了地方一看也就几块嶙峋大石头能做遮掩这里真不是什么绝佳的藏身之地他若在这里躲藏的话龙行云一来很容易就能看到他。 此地能避远处的窥探却避不了近前的。 没想到此处地形如此简单庾庆快速四处张望顿时有些着急了。 他虽不怕和龙行云单挑可毕竟没有和龙行云交过手赤兰阁的威名在那他也担心盛名之下无虚士不能确定自己能否在极短的时间内拿下龙行云。 不能快速拿下的后果可想而知一旦惊动了那位高手赶来他是吃不消的。 着急四顾之际目光忽一顿定格在了附近的那片紫茅草林子上。 目光略闪眉头略动他又迅速看了看四周感察了一下动静然后纵身跳到了就近的一株紫茅草前。 对紫茅草的属性他已经从胡尤丽那有所了解未轻易去触碰那些发光的垂须。 他侧身快速而小心地避开那些垂须绕到了那株紫茅草的后面忽然拔剑一剑将那紫茅草劈出了个大口子来。 剑也触碰到了那些垂须垂须立刻卷来庾庆三两剑斩落一片走到紫茅草前剑插地放空了双手去扒开了紫茅草的那道口子开始费力去掏紫茅草体躯内的东西。 紫茅草的主体其实长的像茅芋的主体又像巨型香蕉树躯干内外是一层层紧实包裹的那种。 庾庆才不管这大树般的植物像什么手和剑并用速度飞快地将里面掏空了一大片。 那株紫茅草前面的垂须想往后面遭到破坏的地方绕被庾庆三两剑斩断了垂须长度有限够不着了他。 他也不怕这样会留下什么痕迹此地紫朦胧的光亮明晃晃一片难有人注意到这么一棵树的垂须短了。 将紫茅草内部掏出了足够的空间后他迅速清理了现场将弄出的乱七八糟的玩意迅速抱远了去扔。 等他再跑回来时另一边又是一阵“轰隆”震响。 闻声他赶紧跑到了那株紫茅草的背后双手张开了口子整个人竟钻了进去之后又从裂缝处伸了只手出来将刚才掰开裂缝时不小心弄落在地上的碎屑给捡了进去。 很快又是两条人影紧急从紫澜岛上飞掠而过赶往了声响处。 等了那么一阵紫澜岛另一边又有震响传出两条人影很快又折返而来奔赴另一个方向去看动静。 海上三条渡船已经凑拢在了一块庾庆三人的渡船已经被另两条渡船夹在了中间。 冥海上确实很安静隐隐传来的震响这边也听的很清晰。 “时不时的轰隆一声紫澜岛这边你听说过有这种类似的情况吗?” 感觉莫名其妙的青牙忍不住问了庞成丘一声。 庞成丘摇头“不知道没听过我以前来过一次没有这情况。” 青牙慢慢往嘴里塞入一粒花生米嘀咕道:“难道这紫澜岛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不无可能否则那三个家伙跑来了又迟迟不见人影是怎么回事?” 庞成丘不置可否心想你连人家来这里的行踪都掌握了连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知晓。 船头上坐的三位鲛人倒是无所谓什么情况尽管知道三条船的雇主要搞你死我活的事情它们也还是事不关己的坦然面对真的是无所谓遵守原则保持中立。 轰隆响的动静还是那样有一声没一声的。 往返奔波几次都只是看了个水波动荡的龙行云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喊了声“银叔。” 于是两条赶赴的人影暂停了落在了岛上。 银山河不解地看着他。 龙行云有点烦躁道:“银叔你没发现吗?始终差那么一点我们始终就是慢那么一步就能看到究竟。我看不到没关系您修为高速度快尽管去看看不用管我回头告诉我怎么回事就行了。” 对此银山河倒是没有争论什么这来回几趟始终慢一步他也有点憋火也感觉到了自己是被龙行云这个累赘给拖累了速度他完全可以用更快的速度赶去一看究竟的。 但是将这位少阁主给单独扔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多少还是有些疑虑。 龙行云看出来了也完全能理解劝道:“银叔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暂时分开一下下能有什么事?除了那三个家伙其他人跟咱们无冤无仇的就算遇见了那三个人他们也难是我的对手一见到我恐怕要吓得落荒而逃。再说了那三个家伙突然跑来这里必有原因此时又不见了他们的人影那不时的响声搞不好就和他们此来的原因有关。” 银山河想想也是论身手此来的目标确实未必是少阁主的对手但还是看了看四周道:“那我去看看你找个合适的地方避一避吧毕竟说这岛上还有一个不妖怪是敌是友还未必不可轻率。” 龙行云也四周看了看一时也不知在哪暂避好目光落在了地势最高处那里熟悉当即伸手指了指。 银山河顺势看去会意地点了点头两人一起飞掠了过去。 二人刚落身在之前藏身的地方不久“轰隆”一声那动静又在另一个略有偏移的地方响起了。 每次震响的动静虽都在紫澜岛的两侧方位但却不会在固定的位置。 银山河的人影已经唰一声闪离了原地这次速度确实快了很多如矢飞逝。 龙行云目送后也露出了侧耳倾听的反应希望能听出一些银山河快速赶去后的动静来。 忽然他鼻翼动了动好像闻到了一股焦味又好像听到一些动静迅速扭头看去目光落在了就近的那棵紫茅草上只见其躯干上出现了一个小洞眼里面爬出了一只虫子。 虫子身上泛着裂纹般的红光所过之处皆烫出了焦痕。 洞口爬了两圈的虫子又钻回了洞内。 这什么虫子?龙行云好奇地走了过去小心侧身避开了垂须近到紫茅草主干前一只眼睛慢慢凑近了那烧焦的窟窿前小心尝试着往里瞄。 卷2 第五二四章 奶凶奶凶的 洞眼不大里面又黑漆漆的他也不敢把眼睛贴的太近毕竟搞不清那是什么虫子也担心虫子会突然蹿出什么的。 又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也没听到里面有任何声响。。。 之后目光将这棵紫茅草从脚到头看了眼想破开了查看一下却又怕摇晃的动静引人注意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 然就在这时他悚然一惊还没来得及回过头来看清是怎么回事耳听轰响胸口已是一阵剧痛一股强大的撞击力令他感觉体内的血液失去了控制在体内狂暴震荡向四周连表皮都要涨开似的有一股不受控的力从口鼻喷了出来。 一身想紧急防御的修为也在突兀的冲撞力之下溃开了再想凝聚已是血脉紊乱淤积受阻无法自如畅通的迅速调集和驾驭简而言之就是受伤了瞬间受了内伤。 人飞了出去的他在空中回过了头看到了爆开的紫茅草躯干看到了从爆开的纷飞渣渣中冲出的一个人影手里提了剑冲了过来。 人影晃动他的视线也在空中晃动所以他并没有看清偷袭自己的人的长相。 但是莫名的虽没看清是什么人自己却好像猜到了是谁。 紧接着后背又是一股猛烈的撞击之力撞在了石头上令体内冲撞紊乱的血气再次压力突兀剧增一口心血不由自主地“噗”了出来他手舞足蹈地想控制住平衡整个人却又是一震噗通砸落在地。 落地的他刚想翻身站起或下意识的采取一个规避动作眼前人影一花耳边突然传来轰鸣太阳穴和脸颊的部位又传来了剧痛脑袋里更是震的嗡隆差点当场晕了过去。 旋即胸腹恍如要撕裂一般有种想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的感觉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艰难痛苦似令自己处在濒死的边缘剩下的清醒意识在恐惧在恐怖的死亡边缘挣扎。 偷袭之下一击得手的庾庆扑将过来膝盖一个曲击将龙行云顶撞在地下后立马一顿乱拳照着龙行云脸面狠砸嘴里同时还一顿骂骂咧咧“王八蛋老子让你阴魂不散。王八蛋害老子欠一屁股债。王八蛋让你想杀老子……” 一顿疯狂发泄似的乱拳暴揍。 以前是不敢招惹这位见到了都想躲着现在既然已经动手了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少打几下也讨不了人家的好。 没办法庾大掌门一看到这位少阁主就火大也可谓是被这位少阁主给害惨了。 当初去小云间发财那绝对也算是玩命了好不容易弄了点东西出来售卖结果被这位少阁主给砸了场子搞的欠了一屁股债。如果不是背负了一身的债他师兄弟三个哪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至于染上那未知的隐疾更不用每天都为自己能活多久而担忧。 一想到这个他又忍不住狠狠多揍了几拳。 然而有些东西很现实再多的怨愤也得面对现实人家身边的那位高手随时会回来此时由不得自己任性。 多揍了几拳后他不得不飞快收敛了自己的撒野之心一剑铡在龙行云的脖子上防范一手迅速施法检查龙行云的妖体找准经脉走向后迅速在其身上下了禁制钳制住了龙行云的一身修为。 之后一把抓出了“大头”对着给了句“去找老七、老九。” 挥手一扬被扔到空中的“大头”立刻振翅而去小小身影快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被打的迷迷瞪瞪的龙行云刚“懒洋洋”睁开迷离双眼咣!庾庆又照他脸上扫了一拳之后才一把将其给扯了起来。 海面上踏波四处搜寻的银山河正皱着眉头满脸疑惑自己全速而来竟然也未能看到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忽然他猛然偏头看向了明晃晃的紫澜岛刚才似乎、隐约听到岛上有一点异常声响传来有点像是打斗动静。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过他脸色骤然剧变目光一扫涟漪未消的海面意识到了什么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瞬间人若孤鸿破空而去急速飞掠向了紫澜岛。 岛上的庾庆听到破风声扭头瞥向夜空面泛冷厉一手掐着龙行云的脖子如拎小鸡似的将其提转了面对同时另一手上的剑锋毫不犹豫地侧刺进了龙行云的腰肋之内鲜血开始顺着剑锋渗出。 “嗯。”龙行云一声痛苦闷哼被放血后体内的紊乱冲撞反倒有些舒缓反倒睁眼清醒了不少。 “住手!”凌空飞来的银山河当空喊停因见到了剑下性命之忧。 庾庆一声反喝“你靠近试试!” 银山河强行施法遏阻自己身形去势的抛物线凌空翻转中断似的落地与这边保持了数丈的距离冷目盯着被打成了猪头似的龙行云不过此时他最担心的是那支扎进了龙行云体内的剑锋外伤倒是其次的。 庾庆怕他出手再次警告“他妖体心窝与我剑锋只有米粒之距你想要他性命可以靠近试试看看是你快还是我剑快。” 之前施法查探已经找到了龙行云的致命部位隐藏在哪剑锋抵在了龙行云的心脏上。 “我不靠近便是。”银山河给出了承诺同时紧绷着脸颊反问:“你是什么人?你可知你挟持的是什么人?” 庾庆冷笑“何必明知故问都这样了装糊涂还有意思吗?” 银山河确实是明知故问尽管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但还是得继续装糊涂“我确实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咱们应该无冤无仇咱们以前见过吗?” 庾庆当即晃悠手中的龙行云“龙少阁主咱们又见面了要不你来介绍一下?” 已清醒不少的龙行云却怒了咬牙切齿道:“阿士衡你有种杀了我!” 庾庆嘿嘿耍横道:“你当老子不敢?” 这时南竹和牧傲铁也急匆匆赶回来了见老十五已经得手两人可谓是又惊又喜没想到老十五还真的成功了一颗心落了地之余又涌起了另一股紧张。 好在两人这几年也算是见识了一些大场面的倒也不怯场双双拔剑在手护在了庾庆的左右。 一听恐吓银山河忙沉声警告“原来你就是阿士衡不要乱来你既知他是谁可知杀了他的后果?” 庾庆朝龙行云脸颊呸了口唾沫“后果个屁你们都跑来追杀了我都已经豁出去了这样干了你说我知不知道后果?是你们把我逼得没了退路我没办法只能是跟你们玉石俱焚!” 银山河喊住:“误会!巧遇而已哪来的什么追杀这肯定是误会。” 这就是他之前装糊涂的目的想解释为误会。 庾庆左右瞅了瞅两位师兄皮笑肉不笑道:“这是觉得我们好骗在把我们当傻子糊弄。” 南竹当即朝对方喂了声“白头佬你们少阁主能落在我们手里你觉得我们傻吗?” 银山河立马冷眼盯去高手气势确实不一般南竹顿被他看的有些心虚目光下意识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庾庆也接了老七给对方取的外号“白头佬冥海上你们一路尾随跟踪当我不知道?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们若不想杀我这位少阁主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落在我的手上瞎扯下去没意义准备给他收尸吧。” 见糊弄不过去龙行云再也憋不住了“银叔不要管我杀了他杀了他!” 有不堪屈辱的狂暴然却身不由己一身修为受制整个被控制的死死的。 银山河却紧张了忙抬手对庾庆示意“不要冲动你是读书人打打杀杀有辱斯文我向来也敬重读书人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有什么话都可以好好说。” 真的是想极力稳住对方生怕对方冲动赤兰阁主把儿子交给他来看护真要给弄死了的话他真没办法交代。 庾庆呸道:“少给我戴高帽子读书人算个屁!” 银山河一怔本以为那是对方引以为傲的成就没想到对方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而庾庆又晃了晃龙行云的脖子“王八蛋我就想不明白了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你他妈素不相识就能追杀我追杀到小云间去又跑到幽角埠砸我场子害我欠一屁股债我也一直忍着不跟你计较连句声都不吭你居然还能追杀到这里来脑子有病吧?今天老子若不弄死你我都没办法给自己小命一个交代了。” 银山河再次喝道:“不要乱来!” 想努力斜眼身后人的龙行云亦怒道:“你也就只配干点偷偷摸摸的事你这种小杂碎也就只敢搞点偷袭有本事放了我有本事与我正面单挑看我能不能把你给打成一堆臭杂碎没用的废物!” 庾庆不怒反笑乐了“就你?天下人谁不知道你龙行云还没断奶?谁不知道你就那点赖在你娘怀里吃奶的劲?也不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离了你娘你算个屁!离了赤兰阁相关的势力你早就不知道被人搞死多少回了。 天下人尽皆知的事情你怎还好意思觉得自己很有本事的样子?你怎还好意思觉得人家是怕你?龙行云赤兰阁的少阁主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天下人是怎么看你的呀你还能不能要点脸? 就我这点伎俩换了任何人我都偷袭不了也抓不住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那紫茅草被人动过手脚也就堪堪能收拾收拾你这种仗势欺人、没了势便成傻鸟的二货了。 我凭自己本事抓的你你居然能觉得我没用反倒觉得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自己有本事?你不觉得可笑吗?你觉得你配跟我单挑吗?我告诉你等你哪天断了奶有种单独靠自己跟我面对面时老子随时接受你的单挑挑战! 话又说回来你这种废物这辈子大概也不可能断奶了! 龙行云你如果还是个男人就靠自己别再让天下人当笑话而不自知了奶凶奶凶的吓唬谁呢?我都为你臊得慌!” 这番话还有“奶凶”的字眼可谓当场将龙行云气了个脸红脖子粗想骂回去然而庾庆掐住他脖子的手却发了暗力让他骂不出来只能乖乖被骂硬生生承受这一番凌辱。 这一顿嘲讽令银山河脸颊一顿抽搐但也让他放心了不少只是少阁主从小到大哪听过这样刻骨铭心的羞辱担心龙行云会被气死不愿庾庆再说下去赶紧沉声道:“阿士衡我想你也不愿找死否则你也不会在这里啰嗦有什么条件都可以谈犯不着扯远了。” 庾庆又是一顿皮笑肉不笑“条件?好你非要谈条件那我就跟你谈谈条件我只怕你做不到。” 银山河:“你不说怎知我做不到?” 庾庆朝手上的龙行云努了努嘴“想要他活命也行一命换一命你把青牙抓来给我我就把这位少阁主给你!海市头号地头蛇的实力不弱你行吗?” 卷2 第五二五章 我要活的 此话一出别说对面的银山河愣住了就连被他捉在手中的龙行云也忘了生气愣了神。 殊不知这才是庾庆费尽心思抓龙行云的目的就是冲青牙去的。。。 他也是没办法自己单独冲青牙去的话既打不赢人家也没人家的势大想在海市这一带跟青牙掰手腕他还不够格尤其是在这地方想拿下青牙基本上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青牙断了条腿哪怕他们师兄弟三人联手也很难匹敌修为境界差距太大了。 跟胡尤丽住了那么久多少听说了一些青牙在海市的传奇事迹当年那真是凭一双拳头在海市这鱼龙混杂之地打出来的人物绝非徒有虚名的吓唬人的摆设。 某种程度上对海市的普通人来说青牙是那种能止小儿啼哭的角色。 连镇海司的一般人物都不太敢过分招惹青牙。 他自己没本事抓可他这回又实在是想对青牙下手那怎么办? 眼前的条件数遍可堪青牙对手的恐怕也只有这位白头佬了但这位怎么可能帮这种忙于是他对龙行云这个有份量的“软柿子”下手了才弄出了这般局面。 “抓青牙?”银山河有些不敢确信地问了声。 庾庆点头“怎么不敢?” 对银山河来说他还真没太把青牙给放在眼里所以不存在什么敢不敢的问题关键在于他不明白对方什么用意担心又掉进什么坑里。 他们这种老江湖警惕性很高防范意识也很强因而反问道:“我敢不敢是我的事你为何要抓青牙?” 庾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追到这的我把青牙他当兄弟他表面与我称兄道弟却在背后出卖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咽不下这口气!” 对于这个说法银山河将信将疑“就为这个?我抓他来你就能放了我们少阁主?” 龙行云闻言顿鼻腔“嗯嗯”了起来气头上的他显然是不愿意自己这边向庾庆服软的。 然庾庆却掐了他脖子不让他插嘴“前辈说的未免也太轻飘了我若这般轻易放了龙少岂不是找死?只怕他回过头来就要杀我。抓青牙不是先决条件先决条件是你们赤兰阁和你们少阁主愿意与我化干戈为玉帛保证今后不再报复于我也不再为难于我我才能放人。” 银山河哦了声反问:“我出言保证你就能信?” 庾庆:“前辈若能出言保证我自然就能相信不过得要有个说法。” 银山河:“说法?什么说法?” 庾庆:“前辈要拿赤兰阁阁主的清白起誓若今后再为难于我就说明赤兰阁阁主的人品有问题清白也定有瑕疵。” 一听这话银山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外面传言阁主是千流山大圣情妇的事他又不是没听说过。 龙行云情绪也瞬间激动了起来鼻腔里“嗯嗯嗯”个不停看向银山河的双眼似乎在充血拿他母亲的清白来作保他万分难以答应恨不得跟庾庆同归于尽。 南竹和牧傲铁却是忍不住隔着人互相看了眼南竹嘴角更是干笑着咧开了一道口子发现老十五这办法有够刁的真用赤兰阁阁主那娘们的清白发了誓的话想必她的儿子和她的白头佬手下都不太可能违背誓言。 他现在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担忧纯属多余老十五的手法确实清奇淡雅。 银山河阴着脸冷冷凝视了庾庆好一阵后慢慢伸手腰间拔出了腰带上的烟杆。 此举立刻惊的庾庆往龙行云身后躲了躲尽量让龙行云的身子挡住自己。南竹和牧傲铁则几乎是齐刷刷上前一步挡着不给对方抢夺救人的机会。 “不用紧张事关阁主清誉拿阁主清白咒誓不是小事容我抽口烟仔细想想。” 银山河淡淡宽慰一句往烟锅里装了烟丝点燃后一阵吞云吐雾。 见是这般师兄弟三人才略放心一些倒也没有连考虑的时间都不给对方。 反倒是龙行云见状目光微闪与银山河的目光碰了碰后更加明确了些什么嘴角泛起微微一抹冷意他本人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吧嗒着旱烟的银山河来回踱步似乎陷入了深深思考当中。 庾庆三人却不敢放松警惕时刻根据对方走动的站位调整方向避免背对被偷袭。 烟枪里吧嗒出的阵阵烟气渐渐扩散随着银山河的不断兜圈走动慢慢扩散的烟气似一张无形的大网不知不觉笼罩向了师兄弟三人。 “笛笛笛……” 此时正在南竹身上的“大头”突然发出一阵激烈的铿锵鸣叫在这安静地方颇给人惊心动魄感振聋发聩。 师兄弟三人皆是一怔旋即皆脸色大变皆盯向了吞云吐雾的银山河。 银山河和龙行云倒是有些意外不知什么东西的怪叫。 这叫声龙行云倒不是第一次听到听着有些耳熟稍一琢磨便想了起来当初刚进小云间不久他也曾听到过三人身上有此鸣叫。 “有毒!”南竹一声紧急提醒。 其实也不用他提醒又不是跟“大头”头一次历险金口难开的“大头”突然发出惊叫意味着什么都很清楚。 “闭气避开!”庾庆亦一声紧急招呼。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龙行云刚才为何会渐渐安静了下来。 师兄弟三人迅速排出肺腑气息屏住气结队紧急撤离开了现场快速退远到了一处地势较低的地方。 目光急闪的龙行云顿又显得气急败坏了起来奈何如同被攥住了脖子的鸭子发不出任何声响来。 见到这一幕依然在吧嗒旱烟的银山河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烟嘴也慢慢从口中移开了。 没错他这吞云吐雾的烟气里确实暗藏了玄机可以是正常的旱烟也可以是追魂夺魄的“迷魂烟”。 他搞不懂刚才的那声惊叫提醒是怎么回事但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的企图被对方给识破了。 他也不能坐视少阁主就那样被人带走一个闪身追了过去。 于是双方很快又换了个地方再次对峙在了一起银山河自然也很自觉地灭掉了烟锅里的烟火。 而此时的龙行云已经半耷拉着脑袋昏迷了过去无疑印证了刚才那烟气确实有问题。 不但有问题而且药性利落连一点前奏都没有龙行云突然就昏迷了过去。 庾庆明显愤怒了“白头佬你竟敢玩阴的当我不敢杀他吗?” 事已至此明抢不了也没了下暗手的机会银山河也干脆不再掩饰了开诚布公道:“拿阁主清白咒誓恕我不能答应你就算杀了少阁主我也不能那样做。首先是我没那个资格更不能玷污阁主其次是少阁主不能辱及自己的母亲他也不能答应。” 眼神和态度很坚决不容置疑。 庾庆顿感觉到了危险推搡着龙行云手中剑略晃严厉警告“你最好想清楚了你确定要玉石俱焚?” 银山河自说自话“年轻人不管是什么人也不管是男还是女、是妖或是人彼此双方若真想要有个合适的结果就不能单单是你想要什么也要考虑一下对方的需要你不能只一味想要满足自己的需求那样是不对的最终也只能是谁也不好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我能做到的交代你不妨考虑一下。” 所谓玉石俱焚那只是不得已的选项庾庆费这么大的劲自然还是想谈的闻言道:“什么交代?” 银山河:“你和少阁主之间谁是谁非谁对谁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咱们眼前就事论事解决矛盾才最重要。 你让我咒誓我虽不能接受却也明白你的担忧。少阁主的性格我也知道想让他事后不找你的麻烦我做不到但我可以向你做一些保证。 回赤兰阁后我会将事情的整个经过详细禀报给阁主包括我们现在说的话。 我用我个人的人格向你保证会力劝阁主揭过此事不再为难于你。 事实上你在阁主眼里也算不上什么阁主也从未把少阁主所谓的什么结拜兄弟的死活当回事到了少阁主这个身份地位的人结拜本就难以纯粹只有少阁主自己年轻义气当了真。 所以赤兰阁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跟你过不去是你自己太看得起自己了说什么让赤兰阁保证不报复你颇显多余。 你和少阁主之间的破事纯粹是你们的私人恩怨不是什么天大地大牵涉太广的事。只要不干系少阁主的生死存亡赤兰阁为对付你要倾巢而出、要不择手段什么的那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所以只要少阁主安全回去我基本可以向你保证赤兰阁今后不会再有人助少阁主找你麻烦。 至于少阁主今后会不会找你麻烦我只能保证一点我会看管他一年让他好好养伤不让他离开赤兰阁。一年后的事情我的身份做不了太多的主多说无益。 这就是我给你的交代你若答应我就帮你把青牙给抓来!” 庾庆沉默了陷入了思索。 见他还有些犹豫银山河再次徐徐提点“拿阁主清白咒誓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年轻人江湖这碗饭我比你吃的多听我一句劝不要逼人做没底线的事没了底线咒什么誓都没用。我为救人真若没了底线你敢放人吗?没人愿意找死你也不想死是不是?” 一番话在情在理的样子搞的南竹和牧傲铁面面相觑感觉这人好厉害。 庾庆沉思良久后深吸了一口气忽道:“青牙我要活的!” 卷2 第五二六章 斩草刀 话里意思简单认可了对方的交代答应了对方的条件。 他痛快了银山河也不废话盯着昏迷中的龙行云看了看然后指着庾庆警告了一句“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 话毕转身就要离开去兑现交换条件一命换一命。。。 对他来说青牙的死活显然是不重要的远不如龙行云的性命甚至懒得去考虑其中的是非道德试问茫茫修行界谁是该死的谁又是不该死的? 然庾庆却担心有失喊了一句也可以说是提醒“青牙应该没那么容易对付。” 银山河顿住身形背对着回应“断了条腿的混混而已。” 他越这样说庾庆越担心没见过也听过自古事多少坏在轻敌上他可不希望眼前事功亏一篑不顾对方的不耐烦再次紧急提醒道:“海市的情势对比赤兰阁如何?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能在海市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坐上头号地头蛇的交椅绝不会简单我觉得硬碰硬不可取。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眼前变故前辈可从容近其身。” 多余的就不说了对方不傻相信应该能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 “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去去便回。” 银山河扔下话就闪身而去了。 目送制造巨大压力的人离开了南、牧二人皆重重松了口气却依然不敢放松对周围的戒备得防范银山河会虚晃一枪绕过来偷袭另外还有那个钓鱼的老头也让人搞不清路数。 庾庆看了看昏迷中的龙行云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烟毒一直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否则银山河也不会不当回事。 他也拔剑了不拔不行时间久了龙行云非得失血过多而亡不可拔剑后还得紧急为其处理了一下伤口。 对这种人还要帮忙救治他自己心里也不爽换了早年他怕是要直接一剑给捅死才能泄心头之恨然这些年也确实经历了一些跌跌撞撞渐渐面对了现实…… 一条人影从天而降青牙等人抬头望借着紫澜岛那边的光影隐约看出了是银山河的身形眼睁睁看着对方落在了崔游那条船上。 崔游等人看了看四周没发现龙行云的影子顿感奇怪。 青牙已忍不住问道:“银兄龙少阁主呢?” 暗暗用力握了握手中烟杆的银山河不语。 他虽没太把青牙给放在眼里当庾庆的面也颇为自负然在这动手的关口还是犹豫了审视了一眼背把刀瘸了条腿却依然是优哉游哉轻松模样的青牙到嘴的“与我一战”之言慢慢憋回了肺腑之中。 于是他起身略一跳离开了崔游这条船跳到了对方的船上上前靠近两步看向一方海面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声“少阁主来了。” 青牙立刻顺势看去结果什么都没看到顿莫名警觉脑海中几乎是瞬间闪过了对方刚才到自己船上的画面。 尽管这一趟冥海之行的路上他和龙行云、银山河一直是同乘一条船的三人经常近距离近身靠近在一起说话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他此刻还是根据一些迹象意识到了风险性的异常。 不管有没有问题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多心了立刻就要闪身挪位到另一艘船上去准备先避开一点再说。 然就在他身形欲起的刹那已经是惊的汗毛乍起感觉到了身侧突兀爆发出的强大攻击气机立刻连看都不看就毫不犹豫地顺手挥臂狠狠砸去不管对方死活先打倒再说。 可终究是仓促之下慢了一步加之距离太近了反应没能来得及何况出手的人也是高手。 咣!一声震响。 旋身挥臂的青牙整个人飞了出去被银山河突兀一记重拳给轰飞了出去“噗”凌空狂喷出了一口鲜血。 紧跟着反应过来的庞成丘立刻一拳轰出急救奈何银山河却是有心算无心早防了身后人的反应挥手就是一掌以超越庞成丘一个境界的修为将其给击飞了出去出手留有余地伤了青牙反而没有伤他。 三人脚下船只四分五裂已被震碎船夫鲛人惊慌落水两边渡船直接被掀翻另两名鲛人也落了水崔游则弹起升空亦惊疑不已不知怎么回事。 被击飞出去的青牙未做什么反抗顺着飞出去的落势一头钻入了水中。 一掌击飞了庞成丘的银山河主要盯的就是他哪能让他跑了一个闪身而去并翻手弹出了一颗荧石人赶到后便是凌空一掌轰在了水面荧石爆开成了光粉追随掌力轰向了海面光景煞是漂亮如星云。 轰隆! 海面并未炸起大量水花什么的只是如同一个巨大的锅底猛然如小山般沉陷进去了一大片。 他的目光也敏锐捕捉到了海水中一个人影的去向迅速倒栽而下紧急追去。 其实这一招还是他之前因那在紫澜岛两侧的动静想到的还没来得及使用却在此时使上了。 陷入的海面很快反弹将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影给吞没了。 震落海面的庞成丘还有飘落海面的崔游皆一脸惊疑地看着这一幕。 庞成丘旋即快速冲去知道青牙被偷袭打伤了恐有不测欲赶去助一臂之力哪怕明知不是敌方对手也要义气在前。 崔游见他有了反应都有各自阵营和立场自然也不遑多让欲要去拦截。 然两人刚先后冲到浪起澎湃的海域便惊的迅速后撤且身形连连闪避惊吓的不轻。 只见汹涌波浪下突然闪烁出片片如冰片之物如参天冰刀声势凌厉绞杀出的乱影似要将这块海域给搅个底朝天一般甚至把海面给搅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哪怕是此时身在紫澜岛的师兄弟三人也远远看到了这一方的令人惊骇的动静。 庾庆更是忍不住嘀咕自语“还是硬碰上了吗?这白头佬怎么就不听劝。” 三人都意识到了应该是银山河和青牙交上手了已是一个个心弦紧绷。 紧急躲避参天冰刀绞杀的庞成丘和崔游闪远了点后才看清了那似要摧枯拉朽绞杀一切的参天冰刀是什么东西。 其实就是某人修为和御刀境界到了一定地步迸发出的凌厉刀气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近乎无形的之所以呈现出冰刀形态是因为海水的卷入加之紫澜岛那边的光芒折射。 巨大漩涡中迸发出的凌厉声势和刀光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便骤然消失了。 漩涡也在快速搅动着缩小海水却渐渐呈现浑浊状态显然是海底的泥沙被搅动了起来。 两条倾覆的摆渡船已翻转了回来两名鲛人船夫推着船奋力从惊涛骇浪般的漩涡周围脱离谁知海中却突然蹿出人影闪身飞落在了船上不是别人正是银山河与青牙。 青牙明显已经萎靡了披头散发状被银山河拎在了手中。 而银山河自己明显也好不到哪去身上有一道长长的血口子斜划过胸口的顺着角度划过了脸颊中分的半边垂发也被斜切掉了一小半脸上伤口鲜血半淌有血滴滑落在了下巴上。 两位高手的身上都湿透了正常情况下以他们的修为足以辟水不至于遇水就变成落汤鸡般可见二者在水底下争锋有多激烈已经破了防。 庞成丘和崔游见状已经是紧急赶来。 推着船的鲛人船夫大叫“你们不要乱来你们要打换个地方不要在我船上。” 没人理会。 近前的庞成丘一见青牙惨状顿惊呼大喊“青爷!” 就要冲来拼命状。 银山河另一手上的大刀骤然挥指向他警告:“我不想杀人最好不要逼我。” 他手上的刀是青牙的刀此时如同战利品般落在了他的手中。 有气无力的青牙也努力抬手推掌做了个阻止的动作艰难地摇了摇头示意庞成丘不要冲动。 因为他很清楚庞成丘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没必要白白牺牲。 满脸悲愤的庞成丘只好止步在旁指着银山河怒斥“偷袭伤人算什么好汉?” “惭愧!”银山河仰天一声看着冥冥夜空也不知算不算是回应抓住刀柄的手指略松两件物什当啷响的落在了船板上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他的旱烟杆已经断成了两截从平滑断口看应该是被利物斩断的。 又低头手中半黑半雪亮的刀身横在了眼前欣赏着唏嘘而叹“好快的刀好犀利的刀法深海重重阻力之下出刀竟能一刀斩断阁主送我的‘陨铁精母’铸造的烟杆。 曾闻海市青爷有一刀名为‘斩草刀’名虽俗气出手却不凡刀不出则已一出则斩人命如草芥刀下宵小亡魂无数之前颇为不屑今日一见方知海市青爷名不虚传惭愧!” “咳咳。”被拎着的青牙忽一阵咳嗽咳出了一口淤血然后才明显喘气了起来似乎缓过来了一口劲他哼哼一声再也没有了之前对赤兰阁人员的恭敬反倒语带厉色“银山河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为何暗算谋害于我?” 银山河神色怅然道:“青爷对不住了我也不想这样奈何身不由己少阁主落在了那位探花郎的手中性命已被其掌控。” 此话一出在场人员几乎全部愣住了。 青牙则明显有傻眼的感觉愣了愣身后奇怪道:“你不是贴身保护着吗?凭那狗探花的修为怎能从你手里抓走人?我说你们坐等设伏他的怎会反被他给抓了?以你的修为占据了先机他只怕连你在什么位置都难掌握怎可能还被他给搞出了空子来钻?” 银山河:“具体的我也没搞清楚总之就是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稍微和少阁主分开了一下就出了事。” 青牙有些无语不过想想也是王雪堂不也是死的稀里糊涂的至今也只能是猜出个大概也没完全理清那狗探花是怎么做到的。 有此觉悟后他又纳闷了“我说你们少阁主被抓是你自己保护不利关我屁事偷袭我干嘛?赶紧解开我身上禁制。念在你心头有邪火算我倒霉看赤兰阁的面子就当是让你撒了回气这次我可以不跟你计较赶紧放开我。” 卷2 第五二七章 过河拆桥 面对放人的要求银山河看出了他没领会自己话中意思再次提醒道:“青爷我说了我是身不由己。” 以前称呼“青爷”有调侃的意味在其中如今却有实实在在的佩服在里面因实力而折服。 交手后的他很清楚他眼中的这个地痞的实力超乎了他的预料拔刀后就差那么一点点差点一刀就把他给斩了。 得亏他之前偷袭将其给打成了重伤在先加之对方拖着一条未愈的断腿否则他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哪怕是这样对方依然在他身上留下了血淋淋的一刀若对方出刀再多一分气力他这条命就没了。 现在想来依然有些后怕要不是最后一刻为了稳妥起见后果不堪设想幸亏听了那位探花郎的。 他死倒没什么从愿意受命于人的那天开始就做好了自己的生死不由自己做主的准备担心的是误了少阁主的性命无颜面对阁主的信任。 青牙没他那么多的念头光棍的很低头抬头都是人没什么高尚和低下输了就认栽栽了再爬起来就好但现在听不懂了反问:“什么叫你身不由己?” 银山河都不想说破佩服这位的实力说出来怕侮辱人然想到迟早要面对所以还是讲了出来“那位探花郎要一命换一命把你交给他他才会放了少阁主。。” 青牙瞬间瞪大了眼愣了愣神后狐疑道:“老子听着怎么有点扯淡, 他要我做甚?” 这正是他刚才听不懂对方话的原因所在。 别说他, 其实银山河也搞不太明白, “他说是一命换一命因为是你带我们来杀他的说是咽不下那口气, 但感觉他要你另有目的因为他要活口。” 青牙惊疑不定, “你们卖了我?你们告诉了他是我带你们来杀他的?” 银山河:“没有, 少阁主的脾气就更不会轻易向他妥协, 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青牙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就是之前在那片岛礁上似乎察觉到有异常的情形, 嘴角忍不住咧了咧。 话说到这个地步愿意废话这些银山河已经算是表达了对他的敬意, 手中“斩草刀”一晃, 插回了青牙背后的刀鞘中, 给了句, “青爷对不住了。” 五指一抓, 船板上断的烟杆吸回了他的手中别回了腰带上。 一听那话青牙猛然醒神, 忙乐呵道:“那个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只要咱们联手就一定能想办法救出龙少。” 其实就是不想让自己落到庾庆的手中去, 带人来杀人家用屁股也能想到不会有什么好事, 鬼知道那狗探花会使什么办法折磨自己。 不知怎的他感觉落在那狗探花的手上可能比落在西擎月手上还更可怕感觉更让人心里没底。 从王问天开始再闻侯再王雪堂到现在的龙行云对那狗探花不利的一个个都栽了, 现在又要轮到自己了吗?那厮要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越想心里越发毛。 “不用那么麻烦。” 哪能不知对方心思银山河答复的干净利落拎起他一个腾空而去直奔明晃晃的紫澜岛。 庞成丘和崔游立刻先后飞身而起, 追了去。 两条船尾的鲛人船夫面面相觑另一艘船毁的鲛人游了过来水面不知从哪飘来了几颗花生在船边晃荡 打斗动静起的快消失的也快突然就没了结果如何不知岛上的师兄弟三人内心免不了忐忑。 为了安全起见三人离岛钻进了水里躲了起来于暗中观察也算是做好了随时跑人的准备。 直到见到有人影腾空闯入紫澜岛的光华照明中见到是银山河拿了青牙回来三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崔游和庞成丘也先后飞掠上了岛跟上了银山河。 落地的银山河见事发现场不见了师兄弟三人当即施法朗声道:“人拿来了探花郎何在?” 声音滚滚回荡向四周。 不一会儿庾庆三人就挟持着浑身湿透且昏迷的龙行云来了。 见到银山河得胜归来师兄弟三人也并未松懈依然保持着观察的戒备心态。 事关自己性命也没有任何自大的资本如何能不小心。 三人所见狼狈不堪的青牙自然是不用说发现银山河也明显受伤了半边脸上血糊糊的作为罪魁祸首的三人颇感尴尬。 庞成丘一见他们就火大指着三人怒斥“你们想干什么?活得不耐烦了吗?” 谁知青牙却乐呵出声强颜欢笑地打断道:“那么大火气干嘛都是朋友有什么误会说开了也就没了。” 话刚落便摔出了一声闷哼。 银山河顺手将人掷于了地上盯着师兄弟三人道:“探花郎你要的人抓来了我兑现了承诺你也该放人了。” “晚辈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答应了的事情自然会兑现只是”言辞凿凿的庾庆又盯上了地上无法动弹的青牙叹了声“只是晚辈修为不如人倘若你们是商量好了在做戏一旦青爷爆起我们可吃不消啊!” 青牙哼哼唧唧的样子笑道:“犯不着搞这么紧巴都是朋友有什么话好好说。” 他倒是能屈能伸跟一路走来的出身环境也确实有点关系该摆架子的时候就是大名鼎鼎的海市青爷不该摆架子的时候也能放低姿态。 然却没人理会他银山河此时的眼里只有探花郎的态度“这个简单你让一个人先过来验一验。” 庾庆看了看左右的两人回道:“我这里都是自家人谁过去验都有可能会受制于人依我看还是前辈表示出点诚意的好。” 银山河沉声道:“你想要什么诚意?” 庾庆:“让我们放心的诚心让我们相信你们不是合着伙来蒙我们的就行。”说罢还对地上的青牙使了个眼色。 地上努力摆出和蔼笑容的青牙顿感不妙立马郑重道:“银兄山河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不想来是被你们逼来的你不能过河拆桥” 他一堆吧啦的话并未能阻止银山河。 领会了庾庆的意思银山河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出脚一脚踩在了青牙的断腿上。 一声嘎嘣脆响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嗯”青牙当场疼出了一声闷哼。 “青爷!”庞成丘惊呼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实在是妄动也没用此时此地银山河的修为和实力足够掌控他和青牙妄动也只是多躺下一个人而已于事无补。 嘎嘣!青牙另一条腿又被踩出了骨头断裂声。 青牙疼的大喊“银山河你有种弄死我!” 不装孙子了直接放出了狠话脸上更是一脸的狠厉。 银山河却回应了他一个干脆利落的动作一把将其拽起松手后双手呈虎爪状趁青牙还没倒下双爪齐齐扣住了他左右大臂狠狠捏出了两声咔嚓脆响这才松开了双手。 他现在虽然佩服青牙的实力却不代表青牙在他眼里的存在意义能大过龙行云。 若对方说杀了青牙就会放了龙行云那他会毫不犹豫的干掉青牙以换取龙行云的周全。 近乎痛晕了过去的青牙这才倒在了地上眼白翻了又翻脸色惨白地喘息着痛的没了力气说话再大的怨恨和狠厉也得暂时烟消云散。 庞成丘看的双拳紧握呲牙咧嘴满脸悲愤。 师兄弟三人亦被这果断废掉人四肢的一幕给搞的神情抽搐。 银山河盯着庾庆道:“这次你满意了没有不会还有别的理由吧?” 庾庆喉结动了动人家直接踩碎了青牙的两条腿骨捏碎了青牙的两条臂骨摆在眼前的事不能有假现在再说什么担心人家双方会合伙蒙他是真说不过去了。 也确实证明青牙是被制住了可以放心接手。 他稍作思虑后果断道:“龙少阁主现在还不能给你。” 银山河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中的杀机明显“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庾庆不顾他的死亡威胁直接说事“喊船来咱们一起返回海市到了海市咱们谁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打打杀杀到时候我自然要把龙少交还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么一说银山河大概懂了他的意思尽管自己做了保证可人家还是怕他会食言怕放了人后会立刻收拾他们所以要挟持人质到海市才能撒手。 他看了看脚下的青牙又抬眼问:“你还敢回海市?” 庾庆重复一个道理:“到了海市我不放人都不行。” 言下之意是敢不敢回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银山河又看了眼青牙“也让他活着回去?” 庾庆:“是我说了要活口。” 一听这话地上疼的直哆嗦的青牙也如同服了一剂止疼药竟顾不上了疼痛的滋味在想这狗探花究竟想干什么。 当然不要他的性命他多少也放心了些。 边上一脸悲愤的庞成丘自然也跟着安心了不少。 既是这样银山河也不再啰嗦回头交代一声“你去喊船过来。” “是。”崔游领命闪身而去。 待到船到岸边后岛上的一干人也到了岸边断了四肢的青牙也挟持在了牧傲铁的手上登船师兄弟三人要银山河也不计较这个他留着青牙也没用。 毁了船的那个鲛人也在此时冒头了喊道:“我的船被你们毁了还有说好的回去的船钱怎么算?” 庾庆:“嚷嚷什么?他们打坏了自然会赔你的。那个回头所有船的运费都找那条船上的人要。” 那条船上的人指的是银山河、崔游和庞成丘。 他这话也是说给自己这条船的船夫听的能省钱的事干嘛不做。 实际上他们三个之前已经把龙行云身上给搜了遍人家要杀他们难道还不允许他们捞点好处? 回头人家说身上钱不见了他们也完全可以推的一干二净说不知道可能是在海水里泡丢了之类的。 连弄钱后的退路都想好了本以为能发笔大财本以为龙行云这种人物身上一定会有很多钱结果发现龙行云身上连个铜板都没有一个大男人出门身上居然不带钱很是令师兄弟三人失望只好此时多句嘴省点小钱。 嚷嚷的鲛人立刻看向另一条船上人问:“那就这样说定了?” 银山河做主道:“不会少你们的钱好好渡船便是。” 有这句话兜底两条渡船再次出发只是跟庾庆同来的船夫一脸欲求不满样子明显看庾庆等人不顺眼一百万两的印象毕竟没那么容易散去。 两条船远去后扛着钓竿挎着鱼篓子的钓鱼老头从一片紫茅草后面走了出来目送了渡船的远去 卷2 第五二八章 王妃 两盏船灯飘啊飘似乎沉沦在了永恒的黑暗中。 那只是一种感觉船不会永远航行在黑暗中总会见到光明。 在光明来到之前一直亲手挟持着龙行云不放的庾庆出声了“庞先生。” 两条船三个鲛人船夫八名乘客。 一条船上坐了三名乘客一名鲛人船夫推着。一条船上坐了五名乘客两名鲛人船夫推着。 两条船上只有一人姓“庞”庞成丘闻声看向了庾庆其他人也都看向了他不知他又要干什么估计不会无的放矢。 果然庾庆道:“前面就是海市前方应该没有了错乱结界凭你的修为这点水路靠脚力奔波一程应该不算什么。。” 庞成丘顿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庾庆:“劳烦庞先生踏波跑一趟惊鸿殿通知老板娘古清照让她过来接青爷回去。” 闻听此言银山河和崔游顿感奇怪这位不但敢回海市居然还让人先回去通风报信越发闹不清这位探花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连在四肢伤痛煎熬中的青牙也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略感疑惑模样。 不能动弹的龙行云也是眼珠滴溜溜转动他已经醒来了只是脾气太大开口便骂骂累了把自己嗓子都骂哑了也就闭嘴了。 庞成丘看了看四周再看了看挟持在牧傲铁手中的青牙断然拒绝道:“不行我走了谁知道你们会对青爷做什么。” 庾庆:“我要对他做什么和你在不在有关系吗?山河前辈能抓一个青爷难道还顺手收拾不了一个你?” 龙行云插了一嘴“庞成丘别听他的万一他把青牙拐走了怎么办?” 这话说的银山河欲言又止, 都不知道该说这位少阁主什么好, 醒来后一路上嘴巴子还没挨够吗?嘴都被扇肿了, 还搞不懂形势吗?是你落在了人家的手上不是人家落在了你的手上。 庞成丘立道:“对正有此虑。” 庾庆呵呵一笑:“既然好好说话听不进去, 那咱们就实在点好了。老九好好伺候青爷, 直到咱们庞爷愿意为止。” 庞成丘大惊, “你敢!” 话出口后已经意识到了是废话, 人家已经把青爷搞成这样了还敢回海市, 有什么是不敢的? “慢着!”强行振作了精神的青牙跟着大喊一声急着制止了要动手的牧傲铁旋即干笑道:“老庞, 没事, 去吧。” 龙行云立刻怪叫道:“青牙, 你还是不是男人, 这就认怂了?” 啪!庾庆毫不客气地挥手扇了他一个嘴巴子打出了一声闷哼后, 方对银山河笑道:“山河前辈你看到了吧就是这样的, 我不惹他他总要来惹我, 不是我手痒是龙少嘴太贱了。” 打完又想到自己欠的一屁股债, 想到这位就是导致他们师兄弟落得目前处境的罪魁祸首又想狠狠多抽几嘴巴泄恨, 这也是他不让龙行云闭嘴的原因要找借口抽他。 这个机会也是他在途中无意中发现的发现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嘴贱的人真是大开眼界说的好听点是硬骨头说的难听点就是自找的自然乐于成全。 奈何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怕那位白头佬绷不住。 银山河绷着脸颊不吭声一开始见少阁主挨嘴巴他还会跟庾庆叫嚣还会警告庾庆, 后来吧龙行云嘴巴挨的太多了他这个贴身护卫似乎也麻木了。 说实话他知道少阁主的一些毛病但是也没想到竟会如此不知好歹若不是顾虑身份他都想过去抽两嘴巴解烦。 青牙不理会龙行云的挑祸他可比龙行云识相多了继续接话对庞成丘道:“老庞你一个人在这里盯着也没用听他的去请老板娘过来她知情了比你在这合适去吧。” 有些话他不好明说有人去报信是好事只要古清照知道了情况一旦将明里暗里的力量动作了起来这狗探花就很难把自己给拐跑哪怕是在冥海上要杀自己也不会拖拉到现在。 庞成丘还有些犹豫。 青牙语气忽不容置疑“去!” “是。”庞成丘这才应下旋即一个闪身而去飞落水面迅速起起落落远去速度远快过船行。 “阿士衡你最好不要有落在我手上的那一天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舌头舔了舔嘴上血迹的龙行云又在那放狠话输人不输阵确实很硬气。 然这看似硬骨头的行为却令银山河无语抬头看天内心其实是有些抓狂的很想揪住那位的耳朵问问你是非要激怒对方杀你不可吗? 青牙也忍不住呵呵笑了一声也算是服了这种人要不是有赤兰阁的背景只怕早已经不知道被人弄死多少回了。 结果又笑的自己呲牙咧嘴因笑的尺度过大扯动了伤处却依然貌似由衷的赞了句“龙少真汉子也!” 不过回头又感到奇怪忍不住瞅了庾庆两眼发现这位这次居然没再抽嘴巴子。 庾庆也是忽然想到件事情问起了龙行云“你对秦诀的事这般念念不忘对我这般纠缠不放想必不会不知道铁妙青已经离开了妙青堂你没把她给怎么样吧?” 闻听此言南竹和牧傲铁亦心惊肉跳看来想也能想到就凭这位的德性怎么可能放过离开了幽角埠的铁妙青。 龙行云却哼了声居然闭目不语了似乎瞬间消停了下来。 谁知青牙却咦了声“你们三个竟不知道你们妙青堂那位娘子的去向?” 师兄弟三人一愣皆看向他南竹惊疑道:“莫非你知道?” 青牙:“莫非?她的去向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吧?稍微耳目聪明点的应该都知道吧?你们真不知道她嫁人了?” “嫁人?”师兄弟三人异口同声。 青牙算是看出来了这三个家伙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消息如此闭塞完全是凭着头铁闯江湖。 想明白这个他忍不住呵了声道:“明白了你们应该是闹掰了她才离开的妙青堂。我之前还就奇怪了凭你们和她的交情有她那样的关系怎么会不用。” 话说到这个地步有些问题哪能不问南竹立问:“她嫁给谁了?” 青牙:“殷国的一位王爷一位实权王爷娶了她做续弦不久前殷国皇室刚册封了她为王妃。据说为封‘王妃’的事还在皇室内部闹出了一些风波她是再嫁之妇名声方面也不太好听皇室和朝廷都不太能接受她成为王妃是那位实权王爷力排众议从皇帝那求来的册封。当然那场婚嫁比较低调好像是那位娘子自己的意思并未张扬。” 说到这目光瞟了瞟闭目不语的龙行云“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自然是不用说其夫麾下又高手如云大多人想近她身都难这天下敢冒然动她的人恐怕还真不多。” 言下之意很简单哪怕是龙行云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报仇雪恨这事本来就是要看人的看能不能欺得了能欺的自然是欲除之而后快欺不了的说好听点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难听点就是拿人没脾气只能忍着。 听完这些个师兄弟三人先是惊讶这才跟铁妙青分开多久才几个月半年都不到吧一转眼就变成了王妃? 这身份地位的转变着实让三人难以置信。 他们也确实没什么消息渠道就玲珑观那几个鸟人远谈不上什么势力欠了一屁股账也没钱建立什么消息渠道不是现在听说还真不知道铁妙青的处境。 惊讶之后三人又都陷入了沉默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往事回味起来竟有些酸涩那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在他们身边那么久说一点都不心动是假的。 庾庆依稀还记得南竹时常在铁妙青面前侃侃而谈、博学多识的样子努力表现出自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胖子。 也还记得牧傲铁时常在铁妙青跟前装酷的样子抱臂歪个脑袋看天眼角却偶尔偷瞄人家还经常光着上身露出一身腱子肉练体故意让铁妙青看到。 更记得自己初见铁妙青时的那团篝火照应出的曼妙身姿还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时的近身暧昧至今想来似乎鼻翼前依然有熟悉的余香。 他也不是木头能懂铁妙青的一些心思然却不敢受。 自己毕竟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才子也不是那种想把女人便宜先占了再说的男人人家想要的自己什么都给不了越漂亮的越不敢罢了怕担不起那个责任让人小看了自己而自己错过的又何止是一个“倾国倾城”。 种种回味化作了他嘴角的一抹酸涩莞尔“嫁人好嫁人了也不错随便嫁个男人便胜过咱们拼死拼活拼一辈子这是好事为她高兴。” 南竹冷哼哼的嘀咕了一句“还说什么不会再嫁人了闹了半天不过是个待价而沽漂亮女人的话一句也不能信。” 纵然心中泛起百般滋味可师兄弟三人依然不敢放松警惕依然得防着银山河会突然出手抢人时刻担心朝不保夕的样子就是他们目前的真实处境 卷2 第五二九章 一言为定 船离开乌云笼罩区域时外界的天色清白却并不明亮日出前的早上天际的鱼肚白如同人生期待的一抹希望之光。 远处的海市属于黑暗的璀璨在渐渐熄灭。。 临近海市那个集散地附近来来往往的船只已多师兄弟三人的目光几乎一直戒备着各个方向内心里铁妙青嫁人的波澜却一直未停说不清的一种心态。 来往的船只中忽然出现了一只花船这是很少见的花船很少离海岸太远。 船头有人指使花船冲着这边的两艘摆渡船而来船头指使者正是庞成丘身边还带来了一人惊鸿殿老板娘古清照眉目如画风韵犹存手中团扇轻摇。 两层的船楼上上下下站了不少惊鸿殿的好手。 大船小船临近互相看清了船上人小船上的人都陆续站了起来挟持的人质并未被松开挟持行为反而更紧张了。 大船小船在海上对峙而停。 站在船头的古清照目光重点在打量青牙见到人还死不了目光瞅了瞅被挟持的龙行云又落在了银山河身上。 一路赶来具体情况她已经听庞成丘说了知道龙行云谋杀探花郎不成反倒被探花郎给绑架了。 再看看眼前被挟持的青牙她就纳闷了联手谋害探花郎的双方无论实力还是人数都占绝对优势怎么就能反过来统统被人家给收拾了竟落得个如此狼狈不堪说出去怕是个天大的笑话。 当然她也不算太感到意外庾庆这个探花郎在她心目中确实有“天下第一才子”的光环之前连王雪堂那些个都被探花郎给收拾了眼前这些个栽了只能是让她再次感到暗暗惊叹而已这也行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 在她自己看来, 这也就是自己年纪大了, 倘若能再年轻个三十岁的话, 自己非得倒追这位探花郎不可。 见到古清照带人赶来了青牙多少暗暗松了口气。 而古清照的目光最终也还是与庾庆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庾庆咧嘴一笑, 古清照的注意力立刻被他嘴角翘起的小胡子给吸引心里不是第一次的嘀咕了一句, 真难看! 别的都好, 从庾庆的胡子开始, 她是真觉得探花郎的审美能力真不怎么样。 古清照佯装淡定摇着团扇笑了, 先开口了“探花郎大老远的把我紧急招来, 所为何事?” 庾庆刚想开口, 谁知龙行云反倒先他开口了, “老板娘, 此乃小人找你来, 必有奸谋你可要小心了。” 此话一出银山河再次一脸无语表情, 几乎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然而让他意外是庾庆这次却没有急着下手, 看稀罕宝贝似的瞅着龙行云将龙行云给看的心里有些发毛。 下一刻, 庾庆还是没惯他毛病挥手了, 啪!一记响亮嘴巴子抽他嘴上。 这次下手较重直接将龙行云给抽了个口鼻冒血差点将龙行云给抽晕了过去。 这一幕令古清照暗惊暗道这探花郎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羞辱赤兰阁少阁主立马去看银山河的反应结果竟发现银山河视若无睹, 竟无任何反应。 庾庆又照例“尊重”银山河“山河前辈我也是被逼的我说了, 他不犯我我不犯他的。” 银山河嘴角绷了绷还是没吭声也没给任何反应。 之后庾庆将龙行云给捏了个死死的伸手指在龙行云的口鼻上蘸刚冒出的鲜血然后调整了个大家看不到的方向以指为笔反复蘸血在龙行云后背衣裳上书写了一行字:想救青牙让干娘来见我。 写完抓住衣裳唰一声撕下了一大块抓成了团运功甩向了大船上站立的古清照。 古清照一把接住有些疑惑不解正要慢慢抖开查看是什么。 见到庞成丘也要伸头去看庾庆立刻提醒了一声“老板娘我觉得还是避避人的好还是你一个人看比较合适。” 一听这话庞成丘愣住只好缩回了脑袋。 古清照与庾庆目光对了对见庾庆点头示意状于是看了看左右也慢慢侧过了身去再用手中团扇半挡着摊开了那块破布查看。 青牙正狐疑破布上写了什么东西却见古清照脸色剧变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震惊的内容刚摊开的破布迅速团起甚至是直接运功将破布给震碎成粉。 其实庾庆也在重点观察她看到布上所写内容的反应见此状心中越发有数了。 而古清照已骤然回头盯向了青牙冷冷道:“青牙你跟他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青牙被她的反应给唬住了不解道:“我有说什么吗?我没说什么呀?” 一脸莫名其妙的冤枉感。 不知情的人包括银山河在内见此状都有些好奇庾庆究竟在破布上写了什么能让这女人如此大的反应。 古清照欲言又止然而有些话题根本不能公开了谈论只能是冷冷盯向了庾庆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庾庆:“我想干什么已经写的清清楚楚有劳了。” 古清照寒着脸目光一顿闪烁后问:“上了岸不能说非要让我急急忙忙跑来跑去?” 庾庆:“有些事情还是上岸前沟通好比较合适我答应了山河前辈上岸的时候放了龙少阁主。” 不知情的旁人是听不懂这句话中的隐晦含义的古清照却是一听就懂这厮弄这么一出其实就是想让银山河看见或者说包括让摆渡的海族鲛人看见。 只要看到了刚才那一幕的人一定会好奇那张布上究竟写了什么会让她如此紧张再完美的解释靠她一家之言是不够的。 事关她的背景还有银山河的背景有些事情一旦扯起来会很复杂但说到底就是这位探花郎怕死怕因青牙的事遭到报复在提醒她我若出了事你们也不会舒服可能会被千流山高度审视。 她不再多言立刻扭头转身喝道:“调头回去!” 在她号令下那艘花船当即调头转向。 青牙也当即喊道:“古清照你什么意思?” 背对着的古清照心事重重压根不理会。 一旁的庞成丘也惊了“老板娘您这样扔下青爷不管吗?” 古清照偏头瞥了眼惨兮兮的青牙注意力明显已经不在青牙身上只淡淡给了句“你留下陪他吧其它的回头再说。” “” 庞成丘哑了哑最终拱了拱手领命又闪身而起重新落回了银山河他们所乘的那条摆渡船上。 调头的花船明显比来时的速度更快全速驶离了现场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兴师动众而来见面几句话就跑了?在场的某些人确实非常意外不知是什么名堂。 两条小船也再次前行。 青牙已经盯向了庾庆满脸狐疑道:“探花郎你到底在那块破布上写了什么?” 庾庆瞥向这位背地里骂自己“狗探花”的家伙“回头你自然会知道。” 龙行云又插了一嘴“他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心怀不轨。” 庾庆也真是服了这家伙“龙少你再这么有骨气的话信不信待会儿上岸时我把你给扒光了示众让大家好好欣赏一下赤兰阁少阁主的根骨?” 此话一出龙行云大惊“你敢!” 银山河也终于出声了“阿士衡你别过分了。” 南竹听了忍不住嘴角一乐就连惊疑不定的青牙也忍不住咧嘴一乐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感觉银山河好像在说抽龙行云的嘴巴都不算是过分的事。 庾庆却在那叫苦“山河前辈真没见过这种人我是真不想再抽他嘴巴总得找个让他闭嘴的办法吧?”回头又对满脸愤怒的龙行云道:“龙少待会儿是闭嘴还是想脱光了给大家看随你自己选。” 龙行云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但效果是明显的果然不敢再跟庾庆犟嘴了。 庾庆转头又对庞成丘道:“想必你也不希望海市大众看到青爷这狼狈模样劳烦再跑一趟岸边准备好车驾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做到吧?” 庞成丘绷着一张脸去看青牙意思见青牙微微点头他也就不再说什么又飞身而起直奔海岸。 其实两条渡船已经离海岸不远了他们抵近时庞成丘已经在岸边准备好了车驾并稍作了清场同时又飞赴过来扔出了斗篷和类似床单的东西要维护青牙的尊严不想青牙的样子被人看到。 天际绽放出了曙光海岸边的繁华热闹依旧弃船登岸在即也到了庾庆师兄弟三人履行承诺的时候。 船离岸不远稍停。 庾庆没打算食言没办法彻底撕破脸的后果他承受不起不过与龙行云分别之际有话相赠“少阁主一路上得罪了。我知道你想找我报仇其实我真想杀了你以绝后患奈何你虽没什么本事却有一个有本事的老娘。 其实你心里也很清楚你自己确实没什么本事就是个靠老娘保护的废物离了赤兰阁的势力什么都不是连装模作样的资格都没有。你若是不清楚可以悄悄向修行界的其他人打听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人人讥讽的没用的废物。 说再多也没办法我没你出身好不敢惹赤兰阁只能是放了你让你回去告状让你找了依仗后再来壮胆报仇。唉遇上你这么个没断奶还缠人的小男人实在是让人头疼算我倒霉。” 一旁的青牙听的忍不住笑。 银山河冷眼旁观没说什么。 龙行云一张脸阴沉的能滴水似的本不想开口怕被扒光了示众此时却还是忍不住回了句“说那么多没用的做甚不就是怕我收拾你想用激将法来激我放单。” 庾庆上下打量他一眼发现这位虽然有个性但还不算傻遂颔首道:“你这样认为也行你若敢放单来找我我敬你是条汉子只要你敢单挑我随时应战若你能凭你个人的实力赢我我心服口服任由处置死而无怨。问题是你敢吗?” 龙行云咬牙道:“行你等着!” 庾庆果断道:“好一言为定!” 话毕顺手一推将龙行云给推飞了出去而师兄弟三人则同时挟持了青牙飞身上岸。 卷2 第五三零章 干娘 另一艘船上的银山河自然是一把接住了龙行云再看庾庆三人已经带着人质落在了车驾旁正在快速检查车辆是否有什么问题。 龙行云则第一时间寻求自由“银叔解开我身上禁制。” 银山河照做了解开了他身上的禁制看了看岸上众目睽睽的环境却又抓住了他的一条胳膊生怕这家伙倔脾气上来了会在海市公然动手不敢放纵。 一身修为运转自如后龙行云的目光立马寻找庾庆没看到人影只看到一辆离去的马车牙痒痒的恨声道:“狗探花!”话毕就要上岸。 银山河抓着他胳膊不放“算了回家。” 龙行云回头看他大概猜到了点他的担心当即宽慰道:“银叔你放心我不会在海市公然闹事我找他堂堂正正挑战他不是要死而无怨吗?我成全他!” 还真被人家的激将法给套牢了银山河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反问:“他敢那样激你你确定你真的是他对手?” 龙行云:“当然。堂堂正正单挑若还能输给他那我还真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银山河看了看他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样子叹道:“先回家养伤一年后你想怎样我不管你走。” “一年后?我等不了一年后。” “这是我给他的承诺你要知道这个承诺换回了你这条命。” “可他刚才也说了随时接受我的挑战。” 银山河换手揪住了他的衣襟一张带着血污和伤疤的脸凑近在了他的眼前憋着怒气警告“没错在我们眼里青牙不过是海市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混混明面上他确实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可他真若要暗中动手脚的话, 我们也大意不起。 为了救你, 我废了他四肢你告诉我他能不能咽下这口气? 他在此地经营多年, 这里就是他干黑活的地盘到处是他的耳目, 我们若继续这样在海市晃悠, 会很危险。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趁他还被阿士衡控制着, 无法脱身顾及我们立刻回去!” 龙行云怔怔看他。 银山河又回头对船夫喝道:“走, 去星罗岛。” 另一条船的船夫立刻喊道:“先把我船费给付了吧。” 毁了船的鲛人也叫喊道:“还有我的船被你给毁了。” 银山河偏头示意崔游后者立刻付钱他们不是庾庆三人, 不会在乎这点钱。 结清了账后, 一行三人迅速脱身离开海市 旭日初升, 漫天金灿灿的光辉。 载着师兄弟三人的马车穿行在海市的街头几乎没有停过, 除了途径胡尤丽家时上去看了看情况。 小黑和胡尤丽都不在家不过有胡尤丽例行写下的字条, 为了生活也是为了顺便看顾小黑胡尤丽一大早就带着小黑出门做买卖去了。 庾庆趁这机会也迅速写了点蝇头小字的纸片揉成小团后抓了大头出来, 将小纸团交予了大头做了叮嘱便迅速离开了然后继续钻入马车内驾车到处溜达。 马车几乎不敢往偏僻地方走, 基本上都是在繁华地段转。 也是在等那位“干娘”的回应从古清照的反应上可以看出, 那位“干娘”不是他庾庆的误判而是确实存在的。 半上午时分, 有一人紧急来到找到了跟在马车后面的庞成丘嘀咕交代了一句什么。 庞成丘立刻跑到马车前对驾车的牧傲铁道:“路边稍停一下。” 庾庆拨开了窗帘问:“干嘛?” 庞成丘:“老板娘来了说是要给你交代。” 听是这样庾庆这才道:“老九, 路边停吧。” 牧傲铁当即驾车停在了一旁。 不一会儿又有一辆马车来了车厢几乎和这边车厢停靠在了一块车夫跳下了车离开, 随行人员更是快速拦了前后的路段阻止了任何人的靠近。 车窗帘子拨开古清照露了脸跟庾庆照面车里就她一人“跟我走。” 庾庆:“去哪?” 古清照:“去见你想见的人。” 庾庆:“我说去哪见面。” 古清照:“去海边在海上碰面。” “海上碰面?”庾庆略有警惕对他来说自然是在有强势集团坐镇并制定了规则的海市碰面更安全在海上的话不可控性太大了重点是他们势单力薄太容易吃亏了否则他也不会挟持两个人质返回海市。稍作思虑拒绝道:“不行在哪碰面由不得她得我来指定地方。” 古清照:“她说你会听她安排的。” 庾庆呵呵“那她还真是想多了。” 古清照:“她说如果你不听她安排就让我转告一句话给你。” 庾庆不解“什么话?想威胁我不成?你们要搞清楚一件事青牙的小命是在我们手上!” 古清照一字一句道:“她说另一枚戒指在她手上。” “” 庾庆瞬间凝噎无语了牢牢掌控青牙的南竹还有驾驭马车的牧傲铁皆屏住了气息内心的动容可想而知。 能说出这话的人就说明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 而知道这个秘密的在海市除了他们三个若还存在另一个的话那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目标对象。 穷极所能寻找的目标终于出现了吗? 在古清照的凝视下庾庆喉结动了动最终缓缓点头道:“老九跟她走。” 古清照微微一笑笑容被摆动的窗帘给遮掩了。 她又从另一边的窗口伸出了手手中团扇摇摆了一下前后两头的封路行为立刻解除了马夫也跑回了车辕上驾驭着马车踏踏而去。 牧傲铁立刻驾车调转方向跟上。 车厢内被制住的青牙目光连闪有些惊疑不定搞不懂两边在打什么哑谜什么碰面?什么戒指? 没太久两辆马车到了海边古清照之前乘坐过的花船就停在岸边。 下车的古清照身披一袭黑斗篷庾庆三人也如是还有蒙头盖脸的青牙一起上了那条花船。 庞成丘也想跟上船却被古清照抬手阻止了然后船就驶离了岸边。 这次的船上就寥寥数人没有那些个手下之类的甚至连斟茶倒水的下人都没有只有船尾默默推船的数名鲛人。 岸边的庞成丘目送着同样不明所以面带狐疑之色。 船一直前行向着冥海方向不停前行。 太阳当空时在乌云将世界划分为光明和黑暗的分界处花船终于停下了。 师兄弟三人看了看四周并未看到任何其他人和船只南竹问了声“人呢?” 古清照摇头“不知道我只知在这里碰面等着吧。” 蒙在布料里的青牙出声了“古清照你到底在干什么?” 古清照:“你不要问我还是想想你自己待会儿怎么交代吧。” 交代?这个词令青牙身躯微微一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瞬间陷入了沉默。 等了有那么一阵随着阳光的挪动花船已经全部置身在了阴暗中时不远处终于出现了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众人的注目下轮廓渐渐清晰后才知是一条不小的楼船。 一条美轮美奂的楼船雕梁画栋给人非常豪奢的感觉却又黑漆漆一片船上不见任何灯火寂静如鬼船。 楼船稳稳靠停在花船边后船舱内突然闪现火光内里似乎终于点亮了一盏灯火。 就在几人惊疑不定之际楼船内传来一个女人冷冷清清的声音“上船吧。” 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听的庾庆三人有点后脊背发凉的感觉以前只知所谓的“不含感情色彩”的说法只以为是一种形容没想到世上真有这种特别的声音。 青牙被包裹的身体明显又颤动了一下。 古清照显然已经适应了这种声音轻飘飘跳到了楼船上并对庾庆等人招手。 师兄弟三人只好扛着青牙也跳了过去落在甲板上的他们包括古清照在内都很惊讶地看向了脚下发现这竟然是一条铁船。 人过来了船也动了偌大一艘楼船驶向了冥海深处。 那艘花船还静静停留在原地推船的鲛人纷纷冒头朝这边看着因为它们发现那美轮美奂的楼船竟然没有任何鲛人推动隐约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水底拖拽。 在船舱的动静招呼下甲板上的古清照带头领着几人进了舱内。 借着舱内的昏暗灯光几人能看出自己已经置身在了楼船的客厅内一道月门和珠帘将客厅给隔成了前厅和内厅。 站在前厅的他们能通过珠帘看到内厅里的大概情形内厅里的一张圆桌上摆放着一盏孤寂油灯圆桌旁坐了个蒙在黑斗篷里的人影看不清面容只有蒙着帽子的侧面。 从斗篷的笼统轮廓上来看似乎是个女人。 除此外船上似乎没有了其他人。 气氛阴森诡异。 庾庆先出声打破了寂静问道:“另一枚戒指在你手上?” 孤灯旁的女人又出声了又是那冷冷清清的声音只是答非所问“阿士衡人称探花郎还有南竹、牧傲铁说吧你们是怎么知道他们两个的背后有我这个干娘的?或是你们两个给我一个解释青牙、清照。” 卷2 第五三一章 潮汐和合 闻听此言师兄弟三人迅速互相看了眼对方这话坐实了“干娘”的存在也挑明了自己就是那个“干娘”费这么大劲总算是找到了三人颇有种没白辛苦的感觉。 尤其是南竹和牧傲铁当初庾庆说有这么个干娘时两人多少有些疑惑如今则是确信无疑也不得不对庾庆的神抓鬼挠的到位掐暗暗惊奇。。。 古清照第一个回应道:“有关干娘的存在我绝没有对外泄露过半个字。” 蒙在布里的青牙也立刻嚷道:“我也没有。” 庾庆在旁伸了把手扯开了他脸上的蒙布。 孤灯旁的女人:“那就奇怪了我们之间的关系除了我们三个知道这世上应该不会再有第四人知晓消息若不是从我们当中的口里走漏的又是从哪走漏的?谁走漏的现在说出来我从轻发落否则不要后悔。” 古清照欠身道:“我绝没有泄露过。” 青牙也跟风道:“我绝对没有。” 孤灯旁的女人:“他们都说没有。探花郎看来也只有你们能给我答案了已经到了这一步这点事你不至于瞒我吧?” 庾庆默了默最终坦诚道:“是他们两个一起走漏的。” 此话一出古清照神色大变厉声道:“阿士衡你休要血口喷人!” 青牙亦拼了老命似的怪叫“狗探花你还没完了是吧非要把我往死里坑是不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 这次明显被搞急眼了。 孤灯女人冷冷清清的声音打断:“你们急什么是胡说还是事实容人家把事情说清楚也不行吗?” 青、古二人欲言又止但终究是没敢再说什么看得出来了都比较敬畏这位干娘。 待他们消停了庾庆继续道:“去惊鸿殿求取‘白罗纱’那次青爷你说‘真不明白干娘为何要暗中搞他’老板娘则说‘干娘不肯说我也不好多问’。” 青牙和古清照皆一副当场惊呆了的模样而内厅那女人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没什么动静依然是盯着那盏孤灯。 古清照忽然抓狂似的惊叫道:“不对你当时并不在我们身边我们说这话时身边也不可能会有外人有外人我们不可能会说这话你怎么会知道的?” 庾庆淡定道:“我是走开了但我回头看了。”顿了顿又轻飘飘补了一句“我会唇读术。” 南、牧二人面面相觑心中皆有疑问老十五会这术法吗? 不过还别说有些事情有迹可循他们依稀想起了自己的师父师父在世时感觉偶尔也能看破他们的嘀嘀咕咕而训斥他们当时他们就琢磨怀疑过如此说来难道就是老十五说的唇读术? 青、古二人皆哑口无言了也傻眼了回想当日他们记不清了这位狗探花郎有没有回头看他们但却记得两人确实有过质疑干娘行为的话因为实在搞不懂干娘是什么意思凭他们的实力和势力要弄死这狗探花并不难不明白干娘为什么要拐弯抹角借别人的手。 孤灯女人又出声了“是了他们是我看着长大的什么秉性我很清楚青牙哪怕是落在了你的手上也不该出卖我才对原来如此。好了你们两个下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我要与客人私下谈一谈。探花郎把青牙交给清照让她带去疗伤吧。” 古清照欠了欠身然后向牧傲铁伸手要人。 谁知庾庆却伸手拦了一下对厅内的人道:“人交给你之前我是不是该确认一下另一枚戒指是不是在你手上?” 事情走到这一步不知是不是深入虎穴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一旦有变起码能拉个人垫背人质不可能轻易交出。 闻听此言古清照和青牙也都看向了内厅守在灯旁的人心里也在奇怪究竟是什么戒指? 孤灯女人朝这边伸手:“你的戒指拿来我看看。” 庾庆摸出了戒指正要走过去里面那女人却传来警告“扔过来便可。” 明显不希望他靠近。 刚迈出两步的庾庆停步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屈指弹出了戒指。 孤灯女人五爪隔空一抓射出要碰到珠帘的戒指忽然微微一偏从珠帘缝隙中穿了过去抓在了她的手中。 这边隐约能看到她灯前翻看那枚戒指好一阵后方听她发出了一阵幽叹“是了不会有错是我的戒指时隔多年终于又见到了。” 青牙和古清照的目光闪烁不已他们以为自己听错了说话很少见感情色彩的干娘居然发出了浓郁情绪的叹息声。 两人惊疑意味很明显狗探花手上怎么会有干娘的戒指?而干娘似乎应该早就知道了那为何又要不断折腾狗探花? 稍等孤灯女人又挥手一扔。 唰!戒指又穿过珠帘射了出来被庾庆一把给抓住了但明显大了不少。 他抓握的掌心慢慢摊开了几人的目光都注意在了他的掌中只见那枚戒指确实变大了戒面的样子彻底变了。 庾庆翻看其实没变只是多了一枚戒指两只貌似一模一样的戒指竟吻合在了一块吻合成了一只戒指戒面是两条游鱼阴阳交尾。 他翻看寻摸一阵后用力一掰又分开成了两枚单尾戒面的戒指。 “潮来客来汐去客去阴阳和合谓之潮汐。” 厅内的孤灯女人发出幽幽呓语般的声音能听出似乎陷入了某种思绪中。 青牙和古清照则越发惊疑不已干娘今天的感情色彩似乎流露过多了。 而庾庆听了对方话后也终于找到了两枚戒指的区别一枚戒指的内环是光滑的一枚戒指的内环中间则有阴刻一圈阴线。 他记得原来的戒指是没有内环阴线的也就是说有阴刻的那枚是在对方手上的自己手上的那枚应该就是所谓的“潮戒”。 看到这里别说是他了连南竹和牧傲铁都确认了是另一枚戒指不会有错了而能持有这枚戒指的人哪怕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也必然是与他们此来目的有关的人。 呼出一口气的庾庆看了看那孤灯女人又对牧傲铁偏头示意“人给她。” 牧傲铁这才解除了对青牙的要挟把青牙交到了古清照的手上。 古清照将一大男人横抱在手对着厅内人欠了欠身然后才转身而去。 听到脚步声远去后庾庆问:“我们要说的话能在这里谈吗?” 孤灯女人:“放心我说了与你们私下谈一谈他们就不会听到我们的谈话内容。你手上的‘潮戒’是从哪得来的?” 庾庆想了想“不好说我得先确认你是谁确认你和这枚‘汐戒’的关系才能决定要不要告诉你戒指是从哪来的。” 一旁的南竹听的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实在是他们得到戒指的地方非同小可一旦泄露出去那将会石破天惊。 孤灯女人:“你们满大街的贴出寻亲告示如今看到了这枚‘汐戒’难道还不知道我是谁?” 南竹忍不住插了一嘴“难道你是丽娘?” 孤灯女人:“是我。仙府沉寂前夕怕哥哥再来冥海找我时不便我紧急托人将‘潮戒’送给了哥哥想着他有‘潮戒’在手海族见到自然会将其送达仙府与我会面却不想斗转星移再难相见。” 尽管有所怀疑师兄弟三人得到确认后还是大感震惊。 南竹又惊疑道:“你竟活了几千年?” 孤灯女人守着那盏灯波澜不惊道:“我是仙人与天地同寿活几千年又算什么。” 仙人?师兄弟三人瞅着她既惊又疑。 南竹忍不住了“若你真是仙人这世上还能有妖界大圣他们什么事?跟我们见个面又何须偷偷摸摸?” 孤灯女人:“众生成仙的目的是为了长生不是为了打打杀杀?不是所有的仙都喜欢打打杀杀的像他们那样称王称霸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说了你们也不懂又何须多说还是说说戒指是你们从哪得来的吧?” 其实问题的答案很明显但双方都不肯直接撕破都在做最后的试探。 庾庆也还是不肯轻易吐露得到戒指的那个地方反问:“你早就知道我们在找你?” 孤灯女人:“你们满大街的印寻亲告示我若是再注意不到你们岂不成了瞎子?” 庾庆:“所以之后我们就开始遇上了麻烦王问天坑害我们估计和青牙脱不了干系吧?还有之后的一些麻烦。” 孤灯女人:“没想到你早已知道了青牙背后还有我这个干娘如此一来之后的事确实有些多余。” 庾庆:“反过来说也不算多余若不是后面的事若不是‘灵犀斋’浮出了水面我还真猜不到青牙背后的干娘就是我要找的丽娘还真不知道要被你给折腾多久。” 孤灯女人:“灵犀斋的事或者说是与我真正身份有关的事青牙他们是一点都不知情的。倒是你们的能力超乎了我的预料我没想到你们紫澜岛之行居然能反客为主还能把青牙给揪出来导致你们猜到了与我有关。” 庾庆:“那个‘灵犀斋’是你故意让我们找到的吧?” 孤灯女人:“看你们动向要逃离海市自然要留客自然要晃给你们看到。” 师兄弟三人回想起那巡游的旗幡在自己面前晃过的一幕突然觉得自己好傻被人耍的团团转都不知道。 庾庆有点咬牙道:“你既然把戒指交给了你哥哥既然知道我们拿着戒指来了你就应该知道我们是你哥哥派来的为何还要屡屡迫害?” 孤灯女人:“谁能保证拿着戒指来的就一定是哥哥派来的?谁能保证不是那些个一直在求长生的势力得手后布的局?我自然是要拨弄一下你们放锅里反复爆炒争取把你们身后可能隐藏的助力洞悉清楚确认是不是有人在做局才能决定要不要跟你们见面。” “爆炒?”南竹想起之前的惊险或凄惨遭遇呵呵了一声“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我们给弄死?” 孤灯女人:“放心我一直盯着你们只要我没打算让你们死你们自然死不了。” 庾庆:“盯着我们?紫澜岛怎么说?别以为我不知道青牙已经袖手旁观了若不是我们反应快怕是要被龙行云给弄死。” 孤灯女人:“我说了有些事情青牙也是不知情的。就算他袖手旁观你们也死不了我既然能安排你们去紫澜岛自然有人在紫澜岛代我盯着就算银山河出手也杀不了你们危急关头自然会有人出手救你们你们不是已经跟他见过了面吗?” 闻听此言师兄弟三人一愣脑海里几乎同时闪过一个画面阴暗海边钓鱼的那个老头。 卷2 第五三二章 最后一任海女 南竹废话多直接问了出来“钓鱼老头是你的人?” 孤灯女人:“不重要。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们还不肯说出戒指哪来的吗?” 师兄弟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庾庆刚想吐露南竹忽道:“事关重大为了公平合理那个地名我们一人说一个字。” 庾庆和牧傲铁齐刷刷看向他他察觉到了反问两人:“小心谨慎点有什么不好吗?” 两人无语孤灯女人也沉默在那不吭声了。 南竹又道:“你听好了金!” 听肯定是听到了但孤灯女人并未配合他的举动听到这个“金”字后缓缓叹了口气“看来是真的你们真的进了玄金上仙的仙府。” 南竹嘴唇嚅嗫师兄弟三人也相视了一眼这回没错了那个大家彼此心里都知道却都不敢直接告诉对方的地方以另一种方式挑明了证明了彼此身份的某种正当性。 庾庆问:“你真的是丽娘?你真的活了几千年?” 孤灯女人反问:“难道不是我哥让你们来找我的?” 话里意思很简单我哥能活几千年我活几千年不行吗? 庾庆:“没错是他托付我们来找你的。” 孤灯女人语气忽然一变“他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反而要托付你们?” 语气变了坐那的人却没任何反应的样子依然在盯着那盏油灯。。 “他身上被下了某种禁制无法离开金墟”言及此庾庆忽然一愣神情中似有某种醒悟“你说你是仙人?我们之前在一座古墓里也见到了一个人也活了几千年也自称是‘仙’后来在小云间被几个高手给做掉了。 你想必也听说过她她叫云兮她身上同样有某种禁制本体永远困在了小云间。你哥哥身上也有某种禁制无法离开金墟。你你身上是不是也有禁制被困在了冥海无法离开?” 凭他的经验和感觉此时陡然意识到了各仙府关闭前似乎都对留守人员采取了某种约束手段以免妄为。 对于这个问题孤灯女人不置可否反问:“他无法离开, 那你们又是怎么进去的?金墟入口不是早已被封印了吗?” 庾庆默了默, 道:“没有被封印。说来和你有关, 金墟封印善后的坐镇人正是你哥哥但你哥哥藏了私心留了一线兄妹相见的机会, 没有遵命召回外界的持戟守卫将入口完全封死我们这才钻空子闯了进去, 不过如今已经彻底封闭了, 应该是你哥哥亲手封闭的, 能不能从里面再打开那就不得而知了。” 孤灯女人双手扶在了桌沿, “没有封印居然没有封印居然真的如同小云间一般, 哥一直在等我, 一直在等我” 庾庆:“他让我们来找你, 说了你经历过天泉洗身, 应该还活着。给了我们这枚戒指说你看到这枚戒指就会知道我们的来历, 让我们把他的境况告诉你” 其实那位黄金大力士是托付了吴黑来找人被他把事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不过并未耽误事情, 也算是完成了黄金大力士的托付将其境况告知了其妹妹丽娘。 谁知丽娘却闻声骤然站了起来, 情绪变得极为激动转身面对了他们, “你们说我哥哥变成了巨人?还变成了没有肉身的黄金巨人?” 师兄弟三人错愕也好奇她的长相, 然而蒙在斗篷里背对灯光的丽娘令人无法看清面容。 庾庆:“是的你不知道?” 丽娘的身躯明显在瑟瑟发抖“他们竟把他也变成了力士!” 师兄弟三人相视一眼无法理解这女人颤抖的声音究竟意味着什么但能感觉到她语气里蕴含的愤怒。 好一会儿后她才恢复了平静问:“就这些吗?” 庾庆:“他拜托我们转告的就这些, 另外就是我们请教他的一些疑问他也不知情让我们来请教你这也是他能拜托我们来找你的原因之一。” 丽娘:“什么疑问?” 庾庆:“天泉在哪?你哥说你经历过天泉洗身, 让我们来问你。” “天泉?”丽娘反问一声后竟然笑了起来发出了吃吃的轻笑笑声里藏着几许让人莫名的意味“你们想找天泉?号称天下第一才子的探花郎也想求长生?” 庾庆却义正辞严道:“我们对长生没兴趣而是在金墟误染了地泉给自己身体造成了巨大的影响想借助天泉恢复正常。你哥说他也无能无力让我们来找你。” 丽娘不解“误染了地泉又怎样?” 庾庆立刻唰一声拔剑在手偏头道:“老九。” 牧傲铁会意立刻扯开了衣襟松开了衣领子转过了身去。 庾庆一手扒拉了他的后衣领子挥手剑锋在他后颈棘突上划过早有准备的牧傲铁施法压制下并无鲜血流出庾庆两指撑开了划破的皮肉亮出了骨节棘突那截骨头已大半变成了金色在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我们为了帮你哥守护仙宫与闯入的贼人打斗时身上溅到了地泉之水不仅仅是他我们两个都出现了这般症状。” 庾庆说的义正辞严南竹和牧傲铁却是腹诽不已当时某人拉都拉不住啊非要往地泉里跳啊结果把大家给坑惨了。 当然事已至此他们也不可能拆台否则跟害自己没区别。 丽娘见状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染了地泉变异了会死吗?” 庾庆不想承认他们正在遭受致命威胁怕被人拿住把柄从牧傲铁后颈收手了“不会死但是我们见过其他人进入地泉浸泡后的后果变成了妖魔我们不想变成那种妖魔。” 丽娘:“所以你们想找到天泉顺便求个长生。” 庾庆再三声明“长生不重要重要的是恢复正常你若是知道‘人泉’的下落也行我们可以不找天泉。” 谁知丽娘淡然道:“天泉也好地泉也罢我都不知道在哪。” 师兄弟三人一怔南竹顿时忍不住了“我说前辈你这不是摆明了在糊弄人么你明明经历过天泉洗身怎么会不知道天泉在哪?我们辛辛苦苦跑来帮你哥的忙你就这样戏耍我们?” 也真是见过世面胆子大了换了早年怕是不敢跟这般活了几千年的人这样说话。 丽娘道:“你们说的在理但我确实不知道在哪我也确实经历过天泉洗身但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经过我是一觉醒来后才知道我被送去了另一座仙府沐浴了天泉事先没人征求过我的意见也没人问我愿不愿意便木已成舟。当时与我一般遭遇沐浴了天泉的人不止我一人只不过冥海这边只剩下了我一人而已。” 竟是这么回事?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 庾庆又问:“连在哪座仙府也不知道吗?” 丽娘:“不知道。有些东西知道的人多了便会闹得人尽皆知你们听说过哪座仙府所在地是人尽皆知的吗?冥海仙府倒是人尽皆知了于是变成了这样。我当年在冥海仙府的地位并不高知道的并不多没资格妄窥仙机。” 一听这话三人已经蔫了大半绕这么一大圈还被人玩个半死还花了那么多钱结果就这结果? 庾庆只能是退而求其次“前辈见多识广您知不知道我们身上的问题有没有别的方法可医治?” 丽娘:“知道我就不跟你们废话了我连你们究竟是什么状况都不清楚哪来的对症下药的办法。我当年也只是仙府一个迎来送往的下人规矩着触及不了太多。” 说到这庾庆倒是想起来了问:“你是当年这座仙府的‘海女’?” 丽娘:“没错是最后一任海女专司迎来送往大概也是因为要让我留守才让我得了长生吧。” 脸带悲愤神色的南竹忽道:“以前辈的见识难道我们就真的没了丝毫救治希望吗?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丽娘:“当然有希望和办法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你们的问题不是世间普通的问题这世间大概是没办法救治你们恐怕还是得向其它仙府去求解。” 庾庆苦笑“前辈也说了仙府所在地不是谁都能知道的世人若知道只怕早就去找了。” 丽娘:“我毕竟在仙府接触过一些仙人虽不知天泉和地泉在哪座仙府但多少知道一点仙府所在地的线索你们若是不怕麻烦的话不妨去找找看。” 庾庆顿狐疑“你知道线索?这么多年都没想办法去找过?” 丽娘:“不是没想办法而是从未想过去寻找几千年来我一直以为除了冥海这边以外各大仙府都彻底封印了都已经断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我当时从上面知道的情况就是这样的否则也轮不到你去接我哥的托付金墟的入口位置我哥是告诉过我的。 再说了知道线索也未必能找到进入其它仙府的办法。我看你们三个倒是有点意思势单力薄之下不但找到了小云间入口还找到了金墟入口不但闯进了小云间还闯入了金墟掩埋在几千年岁月里的东西你们居然还能接连翻出来。难怪从王问天到龙行云会一个个栽在你们的手上看来确实有点东西。 线索给你们也许你们真的能找到要不要去碰碰运气就看你们自己了。” 甭管能不能找到先得到线索再说南竹忙道:“有什么线索前辈尽管说我等洗耳恭听。” 丽娘反问:“听说过百花仙子吗?” 卷2 第五三三章 缘悭一面 师兄弟三人略怔都是一些神话传说里的人物别说他们修士了就连普通人也听说过这个仙人。 南竹应道:“听过。前辈所谓的线索莫非是指传说中的‘镜花仙苑’?” 丽娘:“是的。所谓线索也只是一位仙人侍从从旁经过与人聊天时说了一嘴恰好被我听到了说是离开‘镜花仙苑’时出口有无数兰花瞬间绽放煞是好看于是顺手采了一朵回来留香。而另一人则说那是因为‘镜花仙苑’洞开时仙府里的仙气溢出才令幽兰催放百草回春。” 言及此便停下了。 师兄弟三人愣愣等着等了一会儿没了下文南竹意外道:“没了?” 丽娘:“没了。。” 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一阵后南竹挠了挠胖脸“这算什么线索?” 庾庆默了默后倒是若有所思。 牧傲铁冷不丁冒出一句“仙府入口有许多兰花。” 南竹愣了一下似乎也反应了过来旋即又是一阵苦笑“这都几千年了沧海桑田不知变化几大先不说到哪去找原地还会不会长出兰花来都是个问题随便一窝野猪就能给祸祸了。 再说了就算找到了兰花多的地方又怎么能确定就是‘镜花仙苑’的入口确定了又有什么办法能进入?这些个问题我们统统不知道。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些问题我们都知道了‘镜花仙苑’有没有守山兽?” 有多危险的话就不说了反正大家之前已经蹚过两地仙府守山兽的厉害都领教过这冥海也算是第三处仙府只不过守山兽被别人给灭了而已但这人心带来的危险程度也不遑多让。 说的也是三人又沉默了。 丽娘有点言尽于此的味道索要道:“戒指还我。” 庾庆看了看手上戒指感觉还了戒指就要被逐客, 而他还有许多疑问, 当即试着提问道:“你哥哥之前是正常人大小, 变成大力士是怎么回事?” 丽娘默了默但还是告知了“有些活靠普通人力来干, 会很慢变成巨人自然会快很多, 于是仙人给正常人服用了一种仙丹, 然后正常人就会变成巨人, 只是这变大的过程会非常痛苦会一直狂吃不停, 直到长成仙人需要的力士为止。你们外界所看到的巨人骸骨都是正常人变的并非你们以为的另一个种族。” 庾庆:“究竟发生了什么, 各仙府为何会突然关闭, 为何此后会仙迹全无?” 丽娘:“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感觉当时人心惶惶, 邪气丛生好像出了什么事, 奈何我当时地位卑微所知甚少问了也只会惹来一声训斥。” 邪气丛生?师兄弟三人又相视一眼, 南竹问:“哪来那么多邪气?” 丽娘:“不知道感觉是那些仙人做了什么事搞出来的。好了, 戒指给我。” 庾庆对手上戒指有些不舍虽不知有多大的好处, 但毕竟是仙家之物有总比没有好, 遂试探道:“我与令兄一见如故至今感怀令兄的那枚留给晚辈做纪念如何?” 南竹连忙跟着点点头也是同样的想法毕竟是仙家之物。 丽娘:“我哥给我的东西我不留着纪念, 倒要留给你是何道理?” 南竹忙道:“前辈的那枚留给我们做纪念也行。” 丽娘:“你们配吗?” 这话说的好不给情面让人好尴尬, 南竹干笑笑不吭声了放在心里问候。 庾庆瞥了瞥嘴后还是继续表达了意见“前辈的话好没道理我们为令兄跑腿一趟莫非一点好处都没有白跑了一趟不成?” 一听这个南竹和牧傲铁都点头了尤其是南竹帮腔道:“对的总得有点好处吧总不能白忙一场吧?” 丽娘哼了声“你们想要什么好处?” 师兄弟三人互相看看能要什么好处?要权势是扯淡既然得不到荣华那就只能是取富贵了庾庆干咳一声“算了贪得无厌的事我们也做不出来俗气点反而简单想必前辈是不缺钱的给点钱打发我们就好也算是让我们自己对自己有个交代。” 南竹又跟着连连点头“是极是极随便打发一下就好。” 丽娘没有任何情绪的语气问道:“你们想要多少钱?” 庾庆抬手两根十指一搭“十亿两银子就够了。” 南竹嗯声道:“差不多吧。” 放光的两眼满是期待心里已经在惦记自己能分多少了估摸着老十五再不地道一个亿到手也是起码的。 丽娘反问:“听说你们欠了一屁股的账?” 庾庆唉声叹气道:“什么都瞒不过您没办法否则也不会厚着脸皮向您要钱。” 南竹也叹了声“让前辈见笑了。” 丽娘:“你们不是进了金墟吗?那点欠账对金墟来说不算什么随便搬搬也就把账给消了。你们不是号称与我哥一见如故吗?我哥怎会连搬点钱的时间都不给你们?你们千万别说是忘了搬点金子出来。” 这话说的三人无言以对才意识到之前的自作聪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总之话都被她给堵死了庾庆只能是苦笑道:“前辈还真别不信当时情况紧急还真是忘了搬点金子出来。” 丽娘显然是不愿多扯“不管你们跟我哥是真有交情还是假有交情戒指既然给到了我钱可以给你们点但不可能给你们十亿十亿不是个小数目盯着你们的人也不少太多的钱落在你们手上来路是个问题没必要被那些大势力给咬着追查。 你们欠的账可以给你们了结掉。借青牙的两千万可以勾销欠碧海船行的两个亿也可以由古清照作保转到青牙头上去。你们挟持了青牙做人质赤兰阁那边也算是知情了让青牙帮你们还这笔账也算是说的过去来路经得起查其它有的没的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被人咬的太紧对你们也没好处。” 庾庆稍愣又忙道:“其实我们欠的账不止这点钱小云间弄出的那批仙桃树我搞到大荒原去种了也欠了人家不少的工钱和花销我不要多了再给我一个亿就好。” 丽娘:“我说了不要再节外生枝多一分都没有你们要就要不要就算了是不是好脸色给你们看多了?” 庾庆立马服软“好就按前辈说的办。” 心里有点无语青牙那两千万他就没打算还的算进来算怎么回事? 但不管怎么说有好过没有。 “戒指。”丽娘又催促了一声。 庾庆看了看手上戒指目光微闪迈步上前向着内厅走去始终看不清对方真面目想借着还戒指的机会凑近了看看。 走到珠帘前信手一拨拉口中忽倒“嘶”一声可谓紧急缩手回来。 南、牧二人以为有变紧急闪身过来驰援。 庾庆紧急挥开双臂拦住了他们“不要过去。” 止住二人后他才翻手看了看刚才拨珠帘的手只见掌缘已经出现了两道血口子有鲜血渗出。 南、牧二人不明所以“怎么回事?” 庾庆却又伸了手慢慢拨开珠帘这次三人都发现了异常在珠帘后面垂直拉着细微的一道道丝线指甲刮了刮竟是不知什么材质的金属丝线。 实在是太细了意味着锋利又隐藏在珠帘后面很难发现。 庾庆能想象到刚才若是用力拨拉珠帘的话恐怕起码要断一根手指谁要是图谋不轨无礼硬闯的话搞不好连小命都要交代在这珠帘下。 一阵后怕之余他带血的手托起了二合一的戒指“前辈近在咫尺也不让我等拜会前辈真容吗?莫非现在还不信我们?” 丽娘:“信你们未必是好事不信你们也许反而能相安无事凡事留有余地对你我都好。不要啰嗦戒指拿来。” 想了想不知对方深浅也不敢造次庾庆挥手一甩戒指从珠帘缝隙飞了过去。 丽娘的斗篷一动灯灭了现场瞬间陷入了黑暗戒指应该也接住了丽娘的声音也在黑暗中响起“回去吧。” 庾庆又赶紧问了句心头的疑惑“前辈当年那些高手是怎么闯过冥海杀进冥海仙府的?” 然而再无回应稍等有离去的脚步声他摸出了荧石照明只看到一袭朝里面去的背影。 无奈三人只能出了船舱天空蒙蒙亮看到了船头隐约的人影走近一看是古清照甲板上躺着四肢包扎处理过的青牙庾庆手中荧石照了照他便收了起来。 船忽然明显急速转向船尾响起哗啦水声几人闪身到船边侧头一看光线不好没看清是什么隐约是一根巨大触手之类的沉入水中令人惊疑。 庾庆回头问身边的女人:“什么东西?” 古清照:“不知道我也是头回见这艘铁船。” 船行的速度很快比鲛人摆渡船快了不知道多少倍有乘风破浪感一路激飞出浪花约莫半个时辰后又看到了光暗交织的海域。 待再次见到那艘停等的花船后船舱内又传来了丽娘毫无感情的声音“去吧。” 古清照对着船舱欠了欠身便俯身抱了青牙飞身而去。 师兄弟三人只能对着船舱拱了拱手拜别然后也飞身踏波而去。 等他们回到花船上再回头看时那条楼船已悄然无踪不知去了何方。 花船随后也启动了庾庆依然盯着楼船消失的方位依然在琢磨这位丽娘到底是什么人不知柳飘飘接到“大头”的传书后能不能配合着查出其身份。 卷2 第五三四章 海族族长 船到岸边回到了海市庞成丘连同马车还在岸边等待。 古清照把青牙交给了庞成丘让其先带回惊鸿殿安养她自己则跟庾庆三人同乘了一辆马车前往碧海船行。 碧海船行那么大的商行可谓买卖遍布各地在各地重要据点都有分行海市这种地方自然也不例外。 庾庆是一刻都不想多耽误怕夜长梦多急着拉古清照先把那两亿欠账给清掉。 两亿虽然满足不了他的欠账胃口但也能解除掉他最大的负担。 找到碧海船行后将债务转给青牙的手续办的很顺利有惊鸿殿做担保碧海船行没什么不乐意的。 出了船行后庾庆师兄弟可谓重重松了一口气叶点点那边的窟窿堵不上可以拿仙桃树抵碧海船行那边则不然不还钱人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之后三人又跟了古清照回惊鸿殿他写给青牙的两千万两的欠条得拿回来。 欠条拿出来后摇着团扇的古清照却不急着给他笑眯眯道:“再添几个字把欠条作废了留给我我给你一百万两。” 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一个作废的欠条一百万两? 庾庆想想不对伸手去抓欠条。 古清照团扇一挡加码道:“两百万!” 庾庆直接拨开了团扇一把扯回了欠条反复确认是不是自己留的。 古清照又问:“你想要多少?” 确认了是自己的欠条庾庆义正辞严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赚这种钱。” 直接唰唰扯碎了欠条然后再搓成了齑粉。 看着欠条变成了飞灰古清照一脸无语且有点不忍毕竟是独一份呐可谓欲言又止然又没办法清账的事是干娘的决定给还欠条是应有之举她也不能勉强。 “老板娘再会!”庾庆拱了拱手, 把青牙给弄成了那样, 继续在青牙跟前晃悠就有点嚣张了, 不敢久留就此离去。 三人出了惊鸿殿后南竹忍不住抠了抠胖脸, “老十五两百万两啊, 不谈谈怎么知道有没有问题?” 牧傲铁冒出一句, “世上有这样的好事吗?” 庾庆:“老九说的对, 老七你这见钱眼开的毛病得改改用屁股想也知道一张作废的欠条不可能值两百万两, 惊鸿殿再也有钱也不可能这样玩天上掉银子你自己摸着脑袋想想, 有这样的好事吗?肯定有坑等着我们, 绕着走才是明智之举。” 南竹想想也是, 不过还是唏嘘感慨了一声, “白跑一趟白遭一场罪, 瞎忙一场。” 庾庆也有此感但还是宽慰道:“好歹赚了两个亿每年少一千万的压力。” 南竹呵呵道:“叶点点那边的每年一千万呢?少一千万多一千万, 对我们这种没财路的人来说背负的压力有区别吗?明年叶点点那边的咱们到哪弄去?” 这话说的三人都不吭声了。 此间事, 算是告一段落三人也不打算久留了, 把青牙搞成那样又让龙行云受尽屈辱, 鬼知道两人会不会守信海市某种程度上算是人家的地盘继续逗留下去实在是感觉心里不踏实自然要趁现在赶紧走人赶紧躲回幽角埠才能安心。 回到胡尤丽家时胡尤丽还是不在。 庾庆趁机利用“大头”再次和柳飘飘那边联系问其有没有查出那位“干娘”的身份。 这趟海市之行也不算一无所获, 自从“大头”被冥僧点化后已经是能听懂人话还能识字行事也有了智慧, 刚好解决了他和柳飘飘联系不便的问题知道怎么偷偷摸摸接近柳飘飘加之体积小不容易被发现可以当做信使来使用。 师兄弟三人给如今的“大头”估过价真要出手的话应该是能卖大价钱的。 当然他们现在也没打算卖毕竟养熟了用着方便只是当做了一个实在混不下去后的打算方向。 “大头”回来后也带回了柳飘飘的回复说他们去了冥海她根本没办法跟去冥海展开动作。 庾庆又提供了一条线索给她之前是古清照联系的那位干娘可以顺这条线查一下 镇海司最高处的亭台楼阁内掌令朱轩正在会客快步赶到的齐多来静候在旁不是什么急事未敢打扰。 待到送走客人后齐多来才凑到了朱轩身旁禀报“探花郎那三人帮回来了丝毫无损的样子青牙反倒是四肢俱断倒在了惊鸿殿养伤。还有那位探花郎欠碧海船行的账居然转到了青牙的头上不知是几个意思。另就是龙行云和银山河好像离开了海市要等星罗岛那边的回复确认。” 朱轩疑惑转身“你不是说青牙会同了龙行云去谋害那个探花郎吗?怎么会弄成了自己受伤还帮人家还账?” 齐多来:“之前把青牙喊过来问话的时候他是这样说的现在则搞不清了情况。” 朱轩:“那你就把青牙喊过来再问问。” 齐多来摇头“这回怕是不好办首先青牙行动不便其次是这次的事情又涉及了梁家的那位小姐。古清照去了梁府好像去见了那位小姐古清照离开后梁家那位小姐后来也离开了。 您知道的其它的事情都好说但凡涉及梁家的青牙打死都不会吐露一个字的而涉及到了梁家咱们也不好逼问。 不过有一点可以想象龙行云和银山河应该是知道事情经过的回头赤兰阁应该也会知情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妨向赤兰阁打听一二。” 朱轩默了默好一阵思索后才缓缓道:“这事我们只需关注其它的算了。离开了海市离开了冥海有些事情就不该是咱们插手了要不要问赤兰阁和梁家或要不要抓那三个牵涉冥寺的家伙逼问交由千流山决断吧我们只需把情况如实上报就好。” 齐多来闻言点头“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夜幕徐徐拉开海市再次变得灯火璀璨。 房间里庾庆、南竹、牧傲铁和背着“大棒”的小黑站成了一排面对着孤零零站一边的胡尤丽。 南竹乐呵呵道:“尤丽多谢这些日子的款待打扰了。” 胡尤丽忙摆手“不打扰不打扰你们还帮我弄到了探花郎的题字呢是我赚了。” 这倒说的师兄弟三人不好意思了感觉占了人家的便宜南竹嘿嘿道:“你既然喜欢那下回吧下回遇见那探花郎让他多给你写几幅寄来。” “真的吗?”胡尤丽瞪大了眼睛双手紧握胸前要欢呼的样子。 庾庆瞪了南竹一眼很想问问他知不知道寄送的费用多贵你出吗?故而打断“你别听他瞎扯尤丽走了。小黑谢过姐姐的关照没有?” 小黑当即挥手告别“姐姐记得来找我们玩我请你吃好吃的。” 胡尤丽上前揉了揉他脑袋“好的有空去找你们玩对了你还没告诉姐姐你们家在哪呢?” 一听这个小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该守的秘密他口风还是挺严的当即扭头看向了庾庆他们。 庾庆当即帮忙答道:“我们居无定所住哪不一定有机会再联系吧。” 和遮罗山的事闹得不小他知道人家迟早会知道他们是谁的人家现在不知道是因为有些事情牵涉的人层次较高知情者不会口无遮拦到处乱说广泛传播到底层得有个过程和时间。 胡尤丽哦了声知道人家是不愿说她也多次问过小黑小黑就是不说她那时就感觉到了是在保密。 最终胡尤丽将他们送到了阳台亲眼目送了四人飞身下楼而去她轻轻俯身趴在了凭栏处双手捧着脸颊目送两只狐狸耳朵还会微微动弹一下灯火下的目光亮晶晶不知在想什么。 小黑一步三回头不时挥手告别庾庆等人也偶尔回头看看阳台上的人影。 直到最后他们还是没有告诉她真实的身份。 如庾庆所言让她卷入的太深会害了她自己也没能力给人家任何保障不如保持一定的距离。人家有人家的生活能在海市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更是许多人比不了的天亮后继续背着一堆东西上街贩卖也挺好的。 海绡阁徐文宾负手站在墙壁前盯着墙上纵横交错的线索图沉思。 娥眉敲门而入到他身边禀报道:“他们堂而皇之带着那个扛棍子的小孩登上了渡船看样子应该是离开海市。去碧海船行的情况摸到了欠船行的两个亿全部转到了地头蛇青牙的头上由青牙来偿还但不见青牙的人影是古清照以惊鸿殿的名义作的保。龙行云和银山河目前不知去了哪。” 徐文宾满脸意外“青牙怎么会帮他还两亿的账?” 娥眉:“不知道。” 徐文宾默默思索了一阵后多少松了口气的样子“青牙帮他还账龙行云不知踪影他又敢带着小孩堂而皇之离去看来眼前的麻烦已经被他解决了起码是暂缓了也不知这家伙搞了一通什么鬼害我一顿提心吊胆。” 娥眉目露希冀“想知道怎么回事找上去问问不就行了。公子我们要不要追上去?” 徐文宾目光又盯上了墙上的线索图“那个拿他做饵的人究竟是谁我们并不清楚也不知其想干什么”说到这里微微摇了摇头。 星罗棋布的岛屿其中一岛的栈桥上一艘渡船靠了岸。 三大一小上了岸没走几步皆回头只见鲛人船夫推着渡船哗啦啦快速离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黑暗中给人逃之夭夭的感觉。 几人正莫名其妙之际忽又感觉有咚咚脚步声踩着木板走来。 几人又齐刷刷回头只见一个女人的身影款款走来穿着白衣。 师兄弟三人骤然感到不对纷纷拿出了照明用的荧石手也陆续摸在了剑柄上。 待人走近看清了容貌才知是一个皮肤白皙、体态婀娜的妇人脸上满是媚滴滴笑意地走来。 南、牧二人越发警惕庾庆却是一愣因为这人他认识正是初到冥寺时随同冥僧在海边见过的那个海族妇人。 小黑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赶紧抄了棒子在手喝斥道:“再过来我打死你!” 妇人咯咯一笑“人小脾气倒是不小。” 庾庆伸手拦了一下小黑盯着妇人道:“你?” 两位师兄当即看向他南竹问了声“谁呀?” 庾庆也搞不清这妇人是谁叫不来名字只知是海族。 妇人笑道:“大家不必紧张我叫玉娇娇是海族的族长。探花郎我们又见面了。” 海族的族长?南、牧二人相视一眼后又一起看庾庆的反应。 庾庆手慢慢从剑柄上松开拱了拱手“不知是族长驾到恕罪。族长这是要回冥海吗?” 玉娇娇摇头“听闻你好像要离去特来找你的。” 庾庆不解“找我做甚?” 玉娇娇:“想要你手上的一件东西你知道的。” 庾庆目光一闪大概猜到了问:“戒指?” 玉娇娇颔首:“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一点就通没错就是那枚戒指。” 庾庆试探道:“你要那戒指做甚?” 玉娇娇:“那戒指本就与我海族有关我也不瞒你我海族有一禁地因无钥匙开启封印多年而那两枚戒指二合一后就是开启的钥匙。那东西你留着没用不如归还我海族你觉得如何?” 禁地钥匙?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 庾庆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戒指送人了不在我手上。” 玉娇娇笑意不改“送人?这种东西还能当礼物送来送去不成?我倒想知道你送给谁了不妨指名道姓来听听。” 这话令庾庆皱了眉头一个活了几千年的人说出来怕是要石破天惊对他几人自己恐也没什么好处。 “怎么说不出来?那就是诓我咯。探花郎那本就是我海族的东西我不想伤了和气你开个价吧。” 玉娇娇话刚落黑朦胧的海面上忽然传来一阵细碎而密集的“叮铃铃”声响。 清脆好听有荡涤心神的悠扬感但师兄弟三人却不敢回头看继续警惕着眼前人只有小黑转过身从几人中间伸头眺望他能夜视。 对这声音庾庆并不陌生第一次听到时就是出自这海族族长的手上但是这次的声音中似乎多了别的内容。 玉娇娇目光骤然投向黑漆漆海面脱口而出道:“潮汐合一!” 目光又骤然盯在庾庆脸上“你真的送人了?” 庾庆无语耸了耸肩一副说了你不信的样子。 玉娇娇突然一个闪身而起倒钻进了栈桥旁的海水中几乎没溅起任何水花甚至都没有什么声音身影在水下划过在水面带出一道微波远去似乎朝着声音来处去了。 几人这才回头看向了海面牧傲铁问:“是楼船上的那个女人来了吗?” 不知道虽都有同样猜测但都不能确定。 “不宜久留走吧。” 庾庆招呼一声伸手牵了小黑将这心野小子给一把拽走了。 荧石光芒陆续隐没几条人影快速离去。 ps:第四卷终下一卷:幽兰山阙 卷2 第五三五章 颈椎病 第五卷:幽兰山阙 妙青堂斜对面的铺子里林掌柜大步而出径直闯进了妙青堂拍着柜台“高掌柜得请我喝大荒原的佳酿了。” 柜台后面的高云节站了起来正有点不明所以林掌柜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拍在了柜台上“这信是给你的吧?又寄到我那去了。” 信本是寄给他的拆开一看后发现里面还有封皮写着“高云节亲启”街坊邻居的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何况这种事他也不是头一回经历已经这般往妙青堂送过几回信了。 高云节扒拉了信到手中查看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怕“妙青堂”的字样太碍眼不好直接寄达稍微拐了个弯。 当即拆开了信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信件主要是检查里面的安全设置。 确认信没有被偷看过再稍看了一下信中内容便抬头一脸笑“我这点佳酿你怕是惦记了好久吧?” 林掌柜嘿嘿“凤族佳酿不对外出售那可不是随便哪都能喝到的。” 上次大荒原来人凤族的人来这边办事叶点点托人顺便带了点凤族的佳酿过来结果刚好被林掌柜看到了当时就死皮赖脸要了一坛去。。 “行今天被你找到了理由。” 高云节摇头叹气先出柜台关了门暂停买卖请了林掌柜入内。 里面院子内牧傲铁光着上身在那玩倒立, 单手一根食指杵地, 另一手上还拿着大铁索增加重量。 南竹在亭子里和小黑叽叽歪歪, 不知在讲什么道理小黑则满脸好奇发问总之是一个敢讲, 一个敢问。 吴黑坐在一小院的台阶上捧着一堆纸看在亲自检查儿子的课业, 如今的那位天下第一才子的身子有所不适, 他只好亲自来督促儿子的学业。 庾庆则闭眼躺在躺椅上享受一天中难得的阳光, 太阳光柱穿过大地天窗而入尽管这份光景持续不了多久, 但在幽角埠来说这依然是一份极为奢侈的享受。 当年若不是倚仗所谓的“仙桃”独家经营权也拿不到这么好地段的铺子。 虫儿坐在躺椅后面, 双手捧着庾庆的脑袋左右摇晃个不停, 帮其调养护理颈椎。 之所以如此, 只因庾庆某天醒来突然发现自己的脖子不能动了, 稍用力扭动便痛入骨髓脖子如同锈死了一般, 当时真把他给吓了个够呛。 没有什么别的疑虑直接怀疑与后颈棘突的异变有关于是一帮人再次把他后颈开了刀查看, 不出所料后颈的金色异变已经从棘突蔓延到了上下另两处骨节的结合处。 这病症, 吴黑也解释不清楚他的金色骨骼是天生的, 不存在这种慢慢病变的过程也从未经历过这种痛苦折磨。 偏偏又不知道找谁去医治, 关键是也不太敢让人知道不到真没办法的地步他们也不会让外人知道。 后来只能是采取没办法的办法强行活动他的颈椎关节。 强行的滋味确实很痛苦痛了个灵魂出窍但也确实有效多磨合了一阵后, 脖子又能动了。 于是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虫儿会帮忙他脖子经常多动动。 南竹和牧傲铁心有戚戚焉两人知道自己迟早也要遭一趟这个罪有老十五在前面蹚路也挺好的, 就是不知道这样一直扩散下去会是个什么恐怖后果这日子过的挺膈应的。 本来吧三人还想出去找活干的偷偷用化名去给人打个工什么的不然明年的一千万怎么办?坐着干等就能从天上掉下来不成?毕竟都是玄级修士哪怕出去找个看家护院的活一人一天一千两银子是少不了的。 其实凭他们现在的名气完全能找到更赚钱的活奈何他们得罪了一些他们实力匹配不上的人干了大多人不敢干的事压根不敢光明正大出去找活干。 当然船到桥头自然直至少庾庆自己是这样想的能不能找到赚钱的活得出去闯一闯看一看才知道不一定非要死守妙青堂路是人走出来的嘛多余的人手闲着也是闲着得出去想办法。 谁知突然病倒了出去打工的事就暂时搁置了。 “好好好。” 进了内院的林掌柜连连点头对院子里的人逐一点头打招呼目光自然忍不住关注了一下庾庆、南竹和牧傲铁深知这三位如今可是名满修行界的牛人。 没办法师兄弟三人和遮罗山的恩怨已经传开了风言风语说强势的遮罗山王氏愣是被三人给搞垮了那可是锦国排名前十内的灵植大派财大势大。 林掌柜更听说这三个家伙还砸了海市镇海使的商铺声名赫赫的镇海司大狱更是被抓进去过两回听说还被用过刑也不知真假不过进了镇海司大狱两回还能活着出来的人可不多。 他本来吧还想让庾庆帮他们商铺题个匾之类的探花郎嘛天下第一才子嘛后来一看这边得罪的一堆人发现挂这位题的招牌做买卖确实不合适也就算了免得招来邪火。 有这想法的街坊邻居不止他一个。 他也不是第一次来妙青堂里面的院子街坊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也算是常有来往。 他也还是老习惯一进院子又背个手走到了院子中间的一棵树下绕着圈的上下打量欣赏又偶有唏嘘摇头之意。 这棵树算是妙青堂的镇店之宝小云间弄出来的仙桃树唯一滞留在此的本来是当初当样品展示的后来自然是希望卖掉奈何卖到现在一直没卖出去。 如今高云节高大掌柜搞出了新花样因老是有人想进妙青堂看看仙桃树什么样他搞出了一万两银子看一次的买卖虽惹来骂名但三不五时的还真会有人愿意花钱进来瞅瞅多多少少也算是笔收入。 高云节把信给了躺椅上的庾庆然后取了一坛酒出来招呼了林掌柜去亭子里喝酒南竹赶走了小黑也主动去喝酒陪客了。 躺椅上的庾庆打开信审视虽没具名但其中内容一看便知是柳飘飘寄来的说的还是那位“干娘”的事。 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才憋来这封信庾庆也能理解柳飘飘如今也有自己的难处行事不想惹来怀疑一些情况得慢慢去查急不得。 信里提的还是事发时的那天说古清照先去了梁府和梁家的小姐碰了面古清照离开后梁家小姐也离开了梁府不知去向嫌疑最大。信中说古清照和青牙与梁府的来往中与那位梁家小姐是最频繁的早先是与梁家小姐的奶奶来往最多奶奶过世后又换成了梁家小姐。 这位梁家小姐的性格比较清冷孤僻到了嫁娶的年纪也不愿嫁人也有人说是比较孤傲一般男人看不上。 信中最后强调了一点那位梁家小姐才二十来岁。 信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干娘”二字也没有相关暗示就算落在了外人手上大多人也不知在指什么只有书信双方才知是什么意思。 “才二十来岁”庾庆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声。 按信中情况来说那位梁小姐确实嫌疑最大但才二十来岁怎么也不可能成为青牙和古清照的干娘千流山重点关注的一个家庭年纪方面应该不会有假。 难道那位梁小姐只是那位“干娘”的代言人? 然当时在冥海的船只上青牙和古清照一听来人声音明显就知道是“干娘”加之见面的情形这说明两人是有直接和那位“干娘”照面的难道梁小姐只是日常传话的人而已? 想来想去他也想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迷雾重重绕人。 思绪又想到了海族的族长说什么戒指是海族禁地钥匙禁地里有什么?还有当年那些高手究竟是怎么进入的冥海仙府?他感觉冥海那边存在着太多的谜团。 也不知那位族长在栈桥上听到声响追去海中是个什么结果。 疑思难解之际耳朵忽微微一动注意力被亭子里喝酒的聊天内容给吸引了。 林掌柜谈到了几个月后即将举办的二十年一次的“朝阳大会”修行界的盛会说是给天下新秀绽露头角的机会。 之所以被称为“朝阳大会”就是寓意新人如早上刚升起的太阳。 也不是什么新人都能参加有条件约束修为达到了上玄境界的人不得参加还有就是已经参加过的人不能参加。 也就是说一个修行中人一辈子只有一次机会。 庾庆对这个什么盛会不感兴趣他哪里还敢出去光明正大的招摇关键是林掌柜提到了这次的举办地由修行界排名第一的灵植门派“千灵山”来筹办。 “筹办此等盛会也必须得是那些大门派既要有财力支撑也要有组织能力更要有威慑力避免有人捣乱。其实千灵山也不是第一次筹办已经经手过好几届了。 据说千灵山集历代先人之力在门内耕耘出了一座灵谷设置的大阵采集天地灵气一夜之间能令枯木逢春。据见识过的人说亲眼见到无数幽兰顷刻间徐徐绽放的情形煞是神奇和壮观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灵植门派。 灵谷是千灵山宿老潜修之地一般情况下外人是很难有机会进去观赏的千灵山往届的‘朝阳大会’倒是开启过也有不开启的时候不知这次会不会开启了招待嘉宾们观赏。” 躺椅上的庾庆已经翘起了脑袋朝亭子里看。 倒立的牧傲铁亦偏头看去。 亭子里陪酒的南竹下意识回头看了看两人然后又试着林掌柜“千灵山能让无数兰草在眼前徐徐绽放?” 卷2 第五三六章 过于巧合 这问话里藏着的小心和惊疑只有见过丽娘的师兄弟三人知道是为什么。 林掌柜:“说是这样说了我也没见过不过想必不假。。。昆灵山能坐上天下第一灵植门派的交椅灵物种植手段非同小可不说别的仅那招‘枯木逢春’的手段天下就找不出第二家连枯木都能让它回春又何况是让花草绽放。” 语气艳羡话毕又端起酒盅小嘬一口赞酒好。 高云节又端起酒坛给他斟酒。 翘着脑袋的庾庆又在虫儿双手的摆弄下慢慢躺了回去却依然是竖起耳朵凝神听的神色。 牧傲铁双脚落了地扯了毛巾慢慢擦拭健硕体躯上的汗珠。 同样端着酒盅慢慢抿着的南竹似若有所思很快又继续追问道:“林掌柜昆灵山种植了很多兰草吗?” “种植了很多兰草?”林掌柜愣了一下旋即摇头“不知道我哪清楚我又没去过昆灵山。” 南竹咦道:“你刚才不是说无数幽兰顷刻间徐徐绽放吗?” 林掌柜哦了声道:“那不是据说嘛传言中说的确实是无数幽兰顷刻间绽放而不是说其它的什么花草。” 南竹又问:“昆灵山这让花草绽放和枯木逢春的手段是走到哪都行还是仅在昆灵山内?” 这一问勾的庾庆和牧傲铁的微动作都冻住了连目光都不动了倾听意味很明显。 庾庆更是下意识抬手捏住了虫儿不停动作的手示意他暂停摆弄自己的脑袋。 虫儿看着他抓住自己手不放的动作稍微缩了下手没抽走悄悄抿了唇然后就任由他的手抓握着自己的手趁他看不见自己盯着他的面目仔细打量。 林掌柜呵呵道:“那个我也不清楚不过肯定是在昆灵山内。不是说了么昆灵山是集历代先人之力才耕耘出了一座灵谷么是在那座非同一般的采集天地灵气的大阵内才能让枯木逢春那座大阵大概是不能带着到处跑的吧你说呢?” 南竹若有所思着点头赞同“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林掌柜目光略凝感觉这位的赞同颇显敷衍意味当即狐疑道:“南兄你这话里话外的好像很关心昆灵山的灵植手段呐你也懂灵植术法吗?” 别说他了高云节的目光也已经在一个劲地往南竹身上瞟师兄弟多年谁不了解谁?已经是察觉到了老七的问话有点不对劲那可不是老七一贯的废话啰嗦似有的放矢。 回过神的南竹忙道:“没有没有就是对这种玄幻的东西感到好奇我哪有那本事。” 高云节也貌似漫不经心一句“林掌柜也不是第一次接触他还不知道他么就是啰嗦什么事都喜欢插一嘴。” “呃?哈哈哈哈。”林掌柜忍不住大笑笑而不回心里默认了这胖子确实是废话多的那种人。“南兄弟若是喜欢不妨趁这机会去昆灵山逛逛说不定有机会开眼界。” 南竹谦虚摆手“我哪有那资格。” 林掌柜不然“咱们年纪虽然大了点但这‘朝阳大会’与年纪也无关只要以前没参加过修为没到上玄境界的都可以报名参加。也未必要去争什么名次就是去昆灵山逛逛须知大派有大派的架子寻常情况下还真不是谁都能擅闯的人家这次开门广迎天下宾客正是不计来客身份尊卑之时想看是个机会。” 这话令南竹入了神也令旁听者神色恍惚。 说到这林掌柜又忍不住笑了笑“当然若是能与天下俊杰一较高下扬名立万拿下个名次那奖励也是不少的。历届大会各方赞助的钱财加一起可不是个小数目能进前十的奖励到手都是数以亿计的。” 能说出这话显然是对这边之前欠账的事略有耳闻。 说到钱南竹不自然的嘿嘿一笑摆手道:“扬名立万就算了人生在世还是低调点好钱财够用就好。” 林掌柜差点没乐出声来很想问问他你们还低调吗?不说什么天下第一才子和什么小云间的事刚刚不久前还把锦国排名前十的那个灵植大派给折腾垮了还好意思说低调? 不过也正是念及此又反应了过来想想也是这帮家伙得罪的人不少庙不大得罪的却尽是真神要不是有点探花郎的家世背景撑着换别人估计早就被一根指头碾碎了再公然跑去“朝阳大会”嘚瑟的话估计和找死没什么区别脑子有病才会去自己这些话不是鼓励人家送死么? 转瞬悟到是自己说错了话当即不再多提赶紧举杯岔开话题“喝酒喝酒我敬你们二位。” 师兄弟二人举杯回敬。 一顿推杯换盏一坛酒喝光了林掌柜也心满意足而去了。 高云节送走了客人快步回来刚好见到正在穿回衣服的牧傲铁和南竹犹犹豫豫的样子凑近庾庆。 他也赶紧走了过去凑了个数凑到了一团中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对这种自己可能被排挤在外的现象有点敏感心头始终有论资排辈的意识在。 庾庆站了起来四周看了看看到侧院冒头打扫的两个独目人当即将手中信搓成了齑粉转身而去回了自己的院子。 其他人立马跟上了。 坐在台阶上的吴黑见状略怔也意识到了什么立马起身走去小黑扛着棒子蹦蹦跳跳跑来他顺手将手中的一叠纸张塞给“再抄一遍。” 飞来横祸!小黑看着手中突然被强塞的东西不知自己招谁惹谁了明显震惊了最终肩膀一耷拉大棒往身后一挂胳膊拗不过大腿垂头丧气地去了书房。 大人们则陆续集中在了庾庆院子的小厅堂内虫儿被示意守在了门口放风在这里明显属于没话语权的那种。 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凑了进来谁也不好意思开口让谁回避。 堂内安静了一阵后南竹终于忍不住低声询问“老十五你脑子好用你说会不会是那地方?” 庾庆瞥了瞥左右一个个瞅着自己的目光摸了摸小胡子“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哪知道?” 旁听的高云节有点憋不住了“你们打什么哑谜?究竟瞒了我什么?” 庾庆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心想瞒你的事多了去凭什么事无巨细都向你禀报? 他最不喜欢高老二在自己面前充老大的样子也不喜欢论资排辈那调调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掌门老大若不是自己的话玲珑观在幽角埠哪来这么大产业? “老七!”高云节重点盯上了南竹。 南竹左右瞅瞅想装作没听见然眼见高老二两眼要冒火的样子又怂了叹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个丽娘提供了点百花仙子洞府的线索……” 当时闻讯的线索内容他此时吧啦吧啦讲了出来。 其实所谓的线索也就几句的事回来后师兄弟三人故意隐瞒了这一段倒也不是要藏私是他们自己都没有考虑好要不要去继续寻找更重要的是怕同门弟子中的其他人跑去寻找。 他们去过小云间也去过金墟还经历了冥海之行的风波知道触及这些东西的凶险如果有一天他们身上的隐疾真的将他们逼到了绝境他们不希望玲珑观剩下的人再为他们去冒险。 尤其是庾庆他深知玲珑观就剩下了两名真传弟子真有什么问题的话不能把小师叔也搭进去。有些事是他自找的当初小师叔反复劝过不要太贪心的是他不听劝非要折腾结果搞成了这样哪能再连累小师叔。 是他叮嘱了南、牧二人不要说的二人也深以为然罢了。 听完所谓的线索吴黑皱眉沉默着他还好但是高云节明显不高兴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居然瞒着我?” 南竹自有理由叹道:“老二不是咱们想瞒你你也听到了那个丽娘所谓的线索就几句话未免也太不靠谱了你觉得我们跟着瞎扯有意义吗?传出去还不知要惹出什么祸来。 我们已经抛之脑后的事谁知今天这林掌柜随口提及的昆灵山灵谷怎么感觉好像和丽娘提供的线索有了碰撞?” 庾庆忽道:“丽娘刚告诉我们一个模棱的线索没多久然后这林掌柜就过来把线索做了补充等于是给我们指明了方向怎么会这么巧?” 南、牧二人相视一眼都猜到了老十五的顾虑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乔且儿的阴影显然还未完全从老十五的心里飘过去。 其他人也是心头微微一凛高云节意气心态瞬间消解了迟疑道:“你怀疑林掌柜有问题?” 庾庆:“谁知道呢?” 南竹忽砸吧嘴道:“感觉又有一点说不通丽娘这样做的目的何在?她若是真知道明确目的地又想让人去寻找就算她真如你说的身上有禁制离不开冥海也犯不着安排我们去找难道古清照和青牙之流不比我们可靠的多? 自然更犯不着向我们透露消息自己私下悄悄去办不好吗?你看她在冥海对青牙他们的操控能动用的力量肯定比我们这三猫两爪的强而且我们还不受她控制。” 众人皱了眉头不得不承认老七言之有理这确实是一个无法回避的疑问丽娘确实没必要这样做。 庾庆嘀咕“真是巧合不成?” 吴黑突然出声了“想知道昆灵山灵谷和百花仙子的仙府有没有关系其实只需搞清一点灵谷那座采集天地灵气的大阵究竟能不能让枯木回春。” ------题外话------ 评论说“千灵山”和“千流山”容易混淆这种批评完全接受已改成“昆灵山”。谢谢大家的支持! 卷2 第五三七章 床下黄金 对此说法众人一听就懂若是大阵能使枯木逢春、兰草绽放那就是昆灵山自己的本事和百花仙子的仙府无关丽娘和林掌柜的巧合自然也就没了嫌疑。 反之那昆灵山灵谷的异况恐怕还真是和丽娘提供的仙府线索撞上了眼前的巧合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将值得深思。。。 高云节颔首捋须“如此说来想要确认得要去一趟昆灵山才行。” 南竹叹道:“若林掌柜所言不虚的话‘朝阳大会’确实是一个进入昆灵山的机会那种大门派的架子寻常时候我们的确可能进不去怕是想偷进去都难。” 高云节环顾众人忽然冒出点莫名的意气风发味道“那我们就走一趟?” 庾庆反问:“跑去证明这个干嘛?证明了没问题那就是白跑一趟证明了有问题又能怎样?就算和‘镜花仙苑’有关如何找到入口?在天下第一的灵植大派老巢里搞这事你们觉得我们吃得消吗?证明了有问题我们也没能力去核实是不是丽娘设的局所以去不去的结果都一样。” 众人或若有所思或轻声叹气。 还是高云节问道:“那到底去还是不去?” 说到这个庾庆、南竹和牧傲铁竟都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后颈之后三人都察觉到了彼此的动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所有人都盯在了庾庆身上对这位之前痛的死去活来的惨样大家可谓记忆犹新。 于是高云节拍板了“算了你们身上的问题总要想办法解决这次我也去吧。” “你?” 庾庆、南竹、牧傲铁齐刷刷盯向了他可谓异口同声明显都有些惊住了。 守在门口的虫儿回头看来包括吴黑都很意外的样子。 高云节嗯道:“老十五说的没错跑到昆灵山老巢去确实有所不便你们三个跑去我也不放心。我比你们年长些江湖经验也更丰富一些还是陪你们走一趟吧。” 其实当初去金墟的时候他就想去了眼看大家一趟又一趟的历险大家师兄弟他老是那个被排除在外的令他心里很不是滋味。重要的是老十五的嘴脸不好看搞的他好像是那个白吃白喝不出力只知道占便宜的那个只要是有点自尊心的人都受不了。 至少在他自己看来自己绝对是最年富力强的那个经验老到办事沉稳有他亲自去把握方向的话能尽量避免风险是一大助力或者说是主力! 庾、南、牧三人的眼神却瞬间迷离了起来目光四处瞟都有点不想搭理他这话。 三人这态度顿令高云节不满他盯上了南竹“老七你眼睛乱飘个什么劲?” 就曾经来说南竹是他推翻新掌门的头号狗腿子牧傲铁虽也是他那边的但却是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那种有什么话还是得找南竹。 但此时的南竹却有些哭笑不得想说的是你那点江湖经验也许能在人海里浮沉但真上不了台面放在昆灵山那个级别的门派面前真的还是不要拿出来说的好。 他以前刚出山的时候也认为自己更有江湖经验后来经历了一些事之后发现自己所谓的江湖经验在那些大势力面前就是个屁市井经验迎上那种势力根本就是不知所谓。 老二要他的答复他也很为难只好盯上了庾庆“老十五不如咱们四人一起出行多一个人多一个助力。” 庾庆眉头一挑瞥了眼高老二他才不想带这么个想出头的家伙一起出去不说别的没那精力安抚安抚不好就有可能成为掣肘然对方已经认了自己是掌门他也不好乱翻脸何况整个门派也没几个人去那么多人冒险干嘛?怕不够灭门吗? 遂淡定道:“咱们四人当中还是得留一个人留守铺子的不如你们跟高老二去吧我留守好了。” “呃…”南竹当场凝噎无语眼中更有惊疑他有点怀疑真要是他和老九跟高老二去了就高老二的尿性不带头做主才怪了以高老二为首去搞这样的事先不管事情能不能成大概率是很难活着回来的。 至于高老二为何这般信心满满大概是见他们每次去都还能囫囵回来这就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以前是怕家人担心回来后都尽量淡化危险现在看来以后要多讲讲危险方面的情况。 总之他也不好当高老二的面表现出什么。 牧傲铁也已经是皱起了眉头有同样的担忧。 庾庆也不多说免得伤了和气也就抬手拍了拍南竹的肩扔了个眼神给他一副你懂的意思让他自己看着办抱臂胸前慢悠悠晃了出去。 牧傲铁也扭头就走了。 吴黑也沉默着离开了。 守在门口的虫儿好为难不知该不该离开。 一看大家这态度高云节一张脸已经黑了一半嚷了一声“老九。” 外面的牧傲铁闻声止步回头一瞅见他招手只好又闷声回来了。 三人凑在一块高云节语重心长道:“大黑不愿与人过多打交道是个甩手的虫儿又太嫩了所以老十五说的也没错咱们四人当中确实要有一人留守不能都跑了。 还有老十五是咱们看着他穿开裆裤长大的什么尿性咱们很清楚。年轻人嘛热血冲头容易意气用事有些时候确实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容易招惹是非金墟要是换了我去你们也不会染上这怪病。 既然老十五自愿留守也不是坏事那就咱们三个走一趟吧。” 南竹和牧傲铁顿面面相觑 高云节随后又补了句“我不是老十五真要发财了我不会独吞咱们平分。” 南竹低了脑袋摸着额头很想说这是钱的事吗? 纳闷了好一会儿他才抬头道:“老二我觉得还是你留守最合适。” 此话一出牧傲铁立刻点头。 高云节脸色顿沉了下来。 南竹忙补后话“我是这样想的你是咱们当中最德高望重的人留下坐镇的事还是你最合适镇得住。不说别的看桃树收费的事情我们是想不出来的。” 牧傲铁跟了句“没错。” 南竹:“还有一点染病的是我们三个你去的话就算在仙府找到了我们要找的老十五不在场他身上的问题也还是解决不了难道还能回头再让老十五一个人再跑一趟不成?昆灵山又不是咱们开的。他再没个样子咱们也毕竟是师兄不能看他有难不管。” 牧傲铁:“确实如此。” 论讲道理南竹绝对是玲珑观第一高手关键是他不管有理没理能没完没了一直讲下去此刻便苦口婆心在高云节身边一直吧啦个没完最后反倒把高老二的嗓子给说哑了才说的高老二没了话说。 争辩好久的高老二颓坐认了。 嗓子依然清亮的南竹这才告退一直不时在旁帮腔的牧傲铁也趁机退场。 正院里庾庆依然躺在椅子上悠哉此时日头已经过了可以躺在椅子上看天上飞来飞去的流光告示希望能看到一点能让这边发财的信息。 南竹走到他身边低声给了句“高老二那边行了。” 庾庆微微点头突兀冒出一句“你那颗金蛋哪去了?” 南竹愕然“什么金丹?” 庾庆白他一眼示意他俯身低头过来后才低声道:“黄金大力士那里那株金兰上面结的果子。” “哦。”南竹恍然大悟“在我屋里你问这个干嘛?那是我的东西。”特别强调了一下。 庾庆:“我有说不是你的吗?我是在想丽娘说入口有好多兰花那株金兰也算是兰花两边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我的意思是这次把你那颗金蛋蛋也带上万一有用呢?” 南竹默了默想想也是自从弄来那颗金兰果子后想尽了办法也搞不清有什么用当普通金子处理了吧肯定又不敢甘心算是砸在了手里连个响都听不到。 如今带上试试也行他立马转身去了自己院子不是老十五说起他都忘了自己手上还有那东西因平常实在没什么用处。 他进屋有那么一会儿后又匆匆跑了出来拍了拍庾庆肩膀兴奋招手“来快来。” 庾庆一愣迅速起身赶紧跟了他去。 不远处的牧傲铁一瞅不知两人密谋什么但看出了肯定有事当即也快步走了去。 南竹一回自己房间立马往床底下钻费力钻进去又费力爬出来手上竟抱了块金灿灿的金砖出来“看你看是不是金子?” 庾庆和牧傲铁都忍不住伸了手过去指甲划了划还用手指弹了弹当当听响。 “没错是黄金。”庾庆点头认可又狐疑道:“你什么时候铸了这么大块金砖藏床底下干嘛?” “我有病才搞这个你们仔细看看像什么。”南竹说着还跺了躲脚脸上的兴奋难以掩饰。 两人顺势看了看他脚下瞬间醒悟这金砖和屋里铺地的地砖样子一模一样除了颜色和材质不一样其它方面可谓栩栩如生。 但两人还是没搞懂他兴奋在哪庾庆伸手要了地砖过来翻看也没看出什么多余的名堂连牧傲铁都忍不住问了句“什么意思?” 南竹一矮身哧溜一下又钻进了床底下不一会儿伸了只手出来手里抓了把金灿灿的沙粒给他们看“看看是什么?” 卷2 第五三八章 再次出征 庾、牧二人不瞎加之前面的金砖两人一眼就看出了他手里抓的是金沙。 不过都还是伸手捻了些沙粒到手用指甲掐了掐看确认了是金子。 金沙扔回了他掌中庾庆边蹲下边问:“老七你这爬床底下又是金砖又是金沙的干嘛藏了多少私房钱?” 牧傲铁也跟着蹲下了往床底下瞅。 接回金沙的南竹不屑“这话说的我的钱谁也抢不走是我的就是我的我犯得着藏私房钱吗?” 稍瞅两眼庾、牧二人已经有些发愣不知南竹在床底下扒什么坑好像在床底下挖了个小坑光线不好也看不太清是什么意思两人相视一眼双双起身扯了床架子直接就给哗啦拉开了。 爬床下的南竹骤然见光立马左右扭头往上瞅“你们干嘛?” 两人不跟他废话直接走了过去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见果然挖了个小坑出来扒拉出的都是金沙和金疙瘩南竹手里还拿着一只金灿灿的黄金小匣子。 让两人眼睛发直的是地面有一处脸盆大小的金色区域区域之外是地砖之内好像都是金子。 两人有点不敢相信立马蹲下了伸手去触摸确认确定没看错后都有些惊着了主要是一半黄金一半石头的地砖过渡的太自然了仿佛天生的一般。。 都忍不住掰起了一块渐变的地砖在手中查看。 好一阵后庾庆才忍不住拍着手上地砖问:“老七这怎么回事?” 开始还以为是死胖子藏了私房钱现在一看, 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一看就知道情况不正常。 南竹已经跪坐了起来, 指着手中小匣子给他们看“你们看好了。” 他慢慢打开了黄金匣子露出了里面的那颗金蛋蛋。 另两位一看就认识, 正是死胖子手贱从金墟那株金兰上摘下来的果子当时吓得差点扔掉却没能扔掉被带了回来。 “看什么?”牧傲铁问了句。 南竹小声带着兴奋道:“这匣子原来是木匣子, 现在变成了金的。” “” 尽管已经往这方面怀疑了, 庾、牧二人还是震惊的哑口无言。 庾庆随后问:“怎么会这样?” 南竹:“不知道啊, 你们看地上这脸盆大的一圈以这果子为中心, 木匣子、泥土、石子、石板之类全部变成了黄金我也是刚才挖这颗果子的时候才发现的吓我一跳。” 庾庆:“你把这果子埋在了床底下?” 他想说的是, 至于藏这么严么, 防谁呢? 南竹点头, “我现在在想一件事, 你们说金墟那个世界之所以会变成黄金世界会不会跟那株金兰有关?”手指了指异变的地坑。 另两人默了默, 都陆续摇头都不能肯定。 不过庾庆还是反驳了一句“金墟不可能, 金墟大的环境还是土地里面含金仙宫里面的世界倒是有可能。” 牧傲铁忽捧起手上渐变的地砖道:“像不像我们颈椎骨头上的渐变?我们的渐变会不会和这金果有关?” 南竹立马否认, “不会东西我一直埋在床底下, 我们在海市离这果子那么远同样能感觉到身体里的渐变。还有, 老二也摸过这果子他怎么就没事? 我们身上的渐变还是和地泉有关只不过那地泉能因人而异罢了。大黑他老子兄弟两个老大心术不正就变成了妖魔老二不同则金骨金血那个铁面人则变成了三头六臂可见确实与心性有关。至于我们三个变成这样, 金骨在渐变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喜欢” 说到这他没好意思再说下去但是庾庆和牧傲铁居然都很神奇的听懂了, 知道他得出了他们喜欢金钱的结论。 南竹也岔开了话题在那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我们从金墟回来后在铺子里呆了几个月然后才去的海市加上路上来回不到两个月回来后又呆了几个月加一起算这果子埋下去还不到一年的时间。” 又比划着地面的渐变范围“这么估算下来一年满打满算的话估计也就能渐变个两百斤黄金”算到这忍不住挠了挠头之前的兴奋劲突然有点蔫了嘀咕了一句“才这么点?” 另两位跟着他思路懂了他的意思两百斤黄金兑换成银子也才几万两而已放在人间凡夫俗子那的确是一笔巨资够花一辈子但对修士来说确实不多还不够海市来回一趟的路费尤其是对修为到了他们这种地步的人来说太少了根本买不了多少修炼资源。 说到修炼资源他们目前倒是不用花什么钱铺子里还有一堆冰封的仙桃。 而说到仙桃他们一个个都快吃吐了。 哪怕是正常的仙桃每天吃那么多吃久了是个人的都会倒胃口何况还是冰冻的不新鲜的个头又那大那感觉谁吃谁知道。 问题是他们手上还有差不多三万颗冰冻仙桃这还是吴黑来后消耗了大头。 铺子里所有人一起放开了吃的话最高峰是一天消耗差不多两百颗。 后来随着大家修为的提升仙桃消耗量不但没有上升反而在逐步下降实在是天天啃那么多陈年冰桃子没办法维持长久激情一个个真的是吃的想吐了。 不想吃的时候庾庆他们的借口是留给小黑的毕竟小黑现在还在打修行根基的时候真上了路是需要不少修炼资源的这些陈年仙桃用的上。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发现还是仙丹级别的“广灵丹”好吃一颗顶好多颗仙桃而且一颗也就那么点大。 估计当年的仙人也是把这些仙桃当零食的不可能当修炼资源天天吃撑着。 三万多颗仙桃其实他们放开了消耗的话如今也用不了多久不到一年就能吃完问题是伤了胃口。 迟迟吃不掉也有一个好处偶尔能做做掩饰左邻右舍的邻居过来时看到一堆冰封的仙桃依然卖不出去哪个不是一脸暗暗憋笑的样子 几天后花钱找“望楼”确认了林掌柜所谓的昆灵山的情况后做了通准备的师兄弟三人才再次出征。 这次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找人而是真的为了自己身上的毛病当身体遭过大罪后才知道什么更重要。当然要是能顺便发点财就更好。 出发前庾庆找到了一直不表态的吴黑沟通希望他能一起去昆灵山这可不是高老二帮不上忙还可能扯后腿带个上玄境界的高手同行会安全许多绝对是一大助力。 然吴黑拒绝了“我的修为超过了参会条件。” “不一定要报名参会咱们可以相互配合嘛。”庾庆劝了一句后见他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不由好奇而问“你不是一直想让小黑跟你一起变回正常人吗?” 吴黑略默徐徐道:“如果当初知道金墟里面是那情况我不会跟父亲争吵不会执意要进去。如果没有小黑就我自己一个人我肯定同你一起去。你没有孩子不会明白的小孩还没有长大他没有娘我的命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何况还不知是什么情况不到不得已我不会轻易去冒险。权当我自私让你们先去探路吧。” 庾庆点头一笑“理解留下看家也是一样的。” 吴黑:“幽角埠这里没人看家也出不了什么事倒是你们这次去参加‘朝阳大会’天下俊杰共聚一地虽是意气风发但比武的话还是要小心点不行就不要逞强。” 庾庆哈哈笑“比武?不存在的事。偷偷摸摸混过去哪敢张扬不说别的让遮罗山余孽知道了万一有心气不顺的非弄死我们不可。只要能报名混进去就行又没说不能弃赛众目睽睽之下露脸的事就免了毕竟还是小命重要。” 吴黑:“也是。既然你已经有了主意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你们自己小心吧。” 庾庆:“对了说到‘朝阳大会’想到了宁朝乙他可是上届的第五名你记得继续跟他保持联系还是要隔断时间联系一次。” 吴黑点头知道他的意思。 这边也确实和宁朝乙保持着一定的秘密联系主要还是当初那个幕后黑手的阴霾一直缠绕在他们心头。 然而很奇怪金墟之变后幕后黑手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宁朝乙和沈倾城至今在蓝宝湖那边过的好好的自由自在放牧几乎没有任何干扰也没任何人再拿人质上门要挟他们自然也没人把人质还给他们他们也不知道人质是死是活更不知在哪。 总之幕后黑手沉寂到让他们没脾气连一点想查找的线索都找不到。 乔且儿的仇庾庆表面不说实则还是耿耿于怀 出发时和上次不一样吴黑先把小黑牵在了手中这次不会让小黑再偷跑掉。 又还是和上回一样把人给装箱后送了出去。 送行回来后的高云节莫名叹了声“人心不古啊!” 神情中是有几许哀伤的他又不傻能看出老七、老九和老十五穿了一条裤子都不希望他一起去。 打扫柜台的虫儿也有一些失落他缠着庾庆央求一起出行来着结果反被庾庆照屁股上踹了一脚说等他修为到了初玄巅峰再说 卷2 第五三九章 三只 出了幽角埠做贼似的师兄弟三人悄悄翻山越岭远离了那横亘山脉后才找了坐骑一路奔奔而去。 人有两条腿马有四条腿跋山又涉水 昆灵山地处殷国境内偏南地段取山水锦绣之域峰峦千座钟灵毓秀气象万千本名千灵山后冥海仙府洞开妖界立地成圣唤圣地为千流山为避名讳始改名为昆灵山。 修行界擅长灵物种植者占据此地开宗立派后昆灵山已不仅仅是山名也是宗派称呼。 昆灵山绵延传承千年天下第一灵植大派经久不衰! 朝阳大会二十年一届已办一百零七届昆灵山一家便占了其中十届天下第一灵植大派的名望可想而知。 今一百零八届再次定落昆灵山。 大会筹开在即事关宗门名望全派上下不敢有失已是提前了半年早早准备。 如此盛会据说连殷国皇帝都有可能来一睹盛况。。 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过昆灵山筹办过的朝阳大会其中有六届得到过殷国历代皇帝的莅临捧场而当今皇帝陛下登基以后这还是昆灵山第一次举办。 能不能邀请到皇帝陛下来捧场在外人眼里甚至是在昆灵山自己人眼里都视作殷国朝廷对昆灵山的态度。 千年大派风光虽风光实则也有自己的难处皇室既会拉拢某种程度上又一直在打压。 更重要的是当今皇帝的权柄极盛,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与执掌“大业司”的掌令的关系非常不错, 其中有皇后的原因在其中, 因为皇后就是那位掌令的师妹。 也因此皇帝敕封那位掌令为“地师”意为大地之师! 有意思的是, 锦国那位修行界的至高被锦国朝廷敕封为“地母”的那位, 也是“地师”的师妹。 换句话说, 地师、地母和殷国的皇后, 本就是同门师兄妹的关系只是如今地域分明, 敌对意味明显。 也就是说这次盛会只要昆灵山能把皇帝给邀请来, 皇后便有可能一并过来, 甚至有可能把地师也给请来。 据说本届盛会, 昆灵山是花了不小的代价才争取到的举办权, 而掌门也早早就向皇帝陛下屡次表达了邀请之意。 至于皇帝会不会大老远赶来外界不得而知, 不过朝廷的三十万大军也早在昆灵山外围布置襄助本届大会。 耳畔听到旁人这些叽叽喳喳的议论。 坐在路旁茶摊上的庾庆师兄弟三人边慢慢喝茶嚼点小吃, 边竖起耳朵倾听各种议论。 他们此时身在昆灵山附近的一座小镇上。 小镇也呈现出了罕见的热闹驻军及形形色色外来客云集, 鱼龙混杂人流量暴增。许多资源也在朝这边汇集, 小镇商客赚了个盆满钵满小镇百姓及附近村民也混了个短暂的衣食无忧。 师兄弟三人一路上不慌不忙、晃晃悠悠至此, 离大会开始也只剩下了一个月的时间。 现在想参会的人其实已经可以报名了。 天下各地的俊杰奔赴昆灵山路程有远有近抵达时间有来早的不可避免昆灵山提前一个月容许报名也是待客之道。报名后来客的吃住方面昆灵山都会妥善安置。 师兄弟三人没急着报名他们慢慢晃来此地, 就是想多打探了解一些相关情况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想一头扎进天下第一大派里面去乱钻那肯定不合适。 当然慢慢赶来还有一个好处, 就是能省不少钱。 其次是他们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混进昆灵山。 正常报名进去他们又不敢用真实身份如今的他们也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本事不大名气却也不小了真实身份一用立马就得被盯上被麻烦缠身都是小事担心被人给弄死。 毕竟遮罗山和昆灵山都是灵植圈子里的鬼知道遮罗山这次有没有来人。 胡编乱造一个身份进去就更不敢报名太早了怕举办方有充足时间查出他们身份有问题。 实在是这一路打探到的情况有点把他们给吓到了。 这种大会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引人注目居然连皇帝都有可能会来对于参会人员的身份甄别力度自然也是超乎他们想象的。以一个帝国的触觉力不管自己说自己是哪来的人都得把出身地的谎给圆妥了不然很容易被查出来。 所以他们想来想去还是倾向于以打杂的身份混进去。 听说大会期间是允许一些人以打杂身份进入的首先是大会的规模太大再大的门派也没那么充裕的人手确实需要一些外力帮衬。 其次也有不报名、不参加比试的修行中人想进去观看盛会、观看比试。 这也是惯例毕竟大大小小的修行门派众多找到举办方打招呼走后门的人太多与其拒绝之下得罪太多人不如定下规矩。 为了大会的稳定举办这些能进来参与打杂的人一般都是各门派的弟子也就是有门派做担保。 也有非门派弟子进入的那要有相当有力的担保才行。 此时坐在路边喝茶的师兄弟三人就盯上了街道对面一个五大三粗个不高的络腮胡汉子。 只见其人吃饱喝足后打了个饱嗝擦了把油乎乎的嘴扔了颗银裸子在桌上咋咋呼呼一声“不用找了。” 在店家的连连感谢声中汉子挺着吃撑的肚子起了身然后背了个手在小镇街道上哼着小曲溜达而去。 南竹立刻对庾庆示意了一下店家收走的银裸子微声道:“看到没有出手大方。” 庾庆亦低声问:“哪有公然在街头咋咋呼呼说自己有关系把人弄进‘朝阳大会’的你确定不是骗子?” 盯梢的对象是他们无意中发现的名叫曹威听到其跟人吹牛说他有关系把人弄进“朝阳大会”说他叔父是“正阳派”掌门他出面跟“正阳派”打个招呼担保点人进“朝阳大会”看热闹肯定没问题。 当然了人家不可能白帮忙要收钱的。 南竹顿嘿嘿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种事谁若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放风反而可疑你看这是什么地方?这种事谁敢公然招摇撞骗?活的不耐烦了还差不多。老十五论这种江湖经验说句你不爱听的你还真不如我你还有点嫩。” 庾庆当然不爱听脸立马就沉了“关经验屁事可疑就是可疑。” 南竹伸手拍了拍他放桌上的手背笑道:“就知道你不爱听不要急稍安勿躁嘛。我是什么人我哪是能轻易往坑里跳的人我这几天不是瞎混的已经把他给盯死了你猜他平日里跟谁有来往?” 庾庆没接话安静等着知道他的嘴自会主动吧啦出来。 果然南竹自问自答道:“镇外驻军大营的统领与之十分热络我几次亲眼见他随意进出驻军大营这种人能是骗子吗?另外跟咱们一样想进去的我亲眼见到他送了两拨进昆灵山畅通无阻地送进去了。另就是我打探到了殷国境内确实有个‘正阳派’门派规模还不小嘞。” 相对于前面两个发现什么正阳派不正阳派的反而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达到他们的目的。 庾庆脸色缓了下来看了眼曹威已经晃远的背影偏头示意跟上。 扔下茶钱在店家“客官慢走”的招呼声中三人陆续起身快步向小镇街道另一头走去。 紧赶快赶总算追上了晃悠的曹威。 南竹先快上几步凑到曹威身边对其耳语了几句曹威立刻四周看了看然后跟了南竹进一旁的小巷南竹同时向庾庆和牧傲铁招了招手把两人也招呼进了巷子里面。 曹威上下瞅了瞅三人负手哼哼道:“想进‘朝阳大会’开眼界是好事就是不知你们知不知道行情?” 南竹拱手陪笑“正因为不知道才找您听说您有办法什么行情您说说看。” 曹威一副鼻子眼看人的样子“三万两一个人先交一万定钱送进去后再补另外两万不讲价概不赊欠。” 也就是九万两师兄弟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掏这笔钱。 “舍不得钱瞎咧咧什么?浪费老子时间。” 曹威不屑一句扭头就走。 “误会了误会了。”南竹赶紧拉住了他然后和牧傲铁一起看向了庾庆什么意思大家都懂。 庾庆脸色顿有些不好看但谁叫他是掌门又是他连累两人被地泉祸害了最终还是伸手到衣服里面摸出了三万两银票曹威伸手时他又缩了回来“拿什么作保?钱给了你万一你不认账怎么办?” 曹威顿时黑了脸“你他妈有病吧?这事没保也不会出任何收据更不会留下任何证据事情能成则成成不了也是愿打愿挨概不退钱。信则给钱不信则拉倒。” 对方的硬气倒是让庾庆放心了一些加之南竹扯袖子的暗示放心庾庆终究是把钱给了对方。 拿到了钱曹威脸色也好看了哼哼道:“放心咱拿钱办事的底线还是有的这就去镇外的驻军营地疏通关系整个昆灵山的外围都被朝廷人马给戒严了不疏通不行呐。”晃了下手中银票暗示用意。 继而又道:“傍晚时分吧镇外的南口碰面不出意外的话傍晚就把你们送进昆灵山。” 话毕塞了钱进袖子里转身就走。 那可是三万两银子啊师兄弟三人哪能放心让人拿走最终还是悄悄跟上了。 结果还好曹威似乎没有食言还真的直奔了城外刀枪如林的大军驻地也如南竹所言只是跟守卫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看样子路子确实不一般。 中军帐内主位上客主易位一个两鬓斑白身穿锦衣的内侍宦官端坐用茶布有皱纹的面庞上气韵肃杀。 统帅此地的治军统领反而束手站在下位。 帐外一声通报酒囊饭袋意味的曹威已是另一副气派入内他有点意外的瞟了眼上坐的人不认识但知道不一般赶紧低头走到了统领跟前双手奉上了银票禀报道:“又来三只。” 统领偏头示意副将“你们自己下去办吧动静小点。” 于是副将和曹威双双退下了。 主位宦官放下了茶盏淡淡问了声“什么事呀?” 统领忙道:“禀督公遵您的意思肃清昆灵山外围心怀不轨者又有三人自投罗网了准备拿了严刑审讯。” 宦官微微颔首。 统领又抬头试着问了声“难道是陛下会御驾亲临?” 宦官立马冷眼扫来“这也是你能问的?不管会不会来圣意自有定断你要做的就是尽力肃清外围以备。” “是。”统领躬身领命。 卷2 第五四零章 蒙面女 他之所以对这位宦官如此恭敬实在是来人身份不一般乃皇宫内侍里的二号人物名叫米云中掌控着独立于朝廷之外隶属于皇帝个人的耳目——外候! 对许多文武官员来说这是个血淋淋的恐怖存在。 有“外候”就有“内候”统称为“内外候”“内候”排在“外候”前面掌控在殷国皇宫内的头号大太监手上人称内候总管常伴皇帝左右。 米云中则是外候都督惯常被人称呼为“督公”一定程度上受内候总管节制。 这种人物亲临这种地方他这位治军统领如何能不恭敬。 手摸回了茶盏上后米云中又问:“你这个方位目前的情况如何?” 统领禀报道:“暂时已经抓了十几个意图混进‘朝阳大会’的可疑人员。” 米云中:“都是些什么人?” 统领:“粗浅了解下来五花八门身份都还未完全确定严刑拷问出的结果都还有待核实不过卑职认为宁可抓错不可放过但凡想以不正常渠道混进‘朝阳大会’的人员皆可疑不管什么身份背景一律先抓了再说!” 这做法有点不讲理但米云中却是欣慰地点了点头并给予了肯定“很好!” 就因为先付了三万两银子庾庆师兄弟三人无法坦然没按曹威说的什么傍晚时分在镇南口碰面而是一直守在军营外面盯着军营门口等曹威。 曹威从军营内出来后三人又缩了没让曹威发现只悄悄跟在曹威后面既是怕人跑了也是想知道曹威都会干些什么结果发现这厮就是到处闲逛、到处吹牛打屁甚至还去了窑子里快活。。 三人跟到窑子门口哪怕对这行不太了解也能看出这窑子是新出的, 小镇太小, 原本没有窑子, 是这里热闹了出现了市场后才临时出现的。 面对莺莺燕燕的招揽不像庾庆有点不好意思, 也不像牧傲铁的清高孤傲南竹倒是两眼有点放光, 撞了撞庾庆胳膊, 示意他掏银票, “我进去帮你盯着。” 庾庆鄙夷“你去盯你的, 要钱做甚?”话毕扭头就走。 牧傲铁亦对南竹嗤之以鼻转身走了。 南竹倒是也跟上了嘴上却在嘀咕, “回头那三万两没了别怨我。” 三人也没走太远, 又在窑子斜对面的一处摊位上坐下了, 继续喝茶。 一壶茶, 蓄了几次水嚼了点零嘴, 差不多也就混到了傍晚曹威也在这个时候从窑子里出来了。 三人立马扔下钱走人又跟上了。 小镇南口, 曹威到后四处看了看没发现碰头的人, 正奇怪时庾庆师兄弟三人突然冒了出来打招呼。 曹威也不跟他们客气, 问道:“银票准备好了没有?” 庾庆道:“放心事成了不会少你的钱。” 曹威手一挥, “走吧。” 师兄弟三人发现这位还是挺守信用的也没多说什么跟着他向远处的苍茫山峦地带走去。 三人都知道只要进了前面的山就进入了昆灵山的地界而进山的正路上被朝廷人马设置了关卡只有通过关卡走正路进山才能保平安。妄图偷偷摸摸潜入山林混进去, 也不是不行只是山中不知设置了多少暗哨还有昆灵山自己的守山手段得有本事混进去才行。 问题是偷偷摸摸混进去也没用, 没有合适的身份进去了也难以动弹不可能没有任何凭据是个人的就能在昆灵山内部到处乱跑。 若非如此师兄弟三人也不会被搞的如此犹豫。 看山跑死马小镇与山峦之间的距离确实不短。 远离了小镇尤其是偏离了官道后来往的人渐稀天色也渐渐昏暗。 就在道路前后不见了人迹只有几人脚步声时突然有“嗖”的破风声传来。 几人略惊紧急反应师兄弟三人更是迅速拔剑自卫状。 此时他们才听到一声弓弦的霹雳惊响动静传来同时又听到身边传来“嗯”的闷哼声。 三人回头看只见已拔出佩刀的曹威正以刀杵地身形摇摇欲坠两脚绷在那寸步难挪状。 一支箭矢贯穿了曹威的大腿而且是贯穿了两条大腿刚好将他两条大腿串联在了一块令其难以挪步。 “什么人?” 曹威一声怒喝怒目四周酒囊饭袋的样子荡然无存别有一股骁勇气势竟直接一手抓住大腿一侧的箭头硬生生将箭矢从两条大腿上血淋淋抽了出来。 嗖!又是一箭射来正中曹威拄刀的手腕。 其实同时射来了两支箭令一支被庾庆侧身紧急挥剑劈飞了。 撑住身子的手一伤曹威受伤的两腿顿时一软噗通跪地差点扑倒紧急换手抓住了刀柄撑住才未倒下络腮胡子的面庞绷起了一脸的横肉悍相毕露。 庾庆三人目光紧急锁定了弓弦霹雳响的地方三支箭后弓箭手的藏身地已被他们锁定。 师兄弟三人高度警惕能明显看出这不是一般的弓箭手能一箭刚好定住大活人的两条腿这就不是一般弓箭手能做到的对射杀力度的掌控非同小可还有这般光线下的射击精准度。 射手明显不想直接射杀曹威明显手下留情了否则曹威怕已是当场毙命。 同一个念头在三人心头闪过大箭师! 这念头一起三人顿有些头皮发麻深知能迈入大箭师行列的射手都是真正的杀手他们并无对阵这种人的经验一旦对方要对他们发难他们只怕未必能脱身。 三人提剑在手高度戒备着目标藏身地。 昏黄黯淡的光线下一片随风飘摇的芦草中突然蹿出一条人影御风踏草如一缕青烟般飘至落在了阻碍的师兄弟三人跟前。 一个身背箭壶的黑衣蒙面人身形略显较小却难掩飒爽英姿一看体态明显就是女人多少令师兄弟三人愣了愣。 不过目光很快又都集中在了对方手提的那张弓上扭曲的弓身焦黑散布有许多一圈圈的银色斑点恍如许多眼睛赫然是虬龙弓。 三人目光一凛玄级大箭师! 在他们身后跪坐的曹威换了手提刀刀锋指向蒙面人喝道:“来者何人?” 蒙面人不予理会却对着庾庆三人出声了“你们要拦我不成?” 是女人的声音音色清爽。 提剑戒备的三人顿面面相觑对方的话倒是令他们有点不知该如何回答。 拦?他们肯定不想拦没人喜欢招惹这种能远距离刺杀的杀手。 不拦的话他们还指望曹威帮他们混进昆灵山呢再说了定金已经给了人家。 庾庆忍不住瞟了眼四周也不知道这女箭师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另有同伙据说大箭师基本上都是朝廷军方的鹰犬。 听蒙面人一说确认了和身边人不是一伙的曹威立道:“三位若能助我御敌曹某必有重谢你们的事包在曹某身上!” 蒙面女人闻言讥讽道:“莫非你们三个也是信了他鬼话的认为他能帮你们混入‘朝阳大会’不成?” 师兄弟三人目光互相瞟了瞟南竹忍不住问了句“女侠何出此言?” 女侠?这称呼令庾庆和牧傲铁好无语又都忍不住瞟了他一眼。 “你们若跟他不是一伙的就让开!”蒙面女人不屑一声又盯向了跪坐在他们身后的人“曹威你把我两位师兄弄哪去了?” 曹威倒是被她说的一怔“你的师兄?什么狗屁师兄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什么人你师兄又是谁?” 蒙面女人抬了抬手中弓“装什么糊涂?五天前两个背弓的人被你骗进了山就再没出来过你千万别说你没见过。” 曹威还真是有点懵五天前有骗过人进山吗?还是背弓的?这么明显的特征自己不可能没印象。 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当即破口大骂道:“你他妈有病吧你是不是认错了人你睁大了眼睛好好看清楚了你确定你要找的人是我?” 已经感觉到自己可能是被冤枉了想到自己的箭伤那叫一个憋屈。 师兄弟三人已经侧过了身不断左右回头不时看看这个又不时看看那个感觉曹威也不像演的样子若真是演的那演技未免也太好了点。 蒙面女人朗声回应道:“曹威本地人氏二十年前投军现为南岭右路军偏将三个月前随军回乡驻扎后隐瞒身份协同南岭右路军清查昆灵山外围。你借本地人的身份做掩饰冒以‘正阳派’掌门的侄子散播谣言谎称自己能帮人混入‘朝阳大会’实则是一场与驻军相互配合的肃清行动你专司诱人上钩驻军则张开了口袋等你把人带过去我可有说错?” 此话一出师兄弟三人的脸都差点绿了齐刷刷回头咬牙紧盯曹威。 而曹威脸色更是剧变最终挥刀指向了蒙面人怒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话无异于承认了不承认也不行人家把自己老底都给查了个一清二楚摆明了瞒不过去了。 而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对方怎么会知道这些情况? 蒙面女人则再次逼问:“我两位师兄被你们抓哪去了?” 卷2 第五四一章 钱 别说曹威不知道她的师兄哪去了就算知道也不可能轻易招出稍微深吸一口气竟强行提气站了起来横刀在手“我不知道你在胡搅蛮缠些什么你可知攻击朝廷命官的下场?” 这话说的把自己身份承认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庾庆三人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没想到自己居然干出了花钱往坑里跳的事真想一剑剁了对方但也忌惮对方所言攻击朝廷官员确实是大忌那触及的可是一个庞大的利益群体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招惹得起的。 何况这附近恰好是大军驻扎之地。 蒙面女人:“少来这套我只问你说还是不说!” “攻击朝廷官员说了你就能放过我不成?” 曹威一阵冷笑言下之意摆明了不信手中刀忽然往地上一扫激射出一堆碎土和飞石同时一个翻身蹿向了路另一边的荒草丛中。 师兄弟三人及蒙面女人挥手一扫荡开了激射而来的土石再定睛一看曹威身形已经消失在了荒草丛中。 几人目光紧盯荒草丛的动静未发现什么动静相信没有跑远正欲搜查突然“咻”一声响起一道光斑从草丛某地升空而起。 信号!师兄弟三人顿暗道不妙不用多想猜也能猜到是曹威发给附近大军的信号。。 蒙面女子却是手快如影肩后箭壶挥手一扫手起手落便已搭箭上弦一声弦响如炸嗖一声似把就近的空气都给搅的震荡了。 师兄弟三人刚察觉到她有动作还来不及完全扭头去看到眼睛余光稍瞥到而已人家一整套不知练过多少遍的动作已经是行云流水般的结束了毫无迟滞。 此时三人才发现蒙面女人手中拿了不止一支箭一挥手的工夫指间便夹出了三支箭已放出一支还有两支依然夹在指间未上弦。 不过却是手指一拨, 瞬间又一支箭上弦射了出去, 弓弦炸响, 箭矢从三人中间穿过射向了远处草丛中一连串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快的让人目不暇接。 刚蹿空的光斑还未来得及炸开报信, 便熄灭了, 被打出了一些火星, 被一箭给抹灭了。 昏暗光线下的远处草丛中也出现了明显动作有一片草丛似被压倒了。 不用多想, 师兄弟三人能猜到应该是逃逸的曹威中箭了只是那感觉让他们感觉自己好像也中箭了, 忍不住心头一跳, 这光线, 这察觉力, 都说大箭师的眼力很好今天算是切身领教了。 尤其是南竹和牧傲铁, 庾庆当初赴京赶考遇险时好歹算是见识过大箭师的恐怖杀伤力那是站上一排便能挡千军万马的存在。 而第三支箭也已被手指动静之间的微动作拨到了弦上, 不过弓弦却未拉开蒙面女人突然蹿空而起, 从师兄弟三人的上空一跃而过凌空飞渡, 落在草尖上一路飘踏而去转眼没入了那堆似压倒的草丛中。 师兄弟三人相视一眼, 庾庆忽道:“钱!” 他率先飞身而去南竹和牧傲铁赶紧跟上。 三人赶到目标地点时曹威已经被扯了起来已经被弓勒住了脖子蒙面女子单足劈腿而立一脚抵在曹威的后背一手拉着弓弦, 警告道:“说还是不说?” 被勒住了脖子的曹威口中“呜呜”无法说出话来也不知是在表示什么意思。 蒙面女子冷笑“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手中扯着的弓弦松开了。 砰, 弓弦炸响曹威的脑袋也炸飞了其颈项竟被弓弦给瞬间削断了热血从断颈处喷洒而出。 也不知用了什么使力的技巧那张弓在曹威的肩头竟甩尾绕了半圈蒙面女人伸手一抓握住了绕回的弓。 弓弦上一点血迹都没有已被自身的震颤抖干净了。 曹威哆嗦着四肢硬撑了会儿才扑倒在地抽搐。 师兄弟三人愣了愣庾庆随后上前翻尸体并抬头小心蒙面女人的反应还给出了合理解释“这地方大军驻地附近人不见了肯定会引起怀疑一旦被找到尸体他身上弓箭射杀的痕迹太明显了一验便知你这用弓的想不被怀疑都难得掩埋善后干净了才行。这等粗活我们代劳便可不要脏了您的玉手。” 南竹和牧傲铁小汗一把发现老十五这家伙为了钱还真是不怕死啊连人家什么意思都没搞明白就忙着去摸尸了再说了人家杀人都敢还用你担心脏了人家的手? 话又说回来损失的不是他们两人的钱钱拿回来也不会分给他们所以立场不同想法也不同要换了是他们自己的钱三万两啊两人的反应怕是也好不到哪去。 蒙面女人自然看到了庾庆在尸体身上到处乱摸的动作已是不由皱了眉头。 庾庆也感觉到了不妥又赶紧解释了一句“女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们也是上当受骗的这孙子说能让我们进‘朝阳大会’看热闹骗了我们十几万两银子这钱我们得拿回来。” 十几万?南、牧二人听的眼皮直跳大概猜到了庾庆这话的用意。 庾庆接着又朝两人吼了一声“发什么呆还不敢赶紧挖坑?不赶紧将一些痕迹清理一下难道还想等着驻军发现追查吗?一旦女侠落在了驻军手上我们也未必能得好。” 南、牧二人立刻来了精神这帮了手的话回头自然是有借口分钱的立马帮衬着忙碌了起来。 当然三人边忙还是边警惕着蒙面女人的尽管人家之前并没有攻击他们的意思可也不敢松懈对待。 没一会儿庾庆手上就没了动作将尸体身上给搜了趟也就搜出一些散碎银子和几张小额银票加起来也就三四百两的样子离他那三万两未免也差太远了。 这哪能甘心银票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他又将曹威的鞋子给脱了也不顾里面冒出的怪味伸手进去就掏一双鞋垫子都扒拉了出来还不甘心又硬生生撕开了靴筒检查。 一旁的蒙面女人瞅着瞅着刚松开不久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眼睛里有狐疑意味然后又眼睁睁看着庾庆去捡了曹威的脑袋三两下解开了曹威的头发逮住那颗脑袋一顿扒拉。 庾庆最终扔了脑袋走到尸体跟前乱踢了几脚火气很大的样子。 迅速挖了个坑的南竹走来问了句“是不是漏了哪?” 他怕庾庆藏私庾庆刚才搜查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悄悄盯着知道庾庆没找到多少钱。 话毕他也单膝跪在了尸体旁又是一顿补充摸索天暗的已经快看不见了。 结果也是一样的他站起后咦了声“钱去哪了?他也没去什么地方啊军营进出我们都盯着的难道真是拿了钱进军营打点了?” 庾庆没好气道:“打点个屁他自己都曝了身份是一伙的需要打点吗?” 南竹摸着下巴“那就奇怪了总不会这么一会会儿就把钱都撒进了窑子吧?哪个粉头这么贵镶金的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呐。” 这话题内容有点龌龊一旁的蒙面女人有点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质问了一声“你们干什么?” 南竹忙陪笑旋即三两脚将尸体和脑袋给踢进了刚挖的坑里然后连同牧傲铁刮来的血迹杂草之类的一起进行掩埋。 庾庆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之前说什么被骗了十几万两是想趁机把曹威身上的钱财一起占为己有谁想便宜没占到连自己那三万的本也没了心里很是难以接受。 尤其是看到南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越发难以忍受了当即骂了出来“老七你不是说你的江湖经验没问题吗?我说这人可疑你非要让我放心如今好了那笔钱算谁的?” 想想都火大自己当时明明觉得可疑觉得不对劲愣是被自己人给打消了疑虑结果掉坑里了这算怎么回事? 南竹立马辩解道:“老十五话不是这样说的按常理说是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的我已经是很小心谨慎了做梦也想不到这是驻军在钓鱼呀出乎意料的事情超出了预料范围的事情连这位女侠的师兄都上当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庾庆冷哼道:“轻巧话谁不会说?总之这是你的错这笔钱暂记在你头上以后有机会再扣。” 一听这话南竹就不乐意了背着的大葫芦往身后拨了拨“老十五你说这种话就没良心了什么叫我的错?我和老九身上的隐患是谁的错?我们跟你算钱了吗?那得多少钱才能补偿。” 一起同生共死都没问题甚至可以为彼此拿命去拼但只要一谈到钱那就不行了就是一道怎么都迈不过去的坎立马就有要翻脸的趋向。 而他身上之所以背个大葫芦是为了存放那颗金兰的果子。 既然知道了金兰果子的神奇效果他随行带着也不想白白浪费遂弄了个葫芦葫芦里装满了沙子把金兰果子埋在了里面想干出一葫芦金沙来。 庾庆被他怼的差点无言以对旋即又恼羞成怒地大手一挥“一码归一码钱是钱事是事不要混为一谈。” 南竹刚想反驳蒙面女人出声了“你们还有完没完?驻军出动了走!”话毕闪身而去。 师兄弟三人一愣迅速安静倾听果然听到山那边有一队人马隆隆过来的动静。 三人顿不敢再留亦借着高高芦草的遮掩迅速遁离 卷2 第五四二章 画像 天高夜黑三两点星光分外清晰明亮。 驻军营地内燃起了一座座篝火来来往往的人去垒石灶台前打汤拿饼取了坐回篝火前吃。。。 烟火气一群糙男人的气味、餐食的气味、还有马匹坐骑或牲口的气味混在一起确实不怎么好闻。 踱步在堆堆篝火间的一个女人令一群男人侧目不已甚至是交头接耳窃笑窃窃私语一些不堪入耳的言辞。 女人披了件斗篷帽子耷在后背没戴烈焰红唇面容精致真正的貌美如花而且是一朵艳丽的花明眸流盼间的轻佻意味诱人看着像那种比较容易勾搭的。 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大业司如今的大行走向兰萱。 陪在她身边负手踱步的是外候都督米云中随行在旁的还有驻军统领。 不远处一名宦官挽了件大氅快步来到跟着米云中的步伐小心为其披上了同时给了句“督公天有点凉了。” 米云中略抬手示意其退下后耳朵微动目光盯向了那些窃窃私语的军汉他知道自己能听到的悄悄话向兰萱肯定也听到了当即安慰道:“都是一些下里巴的糙爷们背地里胡说八道惯了大行走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一听这话一旁的随行统领立刻变了脸色正要唤人来传令约束下面人谁知向兰萱莞尔道:“没事说明我长的漂亮长的好看有魅力今天就让他们饱饱眼福。” 一副反正他们也得不到我的样子。 见她自得其乐似乎还挺享受这种众人瞩目的感觉统领只好闭嘴了心里却嘀咕了一句跟漂亮不漂亮有鬼的关系只要来个母的都一样。 米云中呵呵一笑他一宦官不喜欢公然谈论女人姿色遂岔开了话题“大行走亲临莫非是在为‘大人’打前站?” 他所谓的“大人”是指地师此地人多讳言。 随行的统领也是一听就懂能让这位大业司大行走亲自来打前站的“大人”还能是谁? 向兰萱略摇头“‘大人’来不来我也不知道若没‘大人’感兴趣的东西昆灵山这个千年大派也未必能有那么大的面子。我来此和‘大人’无关这场盛会毕竟是在殷国境内毕竟是在大业司地盘上举办大业司不可能不闻不问。” 米云中点头附和“那是自然。” 陪同行走的统领悄悄倾听只带耳朵不带嘴。 向兰萱继续道:“毕竟一转眼二十年足够许多新人成长起来不知有没有什么天赋异禀者大业司也需要补充和纳新我过来挑一挑总不能都便宜了别人吧。” 米云中再次点头“那是自然。” 其实这也是“朝阳大会”举办的目的之一新人需要借助平台扬名出头好挣得一个好身价各方势力也需要借助大会的平台招揽人手包括军方还有那些出的起钱的豪门大户。 “另就是希望大会顺顺利利毕竟是在咱们地面上的盛会砸了场子大家脸面上都不好看我大业司也得盯着点多的我们也不想管可若是该我大业司接招的我大业司也不能含糊。听说督公亲自前来操劳的也是此事你耳目众多局面如何想必心中有数所以过来找督公合计有什么情况的话咱们可以互相取长补短您说呢?” 米云中当即哈哈笑道:“有大行走亲自来坐镇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大行走放心有什么情况一定及时跟您通气。” 向兰萱亦咯咯一笑。 正这时操持外务的副将快步跑了过来跟在了统领身边禀报道:“大统领事情有点不对曹威不见了。” “不见了?”统领止步转身问道:“什么叫不见了?” 知点情的米云中闻言也止步了略偏头看着。 他们都停下了向兰萱自然也跟着停步瞅着、听着不知何事能引起这位外候都督的注意。 副将道:“山里人马接到信后张好了口袋等着谁知等到天色大暗了也不见曹威带人过去。那边觉得不对劲于是派了人倒过来看看结果一路上都不见曹威人影遂派人来报。而我们这边镇上的暗哨却是亲眼看到曹威带了人过去的。大统领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统领沉声道:“找加派人手找。” 副将道:“卑职已经命人去找了。” 统领:“做好找不到的准备把见过三人样貌的人找来一旦找不到立刻画像通发各地布网捉拿。” 副将道:“卑职已将见过三人样貌的暗哨给带回来了正让他口述画师已在执笔描像。” 米云中突然接话道:“我这里有从宫中造办带来的雕版高手画像画好了可拿来。” 统领忙赞道:“督公明鉴能即刻雕版最好画像能印刷速度就快了。”回头又朝副将挥手喝斥“还等什么还不快去办。” “是。”副将赶紧领命而去。 待他们结束交代向兰萱关切道:“督公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米云中客气伸手示意继续散步边走边说把这边钓鱼抓捕意图混入“朝阳大会”的心怀不轨者的事情慢慢道来。 这也是向兰萱此来关心的事务之一她听的微微点头“确实是个好办法之前有抓到吗?” 统领忙回话“已经抓获十余人正在验明正身。” 向兰萱又对米云中道:“督公让我的人再审一审?” 米云中笑道:“严谨一点好我们哪里做的不到位的也能及时补漏。” 他非要这样说向兰萱也不客气毕竟双方掌握的情况可能还是有些差别的她又问统领“你们这办法还不错计划也周密按理说不应该出漏子之前的抓捕有出意外吗?” 统领犹豫了一下“没有之前都很顺利这次不知怎么回事不知怎么就出了意外。” 向兰萱面有思索神色旋即又笑了“意外?我最喜欢意外了。能给人意外的人必有原因要么遇上了狡猾的要么遇上了有能耐的要么单纯是意外要么就是咱们自己内部出了问题。” 米云中迟疑道:“大行走怀疑咱们内部有人走漏了风声?” 向兰萱:“我只是说可能。如督公说的补漏嘛意外事件最能反应问题内部有没有问题把人抓到了自然就能找到。真有什么问题及时暴露出来是好事您说呢?” 米云中略颔首知道对方的意思若真是内部出了漏洞或内奸那才真的容易出大问题就不是几个嫌犯那么简单了遂神情决然道:“我倒要看他们能不能从我手底下跑掉!” 话题就此打住三人继续游览这军中夜景。 也没等太久那名副将又匆匆赶来了手里拿来了画师描绘的嫌犯画像交给了统领。 统领对着篝火一张张过目后确认清晰无污方合拢一块双手奉给米云中。 谁知一旁的向兰萱却道:“慢着。” 正要伸手接画的米云中还有递画的统领包括那副将都愣住了一起扭头看着她不知这女人什么意思。 米云中不解他现在被搞的不知道该不该接画像问:“有何不妥吗?” 脸上明显带着疑惑的向兰萱却伸手截了画像到手边摊开边说道:“刚在旁瞟了一眼没看清楚再看看。” 一旁几人皆无语就一个没看清楚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统领和副将更是忍不住面面相觑一眼感觉这女人行为不像是大人物做派。 画像还能是谁的自然就是庾庆、南竹和牧傲铁的画的也就是个大概的样子口述画出来的要说能有多像是个问题。 向兰萱歪头歪脑盯着琢磨一阵后抬眼盯向了那名副将“这三人体貌特征如何?” 副将迟疑道:“好像说是有胖有瘦的那肥脸的就是胖子。” 废话!向兰萱见他也说不清楚“见过嫌犯的人在吗?带来见我。” 副将看了看统领的意思才拱手领命而去快步跑开的。 此时米云中看出了不对试着问道:“大行走莫非认识这三人?” 向兰萱也有些纳闷“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我认识的按理说真要是他们的话应该龟缩不出才对怎敢跑‘朝阳大会’来凑热闹?” 米云中多问了句“谁呀?” 却没得到对方的答复不过他也心中有数了能被这位大业司大行走记住的人物恐怕没那么简单这么说来能从张开的网口脱身似乎又不难理解了。 不多时回营口述嫌犯样貌的暗哨被带来了。 向兰萱也懒得理那套繁文缛节直接亮出画像先指着第一张南竹的问“这大胖子是不是跟你们统领差不多高?” 来人打量了一下统领的个头点头道:“是的是差不多。” 扯出第二张画向兰萱又问:“这是不是个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大块头?” 画像上只有头像没有身材。 来人愣了一下点头道:“没错是个大块头脸上确实见不到表情。” 向兰萱立马又扯出第三张画“这小胡子看起来是不是有点猥琐的感觉?” 这种画像没能画出她说的那种感觉。 来人却又连连点头“没错他那年纪看起来还挺年轻少有人会留那种胡子看起来是有点怪怪的。” “呵呵。”向兰萱一阵花枝乱颤的乐不可支然后当众将那画给唰唰撕了团成一团给直接扔进了篝火里。 目睹辛苦搞出的画像化作明焰在场几人皆一脸错愕米云中指着燃烧的画像皱眉:“大行走这是何意?” 向兰萱伸手摁下了他的手叹道:“唉我也没想到是这三个扯淡的家伙来了他们能跑掉不算什么意外。算了我也是给你省事大家都能省点事总之这三人不用抓了你抓了也不敢把他怎样请回来还得放没必要兴师动众。行了这三人既然来了交给我这边处置便可万事我担着。” 卷2 第五四三章 帮忙 什么叫请回来还得放?米云中愣怔中迅速会意了过来然后先偏头示意旁人。 统领当即招呼上偏将和那前来口述的暗哨一起退下了。 身边没了其他人米云中方问道:“大行走画像中的三人是谁?” 当其他人面不好说的话向兰萱却没有瞒他毕竟凭这位外候都督的身份地位许多事情是有资格知道的当即低声道:“宫里嫡出的那位小丫头嚷着要嫁谁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米云中想了想狐疑道:“知道啊公主嚷着要嫁锦国的那位探花郎呃”忽然两眼一瞪猛回头看向篝火里已经化为灰烬的画像惊疑不定“难道是?” 向兰萱:“唉没错画像中的小胡子就是那位探花郎。” “这”米云中略感茫然“他跑这里折腾什么大行走不会认错了吧?” 向兰萱:“错不了当初就是这三个家伙撬开的小云间大门我跟他们在小云间不知道见过多少次面熟的很画像里的三人就是他们三个。” 既然是确认无误米云中不禁微微颔首沉吟道:“公主的心上人来了陛下好像也有成全之意”目光闪烁不已。 向兰萱看出了他的意图问:“你不会是想上报宫中吧?” 米云中听出她话里有话“难道不应该吗?” 向兰萱:“我劝你别瞎操心否则你这外候都督的位置还能不能坐稳都是个问题。” 米云中吃惊“怎讲?” 向兰萱看了看四周然后才凑近了低声道:“督公这也就是你了换了别人我是不会多嘴这事的。。当初公主的喜欢嚷嚷的人尽皆知, 加之陛下有意招婿, 我也是上心的不行, 还找了那位探花郎撮合来着你猜我最后是什么下场?” 米云中怔怔看着她“愿闻其详。” 向兰萱抬手摸了摸自己脸颊, 不知在回味什么总之一脸的苦笑:“某天, 娘娘突然来了大业司, 当着‘大人’的面, 把我叫到跟前然后当众给了我一耳光。” 米云中惊讶, “以娘娘的体面会当众打你?不至于吧?” 说这话不是没原因的毕竟这位的身份摆在那。 向兰萱唉声叹气, “骂的可难听了, 说我多管闲事, 竟敢管到她家事头上, 说若不是看‘大人’的面子看我进驻小云间有功, 就要废了我一身的修为。反正从那以后大业司高层都明白了娘娘不希望公主嫁给那位探花郎, ‘大人’后来也交代了我们干点正事, 不要再插手那些个破事。我那叫一个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米云中疑惑“那为何在宫中不见娘娘有任何反对意见?” 向兰萱叹道:“我说米大督公, 你宫里的见识怎么还不如我这个宫外人因为陛下赞成嘛, 娘娘向来维护陛下的威严在宫里自然不会表示反对背后又是另一回事了。” 米云中摇头“娘娘反对这个作甚百年一子的探花郎确实也不辱没公主比那些个有的没的可强多了, 为何”说到这自己忽又怔住了脸上有恍然大悟神色似乎明白了什么, 嘀咕了一句“上一辈的事?” 向兰萱颔首“不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那点事娘娘大概是不希望下一代再继续纠缠不清而陛下则相反怕是希望两边的对立情绪更严重一些。督公这事理不清扯还乱怎么做都是错哪是我们能介入的就别自找没趣了你以为碧海船行那位当家的是为什么被撸掉的?比我的下场惨多了。” 米云中想到碧海船行那位当家的下场顿有些不寒而栗叹道:“我当是谁能识破这边的‘钓鱼’抓捕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探花郎看来天下第一才子的眼力就是不一般呐。” 向兰萱:“那厮确实有些本事锦国古墓里那么多人几乎死光了他居然还能活着逃出来谁都找不到的小云间也被他挖了出来。之前又在海市搞出了一堆破事好像镇海司大牢都进去了两回照样是全身而退。” 米云中:“听说了说是把地母的亲戚也给搞了个家破人亡陛下对他很感兴趣。” 向兰萱:“遮罗山没了地母那点背景怕是要一蹶不振。惹出那么大的事还敢跑昆灵山来溜达还想鬼鬼祟祟混进去不知道又想干什么到处鬼混就是弃文从武了?那厮好日子不过有点不安分。” 米云中忽干咳一声道:“大行走你什么都没说过我也什么都不知道这事你们大业司看着办好了。” 旷野荒凉云开月出。 疾行的师兄弟三人骤停是庾庆紧急左右挥手将南、牧二人一起给拦停的三人皆怔怔看着前面。 三点寒芒在月光下生辉三支箭已经搭弓上弦似乎已经瞄准了他们三个。 奔行在前的蒙面女人先停的拉弓将他们给逼停了。 师兄弟三人也赶紧拔剑出来刚还一起奔逃的双方突然就进入了对峙状态。 夜风微凉及膝荒草摇曳。 庾庆先打破了平静“女侠这是何意?” 蒙面女人反问:“为何跟着我不放?想杀人灭口不成?” 师兄弟三人略怔刚还以为是对方想杀人灭口毕竟他们看到杀朝廷命官的是一个大箭师而且还是个女大箭师特征太明显了很容易查出来没想到对方反倒怀疑上了他们想杀人灭口。 南竹忙道:“没有没有女侠您误会了。” 蒙面女人:“素不相识为何紧跟不放?” 庾庆:“不是你喊我们走的吗?” 蒙面女人想了想说道:“我是提醒你们驻军出动了让你们走是提醒你们离开没让你们跟着我。” 庾庆:“那是我们误会了你冷静点我们不跟着你便是了大路朝天各走各的。” 说罢便挥手示意南、牧二人后退。 三人一起后退保持着高度警惕地慢慢后退不退到足够的安全距离或找到足够安全的地势躲避面对这样射杀力非同一般的大箭师实在是不敢放松。 谁知蒙面女人并不相信他们的话手势欲射杀的意图很明显已经又将弓弦缓缓拉开了一些。 庾庆大惊喝斥道:“说了是误会真要动起手来近距离之下你大箭师也未必能讨多大的便宜。一场误会各奔东西再不相见便可何必拼个你死我活?” 蒙面女人:“就该等你们落入驻军手上后再拿那姓曹的如今你们见过了我如何相信你们回头不会出卖我?” 南竹喊道:“女侠你这话就不讲道理了你也见了我们呐你蒙着面长什么样我们都不知道我们三张脸却是给你看了个清楚明白我们不怕你出卖我们你反倒怕我们出卖是何道理?” 蒙面女人:“人是我杀的你们没有!” 庾庆:“你这理说的也对也不对我们偷偷摸摸意图混进大会本就是驻军的捉拿对象出卖你的话我们也好不到哪去我们至于么?” 蒙面女人:“听不懂人话吗?我怎知你们不会落在殷国军方的手上?” 这个真没办法保证庾庆只能硬气反问道:“左右都说不通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吗?” 蒙面女人:“想让我饶过你们也行帮我个忙。” 师兄弟三人互相瞟了眼南竹问:“什么忙?” 蒙面女人答非所问:“你们不是想进昆灵山吗?我可以帮你们进去。” 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南竹喊道:“你什么意思啊我们怎么听不懂?” 蒙面女人:“我师兄被抓进山了我要进山找他们我一个人势单力薄需要帮手。” 这次三人懂了她的意思。 庾庆迟疑道:“恕我直言你师兄只是被诱进了山抓捕还有没有关在山里不一定。” 蒙面女人:“你以为我怎么查到的曹威身份?你们多少应该听说过大箭师这个行当我找了这边从军的同行帮忙打听了一下被抓的人都关押在山里。” 南竹心惊肉跳道:“你是想让我们帮忙找人还是想让我们帮忙救人?我说如果是想让我们救人就凭我们几个跟找死没什么区别那还不如跟你拼命的存活希望大。” 蒙面女人:“找人便可救人的事我自会想办法。你说的也没错你们没那本事靠你们也没用没指望你们。” 这话说的虽是事实但确实不好听好在师兄弟三人某种程度上脸皮都厚不在乎。 庾庆:“这大军明哨暗哨的封山昆灵山自己的人马也不是摆设想混进山谈何容易你用什么办法带我们进去?” 蒙面女人:“直接用本派弟子的身份报名进去。你们放心我会传信给师门会让师门安排妥当不会让这边识破你们假冒的身份。” 庾庆狐疑“你既有师门为何不找同门帮忙反而找我们三个外人?” 蒙面女人:“大箭师学艺出山自有去处犯不着参与‘朝阳大会’师门也不准两位师兄是偷摸来的结果出了事我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先进去再说师门知道了也是木已成舟。” 原来如此师兄弟三人暗暗点头大箭师确实犯不着参与这什么大会艺成后自有稳当且上等的前途可去。 “报名进去了在里面出了事咱们谁都跑不了你们不用担心我灭你们口我也不用担心你们事后各走各的。不过在此之前我要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若敢使诈我师门定饶不了你们。” 卷2 第五四四章 江湖经验 真实身份?师兄弟三人一时相觑无语。 蒙面女人:“怎么见不得光吗?” 庾庆:“也不是见不得光而是说出来你也未必会相信你一时间也没办法核实是不是?再则泄露了身份我们也就没必要再混进山。” 蒙面女人手上的弓弦又绷紧了一些“也就是说没得谈了?” 师兄弟三人的心弦也跟着紧绷了起来丝毫不怀疑人家三箭齐射的能力。 尤其是当年赴京赶考路上见识过的庾庆赶紧抬手打住示意她不要冲动喊话道:“这样我们毕竟是三个人一个人也做不了主你让我们三人商量一下容我们统一了意见再回复你如何?” 见对方犹豫又赶紧补了一句“我们三人若是互相扯不清咱们就算勉强凑合在一起之后也是三心二意什么事都办不了。” 蒙面女人略默之后给了一句“你们商量你们的。” 庾庆:“你站这么近一些私密话也不好说让我们怎么商量?我们”指了指自己三人表示我们往后退一退。 蒙面女人警告道:“最好别耍什么花样。。” 不反对就是答应了。 于是师兄弟三人开始逐步后退退远之余庾庆也在暗暗观察四周地形发现确实是跑入了一片旷野地形相当平坦遁离的风险较大。 有关大箭师的修炼修行中人多少都听说过大箭师首要修炼的就是眼力夜间射杀也是大箭师的基本能力之一夜视能力超凡恰好今夜又有星月照明。 眼力修炼不到位的人, 是没资格成为大箭师的。 三人一直退着, 退到差不多有十丈远的距离后, 蒙面女人忽嚷声大喊道:“够了。” 三人只好也停下了庾庆低声嘀咕了一句“有本事一直拉着弓弦别放, 我看你能拉多久。” 虬龙弓的射杀力度强拉扯时所耗的力气自然也大, 很难有人能一直拉着不放, 吃不消的。 南竹问:“商量什么?真跟她混进山去不成?” 庾庆:“鬼知道这女人有没有什么问题。” 他确实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别说这搞不清身份的人之前在海市遇上胡尤丽时, 哪怕后来大概弄清了胡尤丽的身份也一直和其保持着相当的距离直到离开也没有透露出真相。 南竹迟疑道:“曹威那边的军方, 应该不像是在跟这女人一起做局。” 庾庆也不再扯这个, 对二人道:“不管是不是做局, 总之生人勿近, 近则可疑。目前就四个选择。一听她的, 跟她合作;二不跟她合作拼个你死我活;三, 假意跟她合作伺机逃跑;四, 假意合作伺机除掉她, 正好灭口。我是不想跟她合作的搞不清来路, 你们呢?” 他自己先把四选项里第一个给排除了。 南竹眼睛眨了眨小声道:“这玄级大箭师怕是不好硬拼啊伺机灭口的话万一失手那跟咱们可真就是不死不休了问题是我们搞不清她的实力究竟如何。”瞥了眼还在瞄准他们的箭矢又看向牧傲铁, “我觉得先稳住她然后再伺机逃跑比较合适老九你觉得呢?” 牧傲铁想了想, 点头“可以。” 庾庆也微微点头“行。不过路上真要遇见了合适的机会也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掉总之回头在路上找机会咱们看眼色行事。” 互相点头三人统一了意见又走了回去。 走到差不多之前的原位后南竹喊道:“行我们可以跟你合作你带我们进山我们帮你找人。不过有一点我要说在前面我们的身份还是不说的好你非要问我们就随便说一个。” 蒙面女人静默了一会儿回了声“可以。” 手上弓弦慢慢松懈了最后箭下了弦反手插回了背后的箭壶里然后弓也挎回了身上。 师兄弟三人见到威慑自己的大杀器解除了威胁都暗暗松了口气也都慢慢将剑插回了剑鞘庾庆趁机侧身对南、牧嘀咕了一句“答应的这么轻巧这女人肯定有问题。” 不管有没有问题至少他们现在不考虑反正也没打算上对方的道反而存了一旦有机会就将对方给弄死的准备。 解除攻击状态的双方终于小心翼翼拉近了距离互相面对面走到了一起。 说实话近距离之下的大箭师是没太大威慑力的庾庆有点蠢蠢欲动想先下手为强以绝后患然终究是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不知实力如何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好暂时忍耐了问:“现在怎么弄?” 蒙面女人:“这里离之前的事发地还是近了些我们还是得绕远些从昆灵山另一个方向上山会更稳妥些。” 庾庆:“我们三个也用你们师门的身份?” 蒙面女人:“届时我会找三个合适的同门的名字套给你们用再传讯给师门配合。生米煮成了熟饭师门也不会拆台无论是昆灵山还是其它方面都没那么容易识破你们的身份。” “行吧。”东张西望的庾庆淡淡道:“往哪边走?” 蒙面女人辨识了一下方位后还是抬手指向了前方也是之前一路奔波的去向“继续前行。” 庾庆没再多话向前就走牧傲铁跟上了。 南竹却乐呵呵凑到了蒙面女人身边同行“敢问女侠出自何门何派?” 谁知话刚落便听唰一声一道寒光闪过剑已经架在了南竹的脖子上。 庾庆和牧傲铁听到动静猛然回头见此状皆大惊纷纷唰唰拔剑庾庆更是厉声剑指“你什么意思?” 这是谁都没有预料的一幕按理说对方要对他们动手的话没必要这样搞前面直接以射杀的方式交手就行了何必降低了自己的威慑力后再近距离这样搞先解决一个的意思很大吗? “勿慌勿慌不要激动没事没事。” 闹个措手不及的南竹梗着脖子不敢妄动并赶紧摆动手掌示意老九和老十五别乱来怕误了自己性命同时也劝身边女人“女侠我没有打听您隐私的意思再说了这也不算打听呐回头进山您还是得告诉我们总不能报名的时候人家问我们来自何门何派都说不出来吧?” 一听这话庾庆和牧傲铁简直无语发现这死胖子真是废话多知道人家迟早要告诉你还凑上去瞎问个什么劲?都已经在找机会或逃或下手了干嘛还要引起人家的警惕? 蒙面女人却未多话一手持剑挟持着他一手迅速连下重指在南竹身上连戳了十几下直接控制了其经脉穴道在其身上下了禁制令其一身的修为无法动用。 之后她才对庾庆和牧傲铁道:“他突然过来凑近了换了你们只怕也要防着点。你们放心只要你们不耍花招我也不会伤他分毫你们若敢乱来我先剁了他。现在就算你们不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我也能放心了。你们两个在前面开路我们两个在后面跟着走吧。” 前面一句指摘南竹的话是借口其实这就是她轻易答应三人的原因放下弓箭的那一刻就做好了麻痹对方好挟持人质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这胖子会毫不防备的主动凑过来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刚还琢磨要怎样继续让对方放松警惕才好找机会下手呢。 师兄弟三人又不傻一听这话就知道被人绊了一脚自己密谋弄死人家结果人家也不是吃素的。 庾庆和牧傲铁那叫一个无语问题的关键是南竹自己把脖子送到了人家的剑锋上这到哪说理去否则人家哪有那么容易得手回头还不知道谁先得手呢现在好了刚商量的好好的计划转眼就搞砸了。 两人看向南竹的眼神那叫一个恨其不争真想啐他一脸唾沫然后激怒蒙面人宰了这死胖子。 然恨归恨两人不可能真让南竹一身肥肉交代在这连骂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以后少他妈提你的江湖经验!”庾庆骂了句又啐口唾沫才愤而扭头而去长剑归鞘给气的不行。 牧傲铁则握了握拳头突然挥剑斩倒了一片杂草剑唰一声归鞘也转身走了。 眼看老九和老十五老老实实在前面给人开路去了梗着脖子的南竹那叫一脸的尴尬“唉!”轻轻叹了声又抬手轻轻拨了拨脖子上明晃晃的剑“女侠我这么信任你你却这样对我让我说什么好人心都是肉长的差不多就行了都这样了还怕我跑了不成?” 手指头再次拨了拨冰冷剑锋。 他也想发火奈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有火也得斯斯文文好好说话。 蒙面女人的剑从他脖子上挪开了却未归鞘随时能剁人并在他后背推了一把“走!” 南竹一个踉跄只能听话前行也真是“走”修为受制的他只能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旷野笨拙步行。 走了近一个时辰后他就有点吃不消了那体型不说吊着大葫芦的绳子明显也有点勒的他难受了。 一直伴行在旁的蒙面女人看出了他身上的大葫芦有点重伸手托了一把葫芦屁股发现果然有点重应该不下于二十斤忍不住问了句“这葫芦里装了什么这么重?” 喘着粗气的南竹见她有想打开看看的冲动忙道:“没什么装了点我师父坟前的沙土想找个合适的地方种棵常青树以慰念想。” 卷2 第五四五章 张朱窦百里 这说法蒙面女人感觉有些怪也许是怀疑有什么问题反正这胖子身上有禁制无力反抗她干脆直接上手掰了大葫芦拔开了塞子倒了倒看。 南竹顿大惊小怪的挣扎“你干什么?” 有点被吓到了担心自己那宝贝果子被人发现。 见倒出的果然是沙子也没看出这沙子有其它名堂蒙面女这才作罢塞子也顺手塞回了葫芦里看南竹的眼神也有些莫名显然是没想到这位真能随身带点坟前土。 因动静一起回头看着的庾庆和牧傲铁很是无语满眼的看不惯倒不是看不惯男男女女的动手动脚而是看不惯南竹的胡诌为了点钱居然连死去的师父也能拉出来瞎扯。 继续前行南竹却是越来越吃不消了修为受制体躯肥胖负担太重偏偏蒙面女也不好叫他把那坟前土给扔了。后来实在没办法南竹一双脚确实走不动了越走越慢她只好亲自上手了挽了南竹的胳膊算是架着一路前行。 就这样行走了好一阵后前面偶尔回头看的牧傲铁忽微声提醒了庾庆一句“老七差不多睡人家身上去了。。” 庾庆回头瞅看到了没错了南竹的身子已经切切实实贴在了那蒙面女的身上从体型上对比就是一个大胖子倾倒在一个体型娇小的女人身上怎么看怎么无耻。 “这狗东西绝对故意的。”庾庆也嘀咕了一声语气里有点酸。 也不能说是完全故意的一开始南竹确实没想往人家身上赖蒙面女也不会给他那机会。后来随着徒步的时间越来越长哪怕有人拉扯着南竹也确实是没什么脚力行走了基本上两脚颠颠也就剩了个意思还能前行靠的都是蒙面女提携。 蒙面女又不好把人质托付给前面两人只能是自作自受。 这么重一个人, 拉扯久了, 臂弯慢慢也就拉扯近了, 不知不觉也就靠在了一起江湖儿女嘛就事论事, 谁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口鼻喘着粗气的南竹反倒不觉得累了两眼不时近距离打量蒙面女, 从人家露出的眉目间的姿色来看, 他感觉这女人可能长的还挺好看的, 然后就是感觉自己被人家挽住的胳膊肘不时会碰到比较有弹性的部位。 这种感觉让他心旌荡漾累也不觉得累了, 仔细感受每一次的亲密触碰呼吸着来自蒙面女身上的淡淡体香。 一直到了后半夜蒙面女似乎也感到有点累了, 途中发现一座废弃的庙宇时, 她喊出了休息。 庙宇内烧了堆篝火, 找了些废弃板子遮挡了门窗, 尽量避免走光。 庾庆和牧傲铁坐在篝火前蒙面女带着南竹坐在了较暗的角落, 和前两者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随时关注着。 这时蒙面女也慢慢摘下了自己的蒙面, 拭了拭额头的香汗被南竹给累的。 也迟早是要摘下来的, 明天天一亮她终究是要见人的, 继续戴着蒙面公然行走也不合适。 三个男人的目光却是齐刷刷盯在了她的脸上自然是因为好看。 没有千娇百媚的仪态, 不见风情万种也不似小家碧玉不施铅华眉目素雅干净明眸善睐尤其是修长脖子显得白皙细嫩好看。不是所谓的美女别有一番风情, 加之丰瘦得衷的体态气质多干净利落韵味总之就是一种说不清的好看。 很耐看越看越好看的那种女人。 南竹想到一路上吃到的“豆腐”, 一边眉头挑了挑貌似回味无穷嘴角带着怪怪笑意捡了根木柴扔进了火堆 昆灵山经过驻地修士的长久经营对外通道早已是四通八达。 此番举办朝阳大会封闭了一些旁枝小路只留了八个方向的进出主路。 多绕了两天的庾庆一行是从东南方向进的山。 此时庾庆已不叫庾庆他、南竹、牧傲铁如今用的名字分别叫张之辰、朱一海、窦关。 这三个名字是蒙面女从自己师门找的她师门也确有其人是根据他们三人的体态从师门内选择的譬如真正的朱一海也确实有点胖。 蒙面女自然用了真名名叫百里心。 其师门名叫“龙光宗”是一个主修箭术的修行门派这个门派连庾庆师兄弟三人都略有耳闻但也只是听说过据说这个门派的人少有行走江湖的所以江湖中对其名堂所知也不多。 三人真没想到自己遇上的居然是这个门派的人。 东南方向进山不久就遇上了守军和昆灵山的弟子一行上前报名时师兄弟三人下意识都缩在了百里心的身后摆出了以百里心为主的样子因报名需要每人缴纳一万两银子。 既然百里心说要他们来帮忙他们自然觉得这笔钱该百里心来掏。 报名收钱都是次要的是举办方多少要设立一些门槛阻拦一些不该来的人对凡夫俗子来说也许是笔巨资对另一个层次的有点实力的修行中人来说都不算什么。 百里心也没跟他们计较这些。 眼看她要掏钱这两天与之朝夕近身相处的南竹咬了咬牙快步冒出挥手拦住了百里心“不劳师妹这点钱自有师兄我担着。” 说罢就伸手到衣服里面掏银票。 百里心略怔多少有些意外因见过这些人从尸体上翻钱的样子不过也不以为意既然人家愿意主动掏钱她也不会跟自己的钱过不去也就由他了。 然这一幕却把庾庆和牧傲铁给惊呆了皆愣愣看着南竹不把钱当钱的样子那真是面不改色很淡定的样子就扔了四万两出去。 两人当然知道南竹身上拢共也就七八万两银子瞬间意识到了有问题开始眼神怪怪地打量南竹和百里心。 报名完事拿到了通行牌子一个一个都挂在了腰带上继续往山里去。 百里心也找机会悄悄解开了南竹身上的禁制到了这里已经不怕他们乱来了。 得了自由的南竹却是一副钱花得值的样子。 有带路的昆灵山弟子领着一行登上了马车车驾拉了他们沿着山间车道一路驰骋刚穿过昆灵山的外围群山一片秀美风光便如同波澜壮阔的画面一般展开在大家的视线中令来客心旷神怡展望四顾。 山山水水间到处是一种翠绿藤蔓似的植物挂满了一串串紫白色相间的花串颜色搭配清新悦目且种植规模庞大一望无际蔚为壮观空气中飘逸着淡淡沁人心脾的芬芳。 哪怕是初来乍到者也是一看便知已经进入了昆灵山灵田范围内这遍布的紫白花串应该就是灵米结果前的形态。 同乘马车的昆灵山弟子见他们的样子便笑知道是头回见识遂向大家介绍了起来“敝派把今年的‘朝阳大会’定在这个季节正是为了让远道而来的贵客们能看到这壮观花海往年这个时候来此赏花的大多是一些达官贵人今年一般的达官贵人却是没资格进山了。” 山水间零星分布的小楼正是打理灵田人员的落脚地点。 一路风光之旖旎自是不说只叹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灵植门派占据了灵山宝地。 马车在依山而开弯弯绕绕的山路上驰骋了至少有半个时辰后才在一处坐落有不少楼宇的山脚停下了。 庾庆一行下了马车领队弟子指着眼前的建筑群笑道:“这里就是诸位在此期间的住地房间都提前打扫干净了诸位随便挑选。按照大会一贯的规则先到的参会者有权优先选择住房你们算是来得早的。” 一听这话庾庆想到了当初赶考挑房子的事脑子里竟下意识晃过了那个名叫“许沸”的影子。 南竹见房屋数量也不多不由问道:“这里住的下所有参会人员?” 领队弟子摆手:“没有哪能住得下那么多按往届的参会规模来预判至少得上万人来参加比试观战者更不知有多少没哪个门派能找到那么大的集中安置点这里只能住一部分。” 顺手指向了前面路旁一块新竖立的石碑上有“丁寅”二字“从昆灵山四周上山的人都是本着就近安置的原则以‘天干’为数划做十个大区每个大区再以‘地支’划为十二个片区你们现在入住的便是‘丁寅’片区小的片区划分基本就是以山头为准了你们看附近有类似建筑群的山头就是其它片区。 如果今年还是按往届惯例的话应该还是各片区先角逐片区内胜出的一些人再和其它片区一较高下角逐出大区内的优胜者然后各大区优胜者再共聚一堂一分高下角逐出最终的名次来那应该也是最精彩的比试。” 说到这他自己都显得有些兴奋了似乎期待看到最终角逐的比试。 师兄弟三人是无所谓的他们反正是不会参赛的比赛一开始他们就会找理由放弃比赛会不会看热闹都不一定。 也不知热闹在哪看南竹看了看四周问:“比试场地在哪?” 领队弟子笑道:“敝派晾晒灵米的空旷场地多的是随便划一处也足以供比试用等参会人数到了一定数量方便确定规则后场地也就会确定下来到时候会有人带你们去熟悉场地的现在先挑好落脚的房间为上。” 卷2 第五四六章 可能会来 上山的路上有一座山亭里面坐着几个人高谈阔论状服饰很杂看起来除了个别外应该都不是昆灵山的弟子。 庾庆等人注意到了里面的人那些人也注意到了他们明显正在打量他们。 领队弟子挥了下手山亭里唯一的一名穿昆灵山服饰的弟子起身了过来与之交接前者只负责送客后者才是片区内负责安置客人的。 山亭内一干目光的注视下庾庆等人跟了后者继续拾阶而上。 送客弟子转身正要赶路回去继续候客却陡闻破风声射来骤然回身避开偏头看去只见是亭子里一个身穿淡黄色长衫的男子屈指弹出了一颗石子而已见引起了他的注意便朝他招手来着。 这人他认识也是他接送到这里的名叫禅少庭。 长相一般两腮无肉面容线条显得冷硬气质上在山亭里有明显高人一等的味道也就是说脸上摆着显而易见的傲慢感。。 这种打招呼的方式说实话送客弟子也不喜欢还暗暗问候了其祖宗但还是很快换上了笑脸。 没办法人家傲慢有傲慢的资格修行界赫赫有名的“归剑山庄”的庄主是人家的爷爷。 归剑山庄算是整个修行界的顶级剑道宗门之一不是他这个昆灵山弟子能轻易怠慢的人家这身份之所以来得早是因为前两天带了自家爷爷的亲笔信给昆灵山掌门一来就能去见了昆灵山掌门, 这哪是一般参会人员能有的背景。 而归剑山庄的庄主也是这次受邀的大会比试的公证人之一, 也就是裁判之一。 送客弟子进了亭子后, 笑问:“不知禅少有何吩咐?” 禅少庭朝上山的几个人影抬了抬下巴“谁呀也是来参加大会的?” 送客弟子呵呵道:“禅少说笑了, 不来参加大会的话怎么可能送入这片区, 闲人有闲人落脚的地方。” 禅少庭:“是我看错了吗?我怎么见有人背了把玄级硬弓, 是玄级大箭师用的‘虬龙弓’吧?” 送客弟子:“不足为怪, 那四位本就是‘龙光宗’的弟子都是箭修, 四人带一把弓已经算是客气了。” 亭内众人顿面面相觑一黑脸汉子嚷道:“什么时候大箭师也能参加朝阳大会了?” 他也是归剑山庄的弟子, 名叫赵倾, 既是陪同禅少庭来参会的, 也有陪护的意味。 送客弟子苦笑, “也没哪届朝阳大会规定了大箭师就不能参加的人家来报名了, 我们总不能拒绝吧。” 赵倾沉声道:“这不是开玩笑吗?不为其他参赛者考量也得为围观的人考量吧?人家一顿乱箭射出去不问东西的, 围观的人岂不是要乱做一团难不成都要扛块钢板做盾牌吗?” 禅少庭淡淡插了一嘴, “行啦人家也就是个接送客的弟子, 做不了这个主你跟他啰嗦有什么用, 不是为难人家吗?”对送客弟子挥了挥手表示没事了。 话其实说的在理但说出来确实有点不好听也许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觉得拐弯抹角说话没什么意义却导致送客弟子一脸尴尬地拱了拱手退场。 “赵兄息怒息怒, 就算是大箭师又能怎样这种比试近距离交手会让箭手处于劣势大箭师未必能占便宜。” 劝慰的是一旁的长脸汉子, 其貌不扬目光灵闪灵闪的名叫萧长道。 也是参会者与边上另一位瘦小个的男子一样都是无门无派的散修两人都是来了这里后与禅少庭结识上的。 赵倾一口否定“话不是这样也说的那一看就是玄级大箭师使出数箭齐发手段的话近距离也会很危险。虽说朝阳大会上场后出现了生死不追究比试者责任但众目睽睽之下大家为虚名而来大多都要点到为止可这射出去的箭就不是那回事了随时可能会取人性命的。” 禅少庭:“我手中剑未必就逊色他们的箭矢。” 萧长道击掌赞道:“禅少这才是真气魄。” 一旁名叫吴容贵的瘦小个子忽嘿嘿一声“有禅少在此那几位说不定也要换地方。” 此话一出几人盯向他等他后话。 然他目光虚虚晃晃的看向了一旁又不说了给人做贼心虚的感觉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好在几人跟他也算是认识了几天知道并非是做贼心虚而是这家伙就这毛病跟人说话时目光总喜欢躲躲闪闪时而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轻笑一下真要听他高见时当众又说不出什么。 偏偏声音还不大总给人掐住了脖子放不开的感觉细声细语的不仔细听有时候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似乎只有私下与人单对单时才能正常说话喜欢在背后与人窃窃私语给人阳气不足、阴气有余的感觉。 这种少见之人居然喜欢往他们跟前凑连他们自己都觉得奇怪。 见他又不吭声了禅少庭用眼角蔑视了一眼又道:“这几个‘龙光宗’弟子算不上这次比试的硬茬本次恐怕有真正的高手会出现。” 萧长道呵呵道:“再高又能高到哪去限制了修为的总不能冒出一个上玄境界的高手吧?” 禅少庭的神色确是少有的凝重了起来“不是你想的那样确实可能会出现不一般的人。” 萧长道和吴容贵相视一眼都看出了这位大少不像是信口瞎说萧长道忍不住问道:“什么不一般的人能让禅少你这般慎重?” 禅少庭目光稍微看了看四周见无旁人才提醒道:“你们不会没听说过地母近些年新收了两名弟子吧?” 萧长道略惊“就那传说中的两名女弟子?” 禅少庭颔首。 另三人面面相觑萧长道迟疑道:“不会吧地母的弟子会亲自来参会?” 禅少庭:“可能会来。具体的不能确定只是家中长辈与司南府偶有来往听到些风声据说那两位可能会来见识一下过来开开眼界练练手之类的毕竟是修行界二十年才举办一次的盛会来看看热闹也正常。” 萧长道啧啧道:“若是真的你们想想看凭她们修得地母的一身奇功异法场上谁与争锋?头名第一哪还有其他人什么事怕是非她们莫属了。” 一旁的吴容贵忽轻轻一笑又细声细语的冒出一句“据说那两位修行时间也不长也未必能有多强的实力。” 赵倾出声道:“话不是这样说的修行时间是不长但人家的修炼资源摆在那一年足以抵别人五到十年之功加之司南府高手如云奇人异士众多什么样的喂招手段没见过那都是一等一的见识。” 禅少庭嗯声“确实如此修行时间虽不长但无所不能的条件摆在那据说那个钟若辰的修行根骨也是万中无一的极得地母的喜欢也是地母一眼看中收为弟子的原因可能是要得地母衣钵真传的。这样的人实力怎么可能会不强。” 萧长道唏嘘“都有那见识了还要跑这里来开眼界干嘛。她们姐妹一来怕是要震动整个朝阳大会了。” 禅少庭摆手“想多了不会用真名来参加的人来了绝大多数人也不会知道毕竟见过的人不多认识的估计地位也不会一般不会张扬。” 萧长道惊疑“朝阳大会还能冒名来参加的吗?”话毕又自嘲一笑“也是有些规则能约束我们对那种地位的人是无效的不挑明则罢挑明了就是为其他参赛人好。” 吴容贵轻笑一声“自然的免得让与之对战的人放不开。” 禅少庭却是负手转身了颇为神往而期待的样子惆怅而叹“倒是渴望能与之一战就算败在了她的手中也算是不虚此行。” 赵倾:“也得碰得上才行人家未必会住在这片区在其它赛区的话得从本地脱颖而出才有机会遇上。” 禅少庭绷着嘴唇点头。 吴容贵又轻笑一声“也不知那个钟若辰长什么鬼样子竟然会被那位天下第一才子给弃之如履。” 一听这话禅少庭骤然回头厉声喝斥“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知道个屁她也是你这种玩意能嘲讽的?” 他其实是见过那两姐妹的也是一次跟随家中长辈出行一次难得的机会下无意中见到的。可谓一见倾心奈何可望而不可即实在是地位相差太过悬殊了他只有在角落里仰望的份连擅自靠近的资格都没有在他眼中那真的是不可亵渎的天仙般。 萧长道忙出声劝阻“禅少不要生气就是私下议论私下朋友之间没那多讲究。” 吴容贵则谦虚而神秘的样子微笑不语 几人依然在上山石阶上慢慢晃悠。 选房子这种事跟着上山的庾庆是有经验的尤其是此时的状态跟当年赴京赶考一样都是打算混一混的并不想真的名扬四海。 正因为情况有类似东张西望的庾庆有那么一刹那的胡思乱想内心闪过了一种不安这次不会又拿个头名吧? 转念嘴角又挂上了一抹哂笑暗暗自嘲觉得自己想多了。 这次是公开的比武大会觉得自己实力不济随时可以认输退赛不会勉强和上次赴京赶考完全是两码事。 卷2 第五四七章 有点上头 山上的建筑对修士来说通常是最高处的房子最好风光好视线也好。 以庾庆的选房经验住位置较好的房间不合适还是低调一点的好然考虑到这次和当年赴京赶考不一样自己压根不会露脸参赛遂还是选了山顶的好位置。 山顶有三栋小楼他们刚好占了一栋没人住的。 见客人选定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确认没什么问题了负责安置的昆灵山弟子武天这才告辞。 几人客气送到门外时见到山上山下依然清净南竹那没话都能找话的习惯又随口多问了句“我们是不是来的太早了好像都没什么人。” “现在来的是不多但也来了些只不过”说到这武天下意识看了看山顶三栋中的另一栋见几人对自己态度还算不错遂含糊了几句“有人可能觉得这位置不好换到其它片区去了故而显得比较清净。你们若是想换的话只要提出了要求合理范围内的事敝派都会尽量满足你们。。” 几人顿感意外庾庆狐疑道:“参会人员所住的片区还能换来换去的?” 武天摇头:“也不是说能换来换去只是在有空置房间的情况下参会的客人若对现有住房感到不舒服提出了置换要求我们一般都会尽量协调若各区实在是住满了那只能是请客人将就一二了。” 南竹好奇“听你刚才的意思这里本是有些客人的难道都觉得不舒服都置换到别的地方去了不成?” 武天:“也不能说是都觉得不舒服吧可能和大会比试的规则有关回头这座山头上的参会者, 有可能会成为首波的比试对手, 有人获悉了其他参会人员的情况, 觉得对方实力过于强大想回避一下也正常。” 庾庆摸着小胡子嘀咕“还能这样搞的, 看来还真是哪里都有门道。” 南竹则狐疑道:“按武兄的意思这山头上之所以清净, 是有高手咯?” 武天略笑, 也不明说, 模棱两可道:“你们回头若是对住房感到不适也可以提出置换, 来得早的人也确实有这个优先权所以要换就趁早等到处住满了, 那就不好惊扰其他客人了, 想换也换不了。” 庾庆颔首, “武兄的好意我们记下了, 我们会考虑的。” 话虽这样说其实压根没打算换, 也没必要换他们才不管有没有什么高手他们又不是来比试的, 也不会参加比试这山头上有没有高手和他们无关。 负责片区安置的武天言尽于此, 让他们有事随时招呼就此下了山。 而庾庆几人也开始分配房间, 整栋楼刚好四间房楼上楼下各两间, 百里心主动要求住在了楼下南竹立马也抢着确定了住楼下压根不考虑老七和老十五的感受都不给说道的就直接把两人给支楼上去了。 庾庆、牧傲铁相视无语却心领神会一看便知老七这家伙就是想住那女人对门好方面来往。 尽管如此, 两人还是把南竹扯到了楼上看房间房门一关庾庆将其堵在了墙角压低着嗓门质问:“老七, 你跟那女人几个意思?” 南竹将绑在身上的葫芦慢慢解下放在了地板上“什么几个意思瞎想什么。” 庾庆将他肩膀推了起来“少扯!几万两都不当钱了还装什么糊涂?这是你这辈子出手最大的一笔开销吧?你什么意思我不管我只是想提醒你。”抬手上下指了指他的体型“你觉得她能看上你哪一点?” 牧傲铁补了句“看他肉多。” “去去去。”南竹三下两下将堵住自己的二人给推开了不过想了想后又主动挽住了牧傲铁的胳膊胳膊肘在牧傲铁的胸侧蹭啊蹭的。 庾庆两眼懵愣是没看懂这动作是什么意思。 牧傲铁则被他搞了个浑身不自在挥手抽手。 南竹却挽住了不放另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胸“我跟她一路上这样她也没有表示出任何反感。” 说着放开了牧傲铁对两人挤眉弄眼一副你们懂了没有的样子。 两人这次确实看懂了所以都愣愣傻眼了庾庆狐疑道:“真的假的?她那种性子能让你吃一路的‘豆腐’?” 牧傲铁也一脸的难以置信。 南竹:“嗨这能假吗?你当四万两是纸吗?那是银票啊!若是没点把握我能轻易砸那么多钱出去吗?” 庾、牧二人面面相觑想起了死胖子一路上赖百里心身上的情形两人硬生生被他给整羡慕了和喜不喜欢百里心无关就是纯属于男人间的羡慕。 不过庾庆还是皱眉道:“老七我们三个他能看上你你不觉得奇怪吗?” 南竹瞪眼“你什么意思?” 牧傲铁:“我们两个比你好看的意思。” 庾庆抬手打住“我的意思是越发觉得这女人有问题你长的好不好是另一回事接触的时间又不长她压根都不了解你凭什么一见面就能任由了你?难道你真觉得你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 南竹也陷入了沉默最终又大手一挥“不重要了!现在进和退都一样有区别吗?没区别!既然送上门了管她有没有问题只要是块好肉先吃了再说。” 牧傲铁提醒“四万两银子。” 南竹最不缺话说立马掰着手指头在那扯淡:“天下玄级修士多如牛毛大箭师能有多少?女的大箭师就更少何况还是玄级大箭师那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而且长的还挺好看这般条件的女人愿意委身的话你们说值多少钱?四万两算什么?这肉若是能吃到五万两都值。” 两只手一起伸出拍在了两位师弟的肩头“万一没问题呢?兄弟们那就赚大了咱们也能多一个得力助手不是。” 看他一副为了大家不惜牺牲色相的样子庾、牧二人同时翻了个白眼都想啐他一脸唾沫。 “赚大了?”庾庆拨开他手“老七哪有那么好占的便宜这么好条件的女人愿意跟你你觉得现实吗?” 南竹摇头不已“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但以我的江湖经验来看这不是没可能的事情正因为她条件太好了反而让大多男人望而却步她说不定正饥渴着我恰好和她撞在一起因缘际会就可能会一拍即合那就是缘分!” 牧傲铁盯着他“老七你有点上头了。” “算了跟你们解释不清总之我拎得清轻重不会耽误正事。”南竹大手一挥不说这个了又向庾庆伸手了“老十五借点钱给我。” 庾庆瞪眼“干嘛?没有。” 南竹:“我身上钱不多借点傍身万一碰到花钱的时候总不能让女人掏钱吧?已经临门一脚了该砸钱的时候不能手软。就借十万两!你放心老九作证绝对还你的。有我这宝贝你还担心我还不了你的钱吗?”指了指地上的大葫芦。 庾庆:“这里吃住都不用花钱以后再说。” 总之就是不借。 南竹想想也是加之晓得从这位手里抠出钱来比较难也就懒得再求他俯身捡起了大葫芦就走出门前还不忘交代两人“你们两个长点眼色遇见该回避的时候就回避点。” 目送了他匆匆下楼而去慢慢走出房间的二人很是无语也有满脸的无奈。 尽管都知道老七的所为不合适但又都能分外理解老七的行为。 以老七的条件无才、无貌又无德没钱还没能力平时见到个有样的女人就想施展三寸不烂之舌的“才华”来博芳心却总是以靠边站收场这突然来这么一出“缘分”还是个条件这么好的女人不上头才怪了。 所以特别能理解南胖子的心情。 听到楼下隐隐传来了南竹和百里心谈话的声音庾庆忽感慨而叹“明知道可能有毒却还要去尝男人其实挺没有出息的。” “人生在世几人能躲过这些破事?” 牧傲铁貌似说出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也走向了对面另一间房间也算是就此确定了各自的房间。 山上入住了新朋友山脚亭子里用茶的吴容贵和萧长道建议大家去拜访拜访认识一下。 禅少庭却无动于衷说实在的“龙光宗”不如“归剑山庄”在修行界的江湖地位不值得他主动跑去拜会人家若是愿意来拜会他再搭理也不迟。 吴、萧二人就知道这位架子大也没多说什么他们自己出了亭子上山。 途中看了看四周吴容贵又轻笑了一声“玄级大箭师都来了看来本区又冒出了有力的竞争对手。” 萧长道略颔首若有所思道:“如果规则变化不大的话那就还是老样子各片区决出十人参与大区角逐然后各大区再决出十人这一百人再参与最后的角逐。此地十个名额亭子里的若占两席四位大箭师再占四席那就只剩下了四席后面还不知道会入住什么人我们两个想占两个名次的难度增大了。” 吴容贵:“是的。萧兄不能小看片区里决出的前十说出去也是公认的百里挑一能不能进前十将来的身价差别是很大的。至于十个大区的前十那已经是天下新秀里排名前百了进入前百我是不指望了但这片区前十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萧长道戏谑道:“你提议上山拜会不就是此意么?” 吴容贵顿与之心领神会一笑“还是要看禅少的面子大不大。” 卷2 第五四八章 拜访 不消多时二人登上了山顶。 山顶上庾庆等人也从屋内出来了正在细看周围环境也看到了上山的二人。 之所以要选山顶的房子也是因为有所图为了便于观察周围情况。 来的人他们虽不认识但都看出了是之前山亭里的人。 正琢磨对方来意时登顶而来的萧长道已经哈哈笑着拱手道:“来了新邻居幸会幸会。” 南竹瞥了眼身旁的百里心立马有所担当地出了面拱手笑道:“原来是邻居幸会幸会敢问二位尊姓大名?” “吴容贵。” “萧长道。” “在下龙光宗弟子朱之海这位是我师妹百里心这两位是我师弟张之辰和窦关。” 双方互做了介绍南竹一个人把自己这边的人给介绍完了搞的庾庆等人没有表示的机会。 互相又是一顿幸会客套后萧长道告知这边他们就住斜对面那一栋同住的还有禅少庭和赵倾。。 南竹问了句“是之前亭子里的那两位吗?” 萧长道立马顺话道:“正是。几位可知禅兄和赵兄是什么人?” 南竹意外“有什么来历不成?” 萧长道:“归剑山庄庄主的嫡孙。” 此话一出庾庆等人皆暗暗一凛大名鼎鼎的归剑山庄他们自然听说过, 那可是天下顶级剑宗之一玲珑观这种所谓的门派对比起来, 简直就是灰尘一般。 他们这种小人物就是这么奇怪, 连本派所在地域内的一些门派都搞不清楚, 却对天下的一些大门派如数家珍。 当然南竹也就唏嘘了一声而已, “真是好出身。” 发现这帮人也没什么太敬畏的反应萧、吴二人不禁相视一眼也没过多客气, 算是认识了便告辞了又回山下去了。 庾庆等人对那位禅少也确实谈不上什么敬畏最多仰慕人家的出身他们自己的出身虽很渣, 然经历了一些稀里糊涂的事之后, 也实实在在是见识了一些大人物, 连冥僧都见识过的人归剑山庄少庄主的档次确实稍微嫩了点, 难以让他们提起多大的仰望之心。 也实在是没办法, 一出山, 路就走歪了, 估计现在少有人敢和他们做朋友他们就算攀附上了人家也没用, 回头一旦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只怕立马就要避而远之的。 敢和他们称兄道弟是需要胆魄的不是什么所谓的世家子弟就能挺住的, 家大业大的只怕顾虑更多。 既然结交了也没用, 还不如省那些个事。 何况他们此来也不是来结交朋友的也不想有太多人认识他们。 故而一回头就操心自己的事去了去帮百里心找师兄。 这个忙表面上还是要帮的不帮不行好不容易混进了昆灵山, 还得借人家龙光宗的身份继续在昆灵山混下去, 弄翻了脸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寻找的过程有伴比较合适全堆在一起打探情况不效率于是决定分两组, 然谁跟谁一组起了点争执。 南竹想和百里心一组百里心却坚持和庾庆一组这令南竹脸上的笑容很牵强, 看庾庆的眼神都不对了。 好在庾庆不想跟百里心一组要跟牧傲铁一组他又不想帮百里心找什么师兄他是要去打探灵谷情况的。 唯独牧傲铁无所谓跟谁一组。 鉴于大多数人的意思百里心也说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只好勉强跟了南竹一组。 四人两组分从两条路下了山各奔东西。 参会人员虽不至于如坐牢般禁锢但允许活动的范围其实也不大只限在“丁”区内走动超出这个范围便是擅闯轻则被人劝回重则看情况而定。 十座山头的活动空间也不算小足够让人活动筋骨或走动散心。 庾庆和牧傲铁就是想闯出这个范围稍作试探便被冒出的守卫给礼劝了回来。 两人不清楚内部情况也不敢偷偷摸摸乱钻只好走了回头路在路上找了个打扫的昆灵山弟子闲聊。 先是一通马屁后又亮了自己龙光宗弟子的身份表明自己是大箭师令那位昆灵山弟子既受用又看得起后庾庆便毫不避讳地问:“传闻昆灵山有一座灵谷风景不错我们想过去看看不知远不远?” 其实就是搞不清地形想弄清灵谷的位置在哪。 扫地弟子闻言哈哈一笑, 扭头指了遥远处群山间的那座最高峰, “看到没有, 宗门大殿就在那最高峰, 在那峰后有座山谷, 就是灵谷离这里得有差不多三十里路你说远不远?” 回头又调侃道:“你们也过不去只能在丁区活动没人告诉你们吗?” 庾庆有点无语感觉这昆灵山的范围着实不是一般的大坐马车那么久以为已经接近了中心位置没想到还有几十里路想不经允许偷偷摸摸接近确实有点难处不由哦了声继而叹道:“这离大会召开还有二十多天时间闷着挺无聊的想趁机开开眼界不知向贵派请示一二能否得到通融?” 扫地弟子双手攀在了扫把杆上反问:“怎么通融?参会的人员那么多你想通融他也想通融通融的过来吗?你说你若是龙光宗的长老或掌门也许还能通融只是一普通弟子的话…” 语气略顿他摇了摇头“真想去一览灵谷风光还是努力在比试中出头吧排名前百的比试者也许有机会进灵谷一观。当然那只是往届有过今年还会不会遵惯例我也不知道。” 比试对庾庆来说是扯淡他注意到前一句话中的重点忙问:“你的意思是说若是身份地位够的话还是有人情可疏通的可进灵谷一观?” 扫地弟子略耸肩“这不是很正常吗?人情世故的时候谁家都难免真要来了贵客想游览灵谷敝派不可能都拒绝有些人也不能拒绝。” 庾庆若有所思点头。 一辆从山道上来的马车经过逼得他们赶紧靠边站了。 马车未走远减速后停在了前面的一个岔路口上车夫跳下车辕拎着水桶下坡蹲在小溪边打水。庾庆等人也就是多看了两眼未多心继续聊自己的。 马车窗内冒出了一根白笋尖似的食指轻轻将窗帘拨开了一道缝隙内里明眸闪烁。 车里坐着一个烈焰红唇的艳丽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向兰萱还有她一男一女的两名随行。 获悉了庾庆三人想混进昆灵山后向兰萱就怀疑庾庆可能不会轻易放弃还有可能会混入遂提前安排了人手在昆灵山各个进山的口子等着。她要在这里安插人手太容易了大业司派人监护这次的“朝阳大会”没什么不妥的无论是朝廷人马还是昆灵山都没理由反对。 然后就是这边发现了小胡子、大胖子还有大块头吻合要注意的人立刻向其发了飞鸟传书。 向兰萱因此赶了过来确认不愿招摇露面特意从附近弄了辆马车来遮掩。 此时随便瞅了两眼便忍不住戏谑一笑“还真是的也不知这家伙鬼鬼祟祟跑这来干什么居然还冒充上了‘龙光宗’的弟子。” 见庾庆、牧傲铁和那位扫地弟子拱手道别了朝这边走过来了向兰萱收回了手指在车内静坐。 庾、牧二人大摇大摆从车旁过时还打量了一下车驾见车夫提了水桶上来给马匹喂水略微多看了两眼发现穿着不是昆灵山弟子的衣服但也没多想就这样走了过去。 二人绕过山脚不见人影后凝听动静的向兰萱娇俏一笑“去找那扫地的问问都说了些什么。” “是。”随行男人应下立刻跳下了马车快步而去。 随行女人伸手拨开了窗帘看着见男人与扫地弟子碰面后后者似乎不愿搭理显然不愿轻易吐露和别人的谈话内容于是男人拿出了大业司的令牌扫地弟子脸色骤变立马一副老实交代的样子。 不一会儿男人快速回来了钻入了马车内便禀报“大行走他们在向扫地的打听怎么才能进灵谷说是久闻灵谷大名想进去看风光。” “进灵谷?”向兰萱意外“就这个?” 灵谷她是进去过的很早就游览过而且去过还不止一次不认为有什么名堂。 男人:“是的没别的就这事。” 向兰萱思索着自言自语:“进了昆灵山想进灵谷看看倒也正常不敢暴露身份冒充别的身份混进来也说的过去但就是感觉这家伙走哪都没好事…冒充谁不好冒充大箭师报名参会是不是有点惹眼?” 眉眼一抬“核查一下跟他们一伙的那个女箭师的身份。另外安排人手靠近他们摸摸情况。” “是。”男女二人皆领命。 庾庆和牧傲铁压根就没去打探百里心的师兄下落连点敷衍的行为都没有早早回到了住地山头。 他们回来的太早回小楼一看发现百里心和南竹果然还没回来立马去隔壁拜访邻居去了。 听动静便知之前山亭里见过的四位邻居也都回来了庾庆站在楼外大声一喊“禅少可在龙光宗弟子前来拜访!” 他这一嗓子立马把屋里四人全给惊了出来。 萧长道和吴容贵在门口现身禅少庭和赵倾在楼上凭栏处冒头向下张望皆略感意外。 卷2 第五四九章 逐出师门 哪怕是牧傲铁也被庾庆这一嗓子给惊着了不是说低调吗?怎么就公然打着龙光宗弟子的身份嚷嚷了? 门口现身的萧长道和吴容贵却暗暗有些不安了起来他们之前跟禅少庭说了一些闲话说把禅少庭介绍给了庾庆等人然那些人似乎觉得自己龙光宗弟子的身份了不起有点不太把禅少庭给放在眼里。 能那样说也确实是看出了庾庆等人不太在意禅少庭只不过话从他们嘴里出来有些变味了。 两人真的没想到庾庆会突然主动来拜访有点担心露馅。 好在禅少庭只是露面瞅了下眼中旋即浮现厌恶神色多少还是被萧、吴二人的话给影响了凭栏处当场转身进了屋内同时递了个眼色给一旁的赵倾。 于是赵倾立时朝下喊道:“找我们禅少什么事?” 庾庆正不知楼上两位哪个是禅少庭此时立刻明白了是回屋那个当即乐呵呵:“久仰大名前来拜访!” 赵倾却不吃这套冷淡道:“禅少现在手头上有事没空。” 萧长道和吴容贵相视一眼皆暗暗松了口气。 庾庆略怔刚还露面了怎么就没空了这连话都不搭一句未免也太过无礼了吧简直是目中无人。。 他当即将禅少庭归类到了龙行云之流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见识短发现这些大家子弟怎么都一个样一个个都把个人喜好表现的如此明显好像连一点掩饰的必要都没有或是不屑于掩饰但是龙光宗很弱吗? 萧长道步下台阶笑着劝了一句“张兄弟禅少有事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庾庆看了看现场的情况既然人家不愿见他也不能勉强只能是暂时作罢。 尽管碰了一鼻子灰, 他还是客气着告辞了。 临近傍晚时分, 南竹和百里心才回来。 据南竹说, 他们也没什么收获昆灵山地域太大了未能打听到关人的地方在哪, 只能是把周围的地形先摸了摸一旦有机会便悄悄摸出查探。 一听要冒险摸出这片区域打探, 庾庆立刻表示反对, “这个时期的昆灵山, 防守严密偷摸出去查探很难不被发现, 我反对这样做我们也不可能冒这种危险。” 百里心立刻沉声道:“你们答应了帮我找师兄的想食言不成?” 庾庆摆手, “食言不至于, 只是不赞成你的方法, 在昆灵山内部突破封锁乱跑绝不可取, 在这么大范围内靠我们几个摸查也不是个办法, 还是要从别的方面下手。” 百里心追问:“从哪下手?” 庾庆:“昆灵山弟子!他们是昆灵山内部的人能到处走动。想办法找到合适的昆灵山弟子‘疏通’届时打探起来比我们方便的多, 比我们自己盲目乱找好无数倍。” 闻听此言百里心沉默了好一阵, 目光又在牧傲铁身上顿了顿问:“你们两个打探到了什么情况?” 他们两个能打探到什么?自然也是一无所获, 把南竹的说法大致复述了一遍情况类似, 无能无力的样子。 然趁百里心没注意的时候庾庆又把南竹暗示到了楼上鬼鬼祟祟做了交代“老七你别昏了头记得我们来是干什么的她那事, 不管真假你要想办法拖延。” 南竹懂他意思只有拖着迟迟不解决他们才能继续在昆灵山混下去, 才有时间继续自己的来意他乐呵呵地拍了拍庾庆肩膀“放心我比你拎得清。” 之后四人出了小楼去了山脚的饭堂那里有免费的吃喝一天供应两顿灵米饭管够昆灵山最不缺的就是灵米。 当然庾庆还是想找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去偶遇禅少庭结果隔壁邻居一个都没有来。 几人只好自己饱餐了一顿再慢悠悠晃回去渡过了身在昆灵山的第一夜。 次日半上午时分庾庆正在楼上凭栏处盯着隔壁小楼琢磨什么时发现山下上来了三名昆灵山弟子他只认识跟在后面的武天。 武天明显在带路对为首的一名清秀中年男子毕恭毕敬到了山顶指了指庾庆他们的住处。 见状庾庆等人很快也露面了, 与来人相会于门外。 “展师叔他们就是龙光宗弟子。四位这是我们展云器展师叔奉宗门之命前来找你们。” 武天为双方做了介绍庾庆等人自然是赶紧拱手拜见。 展云器不但长的清秀举止也很温雅抬手示意“外面不方便说话里面吧。” 于是众人相继入内也没有在厅堂内落座展云器直接拿出了一封信递给百里心“龙光宗送了两封信来一封是给我昆灵山的一封则是转交给你的验看吧。” 意思让百里心自己检查一下表示昆灵山这边没有偷看。 庾庆师兄弟三人有些意外不知龙光宗突然来信给昆灵山和百里心是什么意思? 百里心验查了信件后当场打开了查看很快脸色唰一下变了拿信的手颓然放下。 展云器这才目光一扫四名所谓的龙光宗弟子说道:“我门中前辈也算是与龙光宗有点交情前辈们收到信后也没想到贵派的态度如此激烈虽感遗憾但毕竟是贵派内部自己的事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不过事情还是要来当面告知诸位。贵派传信告知说你们是未经允许擅自来参加朝阳大会的鉴于此龙光宗已将你们逐出门派今后你们发生任何事情都与龙光宗无关。” 此话一出陪同在旁的武天也感到讶异。 百里心的脸色相当黯然一看就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黯然神伤了。 庾庆师兄弟三人则错愕不已尤其是庾庆干脆直接伸手扯了百里心手上的信迅速打开了查看南竹和牧傲铁凑到了左右一同观看。 信中告知百里心说已经接到了她的传书说她被抓的师兄不用她再操心了已经找了军方的关系把人给捞出来没问题让她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宗门也自会对她的师兄进行处置。至于她无视门规未经允许擅自参加朝阳大会即刻逐出龙光宗今后好自为之与龙光宗再无任何瓜葛。 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发现私下写给百里心的信里压根就没提到他们三个。 见他们都看了信展云器又道:“你们宗门的意思是让昆灵山把你们逐出大会按敝派前辈与龙光宗的交情是要给这个面子的但依照大会的规矩又不合理我们只能就事论事。 所以我此来是要代表昆灵山向你们说清楚的龙光宗已经向昆灵山发出了正式通告既然你们已经被龙光宗逐出了门派你们若再顶着龙光宗弟子的名头来参会我们自然要将你们逐出大会你们若还想留下参会那就不能再用龙光宗弟子的身份。” 他估计几人一时间也难以消化这种事又叹了声道:“这事不好拖拉要按规矩办今天给出答复吧想清楚了告知武天他会向宗门转达的。” 话毕点了点头致意也算是适当回避客人此时的尴尬直接转身离开了。 那名随行也跟了离去拱手躬身而送的武天留下了厅堂内的庾庆等人似乎也没有心情送客。 百里心依然沉浸在黯然神伤中。 师兄弟三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不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实一开始他们三人还有点怀疑百里心究竟是不是真的龙光宗的弟子如今昆灵山亲自来背书了应该是假不了。 至于龙光宗为何对百里心处罚如此严厉估计是因为百里心竟还为外人伪造了本派弟子身份参加朝阳大会性质有点恶劣大概也让龙光宗脸上无光吧没揭穿他们的身份却又要求昆灵山把他们逐出大会的举动就不难理解了。 外人在也不好说话庾庆对武天道:“武兄还是让我们私下商议一番吧。” 五天也能理解他们的心情点了点头不过却不得不提醒了一句“展师叔说了不能拖今天须给出答复我在山下等你们答复。” 庾庆拱手谢过。 武天这才转身而去边走边摇了摇头显然也是感觉龙光宗的处罚有些过于严厉了。 堂内没了外人南竹看百里心那样子满脸的不忍感同身受道:“你看这事闹的既然你师门有关系捞人咱们又何必费这劲还搞成了这样。” 百里心黯然道:“我不知道师门能轻易把人弄出来。” 南竹挠了挠脸嘀咕了一声“现在怎么弄?” 他问的是庾庆和牧傲铁百里心却面露惨笑道:“师门既然能救出师兄他们我们也就没了留这里的必要收拾东西走吧。”转身就回了屋里。 庾庆三人相觑无语什么意思?白跑一趟吗?好不容易进来了自己要办的事情连点眉目都没摸到就这样走人? 三人自然是不愿轻易离开的然百里心很快便收拾了东西出来箭壶和那张弓都重新背上了直接走人。 南竹直接横步伸手挡在了大门口拦住了百里心才刚跟人家热乎上八字那一撇还没写好现在离开了昆灵山还能在一起继续下去吗?可他仓促之间又不知该怎么决断拦了人后立刻朝庾庆嚷道:“老十五怎么弄真就这样走了不成?” 庾庆也走了过去问百里心“你现在回去就能让龙光宗收回将你逐出师门的成命不成?” 百里心:“既已向昆灵山发出了正式通告木已成舟怎么可能收回成命。” 庾庆略耸肩“既然已经被逐出了师门既然已经来了朝阳大会干嘛还急着离开这可是二十年一次的盛会来了为何不长长见识?再说了现在离开了算怎么回事?是算我们参加过还是没参加过?” 南竹忙点头道:“对呀一辈子可能就一次的机会不能糟蹋了左右已经来了几万两银子都花了总不能让人退钱吧?吃喝不愁的留下看看怎么了?” 百里心:“我没那心情要留你们留我走。你们放心我不会揭穿你们的身份。” 卷2 第五五零章 激将法 师兄弟三人还真不怕她揭穿他们的身份那个曹威是谁杀的? 人已经混进来了这女人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她走她旳庾庆还真不想拦她还真想请便。 毕竟他们要做的事情太过私密不想身边有外人。 可问题是大家都是“龙光宗弟子”被逐出门派后她无心大会离开了他们却留下了这算怎么回事? 关键他们对龙光宗的事情一无所知庾庆不得不琢磨这会不会有什么不妥的后果。 更重要的是他担心这女人离开后会回龙光宗万一龙光宗弄清了事情原委谁敢保证龙光宗为了撇清关系会不会揭穿他们冒名的身份? 另则走了这女人十有八九还有其他参赛者住进来相对来说对这女人反而更知底细一些。 何况这女人现在不用再找什么师兄也不用给他们找麻烦了。 思之再三庾庆干脆也不劝了直接摆脸“说实话你现在走我们不放心你首先是你精神状态不对怕你出事其次是担心你会出卖我们。” 百里心瞪眼“我杀了朝廷命官怎么可能还出卖你们?” 庾庆:“那谁说的清楚?你师门既然能把你师兄捞出来也有可能让别人背黑锅譬如我们。” 南竹嘴角扯了下发现老十五这就有些胡搅蛮缠了不过胡搅的好他也不吭声。 百里心哑了哑道:“你非要这样认为我也无话可说你们究竟想怎样还想杀我灭口不成?” 庾庆:“言重了就是想你留下大会结束后咱们再散伙也不迟不然你师门不揭穿我们的举动会让我们很不放心。” 百里心:“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想参加大会不成?” 庾庆:“我们本就是冒名顶替的怎么可能还参加就是好不容易进来了想见识一下大会想开开眼界。只要大会正式一开始我们就找借口弃赛我们向你保证只看不参加。” 南竹也忙道:“是啊是啊就留下吧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想看到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就当是留下散散心吧这样双方也不容易闹出误会。这里吃住不用花钱什么都不用操心风光又好安心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比去哪里不强?静静心在这里想好了何去何从再走也不迟的。” 百里心静默了沉默好一阵后忽道:“大会结束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再有纠缠休怪我不客气。” 庾庆嗯道:“好一言为定。” 百里心扭头就进了自己房间。 南竹舒了口气对两位师弟道:“你们去找武天给他个答复我留下开导开导她。” 庾庆却偏头示意牧傲铁留下看着伸手一把将南竹给勾了出去将其拉扯下山途中左右无人时勾肩搭背在了一起低声问:“按理说这女人是不适合留在咱们身边的为了成全你我够意思吧你准备怎么报答吧?” 南竹立马讥讽道:“老十五做人有点良心好不好我跟老九身上的毛病是被谁连累的我有说过让你怎么报答吗?” 庾庆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那就扯平了以后别没完没了拿身上的病出来扯。” “行一笔勾销了。”南竹爽快应下了挥臂抖肩甩开了他勾肩搭背的胳膊“连昆灵宗都出来证明了人家是正儿八经的龙光宗弟子没错吧?你还老担心人家接近我们有企图现在看到了吧人家压根就不想留在我们身边如今能放心了吧?” 庾庆默了默“但愿没事莪只是对龙光宗为何不揭穿我们的身份还有些疑虑。” 南竹嗨道:“这不很简单嘛百里心杀官的时候还是龙光宗弟子把我们揭穿了肯定怕我们抖搂出来。” 庾庆想了想好像也算是个道理但还是叮嘱道:“话虽这样说但还是一码归一码不能让她知道的事坚决不能你别昏了头会死人的。” 南竹拍拍他后背“你这都说多少遍了我耳朵都听出了老茧我说了我能拎清把心放肚子里。” 庾庆斜了他两眼其实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无才、无貌又没钱年纪还这么大真确定那女人能看上你? 两人到山脚找到了武天将四人继续参加朝阳大会的决定告知了付出的代价其实也没什么还是用四人报名的名字只是要剔除龙光宗弟子的名头参会纯属个人行为。 搞定这事后师兄弟二人如释重负如今朝阳大会也混进来了再也不用帮百里心冒险找什么师兄了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再担心百里心会干预事情似乎一下就顺利了。 回到山顶时庾庆又主动往邻居家门口绕了一下结果发现邻居家多了个陌生人禅少庭那四个家伙似乎正在会客。 庾庆当即厚着脸皮闯了过去人还没进门就已经是豪爽大笑着拱手道:“禅少终于又见到您了。” 一副笑脸站在门口等人家请进。 跟上来的南竹下意识多打量了他两眼感觉这不是老十五的正常反应隐隐感觉有什么名堂。 堂内的几人神色各异禅少庭下意识瞅了眼萧长道和吴容贵庾庆接连两次的挺着笑脸主动上门让他感觉龙光宗的弟子似乎也没那两个家伙说的那么眼高于顶 他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客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庾庆当他允许了立马迈步跨过门槛就进了厅堂同时向其他人拱手拜见还挺有礼貌的。 堂内的陌生汉子身姿挺拔穿戴整齐长相温和连看人的眼神都能给人温暖的感觉一看就是比较好打交道的那种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听了庾庆等人的寒暄之词后也主动拱手打招呼“原来也是邻居在下柯燃刚来不久就住另一栋小楼正打算随后就去拜访没想到在此便遇上了。” “原来是柯兄幸会幸会在下张之辰。” “在下朱一海。” 师兄弟两人奉陪着客套了两句庾庆心思不在柯燃身上转眼又盯上了禅少庭大言不惭道:“我知道一个好玩的去处不知禅少可愿同去一游?” 好玩的去处?余者面面相觑就连南竹也是满头雾水。 禅少庭略显狐疑道:“这里能有什么好玩的去处?” 庾庆笑道:“昆灵山钟灵毓秀之地美景风光无限难道禅少没听说过灵谷?” 堂内瞬间一静南竹略显错愕地盯着庾庆想问一句在搞什么? 禅少庭又狐疑道:“灵谷几乎算是昆灵山的宗门禁地寻常连本门弟子都不能轻易擅闯你能进灵谷?” 庾庆:“我听说朝阳大会期间就会开放给参会的人员去开眼界如今正好结伴同往难道诸位不想一起去见识见识?” 南竹目光闪了又闪安安静静看老十五在这里胡说八道。 “……”禅少庭哑了哑差点想送庾庆一个白眼还当他哪来的本事进灵谷。 一旁的赵倾忍不住嘲笑了“张兄的耳朵可能有问题朝阳大会期间昆灵山确实有可能会开放灵谷但那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乌泱泱扎堆往里钻的起码得是前一百的优胜者才有进灵谷的殊荣也算是昆灵山锦上添花的奖励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是这样吗?”庾庆若有所思的样子点了点头又微微摇头“不对我听说了参会者不比试也能进去有面子的人打声招呼得了昆灵山的允许就能进。” 萧长道出声笑语“如此看来张兄龙光宗弟子的面子想必是能进去的咯?” “真要如你们所言的话我的面子恐怕不够。”庾庆叹了声就在众人心里说算你识相时他又盯向了禅少庭“难道禅少归剑山庄庄主嫡孙的身份连这点面子也没有吗?” 现场又是一静禅少庭有些噎住了的感觉。 他刚想说自己对什么灵谷没兴趣谁知庾庆已经抢先道:“禅少总不会说自己对灵谷没兴趣吧?” 他想用激将法不管能不能成至少让这位大少去试试也是个办法。 禅少庭脸上确实闪过一阵恼羞但一旁的赵倾却知道什么叫做不可为怕禅少庭冲动说出难以挽回的话来当即插话训斥“有没有兴趣不关你的事要进也要守规矩以大会前一百名的身份堂堂正正进去不香吗?” 闻听此言禅少庭脸色略缓不冷不热道:“正是要进也要堂堂正正进去。” 庾庆瞟了赵倾一眼被坏了好事又不好骂出来只能是放在心里问候其祖宗。 这时一直不吭声的新来的那位叫柯燃的突然出声道:“诸位若真想进灵谷看看我也许可以试试。” 众人目光瞬间集中在了他身上庾庆意外道:“你有办法进去?” 柯燃温温一笑“也不能说是有办法只是听你们话里的意思如果能疏通关系的话就能进去。久仰灵谷大名既然来了我也想进去开开眼界所以想去试试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诸位不妨等我消息。” 没想到这里蹦出个意外庾庆内心欣喜之余也忍不住好奇道:“你有什么关系可疏通昆灵山这边?” 柯燃笑着摇了摇头一副不便明说的样子“试试看吧实在不行那只能看有没有机会进前百了。” 庾庆忙道:“能主动就不要被动灵谷好像并不是对每届的优胜者都开放的。” 柯燃点头:“我尽力而为结果如何明日告知诸位。” 卷2 第五五一章 以此为始 既如此那只能等明天旳消息。 庾庆没再多说什么激将法未能激动禅少庭他对禅少庭瞬间没了兴趣多看两眼都觉对方那嘴脸碍眼自然也就没了继续在此逗留的兴趣当即带了南竹告辞。 其实他来之前也没有对禅少庭寄予完全的把握论背景毕竟只是归剑山庄的一个小辈昆灵山未必会让其进去开眼界何况还要带其他人进去玩自己也感觉把握不大不过他肯定还是要来试试的。 本打算禅少庭这里不行再找合适的人攀附没想到省了好几里路半路上突然冒出个柯燃来。 萧长道和吴容贵出门送客目送客人回了各自小楼后两人目光一碰一起转身向山下溜达散步。 旁无外人后吴容贵才轻笑一声道:“看来龙光宗那四位并无任何要搬走的意思。” 两人来了这里后已经借助禅少庭的名头赶走了一些人全部赶走也不可能空房间太多的话后面来的人都要往这安排越后面来的越容易出现高手。他们只针对一样但凡来了感觉在实力上能威胁到他们的就借势给唬走留下的都是实力有限的。 目的也简单就是为了他们自己在“丁寅”区比试时的胜出概率想借助这次大会博得一个好身价。 偏偏庾庆几个像是吃了傻药似的不领会也就罢了居然还跑来拉禅少庭去看风景搞的他们想继续在禅少庭跟前挑拨都得小心了。 萧长道哼了声:“人家是大箭师大会名次如何也影响不了人家的前途估计是无所谓吧。现在怕是不止这四个家伙那个柯燃竟敢揽下灵谷之事怕也是个有背景的藏龙卧虎之辈怕也不是禅少庭能吓跑的。” 吴容贵轻笑:“不急, 反正还有时间, 一个一个来。龙光宗那四个家伙, 令人忌惮的无非是箭矢之利禅少庭影响不了他们那就想办法把他们的锋芒给磨掉, 没了伤人的爪牙刀剑拳脚上的修为可不是龙光宗的强项。” 萧长道止步, 伸手略拦了一下他, “你的意思是, 有办法让他们放下弓箭?” 吴容贵又是一脸故弄玄虚的轻笑“四位大箭师箭矢之利, 一旦比试期间乱箭四射不但要殃及比试者性命甚至可能会波及不少旁观者性命, 我等当以此质问昆灵山如何解决。” 萧长道迟疑, “这样有用吗?咱们两个去质问昆灵山?是不是有点不知轻重?” “质问只是其一。”吴容贵轻言细语之余, 又朝不远处有人进出的小楼抬了抬下巴示意, “仅靠我们两个份量不够, 我们两个也不好出那个头不是还有他们吗?他们可能还不知道情况当向他们言明利害关系, 多串联一些人一起找昆灵山质问。萧兄若是大家一致表示, 四位大箭师不用比了让他们四个直接晋级好了, 你猜昆灵山会如何处置?” 萧长道目光闪烁一阵也忍不住发出了轻笑, “妙昆灵山会如何我不知道但一定会犹豫为难。”手一挥拍了对方胳膊“走找其他人聊聊去。” 两人直奔其它有人住的小楼而去 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南竹立刻拉了庾庆上楼, 把人拉进了屋里便问怎么回事。 庾庆也没瞒他将他跟牧傲铁之前打探到的情况说了下此地离灵谷路途较远人生地不熟的很难摸过去, 利用关系进灵谷看看是最佳的办法。 说话间牧傲铁也闯进了房间内。 南竹哦了声总算明白了老十五在那胡搅蛮缠一通是什么意思“看来那个柯燃冒出的还真是时候怎么感觉有点巧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当初乔且儿的事他虽不是最受伤的那一个但经那事之后身为当事人之一能不能吃一堑长一智是一回事至少心眼都变得有些敏感了。 庾庆默了默“不管他有什么问题只要能带我们进灵谷就行。” 南竹顿有些心惊肉跳“你开什么玩笑蒙头蒙脑往前冲万一前面又一个大坑等着我们怎么办?” 庾庆反问:“有坑又能怎么办?如果这都能算计到我们凭对方的能力凭我们这三猫两腿的路数, 你以为我们能躲的了吗?只能是虱子多了不怕痒!何况咱们只是想去灵谷看看情况, 暂时又不打算做什么。” 南竹无语, 最终也只能是一声轻叹认了因为老十五说的也没错真要是有这么大能量的人要咬他们他们就算躺着什么不做照样也是个鸡飞狗跳。 牧傲铁也是皱起了眉头。 庾庆见两人有所气馁当即靠近了低声道:“其实问题应该不大就算有什么问题估计对方也不知道咱们想干什么。你们想想看真要是势力大到能在昆灵山内部翻云覆雨又知道咱们要干什么的话人家自己操弄起来比我们方便的多。 再说了咱们只是来看看连咱们自己都不能确定灵谷是不是咱们要找的地方旁人怎么可能确定?依我看我们最多是被人盯上了最多有人想看看咱们在干嘛。 至少不像是铁面人的幕后黑手所为那边的行事手段我们都见识过手法极为隐蔽应该不会让柯燃如此大喇喇送上门。那个幕后黑手连宁朝乙和沈倾城都不敢再碰了连那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打听似乎生怕碰线一击不中立马彻底销声匿迹了可见是极为小心的人。 老七老九其实吧我感觉若真是被人盯上了也许未必是坏事真的咱们的能力实在是有限想在这天下第一的灵植大派里如意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还是在人家宗门的灵谷禁地里就咱们自己的话实在是太难了。 若真有大能在背后盯着咱们的话那情况又不一样了左右都被人盯上了有人帮忙开路的话当人家眼中的傻子又何妨?有人托底的话天下第一的灵植大派内咱们也是可以溜达溜达的偶尔横冲直撞又何妨?” 南、牧二人相视一眼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 南竹若有所思的嘀咕“当傻子你的意思是还不知道谁在利用谁?” 庾庆点头“若真被人盯上了咱们太弱小了反抗是没用的人家可以从各方面碾压我们。既然搞不赢人家那就干脆点接受现实认了!只要咱们自己愿意当傻子最后谁是傻子还不一定。” 牧傲铁眉宇间有担忧神色“接下来怎么弄?” 庾庆:“在未确认有没有问题前该怎么弄就怎么弄不管有没有人盯着咱们继续遵从不让人发现的准则去做如果真是我们多虑了也不影响什么总之多加小心。” 对此南竹和牧傲铁齐齐点头表示认可。 有了行事原则有了方向指引迷路了也不怕两人一颗心算是放下了再看向庾庆的眼神也不一样了发现已经不是那个印象中穿开裆裤的小家伙了也许师父选老十五做掌门才是最佳选择吧。 次日柯燃突然来访一脸温和笑意似有喜讯。 出面相迎的庾庆等人正要询问是不是灵谷的事有消息了目光忽又陆续看向了外面只见三名身穿昆灵山弟子服饰的人上山了不是别人又是武天陪着他那个展云器师叔来了。 看来路看样子又是朝他们这里来的。 又跑来干嘛?师兄弟三人心里嘀咕还是陆续迈步出了门槛去外面迎接一起拱手行礼“展先生。” 展云器略拱手回礼又伸手示意屋内于是一群人遵他的意又进了屋里说话。 这次面对请坐展云器倒是在堂内慢吞吞落座了行事上明显比上回犹豫了好多似乎在思索什么似乎又不好开口的样子。 最后还是作为龙光宗一行师兄的南竹开口打破了平静“展先生莫非又因龙光宗导致我们参会的事出现了变故?” 庾庆等人皆有此担忧千万不要又是龙光宗在扯什么淡。 好在展云器摆了摆手“那倒没有规则之内的事情大家都按规矩来你们以个人身份参会合情合理不会有什么变故。只是”确实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样子。 师兄弟三人包括百里心都互相看了一眼。 南竹又道:“先生但说无妨。” 展云器苦笑“几位可能还不知情昨夜整个丁字区内有五六十号参会人员不知从哪知道了四位大箭师的身份集结后找到了我昆灵山质问比试时诸位的箭矢乱飞场上参会者和场下观战者怕是都有性命之忧届时赛场必然要乱成一团糟问昆灵山怎么办? 说实话昆灵山举办了多次的朝阳大会这大箭师参会者还是头回遇上。 你们也知道说句不敬的首先是大箭师的修行精力几乎都在箭矢上箭矢之外的修行有所欠缺。 其次是大箭师有你们大箭师一较高低的方式也自有前途不需要通过朝阳大会这种比试扬名。所以我昆灵山亦有些为难让我来问问诸位对此怎么看。” 他话刚落南竹便瞪眼道:“谁说莪们大箭师箭矢之外的修行就不行了?这次我们就不用弓箭了让那群乌合之众开开眼界!” 展云器立刻站了起来有点喜出望外道:“朱兄弟这话当真?若真如此就要从你们开始立规矩了你们若真放弃弓箭参加比试那么将来的朝阳大会再有大箭师来参会都要按此例都要放下弓箭以此为始!” 南竹一副豪情万丈的样子胸脯拍的咣咣响“这里我说的算言出不悔就这么定了!” 卷2 第五五二章 初至灵谷 在房间门口旁听精神状态似乎还未正常旳百里心突闻此言骤然清醒了一般怔怔盯着大言不惭的南竹有点想问问他你凭什么就把天下所有大箭师给代表了? 到嘴的话又终究是没说出口。 庾庆和牧傲铁则忍不住抬眼看屋顶心知这胖子之所以敢口出狂言是因为不在乎因为他们压根就不会去参赛现成的好人做的那叫一个顺溜和不要脸。 尤其是庾庆他算是看出来了老七这家伙也不像当初一起刚出山时的样子了以前面对一些个七七八八的人物是谨小慎微的甚至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以前对上展云器这种人物也不敢这样口出狂言如今经历了一些世面、坐过两次牢后真的是渐渐有了变化这气度和胆量也确实是不一样了至少对上展云器这种已经是腰杆硬邦邦的毫不怯场已经是敢当面忽悠了。 展云器闻言则立马看了看其他三位“大箭师”的反应见他们果然没有人表示任何反对意见当即笑道:“好一言为定!” 笑的开心解决了一件麻烦事不然昆灵山还真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 旋即又朝众人拱了拱手“那我就不打扰诸位清修了。” 说罢就要走人众人也正要送他武天却赶紧上前拦了他指了下一直在旁听的柯燃“师叔柯燃在此他就是。” 展云器顿步上下打量起了柯燃。 柯燃拱手躬身行礼“柯燃见过展先生。” 展云器颔首致意, 打量着说道:“来之前, 我特意看了一下你的报名情况, 看起来只是一介散修应该没那么简单吧?能让桓长老开口想必另有背景。” 桓长老?昆灵山长老吗?庾庆等人目光齐刷刷盯向了柯燃, 皆知这种大派的长老在修行界的地位是不一般的。 柯燃再次拱手道:“确实只是一介散修至于出身背景, 和比试无关, 比试是我个人的事。” 他这样说, 展云器微微颔首也就不再多问, 直接道明来意“准备了三辆马车够吗?” 柯燃忙道:“够了够了, 有劳展先生, 我这就招呼朋友过去。” 展云器嗯了声, “车驾在山下等。” 话毕大步而去, 对众人微微点头的武天跟随着。 柯燃依旧遥遥谢了一声之后才对庾庆等人道:“诸位, 可以去灵谷了。展先生的话你们也听到了速去山下会面我去邀请禅少他们。” 他来其实就是想告知这事的, 没想到还没开口就被展云器给先说了此时打完了招呼也赶紧走了。 堂内剩下的四人面面相觑, 南竹啧啧了一声“真的搞定了, 看来这柯燃果真是有来头啊!” 百里心却问出一声“你们要去灵谷?” 南竹忙道:“是啊是啊, 不是‘你们’是‘我们’走哇一起呀机会难得去开开眼界。” 百里心又迟疑道:“你们都去?” 南竹:“有机会为什么不去?” 百里心默默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屋里, 不一会儿就出来了身上又背上了箭壶和虬龙弓。 师兄弟三人略怔又不是去打打杀杀带这家伙干嘛?然而看了看自己腰间的佩剑, 也就没说什么。 四人很快出了门而禅少庭那边的小楼里还有叽叽喳喳声传来柯燃似乎还在邀请当中于是四人走去想看看。才到人家门口便见柯燃与禅少庭有说有笑并肩而出赵倾等人跟在后面。 看得出禅少庭对柯燃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然一撞见外面的庾庆等人他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没了那股略带不屑的劲头又出来了。 庾庆也没有再像之前两次一样去巴结人家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同样懒得理会关键是没必要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堂堂玲珑观掌门难道不要面子和尊严的吗?犯不着为没意义的事情一直装孙子。 不管怎样, 两伙人还是在柯燃的面子下凑合在了一起, 一起下了山。 山脚下果然有三辆马车在等着他们而且展云器也在那等着一伙人赶紧过去拜见。 展云器看了眼人数温雅从容地叮嘱众人, “按理说你们是不能离开丁字区的宗门这次算是特许不过需要牢记途中未经允许不得擅自离开马车更不能到处乱跑否则遭遇了守山灵兽的攻击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昆灵山概不负责。能做到的就上车做不到的就回去歇着。” “是。” “记下了。” 众人陆续允诺了下来旋即在展云器的示意下陆续登车。 庾庆四人钻进了同一辆马车禅少庭四人一辆柯燃的本意似乎是想跟庾庆等人挤一下的却被展云器给招呼了过去一起坐了打头那辆车。 车夫挥鞭赶车前往车檐一角挂上了铃铛马车一动立刻丁零当啷响个不停响了一路。 三辆马车显然都是跑惯了此地山路的车驾一路在时而笔直、时而拐弯、时而上坡下坡的山路上奋蹄疾驰有时甚至在拐弯的地方将车厢甩出了漂移感驰骋的速度极快。 窗外一路的风光确实很秀丽如一幅幅画从窗口飘过庾庆师兄弟三人却没心思观看和欣赏三人还是头回坐这么狂野的马车也是头回坐跑这么快的马车一直担心马车会顷翻不得不运功保持身体在车厢内的平衡。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外面的马匹应该不是一般的马匹就凭那上坡下坡如履平地的脚力就不是普通马匹能做到的。 只是这种狂野的待客方式是正常的吗? 车厢内的百里心一手持弓一手扶着座沿稳定身形虬龙弓的弓身有点长背在身上坐车厢里不方便故而拿在了手上。 南竹见状以温柔声调关切了一句“是有点颠簸我帮你拿弓吧。” 庾庆和牧傲铁冷眼旁观感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平常南竹有什么负重基本都是扔给牧傲铁去背、去扛的除了那个大葫芦。 当然庾庆平常也这样干美其名曰帮牧傲铁炼体其实都是在偷懒好在这方面牧傲铁不计较喜欢亏待自己的身体。 “不用。”百里心很干脆的拒绝了。 南竹呵呵一笑被拒绝了也不以为意坦然面对一副好饭不怕晚的样子眼睛余光偶尔还瞄一瞄百里心鼓鼓的胸口。 庾庆和牧傲铁相视一眼略感疑惑。 经过两人这两天的观察还真没看出百里心对南竹有什么好感来对于南竹所谓的“蹭胸”言论两人越来越感到怀疑怀疑南竹是不是在吹牛。 庾庆甚至都想找百里心确认一下有没有那事了然而这事让他怎么开口?他倒是有唆使牧傲铁去问然而牧傲铁打死也不从坚决拒绝庾庆搬出掌门身份也没用。 当窗外出现了依山而建的大片连绵建筑群许多来来往往的昆灵山弟子还有最高山顶的恢宏屋宇后庾庆知道那应该就是昆灵山的宗门核心所在了到了这里离灵谷应该就不远了。 马车翻过一道山坡后路上来往的昆灵山弟子骤然少了环境变得越发清幽了。 很快三辆马车减速了听到了展云器的招呼众人也陆续下了马车环顾四周发现停在了一处依山而建的长阶前长阶掩映在郁郁葱葱中绿荫遮掩下看不到长阶尽头。 众人的目光很快被长阶的正对面所吸引高高峰顶上的建筑群宏伟而壮观有数不清的亭台楼阁半山腰还有一道道飞瀑悬挂那高山上也有曲折小路通这边。 展云器见状介绍了一下“那便是敝派宗门大殿所在。” 南竹叹为观止“恢宏气派真不愧是千年大派的气象。” 展云器转身挥手示意眼前的长阶“走吧前面就是灵谷。” 他带头登上了青石长阶众人当即跟随而上。 长阶很长有近百丈斜斜架在了山体上一般走到了长阶的尽头也等于就到了一座山顶此时众人才看到一座之前被绿荫遮挡了视线的石牌坊上书“灵谷”二字牌坊后面则如同关隘。 门口有昆灵山弟子守卫还有一弟子看到他们后微笑等待似乎是迎接来客的。 其人名叫鹿呦鸣与展云器碰面后笑道:“展师兄来了。” 展云器道:“鹿师弟我们的来意你知道吧?” 鹿呦鸣颔首“知道宗门那边已经派人知会了说你要带一些客人来灵谷观赏。”他翘首看了看对方身后的一群人“是他们吗?” 展云器侧身让出视线“是。” 鹿呦鸣目光清点了一下“共九人。”旋即也侧身让路伸手邀请“诸位请跟我来。” 众人又跟着他拾阶而上守卫放行未拦。 从关隘入口进去后初来者才发现看似的关隘内其实是一座夹道长廊两边有不少房间应该是给人住的此时冷冷清清不见人影可见这里平常就没什么人气。 鹿呦鸣将众人带到了一间房屋门口又对展云器道:“展师兄灵谷禁地进出得按规矩来但凡进来的人都要登记在册。” 展云器颔首“这是自然。” 鹿呦鸣先进了屋内里面转了一圈出后来奇怪道:“颜师叔不在可能是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来。展师兄你们稍等应该就在谷内我去找来。” “不急。”展云器点头笑。 一群人只好守在了门口等待站在门侧的庾庆往屋内打量的目光忽然一顿盯上了屋内墙壁一侧悬挂的一幅画。 卷2 第五五三章 灵谷之秘 不是什么好看旳画也不是什么名画画的是一幅地图稍留神打量就能看出是昆灵山境内全图。 前些日子正因为人生地不熟烦恼如今见到地图庾庆想进去细看然而又不可能主人不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擅闯。 回头看看身边一群人庾庆挪步到了展云器身边貌似顺口问了句“展先生不是说这里是昆灵山禁地吗?怎么冷冷清清的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展云器笑道:“热闹非凡那就不叫禁地了。” 庾庆好奇道:“禁地总不能没人看管吧如此这般的话门中弟子岂不是想进来就能随便进来?” 展云器:“门口守卫难道不在看管吗?” 庾庆立马指向四周“万一有人翻山进来怎么办?” “周围自然有当值弟子看守不然你以为弄这些值房干嘛?”展云器朝两边那些个房间抬了抬下巴示意之后又补了句“这灵谷又没什么值钱的宝贝只是聚灵大阵之下聚集的灵气充裕是用来培育灵植的绝佳之地划为禁地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干扰一些培育灵植的独门手法也不便向外界展示仅此而已否则也不会让你们进来游览。” 言下之意旁人都懂那就是这禁地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值得外人冒险偷翻进来。 南竹和牧傲铁却是忍不住多瞅了庾庆两眼师兄弟多年彼此都比较了解感觉老十五这番关切怕是有点名堂。 就在大家继续闲等之际趁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南竹胳膊肘撞了庾庆一下朝灵谷内甩眼色示意你刚才问那些是什么意思?不是已经进来了吗? 庾庆无所谓地耸耸肩一副随口问问的意思, 同时朝百里心那边偏头示意了一下, 提醒他还是多关注那女人, 想知道那女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用提醒南竹自己也注意到了百里心的那张虬龙弓并未背回身后, 而是一直拿在手里目光也似一直在警惕四周, 不了解她的还好, 可能会认为大箭师就是这样的, 而像他们几个和她接触了一段时间的人看来自然就感觉不太正常, 好像随时要拔箭射人似的。 更让南竹腻味的是百里心总有下意识往庾庆身边靠的感觉加之拎张弓在手暗藏警惕的样子, 搞的跟老十五的保镖似的。 也搞的他看庾庆都有些不顺眼了, 好在庾庆明摆着对百里心无感, 但他心里还是感觉不顺畅。 然而他又能怎样?目前和百里心还没有任何关系, 压根没指摘人家的资格只能用眼色示意庾庆, 不要跟女人计较。 庾庆立马翻了个白眼。 就在众人正不知还要等多久之际鹿呦鸣回来了同来的还有个把鞋当拖鞋穿的邋遢老头, 乱糟糟的头发上还有杂草也不知刚才往哪钻去了, 脸似乎也好久没清洗过了脏兮兮的衣服晃动着一双大袖, 眼睛倒是挺有神的腰间别了个葫芦, 没南竹的那么大。 邋遢老头不是别人正是负责昆灵山灵谷的人名叫颜药。 来人一到展云器立刻拱手拜见“颜师叔。” 颜药嗯了声站在众人跟前扫了一眼转身进屋, 并扔下一句“一个一个来吧。” “是。”展云器躬身领命然后便对柯燃道:“你先来吧。” “好。”柯燃应下先跟他进了屋内。 其实也没别的, 确实只是登记在册这是进入灵谷的规矩连昆灵山弟子也不例外写明进出者身份后手掌还摁了印泥在册页上留下了掌印。 柯燃出去后又换了下一个进去一个接一个连展云器随行的徒弟也在其中最后是展云器自己。 完事的颜药随后也出了门挥手让鹿呦鸣带客人去逛他自己则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鹿呦鸣伸手示意众人跟随带着客人继续沿着夹道前行。 还没走到两山夹道尽头众人呼吸之间忽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身心都有了一种轻灵感都是修行中人有此感立马知道是怎么回事。 萧长道已是惊讶出声, “好浓郁的灵气!” 不少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然更浓郁的还在后面, 走到夹道尽头前方视野豁然开朗一座山谷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是一座鹅蛋状的山谷中间宽两头窄也像一座盆地。 有淡淡雾气在谷内飘荡。 这艳阳高照之下还有雾气飘荡不散众人都意识到了那不是雾气是灵气浓郁至肉眼可见了皆不由惊叹。 旁观的鹿呦鸣微微一笑就喜欢看来客一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脚下又是下至谷底的台阶一行又在他的引领下走了下去。 到了谷中前行各种奇花异草左右夹道迎来一些名堂是来客们从未见过的也算是一来就大开眼界了。 南竹惊叹道:“这灵谷简直就是个奇花异草荟萃的锦绣花园呐。” 鹿呦鸣笑着摇头道:“这些个都没什么其实都是些摆设偶有客来时总不能太寒酸摆些花花草草的当是迎接客人的景观。其实灵谷最大的作用还是将灵植幼苗加速催生整个昆灵山灵米种植的苗种大部分来自于此。当然一些奇花异草植被也不全是摆设有些也是为了育种留些种子在手以免绝迹” 众人听的连连点头跟着一路讲解介绍的他也算是一路开了眼界各种灵植令人目不暇接。 四周山岭上零星分布了一些小屋都是给看守灵谷的弟子轮值用的这种地方毕竟是宗门禁地明哨暗哨结合的手段免不了存在。 其中一座小屋前一名须发雪白连同衣裳也雪白的耄耋老者负手而立飘飘欲仙般那老态那穿着和气度真犹如一位老神仙似的居高垂视着谷内进入的一群客人。 此人名叫桓玉山乃昆灵山的大长老也是昆灵山辈分最大的人掌门见了也要恭敬称呼一声“师伯”。 昆灵山内灵谷基本上一直都是他这一脉负责。 来到他身边的颜药从袖子里掏出了名册翻开到位才双手奉上“师父除掉两名陪客的本派弟子包括您说的那个叫柯燃的共九名来客。” 师徒两人一个干净整洁、气度不凡一个邋里邋遢还真是个鲜明的对比。 桓玉山接了名册到手翻看从头到尾看过一遍后眉头皱了起来。 在旁观察的颜药试着问道:“师尊亲自前来莫非这些客人有什么问题不成?” 桓玉山也没看出什么问题缓缓合上了名册交还给他“说正常也正常说不正常也不正常灵谷有客来很正常但大业司那边插手安排这事安排这么些人来灵谷游览则有些不正常能让大业司费这心还是向兰萱亲自开口这些客人的身份恐怕没名册上登记的那么简单。” 颜药若有所思立问:“要对他们采取什么措施吗?” 桓玉山略摆手叹道:“大业司的事是我们昆灵山能插手的吗?真要是卷入了什么不该卷入的事你以为大业司不敢终止我们这个千年大派的存在?任何妄动都有可能被大业司认为是我昆灵山不识相。还是那句话灵谷有客来很正常但这些来客的身份明显不足以让向兰萱亲自介入安排。” 颜药惊疑道:“师尊的意思是有可能是冲那个秘密来的?” 桓玉山:“掌门是有此担心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大业司若知道那个秘密怕早就直接过问了不用这般拐弯抹角。还有向兰萱能走到今天以她的头脑不会不知道这样的安排会引起我们的怀疑。想来想去可能真是我们想多了可能大业司确实是别有所图可能是在这些客人中酝酿什么事也许和我们昆灵山并无什么关系。” 颜药唏嘘点头十分明白掌门和师尊为何会感到不安这灵谷所谓的集历代先人之力布置的采集灵气的大阵纯属鬼话其实不是昆灵山的灵植手段高明而是这灵谷本就是一处灵气天成的宝地。 之所以说什么集历代先人之力布置的大阵就是为了掩盖宝地的存在。 这秘密一旦泄露的话风水宝地自然是有能者居之搞不好会给昆灵山带来灭门大祸。 之前不动你是以为这玩意离了你昆灵山别人都玩不动。 禁地之所以偶尔会对外开放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掩饰。 其实也是没办法你捂的太紧反而会惹来猜忌越捂人家越想看这是人的天性。关键也捂不住譬如这次向兰萱开口你能不开放吗? 所以这个秘密哪怕是昆灵山内部历代知情者也是屈指可数的连这灵谷内干活的弟子基本都不知情 灵谷内丰沛的灵气滋养下鲜花的颜值草叶的翠绿那种莹润生机是言语无法形容的。 一行跟着一路介绍的鹿呦鸣走到谷中两棵树前时庾庆师兄弟三人见到皆一愣旋即赶紧打量四周若隐若现的昆灵山弟子神情间竟有几分慌乱。 卷2 第五五四章 精怪 旁人基本上都没有注意到师兄弟三人旳反应好不容易进了天下第一灵植大派的禁地到处是目不暇接的奇花异草旁人看都看不过来基本没人有心思关注他们的反应。 两棵树的树叶翠绿欲滴虬枝苍劲枝叶中开着一朵朵拳头大的粉嫩花朵微风中颤巍巍灵动煞是好看。美中不足的是绿叶粉花中有丝缕黑色经络令那份美带有几分异样的邪魅感。 走到树下的鹿呦鸣对众人解释道:“这两棵桃树大有来历是来自‘小云间’的仙桃树在灵谷培育下已经开花只是这花期有点长开了快两年了还是这个样子一直不结果真不知花期几年果期几何。” “这就是仙桃树啊!”萧长道讶异。 禅少庭点头道:“没错不过我见过的仙桃树并未开花。” 此话一出立马令师兄弟三人警惕看去怀疑他是不是在妙青堂见过会不会也见过他们然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不像是认识他们的样子。 殊不知这也是他们慌乱的原因他们岂能不认识仙桃树哪怕是开了花的也能一眼认出当初在小云间的仙桃园里和成片的仙桃树朝夕相处了快一年可谓比大多人都熟悉仙桃树。 师兄弟三人在这灵谷一见到仙桃树立马意识到应该是从他们妙青堂买的四处观望昆灵山人员就是怕当初买树的人在这里怕会认出他们来。 南竹立马问:“禅少之前是在哪见到的仙桃树?” 禅少庭闻言语气中不自觉的略带了倨傲意味, “跟门中长辈去过司南府辖理的园子, 在那见过一些。” 此话确实也惹得某些人投去了羡慕的眼光, 发现出身好就是不一样能见识到常人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到的东西。 确认了这位没去过妙青堂师兄弟三人当即略松了口气。 南竹转头又问鹿呦鸣, “鹿先生这里怎么会有仙桃树?” 鹿呦鸣莞尔, “幽角埠买来的。” 萧长道也帮忙解释了一句, “朱兄, 幽角埠曾经大量贩卖过听说那铺子后来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卖不出去了。” 南竹哦了声继续问“一定是鹿先生亲自买来的吧?” 旁人略感意外的多看了他两眼, 发现这胖子关注的点好像有些奇怪。 鹿呦鸣摇头:“我甚少出山, 买卖东西门中有专司外务的人员, 与我们无关。” 听到这里, 师兄弟三人才算是彻底放下了心来既然有此区分, 那他们只要不露面参赛大概是不会刚好遇上见过他们的昆灵山采买人员的。 庾庆随后也问了句“听说仙桃树被邪气侵染了, 这枝叶经络里的黑色就是邪气吧?” 鹿呦鸣嗯声道:“是的。” 庾庆:“昆灵山的灵植手段也没办法驱除仙桃树里的邪气吗?” 鹿呦鸣:“这不是普通的邪气侵蚀邪气已经与仙桃树共生了, 不找到适当的方法不好冒然动手, 强行祛除邪气的话仙桃树也会死。” 庾庆哦了声, 一副受教了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些鄙夷什么第一门派还不如大头烧的水。 众人围着仙桃树看了一阵后又继续前行接下来看到了灵米植株从幼苗到成熟的一系列形态。 灵谷内并不是一整块的平地有坡也有小山丘, 还少量设置有亭台楼阁。 众人一路走走停停看看途中鹿呦鸣还让客人自己采了路边的几种灵果品尝其中蕴含的灵气虽远不能和仙桃相比甚至还不如灵米, 但也算是稀罕物强身健体、滋养精气神还是没问题的也不是寻常人随便能吃到的好东西。 果树下溜达的庾庆顺手摘了枚类似李子的灵果啃食正觉味道不错之际耳畔突然传来百里心微弱嘀咕的提醒声音“那邋遢老头好像在山上盯着我们。” 能感觉到百里心在身后贴的很近几乎能感觉到她的体温。 庾庆下意识往南竹那边瞅了一眼果然发现南竹正眼巴巴瞅着口中灵果咬的好艰难的样子这德行令他好无语也很无奈干脆当没看见扭头看了眼百里心所看方向顺势看去。 这一看发现百里心的眼力果然是非同小可因距离太远若非提醒仔细观察, 他还真看不到哪有人, 现在哪怕看到了也只是小小一个人影的样子还真分不清是什么人, 不由令他暗暗惊叹。 和他的观字诀看到东西不一样人家这个是纯粹的眼力是视觉上直接的清晰辨别度。 南竹硬凑过来了解了一下是怎么回事后又松了口气内心里有了自我安慰人家之所以第一个提醒老十五是因为正好离老十五近。 总之一行就这样走走逛逛到了尽头。 众人本以为这边的窄口是另一处出入口谁知尽头真的是尽头断了路是一道横亘的峡谷灵气缥缈尤其是峡谷底下分不清是灵气还是雾气让人看不清下面有多深给人一种神秘莫测感恍如无尽深渊。 一群人站在山崖边往下眺望庾庆师兄弟三人不但无心看那些反而不时面面相觑他们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他们发现这边豁口长了许多的兰草或于地面或于两边山坡上随时来的微风摇曳有的开了花有的含苞待放更多的是静待花期。而从已经开出的各色鲜花上就能看出此地兰草品种杂乱不是七彩就能形容完的汇聚出一片烂漫真不知全部盛开后将会有多美丽这块区域简直是一片兰草的世界。 师兄弟三人自然是下意识想到了丽娘提供的线索将这片兰草区域仔细打量后目光也陆续投向了尽头的深渊也慢慢走了过去边走边仔细打量四周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线索。 正这时山崖边的禅少庭指向脚下崖壁上的一道道粗壮铁链问:“这一条条垂挂向谷底的铁链是怎么回事?” 话刚落崖壁下似乎就有了对他的回应一道道粗壮铁链突然哗啦啦晃动了起来听动静深渊对面明显也有同样的动静传来深渊底下似有什么巨物想挣脱铁链的束缚。 师兄弟三人赶紧蹦到崖边往下张望因雾气遮掩只看到铁链晃动却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庾庆以观字诀查探也愣是没看清是什么玩意既感觉是庞然大物又感觉是好多活物凑在一起。 他立马回头问鹿呦鸣“鹿先生下面是怎么回事?” 众人也纷纷看向鹿呦鸣。 鹿呦鸣盯着深渊下面皱了阵眉才抬眼看向众人道:“一株有了灵性的老藤罢了说来也是因灵谷大阵聚集了众多的灵气滋养出来的历经漫长岁月算是成了精已具灵性。” 闻听此言来客们皆感惊讶需知植物成精是非常罕见的关键是很难孕育出开窍的灵性好比骂人会骂“木头”形容不开窍。山中千年木不少开窍的能成精的却极为罕见比血肉之躯的动物成精难了无数倍何况后者还有“孽灵丹”相助。 鹿呦鸣也这样说“念木属性灵物出现不易敝派便没有将它铲除给了它一个化形的机会。但其野性难驯极易伤人误入崖底的人已被它伤过不少甚至还会伸出触手搅乱灵谷遂用铁链将其困在了崖底既省得作乱也能当做一道镇守崖底的屏障避免有人从崖底偷摸入灵谷。” 原来如此众人唏嘘感慨不已。 庾庆也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是一株老藤难怪搞不清是什么但根据他观字诀的观察崖底这株老藤的规模怕不是一般的庞大仅看那些粗大铁链就知道了。 萧长道赞了一声“没想到昆灵山已经孕育出了木灵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灵植大派!” 鹿呦鸣谦虚道:“成就木灵不宜不是简单的孕育就行机缘造化也很重要。” 清风徐来嗅着幽兰芬芳沐浴丰沛灵气谈笑间都是见识大开眼界的众人心情倒是颇为愉悦。 而崖底的铁链挣扎一阵后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此地大家也看过了鹿呦鸣招呼大家返回众人几乎都动身了唯独站在山崖边的庾庆不知在走什么神静静盯着深渊上面飘荡的灵气或雾气。 没人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惊疑。 他的观字诀看到了一点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在别人看来那飘荡的灵气或雾气是被风吹动了事实上大部分也确实是如此是被天地间的自然风吹动了但此时并非全部。 他根据雾气的搅动看出了点别的左右力量虚空中好像有看不见的裂缝裂缝中好像也有风力溢出没有根源断层似的凭空出现的风力。 这种无形之力哪怕是百里心的眼力也看不出但他却能看出。 说实话若不是有心前来若不是打着仔细观察的目的而来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就能留心到。 虚空中的莫名来风在他心中吹出了巨大的波澜令其内心如惊涛骇浪般涌动暗暗问自己难道真的是这里?难道真的这么容易就找到了? 无论是之前找小云间还是金墟或是去冥海找丽娘都没这么容易过他有点不敢相信。 也确实是无法确定。 一只手突然拍在了庾庆的肩头是南竹“发什么愣走了。” 庾庆沉默着转身不知在默默思索什么目光闪烁不停静静跟在一行人的后面醒神后骤然抬眼看向了山上再次搜索颜药的身形发现其人还在那里后当即伸手勾了南竹的脖子并回头朝形影不离的百里心嘿嘿一笑示意其回避一下。 卷2 第五五五章 盗图 百里心懂了人家要说悄悄话当即快步上前和两人拉开了些距离。 庾庆又给了牧傲铁一个眼色会意旳牧傲铁立刻往前走跟在了众人后面竖起耳朵仔细听看能不能听到老七和老十五的谈话若能听到就会立马咳嗽提醒。 庾庆扫了眼四周这才跟南竹微声咬耳朵“邋遢老头那房间里墙上挂了几幅画其中右侧墙壁上有一幅昆灵山境内全图我要借用一下待会儿看眼色行事你和老九掩护我。” 说是“借用”实则就是盗取。 南竹眼睛蹭一下瞪圆了暗咬了牙根发声“你屁股一撅就知道你拉什么屎之前看你在那门口瞎扯就知道你没憋好事。有病吧灵谷已经进来了现在还偷人家地图干什么?” 庾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先配合回头再慢慢说。” 南竹目光迅速四周瞟了瞟“不是不配合你而是没办法配合人家瞪大了眼睛看着在人家眼前偷东西你脑子怎么想的生怕人家看不见还是怎的?一来人家宗门禁地就盗窃人家的东西当天下第一灵植大派是泥捏的吗?” 庾庆:“我们目前好歹是‘龙光宗弟子’虽说被逐出了门派但大箭师的身份, 进军方还是很容易的, 山不转水转, 以后还不知道谁找谁的麻烦。抓了我你们三个就去求情就一幅地图, 被发现了自有说法, 就说拿来看看, 能怎样?” 要不是怕万一惹出动静会引起怀疑, 或者怕人家会有不好的联想他甚至都想直接开口借地图了。 听这么一说, 南竹想了想好像也是只要敢不要脸, 好像还真不算什么, 但还是咬牙道:“你听不懂人话吗?人家眼前, 人家看着呢, 怎么偷?” 庾庆朝山上颜药的身影努了努嘴示意“之前过来的时候你没看到吗?那边冷清的很, 没人当回事。” 南竹:“万一现在有人在怎么办?” 庾庆:“我又不傻有人自然就算了。” 南竹还是担心“人家挂在墙上的画, 少了一幅能发现不了?” 庾庆:“凭什么说是我们拿的?行了, 没有比死活更大的事不用你操心这个, 你去陪你的美人吧让老九过来。” “唉。”南竹叹了声, 不过还是听话过去了换了牧傲铁过来。 牧傲铁则没那么多废话一听说要让他见机行事配合直接点头就答应了只问了该怎么做。 暗中把事情敲妥了后正准备行事庾庆忽又发现了不对劲, 发现计划中有漏洞发现百里心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确实总亦步亦趋在他身边的感觉让其回避说几句悄悄话可以, 自己若单独离开的话这女人恐怕又会跟上来。 关键是他们师兄弟三人又管不了她还要防着她此时的行事连解释都不好对她解释犯不着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不得已之下庾庆走近南竹时扯了南竹袖子对其示意了跟着的百里心好麻烦然后手指戳了戳他指了指出口方向微微嘀咕出两个字“你去。” 南竹会意打量了一下后面跟着的百里心也有点头疼但还是点了点头。 庾庆当即很特别地干咳了一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伸手指向了较远处几棵挂满了红果的树, 问道:“鹿先生, 那是什么树能过去看看吗?” 他要拖延时间不比来的时候, 大家返回的速度较快这样下去怕会不够偷盗的时间。 鹿呦鸣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但还是笑着点了头抬手示意大家“请跟我来。” 大家刚走到一座小山坡前牧傲铁突然加快了步伐追上了全程陪客的展云器对其随行弟子道:“我不想逛了你先带我出去吧我们在外面等他们。” 众人立马盯向了这位特立独行的家伙不过也不算奇怪牧傲铁表面看起来就像那种清高的人能说出这种话倒也很符合他的形象。 那位弟子则看向了展云器他又不好做主。 展云器也不好勉强客人略点头“你陪他去吧。” 那弟子遵命当即领了牧傲铁离开两人先走了。 南竹则当场向众人拱手躬身赔罪“我这师弟扰了诸位的雅兴诸位见谅啊!” 大家发现这胖子还挺有礼貌的。 萧长道:“朱兄言重了无妨的。” 南竹嘴上再三赔罪几句得了大家伙的一致谅解眼角余光也瞥到牧傲铁两人的身形绕过了那座小山坡当即又对展云器拱手道:“我这师弟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我去看看。我先跟他们过去诸位慢慢看不要受我们影响。” 现场没人勉强南竹当即撤离转身快步跑了过去去追那两位身形很快也消失在了小山坡后面。 鹿呦鸣和展云器稍作目送倒也没有多想毕竟有弟子陪同转身又继续陪客人游览。 殊不知南竹的身形一绕过小山坡就立马停下了待牧傲铁和那位弟子走远了才走走停停貌似游逛似的跟在两人后面背个手慢慢走偶有谷中忙碌的昆灵山弟子见到也没把他当坏人。 但南竹自己却暗暗憋着一口气不敢松懈外松内紧着提心吊胆着他还得尽量借助各种灵植的掩饰尽量避免被山上的颜药特别注意到。 负责拖延时间的庾庆继续跟着大队人马游逛貌似没事人似的。 其他人不以为意唯独手上拎着弓的百里心不时偷偷打量庾庆目中有狐疑神色。 师兄弟几人暗中的交流行为刻意让她回避了所以她知道不是扯闲话加上三人现在的异常反应她心里想不嘀咕都难但又搞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师兄弟三人中牧傲铁此时要做的事情是最轻松、最简单的就是一路走人。 同行的昆灵山弟子登上出口夹道的台阶后转身回头面对灵谷内的旖旎风光道:“我们就在这等吧。” 牧傲铁立刻拒绝了“还是出去在门口等吧。” 压根没商量的意思边说边朝外走去。 那昆灵山弟子无语只好转身跟上了他。 两人一直通过了夹道在大门外两名守卫的注视下走下了第一层的台阶再走过一块平地后牧傲铁就不走了走累了一般在石牌坊下的台阶上坐下了。 一名守卫问陪同出来的昆灵山弟子怎么回事后者无奈将大致情况解释了一下。 于是门口守卫也就没再干预什么让他们在这里等着。 而此时的南竹也从灵谷内的台阶上冒头了往夹道瞄了一眼没看到人影知道老九已经成功把人给调开了立马快步上去了快步行走在夹道中走到了之前登记时的那间房间门口骤然止步。 止步静听了一阵扭头到处看了看才迈步上了门口台阶在门口喊了声“有人吗?在下有事相求。” 连喊几声等了会儿屋内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夹道内还是无人其它房屋内也没任何反应他立即伸头到门内朝屋里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人才迅速溜了进去。 到了屋里快速打量墙上挂的几幅字画一眼就锁定了老十五说的那幅地图蹿了过去确定是昆灵山全境地图没有什么好犹豫的直接取了下来。 东西到手刚想卷起地图塞进裤腿里走人目光瞥到屋内一角的瓷缸里还插有几卷字画动作停顿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看墙上的空缺感觉确实太显眼了一些当即快步走到瓷缸前将几卷字画拨拉了下找了幅大小差不多的山水画给挂到了之前挂地图的位置填补了空白。 退后几步看了看好像没那么碍眼了才抖开手上的地图唰唰两下竟直接将地图从卷轴上撕了下来将地图折小了塞进了衣服里面。这样做确实好携带多了也不容易被发现。 剩下两根卷轴棒子他直接扔进了装字画的瓷缸里并施法运功将其给拧成了齑粉让其化作了瓷缸底下的沉尘。 转身快步到了门口伸头小心往外看了看确认夹道中无人赶紧溜了出去刚往大门出口方向走了几步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又快速退回了灵谷那边上来的台阶上如此之后才忽地高声喊“师弟师弟你去哪了?” 很快夹道出口的大门外出现了守卫观望的身影随即牧傲铁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门外的台阶上遥遥呼应“师兄这里。” 南竹这才大步飞快地走了过去在守卫的注视下快速出了大门。 之前陪客出来的那位昆灵山弟子也走回了大门口的台阶上看看里面空空如也的夹道又看向他疑惑地问:“你这是?他们呢?” 南竹嗨了声“他们还在里面游逛。”抬手指了下牧傲铁“我放心不下他他们让我先出来找你们了。”旋即就拉着牧傲铁走下台阶厉声训斥道:“你怎么回事?大家还在游玩的兴头上你嚷什么不想逛了知不知道什么叫扫兴还有没有点礼数?” 任由他骂牧傲铁默不吭声受了。 大门外守卫走下台阶归位陪客弟子也默默走了下来人家同门师兄弟之间的训斥他也不好干预什么听之任之陪在两名守卫跟前静候。 他们安静南竹却不安静嘴里噼里啪啦骂个不停骂牧傲铁骂出了花骂了好久骂得门口三名昆灵山弟子都另眼相看了发现这位真能说。 好一阵之后南竹那张嘴才消停了下来师兄弟两人一起等候在了石牌坊下。 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牧傲铁抖了一个询问的眼神给南竹。 南竹若无其事的样子抬右手摸了摸左边的咯吱窝下的胸肋貌似挠痒实则在告诉对方已经得手了在这里。 卷2 第五五六章 得手 先出来旳也并未在灵谷外面等太久其他游逛者不多时也出来了庾庆拖延时间也不好太过拖延做的太过就反常了反常就会惹人怀疑疑则对后事不利。 鹿呦鸣在大门外欠身送客群客谢过穿过牌坊顺长阶而下。 师兄弟三人再次碰面在一起无需言语南竹一个点头示意庾庆便知得手了也就更没必要多说什么了一切待回去了再说也不迟。 东西虽然得手了三人内心里其实还有些悬着毕竟是人家挂在墙上的画就这样拿走了少了一样摆设的东西说一点都不担心会被发现那是假的。 庾庆此举本就有赌的成分在里面那个房间里的摆设并不整齐还老是没人在说明那里面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加之那个房间的主人也是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赌其应该不是什么会注意小节的人。 回头再发现一副地图而已鬼知道是丢了还是被拿哪去了。 总之只要不被捉赃谁也不能肯定是他们干的。 紧跟三人的百里心一直在以审视的目光打量他们似乎想看出点什么端倪来。 接一行来的马车依旧在等着这次走下台阶的众人好好观察了一下拉车的马匹发现比一般马匹更高大更雄壮也显得更神骏但区区一骑能拉着一车厢的人在山路上驰骋的风风火火连上坡也如履平地这脚力还是让大家感觉不可思议。 走到了一匹马正对面的禅少庭忽发出惊呼“这不是马, 这是‘?疏’!” 闻听此名, 众人当即纷纷走到了马首位置观望, 才发现三匹马的额头原来应该是长有独角的但明显被锯断了这才令众人没看出其与普通马匹的区别。 ?疏, 大家也都听说过据说和马长的很像, 额头长有独角, 是极为罕见的灵兽, 驰骋速度快且真正能日行千里, 大多人还是头次见到本尊。 而这锯断了角的?疏他们不经提醒的话就算看到了也未必会做联想, 说到底还是禅少庭的见识更高一些, 不愧是名门子弟, 算是见多识广。 展云器笑着点了点头, 表示没错。 南竹惊讶道:“昆灵山竟让如此灵兽来拉车这得养了多少头?” 是啊, 众人皆感觉这未免也太奢侈了些。 展云器谦虚道:“也没养几头也就待客时赶时间的时候用一下你们住的地方离这里来回确实有点距离。” 话虽这样说, 众人却也能理解但还是能由此看出这天下第一灵植大派的财力, 以灵兽招待客人还不张扬居然把灵兽的独角给锯掉了, 千年大派的低调奢华可见一斑。 一行就此上车回去只给了两辆车, 来时是搞不清柯燃要带多少人过来故而多备了车辆此时展云器师徒也不再跟他们回去了两车就够了。 目送了马车在山路上的离去鹿呦鸣这才转身回了里面于夹道中看到了邋遢身影的归来快步迎了过去。 先走到了自己门口的颜药, 站定稍等了他过来问:“怎样?” 鹿呦鸣:“都已经顺利离开了。” 颜药:“没什么问题吧?” 鹿呦鸣:“还好没见什么问题。” 颜药默了默挥手道:“行了, 你忙你的去吧。” 鹿呦鸣:“师叔我要离开一下师尊好像比较关心这事我要将情况报知。” 他的师尊不是别人正是昆灵山掌门。 他也不是人算是妖修本就是昆灵山掌门身边的一只灵宠修行成人后被其师安置在了灵谷重地。 颜药也知掌门将自己心腹安置在此的用意虽说灵谷一直是他们这一脉看管但掌门不可能不闻不问安插心腹在此充当耳目也正常遂挥手道:“去吧。” “是。”鹿呦鸣这才告退。 颜药回了屋内四处看了看然后解下了腰上的葫芦拔开塞子就是一股酒香溢出对嘴咕嘟了两口, 绕到了案后坐在了椅子上, 腿架在了案上, 抱着酒葫芦美滋滋享用。 对面墙壁上的画他也看到了却丝毫没意识到已经被人给换了瓷缸里的画本就都是他在墙上挂过的也都不是什么名画他对那些也没什么雅兴偶尔看腻了换一幅挂而已随性的摆设。 某种程度上南竹补了一幅画上去的行为是恰当的也算是老成之举真要是一片空白的话还真有可能引起颜药的注意 一路的归途上又如风驰电掣一般铃铛也是响了一路。 下车时留心到车夫又摘下了铃铛庾庆多问了一嘴“这是何意?” 车夫回“怕山中守山灵兽会惊扰到贵客这铃铛能安抚守山灵兽避免攻击。” 庾庆哦了声谢过其接送便与他人一起返回了山上。 到了山顶众人又纷纷谢过柯燃今天能进灵谷开眼界都是沾了人家的光。 柯燃表示不用谢说了些举手之劳之类的话。 目送大家各自回了小楼萧长道和吴容贵却无心回去双双踱步到了山缘边。 左右看了看后吴容贵低声道:“那姓柯的肯定来头不小看那样子禅少庭是吓不跑他的。” 萧长道呵了声“能轻易安排大家进昆灵山禁地游玩如今连禅少庭明显都高看了他一眼也不太可能再找他的麻烦怕是想离间都不容易。” 吴容贵提醒道:“禅少庭、赵倾两个加那四个大箭师如今又冒出一个柯燃很有可能就已经占了丁寅区的七个名额只剩下了三个名额后面还不知道会来什么人我们两个怕是未必能稳妥。” 萧长道嘘叹一声。 两人还不知道那“四位大箭师”已经非常痛快的答应了不用弓箭参赛反正他们今天一起出游的时候是一点都没从四人身上看出丝毫的不高兴于是一番嘀咕后两人又下了山去找昨天被鼓动的那些参会者想让大家继续找昆灵山要说法。 回到自己屋里的南竹和牧傲铁可想而知立马唤了庾庆去楼上密谈而百里心只能眼巴巴看着她也不好主动往人家男人的房间里凑。 进了房间把门一关南竹立马从衣服里掏出了偷来的地图拍在了庾庆的手中“我说老十五你有病吧想起一出是一出突然就让我干这事吓死我了!” 这事干的他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当时做的时候身在事情中反倒没多想什么顺顺利利就把东西给偷了直到回来的马车上他才开始渐渐后怕了开始反思自己了发现自己似乎变得越来越冲动了换了从前的自己绝没这么大的胆子现在竟敢跑到天下第一灵植大派的禁地里说偷东西就偷了。 害他路上都没心思去关注百里心了一路提心吊胆警惕着车外准备一旦发现情况不对随时将衣服里面的地图给震碎成粉尘消灭赃物。 庾庆嗤了声不理他打开了地图查看看到潦草撕下的边幅愣了一下指着问:“什么鬼?” 南竹嗨了声道:“带着两根棍子不好放身上你放心毁尸灭迹弄干净了。”见他将图摊开了在了桌上又凑上去问“你弄这个干嘛?” 庾庆:“还用说么为再次混进灵谷做准备否则人生地不熟的又不好找昆灵山弟子打听问多了容易引起怀疑有地图就方便多了至少能避开一些守卫多的重地免得一头撞错地方自投罗网。” 南、牧二人皆愣住南竹惊疑道:“你还想私下摸过去?疯了吧你忘了那车夫说的除了守山弟子还有守山灵兽想通过这么远的距离不被人发现根本不可能。再说了咱们已经进去查看了一遍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庾庆凑近了点两人再次压低了点声音道:“镜花仙苑的入口很可能就在那深渊的上空。” 此话一出南、牧二人石化了一般都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好一会儿牧傲铁开口问:“链锁藤妖的那个深渊上面?” 庾庆点头。 南竹狐疑道:“我为何没看到什么异常?” 庾庆:“就你那眼睛除了女人和钱还能看到什么?光用眼睛看没用还要用心眼观察深渊上方的雾气飘荡不正常虚空中好像有东西如果丽娘所言属实的话那很有可能就是镜花仙苑的入口。” 他这样说的话南、牧二人相视一眼后倒是没有再表示出什么异议了对于老十五的眼力他们不是第一次领教已经感觉到老十五应该是会什么术法冥海中被鲛人袭击后还能带着他们抵达海市时他们两个就强烈感觉到了既然老十五这样说那就应该真的是发现了点名堂。 南竹也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搓着双手“又被我们找到一座不成?你确定吗?” 庾庆:“就看了一眼怎么敢绝对确定?确认的办法就两个一个就是早先说的看灵谷所谓的枯木逢春和那个什么大阵有没有关系另一个就是再摸到现场去仔细勘察一下。” 南竹叹道:“大阵就在灵谷内要确认和大阵有没有关系还不是一样要去现场勘察这个和第二个办法有什么区别?” 庾庆扯起了手上地图“所以才要弄这地图。” 南竹两手一摊:“你这不是废话么说了想通过这么远的距离不被人发现是不可能的有地图又有什么用?” 庾庆目光盯在地图上:“当年我弃官逃出京城时千军万马也未能轻易抓住我我真要往那闯的话他们未必能发现我就看老天爷给不给机会了。” 卷2 第五五七章 少不了 老天爷要给什么样旳机会南竹和牧傲铁不知道庾庆含糊其辞没告诉他们也不好告诉。 接下来的日子等待机会之余庾庆时常守着那张地图研究寻找合适的前往灵谷的路线。 身为邻居的柯燃经常会来这边走动闲聊天下事不比出来应付的庾庆等人南竹是个很好的聊友什么都能聊不管是懂的还是不懂的经常能把柯燃给聊跑了。 不过柯燃似乎也挺无聊的每天还是会过来打个两三次的招呼每天照旧会来瞎扯一顿。 这样的日子一连七八天后柯燃在一个傍晚时分下了山到了一个山路的拐角处那里有一辆马车等着他。 向兰萱静坐在车内柯燃钻入车厢内立刻行礼拜见“大行走。” 向兰萱微微点头问:“那几个人情况怎样?” 柯燃犹豫了一下:“属下日夜监看未发现有什么过分的异常之处灵谷之行后除了用餐连门都很少出几乎不与任何外人来往。” 向兰萱皱了眉头嘀咕自语“搞什么鬼?” 柯燃试着提醒了一句“会不会就是为了参加朝阳大会来的?” 向兰萱嗤笑一声“绝不可能!你有所不知凭那小胡子的名气压根不需要参加这种大会来扬名他也不敢张扬很有可能会临时退赛他们此来必有其它目的。” 柯燃心头奇怪那小胡子究竟是谁, 然对方不说他也不好多问, 只能就事论事, “他们一直龟缩着没什么动静没动作就没有迹象可循无处下手, 怎么办?” 向兰萱稍作沉默后又提醒道:“那个叫百里心的女人, 你可以多注意一二, 也许从她身上可以发现点端倪。” 柯燃:“还请大行走明示一二。” 向兰萱沉吟道:“其他三人的身份都是假的, 都是冒名顶替的百里心的身份是真的, 查过了确确实实是龙光宗的弟子不过已被龙光宗逐出了师门, 但事情没那么简单, 因为龙光宗没有揭穿三个假冒者的身份。将百里心逐出师门, 再要求昆灵山将几人一起赶出大会, 更像是龙光宗在撇清关系。” 柯燃惊疑“也就说, 龙光宗可能知道真相。” 向兰萱:“龙光宗那边你就不要指望了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派明查会打草惊蛇, 暗查也不是派几个人手就能解决的事等到查出名堂来, 朝阳大会早就结束了那几个家伙早就离开了昆灵山, 黄花菜都凉了。这事暂未涉及什么利益对上给不出交代, 不足以让大业司兴师动众纯属我个人想知道那几个家伙想干什么懂么?” 说到这想起自己挨的那一记响亮耳光抬了手轻轻将窗帘拨开了一道口子看着远处的绚丽晚霞, 只见山间渐有雾气开始升腾霞光照亮了她的妩媚双眸。 山脚餐堂用餐的庾庆坐在窗前嚼食他也看到了窗外升腾起的雾气又看了看外面晴朗干净的天空, 目中闪过异样神采。 餐堂门口禅少庭几人也进来了他们几个很少来三天两头才来一次的样子。 进门后往堂内一扫看到了在座的庾庆几人吴容贵轻笑着提醒了一句“‘少不了’果然都在。” “什么?”禅少庭有点不明所以。 萧长道当即低声解释了一下“那几个被逐出师门的每顿饭都来吃不少的灵米顿顿都不落只要饭点来准能看到他们于是就有人给他们四个取了个“少不了”的外号。” 这外号其实就是吴容贵给取的然后萧长道传播开的。 如今他们已经知道那“四位大箭师”被逐出了师门而昆灵山也保证了四人参赛不会用弓箭让他们这种人放心了不少。 “龙光宗的脸面呐。”禅少庭颇为不屑的嗤了声然后就带着人找了地方坐。 餐堂内已经坐了二十来号人, 随着大会的举办日期逐渐临近来赴会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不时有人悄悄对着用餐的庾庆四人指指点点, 继续把“少不了”介绍给其他人认识。 师兄弟三人偶尔也听到过那么一句不过三人无所谓的大会结束后谁认识谁呀? 他们不在乎百里心脸皮嫩些还是有点在乎的面对那些个指指点点有些尴尬然又没人逼她来是她自己要跟来的只能是尽量少吃点。 她只是不明白这三位是怎想的虽然南竹已经讲的很清楚了不要钱的灵米不吃白不吃几万两都花出去了吃一点怎么了?还劝她也多吃一点好像要吃回本似的。 她不明白三人为什么喜欢占这种小便宜! 饱餐后四人慢悠悠晃回了山上吃撑的偶尔还打个饱嗝。 回到小楼内庾庆一个眼色把想和百里心一起看晚霞的南竹给招惹到了楼上。 房间内庾庆拿出了藏好的地图再次摊开“老七我打算今晚动一动你留守我跟老九走一趟。” 南竹愣住一听就明白是要去灵谷忙道:“要去一起干嘛扔下我?” 庾庆立刻扭头问他“你怪我们?你一去立马就得露馅。” 南竹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体型“别又拿我胖说事。” 庾庆鄙夷:“大晚上的谁管你是胖是瘦你也不看看你这些日子都干了些什么你哪天晚上能忍住不去找她聊天的?这不是一点路说去就能回的你一旦跟我们走了不去找她聊天了久了必惹她怀疑回头她一看你不在立马会上楼看我们两个在不在发现都不在的话鬼知道会惹出什么后果来。” “”南竹顿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牧傲铁也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你留下稳住她也正合你意。” 南竹浑身不自在地扭了扭不过也没有反对只嘟嘟囔囔问道:“你们确定这样能摸过去?我说天下第一的灵植大派千年大派的底蕴只怕没那么容易擅闯。” 庾庆没理他已经将他排除在了这次的行动之外指着地图对牧傲铁示意“地图我仔细看过了咱们虽然能掌握地形却无法掌握各地形上有什么或者说有多少人所以我决定走水路。” 手指比划在了地图上的小河流上“你看从我们附近这段流域起始可以一直绕到灵谷附近从这上岸到灵谷估计也就四五里路。所谓走水路也不是要潜过去我们也得防备水里有东西咱们在岸上走一旦在地面上发现什么异常时咱们可以及时往水里潜行一段可以避一避昆灵山也不可能在水里到处布置东西这般前往灵谷可能会顺利一些。” 听到这南竹和牧傲铁都微微点了点头能看出来老十五这段时间是花了心思琢磨的。 庾庆又道:“你记一下路线万一遇到意外走散了好知道怎么碰头或怎么来回。” “嗯。”牧傲铁应下扯了地图铺在地上跪坐在那仔细辨识要走的路线地形。 庾庆回头又对南竹道:“把你那颗金疙瘩拿来我顺便备着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对此南竹倒是没有什么犹豫立刻出门了下楼取去了没多久就将那颗黄金兰果拿了上来。 这玩意目前已知的作用就是能将边上的东西转化为黄金还有什么作用谁也不知道。 这次之所以带上一个是仙家洞府之物其次是听丽娘说这边入口有许多兰花纯粹是不管有用没用多做一手准备。 庾庆拿了黄金兰果稍作交代便把南竹给赶了下去。 待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一轮弯月当空后听到楼上动静暗示的南竹又跑去敲开了百里心的房间。 趁着开门的动静和南竹故意大声说话的动静掩饰庾庆和牧傲铁从窗户溜下了楼从没路的地方悄悄潜下山一路小心回避绕过其它房舍。 彻底下山遁入了附近的山林后师兄弟两人便开启了走走停停的潜行模式有时还会绕一下。 牧傲铁没问为什么知道老十五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害自己这样做必然有原因他只管保持安静跟着走便是。 偷偷摸摸走了三里路的样子两人终于摸到了河边按照计划好的沿着河边一路潜行。 途中也如庾庆所言有时确实要往水里暂避潜行一下出水后又继续在河岸旁潜行一路有惊无险的。 河的上游有座湖湖水宁静倒映着夜幕上的星月还有一座山顶上的零星灯火。 灯火来自山上一座殿宇似的建筑殿宇外的空地上有石台法坛一座一个素衣老者披头散发在星月下盘膝打坐在法坛上静静与天地同在。 法坛下侧躺着一只像牛犊又没角的怪兽两耳大过牛耳。 貌似沉睡的怪兽突然支棱起了身子站了起来走到了山缘边看向了湖的下游口出人言“湖口下的河岸边好像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动作鬼祟不似本派弟子。” 法坛上的素衣老者骤然睁开了双眼。 殿宇屋檐下吊着的软床上一个在月光下沉睡的青衣女子伸起了懒腰曼妙身形翻转忽飞身而起蹿向了夜空在殿宇上空化作了一只长尾青羽的大鸟又一个俯冲而下竖着山势飘飘然滑翔而下宛若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穿行在了山林中。 卷2 第五五八章 蛇吞 法坛上旳素衣老者也起身了飘离了石台落在了大耳怪兽的身边目中映着月辉盯着倒映星月的湖口下游方向。 老者名为万里秋乃昆灵山六长老之一坐居“流星殿”执掌昆灵山的刑罚昆灵山众弟子很是畏惧。 山下那座湖就叫“流星湖”传说是很久以前一颗流星撞击之下产生的湖名以此而来山上殿宇的名字也因此而来。 他身边的青皮大耳牛犊怪乃是灵兽伏地只因平常喜欢趴在地上听力极佳据说若在无遮拦和无障碍干扰的平地迎风能听到百里外的打斗动静在此唤作“地灵”。 而那个化作了长尾青羽大鸟的女人乃是灵兽月雉有夜视之能在此唤作“夜灵儿”。 两只灵兽是上一任执掌刑罚的长老传下来的算是流星殿的镇守灵兽。 目送夜灵儿去向的万里秋忽发出疑问“怎会有不速之客闯到‘流星湖’来?” 言下之意在问身边灵兽是不是听错了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外人冒险的地方外人又怎能悄无声息的闯过重重明暗守卫跑到这里来? 地灵继续口吐人言“不知道。” 似乎是为了确认它又躺下了将大耳朵贴在了地上听 此地也不可能仅有一座殿宇还有其余弟子夜灵儿展翅穿过林中从一片房屋前飞过时绕了一圈口吐人言“有人闯山随我前去搜捕。” 屋外昆灵山弟子自然识得她是谁无人敢不敬也无人敢不从, 何况事情不一般, 有人闯山岂能不理, 遂迅速互相传达十几人紧急取了武器随着月雉潜入了林中搜捕嫌疑。 宁静湖面不时飘过阵阵寒烟, 令湖中星月倒影变得缥缈。 根据地灵的说法夜灵儿先带着人手赶到了湖口下游位置, 然后让人手分散至了河流两岸, 撒开了扫荡式的悄悄搜查。夜灵儿自己则振翅飞高了, 在空中俯视着月光下明晃晃的河流两岸与地面搜查人手配合着搜寻。 月光下, 淡淡飘荡的雾气荡过河边的杂草徘徊在两岸林木间, 草木渐被水露所湿。 河边时走时停, 时而草上飞, 时而徒步蹦跳的师兄弟二人突然止步, 两人蒙着面东张西望恍如蒙面大盗。 这也是没办法, 必须要遮掩一二避免被人看到面容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挺着真容到处跑总是不好的。 牧傲铁察觉到了这次的止步和之前的停下不同他是被庾庆紧急拦下的。 行走在前的庾庆突然停下, 突然挥臂拦住了身后的他导致他也高度警惕了起来, 打量四周只见袅袅轻雾在林间进出, 在两岸轻舞并未看出任何异常。 紧盯两岸动静的庾庆却发出了低低一声“不好有人过来了。” 牧傲铁低声道:“路过不怕可以去水里躲躲应该不会发现我们。” 庾庆:“不是路过像是张开了一张网朝我们兜过来, 不会是巧合妈的可能是被察觉到了。” 牧傲铁不知他何出此言惊疑道:“一路未有异常, 怎会走到了这里才被发现?” 庾庆:“不知道不能再去了撤!下水先走水路避一避。” 没什么好说的两人迅速先后蹿入了水中落水轻飘压制的连一朵水花都没有溅起。 这对随行的“大头”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它不太喜欢水。 现在的“大头”可不傻不像以前泡进水里就怒烧深知这么一条河它再能烧也烧不成开水何况它现在也知道这不是让它烧水反应与之前一样两人一泡进水里它立刻从庾庆身上脱了身破水而出。 等到两人从水里出来了, 它又会落回庾庆身上。 然而这次的情况不一样钻入水中的牧傲铁又迅速冒头了盯向了空中盘旋的“大头”。 庾庆紧跟着钻出拉了牧傲铁一把, “不用管它, 一只虫子没人注意, 这么点路它找不到我们的话自己能找回去。” 牧傲铁想想也是人已经又被庾庆拉入了水中双双水遁而去快速远离这里。 空中逼来的夜灵儿目光连闪已经看到了水面涟漪的反光可以说是被反光给吸引来的也看到两颗遁入水中的脑袋立知地灵判断的一点没错不像是自己内部的人当即一个俯冲而下欲钻入水中追拿同时要撞出水花搞出动静吸引左右人手一起过来围剿。 谁知一道影子闪过俯冲之际差点撞上一只虫子。 她可不愿被一只虫子随便冲撞了出爪飞快想顺手一爪给捏死。 这对她来说确实简单随意然结果却出乎她的预料虫子竟灵巧一闪紧急避开了她那一爪。 惊异之下她又顺势腾空翻转挥翅一扫欲将虫子给拍下。 不料那虫子顷刻间连连闪避竟顺着她翅膀挥舞之势绕了出来迅速闪离脱身。 一击落空再次失手她顿知这不是巧合知道遇上了非一般的虫子加之出现的地点十有八九和来历不明者有关岂能容其脱身逃离当即又再次振翅凌空飞起伸长了脖子追去。 然逃离的虫子飞行速度明显更快两者之间迅速拉开了距离。 夜灵儿却发出一阵冷笑鸟脖子突然拉长如闪电般射出瞬间变长了一丈多一口将虫子给叼在了口中。 一击得手鸟脖子倏地缩回恢复了正常长度拉回一抖的瞬间也将那只虫子咽入了腹中。 之后闪身倒冲向地面临近落地时飘然化作了妩媚女人形态站在了河边杂草上身形随弹性起伏。 两边林中也快速闪出了那群追查的昆灵山弟子。 夜灵儿挥手指着河流道:“两名来犯者潜入了河中遁离下去几个人在水里追查再去两个人多招呼点人手过来余下的继续沿河道两边向下游协同搜查。” 有人道:“会不会往上游去了?” 夜灵儿妩媚面容露出冷笑“不用管上游若真去了上游更跑不掉。” 众弟子当即领命迅速协调了下然后下水的下水报信的报信河道两边的搜查也继续展开了。 夜灵儿正要再次上天再次于空中展开搜寻却突然伸手捂了下肚子并皱起了眉头感觉到了肚子里的虫子在闹腾。 对此她并没当回事双手稍掐指决以修为压制住了腹中的闹腾。 明知这虫子不一般没把握她也不敢一口吞下去自知能压制住。 至于是弄死还是吐出来则要看后续情况的需要。 控制住了腹内的异常后她又从踩踏的草枝上弹身而起再次升空化形成了月雉灵鸟。 然才刚振翅还未飞高身形忽然又坠落了下来落地后骤然化作了人形踉跄弓了腰双手捂住了腹部。 这次她脸上浮现出了苦楚神色只感觉肚子里犹如火烧般的疼好像吞了一块燃烧的炭进肚子以腹中柔嫩来承受那滋味可想而知。 只这瞬间便疼的她浑身颤抖脸色瞬间惨白。 她当即忍痛运功施法张开了嘴想将肚子里的虫子给吐出来然那虫子似乎已与内脏绞在了一起运功也扯不出来想挤也挤不死且越来越疼。 痛的瑟瑟发抖的她竟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满脸惊恐的她扭头看向了山顶的流星殿方向那里的人应该能救自己最终奋力而起弹空化形成月雉灵鸟欲紧急飞去。 谁知肚子里的折腾越发凶狠飞鸟身形在空中突然失控失去了平衡落下从层层树枝中砸下最终砸落在地。 她再次化作人形双手抱住了一旁的树干嘴里已经渗出了鲜血朝着流星殿方向仰天施法大喊发出了一声娇滴滴的悲鸣“长老救我!” 树下的人渐渐滑倒又再次变成了月雉灵鸟的模样其胸口部位竟然在冒烟后陡然现出红光有什么东西从羽毛中破了出来顿时烧焦了羽毛露出了浑身遍布裂纹红光的“大头”。 “大头”毫不停留身上红光突然熄灭一个闪身冲出了树冠消失在了夜幕中。 慢慢挣扎的月雉灵鸟似乎终于从痛苦中解脱了出来只是胸口出现了一个焦黑的洞。 流星殿外对负手而立站在山缘边的万里秋万长老来说这种事还用不着他这种大派长老亲自出手下面那么多弟子是干什么吃的? 当凄凉求救声朗朗回荡在山林上方的夜空且隐隐传来后万长老的脸色骤变顿知出了意外须发和衣衫瞬间无风自动旋即人如离弦之箭般朝声音来处射去。 地灵眼中亦闪过惊诧神色奋身飞跃而出于山下树冠上飞跃奔跑如履平地。 一人一兽先后赶到了月雉灵鸟倒下的地方万里秋见状迅速跪地伸手稍查伤势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赶紧一手摁在了月雉身上。 很快月雉舒缓了过来化作了妩媚女子模样却是苟延残喘随时要断气的样子。 地灵瞬间化作了一个健壮男子单膝跪地问:“怎么回事?谁伤的你?” 夜灵儿脸上满是悲哀神色似乎预知了什么缓缓移动的目光盯在万里秋脸上“两个两个蒙面人水里走了” 万里秋立刻扭头道:“速去相助本派弟子拿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死活不论!另速命人尽快找一解妖师前来救她。” 地灵立马扭头闪身去了。 万里秋抱起了夜灵儿闪身落在了河边一手施法为夜灵儿续命一手摘下腰间的铜铃扔了水中隔空施法在水中摇动了铜铃水里发出闷响如擂鼓般。 上游宁静的流星湖突然出现漩涡一道浪花冲天起一只头顶犀角的巨大白蛇从湖中升起了身子身躯有大桌面那么粗宛若蛟龙般破开水面游向了下游。 其躯体冲入河道后一路排挤出激射向两岸的水花又时而潜入水中潜行搅的河水澎湃起伏不定。 大白蛇迅速沿河道向下游急速游去于水中搜寻而去。 激荡的水花排向万里秋时被其修为隔绝在三尺外。 夜灵儿口中喃喃着“虫子”二字奈何声音太小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运功为其续命的万里秋沉声道:“不要说话安心吊住那一口气!” 卷2 第五五九章 抓舌头 当当当 山里面响起了钟声警钟长鸣在寂静之夜传播深远。 蒙面大盗装扮的庾庆和牧傲铁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上了岸翻身到了岸上后几个翻滚伏趴在了一片林子里面屏气凝神收敛气机紧盯河流方向。 很快他们在水中感受到的异常轰鸣动静的来源出现了。 水流从上游方向掀起了波涛一路激荡而来澎湃之水荡涤两岸偶有巨大蛇躯在水面翻涌而没巴掌大的鳞片洁白如玉在月光下闪烁银辉。 躲在树后窥视的师兄弟两人暗暗心惊肉跳不知是个什么玩意但能想象肯定是昆灵山驱使来的东西这般体型的妖怪想在昆灵山立足不可能是籍上无名的野物定是昆灵山豢养的灵物。 波涛汹涌大浪奔去侵袭两岸的哗哗声久久难平。 搞不清情况就凭刚过去的情形水路是不敢再走了只能是往山里钻以观字诀审视四周的庾庆突然扯了下牧傲铁的胳膊带着他迅速闪远了躲藏。 刚静伏下没一会儿便隐约见到之前藏身的地方有几条人影闪过明显正在搜查牧傲铁暗暗心惊不已再晚一点脱身的话恐怕就要被搜查人员发现。 庾庆担心的却不是这些他发现周围一带似乎已经有不少人在扫荡式搜查往这聚集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了。。 这阵仗让他有些牙疼虽然他见过更大的阵仗曾被千军万马的阵势困在山里面围剿过, 但还是忍不住嘀咕自问, 这真的是冲他们来的吗?问题是他搞不清楚怎么就被发现了。 待到眼前数名搜查人员晃过去了, 庾庆微声道:“得想办法确认是不是冲咱们来的。” 牧傲铁反问:“眼前还有别人擅闯此地吗?” 庾庆:“我的意思是不知道咱们是怎么暴露的想确认他们知不知道是我们两個, 若对方已经知道了是咱们两个就是冲咱们两个来的, 跑回了住的地方也要被抓, 说不定那边正有人守株待兔等着, 老七肯定也落在了人家的手上咱们这躲来躲去的还有什么意义?” 牧傲铁颔首, “怎么确认?” “只能是想办法抓舌头了。” 庾庆扔下话又立刻挥手示意又发现了见缝插针的机会紧急带着牧傲铁抓住机会绕开眼前针对他们的兜兜转转的扫荡搜查。 转了那么一阵后, 根据不断躲避开的情况, 心惊肉跳的牧傲铁渐渐确定了, 老十五这家伙竟然带着他在围剿中反复穿插来回, 且总能提前预判这么多来来往往搜查人员的走向及时提前一步堪堪避开。 需知这么多搜查人员都是修士, 察觉力和听力都非同一般提前一步停止动作、屏住气息、回避在合适的位置这是非常重要的, 稍有差池就会暴露。 正常来说这么多人来回扫荡搜查, 在这么多修士的眼皮子底下跑来跑去是不可能不被发现的。 然老十五带路时的绕来绕去、走走停停, 总是能那么的恰到好处成为搜查中的漏网之鱼, 令人始终发现不了他们。 这神乎其神的能耐着实把牧傲铁给惊着了比在冥海上领路时带来的感官冲击力更切实。 他现在算是真切明白了老十五为何敢去挑战这千年大派的底蕴老十五确实是有些底气的或者说是有这方面本事的。 他自己也不需要做别的只管跟着庾庆的指挥走走停停就行。 忽然庾庆抬手示意, 拦住了他的动作两人双双静止了下来。 庾庆先伸手拔出了牧傲铁的随身佩剑然后指了指前面那棵大树低声道:“老九, 你上树去在背着月光的方向藏身看到我的动作示意后不要管有没有动静、会不会被发现立刻跳到对面树上去。” 牧傲铁点头嗯了声他不是南胖子没那么多废话也不问原由便直接照办迅速蹿到了前面大树上照了庾庆说的方位藏好。 而庾庆自己则快速猫到了前方坎下藏身且也悄悄拔出了自己的剑双手持双剑暗伏等待。 师兄弟两人在黑暗中互相看了看彼此的藏身处都屏气凝神静伏着不动。 没一会儿两名昆灵山弟子出现了, 边走边警惕着四周查看。 两人刚走到坎坡前牧傲铁注意到了庾庆手上剑的摆动迅速从藏身处闪身到了对面那棵树上。 两名昆灵山弟子迅速抬头警惕, 注意力刚被吸引到了上面只见人影还来不及看清端倪, 便悚然一惊意识到了跟前有变然后知后觉加之距离太近对跟前又没设防想有所反应已经晚了。 两人双双欲拔剑剑皆只拔出了半截不到双双欲后退的身形便僵住了脖子上已经是冰凉。 庾庆左右两手的剑几乎同时架在了两人的脖子上。 “你们跑不掉的我们” 一人刚开口庾庆立马低声喝斥“闭嘴!” 剑锋已经在对方脖子上抹出了血口子避免对方出声诱来同伙。 此时的牧傲铁自然懂了庾庆的意图迅速闪身而下趁机出手赶紧在两人身上下了禁制令两人无法再动弹了。 至此庾庆多少松了口气。 他本想找一个落单的下手然没有发现落单的来回搜查的全部是成双成对的最少也是两人以上为伍估计也是为了防范出事的布置。 他刚才是真怕两人之间的距离隔的太开无法瞬间同时挟持住两人一旦发生打斗动静后果是可以想象的抓住了这两人也失去了意义。 还好两人搜查时也挺小心翼翼的不敢走的太开让他一举成功了。 自己的剑归鞘又顺手将另一支剑插回了牧傲铁的腰间剑鞘内偏头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带上人换个地方。” 他转身在前开路、领路。 牧傲铁则是一贯的任劳任怨体力活都是他的一只胳膊夹一个跟在庾庆后面。 找到个感觉能多争取点时间的地方后将挟持的人放下了庾庆弄醒了一个直接威胁“不想死就不要大声喧哗我与贵派无冤无仇也不想把你怎样更不想打探贵派的机密只想问你点简单的事情所以你大可放心。” 抬手又指了指另一个昏迷的“别想耍什么滑头你说的若是跟他说的对不上那可怨不得我。” 醒者盯着眼前两个蒙面人咬牙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此话一出庾庆愣了一下对方知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正是他想知道的遂反问:“你们在追捕什么人?” 这次换醒者愣了愣“当然是在追捕你们。” 庾庆疑惑:“你们怎么发现我们的?” “你们闯到了‘流星殿’山脚下能不被发现吗?”醒者很是意外的样子之后又忍不住有些纳闷道:“你们不会不知道‘流星殿’是什么地方吧?” 言下之意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敢往那边闯? 庾庆蒙面下的神色是有些尴尬的地图上虽看到了“流星殿”的标识但他确实是不清楚情况就直接闯了倚仗的无非就是自己修炼的观字诀如今看来那个叫“流星殿”的地方可能还有点名堂。 另就是怎么感觉这审问变了味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当即问道:“我只想知道怎么发现的我们?” 醒者现在真的有点信了这位跟昆灵山还真可能是无冤无仇不该是来为非作歹的否则不会这么无知。 加之对方的问题确实算不上什么秘密遂回道:“流星殿有灵兽‘伏地’坐镇你不会没听说过‘伏地’吧?” 闻听此言庾庆和牧傲铁蒙面下的嘴角同时抽搐了起来灵兽“伏地”他们虽然没见过但听是听过的知道其擅长伏地而听的能耐故而被人称为“伏地”总之就是在听觉上天赋异禀。 师兄弟两人估计对方没说谎之前想不通的问题算是找到了答案。 只不过庾庆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顿骂娘之前见过昆灵山用罕见的灵兽“?疏”来拉车招待客人现在又冒出一只极为罕见的灵兽“伏地”前面那河流里翻涌的还不知是什么怪物昆灵山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灵兽? 心里骂着眼睛四处看着嘴上问着“昆灵山有几只灵兽‘伏地’?” 醒者倒是想震慑他但瞥了眼尚在昏迷中的同伴想到对方说了还要问同伴终究是顾虑到了自己的性命“这种稀有灵兽能有一只就不错了这一只还是上一辈传下来的。听我一句劝昆灵山屹立千年不是摆设不是谁想擅闯就能闯的趁早束手就擒认错若是误会解释清楚了敝派也不会不讲道理。” 庾庆没回应反突然出手一点直接将其给弄晕了目光打量着四周给了牧傲铁一句“有人朝这边来了换地方。” 牧傲铁立马大胳膊夹起两人又跟在了他身后继续钻来钻去逃窜。 月光下远处的山林上空突然出现了一片黑影是一群夜能视物的夜枭趁着夜色振翅而来足足有上千只之多如一片乌云袭来如此场面可谓极为罕见。 “嘘” 山林内不知是笛子还是哨子发出了嘹亮的声响。 上千只夜枭骤然变换了飞行阵容有的四散于夜空俯视着下方的山林有的散入山林中在林木间穿插翱翔一双双夜眼到处搜索吓得山鼠之类的仓惶逃命。 卷2 第五六零章 围剿 遇见树洞夜枭也会跳入洞口查看。 在夜枭如此规模的交织穿插扫荡下凭夜枭在夜晚的灵敏视力但凡过处每一棵树的树上和树下几乎不可能存在藏身的死角。 天上地下水里一场立体式的搜索全面展开了。 对此庾庆和牧傲铁并不知情依然挟持着两名昆灵山弟子躲躲藏藏。 再次找了个觉得合适的地方后庾庆又弄醒了另一名昆灵山弟子审问得到的结果证明之前那位并未撒谎只不过这两人算不上多高级的弟子知道的情况也有限而一些杂七杂八的详细情况在目前处境下也不好慢慢细问。 然已知的信息已经让师兄弟二人多少知道了目前的处境起码知道了并非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真正麻烦的是庾庆现在犹豫该如何处理这两个昆灵山弟子师兄弟二人虽然蒙着面但如此接触交流之下体态暴露的太明显了若杀之灭口的话万一落网被抓你杀了昆灵山弟子那性质就变了。 不杀不好杀了也不好如何是好? 眼看又有人朝这边来了庾庆又一指戳晕了那名弟子对牧傲铁道:“有灵兽‘伏地’在不宜在这片被搜索的区域久留必须先尽快从这一带脱身。” 牧傲铁懂他的意思一旦灵兽“伏地”介入了搜索结合这大量的搜索人员老十五只怕想见缝插针的兜兜转转也没缝钻了只是眼前的两人他也有些疑虑道:“这两人怎么办?” 庾庆也头疼最终咬牙道:“先带上他们两個, 看能不能脱困, 如果能脱困, 再说。。” 牧傲铁懂了若跑不掉的话这两人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动的, 当即再次夹起了两人继续跟在庾庆身后逃窜。 这次, 庾庆减少了兜兜转转, 尽量朝一个方向突围。 然没跑多远, 师兄弟两人双双抬头看向上方只见林中掠来了一只夜枭, 这本没什么可奇怪的是这只夜枭却盘旋在了他们上方, 跟上了逃窜的两人。 若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偏偏这夜枭“哑哑哑”尖叫了起来, 一边跟着他们跑, 一边发出尖锐鸣叫。 庾庆顺手一把从经过的大树上抓了块树皮信手甩出, 嗖一声上方振翅的夜枭立刻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砸落在地扑棱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然其死前的尖锐鸣叫, 已惹得附近的数只夜枭迅速掠来周遭的昆灵山弟子亦纷纷朝鸣叫处赶来。 哗啦啦, 迅速俯身的庾庆从地上抓了把沙石如天女散花般的手势漫空挥洒而去, 打的上方的树枝噼啪树叶更是被打的千疮百孔, 数只赶来的夜枭陆续悲鸣落地有些砸落在地上便没了动静有些扑棱了好久也不死。 庾庆没有赶尽杀绝不是不想而是不愿在这些扁毛畜牲身上浪费时间。 事已至此他岂能不知这些夜枭是冲他们来的没想到昆灵山为了抓他们竟然连这种手段也动用上了。 加之他的观字诀已经明显察觉到附近的人手朝这边来了, 哪里还敢浪费时间和几只扁毛畜牲去计较稍有迟滞的话恐怕就要陷入包围圈。 两人紧急逃窜终于在合围形成之前溜了出去。 然并未脱身多久, 又有十几只夜枭交织搜索到了这一块庾庆赶紧对牧傲铁交代了一声随便往一个坑里藏了挟持的两名昆灵山弟子挥手扫了点树叶做掩盖。 两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树林里溜达谁知那些夜枭一见到他们立马又“哑哑哑”的鸣叫了起来。 测试失败庾庆勃然大怒“叫你大爷!” 左手挥洒出一大片沙石打翻了一片夜枭右手又挥洒出一大片沙石补充直接将一群聒噪的夜枭全部给放翻了。 人也飞身而起迅速冲上树冠冒头向四周看了看只见月色下有数不清的夜枭身影翻飞脸都绿了。 他刚还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夜枭杀都杀不完, 现在才知道是自己的眼皮子太浅了, 小看了昆灵山, 更多的还在后面。 因这边的鸣叫报信, 已经有几十只一群的夜枭转向飞往了这边。 庾庆迅速闪身落地, 从坑里扯出了两名昆灵山弟子, 扔给了牧傲铁就一个字“走!” 不是他偷懒而是要集中精力施展观字诀开路。 他已经感察到有大量搜索人员又朝这边扑来了赶紧带着牧傲铁往空档的机会处钻。 这次他的观字诀把那些飞禽也纳入了观察中手中抓的石子暗器不时嗖嗖弹射而出在夜枭还未靠近发现或确认他们之前他就先出手射杀了不给其发声的机会。 也不管是不是夜枭他现在也没精力去仔细分辨哪怕是林中被惊的飞起的其它鸟类他也一样弹石射杀。 虽然知道这样做不是个办法打落的鸟类就是逃窜的方向指引可他一时间也没办法被这些扁毛畜牲缠上了确实麻烦只能是尽量让其先闭嘴尽量为自己的逃窜争取时间。 在此策略下两人确实为自己争取到了些喘息之机但也明显感觉到了参与搜查的人手越来越多了。 “嘘” 嘹亮的哨音穿破黑夜。 一路射杀的夜枭被发现了指明了入侵者的大致逃窜区位驾驭夜枭的人获悉情况后立刻令四处散开的夜枭朝一个方向集中朝那片大致的区域扫荡搜索。 听到哨音的庾庆也从树冠冒头瞅了瞅见到月下大量翻飞的影子动向后心知不妙偏头看了眼附近的山崖跳下了树招呼上了牧傲铁一起向山崖边飞奔。 他边跑边骂“这昆灵山脑子有病吧?无冤无仇的连是敌是友都没搞清楚就如此兴师动众至于么?” 牧傲铁:“是有点不惜代价的感觉。” 话落已到崖边见庾庆直接跳了下去他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蹦了下去。 崖底的月光越发清冷朦胧落地的二人一阵奔波庾庆找到了一个山洞挥手把牧傲铁一起给招呼了进去后直接从其手中扯了一个人过来就脱衣服并紧急解释用意“我们与这些夜枭素不相识山中那么多人为何单单见到我们就怪叫?它们不可能认识我们也不可能认识所有的搜查人员问题十有八九出在衣服上。” 牧傲铁略怔旋即也快速脱另一个人的衣服在这种危急情况下他相信老十五脑子的反应能力。 紧急穿上了昆灵山弟子的衣服后庾庆一把扯掉了自己的蒙面巾交代一句“你在这等着我去试试看。” 牧傲铁边穿衣服边“嗯”了声。 出了洞的庾庆又顺着崖壁扶摇直上飞身登顶后落在了山崖上张目四望见到了有几只夜枭朝这边飞来了故意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吸引其注意目光紧盯几只夜枭的反应。 很快几只夜枭飞到了结果只在他上空稍作盘旋便俯冲进了山谷中搜查后方还有大量的夜枭不断扩散蔓延向这个方向。 庾庆扫了眼四周一个纵身跳下山崖落在崖底挥臂赶走了要靠近洞口的夜枭。 牧傲铁很快在他身后冒头了“有用?” “嗯。”庾庆点头亦偏头道:“脱身应该没问题了不能让人留心到我们换穿了他们的衣服。” 时间紧迫牧傲铁也不废话立马转身而去蹲地在两名昆灵山弟子跟前双手掐了两人脖子毫不犹豫地“嘎嘣”一拧两人口鼻立刻冒出血来于昏迷中毙去。 他直接将两人拎了出去蹿到了崖底的溪流跟前月下拔剑飞舞顿血肉横飞碎开的东西随溪流而去月下流水中分不清血污。 收剑的牧傲铁见庾庆飞身向对面崖壁上去了当即飞掠而去跟上他身上的衣服不太合身有点紧 山林中一名玉簪束发的女子盯着地上再次出现的夜枭尸体蹙着眉头。 她有着男人的发型但容貌端庄、靓丽身段婀娜却又有一股高雅气质皮肤瓷白细腻只是明眸中带着肃杀意味。 在她身边还有四名如同其护法的昆灵山弟子。 此女名叫秦傅君正是昆灵山长老万里秋的关门弟子也是此番赶来主持追逃的。 树冠上一道黑影闪过落地化形成了一个健壮男子正是地灵其落地便问:“这般围剿竟到现在都还没抓到人?” 听语气似乎难以置信。 秦傅君摇头“凶手行踪诡异这般围剿之下我们的人竟无人见到过他们若不是夜枭的示警还有这地上夜枭的尸体几乎以为人已经跑了。”又回头问:“对了夜灵儿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地灵面有悲愤神色涌现“已经请了解妖师苏客卿紧急赶到但能撑多久他也没把握。” 秦傅君急道:“你之前不是说只是烧伤吗?” 地灵摇头:“我本以为只是烧伤的比较严重而已苏客卿赶到查看后说那不是普通的烧伤说烧伤夜灵儿的像是至阳之火能克妖邪之气伤及夜灵儿五脏六腑后已经断了夜灵儿肌体的再生能力。” 秦傅君竟忍不住呲了呲好看的贝齿霍然回头看向夜幕深处“究竟是何人下如此毒手?地灵你来的正好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 “长老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跑不掉的!” 地灵咬牙恨恨一声旋即又现出原形伏地侧耳贴地倾听。 卷2 第五六一章 咬住 秦傅君挥手示意了身边人不要胡乱动令身边人保持了安静以便地灵尽快找到凶手位置。 然情况似乎并没有那么显著地灵凝神静气贴地听了相当一阵并反复换了几次耳朵贴地听却迟迟没给出结果。 这不是秦傅君了解的地灵的听查速度等了好一阵后她终于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搜查的人员太多了踏地的脚步声太多混淆了你的听觉?” 贴地倾听的地灵口吐人言“确实有所混淆但不要紧搜查人员脚步的踩点节奏和凶手躲躲藏藏的节奏及行进方式不可能一样脚步声虽多还是能区分出来的给我点时间。” 秦傅君:“最好记住凶手的脚步特征防范意外。” 所谓的防范意外是指防止万一没抓住凶手为后续抓捕保留线索。她知道地灵有这方面的本事能记住人走路动静的细节特征譬如流星殿的人员来来往往地灵听脚步声就能知道是谁来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这大耳怪之前在流星殿才能听出有外人擅闯不像是昆灵山弟子的行进方式。 对于这个交代地灵回道:“有点难凶手现在处于脱身逃逸的状态动静之间的状态不正常压根就不是正常的走路方式脚步踩点的节奏与平常是不一样现在想确认的话很难就算记住了现在的走路节奏回头见到正常走路的凶手也无法辨认出来。” 说到这话音戛然而止且明显越发凝神了。。 秦傅君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噤声之余也抬手示意大家不要出声。 果然, 不一会儿, 地灵倏地起身抬头, 盯向了一个方向“果然是两个人还真有本事, 居然已经逃到了人手重点搜查区域的外围。人员布置的重点区域都抓不住他们外围的零星人手怕是更无可能, 快, 召集人手跟我来!” 话音还未落, 它已经是急速蹿了出去。 秦傅君并未急着跟去她出现的作用不是打打杀杀冲在最前面, 而是指挥不能让所有人没头苍蝇似的各自乱跑。 但她精神却是一振既然地灵已经确定了, 那应该就不会有错了, 只要被地灵锁定了就好, 就算逃出了搜捕区域又如何?昆灵山境内那么大, 只要地灵咬住了就跑不掉昆灵山随时可以调集力量围追堵截。 此时也无须想那么多, 她赶紧挥手招呼“通知围剿人手不要到处乱跑了, 集中人手但凡地灵到处, 大家跟着走做好随时围捕的准备, 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竟敢到昆灵山来撒野!” 很快, 随着消息不断的传递下去四散的搜查人手纷纷陆续集中陆续追随在了地灵的身后。 “嘘” 在秦傅君的一路布置下尖锐的哨声也再次响起了。 夜空中飞舞的夜枭还有林中四处穿梭的夜枭亦纷纷升空大量的翅膀在夜幕下扇动云集全部往一個搜索方向追了去。 不像地灵, 它每跑上一阵都要停下再次伏地倾听以确认凶手的逃向有没有变化云集的夜枭却是直接跨越大大小小山峰直接飞了过去。 如此阵容自然很快引起了逃逸的师兄弟二人的警惕, 头上突然又出现了成群的夜枭想不警惕都难。 好在如今的夜枭对他们视若无物并不会再纠缠报警之类的。 但庾庆还是快速溜上了一棵大树的树冠往来路方向一看吓一跳只见月色下有大量夜枭云集而来不像之前那样的散开乱飞搜索而是明确往这个方向扫荡而来。 这都是其次的远处跌宕起伏的雾气令他读出了另一些名堂。 距离虽有点远月色下也看不清但雾气的跌宕幅度太大了他的观字诀修为虽弄不清那般距离下的细节但如此大的动静足以让他感觉到有大量人手朝这个方向集中而来了。 夜枭集群而来大量人手也集中扑向这里这什么情况? 庾庆心惊肉跳, 之前还以为脱身十拿九稳了, 准备绕一段路迷惑一下追捕者然后再转向躲回“丁寅”片区的驻地。 如今这情况怎么感觉像是追捕者对捉拿他们十拿九稳了?气势汹汹直追他们的逃向。 他哪里还敢犹豫迅速跳下树招呼上牧傲铁, 赶紧转换了方向逃窜甩开了大量夜枭的搜查方向。 “嘘” 并未甩开追捕太久师兄弟二人又隐隐听到了那尖锐的哨声声音似乎不是很大但穿透力很强尤其是在这晚上。 两人都迅速蹿上了树从树冠上冒头查看结果眼睁睁看到大量飞舞的黑影从林中升空有些飞过的甚至是调头飞回了总之集体转向了又一起朝这边飞来了。 这只是牧傲铁穷极视力能看到的庾庆能看到的则更多他的观字诀通过大量雾气的跌宕动静看出大量追捕人手也转向了也朝这边来了。 “好像咬住了我们。”牧傲铁提醒了一声也是在问该怎么办。 这种情况下他自认无论是实力还是能力都没办法摆脱这样的局面若不是老十五这一路甩脱的本事他肯定早就被抓了此时也只能是再次寄希望于老十五。 庾庆脸色很难看沉声道:“走!” 两人先后落地庾庆四处看了看后又是一个字“走!” 他带着牧傲铁略偏移了方向并未改变大的去向。 牧傲铁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难道不应该再次转向甩开吗?不懂什么意思但也没多问跟着跑便是。 不一会儿让他心惊肉跳的情况出现了前方赫然出现两名昆灵山弟子显然是零星散布在外围的搜索人员。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他们已经在止步打量他们。 牧傲铁已经绷紧了心弦已经准备应战了谁知庾庆却飞身上前竟主动迎了过去喊道:“两位师弟发现什么没有?” 闻听此言牧傲铁略怔之余意识到了点什么。 那两名搜索的昆灵山弟子看到服饰见是同门皆松懈了一人道:“暂未发现什么你们是哪个山头的?” 唰!回应他的是一道寒光一道锋芒抹开了他的脖子。 令一名昆灵山弟子的脖子也被庾庆手中带血的剑锋给定住了欲紧急闪避的身形也僵住了握在剑柄上欲拔剑的手也不敢妄动了。 他此时才眼睁睁看到同伴的颈项喷出血来口中咕咕着瞪大着双眼倒了地痛苦抽搐着血腥味渐渐散发出来。 趁夜色令视线不明庾庆混淆身份袭击毫不犹豫的直接要了一人的性命并控制住了另一人。 拔剑一击同时控制住了两人封尘剑诀并没有白修炼御剑的纯熟度今非昔比。 动手便置人于死地也是没办法手上已经沾了两名昆灵山弟子的鲜血人虽然是老九杀的但他脱不了干系一旦被昆灵山抓住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再患得患失已经没了必要。 生死较量之间只能是存己灭人先为自己和老九谋生! “你们你们怎能妄杀同门你们是谁?” 另一名活口瞥着自己脖子上的剑锋战战兢兢发问已经开始怀疑对方的身份了。 庾庆却是一点犹豫都没有出手连点数指给对方身上下了禁制令其昏阙倒地了并未杀之。 牧傲铁见状奇怪杀一个留一个是什么意思? 庾庆施法震掉剑上血迹长剑归鞘后不敢有丝毫拖延立刻低声叮嘱道:“他身上的禁制你不要解开立刻弄醒了带他离开记住要带着他一起走让他的脚走路。” 此话一出牧傲铁立刻明白了弄晕此人是不想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但他确实搞不懂是什么意思明确问道:“我不明白要干什么?” 庾庆猛抬头看了看上空已经先抵达的零星夜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灵兽‘伏地’出手了已经咬住了我们。你带他走佯装两个人逃窜的脚步用以诱敌引诱他们继续追踪我去会会那个灵兽‘伏地’。” 牧傲铁闻言大惊“对方肯定不止一人身边一定有大量人手你一个人去会它不是找死吗?” 庾庆:“不要啰嗦现在也没时间啰嗦不让那灵兽‘伏地’罢手的话我们谁都跑不掉别跟老七似的婆婆妈妈!” 他抬手指向了前方夜幕下影影绰绰的最高山峰“你带人做诱饵不要跑太远了就在那座山上藏身回头我以老暗号去跟你会面。途中若遇见昆灵山弟子就以我刚才的方式招呼他们你自己多变通。” 牧傲铁默默点了点头忽道:“事不可为的话你就一个人跑不要管我我就算被抓了也不会让他们认出我是谁。老十五以你的能力尽量把老七给带走。” 话里意思简单他能将别人毁尸灭迹也就能让别人认不出他的面目尽量拖延老七和老十五的身份暴露时间尽量为他们争取脱身的时间。 庾庆腮帮子瞬间紧绷死死盯着对方的双眼知道对方这一瞬间下定了怎样决绝的决心感觉气息瞬间有了锋芒一般挤在了鼻腔里进出两难好生用力深吸了一口气后平静道:“知道了没时间了赶快走!” 他没说什么行不行或不要那样做的话这一交手较量就清楚了千年大派的底蕴是超乎他想象的他要是脱不了身老九也跑不掉届时后果已经由不得他们自己去考虑了。 牧傲铁立刻俯身从死者身上撕下了布料快速蒙了昏迷者的眼睛然后将其弄醒了并给了一拳让其老实点然后就架着一条胳膊将人给快速扶走了只回头看了庾庆一眼便不再回头。 卷2 第五六二章 豁出去 师兄弟两人就这样分开了没有做任何告别。 也不需要告别庾庆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着什么不仅仅是自己的性命。 抬头看了眼林中和空中穿插搜索的夜枭闪身而动反迎着搜查者的来向去了不过并未与迎来的搜查者正面接触凭着观字诀确定大队人马扑来的势头后迅速横向而去避开了势头。 他背靠在一棵大树后面空中大量的夜枭飞过林间则到处是夜枭穿插交织着向前呼呼推进不断有夜枭反复在他身边掠过有些从树后突然绕过来的翅膀甚至差点扇到他的脸上。 他心弦紧绷着着实担心这些夜枭会突然叫上一嗓子。 没办法离昆灵山大队人马太近了一旦惊动如此数量的人员密集扑来能否脱身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按理说昆灵山不缺高手。 靠在树后的他也不敢乱动一步他估计是那个灵兽“伏地”出手了他不知道自己跑到这里来会不会被那个灵兽“伏地”听到他在赌赌那位灵兽“伏地”不可能一直把耳朵贴在地上听。 赌错了的话搭上的很可能就是自己的性命。 明知道有危险可他还是这样做了主动贴近了昆灵山的大队人马亲手将自己送到了危险边缘。 因为他知道老九一旦陷入困境会做什么会以极端的方式为他争取时间所以他要竭尽全力避免老九走到那一步。 待大队人马的动静一到他迅速蹲下了双手在泥洼里抓了抓快速往自己脸上一顿涂抹。 将自己弄了个面目全非后他扭头转身从树后冒了出来直接冲着搜查的大队人马去了。 接近了他们似乎见到一道道目光投向了自己, 庾庆心跳如擂鼓, 他此时此刻的紧张心情是外人无法想象的, 但依然若无其事的样子冲了过去众目睽睽之下硬生生混入了奔腾的大队人马中跟着大队人马的去向跑。。 这一刻, 他真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两眼甚至不敢斜视, 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等了那么一阵, 他才偏头小心查看左右的人发现没人在意他, 林间斑驳的光影照在其他人的脸上只要不是靠近了也看不太清是什么样子。 加之自己的到来并未让追击的队伍有什么异样, 感觉自己应该赌对了, 灵兽“伏地”应该没有发现他的来到, 这时他紧绷的心弦才暗暗放松了下来, 暗暗长吁出一口气来。 也开始打起了精神张目四顾找那个灵兽“伏地”在哪。 四处没看到, 他看向了大家奔逐的方向看向了队伍的前面忽加快脚力, 将身边昆灵山弟子一个個超越。 一路快跑到队伍前列时他才从晃动的人影之间看到了前面领跑的一只兽类, 能在山地如履平地显然不是一般的兽类, 细看是只牛犊似的大耳怪。 庾庆没见过灵兽“伏地”, 但此刻隐隐有了猜测当即再次加速度超过身边人想靠到前面去看个清楚明白好做决断他的身形离那只大耳怪越来越近了。 突然前面的一人骤然抬手然后从前到后的人陆续抬手纷纷停下纷纷示意后面的人止步。 大家似乎都习惯了这种节奏纷纷都紧急刹停了。 唯独身为外人的庾庆没想到会冒出这么一出愣是没想到前面的人会突然停下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想靠前离前面的人太近了于是措手不及之下扑棱着撞了上去硬是差点将前面那人给撞翻了。 庾庆情急之下将功赎罪下意识顺手捞了一把将人家身形给捞住了、扶住了。 边上立刻有人怒声喝斥。 庾庆忙点头哈腰憋出假嗓音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他心里也嘀咕开了若是因为这样暴露了未必也太憋屈了。 当然她多少还是警告了庾庆一句“不要再恍恍惚惚。” “是是是。”庾庆再次点头哈腰。 他想起了对方是第一个举手勒令大家止步的已经意识到了这女人在这群人当中的地位不一般越发小汗一把。 不过见对方放过了他他的注意力又迅速集中到了那大耳怪的身上见其耳朵贴地倾听的样子顿明白了自己的判断没错。 秦傅君的注意力也转到了地灵身上发现对方这次倾听的时间比之前路上的暂停时间都要长遂问道:“地灵有什么问题吗?” 地灵闻言抬头了看向了前方口吐人言“凶手好像在前方最高那座山上停下来了。” 话毕纵身跳出又继续奔行在前。 秦傅君挥手招呼一声“走!” 正常情况下是一群人继续跟着她追去的。 现场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现在也不是嚷嚷折腾的时候秦傅君没说什么继续带着众人追去只是前面多了个晃悠的身影。 众人都以为前面的人在奋勇当先却不知庾庆内心那叫一个焦急。 拔剑者和血溅者双双坠入了崖底的黑暗中。 说时慢过程其实很快崖顶上错愕止步的秦傅君忽一怔隐隐听到了崖下好像有动静不仅仅是她听到了。 他们这种修行中人对一些打杀的动静是非常熟悉的。 秦傅君脸色一变一个闪身飞掠亦扑向了断崖下。 她的随行甚至直接拔出了武器。 众人立刻纷纷闪身跟上纷纷飞赴断崖下。 山崖上的一群人影刚消失忽又从山崖下冒出了个人影。 贴身在崖壁阴影处的庾庆眼睁睁看着一群人从眼前落下去后他又悄溜溜爬了上来。 卷2 第五六三章 不见凶手 总之是他下去了别人没下去别人下去了他又上来了。 一切的过程近在咫尺却又精巧在云里雾里双方交错瞬间的惊心动魄非外人能知晓。 在众人眼皮子跟前错身偷溜上来的庾庆心有余悸看了看四周见无其他人哪还敢再留迅速闪身逃离。 落入崖底的秦傅君于黑暗中拔剑四顾未见地灵又闪身到了有月光照应的位置四看还是不见地灵的影子又抬头看向了对面月光斜照的崖壁施法喊了声“地灵!” 声音在山崖内回荡却不见任何回应。 侧耳倾听了一阵她渐感到了不妙凭地灵的听觉能力不可能听不到她的喊话。 陆续落地的搜捕人员发现堵在了山崖下不知道人挤在这干嘛大多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尤其是后面跟着跳下来的人。 “找!去一部分人去对面崖上找再分两部人手去峡谷左右找。” 秦傅君忽扭头下令。 众人领命而动人手分化之际, 有人咦了声“有血腥味。。” 边上同伴脚下也触碰到了有肉感的东西, “这这是什么?” 靠近一起的人也嘀嘀咕咕, 感觉脚下踩到了黏黏的东西, 加之有血腥味有人凭经验感觉到可能踩到了血。 如此一来, 有人摸出了火折子吹燃了查看结果一眼就看到了一滩被踩的凌乱的鲜血然后很自然的就看到了半截残躯, 于是这里很快骚动了起来一颗颗荧石被摸出一支支火折子点燃了。 周边接受调派的人纷纷回头看向了这边。 秦傅君自然也看到了略皱眉, 之前为了不让凶手看到抓捕人员的行动轨迹非必要是不允许弄出亮光的那边亮起了成片的光亮令其隐隐有些不安。 果然, 很快有人跑来报知了一声, “秦执事出事了。” 秦傅君快步过去, 人群让开, 容了她到那血腥残躯前。 只剩半截的残躯, 只有后腿的半截残躯静静躺在血泊中, 一看就知是谁的半截残躯, 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不停呼吸急促了起来。 很快, 附近又有人喊道:“这里也有。” 秦傅君只是扭头茫然看了眼脚下千钧重挪不动步。 于是不一会儿, 有人抬过来了另半截身躯, 没有头颅的前躯与地上的拼凑在了一块。 还差颗脑袋, 众人纷纷照明着寻找, 在较远的地方找到了那颗飞出去的头颅, 终于将尸体拼凑完成了。 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秦傅君胸脯明显起伏不定, 一声不吭说不出话来这可是“流星殿”的镇殿灵兽啊她都不知道回去该如何向师父交代了。 一阵无措后心头又涌起了满腔的愤怒咬牙道:“找继续找!” 不少人面面相觑其随扈弟子不得不提醒“执事连地灵都对方肯定不是一般人, 凭我们怕是更难找到了想抓到人怕是要惊动宗门, 得发动各大山头的力量才行, 越快通知宗门越好晚了让凶手逃出了昆灵山再想抓到就麻烦了。” 秦傅君略沉默, 想想也是然这事不是她能做主的跳过坐镇“流星殿”的执法长老也就是跳过自己的师父惊动宗门是非常不合规矩的当即颔首道:“我立刻回去通告执法长老你们继续搜查。对了”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左右看了看“那个冲撞我的弟子呢?他是跟地灵一起跳下来的他可能看到了是怎么回事。” 现场众人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知道说的是谁。 其随扈弟子道:“执事, 事不宜迟你速去报知长老那弟子我来找。” 秦傅君点了点头, 带了两人迅速飞出山崖离去 急乎乎跑到一座山脚的庾庆突然伸手摘了片叶子, 然后放在了嘴边吹响出了“哔哔”声。 没一会儿, 山上亦传来“哔哔”回应声略有节奏。 确认了山上躲藏者的身份庾庆立刻俯身从脚下的小溪边抓了把稀泥在手捏干了些水然后快速蹿上了山不一会儿便和牧傲铁碰面在了一块。 牧傲铁手上依然抓着那个蒙着眼睛的昆灵山弟子见到庾庆的样子愣了一下疑问:“怎么弄了一脸的泥?” 庾庆一边查看四周一边道:“不重要走吧应该可以回去了。” “这人怎么办?”牧傲铁推了下手上的人示意。 庾庆:“人在江湖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只能是稳妥点了。” 牧傲铁懂了立刻伸手掐了那昆灵山弟子的脖子毫不留情直接嘎嘣一拧将人就地撒手一扔。 庾庆却蹲下了扯掉了那人眼睛上的蒙布将带来的湿泥抹在了对方的脸上还在对方手上抹了抹。 牧傲铁正狐疑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庾庆已经起身施法震掉了自己脸上的泥土招呼一声“走!” 两人立刻一前一后蹿离。 途中牧傲铁问了声“有那个灵兽‘伏地’这样走行吗?” 庾庆就一句话“没事了已经解决了。” 多话没有惊心动魄的过程只字未提一是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扯来让人担心二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三是老九不适合聊天。 一听解决了牧傲铁心中虽讶异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但也没多废话什么警惕着四周继续逃窜 流星殿外万里秋负手站在山缘边神情肃穆冷冷目光凝视着月色下的莽莽山林还有那倒映星月的湖泊。 在他身旁徘徊着一位宽袍大袖的老者不时唏嘘摇头。 很快山下飞身上来了一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傅君。 见到师父在外面等着她正忐忑该如何上前回话时目光忽落在了法坛上只见上面摆着一只长尾青羽的大鸟大鸟静静躺在那一动不动只有偶来的微风摆弄其尾羽。 她想起了地灵生前的话顿时呆在了那两眼慢慢看向了屋檐下空无人的吊床。 负手面对湖泊山林的万里秋不看也知道谁来了出声道:“夜灵儿走了凶手呢?” 秦傅君当即快步走了过去艰难道:“凶手非同一般目前还未抓到特来向师尊奏请恐要请宗门发动力量来围捕晚了恐会让其逃出昆灵山。” 万里秋头也不回冷冷道:“什么样的凶手连地灵也拿他无可奈何吗?” 秦傅君嘴唇嚅嗫了一阵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道:“地灵已经遇害遗体随后就会送到。” 此话一出万里秋骤然回头满脸震惊模样。 那个徘徊在旁的老者亦满脸惊疑的看着秦傅君旋即又慢慢扭头看向了法台上的遗体心中的疑问明显写在了脸上流星殿的两只镇守灵兽一夜之间都被人杀了? 万里秋的喉结耸动了好一阵才满脸肃杀道:“凶手是什么人?” 秦傅君咬了咬唇道:“目前还没人见过凶手的样貌还不知凶手是什么人。” 万里秋顿勃然大怒状“你调集了那么多人手围剿竟连凶手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秦傅君羞愧低头了。 一旁的老者插了一嘴“看夜灵儿的伤出手的人非同一般凭地灵的听力还能遭了毒手来者怕是不能以寻常之理来揣摩这恐怕也不是秦执事的错。秦执事说的对如今要尽快号令其它山头的人参与围剿迟则会让人逃了。” 万里秋深吸了一口气忽一個纵身飞跃而去 丁寅区山顶的一栋小楼门口南竹坐在门槛上看着远处的山林一颗心始终悬着没放下不时还回头看看百里心紧闭的房门。 他之前是缠着百里心聊了一阵的结果把百里心给聊回了屋内闭门谢客。 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守在了门口等防备百里心会出来上楼楼上的两个都不在不能让人知道。 就在他坐在门口走神之际忽有一道黑影闪来直接落在了他的肩头。 醒神的他往肩头一看发现是“大头”顿起了身翘首以盼以为庾庆和牧傲铁回来了结果却没看到人影又立马上楼去了两人的房间开门一看还是没人影不由心疑老十五若是回来了“大头”怎么会和其分开归来? 念头一起顿隐隐感到不妙顿忧心忡忡想去找找看然又不现实现在压根不知道老九和老十五在什么地方他也没信心突破昆灵山的重重明哨暗哨。 只能焦虑等待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到了外面的空地上来回踱步。 迟迟不见两位师弟回来心中的焦虑胜过度日如年。 咚咚咚 走来走去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远处突然隐隐传来了钟声。 大晚上的敲钟来了几天还是头回见到就连此山下的昆灵山弟子似乎也有所骚动南竹倾听之际目光忽然一动只见外面的山林中出现了不少的光点正向某个方向集中而去似乎是许多人拿了荧石照明着紧急赶赴某地。 这动静也惊动了百里心她出了门看情况看不懂什么意思遂走到南竹身边问:“怎么回事?” 南竹愁眉不解摇头“不知道。” 动静同样惊动了其他人百里心见到禅少庭他们也跑了出来观望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自己住的楼上忽一怔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如此异常动静楼上的两人居然没反应? 百里心惊疑之际转了身朝屋内走去。 南竹注意到了她的反应暗道不妙立刻跟了去抢步进屋后一个闪身拦在了楼梯口呵呵道:“那两个家伙正在修炼的关键时候现在不宜打扰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 百里心直接撞了过去强行将其推开了一个闪身上去了。 卷2 第五六四章 手印 “喂!”南竹惊叫一声被闹了个措手不及也没想到这女人居然会硬闯。 人已经蹿上去了他还能怎么办只能是跟着追去等他到了楼上已来不及阻拦百里心已经一把推开了庾庆的房门冲了进去查看。 屋里自然是没人的南竹闯进屋内正好看到百里心单膝跪地俯身查看塌下是否有藏人。 见她这个样子南竹虽然喜欢她但也有些不高兴了“百里别人旳房间还是男人的房间未经允许擅闯你觉得合适吗?” 百里心压根就不理他看这屋里没人立马起身就走出门后又直接闯入了牧傲铁的房间查看一圈还是没人。 这次南竹在房门口堵住了她黑了脸沉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现在也没办法高兴他们要干的事是不能让人知道的这女人的反应让他感觉不正常以他们师兄弟三人的经历来说他想不警惕都难。 百里心答非所问“他们两个去哪了?” 南竹奇了怪了“他们去哪了关你什么事?” 百里心:“怎么不关我的事?你别忘了你们是打着哪家的名头混进来的你们一旦出了什么事我也脱不了干系你现在说不关我的事?” “呃…”南竹凝噎无语对方这样说的话也有点道理但还是忍不住质疑道:“百里你是不是反应过头了?” 百里心:“是我反应过头吗?你们混进来真的只是为了看朝阳大会的比试吗?” 南竹自然是死鸭子嘴硬“当然不看大会能干什么?” 百里心挥手往房间里一指“人呢?大晚上的偷偷摸摸跑哪去了?你千万别说大晚上跑出去游山玩水去了。” 南竹瞪眼道:“去附近走走散散步怎么了不行吗?” 百里心:“你糊弄我没关系最好也能把别人糊弄过去。外面的动静出来后我看你神色不正常你老实告诉我他们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外面昆灵山的动静是不是和他们有关?你及早告诉我有什么事还能一起想办法帮他们!” 南竹继续嘴硬“你想多了吧?山下走走而已怎么可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百里心:“我告诉你我们现在是绑在一起的出了事谁也跑不了我不会害你们只会帮忙你们你还不明白吗?” 南竹倒是愿意和她成为贴己人但双方毕竟还有距离有些事情是真的不能对外人道的。 正这时楼下突然传来喊声“朱兄你们在吗?” 南竹和百里心一怔听出了是柯燃的声音不知这家伙突然跑来干什么当即暂时搁置争执双双下了楼只见柯燃站在门外向里张望。 见人出现了柯燃笑着拱了拱手“朱兄百里妹子。” 下楼的两人拱手回礼南竹上前便问:“柯兄有事?” 柯燃朝外面努了努嘴“看到没有昆灵山这兴师动众的动静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南竹故作轻松道:“谁知道呢人家门派的事咱们管不着也不好多问。” “那倒也是。”柯燃点了点头一副我就是过来问问你们知不知道的样子旋即又貌似随口问了句“咦张兄和窦兄呢?” 这个问题才是他此来的关键他在另一栋小楼内时常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和百里心的反应是一样的见到外面出现那么大的动静却又发现庾庆和牧傲铁不但没出来看热闹甚至连面都没有露一下隐隐感觉不对当即跑了过来探听虚实。 南竹呵呵道:“那两个家伙在静心修炼中刚上去喊他们还让我们不要打扰。” 说着还小心地瞥了眼百里心生怕她会乱说幸好百里心面无表情在那一声不吭并未捅破他。 柯燃“哦”了声笑道:“能沉下心来保持修炼状态是好事。” 见对方把自己拦在门外没有让自己进去久坐的意思他随便客套了两句后也就离开了只是夜幕下偶尔回头看来的眼神颇显意味深长。 没了外人百里心又低声问了句“他们究竟去哪了?” 南竹叹道:“真的是山下散步去了。” 百里心无语又无法强迫其开口只能是陪着干等。 没等太久昆灵山弟子武天上山了告诫众人门派内部出了点事情勒令山上的参会者不得乱跑暂时一律约束在山上而山下已经派人戒严了对擅闯者是不会客气的闹出了什么误会的话对大家都不好。 南竹自然要问出了什么事武天只说不便告知话交代到位就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忙的样子。 山下戒严了老九和老十五怎么回来? 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南竹等的内心越焦虑也没了心思去贪图百里心的女色堂内徘徊不定。 百里心则抱臂倚靠在门框上静静看着外面的夜色。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屋内的二人忽然齐齐抬头看向了屋顶因为听到楼上传来了走动的脚步声。 二人相视一眼旋即齐齐跑去了楼上推开庾庆的房门只见扭头看来的庾庆一脸错愕意外百里心的直接闯入。 南竹回头又跑去了牧傲铁的房间推门一看只见牧傲铁也完好回来了见这两个家伙居然悄无声息的突破山下的戒严平安回来了顿时如释重负。 “你们去哪了?” 轮不到南竹询问情况百里心已经对庾庆展开了一场拷问…… 地灵和夜灵儿的死震惊了整个昆灵山的高层贼子竟如此猖狂竟视天下第一灵植大派的防御如无物想杀就杀想跑就跑还是在戒备森严的朝阳大会的举办期间这让屹立千年的大派脸面往哪放? 是可忍孰不可忍昆灵山宗门当即令达全派上下连同昆灵山外围的驻军也一起协调了务必要将凶手给拿住! 然凶手如同泥牛入海似乎彻底消失不见了。 整个昆灵山上下忙碌了一夜穷尽了所有手段未再见凶手的踪迹。 流星殿内一个清瘦儒雅上了年纪的男人位居灯火辉煌的首位正是法驾亲临的昆灵山掌门赵登紫昆灵山各地的搜捕消息也因此在不断向这个地方传递而来。 长老万里秋陪同在旁论辈分他比掌门还要大一辈年纪也要大不少。 秦傅君束手站在边上神情有些黯然萎靡她因指挥抓捕不利已经撤换下了已经改由了她的师兄出马主持流星殿这边的抓捕人手。 又听过一通暂无任何发现的通报后赵登紫看向了外面的天色忽出声道:“天已经亮了万长老你觉得抓住凶手的机会还大吗?” 万里秋默了默事情上报给了宗门该怎么决断已经是宗门的事对他来说抓住的机会大不大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掌门的想法稍作揣摩后回道:“到现在都没有再发现凶手的踪迹机会怕是渺茫了。” 赵登紫平静道:“凶手为何会跑到流星殿这边来行凶你觉得凶手会是什么人?” 万里秋立马否认凶手行凶是因为流星殿的原因“凶手应该不是冲流星殿来的应该是路过只是地灵恰好在这边若不是地灵及时发现了还不知凶手会在宗门干出什么事来。” 话里的意思是流星殿这边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赵登紫瞥了他一眼略颔首道:“也许吧。” 万里秋继续道:“至于凶手是什么人目前还找不到线索无法下定论。” 赵登紫:“这个时候出事凶手会不会在那群参赛人员当中?” 万里秋:“掌门的假设是外人趁机混了进来在我看来可能性却不大。首先凭对方的本事不需要拐弯抹角混进来其次能在众弟子的眼皮子底下杀了夜灵儿和地灵还能不让人发现这哪是一般修为的人能做到的没相当实力的人也没这么大的胆子凶手起码是个上玄高手!” 赵登紫思虑着微微颔首表示了赞同又徐徐道:“这样说来凶手可能已经离开了昆灵山大会期间再折腾下去的意义已经不大了。有线索可以继续暗查下去目前还是善后处理吧。” 万里秋懂他的意思目前对全派来说朝阳大会是盖过一切的事情会有一些大人物来整个修行界都在盯着非必要的话适可而止当即略欠身道:“掌门言之有理。” 赵登紫没有再说什么就此迈步而去出了殿宇率随行乘展翅的大禽而去。 天亮了昆灵山一夜的躁动似乎也消停了下来。 送行的万里秋一声轻叹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关门弟子“掌门说了善后你去把夜灵儿和地灵安葬了吧。” “是。”秦傅君唯唯诺诺去了。 招呼了几名同门抬上了两具灵兽遗体下山安置时途中遇到了一名相熟的女弟子其人打量了一下她忽将她拉住了说悄悄话“知道出了事让你难过但像你气质这么高雅的人不能不修边幅啊!” 话毕还悄悄指了下她的胸部又拍了拍她的胳膊以示安慰然后就表示有事先走了径直上山而去。 秦傅君对她的离开没任何反应低头在那已经傻眼了。 按照人家的指点她发现自己胸部稍往腋下偏的位置竟然有一只手掌印而且还是一只泥手印不是天亮了还真不容易注意问题是哪来的泥手印? 抬起自己双手看了看很干净连灰都看不到怎么会在胸前留下泥手印? 她了解自己的掌型看手印大小不是自己的手印关键是自己的胸部怎么会留下别人的手印? 卷2 第五六五章 印象 事情经不起回想因为与此有关可联想的事情并不多她很快想到了昨晚差点被人撞倒的一幕依稀记得对方扶了自己一把除了这个自己并没有与其他人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只是对方是扶了自己的胸吗? 当时的情况下她确实没在意这个瞬间的事压根就没有往男女有别上去想。 别说她了就连留下这个手印的人也没有往那方面去想也没意识到自己扶了别人什么部位人在没那个心思的时候金子放眼前也就是一块铁疙瘩。 然此时看着自己胸部的手掌印秦傅君之前没在意的事情突然变得历历在目突然感受特别清晰清晰回想起了对方扶住自己的情形尤其是对方一把捞住自己胸部的刹那感此时似乎还能感受到来自对方手掌的温度。 未有过男女之事的她脸颊唰一下红了红的发烫暗暗咬唇又咬牙。 她还记得自己与对方四目对视的情形也不知道对方的手抓了自己这里后心里是怎么想的自己当时若无其事的样子对方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想到这她一脸的情何以堪羞愤难耐甚至有恨不得找棵树一头撞死的感觉。 她可以肯定自己胸部的泥手印就是那名昆灵山弟子留下的因为她清楚记得对方脸上也有泥巴也不知是哪位同门。 泥巴?她忽然一愣脑海中晃过的那张泥巴糊脸的画面令其陡然从羞愤中醒过神来。 那张泥巴脸令她刹那间联想到了什么。 突然冲撞了自己和地灵一起跳下的山崖地灵死了那人却不见了难道不值得怀疑吗?泥巴糊住了脸, 让人看不清真容。 脸上那么多泥, 能是无意中搞的? 她突然惊悚意识到, 那个泥巴脸的出现可能没那么简单地灵的死可能也不是师父他们想的那样。 她猛然抬头往山上和山下各看了一眼闪身飘向了山下, 在台阶上追上了抬遗体的人叮嘱了两句, 让他们先去操持, 她则先紧急赶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换了件衣裳后, 她又急匆匆回到了流星殿只见师父正在与自己大师兄甘举谈话, 也顾不上打扰直接上前禀报道:“师尊凶手可能不是什么上玄高手。。” 此话一出, 万里秋和甘举皆怔住。 万里秋自然要问, “何出此言?” 秦傅君道:“昨天追捕人群中曾出现过一個满脸泥污的本派弟子, 突兀冲撞过我, 当时大家都没有多想现在想来, 疑点颇多。 首先大家走走停停都在见令行事骤停之下收不住脚冲撞到人, 这本就很可疑。 其次这很有可能就是他的计谋, 他以此向我赔礼道歉喊着要‘将功赎罪’, 趁机靠近了地灵。 最后他和地灵一起跳下了山崖, 结果地灵出事了他却消失不见了这难道不可疑吗? 当时大家都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谁也没想到贼人敢明目张胆的混进我们当中都误以为是自己人如今想来这贼人不是一般的胆大简直是猖狂!” 说到这一句时她脑中又闪过了自己胸口的手掌印忍不住又咬了咬唇怀疑那贼人很有可能是故意非礼她的。 万里秋疑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混进了你们当中跳下山崖时趁机杀了地灵?” 秦傅君颔首“是!所以弟子怀疑根本不是什么上玄高手杀了地灵弟子怀疑对方没有能力直接击杀地灵所以才乔装混入我们当中伺机行凶。师尊从事发时机来看掌门的怀疑可能是对的凶手可能真的是朝阳大会的参会人员弟子建议对所有的参会人员进行核查当晚不在住地的人就有嫌疑!” 万里秋闻言眉头一皱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一旁的甘举道:“师妹你怀疑对方没有能力直接击杀地灵却怀疑这个没有能力的人敢混入围剿人马当中击杀地灵你不觉得你的猜测显得违和吗?” 秦傅君被这话堵的愣了愣旋即辩解道:“师兄正因为没有直接击杀的能力, 所以才要混入我们当中好借机靠近地灵, 我怀疑地灵不是被高手击杀而是被偷袭毙命的。” 甘举平静道:“照你这样说这凶手的胆子还真够大的但这只是你的猜测。” 秦傅君有点急了“师兄这不仅仅是猜测那人与地灵跳下山崖前曾对后面的人做出过一个止步的手势当时确实误导了我们止步这才让我们没有看到凶手是谁。 还有地灵尸体碎成了三段散落的距离比较远说明地灵很有可能是在空中被人斩杀了一同跳下去的人嫌疑很大。再则那名弟子为何要以泥污涂脸?事后为何不见踪迹人去哪了?” 甘举叹道:“我来跟你解释人去了哪里当时他与地灵跳下山崖后地灵被高手斩杀了而他也被高手给挟持走了。” 秦傅君皱眉道:“师兄你这才是猜测。” 甘举抬手捂了捂额头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好言道:“我接手搜查事宜问过众人搜查情况后立马怀疑上了你说的那位第一件事就是确认他是谁下落在哪。人已经找到了是黄枫坪那边的弟子名叫蔡边山已经被凶手灭口了被拧断了脖子。” 秦傅君瞪大了眼“死了?也就是说他自己并未承认自己是那个和地灵一起跳下去的人那你” 谷彶 甘举抬手打断她的话“你的随行见到尸体后说应该就是他他的脸上有泥污。其丧命地点离那座事发地的山崖还有相当远的距离你不会认为凶手为了故布疑阵会特意抓个人跑那么远去杀吧?” 秦傅君:“是啊师兄你不觉得奇怪吗?凶手为何抓个人跑那么远去杀?” 甘举:“打探消息抓了活口去问话之后杀人灭口这才符合常理。”说到这他也奇怪“师妹你身边人都说了那人就是蔡边山你为何一直表示怀疑?” 秦傅君迟疑道:“一个之前不太闻名的弟子怎会在搜查时冲到前面冲到我跟前?” 甘举叹了口气貌似放弃了和她辩驳反问道:“师妹照你的说法对所有参加朝阳大会的人员进行核查你知不知意味着什么?” 秦傅君凝噎无语也在考虑那将引起的动静还有将要动用的排查人力关键恐怕还是那即将造成的影响想想也有些不安但还是有些不甘道:“尚有疑点就这样作罢不成?地灵和夜灵儿就这样白死了不成?” 一直在旁听两人争论的万里秋开口了“好了此事的处理方式掌门已经给出了定论善后!” 甘举欠身道:“是。” 秦傅君也慢慢低了头。 万里秋又问:“地灵和夜灵儿安葬的事你这么快就处理完了?” 秦傅君只能是先行拱手告退了。 然而离开流星殿后她嘴里却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掌门也说了可以继续暗查” 能说出这话就说明她并未就此罢休至于为何不罢休的原因她羞于启齿无法宣之于口加之地灵死在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总之这事她若不能破解尚存的疑点的话整个人都不会自在将会耿耿于怀。 当然该办的正事还是要先处理她先花了小半天时间安葬了地灵和夜灵儿的遗体之后找人打探了一下蔡边山的遗体在哪便直接赶往了黄枫坪。 等她找到蔡边山遗体时其他人已经帮蔡边山净身了并换了干净衣服边上还有另一具遗体。 站在遗体前的秦傅君一看就感觉哪里不对劲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成见昨晚那个满脸泥的家伙跟眼前躺的人脸型一样吗?身材类似吗?夜色是个很好的掩饰她现在也已经搞不清了。 但是她与那人正面对视过因为好奇对方脸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泥巴所以格外注意到了对方的眼睛依稀还记得那与自己对视的眼神蔡边山已死这点也无法核实了。 她盯上了蔡边山的唇依稀感觉昨晚那人的唇上好像有小胡子尽管糊了泥巴但好像就是有的因为当时感觉其唇上泥巴特别多稍微多看了眼故而略有印象但是她也记不清了不知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重点是蔡边山的唇上没有胡子。 所以她问道:“他生前有留胡子吗?” “胡子?”一旁陪同的弟子愣了一下不知什么意思见到她的比划后才会意恭敬道:“蔡师兄以前好像留过。” “也就是说最近没有?” “没有的。” 秦傅君目光落在了蔡边山的脸上又问:“送过来时脸上还有泥巴?” 一旁弟子回:“有的帮他洗干净了。” 秦傅君瞅了眼蔡边山的手又问:“手上干净吗?” 一旁弟子:“也是脏的也有泥巴。” 秦傅君略皱眉这好像又对上了难道真是自己怀疑错了?她犹不甘心“找点印泥和纸来。” “好。”那弟子听话而去。 没过多久他就把东西给送来了。 秦傅君亲自动手往蔡边山已经发僵的右手上抹了印泥然后在白纸上压下了手印。 一旁弟子也不知她在干什么只有在旁惟命是从的资格。 拿到手印的秦傅君稍作谢过便离开了直奔自己住址找到了自己更换的那件衣服拿纸上手印和衣服上的泥手印做起了对比。 对比的结果是白忙一场纸上的手印和泥手印完全是两个概念没什么规整的可比性就算她敢拿出去也没办法做证据。 瘫坐在案前的她也渐渐没了脾气不得不就此作罢。 卷2 第五六六章 年轻人,好玩 流星殿两只镇守灵兽被杀不管有没有抓住凶手昆灵山既然做出了罢休的决定一些事情便不以个人意志为主不管有没有人会难过或愤怒。 整个昆灵山突如其来的骚动来得快去得也快瞬间就平息了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十大区共计一百二十个片区的参会人员也只是短暂错愕了一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既然没事了事不关己他们也自然是随便所以事态并未掀起风波可以说对朝阳大会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丁寅区的戒严就此解除了柯燃也又漫步到了山下溜达在山路拐弯处又见到了一辆等候的马车。 溜达靠近了趁四周无人注意时他迅速钻入了马车内对里面笑盈盈端坐的向兰萱拱手行礼“大行走。” 向兰萱挥手示意他坐下说。 柯燃小心端坐后试着问道:“大行走昆灵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向兰萱微微颔首“是出了点事昨夜有人擅闯昆灵山流星殿的两只镇守灵兽被人杀了凶手至今在逃。这事和你们无关你打出见我的信号就为了问这个不成?” 柯燃忙摆手道:“大行走误会了属下只是见昨夜突然动静不小故而一问请大行走来说的自然是那几个人的事。” 向兰萱哦了声, 立马来了兴趣的样子, “发现了什么异常不成?” 柯燃道:“昨夜昆灵山骚动时, 属下这边确实发现了些异常尽管我没有看到但我可以肯定, 那個张之辰和窦关当时并不在屋里应该是偷摸下山去了。” 向兰萱立问:“何以见得?” 柯燃:“昨夜昆灵山异常骚动时, 所有人都跑了出来看怎么回事, 唯独那两人没有, 甚至连面都未露这很不正常。之后我又过去探听虚实, 还是没有露面那个朱一海有意无意的将我拦在门外说话似不敢让我进去, 故而我判断那两人不在里面。我这边有人在轮流盯着他们住的小楼, 有人从正门出去了, 我这里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十有八九是从后面窗台之类的地方直接偷溜下了山。” “昆灵山骚动时有两个人不在”向兰萱嘀咕自语了起来, 面有惊疑神色“难道昨晚的凶手就是他们?” 柯燃一怔“这不太可能吧?凭他们的实力, 怎敢在昆灵山妄为昆灵山围剿之下怕是也逃不了。。” 向兰萱皮笑肉不笑了的哼了声, “你这套道理放他们身上不合适实力也许是不怎么样, 胆子一贯却是很大的你是不知道他们干过什么。但愿不是他们, 若真是的话”说到这她自己都有些纳闷“不是灵谷么怎么又冲流星殿去了他们鬼鬼祟祟跑这来到底想干什么?” 她压根就没有往仙家洞府方面去想那几个家伙能进小云间是因为有迹可循是因为拿到了阿节璋留下的图引是一场机缘巧合哪能老是找到仙家洞府真要是那样的话那还得了?让翻天倒地许多年的大业司和司南府情何以堪? 也不是往不往这方面去想的问题而是脑子正常点的都会认为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她这么一说柯燃心里也越发好奇那几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正这时车驾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柯燃扭头将门帘子轻轻拨开一道缝隙往外瞄了眼便放下了也放低了声音“大行走那几个家伙来了。” “哦。”向兰萱也拨了一指窗帘悄悄往外打量果见熟悉的面容。 外面庾庆师兄弟三人还有百里心正好在往这边溜达。 庾庆偶尔回头看一眼百里心真的是做掉她的心都有了发现被这女人缠上了实在是闹心。 明明担心人家有问题要防着人家偏偏还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甩掉人家关键是被人家撞破了这边的偷偷摸摸人家的理由也是实实在在, 是她帮忙冒名混进来的出了事她也跑不掉她要看着点能有什么错? 所以就闹心了盯的死死的搞的他们什么动作都不敢做了连私下说话都不方便了。 于是乎庾庆就决定出来走走。 路边的马车他们也就是多看了两眼就这么擦身而过了。 在庾庆的带领下一行来到了一处山间有潺潺溪流还有碧绿水潭。 到了水潭边庾庆对天伸了个懒腰然后解下佩剑插在了砂石上之后便开始懒洋洋的样子宽衣解带。 几人一怔百里心错愕道:“你干什么?” 庾庆:“天这么蓝水这么清环境这么好天气又这么好不去水里洗一洗泡一泡岂不可惜。”回头问南竹和牧傲铁“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不想泡一泡吗?” 两人当即会意也开始接下佩剑尤其是牧傲铁他其实很喜欢在女人面前炫耀自己的肌肉和身材脱衣服是快的何况还有正当理由。 “你们”百里心可谓咬牙切齿见到三人真的开始脱到见肉了有点看不下去了只能是扭头便走。 师兄弟陆续泡进了水里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石头上背对回避的身影南竹干笑道:“咱们这样搞是有点太那个了。” 清水泼身的庾庆嗤了声“她自找的我也是没办法鬼知道她是什么人。” “唉。”南竹叹了声他现在也感觉百里心的行为有点过头了明显看着不对劲也闹心的很问:“别说你是想来泡澡的直接说什么事吧。” 庾庆:“还能有什么事?” 谷痣 南竹皱眉:“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再想偷溜过去不合适了还是暂停打住吧。” 昨天的事他自然要打听已经从牧傲铁口中知晓了大概别说亲身经历者他听的都心惊肉跳。而之所以不是从庾庆口中打听出来的是因为庾庆没办法告诉他老十五真的被百里心缠上了就差睡同一间房了试问他如何能不闹心。 若非如此某人也不会被逼到来了这里脱了衣服才能私下说话。 庾庆:“偷溜过去确实不行了这昆灵山阔绰的有点过分鬼知道其它山头还有什么灵兽所以我想了想既然偷溜不行那就直接闯过去。” 南竹瞪眼道:“偷溜都都偷不过去你还想直接闯过去凭我们吗?想什么呢?” 庾庆反问:“我们去过一趟灵谷的你想想看一路能顺畅抵达的根源在哪?” 南竹:“这还用说么昆灵山的人接引我们过去的自然能顺畅。” 庾庆:“那就复制他们接引我们的条件。”掰起了手指“马车昆灵山弟子的衣服还有铃铛最重要的就是那铃铛有了这些我们也许就能直接闯过去。” 南竹乐了更多的是讥笑“先不说能不能成你以为这些东西你说有就能有的吗?” “所以要想办法。”庾庆偏头示意了一下百里心那边“若不是这女人缠着我也不会来这里废话我已经直接去打听了。老七你去打听消息先摸摸情况回头再合计。” 南竹皱眉:“是不是太着急了点?” 庾庆抬手摸了摸后颈脖子“等你尝过那死去活来的滋味后你就不会这样说了估计你也快了吧?” 南竹不由叹了声微微点头 晨曦淡去初阳金黄耀眼渲染一切。 华美优雅位于山顶的客舍豪宅庭院外居住于此的向兰萱踱步在山缘边时而浅笑走动时而静默不动观赏旭日初升的光景以修行之心感知山间植被舒展开的新一天。 山峦间的氤氲缥缈。 正这时一名随从闪身快步来到在旁报知道:“大行走昆灵山宗门大殿那边掌门赵登紫正在会客赤兰阁那边来人了来者是银山河。” 向兰萱面对旭日金光的艳丽面容侧了过来好奇而问“银山河这个时候跑这来干什么?” 随从道:“不知属下的身份不好闯进昆灵山宗门大殿旁听。” “来了几个人?” “好像就他一个。” 向兰萱默了默忽挥袖一甩人已腾空而起宛若流星般射向了昆灵山宗门大殿所在的高高山巅之上。 人如乘云雾朝霞而来径直落在了大殿外的台阶上令周围昆灵山值守弟子仰慕羡艳不已修为能到这种纵横天地自由翱翔的境界永远是修行者的梦想。 她径直朝大殿内走去守卫无人敢拦为了顾全颜面只能是紧急跑去通报了一声。 立马一声“有请”响起时向兰萱已经拎着裙子跨过了门槛含蓄的强势。 殿内有两名长老陪着掌门赵登紫会客客人正是嘴上叼着旱烟杆孤零零而立的银山河脸上的伤好了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大行走。” 赵登紫等人虽未上前迎客却都拱了拱手打招呼。 向兰萱略欠身致意目光溜达在了银山河身上挥手扫了一下对方吧嗒出来的烟气上下打量着问道:“你怎么跑来了?” 银山河屹立原地不动“我似乎没必要向你禀报什么吧?” 向兰萱呵呵一声干脆回头直接问赵登紫“赵掌门这场大会可不止你昆灵山在操心大业司有权防范意外发生他来这干什么?” 赵登紫顿面露苦笑左右为难但也没办法他不是赤兰阁可以不理会大业司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吐露实情道:“赤兰阁少阁主龙行云已经报名参会已经入住了不过用的是化名银兄过来打个招呼免得发生什么误会。” 向兰萱顿感讶异又看向银山河问“那小子自视甚高、自以为是哪会屑于跟这些杂七杂八的人比试怎么突然想起凑这热闹了?” 银山河淡淡给了句“年轻人好玩。” 真相不好吐露他总不能说龙大少在冥海被人打了脸受了激将法的刺激暗地里去打听了外人对自己的真实评价结果发现真如某人所言很多人并不认为龙大少有什么本事只是仗了赤兰阁的势欺人而已。 背地里的话确实不太好听把龙大少给气的誓要在这次大会上让世人看看自己的真实实力拦都拦不住阁主也不认为见见世面是什么坏事也同意了。 卷2 第五六七章 山人到此一游 和之前去冥海一样为了约束住儿子作为赤兰阁主信任的人银山河又被派来随行了对此他自己也很无奈但面对外人的样子又是另一回事。 “好玩?”向兰萱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也可以说是将信将疑笑着给了一句, “但愿如此最好不要在这里惹事。” 银山河平静道:“岂敢向大行走多虑了。” 向兰萱耸了耸肩一副不再打扰的样子转身出去了。 殿外其随从迎上了出来的她陪行在旁并回头看了几眼大殿。 款款而行的向兰萱忽道:“赤兰阁的那位少阁主来了已经用了化名报名参会说是来参加比试的这可不像那厮的风格不知道搞什么名堂你安排人多盯着一点。” 随从应下“是。” “会和那几个家伙有关吗?”向兰萱忽嘀咕了一句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庾庆的影子。 龙行云和探花郎之间的恩怨不是什么秘密她这边甚至知道龙行云在海市会过探花郎, 至于两者之间发生了什么外人是不太清楚的, 但可以想象以龙大少的为人不会有什么好事, 而探花郎能平安归去龙大少怕是没占到什么便宜。 据情报说返回赤兰阁的银山河脸上受了伤她刚才亲眼确认了那位的脸上确实有了伤痕。 她有点怀疑那位龙少阁主这次是冲那位探花郎来的。 随从试着揣摩道:“大行走说的是探花郎他们几个吗?” 向兰萱微微点头“这位少阁主和那位探花郎可是冤家。据我目前知道的情况那位探花郎的冤家这回来的恐怕不止这一位怕是要扎堆的出现咯。。” 随从不解“扎堆?” 向兰萱促狭一笑笑而不语 楼上窗户缝隙后面柯燃盯着斜对面的小楼观察观察着庾庆他们那一栋小楼的动静。 其实也用不着他亲自这样盯着他只是偶尔这般他住的这栋小楼里其余三人全部都是陆续安排进来的他的人。 这次之所以亲自盯着是因为身边轮值的人手不够了。 “先生。”门外有人冒头打了个招呼正是小楼里的四位参会者之一。 柯燃“嗯”了声门外那人进来了在旁道:“让我来吧。” 柯燃反问道:“那胖子怎么了?” 说到这个来者有些苦不堪言的样子道:“跟前几天一样, 还在丁区的各個片区的山头转悠到处乱晃, 到处搭讪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废话我刚回来前他还在‘丁未’区的山头跟几人聊天。” 柯燃:“那胖子这几天突然一个人到处转悠肯定有原因不管聊的什么废话我要知道聊天内容。” 来者:“先生目前的人手做不到啊。您看咱們就四个人目标小楼的正面需要人盯着背面您又指了个人手盯着现在还要分出人手去盯那胖子而那胖子是个见到条狗都能搭讪两句的人要掌握他跟所有人的聊天内容太耗时耗力了不说这样搞下去咱们肯定要引起所有人怀疑的。” 柯燃皱着眉头“那胖子有这么啰嗦?” 来者连连点头“废话真的很多的若非要掌握其聊天内容不可的话起码得再增加三个人跟进不可否则一两个人又要跟踪又要确认聊天内容根本倒不过来。还有一个办法直接让昆灵山介入帮助肯定能把那胖子聊过的每一个字都记下来。” 柯燃当即抬手打住让昆灵山参与这事不合适大行走已经明确交底了是她个人好奇那几个家伙在干什么遂警告道:“这事自己弄未得允许不要假手任何外人。” 来者只好作罢“是。” 柯燃偏头看了他一眼“跟了几天除了废话聊天一点有用的情况也没得到吗?” 来者立马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还真探到了一些比较特别的情况。那胖子逢人就搭讪聊天被他遇上了几个从这边山头搬走的人那几人一听胖子是‘丁寅’区的人都提及了同一件事都说是惹不起禅少庭才搬走的居中施压逼迫的人都是那边的萧长道和吴容贵。” 柯燃奇怪“禅少庭干这种事干嘛?” 谷愡 来者道:“开始听了个别人的说法我也以为是禅少庭仗势欺人后来陆续听了几个人同样的交代后感觉有些不对感觉禅少庭可能也被萧长道和吴容贵给坑了那两个家伙好像才是真正仗势欺人的人在狐假虎威好像在利用禅少庭逼走‘丁寅’区这边有实力的竞争对手。那胖子打听了这么多应该也察觉到了那两个家伙做的手脚。” 这么一说柯燃就懂了无非是因为名利对此他并不上心事不关己无意介入 山脚下一棵大树南竹一个侧身迅速躲在了树后屏气凝神之余又在悄悄打量四周怕有人会看见自己鬼鬼祟祟的样子。 虽然并没有干什么也怕昆灵山的人看到了不好。 好在四周环境清幽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稍等他又慢慢伸头悄悄绽露视线往外去瞅只见一个约四十岁左右的昆灵山弟子边走边打量着四周朝一块坪地上的大院子走了去。 那人到了院子门口又转过身看了看四周才放心走入了院内。 南竹这才冒头现身了快步过去。 到了院子门口他往里冒头一看发现院子里空荡荡的屋檐下有几间房门看格局此地明显是个仓库难怪此地这么冷清。 联想到对方的身份来这种地方倒是不足为怪关键是房门都关着刚才的人不见了。 他也不知道人进了哪间房想踏足进院子里查探又怕被发现犹豫再三后他干脆撤步顺着院墙绕到了院子侧面蹑手蹑脚地挨着墙根一路仔细探听着。 在外面绕了大半个院子猫着身子从一间窗口下过时忽听到里面有哼哼唧唧的声音传来偶尔还有嘀咕对话侧耳细听隐约是男女之间的动静。 身为过来人感觉这动静有点刺激猫在窗户下的南竹挠了挠耳朵想看看怎么回事又无从下手这都是修士直接捅破窗户纸那套肯定不行肯定会被发现。 后记下了这房间的位置他又绕回了院子门口这次放心大胆地直接走了进去。 目光计算着方位确认了之前偷听的房间位置摸了过去蹑手蹑脚接近了靠近门口旁听了一会儿里面的动静确定没错才悄悄退到了隔壁的房间门口因之前见这里的门未关紧此时用手托住门运功稳住不让其发出声音慢慢将门挪开了。 换了平常他不敢这么大胆现在估摸着院里人的注意力也不会在外面估计院里也不会有其他人在否则房间里的人大概不会白日里这般故而敢大胆接近。 他侧身悄悄摸了进去发现里面是间账房桌上摆着笔墨纸册之类的。 他自然不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他只想知道隔壁房间是什么情况是什么人。 摸到墙板前趴在墙缝前目光奋力往里钻奈何墙板间的缝隙太小他又不好扩大只能是一道道墙缝换着往里瞅。对面的光线也不太好稍大的墙缝里也只瞅到似乎有一顶蚊帐然后里面好像有一对男女在互相抱着啃个不停肉乎乎的明显都脱光了。 没一会儿里面搂在一起的男女便干起了更刺激的事情。 奈何墙缝太小压根看不清隔壁的情形声音倒是听的很清楚南竹一副恨不得把自己眼珠子塞进墙缝里去的样子。 最后实在没办法隔壁乱七八糟的声音也不想听了听多了怕上火总之确认了隔壁在行男女之事便可。 他悄悄撤离经过桌案前时瞥到笔墨纸砚略怔目光闪了闪感觉那个“钱五同”鬼鬼祟祟的跟隔壁女的不像是正常男女关系。 钱五同就是他一路跟来的昆灵山弟子。 他也是到处乱逛不动声色的到处打听之下才知道“丁区”有专门的车辆来往昆灵山宗门那边专司运送划拨的物资或消耗品之类的而这个钱五同就是三名驾车的运送人员之一。 于是他就想拐弯抹角的认识这个钱五同谁知人还未接近认识便发现这位行为有些鬼祟不知道想干什么他好奇之下就想跟着看看做梦也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此时一番琢磨后他轻轻提笔蘸墨了在纸上写下了“山人到此一游”四字。 轻轻搁笔轻轻掀了那张纸到手悄悄出了门悄悄摸近了有动静的房间门口听了听里面的激烈动静将那张纸轻轻插进了墙缝里免得被风吹走然后悄然退去。 出了院子后他方大步走远了不过并未直接离开而是悄悄爬到了附近的山头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后地上捡了块石头挥臂猛力扔了出去。 他要确认一下那房间里的是不是钱五同毕竟没看到钱五同进那间房间同时也想看看那个女人是谁。 石头呼一下飞跃几十丈远的距离飞向了那座院子啪嗒砸在了屋瓦上。 卷2 第五六八章 意外之喜 屋瓦的破碎声清脆刺耳对屋里的男女来说则宛若晴天霹雳。 一阵窸窸窣窣的混乱动静后门才慢慢开出了一道缝有目光向外张望然后缝隙慢慢开大紧接着钱五同一步迈出, 迅速查看四周。 他希望刚才的动静是意外然而目光很快看到了一张插在墙上的纸上前两步一把抽到了手中自然也看到了“山人到此一游”的字样这六个字令他满脸惊恐四顾一个闪身到了院子里喊道:“谁?出来!” 四周略有回音却无任何回应。 “怎么了?”屋里终于传来了女人颤抖的声音但其人却迟迟不露面。 咬了咬牙的钱五同又闪身回了屋里并带进去了那张纸很快屋里传来了一阵前言不搭后语的争吵声。 钱五同再出来时手上的那张纸没有了低头快步着出了院子一路上不时东张西望不敢有丝毫逗留的离开了。 躲在山上偷看的南竹有点意外, 没想到对方连搜查都没有就直接走了他还做好了对方搜查时自己往山背溜的准备。 不过转念一想也能理解, 对方怕是做贼心虚哪还敢再到处张扬。 由此, 他越发肯定了与钱五同媾和的, 两者之间肯定不是正常的男女关系。 于是他越发不肯走了继续蹲守在原地一直居高临下盯着那间“有故事”的房间等那女人露面想看看那女人的样子想知道那女人到底是谁。 结果那女人依旧是迟迟不出来南竹就不信她能死在屋里。 足足等了差不多快一个时辰就在南竹快要放弃的时候那间房门终于开了一个妇人模样的女人出来了也是昆灵山弟子打扮具体长的如何南竹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出个大概混個再见时能认出感觉姿色一般般还可以谈不上多漂亮。 女人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还走到院子外面留心着四周看了看。。 南竹等她回到了院子里, 等她回了屋里后才悄悄撤退了。 会不会被发现他倒不怕看对方那狗男女的样子估计就算发现了自己也不敢追赶出动静来。 他自己也许都没意识到自己如今的胆子到了什么地步都已经敢在天下第一灵植大派里搞这种事了放在早年是绝不敢的。 回去的路上他还是小心的担心被人干出杀人灭口的事来时刻警惕着四周尽量走大路。 等他回到自己所在的丁寅片区后时间已经耽误到了饭点临近傍晚。 他没赶去饭堂而是磨磨蹭蹭混到了负责这边的武天房间内见主人在他拍了拍自己的双腿找了个话茬“唉腿都走酸了。” 正在登记什么的武天笑了“听说你这几天确实是走了不少地方丁字区的十二个片区你好像都逛遍了吧?” 来了这些日子都已是老熟人了南竹也不客气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了一旁椅子上“难得来一趟抓紧时间看看大会之后怕是没机会再来了。” 武天搁笔后合上了册子莞尔道:“不至于昆灵山又不是什么禁忌之地是打开门与八方宾朋交往的名门正派以后有机会来看看的话你可以报我名字会有人通知我的我自会去接你进山来玩。” 对方毕竟不是一般的散修虽然被逐出了门派可毕竟是大箭师迟早是要在不知哪处的军方立足的自有一份前途他还是愿意与这种人交好的能成为朋友不是坏事将来外出行走时也是一份人脉。 南竹哈哈一笑放下茶盏拱手谢过继而又道:“对了之前逛的时候在丁未区附近的山间发现一个冷冷清清的大院子好像只有一个女人独居那女人看起来怪怪的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谁呀?” “怪怪的女人?”武天愣住嘀咕了起来“丁未区山间的大院子”思索自语了一阵疑问道:“你说的是不是一个大院子库房?” 南竹连忙点头“对对对应该是一个充当库房的院子。” 武天狐疑“那边有个看库房的师姐倒是个女人不过她挺正常的你看到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南竹摸着下巴琢磨道:“大概四十岁左右吧我看她跟一个拉车的昆灵山弟子关系挺不错的样子。” “拉车的”武天略一琢磨笑了“那就不会有错了你说的应该是看库房的迟娟师姐她与世无争的性子性情温静人挺好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吓人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招惹了人家?” 南竹:“我也没做什么就是从那院子外面过了趟难不成打扰了他们夫妻的清静?” “夫妻?”武天不解“什么夫妻?” 南竹:“那个拉车的呀他们的关系看起来挺亲近的不是夫妻吗?” 武天哑了哑直摇头“我说朱兄你这个嘴巴我看迟早要惹出事来你可不要出去瞎说你说的拉车的应该是钱五同师兄他和迟娟师姐师出一人关系好也是师姐和师弟之间的关系不是什么夫妻迟娟师姐的丈夫是她的大师兄你不要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胡说八道。” 南竹:“是这样吗?会不会我們说的不是同一人那库房还有没有其她看守的女人?” 武天:“应该是同一个吧就那么一个库房平常也没什么事犯不着占用两个人去看守。” 谷娟 南竹哦了声嘀咕“难道是看我不顺眼?” 武天哑然失笑“怕是你想多了你一闲杂人等乱晃到那边去迟娟师姐有所警惕也正常。朱兄不是我说你你在丁字区到处转着看看风景没人说你就不要往本派弟子驻地跟前凑了免得惹出不必要的误会。” “不是故意凑过去的我其实就是想了解一下各片区都有哪些实力高强的参会人员” 这里闲聊瞎扯之际外面经过的几人闻声止步探头探脑朝里面看。 几人不是别人正是庾庆、牧傲铁和百里心。 武天住的地方就在山下通往饭堂的必经之路上也是为了招呼参会人员方便庾庆三人正要去用餐忽然听到南竹的声音隐约从里面传来自然是忍不住止步好奇。 庾庆试着喊了声“老七?” “嗯?”南竹很快从里面冒头了见到外面的同伙立马回头跟里面的武天告辞然后晃着一身的肥肉跑了过来挥手示意一起去开饭。 庾庆不解朝武天的房子抬了抬下巴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语气中的言下之意是不是让你去摸情况么这都几天了怎么还在片区门口混? “还能干什么?”南竹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又挥手示意去用餐。 庾庆和牧傲铁心头微动相视一眼没再说什么一起去了饭堂。 稀里哗啦填饱了肚子再从饭堂出来后庾庆对百里心道:“我们说点话回避一下吧。” 自从上回搞了次洗澡的聊天模式后见有效果于是三个男人私下聊天动辄要脱衣服百里心不得已之下只能是做了些让步。 但她此时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鬼鬼祟祟必定有鬼。” 三人不管她一起走上了附近的小山坡站在坡顶看了看四周才在晚霞下碰头在一块。 庾庆先低声发问“有眉目了?” 南竹嘿了声“岂止是有眉目你那个什么又是马车又是铃铛什么的太啰嗦了太复杂了统统可以免了我有办法一次性帮你到位。” 庾庆狐疑“怎么讲?” 南竹又看了看四周然后示意两位师弟把耳朵凑了过来对两人嘀嘀咕咕了一阵说的自然是那大院子里男女的事。 庾、牧二人听后皆感惊讶皆没想到让南胖子给搂出了这样的好事这还真是个意外之喜。 “也就是说那个钱五同跟自己师兄的老婆私下通奸?”庾庆嘀咕了一声。 南竹嘿嘿“这种事不管在哪个门派怕是都容不下。废话少说我已经等不及要去会会他了什么时候出发你交个底我好跟他谈。” 庾庆看了看天象盯着晚霞徐徐道:“不一定要等有雾气的天气便于隐藏我们的身形。” 最后能不能查到什么他不知道他要保证一旦遇险有便于脱身的环境毕竟他们在这里太过势弱了。 南竹:“行那我先去了解一下他那边的情况。” 见他这就要走人庾庆提醒道:“天暗了。” “没事我知道他住哪天暗了刚好能遮掩一下。”南竹回头嘿嘿了一句不以为然的大手一挥就走了。 庾、牧二人凝噎相视庾庆问:“你有没有感觉他今天很积极?” 牧傲铁嘴里蹦出三个字“是兴奋。” 百里心目送了南竹消失在夜幕中回头又看着庾、牧二人走下来又回山上尽管怀疑南竹那边在暗中搞什么稍作犹豫的她还是跟了两人回去 一个山间小盆地里面有窝棚散养着几十匹骏马算是这一带的马圈。 马圈出口被一座院子堵住了打开院子的前后大门就等于打开了马圈。院子里有两栋小楼住着养马的跟一些打杂弟子钱五同就在其中。 此时的钱五同黑灯瞎火的坐在自己房间内时而焦虑的来回走动时而坐那魂不守舍从库房那边回来后就一直在惊惧中煎熬着怕师门突然来人拿他然后经历一场不堪的身败名裂。 忽然外面的夜色中隐隐有吟诗般的腔调传来“山人到此一游!” 卷2 第五六九章 直接放倒 屋内焦虑中的钱五同顿如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悚然站起身上汗毛乍起心跳如鼓。 他希望是听错了希望是自己的错觉奈何外面那阴阳怪气的腔调喊了还不止一声反复吟唱了几遍。 他快步走到了门口却迟迟不敢开门 天际还有那么一点点昏黄未彻底沉沦山中夜色却已深沉。 山路旁的南竹负手来回走动着, 偶尔咿咿呀呀吊上那么一嗓子。 “谁在那哭丧?” 一声吼从马圈门口的院子里传来有人飞身出了院墙冲到了南竹跟前在朦胧光景中与南竹大眼瞪小眼一阵才放缓了语气道:“你谁呀在这里鬼叫什么?” 其实已经看出了是来参会的人员宗门有言在先全派上下对待参会人员要客气要拿出待客的态度他也必须收敛点。 南竹看到他身后又闪出一人隐约看清容貌后笑了回了句“山人到此一游!” 前者皱眉道:“大晚上的游什么游?是来参加朝阳大会的吗?这里不是你游的地方。” 后来到者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先回去歇着吧我来劝。” 前者不以为然后者掰了掰他肩, 又推了一把, 前者这才略显不满地甩了甩双袖离开了。 留在现场的后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钱五同, 此时正冷冷盯着南竹。 南竹倒是一脸微笑的样子。 安静对峙了一阵钱五同不知做出了何样的思考, 出声了“你是谁?” 南竹:“我是谁不重要你一查便知重要的是我会尽力保守你和你师姐的秘密。” 直接捅破了钱五同连装都装不下去了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狰狞起来呼吸渐渐沉重似乎处在了发作的边缘。 南竹微笑道:“最好不要冲动我既然敢来你冲动也没用你就算杀了我也灭不了口我只要一定的时间内回不去你师门大概就要来清理门户了你应该能想象到会是个什么情形。。何况你未必是我对手!” 钱五同努力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已经意识到了对方别有所图咬牙问:“你想要什么?我一个没出息的、打杂的、赶车的几乎是一无所有, 在昆灵山也没任何地位给不了你什么。” 南竹:“听说你的马车能自如来往昆灵山宗门那边希望在我有需要的时候你能行个方便。” 钱五同瞳孔骤然一缩“你想干什么?想让我背叛师门?” 南竹:“你放心只要你们宗门不主动招惹我们我们便不会做任何对你們宗门不利的事就是麻烦你行个方便也是为了避免和你们宗门发生什么误会。” 我们?钱五同意识到了对方不止一人沉声道:“事情恐怕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吧你们一旦败露一旦被抓我又岂能脱身?” 南竹:“你觉得我们能那么容易被抓吗?没把握的事情我们不会轻举妄动。退一万步说背叛宗门被处置和奸情暴露后被处置你选哪个?只要不是太过分前者最大的可能是被收拾一顿然后逐出师门。” 钱五同沉默了犹豫不定状。 南竹叹了声“行我不勉强你你既然不愿意我就去找你师姐也许她会帮我想办法。”说罢转身就走。 “等等。”钱五同紧急喊住他。 南竹停步转身看着他静静等他的答复。 钱五同犹豫再三最终咬牙道:“这事不要让师姐知道否则她一定会阻止的她宁愿身败名裂也不会答应你的。只要你保证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把我师姐牵连进来我可以答应你!” 既然如此在乎那個师姐刚才只是略作试探的南竹算是放心了也笑了爽快道:“好!我对天起誓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保证不把你师姐牵连进来否则天诛地灭不得好死!钱兄我只能这样保证再说多了就没意思了。” 看着眼前这个犹如恶魔的胖子钱五同肩膀耷拉了下来。 于是南竹凑近了他与之嘀咕起了细节方面 待南竹回到丁寅区的山顶小楼时隔壁邻居家暗中盯梢的人员也回来了第一时间面见了柯燃将接手后观察到的有关南竹的情况详细告知了。 但因为跟踪的原因不敢靠近并不知道那个仓库大院子里发生了什么只知南竹在跟踪钱五同。鉴于此怀疑南竹在马圈那边夜会的人也有可能是钱五同晚上看不清这个有待核实。 谷转 “一个拉车的车夫?跟踪又会面想干什么?” 柯燃踱步嘀咕着然他并不敢打草惊蛇只能是让人继续盯着并安排人去暗中核查想确认马圈那边跟南竹会面的究竟是不是钱五同。 隔壁楼里庾庆又费了番口舌才让百里心回避之后才拉了南竹回屋里问情况怎样。 南竹一副我出马你放心的样子“放心拿住了答应了。他只要协调好装运的东西随时可以去宗门那边随时等我们通知出发。不过他说了最好尽量在天黑前晚上出发容易惹来注意。另外有一点他说他帮不了忙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庾庆正觉得是不是来的太容易了闻言问:“什么?” 南竹:“现在不比以前以前昆灵山门中弟子大多可以到处走动现在朝阳大会弄出了十大区为了防止不轨者作乱他的马车出丁字区时也要接受搜查。也就是说他没办法带我们躲过关卡的搜查只有我们过了关卡剩下的路他才能带我们过去。” 牧傲铁提醒了一句“上次去灵谷途中并未遭遇关卡拦截搜查。” 南竹:“这个我也问了他说那不一样说那是灵兽‘?疏’拉的车说明载的是宗门的贵客等于是宗门直接作保的出了事也与守卫无关关卡会直接放行他装货的破马车压根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他还感慨说许多事情就是有高低贵贱之分的。” 庾庆摆了摆手“这个不要紧过一道关卡应该没问题。对了以你老七的嘴巴你就没问问他怎么会跟自己的师姐搞到了一块?” 他一直担心这事确切的说现在是对一切巧合都忍不住会怀疑一二。 南竹呵呵一乐“问了他不想说这个说与我无关我也就没再多问了。” 山中岁月从师兄弟三人报名进山开始转眼就过去了大半个月离大会正式开始也只剩了个八九天山上汇集的杂七杂八的人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热闹了。 每天傍晚前都会到山缘边坐一坐的庾庆这天依惯例手里抓了把土捏了捏揉捏的手势僵住后又拨开一旁的杂草看了看草背然后站了起来眺望远处的山谷不见阳光的阴谷中隐约有淡淡氤氲起他当即扔了手中土快步回了小楼内。 见到南竹凑到他耳边就一句话“通知他出发。” 南竹一怔等了这些日子老十五终于肯动身了当即点头离去。 去的快回来的也不慢带回了和钱五同那边的约定。 见几人收拾起了东西百里心自然察觉到了异常赖在了庾庆身边寸步不离。 庾庆也不赶她只是趁她不注意之际直接一指戳在了她后背的穴位上然后迅速再点数指。 百里心瞪大了双眼倒下做梦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这么直接惊醒后的她满眼的愤怒和不甘。 南竹和牧傲铁傻了眼早就琢磨着办事时如何甩开这女人没想到老十五会如此简单粗暴。 庾庆一把扶住了要倒下的身形对瞠目结舌的南竹道:“发什么呆还不把她抱回房间去?你不抱的话我可要抱了。” “我来我来不劳您大驾。”南竹赶紧挤过来直接搂住了百里心那叫一个温香软玉在抱奈何百里心那一双眼睛却像是要吃人一般盯着他他只能嘿嘿干笑着推卸责任“这不能怪我对你下手的是老十五我也是听命行事。” 百里心当即使眼色示意他解开自己身上的禁制。 南竹却一指将其点晕了过去这才问道:“难道要把她一个人扔这里不成?” 庾庆:“你留下陪她。” “又我留下?”南竹瞪眼一副不肯的模样。 庾庆:“你不留下难道还要我留下陪她不成?” “你不去的话”南竹自己说着都没了底气老十五不去让他和老九去估计够呛有些时候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没老十五的能力。 庾庆偏头示意牧傲铁“让老九留下你能放心?你别看他一副狗不吃屎的样子实则你我都清楚闷骚着呢这不能动弹的女人放他身边鬼知道他会对她干什么趁机摸两把谁知道?” 南竹哑口无言再看看怀里的女人想到老九这家伙动辄喜欢在女人面前装冷酷、脱衣服显摆肌肉的闷骚德行确实感到担忧。 牧傲铁则一脸鄙夷但也不还嘴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意思很明显向来这般清高。 想到马上又要和他一起去冒险庾庆干咳一声嘴上留情话锋转了“得有个人看着她万一来人了怎么办?老九嘴笨不会应付你比较狡猾留下正合适。” 南竹叹道:“行啦别说了你嘴里没好话我留下便是。” 庾庆又伸手示意“那颗珠子给我。” 卷2 第五七零章 再探灵谷 金兰果子是南竹从金墟顺出的私人宝贝庾庆想占为己有都找不到借口因为当初人家摘取的时候他还嫌人家手多把人家给骂了一顿还让人家给扔掉后来自然只能是南竹的私人物品。 不过这个时候, 南竹自是没二话将百里心抱下了楼送回了其房间榻上安置再回自己房间拿出了金兰果子交予。 庾庆和牧傲铁随后便出了小楼貌似悠哉的去了饭堂不过两人却并未用餐, 就是从饭堂过了一趟, 大门进去的, 后门溜走了。 两人并非是发现了有人跟踪而是刚好到了饭点顺便走了个过场也算是多了份小心。 却不想暗中确实有盯梢之人也确实误以为他们要去吃饭等到了饭堂一看发现人不见了找了一圈还是不见人影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迅速返回了山顶找到了柯燃报知了情况。 结合南竹之前去找了钱五同的情况柯燃立道:“他们可能和钱五同会面去了, 速去钱五同那边。” 禀报者立刻领命而去。 然去了小半个时辰后又回来了说钱五同走了拉了一车东西去了昆灵山宗门那边晚上大概不会再回来, 估计要明天才能回来。 没见到钱五同自然也就没有见到庾庆师兄弟二人。 “拉车去宗门”柯燃嘀咕了两句神情骤然一紧意识到了什么。 立刻转身走到墙角的桌案旁快速研墨之后迅速写了张便条吹干卷成小卷于厅内鸟笼里抓了只黑羽鸟儿出来将小卷塞入了其脚筒内然后快步到后面阳台上放飞了 丁字区通往宗门的关卡钱五同的马车不出意料的被搜查了一遍守卫查过车上的物品又俯身看过车底下后才挥手放行了。 钱五同挥鞭驱车继续前行。 车由四骑分两排拉扯马力足够负重上坡也不在话下挂在马车上的铃铛一路叮铃当啷响着。。 马车驶离关卡后并未走太远绕过了一座山便停了下来钱五同也跳了下来围着车驾转着圈的查看好像哪里出了问题后从车上取了东西架起了半边车厢对车轱辘进行着调整。 天色已经渐暗山中光景越发隐晦渐起的氤氲徘徊在阴暗山间。 直到天色已经暗到快看不清近处东西的时候一旁山林中才钻出了两个人影正是庾庆和牧傲铁两人直接翻上车揭开大桶盖子钻了进去又顺手盖好了桶盖。 两人之前在丁字区内就在南竹和钱五同约好的碰面地点钻过一次木桶临近关卡时才又钻了出来此时又钻了回去。 人等到了钱五同看了看四周又取出了车下架住车体的东西扔回了车上然后拎出一盏灯笼点亮了插上这才重新坐上车辕挥鞭驱车继续一路叮铃当啷前行。 虽是四匹马拉车但速度和拉力依然是不如一只灵兽?疏当然天黑了也不敢跑太快。 山路上曲曲绕绕的足足一个多时辰后马车才临近了万点灯火璀璨的昆灵山宗门核心区域钱五同也挥鞭敲了敲后面的大桶。 桶盖立刻开出了半掌缝隙能看到庾庆和牧傲铁往外瞅的双眼。 钱五同回头看了眼道:“快到了。” 庾庆嗯了声知道翻过昆灵山宗门的那座大山就是灵谷“找個合适的地方你把灯灭了我们下车。” 钱五同:“我明天天亮后装了东西才能返回。” 庾庆:“大概什么时候会再经过这里?” 钱五同:“正常情况下辰时末、巳时初的样子。” 庾庆:“那就明天见下车的地方再会若到了巳时还不见我们就不用等我们了你先回去后天再劳烦你在这条路上跑一趟。” 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按理说不可能拖到明天天亮还不能回只能说是预先做点准备。 钱五同:“这里不是你们能到处乱跑的地方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庾庆提醒了一句:“知道的不多你还能脱身。” 于是钱五同沉默了车到一个外拐路段时借着山势的遮掩他抓了灯笼挑竿回来一口吹灭了灯笼夜空的星月顿时清晰了不少。 庾、牧二人立刻从木桶里钻了出来放回盖子迅速蹿入了一旁的山林中。 马车拐出弯道时灯笼又重新点亮了也插了回去。 谷騏 潜伏在路旁山林中的二人听着铃声远去后牧傲铁忽问出一句“这人事后还能留吗?” 庾庆没回应挥手示意了一下。 两人各自从衣服里面掏出了一包衣服换穿在了身上正是昆灵山弟子的服饰还是上回在流星殿出事时弄的知道之后也许能派上用场并没有毁弃脱下藏在了某地这次果然又搂了出来。 观字诀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庾庆开始带着牧傲铁时快时慢的潜行 幽雅的客舍内向兰萱侧靠在一张香妃榻上散了长发灯下轻轻翻书看的入神一双赤足的脚趾时张时翘悠然惬意亦别有一番风情。 进入舍内的男随从都忍不住把她从脚到头多打量了一遍才禀报道:“钱五同的车已经到了已经卸车车上物品中没有发现人至少卸车的地方没发现有人溜下车。” “没人?”向兰萱手中的书捂在了胸口明眸盯着他“途中下车了还是人在丁字区没走?” 随从道:“柯燃那边若发现他还在丁字区肯定会第一时间联系我们这边途中下车的可能性较大。” 之所以不敢确定是这段车程的路途上不好跟踪想要悄无声息跟踪很困难势必要惊动昆灵山配合不得到昆灵山配合的话就容易惊动被跟踪者因容易遭遇守山灵兽的袭击。 向兰萱想了想忽翻身坐了起来赤足落地起身拿着书卷来回走动了起来“不对他们两个不会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既然敢偷闯出丁字区那就说明上次流星殿的事确实可能是他两个干的。 也就是说如果是短距离偷偷摸摸的话他们自己就行。钱五同是来回丁字区和昆灵山宗门这边的人他们既然能找到他那说明什么?” 随从恍然大悟状“说明偷偷摸摸的路途不短他们找钱五同很有可能就是冲昆灵山宗门这边来的所以在途中下车的可能性不大人虽没到卸车的终点但应该已经到了昆灵山宗门附近。” 向兰萱披头散发、赤足负手而行背负的书卷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后背“跑这里来干什么?难道”停步扭头看向了自己手下“灵谷?又是冲灵谷来的不成?” 随从迟疑道:“几大势力明里暗里早就将灵谷查了个底朝天真要有什么宝贝昆灵山早就严加防守了有什么值得他们一而再的?” “是啊有什么值得他们一而再的?”赤足踱步的向兰萱喃喃自语着思索意味浓重。 随从道:“要不干脆直接将钱五同控制起来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巴谅他不敢声张。” 向兰萱摇头:“那是没办法的办法目前看来他们也是刚接触不久像是一个只负责运输的人你觉得这样的人能知道多少?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况反而可能会打草惊蛇暂时犯不着。人已在我们掌握中要拿随时能拿不急于一时且慢慢旁观只要他们还有动作就迟早会露出马脚继续盯着便可。” 随从应道:“是。” 向兰萱走到外面凭栏处看向山外星月似有些神往“那他们现在究竟有没有去灵谷呢?”忽又回头挑眉笑问道:“还没见过晚上的灵谷有什么不同你说我要不要趁着夜色去逛逛?” 随从愣住 灵谷虽然有一定人手看守但对悄摸摸混进了灵谷的师兄弟二人来说防守确实算不上有多严密。尤其是庾庆以观字诀查看时了解的更清楚感觉这灵谷是以规矩管人并非是以力量来严防。 反倒是还没到灵谷的时候庾庆察觉到山中有庞然大物的呼吸不知是什么鬼东西不得不小心绕过。 到了灵谷后反而轻松很轻易就摸到了那片长了许多兰草的豁口山崖边。 山崖前的灵气和雾气凄迷幽冷山崖下幽暗无常似乎深不见底只能隐约看到一条条深深打入崖壁的粗壮铁链。 唯一怡人的是那淡淡的兰草芬芳。 躲在坡下的师兄弟二人静悄悄无声牧傲铁高度警戒着四周庾庆则紧盯山崖上的虚空。 反复观察后庾庆确认自己上次来的判断没错虚空中确实有不可见的裂缝不时有气息喷薄而出。 然怎么接触那虚空裂缝是个问题再次观察四周后他捡了一块石头扔向了那虚空裂缝处可飞出去的石头没有任何异常畅通无阻的自然划过了石头掉落崖底有一会儿才隐隐传来落地声可见确实有那么深。 之后他又悄悄爬上了一边的山坡想从更高的角度来观察虚空裂缝处。 牧傲铁完全搞不懂他翻来覆去盯着半空瞎看个什么劲但知道老十五这样做必有原因他要做的就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做好戒备和防范。 忽然他发现了异常一颗小石子弹了出去打在了坡上无暇左右的庾庆身上。 庾庆看向坡下见牧傲铁正在向自己打手势遂按照示意回头看只见灵谷内被点亮的灯火越来越多不知什么情况当即以观字诀警惕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发现豁口两边都有人在逼近这里灵谷内不用观字诀也能看到有人挑着灯笼走来哪还敢犹豫迅速溜下了山坡。 两边和后面都有人来除了眼前的山崖无路可退不得已之下庾庆给了牧傲铁一个手势两人一起顺着崖壁爬向了山崖下身影渐渐沉入迷雾中。 卷2 第五七一章 打劫 崖下的气温似乎更低稍微往下爬了一点就能感觉到甚至有些森冷在这迷雾缭绕的黑暗环境中有毛骨悚然感。 师兄弟两人也没有爬多深关键也不敢再往下爬了往下爬了个三四丈的距离就不敢动了, 发现崖壁上攀爬着很多的藤蔓毕竟搞不清下面的藤精是个什么东西弄出什么大动静来的话那就白躲了。 大晚上的很安静两人贴在崖壁上甚至能听到崖上的脚步声有火光晃过也有荧石光芒晃过, 不知是搜查还是在干什么。 难道是自己的行踪暴露了?然看状况好像又不是。 难道是灵谷晚上的例行正常动作? 师兄弟二人各种胡思乱想总之就是贴在崖壁上不敢动弹。 也确实是胡思乱想真相也往往是局外人猜不到的其实就是灵谷有贵客要来作为地主要提前做些准备。 没一会儿夜幕下显得有几许慵懒风情的贵客来了向兰萱并未做任何打扮还是披头散发的样子脚上多穿了双鞋子而已眉目含俏的游逛在灵谷中。 灵谷的所有灯火可以说是为她一人而全部点亮了该到的人手也全部到齐了以便随时接受各种询问。 陪同在旁的是一身白衣如雪如神仙气质般的昆灵山大长老桓玉山。 以大业司大行走的地位完全有这个资格就算是昆灵山掌门亲自来陪也不为过, 是向兰萱自己不需要而已。 游走游看, 桓大长老一直在悄悄打量向兰萱的反应, 在琢磨其来意结果发现这位大行走完全是走马观花很随意的样子也不知那四处张望的眼神究竟在探寻什么。 思之再三后桓大长老最终还是忍不住打听起了这位的来意“大行走怎会想到晚上来灵谷游玩?其实灵谷的景致要白天才能看得更清楚。” 向兰萱咯咯笑道:“白天我来过不止一两次晚上还真没来过一时心血来潮想来看看夜景如何不会太打扰吧?” 自然是太打扰的然桓大长老不可能这样说“无妨无妨大行走能来灵谷蓬荜生辉。。” 嘴上说着大度的话心里有些后悔人家肯定不会吐露真实来意觉得自己就不该多此一问。 但来之前和掌门的谈话并未忘这位突然惦记上了灵谷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别说他陪同在后面的邋遢颜药和鹿呦鸣也是心中暗藏不安他们也是头回见有大人物晚上来这里游逛的。 今晚的向兰萱似乎特别有闲情雅致也不顾夜渐深渐晚一路不疾不徐的游逛倒是符合她现在披头散发的样子。 而事实上她今晚就是来捣乱的道理简单不知那位探花郎想干什么又不想让其悄无声息的把事给成了事成了就不会再有动作就没她什么事了万一真的是来灵谷有什么图谋的话只有增加难度让其不容易得手对方才会有更多的动作动作越多也越容易暴露真正的目的。 就算那位探花郎的所图没什么了不起的毕竟也是天下第一才子嘛将其玩转于股掌之间难道不是件有意思的事吗? 总之她不慌不忙的导致一行逛了好久才走到了灵谷最尾端。 尾端豁口左右的坡上有人提着灯笼恭候待客的诚意那是十足充分表达了昆灵山对大业司的尊敬。 站在山崖边缘的向兰萱往下方幽雾深深的崖底张望了一阵问道:“这下面的藤精还锁着呢?” 桓大长老叹道:“虽开了灵智但还未通人性容易肆意而为不锁着不行。” 向兰萱打量着那一根根铁链问:“这得多久才能化作人形?” 桓大长老:“大行走知道的木灵这玩意能开窍就已经很罕见了能不能化形就不一定了看它自己的机缘吧。” 两人站在山崖上闲谈着。 崖下的石壁上贴着的庾庆和牧傲铁却是大气都不敢喘因为上面的谈话动静没有任何遮掩大晚上的他们两个能听的清清楚楚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听着耳熟男方屡次提及的“大行走”称呼让两人想起了这女人是谁。 两人估摸着除了大业司的那個女人也不会有别人想想也是这个时候能进灵谷的人肯定地位非同一般。 向兰萱的身手他们是见过的那是天下一流高手行列里的人物那是能在天上飞来飞去比鸟儿还自由的人物在这种人物的眼皮子底下两人哪敢有丝毫的妄动真正是大气都不敢喘。 两人一直昂着脑袋紧盯上方的动静除了朦朦胧胧的灯光其实也看不到什么庾庆也只能是以观字诀多多戒备。 突然他的眼皮子跳了跳观字诀察觉到了异常昂着的脑袋慢慢放下隐隐约约见到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慢慢靠近不知是什么东西他下意识想躲又慑于上面的向兰萱不敢妄动。 没办法这要是被发现了偷闯昆灵山禁地何况还是从丁字区偷跑到这里的那还得了?只怕连流星殿的命案也要被一起翻出来算账。 不遇到致命威胁两人打死也不敢妄动。 谷怓 待慢慢过来的东西真正靠近后才发现赫然是慢慢晃动而来的藤枝如同章鱼触手般轻轻靠近了他们也说不上是偷偷摸摸藤枝触手貌似还故意在两人眼前晃了晃似乎对两人的无动于衷感到奇怪好像在试探两人是不是瞎子。 牧傲铁自然也发现了想不发现都难就在他眼前晃着。 两人自然明白这是崖底的藤精在作怪只是不知这藤精想干什么目前看起来动作还挺温柔的。 换了普通人怕是会被吓死两人身为修士见怪不怪对此倒是不会感到害怕。 但两人也很怕这藤精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届时两人只怕想不搞出动静都难。 藤枝在两人眼前晃了一阵后终于慢慢触及了庾庆的身子真的如同触手一般在庾庆身上摸索只针对了庾庆未触及牧傲铁。 牧傲铁就在庾庆边上隐约看到了不由提心吊胆又不敢发出动静。 那藤枝触手一阵摸索后竟然又钻进了庾庆的衣襟内摸索不一会儿便收回了从衣襟内抽离了出去并卷走了一样东西赫然是南胖子的那枚金兰果子。 这藤精竟然是冲这玩意来的! 师兄弟两人看的眼皮直跳都意识到了点什么难道老七手贱顺出的东西真的另有名堂不成? 不甘这样遗失庾庆下意识伸手捉住了卷走金兰果子的藤枝较劲拽上了又不敢发出动静想慢慢发力折断藤枝谁知藤枝立刻发出了反击突然从四面八方伸出了许多的触手逼来似要针对这边万箭齐发一般。 牧傲铁顿心跳不止庾庆眼珠子两边转了转也老实了赶紧松手。 于是那条藤枝触手就那样卷着金兰果子沉入了幽冥地狱般的黑漆漆崖底连同周遭那些乱七八糟逼来的藤枝触手也一起撤离消失了。 师兄弟二人愣愣看着金兰果子消失的方向奈何什么都看不清了旋即又在昏暗中面面相觑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被这样打劫了。 话又说回来这藤精还算通点人性取走了东西就罢倒也没有对两人怎样。 就像某些讲道义的劫匪一般只谋财不害命。 尽管被抢劫了两人还是不敢声张又继续静悄悄昂头看着上面。 好在向兰萱并没有在这一个地方呆太久与桓大长老谈论了一番藤精后就移步换地方了又飞身去了附近的山上登高看夜景。 反正向兰萱今天是不打算轻易离开的就是要搞的灵谷这边摆出阵仗来让人无法轻易钻空子。 崖下昂首盯着上面的庾庆观字诀察觉到向兰萱离开了虽不知有没有离开灵谷但从这样的高手的眼皮子底下解脱了出来足以让他如释重负轻轻长吁出了口气。 可上面还有灯光观字诀也能察觉到还有人在搞不清是什么人两人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所以继续贴在崖壁上。 两人固定的动作在冷冰冰的崖壁上贴了好久有那么点苦不堪言。 直到天色快要破晓的时候未察觉到任何异常的向兰萱才带着内心的一些疑惑离开了桓大长老也陪同着离开了。 熬了一夜的颜药和鹿呦鸣送客至灵谷外目送了贵客离开后两人相觑无语回了里面后鹿呦鸣才嘀咕出了意见“感觉这女人不像是来游玩的似乎另有目的。” 不用他说是个人的都看出来了但谁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又没人敢逼问向兰萱。 皱着眉头琢磨的颜药边走边说道:“行了这不是我们该啰嗦的把人手召集起来问问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吧。” “是。”鹿呦鸣领命而去。 于是很快崖上的灯光终于消失了庾庆的观字诀也察觉到了上面的人离开了确定人走远了动静不容易被发现后他盯向了崖下出声了“藤精搞走了老七的那颗果子。” 牧傲铁隐约看到了“怎么弄?” 庾庆:“能感觉到它是直接冲果子来的看来老七的这颗果子还真有点名堂就这样弃之不顾说不过去于情于理都得下去找找。” 牧傲铁又看了眼上面不免有些担忧“万一弄出了动静我们怕是不容易脱身。” 庾庆默了默最终咬牙道:“这藤精的本体规模应该很大若真是不识相的话就放把大火烧了它大火引人注意正是趁机脱身的好机会。” “好!”牧傲铁点头赞同。 关键也不认为一只不能化形的藤精能有什么实力。 硬生生在石壁上一动不动贴了四个多时辰的两人终于活动了先后纵身跳向了深渊。 卷2 第五七二章 乘龙 两人并未急速下坠也不敢快速到底运功施法缓速下沉。 很快便遭遇到了层层而凌乱的阻碍是一条条交错牵扯的粗大铁链两人不断穿插下沉。 不一会儿氤氲雾气中的两人便什么都看不见了彻底伸手不见五指了, 庾庆从随身小皮革中掏出了一枚荧石照明。 荧石的光芒本就柔和穿透力不强加之此地雾障还有上方的重重锁链他相信上方不注意看的话应该没那么容易看到。当然不是看到底下这般环境他也不敢轻易这样做。 牧傲铁见他敢于如此, 也就没了太多顾忌, 随后亦如此。 两点光芒下, 粗大的铁链一条条越发醒目上面有湿润润又锈迹斑斑的岁月沉淀透着厚重的沧桑感。攀附在上面的藤枝有的枯萎凋零在上面有的依然是叶子翠绿在雾霭中布满了点点露珠。 铁链上藤枝上叶子上不时有凝聚的水滴滴落在谷中形成了远远近近的奇怪滴答声有些还会形成回音。 两人偶尔歇脚顿住在铁链上或者藤枝上观察时, 稍有摇晃, 便会造成一场雨一般。 两人现在才发现一个问题在这个鬼地方用火攻的话怕是个笑话。 但此时已经下来了, 已经意识到那颗金兰果子与镜花仙苑可能有牵连, 怎可能弃之不理。昆灵山和灵谷的条件是摆在这里很难有什么变化的, 此时不找, 以后来找也是一样的困难已经下来了自然是要找找看的还没遇上危险就退也说不过去。。 越往下牵扯的阻碍越多已无法直接下坠需蹦蹦跳跳左右躲避着下落。 荧石光芒穿透力不够雾气中看不远庾庆使用观字诀来查探也没用因为没发现任何活物动静可见藤精此时没有任何动作难以判断藤精的中枢所在。 两人落地后感觉到崖底的温度很低呼吸间都冒着热气。 环顾四周发现地上到处是乱石碎石都是湿漉漉的。 还有一些奇怪的泥土蹲下抓了一把发现不是泥土而是锈蚀的铁渣从一些锈蚀后还保留的原有形态来看竟是铁链! 如此多的锈蚀后崩解的铁链足以证明崖底的藤精被锁了很多年。 两人顺着铁链的主要封锁方向走去最终站在了一个铁链和藤枝交织的如同巨大鸟窝的庞然大物前水珠不断从上方滴答下来看着有些阴森吓人。 绕着转了很大一圈没发现缺口藤枝实在密集两人拔剑拨拉了几下发现封锁之密很难拨开闯入除非大刀乱砍乱劈才能闯入。然这藤蔓已经成精真要动刀动剑伤了其筋骨难免不闹出巨大动静来。 犹豫再三后庾庆试着开口了“藤老怪你已开灵智能否听懂人话?” 话毕倾听很安静藤精老巢里没任何反应。 牧傲铁忽道:“东西十有八九在里面。” 庾庆微微点头正琢磨怎么弄时忽然眼前的庞然大物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动静来自这藤精老巢的顶端。 两人相视一眼立刻闪身而上在密集牵扯的藤蔓和铁链中穿梭上蹿。 快速登顶后手中荧石一照只见藤精老巢顶端的藤枝如同泉涌般翻出枝叶来荧石光芒很快照射出了金光一团藤网中包裹着那颗金兰果子送了出来。 看其态势不像是简单的冒出而是要一路举向上空一般两人当即闪身跳到了那藤臂上欲夺珠而去。 谁知藤臂上的枝叶忽如千枝万手般爆发生长出来快速盘错纠结如一条腾龙般蜿蜒避开一条条铁链升空而起金珠也在瞬间不知被吞没去了何方。 攀附在上的两人有些被惊住了犹如乘龙腾云驾雾一般跟着升空不知是什么情况。 很快两人眼见要冲出山崖赶紧将手中的荧石给握入掌心隐没光芒收了起来。 转眼已经冲破了迷雾迎面而来的是星月光辉远处隐隐能见到冥冥青亮似乎随时要破晓一般升空的高度已经能俯视灵谷。 突然来这么一出把两人吓了个够呛一时竟忘了找那颗金兰果子贴在藤蔓上一动不敢动生怕被周围的守卫给发现。后来发现可能是自己多虑了这藤蔓身姿极为灵巧升空并无什么动静夜色的遮掩下除非附近有人否则也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盘错纠结如龙的藤蔓突停止了升空如举起的巨大臂膀静静托举于空中。 藤蔓纠结出的规模已经比几個人加一块还要粗壮趴在上面的师兄弟两人面面相觑看看身在空中的彼此再看看四周众山小的高度既感意外又感莫名其妙。 什么情况?为什么?各种不解的神色反应在两人脸上还有小心翼翼。 忽然两人鼻翼翕动似闻到了一股芬芳正目光探寻香气来自哪时忽见眼前的藤蔓上绽放开了一朵朵粉白的花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花苞再迅速绽放。 谷翲 而且是一路绽放向着藤蔓托举的顶端一路绽放下去煞是神奇和漂亮似乎在做什么指引。 鲜花长的很像牵牛花一路开放到顶端后便停止了动静。 两人静伏在藤蔓上等候了一阵完全搞不懂是什么状况但不管是什么原因那颗金兰果子还是要找的趴在上面晃了晃藤蔓的承受力确认能扛住两人的重量后两人爬了起来四肢并用地朝顶端爬去。 爬到顶端后金珠在哪已经不重要了四肢爬在藤上像猴子的两人已是愣愣抬头看着前方先是傻眼旋即则是一脸的震惊。 眼前本该是一片虚空的谁知莫名其妙的两人发现自己居然爬到了一座玉石雕栏的台阶下。 台阶上有一座巨大的古老玉石牌坊满雕各种鲜花图案牌坊正口上有“镜花苑”三个醒目大字。 牌坊似乎是一座入口能看到后面似乎生长有许多的兰花。 牌坊后的空间与这外界的似乎同属于一片夜空之下。 师兄弟二人目瞪口呆了良久后才慢慢环顾四周发现周围还是原来的山山水水灵谷还在下方依旧下面的断崖也依然横亘在大地上不变唯独眼前似乎出现了另一片空间。 再看那“镜花苑”三个字牧傲铁忍不住低声问了句“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镜花仙苑’?” 庾庆琢磨了一下之前发现的虚空裂缝应该就是在这个位置了不由缓缓点头道:“怕就是百花仙子的仙府了仙人洞府在世人口中多加了个‘仙’字也很正常。” 语气中既有惊叹又有难以莫名的兴奋感本只是打算来摸查一下情况的没想到百花仙子的仙府这么容易就被他们找到了想不兴奋都难。 牧傲铁看了看下面“这么大的仙府门庭下面人居然看不到?” 庾庆:“怕是与小云间入口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站在一定的角度是看不到的毕竟是仙人府邸嘛不是世人想见就能见到的这大概就是有所谓的有仙缘的人才能见到吧。” 牧傲铁:“小云间是到了时间才会现身开启这里好像没有时间限制向兰萱之流的高手飞来飞去能不撞见?还是说开启与否与这藤精有关?” 庾庆眉头一皱感觉老九说的有理不由再次打量身下的藤精不用多想很明显的就是藤精主动把他们送到了仙府面前说明这藤精肯定和这仙府有关。 脑海里闪过了崖底许多锈蚀后废弃的铁链这藤精存在的年代久远是一定的。 有此念后再打量一路托举上来的藤蔓庾庆提醒了一句“老九你看它像不像是一座鲜花桥梁?” 牧傲铁当即审视看后点头有所悟道:“你的意思是这藤精本来就是当年进出仙府的桥梁?” “也许吧真相如何鬼知道。”庾庆嘀咕了一句后又往前爬了爬爬到了藤蔓末端伸出了手去触碰那台阶。 令两人错愕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手竟然摸了个空。 无论是台阶还是牌坊都是摆在眼前的实物手摸过去却犹如空气一般直接就晃了过去连一点阻碍感都没有。 庾庆连试验几次都没用忍不住骂了句“什么鬼?” 于是牧傲铁也爬了过来也伸手试了几次结果一样还是没用。 庾庆又从身上摸了枚铜钱出来打向了牌坊只见铜钱畅通无阻的射过未有任何迟滞然后坠向了黑暗中。 “是幻觉吗?”牧傲铁疑问。 庾庆反问:“在这里弄这种幻觉干嘛?修为不够的来了这里若是直接跳了上去非得直接掉下去摔死不可。”不满之余目光忽落在了牌坊的字迹上又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声“镜花苑镜?” 牧傲铁亦得了提醒问:“是镜子的意思吗?” 两人下意识回头看向背后再看四周虚空并未看到相同的能照进镜子里的东西。 正这时纠结如龙的藤蔓忽然一动竟又扭动身躯抽动着缩回断崖下两人当即抓紧在了上面。 等到再抬头不知是不是因为视觉角度偏离了的原因仙府的大门幻象已经是消失不见了。 收缩的藤蔓上有脱落的鲜花飞舞有的甚至飘落到了山崖上。 师兄弟两人又如同骑着巨龙钻入了缥缈雾气中钻入了断崖他们没有逃离上岸首先是知道了藤精和仙府有关其次是为了那颗金兰果子加之感觉这藤精似乎没有恶意于是为了探寻真相又牢牢紧跟了回去。 藤蔓收回的身姿很是灵巧巧妙的躲过了一条条的粗大封锁铁链快速悄无声息地缩回崖底。 卷2 第五七三章 渡娘 一到崖底乌漆墨黑附着在藤上的师兄弟两人生怕被铁链撞上赶紧又摸出了荧石照明眼睁睁看到一条条铁链快速从身边晃过也确实惊险。 好在藤蔓似乎也顾虑到了他们的存在甩动着他们帮忙避开了。 忽然那座巨大的藤精老巢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收回的藤蔓带着他们撞去。 两人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撞上去紧急相视一眼就有了默契纷纷弹身而起各自伸手抓在了一条铁链上低头下看。 载人的藤条都已经收缩回了老巢中老巢上方空余一个窟窿, 荧石光芒下犹如恶魔之眼, 荧石光芒下还有不少鲜花在飘忽, 一些旋转着晃晃悠悠落下有落入那窟窿中的。 鲜花是美丽的给这阴暗潮湿森冷的环境平添了一些祥和。 吊在铁链上的两人的脚下就正对着藤精老巢的窟窿上方也还有鲜花零零散散落下不时打在两人的身上甚至触及他们的面庞芬芳气息不绝将诡谲气氛消减了不少。 突然两人的目光再次紧盯下方只见那窟窿里出现了变化涌动着又陷落似乎在铺陈着什么。 好一会儿两人才看懂了是什么意思, 那窟窿里似乎形成了环状台阶, 环转着深入了藤精老巢里面。 什么意思?吊在铁链上的二人面面相觑, 下面连台阶都铺陈好了似乎在欢迎他们。 去还是不去? 从藤精的一系列举动来看, 似乎是没什么恶意的, 加之又是带了目的来的庾庆第一个松手先跳了下去连续躲避开几条铁链后落在了藤精老巢的顶部。 顶部也已经铺平了。 牧傲铁随后落下在他的身边两人戒备着看了看四周。。 没有犹豫多久为了自己的目的庾庆一手扶在了剑柄上一手拿着荧石先行迈步落向了台阶一步步走了下去牧傲铁随后跟着帮忙戒备着后方。 走着走着两人发现台阶是环绕着一株巨大的老藤而下的老藤遒劲沧桑且湿漉漉主干及一些主要分枝上被一条条铁链破体贯穿着。 越往下走空间越大到处牵拉的铁链却依然显眼似乎随时在提醒外来者这里谁说的算。 两人走到了老巢底部两边依然是满地的乱石和铁渣他们脚下却铺陈了一条藤枝道路通往了巨大老藤的根部。 两人也顺着这条路走到了老藤底下前方已无路四周静悄悄一片。 忽然根部的藤干上出现了一个大鼓包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迸发出来令两人警惕后退且已拔剑在手。 鼓包上的树皮一片片剥落纷纷剥落犹如无形之刃在雕刻一般很快便雕琢出了一个人的轮廓。 轮廓渐渐有鼻子有眼渐渐度上了颜色慢慢变成了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塑是一个妇人模样绿色的头发和眉毛还有绿色的长裙。 庾庆和牧傲铁惊疑之余再次面面相觑难道这藤精已经能化形了? 雕像从滕干上脱离出来后睁开了双眼眼睛一开有画龙点睛之妙整個雕像瞬间活泛了起来一个面目慈祥的妇人对他们笑了双手也有了动作。 她一只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掌中托着一颗金色的珠子正是庾庆带来的那颗金兰果子。 与此同时也开口说话了声音温柔“你们果然是冲仙府来的你们居然还进过小云间。” 一听这话庾、牧二人瞬间意识到了之前在那仙府幻象前的谈话都被对方给听到了也意识到了之所以让他们见到那仙府幻象其实是为了试探他们。 庾庆立马意识到了这藤精的心机不浅绝非昆灵山认为的那般不能化形当即问道:“你是谁?” 妇人笑道:“我是谁难道你们还猜不到吗?” 庾庆:“只知你应该与镜花仙苑有关但不知你是谁。” 妇人:“看来你们对这里知道的并不多。”说到这她略带幽怨的叹了声“我本是仙府门前迎客的接引使当年的人们称我为‘渡娘’仙府客来客往皆由我搭花桥接送我搭的花桥你们之前已经见过了。” 师兄弟两人相视一眼之前两人就有此猜测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庾庆看了看上面到处拉扯贯穿藤精本体的铁链又不解道:“为仙府看门的人实力当不弱又活了这么久凭你的实力昆灵山能锁的住你?” 渡娘幽叹道:“若是当年的我区区昆灵山自是不在话下然世事无常一场剧变后也只能是龙遇浅滩遭虾戏。” 庾庆立刻追问:“什么剧变?” 渡娘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晓得仙府里应该是出事了没人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只差了人出来直接将我斩杀了。” 谷繦 斩杀?师兄弟二人皆惊。 牧傲铁打量了一下她问了句“你不是还好好活着吗?” “我的样子是好好活着吗?只能说是重新活了过来。”渡娘慢慢抬头看向了上空一脸的回忆思索模样“当初上仙不给缘由骤下杀手我确实是死了但不知过了多少年我的灵智又渐渐苏醒了。 苏醒后我才知道仙府入口已经被封印了但封印好像遭了什么侵蚀出现了裂缝有草木精华之气偶尔泄露出来我之所以能枯木逢春再次苏醒过来应该也是这个原因。” 庾庆想到了那个空间裂缝又问:“也就是说我们之前看到的仙府景象不是幻象是真的?” “既是幻象也不是幻象。”渡娘叹了声又托起了掌中的金珠“此物按理说只有金墟那样的本源之地才能孕育出来成熟后本可孕化为极为罕见的金灵可惜不知谁的手贱摘取的过早了给毁了。纵然如此亦是世间难有的金源本体可点石成金应是仙家之物你们这东西是从‘小云间’得到的吗?” 庾、牧二人再次面面相觑发现这位果然不是一般人他们至今没搞明白的东西对方居然能一眼看出这颗金珠的来历还能知道是被谁的手贱给摘早了不愧是仙人身边的见识。 庾庆不置可否的嗯了声。 渡娘忽又皱眉“不对你们能带这东西来还知道仙府入口的位置怎会不知之前的幻象是怎么回事?” 庾庆随口应付“一知半解罢了不然岂能不知你是谁?” 渡娘想想也是微微点头的样子。 庾庆也不客气手中的剑还提着直接问她“仙府入口明明就在上面为何却是幻象?” 渡娘:“我说了入口已经被封印了。”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金珠“若非我托举了此物上去你们连入口幻象都看不到。” 庾庆又虚心请教“此话怎讲?还请前辈明示。” 渡娘徐徐道:“百花仙子的洞府岂是凡夫俗子能窥视的如同你们之前说的那般没有仙缘的人是看不到的找不到合适的角度和方位是看不到洞府入口的。而入口封印后就算找到了合适的角度和方位也一样是看不见的也可以说是从这世间消失了。 然百花仙子的洞府乃是木华之地入口虽封印了却也并非打不开的绝境这颗金珠便可以当做开启的钥匙。需知金克木此物一靠近洞府入口克制作用下便能让洞府入口现形。 所谓金克木并非是所有的金器都能让入口现形仙家洞府的门禁毕竟非同寻常岂能被寻常金器所克?也只有这种罕有的金源本体才能让其现形也只有这可点石成金的仙家之物才能度化此地封印之门。” 师兄弟二人闻听此言都很惊讶都没想到老七那手贱的死胖子从金墟随手顺的东西居然就是开启百花仙子洞府的钥匙这到哪说理去?简直是做梦都想不到。 他们之前只是怀疑金墟的兰花和这里的兰花会不会有关完全是有枣没枣打一竿的态度敢情打歪了偏偏又是个歪打正着。 渡娘翻看着手上的金珠又是一声叹“若非察觉到你们身上有此物我也不可能现形见你们否则见了也于事无补。” 说到这个庾庆不禁问道:“前辈也想重回仙府?” 渡娘:“回自然是想回只是目前来说我还回不去。当年被斩杀苏醒后我不但发现仙府被封印了还发现我的本命灵魄被剥夺了没了本命灵魄我修为进展缓慢不说还无法离开此地否则区区铁链贯穿的伎俩又岂能锁得住我。 我能感应到我的灵魄应该就存放在仙府内所以我愿助你们进入仙府条件是你们要帮我找到我的本命灵魄给我。” 庾庆犹豫了一下迟疑道:“能帮上前辈的忙自然是好事只是这仙府里恐有守山兽坐镇其实力怕不是外面闯进去的人能轻易力敌的。” 渡娘道:“里面镇守的是一只‘蜂王’我知其弱点只要你能帮我找本命灵魄我自然会给你应对之法。” 庾庆点了点头忽问道:“传闻仙家有天、地、人三座仙泉不知百花仙子的洞府可有?” 渡娘明显怔了一下迅疾思索着说道:“此地洞府内没有三座仙泉好像只有一座至于具体是什么泉我当年身份不够也没见过知之不详。” 庾庆:“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愿与前辈互相帮助。只是目前昆灵山正在举办朝阳大会我等是以参会者身份混进来的天亮后被人发现不在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暂时不可久留容我们改天再来。” 话毕就伸手了摆明了索要回对方手上的金珠。 然渡娘却顺手将金珠藏在了身后似乎在这里也听说了朝阳大会的事大度道:“既如此那就暂且先放我这里下次来了再给你们也不迟。” 师兄弟二人身形一晃已被脚下藤枝给托起给直接顶了上去被直接送客了。 宾主双方的视线里彼此都快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从藤精老巢顶端出来后藤蔓送客到位又直接将两人送到了山崖上才缩了回去。 此时庾庆才嘀咕了一句“这老妖怪可能有问题。” 牧傲铁略惊“怎讲?” 庾庆低声提醒道:“她说她不知道仙府里当年出了什么事说醒来后才知道仙府被封印了那怎会知道仙府里有一只‘蜂王’在坐镇?” 卷2 第五七四章 搞不定 听他这么一说牧傲铁缓缓点头也察觉到了可疑往山崖下瞅了眼低声问:“那她说的话还可信吗?” 指的就是仙泉他们就是冲仙泉来的那藤妖说仙府里好像有一口仙泉, 如果话不可信还有进去的必要吗? 这也是让庾庆头疼的地方“这老妖怪自己也不敢肯定反倒让人不知是真是假了就因为怀疑咱们能就此作罢吗?”说着还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脖子。 牧傲铁:“她好像是非常希望我们进去的。” 庾庆:“问题就在这里她希望我们进去帮她的忙大概是不希望我们死在里面的因为她不知道我们的底细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知道这个秘密鲁莽借仙府弄死我们的话那就不是灭口了无异于结仇等于是自找麻烦。 她能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应该是没办法轻易跑掉的。所以她说她知道里面守山兽的弱点应该是真的若是她能帮我们规避掉最大的危险咱们进去走一遭、找一找也不无不可” 话到这忽一顿挥手示意有人来了。 牧傲铁赶紧跟了他悄悄遁离。 两人本就要离开了天际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再不走就天亮了。 两人走后不久手里拿了颗荧石的鹿呦鸣出现了四处巡查的意味很明显。 他这里已经将昨夜出动的灵谷所有人员集中问了遍话大家都表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然向兰萱的行为实在是诡异让这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又搞不清原因, 再亲自走走看看也是章法之一。 山崖边照明着看了看, 也没发现什么鹿呦鸣刚转过身去忽又顿住又慢慢再次转回身然后慢慢蹲下了伸手捻起了地上的一朵喇叭花放在鼻翼前嗅了嗅。 再起身走到山崖前已皱了眉头嘴里嘀咕“这藤精昨夜竟又爬上来了和那位大行走的来到有关系吗?” 又瞅着崖下观察了一阵后他拿着那朵花离开了去找颜药通气 天亮前庾庆师兄弟两人赶回了来时下车的山林地带就此躲藏着静静等待。 天亮日出云蒸霞蔚昆灵山风光无限秀美。 辰时末的样子驾着马车的钱五同如约出现了师兄弟两人立马借着马车的遮挡现身了然后快速上车钻进了木桶里躲藏。。 啪!钱五同挥鞭一甩加快了车速离去 对守在门口望眼欲穿的南竹来说昆灵山的风光再美也无暇欣赏内心那叫一个煎熬极为忐忑和担心直到山缘边的石阶上走上来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他才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熬了一夜没联系见到两位师弟平安回来太激动了忘了脚下有门槛还好一身的修为在那手掌撑了地又爬了起来也清醒了点恢复了自重。 隔壁邻居家也第一时间发现庾庆和牧傲铁回来了窗口有人影闪过柯燃现身了在窗口喊了声“几位午饭到饭点了要不要一起去饭堂?” 庾庆挥手回了句“没胃口你们去吧。” 柯燃笑着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目送了师兄弟几个回了屋内。 回屋的庾庆第一时间闯进了百里心的房间他有点担心南竹是不是已经把百里心给怎么样了。 躺在榻上的百里心眼珠子一歪也看到了他们顿时又呼吸急促了起来眼珠子一顿胡乱示意大概是要让解开她身上的禁制。 庾庆负手凑到跟前观察了一下她身上的穿着又歪头问一旁的南竹“老七你没把她给那個吧?” 南竹立马瞪眼道:“胡说什么呢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其实吧他一开始是动过一些歪念头的然而不是时候一直在担心老九和老十五搞的他没了心情否则真要是闲得无聊的话他自己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对百里心做出点什么来。 庾庆解开了百里心的哑穴问:“他没把你怎样吧?” 倒不是多关心百里心的清白而是出了事的话要善后万一这女人被毁了清白要拼命的话这边得及时处置。 百里心气急败坏道:“你们到底想怎样?放开我!” 谷芙 一看她的样子庾庆松了口气应该是没事了转身就走。 百里心急了刚要再嚷嚷南竹又出手了又将她给点哑巴了然后赶紧追着庾庆去了。 南竹也是怕百里心啰嗦吵闹他现在想知道昨晚是个什么情况干脆先让百里心再次闭嘴反正已经对人家这样了不在乎让其多闭嘴一阵。 师兄弟三人到了楼上南竹立马问情况庾庆也没瞒他将情况大致告知了。 南竹听后目瞪口呆满脸惊疑的样子呆了好一阵也不知是惊还是喜忽击掌叫了一声“看到了吧得亏我吧?当初我摘那果子时还把我给嫌弃的现在知道什么叫经验老道了吧?现在知道什么叫江湖经验了吧?做事不能只顾眼前要看长远没有我的话这次想进去连门都没有!” 他噼里啪啦将自己好一阵夸满脸的自得那真是正儿八经以师兄的身份训斥两位师弟的样子。 在三人当中他毕竟是师兄遇事老是没有能拿出手的功劳自己也过意不去如今好了那必须大夸特夸自己毕竟指望这两个家伙有此觉悟是不可能的这两个家伙不拆台都是好的。 庾庆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很想提醒他当初惊醒了那位黄金大力士被其追杀的时候是谁一脸吓得要死的样子? 牧傲铁嗤了声扭头就走“瞎猫碰上死耗子!” 南竹勃然大怒指着他离去的背影批评“老九你整个就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为什么东西摆在大家眼前的时候你们都得不到只有我能得到?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懂不懂?” 庾庆拍拍他肩膀指了指楼下示意他滚“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去安抚那女人吧现在杀又不能杀一直不放也不行否则昆灵山那边一直看不到人我们没法交代放了她又怕她闹事。总之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哪怕是跪下来求她你也得把她给搞定了。” 想起将人给控制了这么久南竹有些忐忑“这个我可不敢保证能搞定。老十五不是我说你当时想个办法应付就行了你也太简单粗暴了直接就将人给绑了换谁不生气?你拉的屎让我来擦屁股太恶心人了我可不一定能擦干净。” 庾庆:“随便你反正又不是我想跟她在一起闹掰了的话你就跟她无缘了。” 南竹顿满脸纠结。 “老七我提醒你能搞定她咱们还能留下开开眼界看过了朝阳大会再下山。搞不定的话那咱们只能是现在下山走人。” “下山走人?那个地方我们不进去探寻了?” “这个我跟老九已经商量过了探寻也只能是在大会之后了我们趁大会进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弄清情况现在进出的途径我们已经掌握了连入口都摸清了。回头等到大会结束昆灵山放松了警惕再摸进来可一蹴而就哪怕弄出了些动静也怀疑不到我们身上。” 南竹想想也是微微点头旋即又叹了口气想起要应付百里心摇着脑袋一脸纠结地走了。 他下去了没多久楼下就隐隐传来了百里心激烈争吵的动静紧接着一声“啪”的动静分外清晰。 很快又传来了咚咚上楼的脚步声。 咣!庾庆的房门被人一脚给踹开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百里心怒气冲冲地进来了尾随而入的南竹一副求爷爷告奶奶的模样脸上竟还有个鲜红的巴掌印! 一脸愣怔的庾庆皱眉站起道:“百里心你疯了吧进男人的房间不知道敲门吗?” 百里心:“你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怎么不说男女有别了?我告诉你你们昨晚干什么去了不给我解释清楚了咱们没完!” 庾庆立刻指着南竹推卸道:“看他富态的长相、沧桑的年纪也能看出他是我们的老大我们都听他的你想要解释找他要别找我。” 南竹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有话咱们慢慢说。” 百里心一把将凑过来的他给推开了盯着庾庆咬牙道:“我不瞎你才是主谋我就找你了!我告诉你你若是不说我就找昆灵山自首去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庾庆摊手道:“又不关你什么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也知道自首了大家谁都别想好过何苦给自己找麻烦呢?” 百里心:“我不知道你们在密谋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在昆灵山都干了些什么十有八九是见不得光的事情我自首也许还能将功赎过至少出了事还能撇清跟我的关系我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坐等你们来连累我。” 庾庆很无奈就知道这女人又要拿被连累的说辞来说事然而人家说的也确实是道理换谁都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连累事到如今他只能干脆道:“你大可放心绝不连累你我们现在就退出大会就此离开昆灵山你满意了吗?” 卷2 第五七五章 退出 退出大会?貌似一脸怒容的百里心瞬间凝噎无语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师兄弟三人等了半晌她才慢慢道:“退出就退出。” 话说的硬气语气却明显有些犹豫。 虽不想参加什么比试但庾庆其实也想留下看看毕竟二十年才一次的盛会既然来了, 任谁都想开开眼界故而退让半步道:“不用急着回答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如果你明天还要这样坚持介入我们的私事那咱们就退出走人如果还想留下开开眼界, 那就不要多问。” 说最后一句时他很想说他们保证不会连累对方然又意识到他们的保证没用, 只要在这里出了事就必然要连累到对方。 百里心似陷入了某种两难在庾庆伸手“请出”的示意下闷声扭头带着思索的神色而去。 屋里剩下了师兄弟三人庾庆留意到了南竹脸上的巴掌印愣了一下“她打的?” “唉!”南竹叹了声似乎在说除了她还能有谁? 庾庆嘿了声揶揄道:“老七你对我们不是很有脾气的吗?她打你你干嘛不打回去?” 牧傲铁冷不丁一句, “他乐意。” 南竹顿时喊冤“你们什么意思?笑话我吗?我也是有脾气的人, 你们当我不想打回去吗?可打文末读书在)起-点, 阅读无极限。 退出大会?貌似一脸怒容的百里心瞬间凝噎无语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师兄弟三人等了半晌她才慢慢道:“退出就退出。” 话说的硬气语气却明显有些犹豫。 虽不想参加什么比试但庾庆其实也想留下看看毕竟二十年才一次的盛会既然来了任谁都想开开眼界故而退让半步道:“不用急着回答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如果你明天还要这样坚持介入我们的私事那咱们就退出走人如果还想留下开开眼界那就不要多问。” 说最后一句时他很想说他们保证不会连累对方然又意识到他们的保证没用只要在这里出了事就必然要连累到对方。 百里心似陷入了某种两难在庾庆伸手“请出”的示意下闷声扭头带着思索的神色而去。 屋里剩下了师兄弟三人庾庆留意到了南竹脸上的巴掌印愣了一下“她打的?” “唉!”南竹叹了声似乎在说除了她还能有谁? 庾庆嘿了声揶揄道:“老七你对我们不是很有脾气的吗?她打你你干嘛不打回去?” 牧傲铁冷不丁一句“他乐意。” 南竹顿时喊冤“你们什么意思?笑话我吗?我也是有脾气的人你们当我不想打回去吗?可打 退出大会?貌似一脸怒容的百里心瞬间凝噎无语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师兄弟三人等了半晌她才慢慢道:“退出就退出。” 话说的硬气语气却明显有些犹豫。 虽不想参加什么比试但庾庆其实也想留下看看毕竟二十年才一次的盛会既然来了任谁都想开开眼界故而退让半步道:“不用急着回答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如果你明天还要这样坚持介入我们的私事那咱们就退出走人如果还想留下开开眼界那就不要多问。” 说最后一句时他很想说他们保证不会连累对方然又意识到他们的保证没用只要在这里出了事就必然要连累到对方。 百里心似陷入了某种两难在庾庆伸手“请出”的示意下闷声扭头带着思索的神色而去。 屋里剩下了师兄弟三人庾庆留意到了南竹脸上的巴掌印愣了一下“她打的?” “唉!”南竹叹了声似乎在说除了她还能有谁? 庾庆嘿了声揶揄道:“老七你对我们不是很有脾气的吗?她打你你干嘛不打回去?” 牧傲铁冷不丁一句“他乐意。” 南竹顿时喊冤“你们什么意思?笑话我吗?我也是有脾气的人你们当我不想打回去吗?可打 退出大会?貌似一脸怒容的百里心瞬间凝噎无语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师兄弟三人等了半晌她才慢慢道:“退出就退出。” 话说的硬气语气却明显有些犹豫。 虽不想参加什么比试但庾庆其实也想留下看看毕竟二十年才一次的盛会既然来了任谁都想开开眼界故而退让半步道:“不用急着回答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如果你明天还要这样坚持介入我们的私事那咱们就退出走人如果还想留下开开眼界那就不要多问。” 说最后一句时他很想说他们保证不会连累对方然又意识到他们的保证没用只要在这里出了事就必然要连累到对方。 百里心似陷入了某种两难在庾庆伸手“请出”的示意下闷声扭头带着思索的神色而去。 屋里剩下了师兄弟三人庾庆留意到了南竹脸上的巴掌印愣了一下“她打的?” “唉!”南竹叹了声似乎在说除了她还能有谁? 庾庆嘿了声揶揄道:“老七你对我们不是很有脾气的吗?她打你你干嘛不打回去?” 牧傲铁冷不丁一句“他乐意。” 南竹顿时喊冤“你们什么意思?笑话我吗?我也是有脾气的人你们当我不想打回去吗?可打 退出大会?貌似一脸怒容的百里心瞬间凝噎无语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师兄弟三人等了半晌她才慢慢道:“退出就退出。” 话说的硬气语气却明显有些犹豫。 虽不想参加什么比试但庾庆其实也想留下看看毕竟二十年才一次的盛会既然来了任谁都想开开眼界故而退让半步道:“不用急着回答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如果你明天还要这样坚持介入我们的私事那咱们就退出走人如果还想留下开开眼界那就不要多问。” 说最后一句时他很想说他们保证不会连累对方然又意识到他们的保证没用只要在这里出了事就必然要连累到对方。 谷軵 百里心似陷入了某种两难在庾庆伸手“请出”的示意下闷声扭头带着思索的神色而去。 屋里剩下了师兄弟三人庾庆留意到了南竹脸上的巴掌印愣了一下“她打的?” “唉!”南竹叹了声似乎在说除了她还能有谁? 庾庆嘿了声揶揄道:“老七你对我们不是很有脾气的吗?她打你你干嘛不打回去?” 牧傲铁冷不丁一句“他乐意。” 南竹顿时喊冤“你们什么意思?笑话我吗?我也是有脾气的人你们当我不想打回去吗?可打 退出大会?貌似一脸怒容的百里心瞬间凝噎无语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师兄弟三人等了半晌她才慢慢道:“退出就退出。” 话说的硬气语气却明显有些犹豫。 虽不想参加什么比试但庾庆其实也想留下看看毕竟二十年才一次的盛会既然来了任谁都想开开眼界故而退让半步道:“不用急着回答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如果你明天还要这样坚持介入我们的私事那咱们就退出走人如果还想留下开开眼界那就不要多问。” 说最后一句时他很想说他们保证不会连累对方然又意识到他们的保证没用只要在这里出了事就必然要连累到对方。 百里心似陷入了某种两难在庾庆伸手“请出”的示意下闷声扭头带着思索的神色而去。 屋里剩下了师兄弟三人庾庆留意到了南竹脸上的巴掌印愣了一下“她打的?” “唉!”南竹叹了声似乎在说除了她还能有谁? 庾庆嘿了声揶揄道:“老七你对我们不是很有脾气的吗?她打你你干嘛不打回去?” 牧傲铁冷不丁一句“他乐意。” 南竹顿时喊冤“你们什么意思?笑话我吗?我也是有脾气的人你们当我不想打回去吗?可打 退出大会?貌似一脸怒容的百里心瞬间凝噎无语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师兄弟三人等了半晌她才慢慢道:“退出就退出。” 话说的硬气语气却明显有些犹豫。 虽不想参加什么比试但庾庆其实也想留下看看毕竟二十年才一次的盛会既然来了任谁都想开开眼界故而退让半步道:“不用急着回答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如果你明天还要这样坚持介入我们的私事那咱们就退出走人如果还想留下开开眼界那就不要多问。” 说最后一句时他很想说他们保证不会连累对方然又意识到他们的保证没用只要在这里出了事就必然要连累到对方。 百里心似陷入了某种两难在庾庆伸手“请出”的示意下闷声扭头带着思索的神色而去。 屋里剩下了师兄弟三人庾庆留意到了南竹脸上的巴掌印愣了一下“她打的?” “唉!”南竹叹了声似乎在说除了她还能有谁? 庾庆嘿了声揶揄道:“老七你对我们不是很有脾气的吗?她打你你干嘛不打回去?” 牧傲铁冷不丁一句“他乐意。” 南竹顿时喊冤“你们什么意思?笑话我吗?我也是有脾气的人你们当我不想打回去吗?可打 退出大会?貌似一脸怒容的百里心瞬间凝噎无语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师兄弟三人等了半晌她才慢慢道:“退出就退出。” 话说的硬气语气却明显有些犹豫。 虽不想参加什么比试但庾庆其实也想留下看看毕竟二十年才一次的盛会既然来了任谁都想开开眼界故而退让半步道:“不用急着回答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如果你明天还要这样坚持介入我们的私事那咱们就退出走人如果还想留下开开眼界那就不要多问。” 说最后一句时他很想说他们保证不会连累对方然又意识到他们的保证没用只要在这里出了事就必然要连累到对方。 百里心似陷入了某种两难在庾庆伸手“请出”的示意下闷声扭头带着思索的神色而去。 屋里剩下了师兄弟三人庾庆留意到了南竹脸上的巴掌印愣了一下“她打的?” “唉!”南竹叹了声似乎在说除了她还能有谁? 庾庆嘿了声揶揄道:“老七你对我们不是很有脾气的吗?她打你你干嘛不打回去?” 牧傲铁冷不丁一句“他乐意。” 南竹顿时喊冤“你们什么意思?笑话我吗?我也是有脾气的人你们当我不想打回去吗?可打 退出大会?貌似一脸怒容的百里心瞬间凝噎无语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师兄弟三人等了半晌她才慢慢道:“退出就退出。” 话说的硬气语气却明显有些犹豫。 虽不想参加什么比试但庾庆其实也想留下看看毕竟二十年才一次的盛会既然来了任谁都想开开眼界故而退让半步道:“不用急着回答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如果你明天还要这样坚持介入我们的私事那咱们就退出走人如果还想留下开开眼界那就不要多问。” 说最后一句时他很想说他们保证不会连累对方然又意识到他们的保证没用只要在这里出了事就必然要连累到对方。 百里心似陷入了某种两难在庾庆伸手“请出”的示意下闷声扭头带着思索的神色而去。 屋里剩下了师兄弟三人庾庆留意到了南竹脸上的巴掌印愣了一下“她打的?” “唉!”南竹叹了声似乎在说除了她还能有谁? 庾庆嘿了声揶揄道:“老七你对我们不是很有脾气的吗?她打你你干嘛不打回去?” 牧傲铁冷不丁一句“他乐意。” 南竹顿时喊冤“你们什么意思?笑话我吗?我也是有脾气的人你们当我不想打回去吗?可打 卷2 第五七六章 食言 对于德行有亏的说法其他人无所谓譬如禅少庭本就没怎么把庾庆等人放在眼里。 倒是柯燃神色间有些莫名有点不知自己接下来要怎样目标已经退赛离开了他总不能真的继续留下参加朝阳大会吧? 跟禅少庭等人打了个招呼后他就转身回去了他得第一时间把消息传给向兰萱那边。 萧长道和吴容贵却是相视一笑也不知有什么值得好笑旳…… 幽雅客院外向兰萱正坐在大树阴凉下喝茶一只飞鸟从她上空过落在了院子里面。 不一会儿随从出来奉上了一份密信“大行走柯燃发来了消息说阿士衡他们退赛了。” “退赛?”举杯唇边的向兰萱一愣问:“什么意思?” 随从:“退出比赛离开了昆灵山。” 向兰萱顿感莫名其妙放下茶盏伸手扯了密信到手迅速摊开了查看看后久久无语连眉头都皱了起来“违逆师门内心有愧遵从门规退出朝阳大会以图重归龙光宗…这是什么狗屁情况?” 若是不知道庾庆他们身份的可能还真会信了这鬼话问题是本就不是龙光宗的人鬼的重归龙光宗。 她抬眼看向随从问:“这是柯燃打探到的情况还是他自己猜想的情况?” 随从懂她的意思尬笑道:“消息上面明确说了退出了且已经离开了昆灵山应该不会有假。” “真的离开了…”向兰萱想想也是从石桌旁站了起来徘徊在了大树下自言自语“这就走了?看来那晚他们已经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不然怎会轻易离开?” 随从恭维道:“至少有一点大行走是料准了的他们此来不敢公开露面参赛所以才会退赛离开。” 风吹裙袂向兰萱止步沉吟“没头没脑的天知道他想干什么。”继而又是一声叹“算了不关我们的事走了好自己走了我们反倒省事了。对了龙行云那边什么情况?” 随从道:“昨天傍晚就安排了人在他耳边漏了风不出大行走所料他今天就等不及了已经赶过去了不过探花郎他们已经走了显然是要扑个空的。” 向兰萱突发奇想“会不会是那位探花郎知道了龙行云要去找他故而被吓跑了?” “大行走的意思是那位探花郎提前知道了消息?”随从愣神反问一句旋即又缓缓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若真如此的话那厮在昆灵山的耳目之灵通怕是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对此向兰萱内心里确实有各种好奇若不是眼前有占据她精力的主要事情加之又有某些忌惮否则她还真要组织力量针对性的查一查以慰自己的好奇心然此时也只能是重申一句“算了走了就好。” 山路上马车摇晃着车内闭目养神的庾庆也没想到会这样草草离开。 南竹、牧傲铁和百里心也都不吭声各有各的心思唯一相同的想法怕是都有些惋惜。 朝阳大会毕竟是二十年一次的盛会来了却错过了说不可惜是假的。 拉车的马蹄声渐渐有些凌乱仔细听是掺杂了别的蹄声还有铃铛声由远及近疾驰到马车旁。 突然车厢外有人大喊“停车!给我停车!” 这声音怎么听着好像有些熟悉?庾庆睁开了双眼与两位师兄对望皆有些疑惑。 马车被逼停了师兄弟三人也拨开了车帘子往外瞅去入眼便见一张熟悉的面孔不是别人正是那长的还挺有模样的老熟人龙行云! 只见龙行云勒马在前挡住了马车的前行方向。 突然在这里见到龙行云师兄弟三人当场傻眼了的感觉。 一旁又有减速的马蹄声懒慢踏踏过来来人骑马徐徐上前一头银发嘴上叼着旱烟杆吧嗒着烟气正是银山河慢慢放马到了龙行云边上。 车夫皱眉问了声“你们是谁为何拦路想干什么?” 见到师兄弟三人的龙行云已经是一脸的冷笑冷笑中甚至渐渐泛起几许狰狞意味他没理会车夫只盯着庾庆招呼道:“果然是你们!在下程龙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称呼你张兄?张兄别来无恙咱们终于又见面了哈哈哈哈……” 可谓是仰天大笑笑的好不痛快的模样一副即将得偿所愿的痛快模样。 没喊出庾庆探花郎的名字是因为知道庾庆用了化名不宜公开如同他自己用了化名不敢公开一样一旦公开比武的时候对方顾虑你的身份怕是不敢下重手出全力那比试就失去了真实性。 他也是不久前跑到了丁寅区找庾庆时知道的同时也发现庾庆等人已经退赛离开了获悉刚走不久当即又一路疾驰追来终于在庾庆等人出山前给拦下来了。 银山河纯粹是没办法才跟了过来的。 两人能有坐骑在昆灵山境内直接乱跑自然是因为自身的身份。 庾庆却瞅向了银山河并慢慢钻出了马车站在了车辕上一脸阴沉地质问银山河“你什么意思?说话不算话吗?” 银山河无动于衷波澜不惊就好像是从未许诺过什么一般只偏头示意了一下“借一步说话!” 这次轮到龙行云不爽了偏头问:“银叔什么意思?” 银山河不理他一个闪身而起飞落在了一旁的山林中。 庾庆亦从车辕上飞身而去南竹和牧傲铁立马钻出了马车盯着谨防有变做好了随时支援的准备。 山林中两条人影一前一后落在了相近的位置面对庾庆再次质问:“你向我保证过一年内不让他出赤兰阁的这才过了几个月这就是你的承诺?” 银山河:“是我食言了但也不全是我的责任主要问题在你自己身上。” 庾庆瞪眼怒极反笑“你还真能倒打一耙你自己没管住人反倒怪上了我这就是赤兰阁的威风吗?” 银山河态度平静“你也不想想你当初都对他说了些什么你嘴上不留情把他给刺激过头了他真的听了你的打探了一下外界对他的评价果真听到了不少的负面评价砸了家里不少的东西。 恰好朝阳大会即将召开他决定不依靠任何人前来与天下英杰一较高下他想亲自证明自己的实力想用实力让天下人闭嘴。对此阁主认为不是坏事也愿意让他来见识一下我劝也没用阁主的意思我能怎么办? 何况压根就不是冲你来的也没想到你得罪了那些人还敢跑来参加朝阳大会。他也是昨天听到有人说在这边看到了你说长的像那位大名鼎鼎的探花郎他对你的反应挺大于是今天就跑来打探了一听你们一伙的体貌立马追了过来没想到还真是你们。” 事情原委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语气和态度也摆在那不屑于对庾庆说谎没有任何推卸责任的意思但也仅此而已就是给个交代没打算做任何道歉。 庾庆却是哑口无言了做梦也没想到龙行云能来这里居然是因为受了他的刺激一时竟无言以对。 偏偏他又不能把银山河给怎样不敢骂过头了也不敢动手教训人家只能咬牙道:“他跑来堵我到底几个意思?” 银山河:“不知道他急着赶来追你没说。一年的期限未过我的承诺依然有效我拦不住他来参会但能拦住他对你出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说完就一个闪身飞出山林又回到了马背。 这话算是私下交了个底顿令庾庆放心不少否则真要动起手来的话龙行云有银山河做帮手他们几个加一块也不是对手。 于是他也飞身返回了直接落在了车厢顶上居高临下问龙行云“程兄你跑来拦我是几个意思?” 龙行云正在问银山河刚才回避他说了些什么闻言回头冷笑道:“你跑什么怕了我不成?” 庾庆当即拱了拱手“是的我确实怕了你求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此话一出龙行云当场愣住了有点傻眼没想到对方直接就认怂了这让他有些转不过弯来。 自从上次冥海的事件后他不知多少次在噩梦里被庾庆那恶毒的嘴脸给惊醒了好像几辈子的耳光都在那次给受完了真的是屡次在梦中气得瑟瑟发抖。 那么一个凶神恶煞般的人物突然就弱的跟个孙子一样让他好不习惯甚至感觉憋屈。 驾车的车夫见状不对但看到来客马脖子上的铃铛也知道是昆灵山的贵客一般的外人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随意在昆灵山内跑来跑去但还是提醒道:“这里是昆灵山由不得谁想拦路就拦路有什么事你们出了昆灵山慢慢解决。” 正无处发泄的龙行云当即破口大骂“昆灵山算个屁你们掌门见了老子也要客客气气你算个什么东西?瞎了你的狗眼不想死就给我滚一边去!” 见对方辱及宗门车夫顿怒虽不敢放肆却也不能坐视正要义正言辞驳斥银山河却出手了扔出了一块令牌“小兄弟行个方便暂且回避一下不要与他这种粗人一般见识回头我自会给贵派一个交代不会让你难做!” 车夫下意识接了令牌翻看之下认出是宗门的通行令牌而且是级别很高的那种这确实是给贵客行方便用的加之对方的话很客气遂忍气吞声的走过去双手将令牌奉还了然后真的走开回避了。 卷2 第五七七章 蠢货,狗探花 百里心一直在暗暗打量拦路的两人到了此时自然能看出来者的身份不一般。 而车夫也没走多远也就走开了几步转过了身去当做没看见旳样子。 龙行云的注意力马上又集中到了庾庆身上“少跟老子装孙子你不是让我放单来找你吗?你不是说只要我敢单挑你你就随时应战吗?如今我来了你跟我装什么孙子你之前的狗胆哪去了?” 庾庆压根不想跟这种货色纠缠再次干脆服软“我认输求龙…求程兄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这态度令龙行云有些抓狂大喊一声“不行!” 开什么玩笑冥海上被羞辱成那个样子脸都被打肿了“奶凶”二字更是让他刻骨铭心此生未有深以为恨又岂是对方一句认输就能过去的不雪耻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见到仇人的那一瞬间他幻想过的各种数不清的折磨人的手段恨不得立刻全部施展在庾庆身上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然在此之前他还想证明自己否则岂不是印证了对方说的那两个字——奶凶! 在他看来这两个字不但骂了他连他娘也给一起骂了。 “少爷!” 皱了眉头的银山河忽重重提醒一声他发现这位少阁主的情绪已经严重失控了严重失态。 龙行云闻言多少恢复了一些清醒又改口道;“你若非要认输我也不拦你认输起码要有个认输的样子!” 庾庆迟疑道:“怎样才叫认输的样子?” 龙行云面露狰狞“束手就擒任由处置!” 清醒后的言语不说有没有分寸但确实有方式方法多了。 闻听此言南竹和牧傲铁几乎同时齐齐回头盯向马车上的庾庆都给出了微微的摇头示意表示绝不能答应。 庾庆又岂能不知这真要落在了对方的手上下场一定会很惨当即沉声道:“程兄你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上次的事情我承认是我做的过分了但我也是被逼无奈是你要杀我在先我不得已之下才出手偷袭。 程兄你不妨想想哪一次不是你先主动跑来针对我?哪一次我不是被逼无奈?冤家宜解不宜结以前的事情算我不对我在这里向你陪个不是过往的恩怨就此揭过可好?” 龙行云心头的那口恶气怎么可能轻易被两句话给化解冷笑不止“你倒是说的轻松敢做就要承担后果少说那些没用的屁话我就问你一句你是束手就擒还是兑现承诺接受我的挑战?” 对师兄弟几人来说束手就擒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可能把小命送别人手上去。 于是庾庆紧绷着脸颊沉默不语目光不时投向银山河希望银山河能出面劝阻。 然而银山河视若无睹根本不为所动于是庾庆大概猜到了这位的意图估计这白头佬并不反对龙行云凭实力跟他正面单挑。 也确实如此银山河知道上次的事已经成了龙行云的心魔不凭实力正面硬碰硬一次少阁主是无法认清自己的也无法清醒过来。 单纯点说他也希望龙行云凭自己的实力正面击败这位探花郎。 然庾庆却突然大声道:“车夫咱们继续赶路朝阳大会期间压阵的可不止是你们昆灵山我倒要看看谁敢在现在的昆灵山公然妄为!” 他这话既是在提醒车夫不要怕也是在提醒龙行云和银山河你们赤兰阁是能压昆灵山一头没错但此时此地也不是你赤兰阁能随意撒野的。 车夫闻声转身明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来。 龙行云则针对庾庆怒目而视一副“你敢”的样子! 庾庆不予理会挥手示意了南竹他们上车自己则盘腿坐在了车厢顶上对坐上车辕的车夫喝了声“走!” 车夫也很无奈对拦路者道:“二位我奉命宗门之命送客不能半途而废也不能弃之不理否则宗门饶不了莪烦请二位贵客让路!” “狗东西!”龙行云一声骂勃然大怒不是冲车夫而是冲自己直勾勾盯着的庾庆身形一动就要飞上车顶动手然一侧陡然伸出一只手将刚离开马背的他又给拽了回去。 出手的除了银山河也不会有别人牢牢控制住了龙行云不让他冲动。 “银叔是他言而无信是他食言在先!”龙行云回头怒吼。 银山河:“如今的昆灵山确实不是随便撒野的地方作为客人也不能让主人难堪。”话毕拨转坐骑并施法逼迫了龙行云的坐骑带着人一起让了路。 车夫轻轻松了口气挥鞭一甩“驾!” 于是马车继续前行。 龙行云看着擦身而过的马车看着坐在车厢上招摇而过的庾庆心中的愤怒之情难以言表顿狰狞咬牙道:“卑鄙狗贼!既然是你自己食言在先那就别怪我仗势欺人我倒要看你这辈子能跑哪去。 你今天只要敢跑我就发动一切能发动的力量捉拿我看你往哪躲我看你能躲多久! 听说你是从一个山村长大的那就从那个山村开始所有与你有牵连的人能拿的我一律不会放过我就不信抓不到一个你在乎的人我就不信挖不出来你我看你能不能躲一辈子!” 听着背后传来的厉声恨语车顶上的庾庆脑海里也闪过了一个村庄农人村妇耕种的画面两眼骤然一眯目光泛冷突出声喝道:“停车!” 车厢内的南竹和牧傲铁神色皆剧变真要按龙行云这宁可抓错也不放过的方式乱搞的话倒霉的恐不止是那些村民 只怕连玲珑观都要被牵扯进来。 后山的那个道观村民都知道的或多或少都与之有来往包括真正的阿士衡。 关键人家的话未必是恐吓那么简单人家确实有那么大的能量。 当初老十五之所以对人家用激将法激人家放单不就是不希望人家动用背后的势力么。 马车被紧急勒停了马夫回头看向车顶的庾庆因为是他喝停的说走的是他说停的又是他。 而庾庆则猛回头盯向了龙行云与龙行云的目光稍作对视便又盯向了银山河。 银山河吧嗒了一口旱烟略偏头避开了他的眼神老神在在的样子对于龙少阁主的威胁显然并无任何意见。 见恐吓奏效了龙行云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狞笑以为他怕了! 庾庆翻身腾空落地直盯着龙行云面无表情不疾不徐地往回走。 南竹和牧傲铁也立刻跳出了车快步跟了上去手都下意识紧握在了剑柄上尽管知道真要动起手来加一块都打不赢银山河但并无人犹豫。 银山河目光略斜这次多注意、多打量了一下两人然后目光又注意到了那个下车的女人。 百里心跳下了车翻手取弓弓拎在了手上目光清冷紧盯那边几人的一举一动。 庾庆走到了龙行云跟前停步盯着他冷冷道:“蠢货你如果还有点脑子的话就应该清楚如今的昆灵山不是你我私斗的地方你不怕出事我还怕惹麻烦呢。” 语气跟之前直接认怂的态度截然不同而且是天差地别竟直接用上了羞辱性词语。 银山河眼角跳了跳。 龙行云嘴角略有抽搐竟又下意识联想到了“奶凶”二字脸上神色瞬间有了恼羞成怒意味亦翻身跳下了马与庾庆面对面对峙在了一块手指戳着庾庆胸口一字一句道:“狗探花谁要跟你私斗了朝阳大会是干什么的不就是用来比武的吗?咱们擂台上见!” 庾庆愣了一下立马拒绝道:“要单挑犯不着上擂台出了昆灵山也一样可以。” 他有诸多忌讳是不想公开露脸的。 但龙行云却不这么想见他抗拒反而以为自己抓住了他的软肋以为他怕当众出糗怕影响“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声这反而令其万分期待了起来期待当众羞辱天下第一才子的情形。 那么多人看着当众痛揍天下第一才子传出去后必然轰动还有比这更能雪耻的吗? 那画面想想都兴奋而且是越想越兴奋他当即一口咬定“没区别就擂台上见真章!” 庾庆:“你脑子进水了吧怎么没区别?比试有比试的规则都是抽签选对手的何况咱们还不在一个区。其它方面也许可以对你破例但朝阳大会的比试规则是多重大的事不可能为你破例不可能特意把我们两个安排在一起比试。” 龙行云:“你我都打到最后不就可以了。” “……” 庾庆哑口无言真的是无言以对真不知道这厮是怎么想的哪来那么大的自信真当天下英杰都是草包吗?也没听说你赤兰阁有天下无敌的本事。 哪怕是他这个对自己实力颇为自信的也不敢小视天下豪杰。 想了想他反问道:“若你打不到最后呢?” 龙行云则明显比他更有自信“若打不到与你对决那问题便出在我身上与你无关算你兑现了承诺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从此以后我保证不再找你麻烦!” 这倒是令庾庆眼睛一亮感觉龙行云难以得逞的可能性太大了立马回头看向了银山河想寻求保证。 他话还没出口银山河便好像懂了抬手摘下了嘴上的烟杆淡淡道:“我作保届时他若再找你麻烦我收拾他。” 庾庆默了默“但我无法保证能打到最后与你比试。” 龙行云要挟道:“那就是你的事了做不到就别怪我仗势欺人!” 这不是无理取闹吗?庾庆脸色一沉但还是忍住怒火道:“你非要在擂台上见我也没意见但打到最后劳心劳力的真没必要。我有个办法可以缩小比试范围又可以不破坏比试规则趁现在还能换住的山头凭你的背景跨大区调动应该没问题你不妨换到我住的片区来这样咱们能对上的概率会大很多。” 他认为自己已经是做了巨大的让步了。 龙行云却挑了眉头认定了这狗探花就是想缩小出糗的范围。 卷2 第五七八章 折返 有此念先入为主对恨不得让庾庆遭受奇耻大辱的他来说越发不肯让步一种不理智的执拗近乎变态一口咬定道:“没那个必要!” 此话一出连银山河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谁讲理谁不讲理一目了然的事情此番面对的是天下俊杰这位探花郎乃一介弃文从武之人确实没办法保证能打到后面去跟少阁主碰面。 他不禁插话道:“少爷他的建议还行, 我去找昆灵山打招呼把你们放到一个片区去。” 龙行云见他来裹乱, 顿不满道:“银叔比试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 银山河:“问题是他确实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做到。” 龙行云反问:“做不到?做不到凭什么说要让我跟他单挑?同样的比试连跟我碰面的资格都没有孰强孰弱还需要再比吗?他以为自己是谁对我使激将法的时候难道没想过要付出代价吗?不敢承担后果凭什么乱吠?” 银山河多少有些意外的打量了一下他敢情这位少阁主也知道人家当初那些个话是激将法呀既然知道, 干嘛还那么想不开? 龙行云又盯向了庾庆问:“这样的比试若我能胜出晋级你却连胜出的资格都没有, 算你输了不冤枉你吧?” 他的话从这个角度切入了, 搞文末读书在起点, 阅读无极限。 有此念先入为主对恨不得让庾庆遭受奇耻大辱的他来说, 越发不肯让步一种不理智的执拗近乎变态一口咬定道:“没那个必要!” 此话一出连银山河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谁讲理谁不讲理一目了然的事情此番面对的是天下俊杰这位探花郎乃一介弃文从武之人确实没办法保证能打到后面去跟少阁主碰面。 他不禁插话道:“少爷他的建议还行我去找昆灵山打招呼把你们放到一个片区去。” 龙行云见他来裹乱顿不满道:“银叔比试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 银山河:“问题是他确实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做到。” 龙行云反问:“做不到?做不到凭什么说要让我跟他单挑?同样的比试连跟我碰面的资格都没有孰强孰弱还需要再比吗?他以为自己是谁对我使激将法的时候难道没想过要付出代价吗?不敢承担后果凭什么乱吠?” 银山河多少有些意外的打量了一下他敢情这位少阁主也知道人家当初那些个话是激将法呀既然知道干嘛还那么想不开? 龙行云又盯向了庾庆问:“这样的比试若我能胜出晋级你却连胜出的资格都没有算你输了不冤枉你吧?” 他的话从这个角度切入了搞 有此念先入为主对恨不得让庾庆遭受奇耻大辱的他来说越发不肯让步一种不理智的执拗近乎变态一口咬定道:“没那个必要!” 此话一出连银山河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谁讲理谁不讲理一目了然的事情此番面对的是天下俊杰这位探花郎乃一介弃文从武之人确实没办法保证能打到后面去跟少阁主碰面。 他不禁插话道:“少爷他的建议还行我去找昆灵山打招呼把你们放到一个片区去。” 龙行云见他来裹乱顿不满道:“银叔比试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 银山河:“问题是他确实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做到。” 龙行云反问:“做不到?做不到凭什么说要让我跟他单挑?同样的比试连跟我碰面的资格都没有孰强孰弱还需要再比吗?他以为自己是谁对我使激将法的时候难道没想过要付出代价吗?不敢承担后果凭什么乱吠?” 银山河多少有些意外的打量了一下他敢情这位少阁主也知道人家当初那些个话是激将法呀既然知道干嘛还那么想不开? 龙行云又盯向了庾庆问:“这样的比试若我能胜出晋级你却连胜出的资格都没有算你输了不冤枉你吧?” 他的话从这个角度切入了搞 有此念先入为主对恨不得让庾庆遭受奇耻大辱的他来说越发不肯让步一种不理智的执拗近乎变态一口咬定道:“没那个必要!” 此话一出连银山河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谁讲理谁不讲理一目了然的事情此番面对的是天下俊杰这位探花郎乃一介弃文从武之人确实没办法保证能打到后面去跟少阁主碰面。 他不禁插话道:“少爷他的建议还行我去找昆灵山打招呼把你们放到一个片区去。” 龙行云见他来裹乱顿不满道:“银叔比试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 银山河:“问题是他确实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做到。” 龙行云反问:“做不到?做不到凭什么说要让我跟他单挑?同样的比试连跟我碰面的资格都没有孰强孰弱还需要再比吗?他以为自己是谁对我使激将法的时候难道没想过要付出代价吗?不敢承担后果凭什么乱吠?” 银山河多少有些意外的打量了一下他敢情这位少阁主也知道人家当初那些个话是激将法呀既然知道干嘛还那么想不开? 龙行云又盯向了庾庆问:“这样的比试若我能胜出晋级你却连胜出的资格都没有算你输了不冤枉你吧?” 他的话从这个角度切入了搞 有此念先入为主对恨不得让庾庆遭受奇耻大辱的他来说越发不肯让步一种不理智的执拗近乎变态一口咬定道:“没那个必要!” 此话一出连银山河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谁讲理谁不讲理一目了然的事情此番面对的是天下俊杰这位探花郎乃一介弃文从武之人确实没办法保证能打到后面去跟少阁主碰面。 他不禁插话道:“少爷他的建议还行我去找昆灵山打招呼把你们放到一个片区去。” 龙行云见他来裹乱顿不满道:“银叔比试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 谷蚲 银山河:“问题是他确实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做到。” 龙行云反问:“做不到?做不到凭什么说要让我跟他单挑?同样的比试连跟我碰面的资格都没有孰强孰弱还需要再比吗?他以为自己是谁对我使激将法的时候难道没想过要付出代价吗?不敢承担后果凭什么乱吠?” 银山河多少有些意外的打量了一下他敢情这位少阁主也知道人家当初那些个话是激将法呀既然知道干嘛还那么想不开? 龙行云又盯向了庾庆问:“这样的比试若我能胜出晋级你却连胜出的资格都没有算你输了不冤枉你吧?” 他的话从这个角度切入了搞 有此念先入为主对恨不得让庾庆遭受奇耻大辱的他来说越发不肯让步一种不理智的执拗近乎变态一口咬定道:“没那个必要!” 此话一出连银山河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谁讲理谁不讲理一目了然的事情此番面对的是天下俊杰这位探花郎乃一介弃文从武之人确实没办法保证能打到后面去跟少阁主碰面。 他不禁插话道:“少爷他的建议还行我去找昆灵山打招呼把你们放到一个片区去。” 龙行云见他来裹乱顿不满道:“银叔比试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 银山河:“问题是他确实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做到。” 龙行云反问:“做不到?做不到凭什么说要让我跟他单挑?同样的比试连跟我碰面的资格都没有孰强孰弱还需要再比吗?他以为自己是谁对我使激将法的时候难道没想过要付出代价吗?不敢承担后果凭什么乱吠?” 银山河多少有些意外的打量了一下他敢情这位少阁主也知道人家当初那些个话是激将法呀既然知道干嘛还那么想不开? 龙行云又盯向了庾庆问:“这样的比试若我能胜出晋级你却连胜出的资格都没有算你输了不冤枉你吧?” 他的话从这个角度切入了搞 有此念先入为主对恨不得让庾庆遭受奇耻大辱的他来说越发不肯让步一种不理智的执拗近乎变态一口咬定道:“没那个必要!” 此话一出连银山河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谁讲理谁不讲理一目了然的事情此番面对的是天下俊杰这位探花郎乃一介弃文从武之人确实没办法保证能打到后面去跟少阁主碰面。 他不禁插话道:“少爷他的建议还行我去找昆灵山打招呼把你们放到一个片区去。” 龙行云见他来裹乱顿不满道:“银叔比试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 银山河:“问题是他确实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做到。” 龙行云反问:“做不到?做不到凭什么说要让我跟他单挑?同样的比试连跟我碰面的资格都没有孰强孰弱还需要再比吗?他以为自己是谁对我使激将法的时候难道没想过要付出代价吗?不敢承担后果凭什么乱吠?” 银山河多少有些意外的打量了一下他敢情这位少阁主也知道人家当初那些个话是激将法呀既然知道干嘛还那么想不开? 龙行云又盯向了庾庆问:“这样的比试若我能胜出晋级你却连胜出的资格都没有算你输了不冤枉你吧?” 他的话从这个角度切入了搞 有此念先入为主对恨不得让庾庆遭受奇耻大辱的他来说越发不肯让步一种不理智的执拗近乎变态一口咬定道:“没那个必要!” 此话一出连银山河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谁讲理谁不讲理一目了然的事情此番面对的是天下俊杰这位探花郎乃一介弃文从武之人确实没办法保证能打到后面去跟少阁主碰面。 他不禁插话道:“少爷他的建议还行我去找昆灵山打招呼把你们放到一个片区去。” 龙行云见他来裹乱顿不满道:“银叔比试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 银山河:“问题是他确实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做到。” 龙行云反问:“做不到?做不到凭什么说要让我跟他单挑?同样的比试连跟我碰面的资格都没有孰强孰弱还需要再比吗?他以为自己是谁对我使激将法的时候难道没想过要付出代价吗?不敢承担后果凭什么乱吠?” 银山河多少有些意外的打量了一下他敢情这位少阁主也知道人家当初那些个话是激将法呀既然知道干嘛还那么想不开? 龙行云又盯向了庾庆问:“这样的比试若我能胜出晋级你却连胜出的资格都没有算你输了不冤枉你吧?” 他的话从这个角度切入了搞 有此念先入为主对恨不得让庾庆遭受奇耻大辱的他来说越发不肯让步一种不理智的执拗近乎变态一口咬定道:“没那个必要!” 此话一出连银山河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谁讲理谁不讲理一目了然的事情此番面对的是天下俊杰这位探花郎乃一介弃文从武之人确实没办法保证能打到后面去跟少阁主碰面。 他不禁插话道:“少爷他的建议还行我去找昆灵山打招呼把你们放到一个片区去。” 龙行云见他来裹乱顿不满道:“银叔比试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 银山河:“问题是他确实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做到。” 龙行云反问:“做不到?做不到凭什么说要让我跟他单挑?同样的比试连跟我碰面的资格都没有孰强孰弱还需要再比吗?他以为自己是谁对我使激将法的时候难道没想过要付出代价吗?不敢承担后果凭什么乱吠?” 银山河多少有些意外的打量了一下他敢情这位少阁主也知道人家当初那些个话是激将法呀既然知道干嘛还那么想不开? 龙行云又盯向了庾庆问:“这样的比试若我能胜出晋级你却连胜出的资格都没有算你输了不冤枉你吧?” 他的话从这个角度切入了搞 卷2 第五七九章 开始前 同为邻居的禅少庭等人眼巴巴看着这一幕也想知道这几个家伙跑回来了是什么意思只不过禅少庭跟庾庆他们向来不和气也不好意思过去问。 于是自然是萧长道和吴容贵主动凑了过去跑到了人去人又回的屋里打听。 对这两个家伙庾庆等人如今已没什么好感主要因为南竹之前在各山头到处溜达时遇见了一些被两人用手段给搞走旳人无意中知道了两人暗地里耍的阴招。 尽管如此庾庆等人也没有把真相告知禅少庭因为没必要结这个仇也能理解底层人物想往上爬的一些心态和手段没人愿意甘居人下无非是最后的结果成与不成譬如庾庆自己当初还跑去做过人贩子呢。 但心里肯定是有疙瘩的故而敷衍一顿只说不走了继续参会之类的。 萧、吴二人搞不明原因之后又找武天打听然而武天也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反正宗门说行就行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也只说是重新参会。 两人客套一番刚出去又遇上了快步来到的柯燃。 撞见二人柯燃朝屋里抬了抬下巴问了句“怎么回事?” 两人皆摇头萧长道:“不清楚说是反悔了又回来参会了。” “又回来参会?”柯燃一脸错愕当这是什么还可以来来回回这么随意的吗?那几个家伙进进出出的搞什么?当即不管二人快步进了里面直接找庾庆等人询问。 庾庆等人对他的态度自然是比对之前那两位的态度好多了但给出的答案也还是差不多真相也实在是没办法告知。 确定这几位确实返回参会了柯燃小汗一把他这里也正准备退出呢还好这帮家伙反悔的快再晚上一点他也就走了。 并未过多逗留打过招呼后他又赶紧回了自己屋里赶紧传出密信禀报这里的变故情况。 收到消息的向兰萱也相当意外第一件事就是搞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已经走了怎么又返回了? 这个并不难打听找昆灵山询问后立马查到了事情和龙行云有关遂又找到了那个车夫结果自然就清楚了。 “被龙行云给逼回来的?” 站在轩阁凭栏处的向兰萱错愕疑问一脸的难以置信状。 随从禀报道:“具体交谈了什么那个车夫也没听全但从已经听到的内容还有龙行云和银山河的行为来看探花郎他们确实是被龙行云逼回去参会的。车夫说能看出他们之间的敌对状态很明显。” 向兰萱双手扶在栏杆上脸上神情处于懵傻状态。 良久后她才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他们离开了龙行云赶去把他们给截回来了为什么?” 随从哪知道为什么总之小汗一把本想把龙行云弄去逼走探花郎结果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感觉大行走这一出确实闹得有些尴尬了。 静默了好一阵见大行走还是一副想不通的样子遂提醒道:“其实现在可以让昆灵山名正言顺赶走他们借口就是他们自己已经退出了不容如此反复无常视若儿戏。” 向兰萱叹了声“我说了我们明面上不能介入此事若无忌讳的话还需要借昆灵山的手吗?直接让他们走人便可。甚至无须让他们走人随便他们怎么闹我接着便是。” 随从闻言唏嘘知道这位怕的不是什么探花郎而是担心自己被某人误会落下个不知死活的印象…… 昆灵山宗门的一座飞瀑旁有一座听瀑阁飞檐沐浴在激荡的水气中已长有青苔。 阁中一袭面对天地的清瘦儒雅身影正是掌门赵登紫负手默立。 此地可俯瞰到整个灵谷景致不错就是瀑布声过于嘈杂了点。 不多时展云器领路带来了一人正是大长老桓玉山。 察觉到动静的赵登紫回头一看旋即转身对请来的桓大长老略欠身“师叔。” 桓大长老看了看四周道:“掌门召我来此不知有何吩咐?” 赵登紫当即对展云器道:“把之前那事向大长老说一下吧。” “是。”展云器领命当即将龙行云把退赛的庾庆等人给拦截回来的事说了一遍。 桓大长老有些意外“这种事掌门你们定夺便好我已经老了不能面面俱到顾及自会以掌门马首是瞻。” 言下之意是这种事犯不着让他亲自跑一趟同时也表达了对掌门的尊敬另一层意思则是询问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 赵登紫语气凝重道:“刚让那四个龙光宗弃徒重返大会大业司那边便找来了探问情况。” 桓大长老哦了声“那位大行走不是安排了人在那边么发现有人退赛又反悔过问一下情况也正常。” 能说出这话说明他对昆灵宗目前上上下下的情况很清楚。 赵登紫却道:“不仅仅是过问一下我们这边做出解释后他们又有追查动作找到了送人的车夫详细了解了龙行云把那四人给逼回来的经过从一些询问情况来看那位大行走似乎很关注那四人。” 桓大长老沉吟道:“因为龙行云而关注那四人也正常难道有什么问题不成掌门把我喊到这里来到底想说什么?” 赵登紫:“师叔我们只看到了禅少庭的身份背景却忽视了那四人被逐出龙光宗的异常也许一开始我们就搞错了方向也许向兰萱一开始安排人去那边监视的就不是禅少庭。以龙行云的身份去拦那四人干嘛向兰萱为何那般关注?” 桓大长老骤然惊醒“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柯燃不是为了禅少庭安排灵谷之行?” 赵登紫微微点头“银山河明显是来看着龙行云的怎么会帮龙行云出面要通行令牌协助干这事?那四人可能不是一般的龙光宗弟子要从源头开始审视我已命人去龙光宗那边深入暗查。师叔我们可能一开始就盯错了人!” 桓大长老陷入了沉默…… 数日后朝阳大会的参会报名正式截止了这也意味着二十年一次的修行界盛会终于正式开始了。 身在丁寅区的庾庆等人并未感受到丝毫的盛大和隆重感觉和平常没多大区别。 此时没什么经验的大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盛大和隆重的光环并不会属于每一个参会人员并不是一出场就能得到万众瞩目的万众瞩目也是需要资格的也是需要实力做支撑的。 实在是比试的人员数目太多了上万人分布在一百多个片区仅第一轮比试就超过五千场次有哪个观众能瞩目每一场赛事?所以片区级别的比试是没多少人看的。 真相是各大区的前十名决出后集中在了一起时那场面才真正算的上是隆重的“朝阳大会”。 大会正式开始前的一天丁寅区的参会者被集中在了一块被带往了一处作为比试场地的灵米晾晒场既是要让大家熟悉场地同时也要向大家宣布比试规则。 “这些天不断有人问我一个问题问本届朝阳大会的第一名能得到多少奖励。在这里我公开告诉大家我是真不知道能奖多少钱具体的奖励都是按照每届募集的银两总数来划分的奖励数目要到决出前一百名进入总赛人员的时候才会公布。” 站在台上宣布规则的武天先向大家讲了个笑话。 人群中当即有人喊道:“也就是说不能进入总赛的话连一文钱的好处都拿不到呗。” 台上的武天当即指着他大声回道:“是的你说的没错可大家都知道你若是有本事从片区站上丁字区的比试场你将来的身价就已经不一样了就已经是百里挑一的人物了!当然我也希望你能成为千里挑一的人物甚至成为万中唯一的人物!” “哈哈。” “他有那命吗?” 众人一番哄笑言行举止中粗鄙者甚多真正看起来有修养的反倒是少数这才是修行界普通江湖中人的群像。 哪怕是那师兄弟三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斯文人譬如庾庆和南竹也跟着大家伙笑得嘎嘎的尤其是庾庆那偶尔还抬手抠一抠小胡子的样子很合群。 禅少庭这种出身不错的某方面素质也确实是比较高看看左右人员的德行神色反应间有那么点不屑为伍的意味。 看这乱哄哄一时喊不停的样子武天只好挥手示意同门弟子将印好的比试规则发给大家否则动嘴讲下去还不知要被你一句我一句给打断到什么时候。 待大家都拿到比试规则后为了看清规则果然陆续安静了下来。 于是武天又喊道:“明天大会就要正式开始了诸位之间的比试也要正式开始了正式开始前也就是现在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完成…” 他话没说完就有人挥着手中的规则传单嚷了一声“抽签!” “对!”居高临下的武天指向了发声者“就是抽签!为了公平起见之前已经将各区的人数稍微匀了匀我们丁寅区共计八十九人如此一来首轮对决就会出现一个问题会单出一个人来将由谁单出来大家抽签决定同时抽签决定自己的对手和比试场次!” 话刚落又有人大声嚷道:“八十九个人?首轮四十四场第二轮二十二场第三轮十一场这岂不是意味着前三轮都会有一个落单的?” 紧接着又有人哇了声“谁要是运气好的话丁寅区的比试岂不是靠抽签就能差不多躺过关?” 旁有人嘲笑“你肯定就是那个运气好的。” 亦有人讥讽“还真能想的出来你干脆靠抽签拿朝阳大会的第一好了。” ------题外话------ 感谢“鱼老板666”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卷2 暂停更新 父亲过世了…… 卷2 第581章 立竿见影者先 第581章 立竿见影者先 闻听此言众人哄笑声一片显然都觉得这讥讽有意思都认为靠抽签拿大会魁首是不可能的事情。 庾庆师兄弟三人也是哄笑者之一同样觉得荒谬可笑。 结彩焚香三牲祈祭仪式感满满的现场却因为这些江湖中人的不羁导致那份庄严感沦丧。 不管大家笑不笑也不管现场有多哄闹更不管大家接不接受抽签都是个必经过程也只因抽签相对公平能最大程度减少非议。 武天施法大声呐喊“诸位肃静念到名字的烦请上来领取各自的东西。” 他手指了指身边人端上来的托盘托盘里放了一堆崭新的飞镖一看就是新锻造的玩意每一枚飞镖上都刻有一个名字丁寅区所有参赛者的名字都在意味着托盘里总共有八十九枚飞镖。 武天随手从托盘里捡起了一枚飞镖看过上面的名字后朝台下喊道:“高得山。” “这里。”台下一男子举手回应了一声然后纵身飞跃而出腾空落在了台上。 武天笑着将飞镖给了他。 高得山接了飞镖在手好奇翻看着镖未开锋只有些尖锐。 武天伸手示意了他先下去之后又从托盘里拿出了另一枚飞镖对着上面刻的名字再次大声道:“卢起。” 台下人群中立刻又有人飞身上台如之前一般接镖在手查看之后也被请了下去。 武天一个接一個的喊名字台下则一个接一个的上台领取有自己名字的飞镖。 没什么刻意排列的谁前谁后纯粹就是武天随手从托盘里拿镖拿到谁的镖就喊谁的名字这方面谁先谁后对比试没有任何影响故而也没人在乎。 八十几个人很快没一阵便都各自领到了有自己名字的飞镖。 台上一旁站了几个面无表情的昆灵山弟子都是昆灵山宗门那边派来的监督人员全场监督整个抽签过程。 为首辈分最长者名叫孙连星总体负责丁寅区这边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样子。 确认飞镖都分发到位后的武天走向了他们朝为首的孙连星拱手道:“孙师叔飞镖皆已分发到位可以正式开始抽签了。” 孙连星瞧了瞧嘈杂的参会人员到嘴的话终究是没说出来了只不过瞅向武天的眼神显得有些冷冽似有什么不满但还是淡淡嗯了声偏头对身旁随行人员道:“摆签。” 其他监督人员皆微微欠身跟了他去一行走到了台上竖立的背景墙板后面。 台下一群参会人员略感好奇不知那些人跑到背景墙后面干嘛去了。 身为主要主持者的武天也在背景墙后旁观只见监督人员打开了从宗门带来的手提箱。 过程很讲究因有密封的封印开启前再三确认了封印没有被开启过才敢打开。 箱盖一打开露出了里面整齐码放的一堆做工精美的木牌。 木牌一面雕刻着数字一面雕刻着朝阳大会的徽印其实也不是雕刻出来的从黑灼内陷的痕迹来看明显是用烧红的烙铁烫出来的深深印痕。 制作这些牌子的工艺并不复杂很简单之所以不放在这里制作要特意从宗门制作好了带来是为了防止有人会作弊一旦让人记住了木牌上的纹理和数字确实有可能出现作弊的情况。 加之此地的昆灵山弟子和参会人员接触较多谁都不敢保证一定不会出问题防范于未然是必然的。 “不准亮出数字。” 孙连星突然指着从箱子里取出号码牌的昆灵山弟子喝斥了一声。 一不小心出现手误的弟子赶紧纠正错误拿出时不敢再露出木牌上的数字。 旁观的武天只能感慨这位师叔的严格木牌待会儿是要打乱秩序摆放的不至于这么严重但他也不好说什么。 如他所想手提箱里的木牌搬出后一人立刻手速飞快的反复洗牌反复打乱反复堆砌。 洗到谁也不知道木牌的原来秩序后那人才从一堆木牌前退开了。 孙连星这才抬了抬下巴“按要求挂上去。” 当即有两人抬了摆放有木牌的板子走到了背景墙跟前另有人快速拿了牌子一块块往背景墙上挂。 背景墙后面钉了不少的钉子木牌正好挂在上面是倒扣在上面的紧贴在墙上。 这背面墙体上明显涂抹了一层厚厚的什么东西。 挂木牌时的手法也有讲究既不能让别人看到挂木牌的本人也不能看到牌子上的数字显然是都是正式抽签前演练好的。 八十九块牌子而已虽只是一人动手悬挂但也很快就完成了。 为了防止有人作弊也不会弄过多的人过手这事人越少越好。 挂完牌子后参与挂牌的人全部走到了后台边缘全部转身背对了牌子闭目不言语也不能有任何动作。 这时孙连星才道:“翻过去。” 当即有人上前拔掉了背景墙两边柱子上的插销将背景墙推转了身原来偌大一面背景墙竟是一面能翻转的活动墙板。 背景墙翻转后又重新插上了插销固定。 前台的台下一群参会人员开始对背景墙上悬挂的一堆牌子指指点点了起来刚才都拿到了大会的比赛规则知道这牌子背后的号码将决定自己参会的比试对手也将决定自己的比试命运。 议论纷纷皆不知自己运气如何。 道理简单也都能理解碰上了实力弱的比试对手自然是占便宜的。 若是能抽到剩单的那个号码那就更好了将如同之前开玩笑说的那般不用比试就能晋级。 只要是来参加比试的只怕少有人会不想捡那便宜的。 一双双目光都在盯着一块块木牌打量都想看出点什么名堂然又都看不出任何名堂满眼清一色的朝阳大会徽记。 别说他们哪怕是修炼了观字诀的庾庆也是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只能是暗暗苦笑翻弄着手上有自己名字的飞镖等着看自己的运气如何。 面对来参会的天下的俊杰他并无绝对的把握只能在心里暗中问候龙行云的老娘。 然某种程度来说他又隐隐有些期待虽是被逼参赛却也想趁机会一会天下俊杰。 修为突破到玄级后他其实一直有种想主动遇人找茬的感觉想试试自己如今修为下修炼的封尘剑诀的实力究竟如何。 奈何一出道就走歪了路要么接触的人物层次太高了不敢惹要么就是很尴尬的躲躲藏藏基本上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用武之地。 这次既是迫于无奈也算是半推半就了。 当然众人也都理解为何要搞出这种特别的抽签方式。 在场的都不是普通人都是修士各有修行法门那种弄一堆签闷在一个黑箱里让大家去抽的方式对修士来说并不保险被暗中施法探查出签中内容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总之就是要让一群修士和要抽的签保持相当距离不要让他们有任何和签接触的机会否则很容易被钻空子让这些人隔空抽签才是最稳妥的。 万事俱备后台的孙连星又对武天道:“开始吧。” 武天欠了欠身从后台走了出来走到了台前面对众人大声道:“诸位肃静诸位请听我一言。” 待到现场终于安静了下来他再次大声道:“诸位手上都拿到了本场比赛的规则想必对抽签的规则都了解了还有没有人不清楚的?有不清楚的请出声告知我来解惑。” 台下参会人员皆东张西望暂无人吭声。 稍等了一阵见无人回应武天又道:“无人有疑问那我就当大家都清楚了抽签规则。” 他转身指向了身后背景墙上挂满的牌子“用大家手上的飞镖射上面的牌子一块牌子上面只能插一只镖牌子中镖后之后抽签的不许再射射中了也无效。烦请大家射击力度适中不要故意捣乱将牌子给击毁了。 另外我要问一句也就五丈左右的距离诸位当中不会有人连块空缺的牌子都射不中吧?” 此话一出当即有人嚷嚷道:“这就不必操心了若是连这都射不中我看也不用再参加比试了吧?” “呵呵” 又是一阵笑声起都当做了玩笑来参加朝阳大会的修士怎么可能连个五丈远的那么大的牌子也击不中。 武天看了看众人反应见无异议也就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当即大声道:“那就正式开始吧烦请大家按照规则以他为中心围成一个大圈!” 他伸手指向了众人的后面指向了一个站在空地上的昆灵山弟子。 众人当即稀稀拉拉走了过去花了点时间后才组成了一个并不那么圆的大圆圈。 见围好了站在他们中间的那名昆灵山弟子挥手指挥道:“劳烦大家从西向北走劳烦大家以我为中心从西向北转圈走动对就这样走动劳烦稍微走快点。” “咚咚咚咚咚” 后台那边突然传来了鼓声鼓点渐渐密集。 有昆灵山弟子扛着一根长杆插在了转动的圈子外围。 武天也再次出声了指着那长杆道:“劳烦大家遵从抽签规则鼓声停大家也停下立竿见影者先!” (本章完) 卷2 第582章 偶尔撞一次运 第582章 偶尔撞一次运 也就是说鼓声不停转圈走动的大家也不能停得继续走下去。 咚咚咚咚的密集鼓声就这样一直敲响着谁也不知道会在哪个点停下。 敲鼓的人躲在后台看不到前面的景象除非有人暗中告知否则也没办法在鼓点上为了谁作弊。 密集的鼓声持续了好一阵, 就在八十多号人组成的大圆圈不快不慢地转了八九圈的时候鼓声倏地骤停余音也很快荡散。 猝不及防的转圈众人赶紧停下人与人中间的间隔宽宽挤挤的。 众人的目光立刻朝立杆方向看去想看谁是那个杆影下的人。 阳光照耀下立杆的影子照在一名男子的身上, 众人的目光陆续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也是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 目光顺着杆影到了自己身上再四周看了看众人的反应才确定自己是那个立竿见影者。 立刻有两名昆灵山弟子过去确认了他的名字并看过了他手上的飞镖核实。 最终在昆灵山弟子的示意下那名男子盯着台上背景墙上罗列的木牌犹豫了一阵迟疑着甩出了手中的飞镖。 啪!一声脆响不知是不是为了取個好兆头他的飞镖钉在了木牌的首行第一个上。 射完镖便被请出了圈子请靠边站了。 然后是下一个往前走走到立杆的位置, 也在示意下射出了自己手中的飞镖。 飞镖出手后就出列, 不妨碍后面的人上前。 越到后面飞镖出手的人越没了什么犹豫因为可选性越小, 也选不出什么名堂, 基本都是凭感觉出手的。 “老十五, 你放心, 要是咱们几个对上了我们肯定让你过关的。” 人群中间的师兄弟三人是混在一块的南竹见庾庆不知在沉思琢磨什么说了句宽慰的话。 庾庆顿时乐了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挨揍不够还是怎的我还需要你们来让我? 他刚想说你尽管放马过来结果回头一看看到南竹混在百里心身边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敢情死胖子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说给百里心听的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再见南竹那眼巴巴卑微求给面子的眼神庾庆无语回过了头到嘴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他都不知道南竹是怎么想的明知道这女人有问题还敢惦记这不是给自己招麻烦么。 事实上他和牧傲铁又何尝不是如此, 明知道这女人有问题, 明知道南胖子不该追求这女人但两人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了。 凑在一块的四人是在二十多人后陆续走到立杆前出手的, 也没做什么挑选想挑选也被前面的人打乱了挑选预想只能是随便找个空牌子射出了手中的飞镖。 射完就离场在一旁等着。 速度也挺快的八十多人一个接一个的几乎都没了任何迟疑没多久一圈人就收尾结束了。 台上紧接着就挨着顺序喊名字。 从最下面最后一枚镖上的名字开始喊“苏禾。” 名叫苏禾的男子立刻飞身落在了台上主持的武天当着众人的面撸起了袖子赤着小臂示意不会在袖子里暗做手脚摘下了最尾端的那块牌子。 牌子一离开背景墙立见所在位置出现了一个倒印的数字痕迹反过来理解应该是数字“二十七”。 此时众人大概明白了背景墙上的涂层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能在飞镖击中木牌时直接留下木牌上的数字印记众目睽睽之下可防范作弊。 果然当武天手中的木牌翻转过来示众时正是“二十七”这个数字。 飞镖当众拔下挂在了悬挂木牌的钉子上正好悬在对应的抽签数字上。 在昆灵山宗门派来的监督人员注视下在场内众目睽睽的监督之下至少这一刻是无法作假的昆灵山弟子也迅速做了登记。 名叫苏禾的修士则拿着那块牌子跳下了台。 紧接着倒数第二块牌子上的飞镖上的名字又被喊了出来“陈少非。” 一个男子应声上台拿到的木牌数字是十九。 有了前奏大家流程似的上台下台的速度也快了先掌握到自己数字的人紧盯台上后续揭开的数字想知道谁是自己的首轮比试对手。 按照规则八十九个人从一到四十四都有两面相同的牌子也就是说拿到“一”的人将和另一个拿到“一”的人对决最终不可能存在两个“一”只能有一个真正的“一”。 庾庆是在第五十几个人之后上台的。 当他的牌子被摘下来后盯着牌位印记的武天下意识愣了愣。 庾庆也愣了下下意识往后面已经揭开的牌位印记上瞅了瞅发现别人的印记上都有数字只有他的印记是一片光板内里什么痕迹都没有。 什么意思?他一时没能缓过神来搞不懂什么情况。 台下所有人也都安静了下来静静看着武天手上的牌子等着解谜。 武天手拿飞镖挑着木牌翻转过来亮给了场中所有人看只见木牌正面光溜溜的上面没有任何数字和墙上的印记吻合上了。 “这什么意思?” “忘了刻字的牌子被拿了出来闹出了漏子不成?” “想什么呢这种事可能出漏子吗?昆灵山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台上那厮应该是走了狗屎运中了剩单的数。” “操直接晋级了吗?” 台下议论纷纷惊疑声不断南竹、牧傲铁、百里心面面相觑。 都知道比试人员中必然有一个幸运儿却都未想到能出现在自己几人当中还想看看谁能那么好运呢没想到居然就是老十五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相信。 别说他们庾庆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能这么好运既觉得自己可能是那个幸运儿又不敢高兴的太早了怕闹出个笑话只能一脸迟疑地问武天“这是?” 武天再次看了看牌子正面他也有些迟疑同样有些不敢确定因牌子在宗门那边打造时进行了一定的保密事先并未对各山头的人员泄露牌子的底细加之他也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活动并无相关经验。 他只能看向另一头的孙师叔求助将牌面亮给了其看。 面无表情的孙连星顿朗声道:“没有数字的则没有比试场次意味着没有对手首轮不需要比试直接晋级!” 一锤定音各种杂音瞬间烟消云散一阵哗然声起。 “这家伙运气有够好的。” “这人谁呀?” “刚喊的名字好像是叫什么张之辰。” “没错那家伙据说是龙光宗的大箭师。” “大箭师跑来参加朝阳大会?” 人群中的禅少庭、赵倾、萧长道、吴容贵面面相觑尤其是后两人羡慕之情溢于言表眼神中甚至流露出明显嫉妒意味。 得到了确认人群中的南竹却是乐开了花忍不住嘿嘿“老十五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向来神情冷酷的牧傲铁亦流露出会心笑意淡淡给了句“偶尔撞一次运也没什么。” 哪怕是百里心也忍不住啧啧了一声。 台上的庾庆先愣后笑看看台下众人的反应知道自己成为了羡慕嫉妒的对象还挺不好意思的抬手抠了抠小胡子也在暗赞自己运气好。 武天拔出木牌上的飞镖镖挂在了空位钉子上木牌则递给了庾庆。 庾庆拿着牌子纵身跳了回去一回到羡慕的人群当中南竹立刻将他手上牌子拽到了手中翻看还在那不时嘿嘿乐上两声。 等到下一个人上台后大多人立刻又收神了继续关注自己的对手会是谁。 没一会儿牧傲铁也被喊了上去拿回了一个带着“十三”数字的木牌。 “咦十三这个数之前好像喊过了。”南竹皱着眉头嘀咕一声。 牧傲铁当即与之一起环顾四周欲寻找那位对手比武较量这种事情自然是知己知彼才能更有胜算。 庾庆却顺手将老九的木牌拿了过来翻看对比着自己手上的光面牌子手指摸索着另一面木牌上的凹陷字迹脸上渐渐露出了几许若有所思神色。 拿着实物两相对比之下他似乎得到了什么启发。 旋即目光扫了眼三牲祈祭案台前袅袅青烟的大香炉又迅速盯向了台上的背景墙盯上了那些插着飞镖的牌子。 他犹记得之前飞镖射在牌子上的啪啪声响牌子是挂在背景墙上的响声既有飞镖射中的动静也有牌子被击中后撞击背景墙的动静。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牌子与墙壁贴合时连微弱的气流也难过所以连他这个修炼观字诀的人也放弃了查看但牌子被击中后拍击墙壁的瞬间则可能会是另一番情形那一瞬间四散的冲击气流会不会从其它牌子和墙壁之间过? 牌子上的字样不同就如同大地上地形不同的山川河谷风过时会造成各种不同的紊乱气象。 好比手上的两块牌子一面刻有字迹一面光洁整齐。 可惜得到的启发有些过晚这一轮的飞镖射击已经停止了暂时无法验证自己的一些想法只能是等第二轮抽签再仔细看看反正自己肯定是有机会参加第二轮抽签的。 (本章完) 卷2 第583章 点到为止 第583章 点到为止 南、牧二人不知道这位师弟在想什么也没注意到庾庆的神色有异皆盯着背景墙上看很快找到了倒印在墙上的另一个“十三”数字。 南竹抬手指去“老九没错你看, 另一个‘十三’在那镖上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庾庆闻言目光集中而去有点距离挂在那的镖上的字迹显得太小了看不清。 师兄弟三人穷尽目力去看依然看不清。 一旁盯着台上的百里心给了句, “名字叫吴极, 好像是隔壁的邻居。” 师兄弟三人立马看向她发现这大箭师的视力果然是非同一般连修炼了观字诀的庾庆也自叹不如。 只是邻居当中有叫“吴极”的人吗? 禅少庭那栋小楼里的几个人他们是都认识的剩下的也就是柯燃那边小楼的来往甚少。 师兄弟三人立刻四处找看正好看到了人群中的柯燃看向他们。 柯燃面带微笑地朝这边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一名汉子又指了指牧傲铁似乎印证了百里心的话。 师兄弟几人的目光当即集中在了那名叫“吴极”的汉子身上认真审视了起来。 想不认真都难朝阳大会的比试是不限生死的, 真要有個什么失手大会举办方是不会追究责任的, 目的也是为了能让参会者穷尽所能。 不一会儿南竹也被喊上了台, 他拿到了“四十一”号的牌子回来。 有了牧傲铁的经验, 他上台见到自己的号牌后直接就在台上已揭开的相应数字上找到了对手在飞镖上的名字。 回到同伴身边南竹叽咕了一声“又是邻居居然是隔壁那个萧长道。” 又是邻居?庾庆等人多少有些意外不过稍微一想又觉得不算太意外丁寅区参与比试的总共也就八十九人而山顶上的三家邻居就占了其中的十二人能撞上真的很正常。 问题是师兄弟三人都知道那个萧长道是个什么货色为了胜出已经在使阴招了。 几人目光四处溜了遍看到了和禅少庭等人混在一起的萧长道他们也正看向这边显然也都知道了萧长道的首轮对手是谁。 不多时百里心也上台了拿到了靠前的“三”号对手是一个他们都不熟悉的姓常的。 这次除了南竹比较热心外庾庆和牧傲铁是无所谓的甚至是巴不得百里心的对手实力越高越好最好是在比试时直接把百里心给打死, 那样才叫一了百了, 省事了。 抽签完毕武天在台上当众宣布首轮抽签结束并再次告知众人明日辰时三刻正式开始比试比试顺序就是大家抽到的数字从一至四十四为排序。 首轮比试要在三天内结束也就是说一天要打差不多十五场。 散场回去的参会人员心态也已经进入了比试氛围中。 回到住的地方还是那句话庾庆并不关心百里心的死活只招了南竹和牧傲铁来自己房间。 门一关庾庆也不废话直接道:“回头按开始说的来比试前找个理由退出你们看看比试就行不用参加。” 说到底就是担心两人在比试的过程中出事。 南竹苦笑“一开始退出比试自然没问题关键是咱们已经退出了一次这又再次退出一次算怎么回事?” 庾庆脸一沉“老七我不聋刚才回来的路上你在百里心跟前吹牛装样子的话我都听到了有些事吹一吹没什么骗不了别人能骗到自己开心、能骗得自己满足也行但刀剑无眼最好不要玩真的为这么个女人去拼命不值得。萧长道和吴容贵为了出头都干了些什么内情还是你自己打探出来的你应该清楚他们是不会让你的。” 南竹一脸腻味“让我?老十五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我犯得着让他来让我吗?老十五咱们在那桃园修炼时交手打了差不多一年你也说过我实力进步很大之类的话。” 庾庆苦口婆心道:“你实力进步很大是没错可这是朝阳大会敢来这里挑战天下俊杰的没点拿手本事的敢来吗?连我都没有把握你们不要忘了我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比试不值得冒其它风险不要耽误正事。” 南竹嘀咕了一声“打不赢就认输呗能有什么风险?” 牧傲铁嗯了声“不会有什么事。老十五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让我们试试吧。” 庾庆顿时无语打不赢认输是没错的好办法可在这方面他最担心的其实不是南竹反倒是牧傲铁南竹还是挺识相的唯有这大块头总喜欢摆出一副“我冷酷我高傲”的样子老九的架子摆出来了是不容易放倒的他就怕牧傲铁一旦在比试时遇到危险会为了面子死扛。 然这闷葫芦一旦开了口就说明拿定了主意很难劝回头庾庆有点不明白两人是怎么想的沉声道:“给我一个理由!” 牧傲铁嘴里简简单单冒出了几个字“因为你觉得我们不行。” 庾庆瞬间凝噎怔怔看着他。 南竹也低头沉默了不过很快又抬头嘿笑道:“其实我们也想抬一抬自己的身价你看就咱们这点家当还混得朝不保夕的样子万一哪天真不行了出去给人干活也能多拿点工钱不是。” “咱们是冒名来参会的抬起的身价跟你们有屁的关系?” 庾庆扔下话就走了直接开门出去了一副很烦躁的样子总之不再废话了。 留在屋内的二人面面相觑 下了楼的庾庆直接离开了小楼直奔隔壁邻居家关注着他的百里心不知他要干什么立刻跟上了。 “稀客相处了这么久二位还是头回主动来我这里吧?” 察觉到动静的柯燃第一时间露面迎客客套着请了二人入内。 庾庆回头看了眼跟来的百里心也没说什么人家非要跟着他也很难赶走人家只能是对柯燃拱了拱手道:“闲来串串门柯兄不会介意吧?” 柯燃哈哈道:“张兄这话说的那我之前老是往你们那跑算怎么回事?对了忘了恭喜张兄的好运气八十多人里的独一份不用比试就能晋级不知多少人羡慕。” 庾庆摆手“嗨若是在片区决赛时能抽到这签那还算不错首轮抽到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柯燃懂他话里的意思笑道:“有总比没有的好起码能证明张兄是得到了上天气运眷顾的。” 庾庆才不信这鬼话也不想跟他一直客套下去东张西望的他直接转移了话题“咦那个要跟我们那边比试的吴兄呢?” 柯燃此时才有点明白了对方的来意还真是无事不登门当即走到一旁的房间门口敲门道:“吴兄隔壁的张兄来找你了。” 很快门开了吴极从屋内走出先看了眼柯燃的反应然后才略显谨慎地盯着庾庆问:“张兄找我有事?” 庾庆呵呵道:“吴兄方便吗?咱们出去聊聊?” 吴极又看了眼柯燃的反应露出了一副我跟你不熟的样子皱眉道:“出去就免了张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庾庆只好继续嬉皮笑脸道:“其实也没什么窦关我那边的那个大块头你们应该也见过他抽到了‘十三’号吴兄伱好像也是吧?” 吴极点头“是。” 庾庆两手一摊“那就结了你们是首轮比试的对手大家邻里之间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回头比试虽是要各凭本事但也没必要伤了和气还是‘点到为止’的好吴兄你觉得呢?” 吴极还没开口柯燃已经是哈哈笑道:“那是自然的。张兄我跟吴兄住了这些日子他的为人我清楚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还望张兄也能跟窦兄那边说一声大家点到为止。” 吴极也点头道:“点到为止。” 庾庆当即拍着胸脯保证了下来“放心他那边包在我身上。” 接着又客套了一番他也没有久留告辞后又直奔了另一邻居家找到了和南竹同样抽到了“四十一”号的萧长道。 禅少庭等人刚好也都在厅内旁观旁听。 庾庆的来意和之前一样也是希望这边能点到为止。 一听原来是为这个萧长道松了口气道理简单说明这些个大箭师近战的实力确实不怎么样遂客气道:“相识就是朋友朋友之间自然是要点到为止的。” 对方虽然答应了但庾庆还有些不放心因知道这家伙背后做的手脚遂暗中施压道:“萧兄应该也知道我们几个的身份我们就是来见识见识的不希望有谁出什么意外朝阳大会只是一时的以后的日子还长大家还是不要伤和气的好萧兄你说呢?” 此话一出禅少庭似乎看不顺眼了在旁冷哼了一声“姓张的你是在以大箭师的身份威胁他吗?” 尽管就是这个意思庾庆却不承认“禅兄你想多了。” 禅少庭却看向了萧长道“萧兄比试这种事情免不了会有刀剑无眼的时候万一真出现了误伤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之不要因为谁的威胁而影响了自己的发挥二十年一次的机会也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机会当尽力而为才对得起自己这些年的苦修。萧兄你尽管遵照大会的规则来事后有什么问题有我帮你担着绝不食言!” 庾庆冷眼扫了扫他倒也没有说出什么翻脸的话来这个时候也没必要与人结仇只是再次提醒了萧长道一声“萧兄我再说一次这种比试对我们大箭师来说输赢其实不重要我们就是来长长见识的大家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和气!” 说罢拱了拱手不再多言就此转身告辞而去。 百里心目光闪了闪扭头看了眼他离去的背影也快步跟了去。 (本章完) 卷2 第584章 震慑全场 第584章 震慑全场 幽雅客院外向兰萱在山缘边的树下徘徊时而远眺时而低头思索裙袂偶尔随风摇摆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了一种与她艳丽外表不符的成熟。 其随从忽从院里出来了快步到了她跟前刚行了一礼, 还没开口她已经先说道:“丁寅区那边问问那位探花郎的首轮比试在哪一天找个合适的隐蔽观看位我倒要去看看他是怎么个弃文从武的。” 说到这竟忍不住莞尔一笑。 女人看男人嘛, 天下第一才子嘛, 还是有点意思的。 谁知随从略显错愕后回道:“大行走, 暂时怕是看不到他不参加首轮比试。” 向兰萱顿步回头蹙眉道:“不参加?什么意思?又退赛了不成?” 见她误会了随从忙送上手中密报禀报道:“那边来了消息首轮抽签那位探花郎未能抽到对手抽中了唯一落单的签依照大会规则自动晋级了, 所以不用参加首轮的比试。” “”向兰萱哑了哑旋即又赶紧扯了密报到手查看, 看过后发现还真是这样, 忍不住盯着密报内容摇头, 口中啧啧不已“怎么刚好就是他, 这也能中, 这厮还真是个有气运的人。” 随从又道:“次轮比试他应该会参加, 我先物色好合适的看位到时候大行走再去也不迟。” 向兰萱点头嗯了声“那就第二轮的时候去看看吧。” 次日辰时三刻太阳也才刚刚跳了出来。 丁寅区之前的抽签场地已经稍做了重整直接转化成了比试场地。 昨天的台子还在当做了比试的主持台。 大大的晾晒场中间画了一块圆形的大区域出来明显就是用来当做比试场的周围也开垦出了一些梯形看台只不过前来观看的人并不算多至少相对于这么大的场地来说看客们并不多。 丁寅区的所有参会人员可谓是一個不落的全部到齐了。 作为要参加比试的人都想看看其他人的打斗实力如何毕竟都有可能是在下一轮要遇上的现在正是提前预习以作研究的大好机会。 庾庆虽不用参加首轮比试也感觉自己修炼的“封尘剑诀”应该是不错的功法但毕竟是自我感觉还没跟什么玄级修士交过手说白了就是还没有真正检测过深浅。 一卷扔在库房里没人理会的修行功法不像那些有明确师门传承的, 师门会告诉你先辈们以此功法有过什么战绩这来历不明的功法确实让人心里有些没底。 更何况能来这里参会的应该都是初玄修士当中的翘楚他自然也要来看看别人的实力预估一下自己应对时能不能接的住。 除了参会人员和维持比赛规则的人员也来了一些外界的看客稀稀拉拉分散在四周的看台上估计总共也就百来人吧庾庆留意到其中有十多个都是冲禅少庭来的。 男男女女的一帮子看样子可能都是“归剑山庄”的人当中一个颇有气度的貌美妇人好像是禅少庭的母亲庾庆是从禅少庭客气的态度上和口型称呼上看出来的。 助威捧场或者是来看禅少庭是如何大展雄风、如何给“归剑山庄”争面子的。 庾庆以观字诀看那些人的口型感觉这些“归剑山庄”的人压根没把在场其他参加比试的人放在眼里好像觉得禅少庭在比试中脱颖而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有一小女子的口型表达上好像直接挑明了说禅少庭就是丁寅区的第一人。 禅少庭的口型上反倒谦虚了几句说什么话不能这样说焉知没有卧虎藏龙之辈类的话。 当然谦虚话归谦虚话睥睨间的神色反应上也确实没把其他参会人员给放在眼里。 那小女子好像是禅少庭的妹妹。 总之能来这种小片区观看比试的相当一部分都是与参会者有关的人。 对参会人员来说从拿到比试规则到现在对规则几乎都已经明晰了面对主持台上的询问没人表达出疑议。 于是一阵“咚咚咚咚”的鼓响比试正式开始了。 两个手持“一”号木牌的比试者陆续到了主持台上交出了等于比试资格的木牌也等于是再次验明了正身旋即双双飞身跳进了画圈的比试场内。 比试以鼓声为号鼓声不停比试双方便不得出手。 鼓声戛然而止则意味着比试正式开始。 首轮首场的比试双方并未急着交手因不明对方深浅在那对峙着不敢贸然出手似乎都在寻找出手的时机。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紧盯他们二人然等了好一阵凝聚了气机的两人还是迟迟不敢动手。 这时“咚咚”鼓声又响了起来按照大会的比试规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捣乱这是催战鼓! 一刻的时间内鼓会间隔着响三次会催战三次若鼓响三遍后交战双方还不动手那就要双双被判出局。 就在这时一人开始缓缓挪动脚步突然一脚踢出飞沙走石人亦拔剑追去。 谁知对手同样一脚踢出飞沙走石还击两条人影瞬间战在一块隆隆声、铛铛声、砰砰声交织着响个不断。 气劲在比试场内轰的尘土飞扬两条人影穿插交手不停时而打在地上时而双双升空。 这交手声势令南竹和牧傲铁神色略凛发现能来参会的人员实力果然不简单这两个扔在修行界江湖上应该可以算得上是所谓的初玄高手。 庾庆偏头瞅了瞅两位师兄的神色反应。 交手双方实力完全平衡的可能性不大正常情况下必有一方的实力处于弱势几招之后双方实力便呈现出了高低之分弱者为搏一线胜算自然是狂输出全部实力去拼搏。 首轮首场的比试很快便进入了白热化比试场内轰击爆响声不断。 眼见对手打出了拼命的状态强者稍摸了摸对方的深浅似乎也不愿纠缠了找准机会突一个急闪后退一个闪身退到了划定的比试场边缘。 弱者立刻挥剑急速追杀而去气势上可谓是毫不逊色甚至是更胜一筹。 强者身上则突然爆发出强大气机如排山倒海般瞬间掀起了一场小型沙尘暴一般他亦倒冲了回去挟滚滚沙尘一起倒冲回来声势颇为惊人。 弱者见状大惊很明显的照此下去整个大面积的比试场地怕是都要被对方的沙尘暴声势给吞没遂一个纵身跳起避开了正面冲击人在空中双手握剑斩向了地面冲来的目标。 地上人一个顿步刹停横剑在手冷眼仰望上空身后滚滚而来的沙尘瞬间将其给吞没了。 空中剑斩之人一剑之气破开了沙尘不过还是被沙尘的规模给吞没了空中地下的两条人影先后都消失在了沙尘中。 旁观者不知道沙尘中发生了什么只听到“砰”一声震响隐见沙尘内部有跌宕起伏之势。 一道剑光突然从沙尘中冲天射出朝阳照射下宛若流星倒射苍穹。 一道人影亦从沙尘中闪出是那个实力较强者单手负手而立另一手骤然迎向了滚滚沙尘。 滚滚沙尘瞬间宛若一幅静止的画面。 他竟一掌定住了沙尘掀起的滚滚之势。 看台上不少人目露惊异不少人竟慢慢站了起来主持台上的武天和师叔孙连星面面相觑。 孙连星徐徐道:“另一位怕是凶多吉少了。” 看台上的庾庆亦眯眼赞了声“好强的御气术!” 静止的沙尘突然如雨般纷纷降落又如落下的帷幕。 飞向苍穹的那道剑光开始倒落而下于半空一个弧形飘忽划出了一道弧线嗖一声射向了强者。 唰一声响剑光不偏不倚精准归鞘回到了强者腰间。 这位强者虽衣着朴素相貌平平但此时慢慢放下手的气势竟给人一幅大象无形的宗师气派。 “隔空御剑!”喃喃自语的禅少庭亦慢慢站了起来目放光华。 一旁的妇人她的母亲神色也有些凝重提醒道:“庭儿此人的御剑术竟有几分我‘归剑山庄’的气派看起来也还年轻若修为能突破到上玄境界定是前途不凡你后面比试若对上了可要打起精神小心了。” 禅少庭默默点头。 一旁的小女子他的妹妹语气惊讶道:“还以为哥哥是自谦原来这些其貌不扬的人当中真的是藏龙卧虎啊!” 她不由多看了几眼看台上的其他比试人员不知道其中会不会还有其他低调的高手存在。 如帷幕般的尘沙落下露出了另一名弱者的身影。 微风飘荡的淡淡灰尘中弱者以剑拄地离强者的距离其实并不远身形摇摇欲坠般似勉强以剑撑住身体口角鲜血滴答前胸后背有一道明显的血淋淋贯穿伤口。 强者开口了似乎对弱者说了句什么距离有点远现场没人能听清。 庾庆却盯着他嘴唇的动静看到了那句话是“我不想杀你是你自己不懂知难而退非要跟我拼命不要怨我!” 弱者脸上露出了惨笑然后歪身倒下了。 强者转身向主持台走去。 主持台上的武天挥手示意立刻冲出了候命的昆灵山弟子紧急抬走了倒地的弱者救治。 众人一看那贯穿伤的位置便知是白忙果然不一会儿便见场外蹲地的昆灵山弟子一个个站起摇着头显然是无力回天了。 台上的武天看着场下的救治动静叹了口气再看看已经上台的强者还是要按规矩来走到背景墙前摘下了有强者名字的飞镖交给了强者收好也等于是宣告了强者有资格进入下一轮的飞镖抽签。 看台上的人皆鸦雀无声地盯着那强者的一举一动都没想到首轮第一场比试就突兀冒出了一个这样的高手都没想到首轮第一场就分了生死。 任谁都要掂量之后对上这位时该怎么办。 目光盯着那人南竹和牧傲铁的喉结不时耸动着。 ? ?感谢“闲人ol”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 ???? (本章完) 卷2 第585章 只守不攻 第585章 只守不攻 庾庆目送了强者回到座位忽看向一旁的百里心问了一声“这人叫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是现在许多人想问的。 其实交手双方登场前台上是喊过名字的只是没谁刻意去往心里记加之一场突兀变化的打斗令人忘了叫什么。 百里心果然依旧是好视力, 哪怕忘了刚才也看到了飞镖上的名字回道:“向真。” 谁知台上的武天也大声道:“本轮向真胜出请第二轮比试双方持牌登台验明正身。” “向真?”庾庆看向那位强者嘀咕了一声算是记住了这个人, 记住了这个名字。 与之同样的观众不知多少基本都记下了这個人和这个名字, 果然实力才是让人不敢小觑、印象深刻的东西之前连这位刚喊过的名字都记不住如今都在主动打听。 两条人影又飞落台上交出了木牌验明了正身又在主持比试的武天示意下飞落比试场内。 随着密集鼓声的戛然而止比试双方稍作对峙后便双双发动了攻击你来我往的缠斗了起来。 比试不可谓不激烈然珠玉在前再看现在欣赏的落差似乎有点大搞的大家看的有些不太感兴趣。 不一会儿双方便分出了胜负, 这次倒是没有见生死败者倒地被剑抵住胸口后便认输了。 紧接着又是第三场, 百里心飞身上台, 去了主持台上验明正身。 南竹满脸的眼巴巴和期待, 庾庆和牧傲铁则是互相碰了眼两人的心思相同巴不得百里心在比武场上被打死那样他们就不用因南竹而为难了也自在了。 然主持台上的情况似乎有些异常似乎没按之前的正常程序来百里心不知在和武天嘀咕什么两人所站角度问题庾庆的读唇术也未能派上用场。 “怎么了?” 观众席上有人好奇发问了。 关心则乱的南竹也站了起来翘首以盼很担心的模样。 庾庆和牧傲铁也感到意外不知怎么回事。 稍候只见台上的武天领着百里心一起走到了负责监督的孙连星身边不知又交谈了些什么。 这次庾庆倒是读到了一些信息皱了眉头嘀咕了一声“认输?” 南竹和牧傲铁齐刷刷回头看向了他。 很快台上的交涉似乎有了结果武天带着百里心走到了台前, 并招呼了另一位比试者过来两位比试者一左一右站在了他两边。 面向众人后武天朗声宣布“第三轮百里心因身体不适主动认输陈高升晋级。” 百里心朝众人拱了拱手表示歉意的样子。 那位陈高升反倒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有那么点胜之不武的意思。 现场略有哗然出现一阵窃窃私语的动静才刚开始的三场比试就已经出了两场意外。 庾庆师兄弟三人自然是愣愣无语。 看台上坐在归剑山庄等人脚下的萧长道嗤了声“说什么身体不适借口罢了。” 一旁的吴容贵轻笑道:“龙光宗弟子不擅长近身打斗也很正常。” 上方隔了一层台阶的妇人禅少庭的母亲雍泽雪往下瞟了一眼议论的二人问一旁的儿子“龙光宗的弟子也来参加比试了吗?” 下面的萧、吴二人双双回头禅少庭道了声是将情况略做介绍。 另一头百里心也回到了座位席上南竹立马关切道:“你身体不适吗?” 百里心瞥了他一眼不理会。 庾庆也感觉老七这话有点多余好好的能有什么身体不适不过还是好奇问道:“干嘛轻易认输?” 百里心平静道:“我不是来比试的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庾庆微微点头立马又对两位师兄道:“你们听听这才是明智的选择你们学着点。” 南、牧二人不吭声。 之后一场场的比试进行下去实力基本都还是不错的但都没什么看点。 尽管如此到了中午的饭点后现场也还是没什么人退场比试不会因饭点而停都是修士不讲究那个尽管饭堂那边也照常准备了饭菜。 不离开还是怕错过谁知道下一场会不会又冒出一个“向真”来。 一场接一场的比试速度其实不慢半下午时分庾庆师兄弟三人关心的场次终于来了第十三场也是牧傲铁抽中的号牌数字。 “第十三场请比试者吴极和窦关上台验明正身。” 台上的武天送走了上一轮参赛者又面对众人一声高喊。 牧傲铁毅然起身。 庾庆顿有些紧张比他自己上场还紧张紧急叮嘱一句“老九行则行不行就不要硬扛咱们不争一时之输赢。” 在修士当中来说他其实真的还挺年轻的一些道理他以前只能说是知道谈不上懂一路走到现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才渐渐对一些道理感同身受了。 譬如现在他以前很难说出这种发自肺腑的“不争一时之输赢”的话。 当然嘴上说是另一回事回头自己能不能做到也未必。 牧傲铁没有给予任何回应一个闪身飞去了主持台上。 南竹绷着嘴唇明显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很快鼓声起交手双方又从台上飞落在了比试场地内。 鼓声一停吴极立刻身形一闪如飞鸿般闪来挥剑便斩。 牧傲铁倒是气定神闲的傲气模样待对手剑锋快至才唰一声拔剑从容挡了一击出手速度明显更快一筹吴极立马顺势连攻。 人影剑光刹那交织在了一块浮光掠影般的画面不断闪现。 乍看吴极出手速度极快牧傲铁反应有些稍迟和简单像是被吴极围攻一般但那是外行的看法内行才能看出门道才能看出牧傲铁那叫做从容应对。 在外人看来牧傲铁是从容不迫但庾庆却皱起了眉头认为牧傲铁有些轻敌连对方实力深浅都没摸清就敢这般轻视对方等到对方剑快到了才出剑实在是不明智。 就连南竹也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老九这家伙装酷的习惯真是到了骨子里看的人越多越喜欢摆那架子。” 然而为之担心也没用在场上比试的不是他们。 而以一人之势出手却恍若围攻的吴极多少有些恼火因牧傲铁的轻慢。 他登台之前是得到了柯燃叮嘱的只许败不许赢因为他用的也是假身份胜败对他没意义柯燃的意思是要他拱手让出晋级的机会所以这场比试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却没想到牧傲铁众目睽睽之下竟如此不把他当回事谁骨子里能没点争强好胜之心? 加之牧傲铁的实力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弱他脑子里闪过了庾庆登门的画面有点意外遂也渐渐不再保留了出手的速度越来越快。 然牧傲铁却依然只守不攻依然是一副从容应对的气派。 这一幕看的庾庆有点牙疼认同了南竹的说法忍不住低声骂了句“老九这家伙不装会死吗?” 南竹嘿嘿苦笑他其实多少能理解老九老九也想挺起胸膛站在比试场上让人看见。 当然两人也渐渐放心了下来因为看出了牧傲铁确实能从容应付下吴极。 两人一开始不放心的是不知吴极实力的深浅。 事实上牧傲铁也并非完全是在摆架子装酷他从吴极一开始的出手速度上就看出了点名堂。 他在小云间的仙桃园里和庾庆的“封尘剑诀”打了差不多一年而且基本上都是视线不好的晚上交手庾庆那是真下手揍他们可不会给什么情面的。 那一年打下来进步究竟有多大他自己也不清楚一直也没个对比。 他只知道老十五那家伙的剑很快非常快一个呼吸间逼来的剑影便能令人手忙脚乱那种压迫感若是不习惯的话会有一种窒息感。 他那么高傲的人愣是在那种环境下被庾庆给揍了一年有多大进步不知道因为老十五的剑也越来越快总之一直能压制住他一直有揍他的余地。 在他看来吴极出剑的速度跟老十五比起来差远了稍微交手几招后越发有从容应对的把握于是只守不攻。 当然也确实有装的心思在这种决胜负的比试中只守不攻没点想法才怪了。 只守不攻的行为看似低调然在这种场合其实是一种高调。 他这辈子低调至今从未高调过因为一直没有高调的资格此时的内心有情绪在喷薄。 没有高调过的人又如何有资格低调? 他一时间真的没能忍住。 渐渐的吴极已经忘记了柯燃的交代拼尽了全力起先是越打越气愤感觉对方在羞辱自己之后则是越打越心惊发现眼前这位龙光宗的弟子竟是位高手人家一直在被动抵御还未对他出手呢。 他不知道对方一旦出手该是何等的威力。 看台上首场比赛的胜者向真渐渐凝神盯住了牧傲铁。 柯燃慢慢回头看向了庾庆满脸的无语不知这家伙之前跑来打招呼是几个意思故意示弱吗? 主持台上武天的神色则有些意外。 看台上的禅少庭亦如此其母雍泽雪徐徐道:“朝阳大会果然是个新秀辈出的场合此人颇有点深藏不露的味道禅儿知道这是何门何派的弟子吗?” 禅少庭徐徐道:“也是龙光宗的弟子就是那四人中的之一。” 雍泽雪诧异“龙光宗不擅长近战没想到调教出了这样的弟子难怪敢来朝阳大会。如此说来前面那女子兴许还真是身体不适。” 下面台阶上的萧长道和吴容贵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 ?流年不利做饭切菜把手指给切了。 ? ???? (本章完) 卷2 第586章 南胖子上场 第586章 南胖子上场 两人之前以为逼龙光宗的弟子放下了弓箭两人再对上就有胜算了如今看来是自己失算了眼前比试场上的这位就有深不可测的感觉。 萧长道也暗暗咬牙嘀咕了一声“难怪敢来朝阳大会。” 他尤其担心因为他首轮也要对战龙光宗弟子, 对战那个胖子。 吴容贵似乎猜到了他的担忧宽慰道:“就算是同门弟子实力也是有高有底的那边不是特意找了你求你点到为止么由此可见那胖子实力也不怎样。” 嘴上这样斜瞟向萧长道的眼神又是另一番味道, 不知在琢磨什么。 然这劝解之言也确实让萧长道舒展了眉头觉得对方说的颇有道理, 若不是实力不济又怎会来求自己手下留情? 总之两人又开始盘算起了前十的名额盘算起了自己在丁寅区胜出的可能性。 比试场内的缠斗还在继续是吴极在缠斗牧傲铁依然在从容防守前者难破其防。 众人紧盯生怕错过牧傲铁出手反击的那一幕都想看到具备这般防守实力的人出手反击又会是怎样。 通常, 防守比进攻更需要实力做基础。 然吴极却没有让大家如愿, 突然不再缠斗一个闪身脱离开了, 落在了离牧傲铁五六丈外的地方, 凝视着牧傲铁。 牧傲铁斜剑在手也盯着对方不知对方是什么意思。 吴极从肺腑中轻轻吁出一口气内心里有点遗憾, 他也很想看到牧傲铁出手, 然他穷尽所能将自己的攻击威力施展到了极致自我感觉自己的攻击态势已如狂风暴雨一般谁知依然未能逼迫对方出手对方应对起来依然轻松。 竭尽所能后方意识到对方不是在羞辱自己而是确实有那实力。 有了深刻认识也就清醒了自然记得了柯燃的交代也意识到了对手在让着他再纠缠下去就是不识相了首场比试中的向真杀了对手应该可以视作前车之鉴。 于是他罢手了放弃了缠斗离开了对手众目睽睽之下转身了不疾不徐地向圈外走去后来一个纵身飞掠, 落回了看台上自己的位置。 一声不响离场, 一声不响坐回了柯燃的身边。 离开了划定的比试场, 不管是被打出去的还是自己离开的那個划定的圈只要对手还在出了圈就意味着输了。 牧傲铁错愕愣住了。 庾庆和南竹面面相觑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认输了?” 看台上有人咦了声。 其实很多人结合规则后都是这般同样的讶异心情。 当然大家对这般认输也不是很难理解毕竟怎么看都不像是对方的对手身为当事人对对手的实力应该有更深的感受。 比试场内孤零零在那的牧傲铁有些不知所措遂看向了主持台上。 武天已经快步到了孙连星那虽可以按规则来但还是去确认了一下意见。 得到确实意见后他又返回了台前大声宣告道:“第十三场比试窦关胜出晋级!” 话毕朝牧傲铁招手示意上台。 周围看台上又一阵交头接耳的议论大多人都在讨论这位从头到尾不还手的家伙实力到底有多强。 作为参会人员来说想不关注都难向真出手虽然惊艳但毕竟展现出了真正的实力和手段眼前这位靠防御取胜的家伙可就让其他参塞人员忐忑了。 摆在明处的不算太可怕深不可测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 牧傲铁起落间飞身上了主持台武天摘下了刻有“窦关”字样的飞镖交给了他。 最终牧傲铁拿着飞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庾庆和南竹脸上的笑意说不清是高兴还是苦笑百里心则依然是很意外的眼神打量他。 接着又是第十四场和第十五场比试也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亮点头天的比试算是这样结束了。 首轮比试共四十四场第一天和第二天都是十五场第三天是十四场。 首日比试结束后时间也快临近傍晚庾庆师兄弟三人再去饭堂时发现大家看他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发现许多人的目光都在注意打量牧傲铁。 庾、牧二人相信牧傲铁也注意到了但感觉牧傲铁的样子越发有那种“冷酷”的调调。 也就是这天的比试后丁寅区的所有参会人员都知道了师兄弟三人与百里心是大箭师大家都发现自己对龙光宗的看法有误。 晚霞又朝露日落又日出。 次日的首轮比试继续开始师兄弟几人与其他参会者一样再次去了现场从头观摩到尾。 整天的比试下来不出预料最大的看点在第二十五场出场比试的禅少庭身上禅少庭甚至都没有拔出武器化罡气为剑百剑齐发之下一指点中了对手。 以指为剑一指便打伤了对手令对手没了还手之力。 也就是说禅少庭一招便击败了对手。 众人甚至还没有品出禅少庭招式的味道一场比试就已经结束了。 这一幕确实令人感到惊艳都不得不暗赞一声不愧是天下顶级剑宗归剑山庄庄主的孙子。 也有不少人为败者感到惋惜因为从出手的瞬间能看出点门道败者的实力不弱只是运气不好抽签抽中了更强大的对手一局就定了胜负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某种程度来说这也是朝阳大会不公平的地方有些人可能明明有进入前百的实力只因抽签运气不好遇见了更强大的对手便葬送了前途。 然这就是朝阳大会你如果有足够的实力无论对上谁都能名列前茅若实力不够就只能是靠运气来帮助规则上给大家的机会都是一样的只要输了一场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看着现场被一招击倒在地再难爬起的对手哪怕是南竹也摇头惊叹不已不得不承认“我肯定不是这厮的对手。” 忽想起什么回头问庾庆“老十五你对上他能赢吗?” 闻听此言百里心倍感惊讶立马回头看来想说禅少庭如此强大的实力明摆在这令大多人难望其项背怕是连争朝阳大会魁首的资格都有加上出身背景确实有自傲的本钱小胡子对上了肯定会输才对胖子为何要多次一问? 她感觉这话里有话难道胖子看过禅少庭的出手攻势后还认为小胡子有与禅少庭一战的实力不成? 谁知庾庆的话又令她一愣只见庾庆盯着比试现场的目光波澜不惊且神情淡淡说话的语气也平平“又没打过他也没亮出后招鬼知道。” 百里心无语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厮已经亲眼看过后还认为自己能挡住禅少庭刚才那百剑齐发的一击不成? “也是。”南竹盯着禅少庭唏嘘“顶尖剑宗的修行传承确实非同一般。” 获胜后的禅少庭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也觉得自己获胜是理所当然的。 看台上以他母亲雍泽雪为首的归剑山庄等人皆喜笑颜开其妹更是拍手称快。 比试继续一直到今天的最后一场刚好是吴容贵登场其在第三十场比试中击败了对手取得了晋级的资格。 首轮第二天的比试就此结束。 第三天的上午禅少庭的同伴赵倾登场同样击败了对手胜出。 柯燃也在上午登场了也击败了对手但与其同楼的另三人都在这几天的比试中陆续落败了。 半下午时分第四十一场比试开始南竹和萧长道登场了这也是首轮比试中山顶三家邻居之间的最后一场比试。 众目睽睽之下站在比试场内的南竹横剑在手目光偶尔瞟一瞟看台上的百里心也下意识摆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他之前还说牧傲铁喜欢装如今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装。 当然牧傲铁的胜出也给了他信心。 他自认自己的实力并不比牧傲铁差有了交手的对比也就有了底气。 站在对面的萧长道也亮出了自己的武器竟是一杆锋芒雪亮、杆体黝黑的长枪。 隆隆鼓声戛然而止后南竹依然是斜剑在手单手后负屹立原地不动等着对手来进攻的气定神闲模样。 萧长道则已经是如临大敌秉枪缓缓围着南竹转圈伺机寻找突击的破绽。 这两天他和吴容贵围绕牧傲铁为例做了仔细的研究之所以和南竹对战要研究牧傲铁是认为南竹和牧傲铁都是龙光宗弟子修习功法相似的可能性应该很高。 研究来研究去也没能研究出什么有用的结果因为牧傲铁压根没动手反击深不可测无以判断。 也正因为深不可测能预感到一点一旦对方动手反击作为对手的人十有八九会被重挫。 这一点令要和南竹对决的萧长道很是惴惴不安。 两人磨磨蹭蹭都不动手等到鼓响第二遍后见南竹气定神闲的派头更胜牧傲铁萧长道嘴角略有抽搐脸上渐浮现出了一抹果决似乎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 (本章完) 卷2 第587章 收回之前的话 第587章 收回之前的话 他围绕南竹游转伺机的脚步骤然一停人亦如同离弦之箭般飞扑而去枪于半空一抖如毒蛇吐信抖出一抹寒芒挟罡气突刺向南竹的正身。 南竹依然气定神闲对这突袭的速度似不怎么放在眼里, 枪头近身信手挥剑一拨略侧身便逼开了这一击。 砰一声撞击动静中两人交手时附带的罡气震的四溢在地面震起了浮沉由此可见出手的力度并不小。 飞扑而来的萧长道借力凌空翻身挑起的枪影迅捷变幻又如大山压顶之势从天怒砸而下。 南竹一手后背单手剑迎上空, 举过头顶剑身举起斜坡砰一声接了一剑也将长枪怒砸之势给滑开了。 此时的萧长道才足尖落地。 说时迟实则过程很快他一纵之间已经连出两招进攻可见攻击速度之快。 脚一落地枪收枪刺连扎连挑, 忽砸忽扫枪挑出的锋芒乱如点点繁星似要将南竹给扎成筛子一般。 然南竹也不是吃素的应付的速度也不慢, 但却有种挥毫泼墨的写意味道, 信手挥剑应对的从容是肉眼可见的, 乱枪罡风的轰击中他一只手还背在身后呢, 偶尔还抽空瞅一眼百里心那边的反应。 事实上百里心确实有点意外怔怔看着发现这胖子的近战实力超乎她的想象。 庾庆也很无语发现天下乌鸦一般黑老七没资格说老九死胖子也一样装的厉害众目睽睽之下的比试甚至是要见生死的居然还敢背着一只手这架子摆的比老九离谱多了。 “这龙光宗看来真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看台上有人语气凝重地叹了声说出了许多人的心思。 然变故就在此时。 连番全力攻击之下发现眼前这胖子确实实力非凡萧长道眼中闪过厉色剑与枪杆撞击的瞬间枪杆收回之际他握住的枪杆略转方向。 当!一声震响南竹猛然意识到了不对发现手中剑突然收不回了竟然被枪杆与枪头之间的枪衬给卡住了这才发现那朵枪衬下面竟然有缝隙可以卡住刀剑。 加之萧长道拧枪别住了剑身, 两人在初玄境界内的修为差距也不大南竹竟一时无法拔出剑来。 但他岂能任由手中剑被制当即要身形翻转个角度拔剑。 只要剑得了自由吃了这次亏的他自然会小心不会再着第二次道。 可萧长道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身形刚要起时突见枪杆上寒芒闪过竟当胸斩来才发现对方枪中竟还另有玄机枪杆上竟暗藏锋刃差点吓个魂飞魄散不敢再与萧长道较劲借力撒手张开双臂猛然后翻躲避。 暗藏的锋刃在关键时刻被萧长道找准了机会释放了出来如剪刀般弹开说扫向南竹也罢说划向南竹也好总之已经在南竹身上带出了一道血花。 这一幕突变惊的庾庆和牧傲铁双双站起两人脸色都给吓变了。 “哇!” 看台上一阵哗然声四起显然都被这种阴损手段给惊着了。 哪怕是吴容贵也惊愣住了没想到结识的这位“好朋友”竟然还暗藏了这种手段他竟一点都不知情连他也瞒的死死的。 殊不知萧长道也不想这样做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动用这招他对自己实力还是有点信心的否则也不会来报名参加朝阳大会。 这招是他准备用来应付强敌的是他准备在比试突围的关键时刻使用的绝不想首轮第一场就当众使用。 道理很简单只要用过了之后其他人就会防着他这招的突袭效果就没了。 哪怕之前见到了牧傲铁的比试身手他也没打算对南竹用这招那时他还是抱了希望的毕竟庾庆主动上门希望能“点到为止”同门师兄弟之间实力有高有底也正常。 结果后来跟柯燃那边交流时无意中得知了庾庆也去那边对吴极说过希望能“点到为止”吴极之前是怎么输的他看得清清楚楚可谓瞬间心凉了一半。 哪怕是到了比试场上他仍抱了几许希望然全力出手攻击一番之后发现南竹应付他很轻松实力不比牧傲铁低这才迫使他下定决心动了阴招。 没办法如果连首轮比试都不能晋级绝招留给后面干吗? 只能是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突袭之下张开双臂后弹的南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后挥躲避的臂膀首当其冲如剪刀般弹开的锋刃直接划开了他的臂膀然后划开了他的胸膛。 接连溅射的血花甩向空中南竹翻身而去落地后踉跄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低头看了看自己胳膊和胸膛上的血淋淋口子一阵后怕庆幸自己反应快躲避及时不然怕是要被开膛。 尽管如此胳膊和胸膛上已是皮开肉绽伤口深可见骨。 再抬眼看发现萧长道手中长枪已经恢复了正常不由沉声怒斥“卑鄙!” 萧长道挥枪挑起了落在地上的剑半举向空中“朱兄咱们点到为止你还是下场疗伤吧。” 此时见惊心动魄的交手状况暂告段落看台上终于喧哗声四起。 “枪上竟做了手脚。” “草这和使暗器有什么区别有够卑鄙的。” “朝阳大会可没说不能使用暗器在比试中用飞镖暗器之类的也正常只规定了不能使毒。” “确实如果那胖子非要带大箭师的弓箭上场的话估计大会方也没脾气除非特别做出规定否则只要没被规定限制就不算有什么问题。” 见到四方的议论主持台上的武天看向了孙连星见其无动于衷也就没做什么表示。 看了看四周反应的雍泽雪目光最终定格在了自己儿子身上淡淡问了句“这是你朋友?” 因为她见儿子跟萧长道和吴容贵混在一起那两位之前还特别过来拜见过她每次见到她都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平常看着还不错的但此时的问法显然是另一种意思。 禅少庭没回答母亲但也皱起了眉头。 下一阶坐的吴容贵听到禅母的说法顿有些尴尬有点不好意思回头。 他知道像身份地位到了禅少庭家族这個地步的暗地里情况如何不清楚但多少是要注重些表面上的名声的。 他感觉自己也被萧长道给连累了可惜了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和禅少庭建立起来的关系。 不管场外其他人如何南竹先看了看百里心那边当着喜欢的女人面出了大糗感觉很是难堪毕竟在百里心跟前吹了不少的牛此时真的是情何以堪。 现在扯什么点到为止和让他认输没什么区别试问他如何甘心当着百里心的面当众认输? 人胖点没关系若是连骨气都没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回头该如何面对百里心。 面对萧长道的建议他抬手迅速连点自己的穴位先帮自己血淋淋的伤口止了血。 突然他脚下一踢扫起一蓬飞溅的沙石射向萧长道人也冲了过去再战! 萧长道眉头一皱有点意外也来不及多想更不敢大意毕竟不知对方实力深浅先挑枪一甩。 嗖!南竹的那支剑先被他给甩出了场外。 枪抡空一转划过地面土石崩飞反击人也反冲了过去。 尘土飞扬中只一个照面南竹那肥胖的身躯便噗血倒飞了出去被萧长道一枪硬砸了出去。 如此局面南竹也是没办法胳膊有伤动作忙了打不到人身躯扭动时有那么大的伤口拉扯也导致了动作变慢再也无法从容应付了。 见到咣当砸落在地的南竹牧傲铁身形欲动却被庾庆伸手一把摁住了肩膀。 见老十五拦住自己救人牧傲铁沉声道:“是规则重要还是老七的命重要?” 朝阳大会有大会的规则不管比试者是什么人或是什么身份都需悉知一件事。 为了能让参会者尽情发挥出实力上了比试场是不管生死的只要比试者自己不表态场外任何人都不许对比试者做出任何干预。 只要上了场那便是生死由命。 输不起就不要来擅自干预者严惩! 庾庆目光盯着比试场内不为所动口中漠然道:“老七死不了谅他不敢!” 那个“他”自然是指萧长道。 他此时此刻的淡定语气中竟似有一股霸气就是那般笃定仿佛他说了算。 一旁的百里心见到这猥琐小胡子突然爆发出如此气度亦愣怔了一二。 柯燃也在注意这边的反应事实上他对比试没任何兴趣他最大的任务就是关注庾庆自然也看到了庾庆阻止牧傲铁救人的动作这些都是他要上报的情况。 这个情况似乎说明那胖子的性命对这位小胡子来说并不重要! 牧傲铁亦凝目注视着庾庆既然老十五如此笃定他也就信了应该不是惧于大会的规则遂闷声作罢了。 而庾庆敢笃定自然有笃定的原因他看出了萧长道有机会杀了南竹却没有没用枪刺只用了枪杆砸龙光宗弟子或大箭师的身份应该是重要原因毕竟自己提前威胁过萧长道。 结果也证明了他的判断场内的南竹屡次爬起反冲又屡次被萧长道用枪杆砸了出去。 直到满脸悲愤的南竹浑身是血又满身尘土的倒在了地上确实爬不起来了确实没了反击能力萧长道才小心着上前以枪锋抵住了南竹的咽喉。 到了这一步比试结果自然也就出来了。 于是萧长道胜出南竹也被昆灵山弟子从场内抬了下去救治。 牧傲铁和百里心赶了过去看望庾庆坐在看台上没动面无表情地看完了剩下的三场比试才起身。 不过他依然没有去看受伤的南竹而是第一时间溜达到了禅少庭等人的身边。 他双手对穿在袖子里抱在腹前堵住了要离去的萧长道冷冷盯着他问“这就是你答应的‘点到为止’?” 禅少庭及雍泽雪等人纷纷止步看着柯燃也赶紧赶了过来看情况。 萧长道有点尴尬但还是无奈摊手道:“张兄你也看到了我也是没办法他不肯认输。” 庾庆微微点头非常平静道:“那看来是我的问题不该找你说那些话我收回之前的话咱们场上若见了就不要搞‘点到为止’那套了。”说罢慢吞吞转身离去。 (本章完) 卷2 第588章 再抽签 第588章 再抽签 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见过之前庾庆对萧长道施压情形的人是搞不清怎么回事的。 不过此时有当时在场的人譬如与萧长道同住一栋小楼的人。 禅少庭本就有些看庾庆不顺眼此时听了这阴阳怪气的话当即忍不住了出声喝止“站住!” 庾庆顿步, 回头看来仿佛在用眼神问在喊我? 禅少庭:“刚才的话什么意思说清楚。” 他这话一出口雍泽雪等归剑山庄人员都看出了他与来者的关系不善。 庾庆很想知道这位对上龙行云的时候还能不能这么硬淡定道:“没什么意思。” 禅少庭:“你想‘点到为止’就威胁人家, 你不想‘点到为止’又恐吓人家, 当人家是什么朝阳大会还能这样玩的吗?” 他其实也有点厌恶萧长道的下作手段但还是兼顾了同居的立场也因为更讨厌庾庆所以帮了萧长道说话。 庾庆瞅着他嘴角渐露玩味笑意心里骂这是个活傻子被萧长道和吴容贵玩着利用了还真就往里钻了所以他瞅了瞅暗中做手脚的两人后只淡淡给了句“禅少误会了。” 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 直接就走了这次连头都懒得回了, 觉得现在还没必要帮这活傻子反省一些底细留待回头解决误会更合适, 所以他也不怕现在的态度会得罪归剑山庄等人。 也不是他非要跟萧长道过不去。 哪怕察觉到了自己师兄弟几个被人家暗中在禅少庭那边给阴了。 哪怕察觉到是那两个家伙暗中串联了其他参会人员向昆灵山施压逼他们放弃弓箭的使用。 他之前也没打算要对人家怎样自己也不是光明正大来的, 另有目的不想多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想跟这些人计较。 再说了人家想出头暗中用点手段也不难理解。 说实话南竹在比试场上的尿性他也看到了就南竹落了下风后的表现来看连他自己都觉得活该就是欠揍! 可问题的关键是在此之前若不是南竹反应快及时躲过了怕是已经被开膛破肚了连命都差点丢了。 这也算点到为止? 而萧长道却故意混淆了这一点想误导旁人的看法。 庾庆也懒得跟他争辩之前暗中的下作手段不提比试场上的下作手段也不提有没有遵守“点到为止”的承诺也不要再说了, 总之各有立场说多了没意义。 只肯定一点萧长道将他师兄南竹给打成了重伤! 有这一点就够了不是什么事情他都能忍的就算是龙行云将南竹给打伤了他也不会轻易放过龙行云肯定是要找龙行云算账的至于什么时候能把账算清是另一回事。 以龙行云的势力背景他尚有如此心性又何况是萧长道。 碍于朝阳大会的规矩他也不敢当场发作什么说清楚的话先放在这里回头再算账。 而他这目中无人自顾自离去的态度果然惹怒了归剑山庄等人。 禅少庭的一张脸已经阴了下来冷冷盯着庾庆离开的背影眼中有明显的怒意似在强行克制。 他身边那個长的还蛮娇俏的妹妹禅少芸第一个绷不住了脸上表情可谓瞬间扭曲了怒不可遏地喝斥了一声“好个无礼的东西难怪会被逐出师门。小胡子给我站住!” 庾庆没有理会的意思依然自顾自地离去。 这一幕令旁观的柯燃暗暗啧啧称奇发现大行走让监视的人果然不一般居然敢甩归剑山庄的面子他越发好奇这是什么人了。 禅少芸却越发愤怒了脚一跺就要冲上去教训。 好在其母雍泽雪反应快骤然出手一把摁住了女儿的肩膀稍微训斥了一声“芸儿不要胡闹。” 禅少芸再次跺脚道:“娘这人太嚣张了简直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让我去教训教训他。” 雍泽雪美目瞪了她一眼“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坏了规矩谁也保不了你!” 闻听此言禅少芸方清醒过来确实若仅仅是昆灵山归剑山庄还真不怕可问题是如今坐镇这里的还有殷国朝廷的势力尤其是有大业司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她要敢捣乱大业司就算杀了她也是白杀。 但还是恨恨的盯着庾庆的背影哼了声“狗东西将来不要让我遇上。”扭头问“哥怎么不见他上场比试?” 禅少庭回了句“他就是那个抽中了落单数不用比试自动晋级的人。” 禅少芸:“总不可能运气一直这么好哥下一场若是遇上了记得帮我教训他。” 禅少庭不置可否。 雍泽雪也盯上了离去的背影神色因不满而略显倨傲流露出不喜的语气道:“是不是我归剑山庄太守礼了让人有了什么误会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蹦跶。庭儿若真对上了不知死活的东西该教训的时候还是要教训的。” 一听这话萧长道暗自大喜他正惴惴不安正担心之后会被庾庆等人报复正想该如何利用这边没想到这边已经对那边不满了要主动出手了。 禅少庭听懂了母亲的意思点头道:“是儿子知道了。” 一旁的禅少芸握了握拳恨得不行的样子“哥千万不要客气打死他!” 话说的这么刁狠杀人的话也毫不避讳旁人旁听的柯燃忍不住略微皱了皱眉上下瞟了眼这位小女子。 而这边的喝斥动静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主持台上交涉的武天和孙连星等昆灵山人员都看向了这边后者甚至示意了人过来看看 南竹确实伤的颇重外伤和内伤都不轻好在昆灵山的救治手段不差已经处理稳妥了人也帮忙抬回了山顶的小楼上。 “不是我打不赢那家伙是那家伙太阴险了居然在武器里藏了机关暗算我真的输得好冤枉” 躺在榻上的南竹依然是悲愤不已的样子。 当然卖惨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在对百里心吧啦吧啦诉苦诉苦也不重要重点在解释并非自己无能万分希望百里心能明白这一点。 他一开启话痨模式一旁的庾庆和牧傲铁立刻闭嘴了眼中的怜悯神色也立刻消失了。 这次的百里心倒是很难得的耐着性子在旁听南胖子的倾诉没有不耐烦的离开估计是看在他受了重伤的份上 次日是首轮比试后的例行休息日算是给了大家一天喘息的时间也正好让参赛人员完成一项不费心力的必须过程抽签! 天高鳞云朝露承辉草木熠熠山气清新。 尽管不是比试日但大清早的比试场并不冷清旁观者比参赛者来的还齐全。 前者想看热闹后者当中那些被淘汰的有许多对这抽签已经没了兴趣毕竟已经经历过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还能前来的要么是关注要么也是看热闹。 譬如南竹也拖着带伤的身子赶来了。 在旁人眼里看来他应该是这样的实际上他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都不敢再让昆灵山的人帮忙检查伤势了。 至于伤势为何好的那么快师兄弟三人心知肚明。 庾庆和牧傲铁眼睁睁看着他在百里心跟前装苦博取亲近骗取一些搀扶方面的肢体接触偏偏还不好揭穿只能是当做没看见。 场上剩下的四十五人将继续参加下一轮的比试有过上一回的经验台上的武天随便指挥一下大家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还是老规矩大家围成圈继续玩立竿见影那套。 至此一直盯着萧长道想找萧长道算账的庾庆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个抽签规则设计的有点意思也不知谁设计出来的就算能作弊在这个环节上也不是谁想找谁做对手就一定能行的。 咚咚咚咚咚 台后的密集鼓点声持续响着谁也不知道鼓声会在哪个时间段停下。 当鼓声戛然而止时转圈的众人停下果然出现了庾庆不想看到的情形立竿见影的位置卡在了他和萧长道的中间重要的是卡在了他的前面并未卡在他的后面。 也就是说抽签时他排在了前面萧长道在他后面抽签。 如此一来两人想抽在同一场比试的概率就不由他掌握了完全要靠萧长道去碰运气才行两人能凑合在一起的概率太低了。 他有点后悔没死皮赖脸一点硬挤到萧长道身后去越贴近萧长道被打乱先后顺序的可能性就越小。 此时已由不得他多想率先抽签的人已经甩出了飞镖而他这次的抽签顺序也确实比较靠前是第五个抽的。 没时间想其它的三牲祭台上能飘到挂牌子的立台前的烟气也并不浓他需要集中精神施展观字诀才行。 这次留心注意之下发现自己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 飞镖射击木牌时木牌确实会在立台上拍击出一定气流会制造出小小的冲击波荡涤向四周然后会因木牌上面的凹陷不平字迹导致溢出的气流出现各种不同的紊乱迹象会进一步在烟气的动向上表现出来。 奈何飞镖射击木牌的过程太短暂他的抽签排位顺序又太靠前没时间让他仔细观察每一个牌子他只能迅速锁定一面溢出气流最不紊乱的那一面牌子。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一面牌子下面应该是最光滑的。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轮到他抽签时他不假思索地将手中飞镖嗖一声射向了那面牌子然后离开了圈子到旁等待宣示结果。 (本章完) 卷2 第589章 再轮空 第589章 再轮空 对于抽签结果他如今其实已经不太当回事了。 一开始在没有进行第一轮比试前他对与人决战还是有点忐忑的毕竟不敢小看天下英雄。 待丁寅区的首轮比试结束后他将每个参会者的比试过程都看过一遍后, 悬着的一颗心已经放下了至少丁寅区能引起他重视的人不多了自保方面的问题应该不大故而不管比试抽到谁都无所谓了。 他倒是想抽到萧长道奈何还是头回尝试这种作弊方式经验不足, 这轮基本上是错过了只能待这回确认了作弊手段行不行而这回经验也有了不怕在比试场上撞不上萧长道。 当然前提是萧长道不要在比试中轻易败退。 不过按理来说萧长道和吴容贵既然敢做那些手脚对自己实力应该是有些把握的他观战时仔细留心过确实也有点晋级的实力只要不撞上那些实力较强的下轮晋级应该问题不大。 他现在担心的反倒是还在继续参加比试的牧傲铁。 而牧傲铁就在他身后是尾随他射出飞镖的, 击中一面木牌后也出圈走到了他身边。 看台上的禅少芸才不管牧傲铁不牧傲铁的只认准了庾庆, 一见庾庆射出飞镖后便立刻对身旁的母亲哼哼道:“最是看不得小人命长希望哥这轮就抽中那小胡子, 让他死都没地后悔去。” 雍泽雪倒也想快点教训庾庆, 不过不像女儿这般沉不住气没城府, 瞟了女儿一眼, 并未说什么。 “能不能对上少庭不知道但这种人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就算少庭不收他也迟早会遭报应。” 其他归剑山庄人员当中有几个稍微附和了禅少芸几句。 投掷飞镖四十五个人走一圈的事很快便结束了。 台上主持的武天又再次依着悬挂木牌的顺序挨着顺序喊人上来揭牌一個个陆陆续续的上台拿到了自己的号牌又下台。 待到牌子所剩无几了台上的人员也所剩无几了众人才陆续意识到一件事那只落单的幸运号牌居然还没出现。 “啧啧就剩最后一排牌子了也就是说这最后九人中必有一个会拿到那只空号牌。” “咦你看上轮那个拿到空号牌的张之辰也在九人当中不会又是他吧?” “一次已经是运气了连拿两次哪有那好事, 有鬼还差不多。” 看台上有些人已经开始嘀嘀咕咕与左右议论了起来。 幸运号牌越是迟迟不出现越是容易引起关注。 一开始看台上的人其实没这么上心只关心谁跟谁会对战。 看过首轮的人对参赛者的实力多少都有了个评估谁跟谁会对上是抽签的一个看点也是讨论的热点更是朝阳大会越来越精彩的地方。 现在因为幸运号的不出现一个个都被转移了注意力陆续都期待了起来想知道谁是那个幸运儿。 随着剩下的未揭牌的人越来越少哪怕是带伤而来的南竹看到连牧傲铁都拿到了号牌而老十五还在一旁等着喊名字上台也忍不住支棱起了精神头瞪大了眼睛看着。 “还剩六个人了。”南竹嘀咕了一声忍不住对一旁的百里心道:“不会又是老十五抽到空号牌吧?” 百里心随口给了句“你想多了哪能有那么好的运气。” 然就这两句话的工夫眼睁睁看到背景墙上的号码牌又少了一个空号牌还是没出现只剩下了五个挂那的牌子也只剩下了五个等待揭晓的参会人员哪怕是她百里心也忍不住心里犯嘀咕不会真是他吧? 别说他们就连剩下的其他参会人员也被搞的有些不淡定了一开始注意力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撞上高手现在都在期待那渺茫的几率了。 关键是现在不渺茫了那个幸运的机会大大缩小了难度完全有可能降落在自己头上。 又一人上台揭开牌子后空号牌还是没有出现。 看台上有人嚷了声“就剩四块牌子了。”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高度关注上了除非号牌出了问题否则那个空号牌绝对在其中。 对剩下的四人来说那已经是四分之一的机会了落在自己头上的概率太大了。 四人当中有三个开始心怦怦跳想不期待都难。 唯独庾庆是最平常心的那个他现在几乎已经确认了空号牌到现在都不出现自己观字诀的预判应该是不会有错了他射的那支镖就插在第三块号牌上。 当他将镖射在那个位置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是倒数第三个被揭晓的所以他对一切结果是有心理准备的既不会忐忑也不会期待总之是不足为奇。 倒数第四人上台了众目睽睽之下连揭晓牌子的武天都有些好奇和兴奋了。 当武天将倒数第四块牌子拿下并将牌子转向亮给大家看时众人看到号牌上的数字后说不出是不是失望反正是一个个唏嘘摇头。 结果很显然幸运号牌还是没出现。 “就剩三块牌子了不会又是那个张之辰吧?” 看台上又有人开始唠叨这个可能了。 而将倒数第四块牌子交接后武天又盯着背景台飞镖上的名字施法大声道:“张之辰上台揭晓比试场次。” 此话一出看台上的南竹忍不住出手抓住了并排坐的百里心的柔荑。 百里心此时也已经有些莫名的小紧张突然被身边男人抓住了手差点吓一跳回头一看下意识就想抽手却发现被捏的紧紧的。 同时也发现南竹似乎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正高度关注着抽签台上的情形。 对此她倒是能理解了估计这胖子是一时紧张。 但她还是不习惯用力将自己手给抽了出来然后紧盯抽签台上的情形。 这时南竹眼角才悄悄瞄了她一眼刚抓过柔荑的手指捻了捻回味无穷的样子又蠢蠢欲动想再牵手奈何那贼胆又没敢太过放肆。 飞身上台的庾庆走到了背景墙前对武天客气着拱了拱手。 武天拱手回礼后走上梯台摘下了倒数第三块木牌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翻转翻转的小动作也是清清楚楚的不敢有任何含糊的地方当众将结果亮给了众人看。 其实众人的目光已经看到了背景墙上的印记却依然是难以置信。 直到看到牌子上的光板确认牌子上没有数字后现场才如同炸了窝一般。 “哇!” “草!” “怎么又是他?” 南竹错愕也忍不住蹭一下站了起来难以置信道:“又是老十五老十五又直接晋级了?” 百里心也慢慢站了起来满脸的难以置信这运气也实在是让她无语了。 台下已经抽到签的牧傲铁、禅少庭、柯燃、萧长道、吴容贵还有其他几十个人皆怔怔看着这个结果也都有些难以置信。 有人看看自己手中的号牌不知是不是找到了人比人气死人的感觉。 反正有人开始左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台上的武天亦满脸震惊但还是得按照规矩来施法大声宣示道:“张之辰抽中空号牌自动晋级至下一轮比试!” 看台上当即有人大喊了一声回应“怎么又是他他是不是事先知道号牌的顺序是不是作弊了?” 有人跟着大喊了一声“对呀哪有那么巧的事。” 台下的参会人员哪怕有这个想法也不便说出来。反倒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反正事不关己嘛江湖中人有此起哄的习性也正常。 看台上的禅少芸发现现场情况和气氛突然就变了突然就热闹了有点不明所以左右看了看问道:“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这小胡子又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 一旁的归剑山庄等人纷纷以诧异的目光看向她才明白这女人看到现在居然还没搞懂这抽签规则跑这里看什么呢? 就连其母雍泽雪也是一脸的无语。 不过也能理解不谙世事的年轻女人嘛看浅显的热闹还行至于事不关己的事务规则不愿花脑子也正常。 同门的人当即浅显解释了一下“比试的人数有落单的抽中了落单号牌的人因为没有对手所以就凭运气自动晋级。上一轮八十九个人小胡子抽中了落单的号自动晋级了这轮四十五个人小胡子又抽中了所以又自动晋级了。” 终于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的禅少芸恍然大悟同时也有一脸惊为天人的神色反应盯着主台上惊讶道:“这小胡子竟有这么好的运气?” 端坐在旁的雍泽雪也微微点头道:“在这种事上昆灵山不会纵容作弊的可能出现怕确实是运气好就是不知往届大会有没有人抽中过两次自动晋级的空号牌。” 而站在主台上的庾庆环顾场内的动静也有些意外。 他的感觉和其他人不一样因为他自己很清楚自己第一轮绝对没有作弊完全是凭运气抽到了空号牌。 也只能说他是站在了自己的立场想当然此时见到如此动静又站在了其他人的立场想了想才意识到连中两次空号牌自动晋级恐怕是会让人免不了有些联想。 不过他也无所谓有证据证明我作弊吗?我就是运气好一点怎么了? 这动静也出乎了主持的武天的预料他当即看向了负责监督的孙连星。 孙连星当众施法大声道:“规则照旧流程并无问题先继续按规则完成抽签。谁觉得有问题事后可以申诉和控告现在若有人心怀不轨故意捣乱后果自负!” 此话一出震慑全场那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发现真要承担责任时当即缩头闭嘴了。 (本章完) 卷2 第590章 余波 第590章 余波 其实也纯粹就是某些人在起哄谁也没有看出哪里出了问题谁也不敢保证不是运气使然的结果这又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现场恢复了正常抽签得以继续顺利完成了最后两人的抽签第二轮的抽签算是结束了。 但接连轮空的情况多多少少还是带来了一些余波。 散场后, 回到住的小楼南竹第一时间跟进了庾庆的房间直接偷偷摸摸问道:“老十五你怎么会接连抽中空号牌?” 眼睛里的好奇和疑问摆明了在问你是不是作弊了? 不但是他一旁的牧傲铁眼中也同样有此疑问。 换了别人两人可能会以为是运气好, 可这事出现在老十五身上就不一定了关键是两人都见识过老十五的一些玄妙手段老十五赴京赶考后得了门不知底细的剑术不说好像还会了什么观测术法那次出山似乎有了什么奇遇。 庾庆有些无语一时间还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合适说没作弊吧也确实做了但接连两次又确实是运气好想了想回道:“第一次抽签时连名堂都搞不清楚, 什么都是第一次接触真的是碰巧真的是运气好。” 南、牧二人立马相视一眼都听出了点名堂。 南竹立刻再次压低了些嗓音“也就是说, 第二次不是碰巧?” 庾庆想了想, 也低声回了“这种抽签方法确实让我看出了点门道。” 果然!南、牧二人相视一眼, 都有兴奋感作弊这东西本就是件挺刺激的事情。 不过南竹却皱了眉头“我说老十五你看出了门道也不能这样搞啊这接连抽中空号牌一直搞下去的话任谁都要怀疑你不会真想一路靠抽签躺赢吧以你的头脑这么浅显的道理应该不用我多教你吧?” “我说了第一次是碰巧第二次我抽签时还没完全弄清”庾庆说到这有点不知该如何解释了自己当时也是刚看出门道因为抽签顺序太过靠前来不及仔细盘算只是随手想确认一下真正弄明白还是站到一旁看别人抽签时才揣摩清楚的, 无语一阵后只能摆手道:“算了, 这个跟你们也说不清楚, 反正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也不要多问了。” 与此同时整个丁寅区的参会人员几乎都在议论这接连抽中空号牌的事羡慕嫉妒者皆有。 当然当时没闹起来的事过去也就过去了毕竟没有证据基本上没人会揪住不放少有人会出这样的头。 更多的是在讨论明日的第二轮比试有旁观者已经记下了谁与谁对战的名单已经在纷纷猜测谁胜谁负就差暗中开出赌盘了。 丁寅区没人开赌盘不代表其它区没人开设 给尊贵客人住的幽雅客舍内向兰萱坐在飘纱的轩阁内慢慢享用着新鲜灵果都是从灵谷那边现采的最新鲜的。 这一盘果子的价值放在俗世的话普通人家一家人干一辈子也未必能赚来这一盘果子的钱。 然向兰萱也仅仅是当做零嘴随便啃两口并不算喜欢更多的注意力在单手翻看的各路消息上。 随从步履匆匆地进了轩阁内禀报道:“大行走丁寅区第二轮的抽签结果出来了。” 向兰萱立刻来了兴趣抬头“明日能看到那位探花郎出手吗?” “这”随从有些为难道:“大行走这一轮还是看不上怕是要等到第三轮才行。” 向兰萱顿狐疑“什么意思?” 随从忍不住苦笑“刚接到报信那厮手气确实好第二轮抽签又抽中了空号牌又可以不用比试就直接晋级。” “” 向兰萱一脸懵怎么自己想看一场比试居然这么困难?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后手中啃了一半的灵果放回了果盘里人也慢慢站了起来皱着眉头踱步在轩阁内仔细思索着抽签流程嘀咕着问:“怎么又是他作弊了不成?” 随从迟疑道:“这都是历届朝阳大会的抽签老办法按理说应该没什么问题才是。” “确实按理说不太可能作弊除非”来回走动的向兰萱忽停步怀疑道:“除非昆灵山这边在帮他作弊。” 随从质疑道:“大行走这不太可能吧就算要帮他作弊也不该帮他搞出连中啊这未免也太惹眼了肯定会惹人怀疑昆灵山又不傻。” 向兰萱颔首赞同“除非昆灵山内部有个别参与抽签事务的人铤而走险。”旋即又自己摇头否定了“按理说阿士衡那家伙也不该搞这么明显才对。” 随从有些奇怪忍不住壮着胆子质疑道:“大行走运气好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您为什么非要怀疑他是在作弊?” 向兰萱走回到案旁又从盘里拿起了那颗咬过的灵果“运气好确实有可能但要分人实在是那家伙身上发生的事有点多怪事多了想不让人怀疑都难。”话毕用力咬了口果子腮帮子里咀嚼着。 她非要这样说的话随从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对于下面各片区的抽签情况昆灵山宗门是了如指掌的巍峨高耸的宗门大殿内聚集了一群宗门高层商议宗门事务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连续两次不用比试直接晋级的事有那么点当笑话说的意思。 话题还没结束大门外出现了一個老神仙般风采的身姿正是半退隐状态已经少问宗门具体事务的大长老桓玉山。 殿内众人纷纷行礼掌门赵登紫也欠了欠身迎接。 昆灵山六大长老算是到齐了。 走到了殿内中央停步桓玉山环顾众人问:“听说丁寅区那边出现了一个连续抽中空号牌的人利用了大会的规则连续两次不用比试就能晋级是不是有这回事?” 众长老闻言多少有些奇怪这点事怎么就惊动了这位亲自前来听语气感觉还有质问的意思。 一位长老忍不住道:“桓师兄运气好出现了连中的情况也不是什么说不过去的事情师兄何以这般重视?” 对此掌门赵登紫是心知肚明的因为桓大长老知道了向兰萱在盯着那位抽签者甚至还牵涉到了灵谷现在又恰好出了这样的事说是运气怎么都感觉不踏实桓大长老这是在担心会出事有点坐不住了。 他自己其实也有点同样的心情所以才会在宗门议事时提到这抽签的事。 桓玉山反问:“没有作弊的可能吗?” 那位长老诧异“怎么作弊?莫非师兄不相信咱们门中弟子?” 桓玉山冷笑“这不是相信或不相信的事情而是要防范于未然你们想过没有一次两次可以说是运气若是对方再抽中第三次的话你们想过会是什么后果吗?他已经有资格参加第三次抽签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动容真要连中三次的话用运气之说能交代过去吗?谁能信?只怕要令天下震动只怕天下修士都要质疑这次朝阳大会的公正性昆灵山将如何给修行界一个交代? 没办法交代! 真要出现了那种事昆灵山肯定要背上一个污名费尽心思想要请来的一些贵客后面怕是也不会再来观赛了。 要是一群参会者再喊闹不公那就要难以收场了。 这次连掌门赵登紫也皱起了眉头。 另一位长老出声道:“师兄这事你想怎么处置?” 桓玉山:“都已经连中两次了还能怎么处置总不能无缘无故否决掉吧?我说了现在要做的是防范于未然必须杜绝任何可能作弊的现象发生既要有行动也要摆出一个给外界看的姿态来起码能安抚参赛者。” 他扭头看向了流星殿的长老万里秋“万师弟你乃执法长老擅长这些事这次怕是要劳驾你亲自去坐镇务必明察秋毫不要给任何人钻空子的机会。” 回头又看向赵登紫问:“掌门你觉得如何?” 赵登紫看了看其他长老的反应见众人皆微微点头状当即认同道:“好吧万长老这次就有劳您亲自跑一趟了。” 万里秋拱手道:“份内之事自当遵掌门法旨尽力而为。” 见落实了此事桓玉山又问:“诸位可知以往的朝阳大会可曾出现过连中两次空号牌晋级的情况?” 大多人微微摇头唯有赵登紫道:“听到连中的消息后我就让人查了以往的记录中两次的事确实有过而且还不止一次有记录的就有过三次但都是隔开中的像这种接连中两次的情况还是头回出现。” 桓玉山叹了声“知我者谓我心忧诸位多多劳心吧。” 他这话说的特别意味深长先朝掌门拱了拱手相信掌门懂他的意思又朝诸位长老拱了拱手就此告辞而去。 山涧清泉溪流潺潺两岸幽幽林木间有一小楼龙行云悠然步行至此。 屋内的银山河察觉到动静后走了出来他暂住在此见到来人略皱眉“不是让你少往这里来么让其他参会者看到了不好也会弄的昆灵山难做有事你跟昆灵山的人说一声自会联系我。” “放心没让其他参会者看到。”龙行云干笑一声直接先走上了露台也不客气直接问“银叔狗探花那边情况怎样不会第一轮就被打下来了吧?” 他实在是关心这个实在是忍不住了才跑来打听这边答应了帮他关注庾庆那边的。 银山河淡定道:“伱想多了。” 龙行云又问:“比试时实力如何?” 能问这个就说明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银山河:“不知深浅。” 龙行云略惊“连银叔你也看不出深浅吗?” 银山河:“他没上场比试我到哪看深浅去?首轮他抽中了落单的空号牌不用比试直接晋级。” 龙行云这才松了口气“狗探花运气真好。” 银山河似乎挺认同这点的嗯了声“运气是挺好第二轮又抽中了空号牌又直接晋级了。” “” 龙行云目瞪口呆嘴巴张的能塞进一个鸡蛋。 此时负责丁寅区比试的昆灵山弟子却骤然紧张了起来他们最怕的人来了喜欢挑毛病的执法长老亲自率领流星殿人员驾到了从武天到孙连星都有些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迎接。 游逛在附近的禅少芸却提着裙子朝这边兴奋地跑了过来边跑边高兴大喊“傅君姐你怎么来了?” 站在万里秋身边的关门女弟子秦傅君闻声回头看来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转身面对。 (本章完) 卷2 第591章 疑点 第591章 疑点 同一个层次的人心态距离较近是比较容易接近的自然也就容易熟悉。 某种程度上秦傅君和禅少芸就是同一层次的人相识于某个场合有多亲近未必, 但自然而然就认识熟悉了。 两人之前并不知道彼此能在这里相见突兀相逢都比较意外。 到了众人跟前见万里秋等人也在禅少芸为自己的失礼吐了吐舌头旋即赶紧行礼拜见。 万里秋只觉得禅少芸有些眼熟想不起在哪见过。 秦傅君一看师尊的反应便知怎么回事赶紧在旁介绍了一下。 获悉是归剑山庄庄主的亲孙女, 万里秋释然, 脸上略显几分和蔼点头客气了一声也允了弟子有待客之道让其先去应付一下客人他自己则率领其他人跟孙连星他们去了。 没了长辈的威压禅少芸又拍着胸脯吐了吐舌头一副好怕怕的样子。 秦傅君见状噗嗤一笑“看你我师父有那么可怕吗?” 禅少芸立马低声道:“傅君姐, 你没发现吗?你师傅跟谁都喜欢板着个脸一看就不好说话的那种人。我听昆灵山弟子说过说你师父最是喜欢找人麻烦, 很可怕的。” 秦傅君莞尔摇头“那不叫找麻烦他是执法长老惩罚人很正常, 没犯错的话, 他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找人麻烦。所以耳朵听来的未必可惜其实我师父人很好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可怕。” “不说万前辈了太无礼了。”禅少芸摆了摆手也实在不想多提那喜欢板着脸吓人的老头她上下盯着秦傅君打量了一下啧啧了一声“傅君姐你怎么还是一身男人装打扮可惜了你的好身段呢。” 两個女人站在一起确实是截然不同的形象。 禅少芸的锦衣华服一看就是豪门千金一身的环佩叮咚。 秦傅君身上则没那些个累赘装饰不比花红柳绿只向清风明月素颜示人一身简单的男人穿着也难掩其婀娜加之瓷白细腻的皮肤和其端庄靓丽容貌自有一股素雅风情。 面对禅少芸的疑问秦傅君淡淡一笑:“山中修行没必要打扮。流星殿负责执法, 向来肃穆涂脂抹粉艳丽示人也确实不妥。” 禅少芸噘嘴“一码归一码咯咱们女人总是要找个心仪男子做归属的你总一副男儿模样示人小心把心仪男人给吓跑了。” 如同那句老话哪个少女不怀春? 秦傅君山中修行修行岁月虽已熬过了少女阶段但道理还是一样的竟被禅少芸刚见面的那么几句话给勾的有些晃神目中流露出罕有的寂寥神色幽幽慢慢看向了远方呓语一声“女为悦己者容希望我能遇到那么个人吧。” 语气中似有几许惆怅。 禅少芸啧啧不已“傅君姐长这么漂亮喜欢你的人怕是不知有多少只要你愿意我归剑山庄怕是不知有多少男儿要排着队的渴求。话又说回来你可是天下第一灵植大派执法长老的关门弟子这身份地位一般人配不上你你也看不上首先万长老那一关就过不去。” 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就凭万长老的身份地位和那吓人的派头一般人就算有爱慕之心估计也得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敢不敢表达出来都是个问题。 就这姿色偌大个昆灵山竟然没弟子敢追求这本身就是个问题。 念及此她忽又摇头道:“傅君姐你还真别说你看你虽然年轻但你在昆灵山的辈分太高了伱跟你们掌门是一辈的昆灵山内总不能乱了辈分吧跟你同辈又适龄的怕是已经没了什么可挑选的吧? 就算找外面门当户对的也得面临这个问题譬如你师父和我爷爷也是称兄道弟的其实咱们姐妹相称都已经是乱了套只能说是各论各的真要嫁娶时那是要正儿八经定两家名份的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没哪个大户人家愿意自降辈分的所以你门当户对的选择面还真不大。” 说到这又窃笑一声“其实门当户对之外的选择还是挺多的就怕你看不上一般人昆灵山和你师父也肯定是看不上的。”忽又一叹“你我这种身份的人嫁人其实是不能随性的就算做出了选择也未必能过把关的人那一关。” 已经醒过神的秦傅君眼神怪怪的看着她等她掰着手指算完了才打趣道:“少芸你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哪学来这么多的利害盘算?” 禅少芸瞪眼道:“我说的是事实啊你的辈分确实缩小了你终身大事的选择面呀!” “修行中人又不是世俗儿女有没有男人无所谓的你哪来那么多儿女情长?” “哪能真一辈子没有的话等我们老了肯定会遗憾的呀。” 秦傅君哭笑不得实在是不想跟她讨论这个看了看四周觉得一直站在这路口说话也不好看挥手示意走走并转移了话题“来了昆灵山怎么不来找我?” 禅少芸边走边说“我娘看着呢说这个时候的昆灵山不仅仅是昆灵山的规矩出了事会很麻烦看客就要守看客的规矩不让我们乱跑说等朝阳大会结束后想怎么玩都行。” 秦傅君想起了什么“你哥好像来参赛了吧莫非就在这丁寅区?” 禅少芸:“是呀已经看了几天的比试了。” 秦傅君多少知道一些她的性子听其语气看其样子不由笑道:“看你兴致不高的样子天天有比试看还不好吗?二十年才举办一次呢好多人想进来看都没资格呢。” 禅少芸嘟嘴:“我只想看我哥的比试剩下的天天看不相干的人打来打去的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些人看着确实恶心偏偏运气还好的很比试抽签居然能连中两次空号牌居然能连续两次不用比试就能晋级老天爷真是瞎了眼我怀疑他是不是在抽签的时候作弊了。” 秦傅君怔了一下试着问道:“你说的是那个张之辰吗?” “咦傅君姐你也认识他?”禅少芸颇感诧异。 秦傅君摇了摇头认识是肯定不认识的但流星殿这次兴师动众就是冲这事来的她来之前自然已经知晓了这个名字估计师尊他们现在已经在严查之前的抽签流程了。 她为此事而来询问各种情况也在调查之列恰好眼前这位有明确的意见当即皱眉问道:“你从哪方面感觉他抽签作弊了你是看到了什么还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禅少芸不以为然道:“没看到什么但这样的抽签能连中两次还不值得怀疑吗?” 秦傅君无语这算什么这话连列入调查意见的资格都不够知道这女人过于率性遂换了问法“你说那个张之辰恶心他干什么了让你觉得恶心?” “你是不知道啊这人就是个卑鄙小人” 说到这个禅少芸就有话说了吧啦吧啦个不停把自己听来的庾庆怎么跑去找萧长道怎么威胁萧长道点到为止后又怎么出尔反尔恐吓萧长道之类的全部讲了遍甚至添油加醋了自己的感觉。 添油加醋了还不够又道:“傅君姐你知道吗?那小胡子还有个外号叫做‘少不了’说饭堂那边只要开饭了他们每顿都要去把灵米饭吃个饱穷疯了似的能贪一点是一点能占一点是一点的样子连其他人都看不惯了所以才给他们取了个‘少不了’的外号。” 小胡子?秦傅君多少一愣脑子里莫名闪过一丝似有似无的什么旋即又狐疑道:“修行中人饱食灵米便于修行刚好昆灵山有这个条件并不为过怎会有人连他们吃东西都能盯出个外号来?” 作为流星殿经常执法查案的人一下就问到了问题的关键。 她觉得不正常是对的然这外号是萧长道和吴容贵为了坑庾庆他们取的并暗中散布出去的连参会者都搞不清内幕禅少芸又怎么可能知道自然是耸肩摇头道:“我哪知道估计是人品太差看他们不顺眼的人太多吧。” 她无所谓秦傅君却是暗暗记下了这个疑点。 在流星殿万里秋率众出发前对众人讲话时曾明确了宗门这次派他们去督查的宗旨就四个字——明朝秋毫! 总之就是绝不放过任何疑点。 秦傅君身为此行主要的查办人员之一又经常执法查案深知任何看似与案情无关的疑点最后都有可能是触及案情真相的关键所以她发现了疑点自然就不会轻易忽视默默记在了心中准备回头就立刻展开追查查这外号是怎么冒出来的。 两人走走逛逛叙旧一阵后秦傅君见她知道的不多略尽地主之谊后也就提出了告辞表示回头再聚。 禅少芸知她还有事在身也能理解。 秦傅君赶回万里秋身边时万里秋等人还在听取孙连星和武天对相关情况的禀报并不时提出疑问然后听取解释秦傅君也融入了这氛围中。 等到事情暂告一段落屏退了其他人流星殿众人开始合计梳理相关情况时秦傅君提出了自己发现的疑点因与目标人物有关她觉得有必要追查下去。 在目前还没有明确追查方向的情况下有任何疑点都不该放过万里秋自然表示认可又因是秦傅君率先掌握到的情况细节方面可能更清楚理所当然的指派了秦傅君继续负责这条线。 会后秦傅君立马找到了武天。 面对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师爷辈的人武天不但对她的漂亮无感而且还很紧张谁敢保证自己的任何行为都是中规中矩的?面对这些人真怕人家会逮住什么问题小题大做那他会吃不消的。 紧张很正常毕恭毕敬也是肯定的有问必答更是起码的。 秦傅君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看了看天色已经临近傍晚直接问道:“听说张之辰有个外号叫做‘少不了’指他每顿饭都会到丁寅区的饭堂用餐是这样吗?” 武天暗暗小汗一把他都忘了这一茬没想到这些人连这个情况都已经掌握了忙道:“是的这个外号我也听过不过不是指他一人是指他们住一起的四个。” 秦傅君:“你觉得他今天晚餐会过去吗?” 武天想了想“基本上都会过去的不出意外应该会过去。” 秦傅君又扫了眼身边的几个流星殿随行同门“好晚饭我们几个就去丁寅区的饭堂尝尝伙食如何你顺便指人给我们认认行不行?” 武天下意识觉得这女人的眼神里都是暗藏锋刃的每句话都是暗藏深意的哪敢说半个“不”字忙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行行行没问题的秦执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这边一定通力配合。” (本章完) 卷2 第592章 追查 第592章 追查 用师爷辈的称呼不好听怕叫老了人家会惹人家不高兴女人好像都挺在乎年纪这东西故而称呼“秦执事”最合适。 等到饭点后他老老实实将几人给带到了丁寅区的饭堂带入了一座雅间内。 秦傅君等人就此在雅间内慢慢感受着丁寅区的伙食, 而武天则去了外面溜达。 就在雅间内几人吃用到了半途时武天突然开门进来了对秦傅君低声道:“来了。” 几人迅速离席秦傅君走到门口开了门缝扫了眼外面问:“哪个?” 武天在旁指点“就在打饭打菜口子上的那三男一女, 大块头和胖子中间那个喜欢东张西望的小胡子他就是张之辰。” 指点的很明显目标特征也很明显秦傅君一眼就锁定了暗中仔细观察。 庾庆等人压根没想到这里还能有人暗中盯着他们如常吃用吃饱了便摸着肚皮走人。 而秦傅君等人已经先一步离开了饭堂正在大门外等着。 走出饭堂大门的师兄弟几人一眼就看到了武天跟武天都熟悉一个個或挥手或点头打招呼。 当然, 也忍不住多瞟了两眼秦傅君因为她确实有点显眼虽是男人穿着, 却未约束女人形态, 胸前的挺拔再加上其靓丽容貌, 一看就知道是女人。 师兄弟三人虽然好奇, 却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看毕竟那样会太过失礼。 尤其是庾庆, 赶紧躲避了对方审视的目光,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武天挥了下手告别。 没办法他认出了这女穿男装的女人就是那晚擅闯出事时主持抓捕的那个女人。 尽管当时是晚上但对方的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很容易看出。 两人近距离交谈过的以为再难遇见没想到突然在这里撞见了想不做贼心虚都难。 不过想到当晚的穿着还有糊脸的泥巴加之大晚上视线不好何况又做了善后应该认不出才是有什么好怕的?想想又释然了。 “都吃好了?”武天也笑着点头问了声。 “呵呵吃好了。”南竹乐呵呵着本还想多啰嗦两句见庾庆已经带头离开了只好打个照面就跟着走人了。 武天也有些意外愣了一会儿后, 回过头, 想跟秦傅君解释一下却发现秦傅君正盯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愣愣出神脸上甚至还浮现出几许变幻莫测的复杂神色。 不知这位是什么意思他也不好打扰只好束手在旁静候吩咐。 别人是无法想象秦傅君此时的心情的。 之前在雅间虽已见过庾庆的容貌也清楚看清了庾庆长什么样可当庾庆真的面对面站在她跟前真正就在眼前经过时背对夕阳的面容那小胡子那身体的大小形态还有那似曾相识的似乎同样有些躲闪的目光竟在瞬间给了她巨大的心神冲击。 明明不认识对方明明才刚见到对方但却令她瞬间与那个一直令她耿耿于怀的夜间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尤其是那小胡子和似曾相识的躲闪目光令她的思绪再次回到了那晚的现场被人撞到了被人扶住了 她现在对被扶住的情形似乎感觉格外清晰当时明明都没当回事的现在却清晰记起了对方手扶在自己胸口时的位置似乎连力度大小都重新感受到了顿时脸颊都有些发烫了。 清晰记起了自己被撞回头后看到的一个面目全非的人跟刚才看到的这个人站在自己跟前的感觉太像了。 容貌上虽无法辨别但她就是觉得和眼前的这人有相当的吻合。 那晚是这人不成?她起了疑心可又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因为那人已经被凶手给杀了且已经找到了尸体。 但她却压制不住自己的疑心因为刚才这人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像了。 何况当初还有一些一直无法说服她的疑点。 参与抓捕的昆灵山弟子脸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泥巴无意中弄得那么脏自己能没察觉?为何不弄干净? 那位昆灵山弟子冲在前面跳下断崖时为何要打出让大家止步的手势来? 事后找到那位弟子的遗体后她去打探过那位弟子生前没有蓄胡须但她感觉那个冲在前面的弟子是留有胡须的。 种种疑点却经不住昆灵山眼前压倒一切的大事被强行结案了她孤掌难鸣无法逆势而为只能是顺从。 现在满心的疑云再次被勾起女人的强烈直觉告诉她这人很可疑。 越想越感觉可疑。 但她又拿不出任何证据自己的直觉是无法拿出来当上报的说辞的说出来非要被骂个狗血喷头不可宗门已经做出定论的事情你凭什么又翻腾? 还是那句话朝阳大会是昆灵山目前压倒一切的大事宗门不可能允许无凭无据的事情打乱和干扰比试的秩序。 她也想算了何必自找麻烦可一想到那个留在她胸前的泥手印她脸颊就有些忍不住发烫、发红。 如果凶手真的是这人他留下的那个手印到底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 一想到可能是故意亵渎她的执念便翻涌难耐难以就此释怀。 当然掌门也说过可以暗查 南竹走快了两步与庾庆并排后胳膊撞了一下庾庆的胳膊窃笑嘀咕了一声“武天边上那位看出来没有是个女的还挺漂亮的心动没有要不要我去帮你打探一下?” 师兄弟之间其实暗中经常对女人评头论足看到美女更是满嘴开花。 撞上去找死吗?庾庆嫌他不知死活胳膊肘直接重重撞了他一下将“没兴趣”的意思表达的清清楚楚。 “唔”南竹被他撞的闷声叫苦。 目送的秦傅君渐渐回过神来问身边的武天“你不是说他们见到你肯定会停步聊聊的吗?” 这也是他们几人先出来守在门口等的原因想在对方还不知道他们身份前趁机交流交流结果人家直接走了让他们的意图落空了。 武天赶紧解释“那胖子是个话痨平常见到我肯定是要停下瞎扯一顿的其他人也会跟着停下问问当天的情况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竟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秦傅君略挑眉“你的意思是说今天是因为有我们在有生人在场所以没做停留?” 武天摇头沉吟道:“应该不是这样那胖子很能聊哪是什么怕生的人他一个人曾把丁字区的所有山头都给聊过今天他们好像是有些奇怪。” 秦傅君目中闪过一抹深刻“也就是说还是因为我们的出现。” “呃”武天无语不知她为何非要这样认为非要这样说的话让他怎么说? 秦傅君又问:“他们住在山头最顶上是吧?” 武天:“是他们来的较早山顶还有空位就住在了上面。” 秦傅君抬头看向了山顶位置目光在夕阳光辉下闪烁不定。 对她来说想找到真相首先得确认一件事那就是要证明事发时自己的怀疑对象不在山顶的住宅内只有证明了这一点才能继续查下去若对方在事发时有不在场证明那她的怀疑就是瞎扯宗门知道了也不会让她再查下去。 眼前事情还是要分先后要分轻重缓急先梳理抽签的事先完成那个“少不了”外号的溯源追查。 当晚等到丁寅区用餐时间过去了参会人员该用餐的都用餐了她立刻让武天对丁寅区进行一定程度的控制带人展开了排查。 先从山脚找到了就近的第一个目标询问知不知道“少不了”这个外号。 对方一说知道秦傅君立问:“你从谁口中听说的这个外号?”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也是溯源追查的最佳办法手法虽然显得老套笨拙了些但却是最有效的。 何况丁寅区的参赛人员并不多如此这般逐一追查下去还没有将参赛人员全部询问完毕只问到了半山腰的位置有两个人的名字就已经浮出了水面萧长道和吴容贵。 似乎已经找到了庾庆等人外号的来源。 秦傅君立刻又找到武天了解这两人情况获悉这两人也住在山顶后秦傅君不知怎么想的让人将暂停的追查又继续了下去并让武天松开了管制。 之前溯源追查时让武天将丁寅区的参赛人员略作了管控防止有人走来走去串供现在放开了。 于是一些情况很快传到了山顶也传到了萧长道和吴容贵的耳朵里。 两人获悉风声后立刻相继出了房间。 下山台阶的一个僻静处两人一碰面东张西望的萧长道立刻拉住了吴容贵的胳膊有些着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查这个干嘛昆灵山吃饱了饭没事干?” 吴容贵皱起了眉头“谁知道呢。” 萧长道有些急了“你当时不是说昆灵山不会理会这种破事吗?现在怎么办一旦查到我们头上一旦传出去不说别人也不说其它事首先禅少庭会怎么看我们?” 他得罪了那些个大箭师还指望禅少庭他们帮他出头呢。 吴容贵皱眉不语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关键无力去左右。 两人只能是在惴惴不安中等待。 一直到后半夜秦傅君带领的一群人才将丁寅区差不多给梳理完毕了山顶上的三栋楼却未按顺序触及。 秦傅君让武天安排了一间房间让人把萧长道和吴容贵给请了过来。 双方见面秦傅君伸手请两人坐在了自己桌子对面一开口便面无表情地问道:“知道我为何请你们过来吗?” (本章完) 卷2 第593章 暗查 第593章 暗查 萧、吴二人相视一眼大概都能猜到却都依然摇头。 萧长道代答道:“不知道敢问尊驾是什么人?” 秦傅君示意了一下身上的昆灵山弟子衣服“我还能是什么人?” 吴容贵出声道:“找我们做甚?” 秦傅君:“明人眼前不说暗话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在背后给他们取那个外号?” 不用说明她相信自己之前的行为已经给了他们足够大的心理压力。 吴容贵轻笑一声, “我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是在来参加朝阳大会的并未做任何违规之事昆灵山凭什么把我们当犯人审问?” 对一些问题两人早做过应对商量。 秦傅君对此不予理会“那我换一个问法你们两個为什么要在背后针对张之辰他们?” 萧长道干脆承认了, “我们高兴想给谁取外号就给谁取, 不行吗?” 秦傅君:“当然可以, 别说取外号哪怕是你们背地里狐假虎威利用禅少庭把一些人给逼到别的山头去我也奈何不了你最多是告诉禅少庭让禅少庭找那些人去澄清一下逼走他们不是他禅少庭自己的意思免得产生什么误会。” 查出背后取外号的人是这两人后, 她向武天一打听这两人的情况, 便知晓了这两人背地里干的那些破事。 被逼走的人, 要求换地方时都是要找武天的有人免不了要阴阳怪气几声或者埋怨几句, 只是这种事民不举官不究, 昆灵山也不好管什么。 但这事经不起查秦傅君一较真加之对禅少庭有所了解找到相关人员一核实立马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实际上类似的事情在以往的朝阳大会中并不新鲜争名夺利嘛用些小手段也正常只要不影响大会举办方也不会计较。 然萧、吴二人闻听此言却是脸色剧变。 这真要是让禅少庭知道了让禅少庭知道他们在背后如此败坏其名声只怕两人取得再好的名次也白搭两人就算能活着离开昆灵山也未必能活着回家。 凭归剑山庄的实力想弄死他们两个还不跟捏死两只蚂蚁般简单。 谁知秦傅君却又轻飘飘道:“当然你们说的也对这种事也谈不上什么违规我昆灵山也不想多事请你们来是另有事情想请教二位。” 两人被她这话给搞的忽上忽下的萧长道小心着问道:“什么事?” 秦傅君:“二十多天前的一个晚上昆灵山内突然出现了一场异常动静, 动静颇大丁寅区这边也有人员调动你们住在山顶上不会看不到吧?” 这事两人自然是印象深刻之后还一直好奇那晚是怎么回事来着。 两人相视一眼后又齐齐点头吴容贵疑惑道:“看到了怎么了?” 秦傅君:“你们之前一直在针对张之辰他们想必对他们也比较留心加之又是隔壁邻居对他们的一举一动应该是比较熟悉的我想知道那晚事发时张之辰在不在他住的小楼里。” 此话一出两人双眼齐齐瞪大了几分萧长道更是略有几分期待直接问道:“那晚的事情和张之辰有什么关联不成?那晚出什么事” 秦傅君一口打断:“你想多了我只是给你一个印象深刻的时间点便于你回想。” 是这样吗?两人怔怔盯了她一阵。 两人又不傻这阵势把他们两个给挖出来却重点在问张之辰这明显是在查那个张之辰没事才怪了。 然人家既然那样说了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琢磨着想了想后萧长道问吴容贵“那晚你能想起什么吗?” 吴容贵一脸思索神色慢慢摇头道:“只记得山里动静颇有阵势其它的真记不太清了。” 萧长道点了点头又对秦傅君道:“大晚上的我们也不好跑人家楼里去哪知道人家在不在屋里。” 一直在观察两人神色反应的秦傅君道:“没关系离朝阳大会结束还有不少时间我希望你们在离开昆灵山之前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有了结果联系武天就能找到我。” 吴容贵沉声道:“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我们确实记不清了怎么给你一个确切答复?” 秦傅君:“山上住的不止你们两个伱们记不清不代表所有人记不清总之那是你们的事过程我不关心我只要最终的确实结果。当然我不勉强你们不会影响你们继续参赛给不给我交代你们自己看着办。” 话毕偏头示意一声“送客。” 萧、吴二人顿时呆傻在了那心想这哪是什么不勉强虽半句勉强的话柄都没有落下但实际上就是在胁迫。 要不要把利用禅少庭的事情告诉禅少庭选择权在人家的手中人家先说那个再让他们办事不就是胁迫吗? 两人若不懂这个意思那就真是傻子了。 一旁的昆灵山弟子立刻伸手送客“请!” 二人欲言又止又能怎么办?只能是唯唯诺诺离开了。 秦傅君也慢慢走到了门外略作目送后回头神色不定的眺望山中阑珊灯火。 稍候送客的弟子回来了到旁迟疑道:“长老让你负责查取外号的事你却在翻前篇长老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 秦傅君:“取外号的事不是已经查出了结果吗?顺带的事情我又没耽误正事师尊不会有什么不高兴。” 那弟子略怔“那晚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过去了?”秦傅君自嘲似的冷笑一声“流星殿的镇守灵兽被杀夜灵和地灵惨死尤其是地灵凶手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行凶的这事你让我怎么过去?掌门和师尊虽是顾全大局但也都说过允许继续暗查!” 那弟子狐疑道:“你怀疑那晚的事情和这个连续中签的张之辰有关不成因何怀疑有证据吗?” 秦傅君嘴角绷了绷“暂时没证据只是感觉不是在找证据吗?” “这”那弟子有些无语旋即又忧心忡忡道:“无凭无据去查人家一旦影响了比试宗门那边的怒火怕不是咱们能承受的。执事你应该明白现在保证朝阳大会顺利举办才是宗门的头等大事所以才会连那晚的事也能压下去你这样一旦降罪下来长老也保不住你的。” 秦傅君:“所以我们不好直接介入所以才让他们两个去查能找到证据最好若找不到证据那就打草惊蛇试试!那个张之辰若心里有鬼一旦误以为他们两个知道什么你说他会不会对两人做点什么?” 她相信若那小胡子就是当晚那人一定会认识她见到她来了又发现萧、吴二人可能知道他那晚偷溜出去了一定会对那二人做出点什么而她要做的就是等对方做出点什么。 “打草惊蛇”那弟子若有所思的嘀咕自语着忽又叹道:“执事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对方是那晚凶手的前提下。” 秦傅君:“若对方不是凶手这样做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更不会对大会造成任何影响。所以你只需安排人暗中盯紧那边便可。咱们这也是遵从掌门和师尊的话暗查!” “唉!”那弟子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次日丁寅区的第二轮比试继续进行秦傅君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看台上她对比试场内的比试似乎不太关注目光不时故意瞅向庾庆。 庾庆无意中也看到了她恰好发现她在盯着自己他是无意的却发现人家好像不是无意的而是直盯盯看着他两人的目光甚至还对上了。 这一刻庾庆心里开始有些发毛了想不怀疑这女人是不是认出了自己都难。 等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幕秦傅君似笑非笑地朝他微微点头致意一下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比试场内偶尔会再看他一眼。 庾庆表面镇定内心里已是心神不宁需知他在昆灵山犯下的事可不是小事被抓到是会丢小命的本想观摩其他比试者是不是还有绝招的他一整天下来愣是不知自己看了个什么名堂。 场上打的轰轰烈烈他却睁眼瞎似的什么都没看进去稀里糊涂混到了傍晚结束。 离场时他忽然起身也不管同伴快速朝秦傅君那边走了去。 他没躲避忽做出了决定与其做贼心虚与其云里雾里的忐忑不如直接迎上去面对弄清了情况才好应对不是。 起身离场的秦傅君下意识往他那边扫了一眼也愣住了没想到对方竟主动过来了这猥琐小胡子想干什么? 她内里顿时警惕了起来。 若自己的判断无误若对方真是凶手的话她是与对方正面交锋过的是不是亵渎过她都是其次的对方的厉害她是领教过的论胆大心细怕是无出其左右者又岂止是胆大心细敢一个人混进他们人堆里去明目张胆的杀人这种人的厉害可想而知了。 眼见对方逼近尽管这是在昆灵山是在她自己的地盘上她自己却被搞的有些紧张了起来内心里高度警惕各种念头揣摩对方要干什么自己要如何应对。 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挪步于是就站在那等着表面上尽量装出淡定的样子。 能被执法长老收为关门弟子还是女的关门弟子必然是有其出众之处的但毕竟年轻以执法者身份对付宗门内部的弟子还能从容面对外人的反击则有些不习惯了。 看台上的南竹等人多少一愣不知去向不明的庾庆要去哪。 待确认是朝秦傅君去后南竹乐了嘿嘿一笑道:“我就说那女人好看老十五这家伙不会是看上了吧?” 牧傲铁和百里心紧盯同时也一起往那走去。 庾庆已走到了秦傅君跟前笑问道:“姑娘我们是不是认识?” (本章完) 卷2 第594章 决不能出事 第594章 决不能出事 这个问题秦傅君也想问他想问他们之前是不是认识想问那晚是不是他。 也就因为庾庆这走来的一问秦傅君又有了一种强烈的直觉是他就是他, 那晚的凶手就是这个人死的那个昆灵山弟子是替身是障眼法! 她这份直觉来源于某种判断来源于她执法办案的经验。 在基于此人是那晚凶手的前提预判下眼前此人与那晚凶手的行事风格有极为相似的一面。 那晚的凶手明知道在追拿他, 却敢混入他们中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死了地灵。 如今的这位, 自己故意让其知道自己可能盯上了他, 他不但不回避反而主动迎了过来。 看似不相干的两件事却都反应出了相同的行事作风敢于逆势而为的性格。 但这对她来说却又无法当做证据。 面对眼前人的笑问她甚至有种羞燥感脑海中又浮现出了胸前的手印毕竟是未经男女之事的年轻女人被男人摸了那個部位, 无法轻易忘却一想起便羞臊难耐。 她不知道对方的笑意里面是不是暗藏了戏谑只能是暗暗咬牙。 而且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尽管脸颊有些发烫但还是同样淡笑道:“当然认识, 我们昨天见过的, 饭堂门口。” 庾庆感觉不是那么回事, “我说的是在此之前。” 秦傅君:“也许吧, 张兄觉得我们之前见过吗?”说这话时紧盯对方双眼的神色反应。 庾庆:“我也不知道我看姑娘一直盯着我看我就在想这位貌美姑娘莫非看上了我不成?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可能是以前见过遂过来请教一二。” 这话说的走到一旁的南竹忍不住咧开了嘴发现老十五今天的风格有些特别呀这话听着像是在当众调戏人家。 秦傅君顿有些恼羞成怒可谓恨得牙痒痒直接认定了对方的话和留在她胸口的手印是一个企图故意亵渎她。 她差点想当场翻脸但又翻不起因为不敢无凭无据的翻脸影响了朝阳大会的比试她承担不起。 她不得不强压下了心头的怒火, 脸上只浮现出了一丝不快, “张兄恐怕是想多了。” 庾庆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讶异道:“你知道我是谁?” 以前的他, 在山里修行的时候是不会这样说话的出山后倒是不时会说些这样的逢场作戏的话。 秦傅君:“昨天饭堂遇见后听武天说起过说你们被龙光宗逐出了师门。”说这话时也扫了眼跟上来的南竹等人。 慢慢离场的萧长道和吴容贵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边走边不时回头往这边瞅。 庾庆哦了声问:“敢问尊驾是?” 秦傅君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在下秦傅君流星殿执法长老座下亲传弟子暂为流星殿执事。” 师兄弟几人对昆灵山的详细情况也许搞不清但执法长老什么地位多少是知道一些的顿讶异于这位的辈分。 庾庆也暗暗小汗了一把以人家在昆灵山的辈分之前的戏谑之言确实有些过了当即拱手道:“原来是秦执事失敬失敬。” 秦傅君拱了拱手回礼“幸会。” 庾庆放下手又问:“秦执事来此所为何来?” 秦傅君含沙射影道:“为你而来。” 师兄弟三人包括百里心皆一怔。 “为我而来?”庾庆狐疑内心亦惊疑不定。 “回头你会知道的。”秦傅君扔下话欠了欠身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总之一开始故意前来以眼神挑衅施压的心情被搞没了。 南竹走近庾庆跟前目送着轻轻嘿了声“老十五她这话几个意思莫非真的看上了你不成?” 庾庆斜了他一眼有外人在没多说什么也转身走了。 回到住地小楼后他才把南竹和牧傲铁喊到了房间告知了那晚惊变中和秦傅君相遇的一幕也告知了自己的担心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认出了自己。 南、牧二人方知秦傅君的到来可能是来算账的顿心惊肉跳不已。 尤其是南竹顿也没了玩笑之心反而提心吊胆道:“那怎么办咱们再继续呆下去岂不是找死?” 庾庆想了想摇头道:“我刚才是有意试探她我估摸着就算是冲我来的她也没有确认若真有证据的话已经直接将我们拿下了犯不着说绕圈子的话。 何况现在也不好走走了的话龙行云是不会放过我们的那家伙做事太过随性不讲规矩的比昆灵山更难惹。” 见两位师兄还是一脸担忧当即安抚道:“你们放心龙行云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只要有他在昆灵山没有证据就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昆灵山只要敢乱来我们就往龙行云头上泼脏水就说是龙行云自己不行怕比试会输暗中使手段唆使昆灵山搞鬼就那位龙少的性子绝不会放任不管的。” 听他这么一说南、牧二人想想也是放心了不少再看向庾庆的眼光中也透露出了一些别样发现老十五这家伙果然是长大了不少行事越来越有章法了 丁寅区的第二轮比试共二十二场分两天完成一天比十一场。 次日的比试照常进行看台上的庾庆环顾四周发现秦傅君今天并没有来。 而没几轮后便轮到了牧傲铁上场。 对这一轮比试无论是庾庆还是南竹都不太担心因为牧傲铁的运气较好抽中的对手是柯燃。 从柯燃平常的谦虚为人来说应该不至于不死不休何况比试前柯燃还主动上门了和牧傲铁约定了点到为止。 约定归约定柯燃比试前的准备工作显然也没有少做对牧傲铁显然做了一定的琢磨。 对峙伊始密集鼓声一停柯燃便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对牧傲铁发动了进攻。 一种非进攻的进攻方式或者说是一种试探。 知道牧傲铁的防御力强他也不主动出手使劲向牧傲铁靠近最终逼得牧傲铁没办法逼得牧傲铁主动进攻防御。 稍这么一搞牧傲铁便露了不少破绽几个来回后被搞了个手忙脚乱。 柯燃由此发现了牧傲铁的弱点防御能力确实强但攻击能力却无法匹配。 看台上的庾庆顿时皱起了眉头南竹亦咧了列嘴角。 并排坐的萧长道和吴容贵更是面面相觑尤其是萧长道更是恨得暗暗咬牙道:“敢情就是个花架子!” 由牧傲铁可以推拟到南竹身上他心里那叫一个恨早知这样的话他就不用那么早暴露自己的杀招也不用搞出那么多让人看不起的非议来。 吴容贵则偏头看向了看台上的庾庆嘴角露出一抹讥讽。 不但是他不少参会者都将目光投向了庾庆一副放心了不少的样子。 哪怕是观战的雍泽雪也微微颔首道:“原来如此!” 然让众人意外的是稍作缠斗后柯燃突然闪身后撤并朝牧傲铁拱了拱手然后就此飞身而去竟直接出圈飞落回了自己的座位。 “什么情况?” “认输了?” “难不成是我眼拙这个柯燃有露出败迹吗?” 现场一片哗然提剑在手的牧傲铁也愣在了现场。 看台上的庾庆等人怔住了。 禅少庭等人亦如此在他们看来柯燃是颇有背景的人物实力应该不会弱的怎么会这样认输了? 可事实已经是这样主持台上的武天也只能是按规矩来宣布了牧傲铁的晋级胜出。 比试持续到半下午时结束了也意味着第二轮的比试全部结束了禅少庭小楼的四人全部胜出再加上庾庆山顶上的三家有五人从第二轮比试中晋级。 庾庆等人并不关心这个结束散场时追上了柯燃将其拦下问他为什么要主动认输。 禅少庭等人也同样跑了过来也在追问同样的问题。 柯燃哈哈一笑一副很洒脱的样子理由也很简单说自己只是来玩玩其实并不在乎胜负同时也恭维了一下牧傲铁说牧傲铁确实有实力之类的云云。 人家非要这样说别人也没办法毕竟已经这样了。 牧傲铁闷声不语。 师兄弟几人回到小楼后要上楼休息的庾庆被百里心闪身拦住了。 眼见她挡着楼梯口庾庆不解“你干什么?” 百里心提醒道:“明天要展开第三轮抽签。” 南竹狐疑道:“都知道的怎么了?” 百里心盯着庾庆道:“第三轮你不会还抽中空号牌吧?” “”庾庆哑了哑苦笑道:“你想什么呢哪有那么好的运气。” 百里心点头“不要忘了你们是以什么身份进的昆灵山希望你不要有那么好的运气真要连中三次的话闹出了大动静龙光宗怕是都要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庾庆叹了声还是那句话“哪有那么好的运气。” 百里心言尽于此让开了楼梯就此而去回了房间。 此举搞的庾庆有点忐忑不知道这女人是真看出了什么还是怎么回事按理说不应该才是。 到了楼上牧傲铁的情绪似乎有些不高闷声回了自己房间紧闭了房门。 南竹则跟着溜进了庾庆的房间近前低声提醒“百里心说的没错第三轮不能再作弊了到时候逼得龙光宗没了办法只能是公开揭穿我们的身份。” 庾庆低声回道:“放心吧第三轮我不会落空我会想办法抽中老九。” “抽中老九?”南竹错愕“什么意思?” 庾庆:“你难道没看出来吗?老九已经露了大破绽又自视甚高不肯退赛我们谁也劝不了他他上了场就不会轻易认输你真想让他倒在别人手上不成?” 第三轮他本来是想找萧长道算账的奈何计划不如变化牧傲铁露了大破绽他肯定要先保牧傲铁的周全要先逼退牧傲铁萧长道的死活反倒是其次的。 南竹一听顿时懂了忍不住叹了声“行吧也只能是这样了。” 昆灵山宗门大殿各片区第二轮晋级的名单已经出来了也已经陆续送达以掌门赵登紫为首的一群人正在审看。 这时殿外闪过一道窈窕倩影不请自入门口也无人敢拦。 赵登紫等人则纷纷恭迎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向兰萱。 稍微客气了两句向兰萱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勒令道:“明天就是第三轮比试的抽签决不能出事!” 众昆灵山高层不解赵登紫问:“抽签能出什么事?” 向兰萱:“那个张之辰已经连续两次免试晋级了再出现第三次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众人默了默赵登紫叹道:“容易被误会成作弊恐出乱子。” 向兰萱斜了他一眼她自己担心的不仅仅是这个而是怕闹大了动静引起那位皇后娘娘的猜忌。 之前她觉得连中三次的可能性应该不大然事到临头想到明天就要抽签了还是担心会出意外不敢冒那个风险还是忍不住跑来了进行干预。 她自然不会说出自己的担心问:“可有解决的办法?” 赵登紫道:“已经派了万长老亲自去坐镇会杜绝一切作弊的可能。” 向兰萱:“万长老去了我知道但还远远不够!万一那家伙真的是运气好呢?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直接插手干预不让他参加第三轮抽签!” (本章完) 卷2 第595章 逼迫 第595章 逼迫 不让参加抽签? 殿内在场的昆灵山高层面面相觑不少人甚至皱起了眉头显然是不认同向兰萱的话。 这得是多无知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这可不是儿戏若对方不是向兰萱在场的可能要将其给直接轰出去。 赵登紫也不得不郑重提醒“大行走, 朝阳大会之所以要让与会者抽签就是为了以示公正不让个别比试者抽签不但有失公允也不合规矩比试结果容易招来诟病。” 殿内高层皆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这事不能任由对方胡闹, 人家可以说轻松话担责任的却是他们真要出了事的话大业司是不会背这个黑锅的肯定是筹办大会的昆灵山来担责任。 一长老也沉声提醒道:“除非直接剥夺他的比试资格否则得要保证和他对战的人一定能胜一旦输了输了的人定然要不服凭什么别人都是抽签决定的只有那位输的是被指派的对手?” 另一长老也开口了“张之辰的比试资格也不是说剥夺就能剥夺的, 总得有个剥夺的理由吧?就算有好的借口能剥夺了他的比试资格也要面临另一個问题, 之前的比试结果怎么算? 他之前虽是抽的空号牌但他的参与确实影响了比试的顺序之前运气不好对上了强者的人要求重新抽签、重新比试怎么办, 难道人家的要求不合理吗?” 向兰萱目光扫过持反对意见的众人, 说道:“是我没把话说清楚, 我所谓的不让他参加抽签不是你们想的那种行为上的抽签还是要让他参与的但是不给他选择权。” 这话把众人听糊涂了赵登紫问:“向大行走能否把话再说清楚些?” “自是要说清楚的。”向兰萱笑着回应了一句又目扫众人道:“丁寅区有资格参与第三轮抽签的共计二十三人抽签规则基本上不变只调整张之辰一人将他排到最后便可。” 众人先是一怔旋即又陆续露出恍然大悟神色皆明白了她的意思二十三面牌子先让二十二个人抽过了空号牌基本上不可能再落在张之辰的手上这是在最大可能的降低张之辰连中的几率。 一长老忽道:“这样强行调整依然避免不了违规嫌疑。” 向兰萱:“不会有什么违规之所以这样做的理由是现成的之前丁寅区不是有人喊着怀疑有作弊吗? 直接对剩下的抽签人员讲清楚便可是因为他们的怀疑而如此的, 他们同意, 我们就这样做, 他们不同意就算了。 人嘛大多都不喜欢别人比自己好那厮连中两次看他不顺眼的人怕是不少适当进行引导问题应该不大。” 闻听此言众人或沉默或微微点头认可她的说法真要这样弄的话那个张之辰恐怕还真的是要被其他人给排挤到后面去。 稍作沉默的赵登紫道:“大行走你应该明白抽签作弊的可能性不大又有万长老亲自去坐镇梳理那个张之辰基本上不太可能三连中我们有必要弄这么复杂吗?” 向兰萱立马扭头看向他声音变得清亮起来抑扬顿挫道:“当然有必要!我们做的是防范于未然如此一来就算那个张之辰有逆天的运气就算能再连中那也是那些一起做决定的参会人员造成的后果他们怨不得谁要怨也只能是怨自己。届时我们对外也能交代至少没人会认为是作弊!” 有些站在她私人立场的话没说出来她费尽心思这样做是不想让某人误会她抽签结果如何她其实一点都不在乎十连中又能如何? 这么一说点头的人不少。 赵登紫则忍不住多瞟了向兰萱几眼发现这女人能成为大业司的大行走确实也有不凡之处连这种违规的事也能说的堂而皇之还把他门中的高层也都给说服了。 但他身为掌门却不得不多考虑一些沉吟道:“张之辰那边呢他若是不同意怎么办我昆灵山筹办朝阳大会按规则行事总不能强逼他违规吧传出去算怎么回事?” 向兰萱:“你这边安排人去尽量说服便可他若是聪明人就该知道怎么选择若实在是不肯答应再告知我我自有办法让他答应下来。” 话说到这个地步赵登紫再三犹豫后也只能是叹了声“好吧既然大行走已经考虑妥当了那就这样办吧不过还请大行走发出一份以大业司名义的正式行文给我昆灵山以免门中其他弟子的疑虑。” 解决问题的方式手段再好毕竟还是违规之举他不得不谨慎。 向兰萱冷冷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背对着扔下了一句话“马上让人送来。” 赵登紫当即带头拱手恭送他其实还想问问对方那个张之辰到底是什么人但终究是咽下了没开口因不知道向兰萱在办什么事不敢贸然卷入大业司的事情里面去。 昆灵山只是面对大业司这种恐怖的存在显得很无奈而已实际上在修行界绝对算的上是财大势大的主要办点什么事情的话还是相当有能量的。 这边派去龙光宗那边深入秘查的人已经查出了点眉目可以确定张之辰、朱一海、窦关三人的身份都是假冒的因为真正的那三名龙光宗弟子还在龙光宗内虽然已经龟缩了起来。 如今再看龙光宗给昆灵山的来信就显得有些诡异了只说将本派参加朝阳大会的弟子逐出宗门并要求昆灵山将其逐出朝阳大会并未具体点名几个弟子的名字。 信中也只提了将一封信转交给百里心并未提到其他人。 回过头来看你可以认为来朝阳大会的龙光宗弟子只有百里心也可以认为有四个。 回过头来看龙光宗那封信摆明了是想在事后摆脱责任不愿跟那三个冒名顶替者有任何关系。 若说龙光宗不知道有三个冒名顶替者是不可能的否则不会让真正的张、朱、窦三名弟子龟缩起来。 但真要以此指责的话压根又当不了证据谁能证明是龟缩了起来刚好在闭关修炼不行吗? 而这就是让昆灵山感到诡异的地方龙光宗居然会掺和这种事情。 加之眼前以向兰萱为代表的大业司的介入昆灵山实在是搞不清这潭水有多深越发不敢轻易介入 夜深后掌门赵登紫的弟子展云器又带着几人赶到了丁寅区。 他正是为庾庆抽签的事而来但却没有急着去见庾庆而是先去拜见了执法长老万里秋。 没办法万里秋坐镇此地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违规作弊的让庾庆最后一个抽签本就是违规的事情不先与万里秋沟通好是不行的。 展云器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然后才拿出了赵登紫的书信。 信里只是大概提了下情况主要是为了证明展云器说的是真的毕竟有些东西是不好全盘写下来的再就是强调了这是门中高层的集体决策高层都同意了的。 这等于是万里秋不答应都不行他一个人不可能反对宗门的整体决策何况情况摆在这里宗门的决策也能理解。 遂同意了展云器去找庾庆沟通此事并派了人去监督执行正好旁听的秦傅君主动自荐愿往万里秋准了。 于是一行直奔丁寅区的山顶依旧是武天亲自带路。 这阵势自然是惊动了左右的邻居。 柯燃等人在窗口张望不知怎么回事。 禅少庭等人也奇怪萧长道和吴容贵看到秦傅君也来了面面相觑也好奇怎么回事甚至怀疑秦傅君是不是要对庾庆动手了毕竟对方明显在查庾庆。 左邻右舍的人陆续出门都想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但却被昆灵山弟子在门口拦住了不让进入也不让靠近。 此举让他们感到很意外。 别说他们意外获悉了展云器的来意后庾庆也是一脸错愕他也感到很意外皱了眉头不肯表态。 展云器只能在旁苦口婆心的讲明道理说也是为他好。 旁听的南竹等人也很无语。 知道他们是一起的展云器也就没有让他们回避。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事南竹忍不住插了一嘴“这不是违规么?” 展云器:“自然要征求其他参会人员的同意大家同意那就是大家都能接受的规则不同意就算了。” 庾庆抠了抠小胡子纳闷道:“你倒是会讲话。问题是完全没这个必要我承认我前面的运气是有点好但也不可能有那么好的运气我怎么可能三连中贵派是不是有点太过多此一举了?” 展云器反问:“万一中了呢?你考虑过那个后果吗?你将会面临一系列的麻烦虽然真的假不了可一旦质疑的声音太多了你肯定要接受一系列的查证。张兄弟你也许不明白证明一个人的清白往往比证明一个人有问题还难。” 庾庆差点揪下一根自己的胡须来差点想向对方做出绝对保证保证肯定中不了因为他心知肚明知道自己这次会采取作弊手段让自己中不了然而这种事你怎么保证? 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冒出这种事来他还想在这一轮作弊抽中牧傲铁想亲自逼退牧傲铁以保全牧傲铁现在搞这么一出让他怎么办? 万一牧傲铁就在这一轮中出了事让他怎么办? 很是为难他只能苦笑重申道:“你们真的多虑了真的不可能有那么好的运气我甚至可以保证肯定抽不中。” 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秦傅君忍不住出声了“这个如何能保证?除非你能作弊!事情的利弊已经跟你讲的很清楚万一中了会搞的大家都为难你也无法幸免。既然左右都中不了你答应下来又不会损失什么又何必这般推脱有必要吗?” 见这帮人这般相逼一旁的南竹也忍不住挠了挠额头因为他是唯一清楚庾庆打算的知道老十五想用抽签的方式保老九。 (本章完) 卷2 第596章 一旁歇着 第596章 一旁歇着 思虑再三后庾庆还是摇头拒绝了“我堂堂正正参加朝阳大会不干违规的事。” 他还是觉得牧傲铁的安全比较重要若非如此面对这般相劝他是会答应对方的。 听他语气如此坚决, 展云器与秦傅君相视一眼一个皱眉一个绷紧了嘴角知道遇上了难题话说到这种地步都不答应怕是难以完成宗门的交代了。 关键是他们又不好采取强硬手段来逼迫。 事已至此, 展云器点了点头, 搬出了预留的后招“本来大业司也是这个意思, 张兄弟既然非要如此我们也不好勉强这事我昆灵山不管了还是交由大业司的向大行走亲自来处理吧。” 话毕朝随行人员挥手示意转身就走。 向大行走?向兰萱? 南竹和牧傲铁有悚然一惊的感觉面面相觑。 庾庆则蹭一下瞪大了眼睛赶紧朝展云器离去的背影喊道:“也不是不能答应, 不过我有一要求。” 已经走到门口的展云器止步了, 嘴角抽了一下浮现出一抹略带意外的诡笑, 没想到后手的效果超乎想象。 这后手是出发前向兰萱本人亲自交代的, 说这個张之辰若不答应就这般说, 若还不肯答应, 她自会处理。 他没想到效果竟是这般出奇的好, 抵过苦口婆心的万般劝说。 他也不知道这其中是有什么内情还是大人物的威慑力大。 于是他转过了身, 问:“什么要求先说来听听。” 秦傅君也跟着转身看去, 反正看这猥琐小胡子是越看越不顺眼一看到总能忍不住想起留在胸口的手印总之一见其人就有羞恼感。 庾庆走过去伸手外面请“借一步说话。” 此举搞的堂内的人莫名其妙尤其是南、牧二人不知道庾庆有什么话是需要连他们也避开的。 这没什么不可以的展云器点头应下也伸手请了一下。 于是两人出了门一起走到了山缘边回头只见秦傅君也不知好歹地跟了过来。 庾庆就纳闷了对展云器示意跟来的那位让他处理一下。 展云器顿有些尴尬论辈分的话他还要叫人家一声师叔。 秦傅君看出来了先发声道:“如果是我不能听的悄悄话那我觉得你也没必要对他说了。” 展云器当即附和道:“秦执事是执法长老派来监管此事的回避成了私事不合适, 你还是说你的要求吧。” 见如此庾庆撇了撇嘴, 忍了说道:“我可以退一步但我希望可以安排一下安排我和窦关比试下一轮。”偏头朝小楼那边示意了一下。 展云器问:“你所谓的要求就这个?” 庾庆:“对只要答应这个要求我就答应你们的要求。” 谁知展云器毫不犹豫地一口拒绝道:“绝不可能不可能不经由抽签私下安排比试场次你这要求还是向大业司的人当面去提吧。” 说罢扭头就走。 已经知道了后招有效他哪能同意这个条件脑子有病还差不多纯当放屁了寸步不让! 庾庆嘴角抽了一下又立马回道:“算了我也懒得啰嗦了就按你们说的做吧。” 展云器停步回头“也就是说你答应了?” 庾庆抠着嘴角的小胡子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得罪不起你们昆灵山万一真抽中第三次你们还不得整死我。” “这样对大家都好希望暂时不要声张。”展云器正儿八经向他拱手鞠躬了一下转身便招呼了随行人员一起离去。 南竹等人随后都凑到了庾庆身边问怎么回事当着牧傲铁的面庾庆摇了摇头不肯说。 之后柯燃和禅少庭那些人也凑了过来问怎么回事这边借口昆灵山不让说挡住了打探 次日的抽签现场看台上多了些陌生的面孔。 向兰萱也在其中虽不是比试但还是亲自来了观看她多少也担心会出什么事毕竟变更抽签的方式是她的主意出了事她是要负责的想不来关注都难。 不过不知情的人也认不出她她穿着一件蒙头盖脑的斗篷脸上还蒙了块纱巾在旁默默关注着一切目光不时也会瞅向庾庆那边。 时辰到参加抽签的二十三人也在台下到齐了。 登台的武天今日的脸色格外凝重台前面对众人后沉声道:“有件事情需要征求在场二十三位参赛人员的意见还请诸位听仔细了。” 这开场有点突兀顿令不少人交头接耳包括四周看台上的。 武天压了压双手示意大家安静后指向了庾庆施法朗声道:“前两次抽签张之辰皆抽中了空号牌免试晋级有许多人有意见甚至喊出了‘作弊’的说法敝派宗门听闻禀报后格外重视已经派了敝派的执法长老前来全面梳理严查整个抽签的经过。” 挥手指向了坐在台上角落里的万里秋当众拱手以示恭敬。 四周罕有的寂静无声想听清是什么意思。 礼后武天继续道:“但敝派觉得这还远远不够为了给各方一个满意的交代决定对抽签略作调整除张之辰外其他人的抽签方式不变背景墙上悬挂的二十三面号牌由其他二十二人先抽总之就是将张之辰排在最后你们抽完了抽剩下的再归他。 这般调整你们觉得如何?如果你们大多数人觉得可以那就这样调整如果大多数人觉得没必要调整那也遵从你们的决定将不做任何调整。总之不管结果如何决定是你们自己做出的敝派不会再接受任何作弊的说辞再有人借此搅乱敝派也不会客气。好现在交由你们二十二位参赛者自己决定同意调整的请举手。” 台下参赛者顿又窃窃私语声一片探寻交流彼此的意见而看台上的观众则是一阵哗然。 不管说话声音的大小大家都搞懂了调整抽签方式的意思主办方有力回应了“作弊”之说。 道理简单其他二十二名参赛者总不能集体为那个张之辰作弊吧二十二人抽签在前结果是完全不可控的。 按照原来的抽签方式每个人抽中空号牌的概率都是二十三分之一。 调整后的抽签方式则有了针对性变成了一个人和一帮人的区别前者依然是二十三分之一的概率但后者却是二十三分之二十二的概率哪边更容易抽中空号牌连傻子也能明白。 某种程度上因先后顺序的调整因刻意将张之辰排在了最后其概率甚至连二十三之一都没有了。 说到底举办方不在乎那二十二人谁抽中空号牌只在乎那个张之辰不要连中。 看台上出现了一阵忍不住的笑声确实感到好笑罢了没想到朝阳大会竟会出现因个别人运气好而改规则的事。 听了旁人的讲解搞明白意思的禅少芸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果然是人狂自有人收连昆灵山都修改了规则来针对这次看你怎么倒霉最好是对上哥!” 参赛者人群中萧长道和吴容贵也有些忍俊不禁笑庾庆所遭受的待遇也终于搞明白了昨晚是怎么回事。 庾庆双手抱在腹前面无表情地接受四周目光的洗礼对周围慢慢举手的动静连看都懒得看。 一只又一只手举了起来。 也有不举手的人禅少庭没有举手看脸上神色有些不屑。 那位首场惊人的向真神色平静也没有举手。 萧长道和吴容贵看了看四周的举手数量蠢蠢欲动的手摁奈住了也没有举起来。 庾庆和牧傲铁也没举手。 最终看台上的武天清点举手人数后朗声宣布道:“二十三名参赛人员中有十五人举手同意大多数人同意调整抽签规则。张之辰伱愿意接受吗?” 闻听此言看台上的向兰萱那叫一个满眼玩味地瞅着庾庆能让天下第一才子吃瘪她还是感觉挺有意思的。 庾庆半死不活的样子回了句“同意!” “好大家请放手。”武天示意大家放手后又对庾庆道:“张兄请出来先在一旁歇着。” 说歇着是客气话其实就是让他出列免得妨碍别人抽签。 于是庾庆慢吞吞走了出来他本还想看看抽签过程想看看空号牌在哪或者看看牧傲铁会抽中谁谁知武天又示意了他转身背对台子。 庾庆很想问问连看都不让看几个意思? 然已经这样了想想也不好当众较这个劲也就顺着人家的意思做了转过了身背对面对着一群抽签的人自己都感觉自己孤单的好特别。 见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台上乔装的向兰萱笑的很开心虽未笑出声却笑到双肩都在斗篷里抖动显然看到了乐见的场景。 其他人照常抽签依旧是围成圈转依旧是密集鼓声隆隆响个不停也依旧是插了个杆子玩立竿见影那套。 鼓声响了好久后骤停杆影前的第一人甩手朝台上扔出了第一枚飞镖然后出圈后面的第二人跟上投掷飞镖。 二十二个人一个接一个很快就轮完了一圈都在一旁站好了。 “张兄张兄。” 身后突然传来武天的声音。 一个人二傻子似的站在那的庾庆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张兄”后声音太近了才回头一看只见武天站在后面台上俯身招呼他才反应过来道:“我老老实实的什么都没做又怎么了?” “嗨。”武天有些哭笑不得挥手指向背景墙示意“你是最后一个该你抽签了。” 庾庆指着自己示意了一下用手势问我可以转身了? 得到允许后他方转身问道:“我都最后一个了抽不抽剩下的都是我的还有必要多此一举吗?” 武天叹道:“还得按照飞镖上的名字喊人认领呢还是按规矩走一走吧。” “规矩?”庾庆讥笑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因为说多了也没意义摸出飞镖示意武天让开后往背景墙上一瞅发现木牌上基本都插满了飞镖唯剩倒数第二块牌子上是空的他也没了什么想念顺手甩出飞镖啪一声钉在了上面。 (本章完) 卷2 第597章 难以置信 第597章 难以置信 “哈哈” 好好的最后一镖看台上却莫名响起了一阵忍俊不禁的笑声参赛者中也有人被引的窃笑。 憋笑的向兰萱也抬手顶了顶鼻子。 庾庆无语四顾不知道这些人在笑什么又有什么好笑的。 台上的武天也有些面带微微笑意伸手示意他回到参赛者的队伍当中去。 众目睽睽之下庾庆除了听话也没别的选择, 又乖乖混回了队伍之中。 武天走到了挂着牌子的背景墙前老规矩为了避免身形来回的过多遮挡从最底下的倒数第一块牌子往前报名“史刀上台领取号牌。” 一名男子飞身上台, 也走到了背景墙前。 武天捏着飞镖摘下了号牌, 众人立见墙上的印记是反着的“七”号牌翻转过来面对众人没错吻合上了正是“七”。 武天当众宣布“史刀七号牌。” 同时摘下了飞镖号牌给了那男子飞镖则插回了墙上反着的“七”上面。 名叫史刀的男子拿着号牌飞下了台至于留在墙上的那枚飞镖要看他在这一轮的比试中有没有资格摘走有本事摘回去才有资格参加下一轮的抽签。 有的人能凭一枚飞镖一路走到最后, 而有的人则只有一次触及飞镖的机会。 武天继而又细看倒数第二块牌子上飞镖的名字, 嘴角微露笑意, 几乎不用他宣读大家就已经知道了是谁, 已经又有人开始窃笑了但武天还是大声读了出来, “张之辰上台领取号牌。” 庾庆嘴角撇了撇, 刚归队的他又闪身冒了出来飞身落步在台上面无表情地走到了背景墙前。 全场皆紧盯都想知道这位之前连续抽中空号牌的人这次会抽中几号。 武天目光与之略作对视带着微笑伸手从墙上摘下了倒数第二块号牌他也好奇庾庆会抽到几号但遵守摘牌规矩之余还是忍不住悄悄偏头先睹为快。 他想先看到倒印在墙上的数字是几。 看这些人的德行庾庆鼻子里暗暗哼了声不过也无所谓了随便不过很快发现武天的神色反应似乎有些不对。 也确实不对偏头斜瞄的武天脸上的微笑僵住了渐至笑不出来的感觉双眼瞪大了几分有瞳孔骤缩感。 什么情况?庾庆顿盯住了他打量明显察觉到了对方的不正常心里嘀咕总不至于又抽中了空号牌吧? 全场在这一刻皆安静等待结果。 武天的动作也只是稍有迟滞, 并不敢迟滞太久但喉结在耸动似乎在反复艰难下咽什么抬眼看向庾庆时眼神那叫一个复杂搞的庾庆万分的莫名其妙。 他手上似乎承受着千钧重担慢慢挪开了摘下了牌子露出了牌子在背景墙上留下的印记。 庾庆起先是随便瞄了眼印记旋即目光便再难挪动了脸色也唰一下变了甚至是有点懵的感觉费了好大力才将目光挪到了武天手上的牌子上想看到牌子翻开后的结果以做确认。 否则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面牌子后面背景墙上的印记彻底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后全场起立! 所有人主台上的万里秋等人台上台下的所有人包括看台上的向兰萱一个接一个地站了起来一個个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似乎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少人甚至施以法眼以免中了障眼法。 武天翻开自己手中牌子前先扫了眼众人的反应那感觉好像透露着万分无奈又好像不敢去看手上牌子翻过来的情况似乎想从大家的反应上看出结果。 牌子翻过来了就近的庾庆第一个看到的脸上的错愕难消还忍不住往外走了一步往外伸头眼睛往回了看非要再盯着端好的牌面再仔细看看不可。 “草!什么鬼?” 看台上有人怪叫了声。 这一声打破了平静也犹如点燃了现场紧跟着哗然声四起。 “这也能中?” “这得是什么运气?” “这家伙运气逆天了吧?” 一阵乱七八糟的叫嚣惊叫、怪叫、惊叹声反复不绝于耳持续骚动着。 端着牌子的武天顿时明白了自己应该是没看错他此时才敢低头往手上牌子上看看到是光溜溜的空号牌后心中忍不住发出一阵哀鸣感觉这牌子有点烫手。 随后又慢慢抬头看向同样难以置信且失态的庾庆对方很明显不是装的很明显是自己被自己的运气给吓到了。 庾庆迈开的腿慢慢收了回去慢慢站好了慢慢回头看墙上插满了飞镖的牌子真的不敢相信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所有牌子都是空号牌。 转念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挺傻的前面已经出了个不是空号牌的。 那也就是说自己真的又抽中了空号牌?自己真的三连中了? 运气好是好事但好到他有点不愿接受这个现实有点迫切想看看其它号牌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看台上的南竹和百里心双双傻眼了确切的说是震惊了。 南竹的第一个念头是老十五这家伙又作弊了然立马又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这好像没办法作弊。 两人慢慢回头面面相觑南竹咽了咽口水“这运气确实是有点怪怪的。” 他知道庾庆第一次也是碰运气的尽管第二次不是但已经很恐怖了尤其是这种被人逼得没了选择的情况下。 百里心表示赞同的点头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声惊叹“气运真好!” 震惊的归剑山庄等人中禅少芸嘴巴的轮廓哦了好久傻眼了好一阵才紧握了双拳很是不甘的忿忿道:“这狗贼是不是作弊了?” 一旁的雍泽雪闻言叹了声有点叹为观止的摇了摇头旋即又扭头盯向女儿“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再有这种话可以闭嘴了这怎么作弊?除非所有人事先一起商量好了作弊给他让路你觉得可能吗?你哥他们可能这样做吗?在这种选择概率中他是唯一没得选择的他得到的是所有人选择之后的结果你再说他作弊是在打昆灵山的脸明白吗?” 陪同的一名归剑山庄弟子叹道:“小姐这确实是运气好好得让人难以指摘!” 心有不甘的禅少芸满腔意气指着看台道:“他这么好的运气抽签的人又越来越少了第四轮再抽中空号牌怎么办?” 虽是意气话那弟子与雍泽雪相视一眼后却都忍不住苦笑真要出现那种情况有这眼前明摆着的运气说话旁人好像还真不好说是作弊什么的。 那弟子叹道:“朝阳大会抽签抽到让人老担心他会抽到空号牌的历届大会以来这怕是第一人。” 雍泽雪亦感慨摇头伸手拉了一把女儿压制了女儿的失态模样拉着一起坐下了。 一袭黑斗篷的向兰萱尽管脸上半蒙着纱巾但依然能看出她脸上石化后的震惊表情整个人基本都石化在了那唯有目光闪烁不定眼中神情真的是震惊到无与伦比的样子。 好一会儿后纱巾后面才嘀咕出一句话来“怎么可能” 看台下的参会者那叫一个集体傻眼他们算是站得近的对过程看的更清楚。 陆续回过神后一个个面面相觑。 萧长道问身边的吴容贵“这叫什么运气?” 吴容贵很牵强的挤出招牌似的轻笑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各种震惊言论已经从看台上传出的太多了他觉得自己是有格调的人不想重复别人的话。 一动不动的牧傲铁静默着盯着台上他一开始也有点怀疑老十五是不是作弊了。 还有些人包括禅少庭在内除了无语盯着还是无语盯着都已经惊讶到了无可非议的地步。 端着牌子的武天此时都有些不知道该不该按规矩向众人宣布揭牌结果了。 站起傻眼一阵的昆灵山监督人员突然以万里秋为首纷纷大步走向了背景墙包括秦傅君和孙连星都想近距离切实核实一下有没有问题。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孙连星还没有忘记紧急维护规矩急忙喊着让大家不要乱不要挡住外界的一些视线。 道理简单也是这种抽签方式的规则不希望有障碍物遮挡抽签的任何过程防备有人对抽签结果做手脚。 于是一些地位较低的人员又被挡了回去只让远一点看着。 连万里秋和秦傅君都被逼在挂着的牌子下面弯腰躬身猫过去先核实了牌子在墙上盖出的印记之后才蹲那要了武天手中端着的牌子查看。 现场所有的昆灵山弟子明显都不淡定了。 看台上的议论声也没停过。 大家都看出来了所有人对这个结果都难以置信好像连现场的当事人也一样。 万里秋自己看过现场后还不够怕自己走眼又挥手招了精干人员弯腰过来再检查一遍。 如此一来导致这第二块牌子的揭牌结果格外漫长。 不过大家这次等待的耐心似乎也非常充足彰显了极大的容忍度。 一个个监督人员检查后一个个摇头表示没问题又一个个弯腰躬身退下了。 那块牌子转了一圈又落在了秦傅君的手上是她再次要到手上查看的因为她到现在还是不信不信庾庆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见她看了又看似乎存疑的样子万里秋似抱了希望的问了句“是有问题吗?” 秦傅君知道师父误会了自己的行为尽管她也希望有问题但现实有些时候也确实很实在她也难以否定否则要承受相应的后果只能不甘地摇了摇头“没发现什么问题。” 话毕单膝半跪的她又抬头看向了一旁站立的庾庆依然是满眼的难以置信。 她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这得是做了多大的好事的人上天才能给予这种运气才能有这般福报? 至少在她个人看来这种无耻下流的猥琐小胡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运气怎么看都不可能! 见她这样盯着自己因为眼前事自己也感觉浑身不自在的庾庆耸了耸肩。 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摊了摊手唉声叹气道:“真不能怪我我说了正常抽签中不了的可你们非要这样搞非要逼我再中一轮这事闹的我其实也很尴尬的好不好?” (本章完) 卷2 第598章 把我当傻子了 第598章 把我当傻子了 这话说的在场的人皆无言以对。 秦傅君很想问问他我有说了怪你吗?你在这里对着我瞎解释个什么劲? 奈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当做没听见。 台上几位昆灵山人员的目光最后都盯在了万里秋的身上这里他的辈分最大地位也是最高的, 哪怕是能做主的也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万里秋板着一张脸最终点了点头。 于是那块空号牌又落在了庾庆的手上武天亦当众宣布“张之辰空号牌!” 庾庆抓了牌子立马走人闪身回到了参赛人员中, 无视身边不停打量的目光想不习惯也不行。 抽签后的揭牌流程继续进行, 气氛却明显变了, 对看台上的人来说起码是如此还在讨论三连中的事。 看台上的人都陆陆续续坐下了唯有一袭黑斗篷的向兰萱站在那久久未动。 结果似乎既在她的预料之中又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预料之中的是出现了三连中的情况后果然没人再质疑有人作弊。 不在预料之中的是她以为不可能出现的三连中出现了这都能行? 她都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被她给搞出的三连中。 第三轮抽签结束后有人欢喜有人忧大家最想看到的情形并未出现。 比试进行到这个地步丁寅区所有参赛者基本都绽露出过实力, 唯一的例外是接连三次拿到空号牌未曾出手的庾庆, 还有一出场就认输的百里心。 认输的已经不可能上场了, 可以无视。 对于庾庆自柯燃探出了牧傲铁的底细后大家就没怎么放在眼里, 认为这几个龙光宗弃徒的路数应该差不多。 总之看过所有人的出手后, 大家公认的两位最强者是禅少庭和向真, 基本上都想看到两位最强者的对决。 观众想看的是精彩参赛者想看的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能减少一個有力对手。 这恐怕也是朝阳大会赛制最不公平的地方好在每个参赛者想走到最后都要打很多场靠运气只能是侥幸一段路程想靠规避强者走到最后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奈何大家想看到的两人并未抽中对决的号码那自然是别人撞上了撞上者哀鸣又不甘。 抽签散场后庾庆得到了一堆或真或假的恭喜回到住的地方免不了又要面对南竹他们的感慨。 对庾庆来说三连中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已经过去了现在最担心的反倒是牧傲铁。 牧傲铁抽中的对手竟然是吴容贵! 吴容贵和萧长道的关系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之前庾庆已经警告了萧长道已经废弃了“点到为止”的承诺现在自然不好再去找吴容贵谈什么“点到为止”, 禅少庭等人的态度摆在那的。 傍晚时分饭堂内用餐的吴容贵和萧长道找了个机会溜进了饭堂的后厨在后面的一个房间里见到了秦傅君。 听完两人提供的情况后秦傅君语气凝重“你们的意思是说事发时没有一个人看到他们?” 萧长道:“我们楼里的两个还有柯燃那边楼里的四个我们都旁敲侧击的打探了就是这么个情况当晚动静起来后基本都被惊动了出来看热闹但奇怪的是那个张之辰和窦关并未出现。” 吴容贵接话道:“这一点我们楼里的赵倾记得特别清楚那家伙虽说是来参加朝阳大会的但实际上就是禅少庭的随扈只要一出门就会随时为禅少庭注意四周的情况其实就是为了保护禅少庭。当晚那样的动静大家都出来看热闹了那两人居然能忍住不出现赵倾当时就觉得特别奇怪这一点也得到了柯燃那边的证实。” 秦傅君冷笑道:“也就是说事发时张之辰和那个窦关确实可能不在房间。” 萧长道摆手道:“这个可不能确定大家都没有进他们楼里究竟在还是不在恐怕只有那座楼里的人自己清楚。我们也只能查到这个地步了再查就要找那边当面对质了。” 吴容贵又试着问了声“秦执事到底出什么事了?” 秦傅君不理会这个问题转身便走背对着扔下了一句话“还需要你们做什么的时候自会通知你们。” 萧、吴二人无语目送发现这位还没完没了了然又不敢反抗 旭日初升又是新的一天。 比试场上不管是参加比试的还是观看的相关人员陆续到位。 按照比试规则丁寅区的第三轮比试只有十一场所以第三轮比试就一天在当天就要结束。 这是丁寅区至关重要的一轮比试这一轮之后晋级的十二人里运气好的八个人可以不用参加下一轮的比试直接晋级到丁字区的百名参赛者之列。 本轮首先上场的就是禅少庭他的对手是他自己人。 很不幸作为同门又住一起的赵倾抽中了他。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共就剩下了二十三人抽签他们住的小楼里就占了四个四个人彼此抽中的概率太大了。 还没有上场两人刚登台验明正身赵倾便直接认输了。 对此不少观众感到遗憾看过之前比试的人只要有点眼光的都能看出赵倾的实力在这二十三人中绝对是能进前五的结果就这样认输放弃了。 然对知道他和禅少庭身份的人来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两人的选择并未影响后面的比试第二场继续一开始便打的轰轰烈烈全力争夺晋级名额。 庾庆静静看着目光不时瞟向牧傲铁。 他昨天又再次劝了让牧傲铁放弃这场比试牧傲铁却不肯。 放弃就意味着向吴容贵认输牧傲铁的所谓“傲骨”令南竹和庾庆有些火大却也拿他没脾气。 到了这个时候南竹才真正体会到了庾庆之前让自己放弃比试的心情。 第三轮第五场的时候牧傲铁和吴容贵登场了。 有柯燃探好的路在吴容贵有样学样动手没一会儿便将牧傲铁给逼了个手忙脚乱后者的反击能力确实是弱点。 结果不算意外打斗不算激烈但牧傲铁输了。 他不想轻易认输但被吴容贵的剑架在了脖子上有心无力。 众目睽睽之下牧傲铁带着满腔的遗憾被宣判为失败者。 他是低着头默默离场的这一败让他自己清醒意识到了若非自己的防守能力强自己可能在首轮比试中就已经被淘汰了敢来报名参加朝阳大会的人确实都是具有一定实力的高手。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和气收场了庾庆和南竹算是大大松了口气。 然这结果对萧长道来说却有些酸涩自己若能早知道应对方法也不会将那胖子给打伤的他也会跟吴容贵一样和和气气收场犯不着得罪几个大箭师。 但人生没有如果。 十一场比试结束后结果基本都在大家的预料之中毕竟参赛者的实力还是能说明问题的。 丁寅区第三轮比试就此结束依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昆灵山宗门大殿外掌门赵登紫及几位长老沐浴在晚霞的辉煌中各片区的比试结果已经到了他们的手中那么多比试免不了出些意外情况最终都要到他们这里做最后的商榷。 当然免不了还是会谈到三连中的事。 正这时一长老忽出声道:“罪魁祸首来了。” 众人顺势看去只见一道人影横空飞至落在了他们的跟前正是向兰萱。 赵登紫率领几位长老一起拱手行礼。 向兰萱袖子一挥略点头致意后便直接开门见山道:“明天的第四轮抽签那个张之辰不用抽了直接给他一个号牌谁抽中了他谁便跟他比一场。” 此话一出一干昆灵山高层的脸色皆变。 赵登紫沉声道:“大行走这不合适吧既然是抽签哪有直接翻牌直接给号的道理?” 向兰萱提醒道:“丁寅区那边的第四轮抽签有八只空号牌十二个人八个空号牌他抽中的概率太大了难道你还真想看到有人一场都不比就从片区里晋级的吗?还是少一点被人传唱的话题吧!” 赵登紫:“他确实是运气好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向兰萱直接从袖子里抖出一份自己出具的大业司行文递予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有什么问题由我来承担!” 摆明了直接来下令的连商量都懒得做了。 赵登紫接到手一看最终苦笑一声“既如此那就依大业司的法旨吧。” 话毕又将行文交给了几位长老传看。 向兰萱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大袖一甩转身就走。 几人又再次恭送谁知向兰萱忽然止步回头冷冷问道:“赵掌门你们还有完没完了到底想针对那个张之辰查出个什么名堂来?” 几人略怔赵登紫不解道:“大行走何出此言并未查什么呀?” 心里是有些忐忑的以为对方知道了自己派人去龙光宗深入暗查的事暗暗惶恐于大业司的触觉。 向兰萱回头斜睨着“万里秋在丁寅区暗地里折腾你当我看不见?” 赵登紫先是一怔旋即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意识到不是那回事赶紧解释道:“万长老率人赶去丁寅区坐镇是因为张之辰当时接连抽中空号牌担心有作弊故而前往监察别无他意。” 闻听此言向兰萱一阵哼哼冷笑声发出“看来还真是把我当傻子了你们背地里在干什么你们自己清楚。昆灵山的事我不想多干预但我要提醒你们你们有什么事最好等到朝阳大会结束之后再办。 这次的抽签我们已经够针对那个张之辰了再逮住他一个人东搞西搞不怕事多的话真要搞出什么事弄得我无法对上交差的话我保证在我倒霉之前让你们先吃不了兜着走哼!” 又是一声重重的冷哼用力一甩袖子身形迅速掠空而去。 目送的几人脸色皆变都变的很难看对方的话已经说的很重了连让他们吃不了兜着的话都出来了。 赵登紫皱了眉头回头左右问道:“她这话什么意思丁寅区那边我们好像没做什么不恰当的事吧?” 一旁的长老沉吟道:“她说万师弟难道是万师弟在那边干了什么不成?” 另一长老捋须道:“万师弟掌刑执法办事一贯谨慎持重应该不会乱来吧?” 猜来猜去没必要赵登紫回头喝道:“去个人丁寅区走一趟立刻请万长老来议事!” (本章完) 卷2 第599章 交代 第599章 交代 一名弟子领命。 很快一只灵禽飞天而去。 渐渐昏暗的霞光下赵登紫等人并未去别的地方就在原地等着。 天色几乎全暗了下来时山顶渐亮的灯火照耀下灵禽载着一人飞了回来来者正是昆灵山执法长老万里秋。 见到一群门派高层皆绷着一张脸沉寂在夜幕中, 多少有些诧异走到众人当中问道:“掌门何事急匆匆招我回来?” 接他来的人也搞不清怎么回事只说掌门有急事相招。 掌门未发话一长老皱眉道:“师弟你在丁寅区干什么了?” 万里秋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能干什么?就是遵决议行事待事后自会向大家通告急着把我喊回来就为了问这个不成?” 见有些扯不清, 又一长老道:“师弟你对那个张之辰干什么了?” 万里秋一愣“除了遵决议行事还能干什么?不是你们没头没脑的想问什么先把事情说清楚行不行?” 先问话的长老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旋即将向兰萱没好气的重话给大致重复了一遍。 万里秋听后既神情凝重又莫名其妙“并未干什么出格的事宗门针对他改变抽签规则后便停止了针对他的所谓的‘作弊’调查准备最后一轮片区比试结束后就撤回了, 能干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他不可能在这种质问中胡说八道, 顿都疑惑了起来。 赵登紫:“万长老向兰萱是客, 我们是主, 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要是没发现什么不太可能无缘无故对我们放出狠话来还望你三思好好回想一下是否有什么疏漏否则这女人翻起脸的话我昆灵山怕是会有些麻烦。” 言下之意很简单这可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儿戏轻忽不得。 面对众人的凝重目光万里秋皱了眉头思索回想了好一阵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我实在是想不出哪里有问题。掌门不如这样我先回去召集座下弟子一起梳理一下若实在搞不懂哪里出了问题我就亲自去找那位向大行走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总会弄明白的不至于把事搞那么严重。” 赵登紫想了想, 点头道:“这样也好那就有劳了。” 万里秋朝众人拱了拱手事不宜迟立马走人又借了灵禽之力迅速远去。 路途虽较远然双翅之力飞跃千山万水都不在话下这点路自然不算什么他很快又回到了丁寅区落地后立刻让人把自己的两名随行弟子甘举和秦傅君给招来。 待两名弟子一到还不待两人行礼完毕万里秋开口便道:“暂放下手头所有事情去查一查我们这边是不是有人在背着我们针对张之辰做什么手脚。” 此话一出两位弟子皆怔了怔甘举好奇道:“师父惊动掌门召见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万里秋:“岂止是惊动掌门大业司那边都被惊动了具体的情况掌门那边也不清楚我也想知道究竟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发生了什么。大业司那边的意思好像是指我这边干了什么好像在指我们查了什么不该查的事情你们两个立刻召集流星殿来的所有人员一個都不许漏严查是否有人背着我们针对张之辰干了什么。” 甘举当即拱手领命“是!” 一旁的秦傅君却神情变幻莫测了起来面对师父的命令竟迟迟没有任何回应。 万里秋和甘举当即感觉到了不对甘举催促了一声“师妹师父的话没听到吗?” “嗯?”秦傅君如梦初醒般抬眼旋即又有些支支吾吾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样子。 边上的师徒二人相视一眼意识到了什么万里秋骤然沉声道:“丫头难道是你不成?” 秦傅君摇了摇头“我是在暗查张之辰但我查的事好像跟大业司并无任何瓜葛何况大业司怎会知道我在暗查?” 万里秋一字一句道:“暗查?你暗查他什么?” 秦傅君咬了咬牙“弟子怀疑这个张之辰就是那晚杀害夜灵儿和地灵的凶手。” 甘举诧异道:“那晚的人应该是上玄境界的高手否则不太可能在大举围追堵截中脱身有那修为是没资格参加朝阳大会的。” 万里秋抬手示意他打住盯着女弟子冷冷道:“你有证据吗?” “我”秦傅君咬了咬唇心虚道:“正在找不过已经有了些眉目事发时那个张之辰可能不在住的地方。” 万里秋横眉冷眼“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可能?你是让我拿‘可能’二字去跟宗门交代还是想让我拿‘可能’二字去跟大业司交代?” 秦傅君低了头。 一旁的甘举也显露出了痛心疾首神色“师妹这事你为何不先向师父通个气?” 秦傅君支支吾吾道:“师父也说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如何拿‘可能’二字禀报师父?” 甘举:“于是你就瞒着我们偷偷去查了?那次事发后不是已经告诉了你大局为重善后处理吗?” 秦傅君立马顶了一句“师父和掌门也说了发现线索可以暗查。” 甘举伸手要“线索呢?什么样的线索拿出来呀让师父拿给宗门做交代去。” 这话还真难住了秦傅君她的线索不好形容就是直觉和感觉但事已如此此时总要给个交代只能硬着头皮道:“师兄我还是当初的怀疑我感觉那天死的门中弟子只是替死鬼是凶手用的障眼法若我的猜测没错我是和凶手面对面交流过的我感觉这个张之辰和凶手很像。” 甘举:“正因为你们近距离见过是不是同一个人眼睛就能看出怎么还是凭感觉你搞什么?” 他也有点火大宗门内部的事也就罢了牵涉到大业司事态是很容易失控的一旦师父丧失了在宗门的地位他们这些做弟子的也要跟着前途黯淡这女人可以不要前途可以凭张脸再做选择他们这些男人怎么办? 门派内部不像外界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外界可以另找出路门派弟子是能随便换个门派还是能随意脱离师门?搞不好就是一辈子靠边站的。 另就是师父对这个关门弟子明显比较偏心他多少也有些不满。 秦傅君反驳“凶手狡猾用泥巴糊了脸师兄又不是不知道。” 甘举被她说出了怒火“当时近距离与之接触的不止你一个吧?伱把跟他见过面的人都找来当场辨认看看能不能认出他来只要能指证了这事也就简单了。” 秦傅君:“师兄我说了凶手用泥巴糊了脸让他们怎么认?” 甘举:“你在开玩笑吗?你认不出其他近距离见过的也认不出凭什么说他是凶手这到哪说理去就凭你的感觉?现在大业司要交代宗门能拿你这套理去做交代吗?” “好了。”万里秋抬手喝止一声制止了两人再吵下去。 秦傅君亦气恼不跟他说了转向脸色阴晴不定的师父“师父我只是在暗查他是不是凶手关大业司什么事?就算是什么龙光宗弃徒也只是个普通参会者怎么会引来大业司的如此关注我是不是越发有理由相信这个张之辰本就不简单也更有可能是凶手?” 万里秋沉声道:“你确定你只是暗查凶手没做其它的事?” 秦傅君斩钉截铁保证道:“弟子一直把持着分寸并未做任何出格之事若有半句虚言愿受任何责罚。” 万里秋:“做了什么把过程说清楚。” “就是借着查张之辰外号的机会拿捏了萧长道和吴容贵” 秦傅君噼里啪啦地把事发经过讲了遍。 万里秋听后也觉得没什么但还是不放心“把那个萧长道和吴容贵找来我要知道他们有没有狐假虎威、借机妄为。” 秦傅君一怔想想也是当即领命去找那两个家伙了。 万里秋又对甘举道:“也不知道大业司指的是不是这个事你再去召集上下人手再核实一下有没有人针对张之辰做什么。” “是。”甘举亦领命而去。 没多久萧长道和吴容贵便被找来了面对质问两人详述了自己打探的经过问什么答什么不敢隐瞒 临近后半夜时万里秋才带着秦傅君赶到了宗门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徒弟干的这事有关只知梳理了一遍唯有此事了。 宗门大殿内众高层一直在等着因不知事态的大小都在等答案。 师徒二人一到万里秋把情况讲了后赵登紫便忍不住苦笑一声“应该就是这事了。” 几位长老都不解地看着他万里秋问:“何以见得?” 赵登紫叹道:“因为秦师妹利用暗查的那两人撞到了向兰萱的手上那个叫柯燃的确切的说柯燃住的那一屋子的人都是大业司的人好像就是为了去监视那个张之辰的那两个家伙跑去找他们打探怎么瞒得过向兰萱。” 此话一出众人皆错愕有长老迟疑道:“大业司的人还有这安排我们为何不知道?” 赵登紫摇头:“这事是大业司直接找桓大长老安排的大业司那边不让张扬暂时也就没告诉诸位。” 秦傅君忍不住问了句“掌门大业司监视那个张之辰做甚?” 赵登紫没说自己派人深入龙光宗暗查的事叹道:“谁知道呢。万长老知道原因就行了这事恐怕还要你带秦师妹亲自去向那位大行走澄清一下缘由化解一下误会。” “好的没其它事的话我们这就过去。” 万里秋询问了一下意见后便带着秦傅君离开了直奔向兰萱的落脚地。 两人也没在幽雅客院内呆太久总之解释清楚就出来了。 下山途中秦傅君颇感委屈“师父就这样作罢吗?夜灵儿和地灵在流星殿效命多年被歹人侵门踏户谋害在家中诸位长老却一声不吭难道他们就这样白死了吗?公道何在?” 万里秋嘴角紧绷了一阵轻叹一声道:“丫头这天下哪有什么绝对的公道公道里有个‘公’字当所谓的公道影响到了大多人的利益那就不是公道明白吗?” 话刚落前方一条人影闪现拦住了两人的去路是展云器。 只见他行礼后说道:“万长老掌门请秦执事单独过去一趟。” 师徒两人顿感意外面面相觑后万里秋对徒弟点了点头“我在山下等你。” 于是秦傅君跟了展云器去。 到了宗门大殿外时展云器没进去伸手请了秦傅君一个人入内。 大殿内已是冷冷清清摇曳的灯火下只有赵登紫一个人孤零零的身影清瘦的轮廓面对灯火思索着什么。 “掌门。”秦傅君近前行礼。 赵登紫回头微微一笑问:“向大行走什么意思?” 秦傅君情绪低落道:“不就那个意思说什么以朝阳大会为重总之没事了人家息怒了过去了。” 赵登紫看她那样子又是淡淡一笑“看得出来万师叔对你是抱有期许的想把你培养成下一任的流星殿长老。” 秦傅君错愕。 赵登紫却又岔开了话题:“还怀疑那个张之辰是凶手?” 秦傅君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赵登紫:“有证据吗?” 秦傅君慢慢低头道:“还没有证据只是我的直觉。” 赵登紫淡然道:“那就继续查吧。” “”秦傅君惊讶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如果一个门派的年轻人都没了血性那这个门派又能存在多久?” “这大业司那边怎么交代?向大行走会不会” 赵登紫回头盯向了跟前摇曳的灯火“她代表不了整个大业司我们虽然很敬畏大业司但也由不得人家随便拿捏能成为天下第一灵植大派且屹立千年至今靠的不是唯唯诺诺是要有点锋芒的。 秦师妹这么大个门派太软弱是不行的要绵里藏针那样别人才不敢随意拿捏。 有人跑到我昆灵山杀人了我昆灵山还不能查了这算什么道理? 我的态度是一贯的大局为重但可以暗查。向兰萱既然发话了咱们也不好驳她的面子毕竟她如果要为难我们的话确实会让昆灵山难受所以还是暗查比较合适。 我也不是非要你去查而是想告诉你你若果想去查那就去查。但你要明白后果要把握分寸不要惹出事来否则你是要承担后果的。 不过我可以向你托个底不管是谁只要是为宗门办事只要是情理之内的过失不管是谁来追责其它的我不敢保证但我保证绝不会将他交出去起码会保他一条性命。你懂我的意思吗?” 秦傅君眼睛已经放光了连连点头“我明白了。” 赵登紫又回头看着她微笑道:“出了这个门我什么都没说过。去吧别让你师父久等。” “是。” 秦傅君很兴奋恭敬行礼后告退。 (本章完) 卷2 第600章 一号牌 第600章 一号牌 日出于东夜退于西此消彼长生生不息。 大早上的山上的人纷纷卡着时辰出了住地小楼纷纷向山下走去前往比试场。 第四轮抽签要开始了不管是丧失了比试资格的还是继续参赛的皆纷纷赶往。 这一次前往看热闹的人似乎格外齐全。 因为这一轮抽签决定了不少人能直接晋级丁字区的比试。 还有因为之前的抽签出现了三连中的情况大家都想看看会不会出现四连中会不会出现有人靠抽签从片区比试中晋级的毕竟按照比试规则第四轮抽签抽中空号牌的概率太大了。 为这事许多人从昨天议论到了现在下山的台阶上大家还在叽叽歪歪的议论不时有“那厮运气太好了”的言论这也是这两天议论最多的话题。 第四轮抽签还没开始就已经给人一种抽签多欢乐的感觉。 几个龙光宗弃徒算是最后出门的因为没人喜欢老是被人盯着三连中的庾庆刻意拖到了晚一点出门尽管迟早是要被大家盯着看的但他还是不喜欢在路上就被人指指点点盯着。 比试场上被人盯着还好一点毕竟是混在人堆里有人分担。 他自己也感觉到了本来自己是年轻人心性是挺喜欢热闹的可自从在锦国京城考上那个什么探花后自己就变得低调了。 当然也是没办法怕被人认出来。 下山的台阶上龙光宗四弃徒居高临下走在最高处也是走在最后面。 看着下面前路上的人影南竹乐呵了一句“十二个牌子就有八個空号牌凭老十五你的手气十有八九要成为朝阳大会有史以来第一个靠抽签晋级到大区比试的。” 这个玩笑只有百里心嘴角弯了弯。 昨日一败后的牧傲铁面无表情眼神中甚至多了一丝忧郁的感觉。 庾庆则不屑他才不想出这个名也不可能再抽中空号牌了。 南竹话毕看看其他三人的反应顿觉无聊 比试场上十二名参赛人员陆续到位稀稀拉拉的站在了一块。 不得不说萧长道和吴容贵的立场还是坚定的始终站在禅少庭的身边。 不过这一次庾庆也靠近了他们三个就站在他们的身边搞的禅少庭都不时瞅上庾庆两眼感觉怪怪的。 萧长道更有别样的感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偶尔跟庾庆的目光碰撞上了后总感觉有点不对劲感觉这家伙好像是冲他来的。 不过他如今已经不怕了从吴容贵击败牧傲铁之后他就有了应对把握了。 其实他的感觉没错庾庆就是冲他来的该算的账还是要跟他算的。 庾庆知道这位背地里搞那些个事就是为了从片区中出头晋级为了拼个好前程他是不会让这位如愿的。 用卑鄙手段把他玲珑观的人打成了重伤还想晋级? 他誓要让这位的美梦破碎将其从晋级的门槛上踹出去。 奈何这次他能阻拦的机会实在是有些低十二块牌子里有八块牌子是空号牌只有四块是有号的也就是说他和萧长道都要抽中那四块有号的才有对决的机会。 碰见的概率本就低他自然要靠近萧长道根据之前抽签总结出来的经验待会儿十二人围成一圈时他必须要紧跟在萧长道的后面才有机会利用观字诀抽到和萧长道对决。 但前提是萧长道首先能抽到有号的牌子才行而且还要排在前面的其他人抽不中对应的号牌才行。 看台上一袭黑斗篷掩饰的向兰萱又来了。 这次她很清楚那位探花郎这次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抽中空号牌的因为她强行安排所以这回肯定是能看到探花郎与人实力比拼的。 第四轮比试只有四个人也就是说只需打两场就行。 这两场与今天抽签放在了一块决出丁寅区最终的前十名。 主台上的武天见时辰差不多了往看台上瞅了瞅也不管还有没有看热闹的人来只要参加比试的人到齐了就行他转身去了后台。 后台一干人等已经做好了准备武天露面招呼道:“前面好了可以开始了。” 有人将一块号牌给了他。 有两名昆灵山弟子正要将挂有号牌的背景墙翻转过去参与监督的秦傅君突然出声了“慢着!” 万里秋、甘举、孙连星及一干昆灵山弟子的目光都盯向了她。 甘举沉声道:“师妹你又想干什么?” 秦傅君没跟他解释什么只问武天“你拿了这块号牌出去待会儿准备怎么说?” 众人皆愣怔不知何意。 武天谨慎回道:“自然是跟之前一样将情况告诉大家先走个过场让参赛者举手表决一下。” 秦傅君立马否决道:“不行!你如果还按之前那样做的话很可能不会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很有可能会出意外。” 甘举:“师妹你别闹了行不行按老办法来就是规矩不会有错懂不懂?” “好了让你师妹先说完。”万里秋出声制止了一句又抬了抬下巴示意秦傅君继续说。 秦傅君先向师父拱手领命继而又反问甘举“师兄你知不知道上次让那张之辰排在最后面抽签有多少人没有举手赞成?” 甘举想了想迟疑道:“好像是七八个吧。” 秦傅君:“他们为什么不举手赞成?” 甘举似乎明白了点什么犹豫道:“可能对自己的实力比较有信心吧?” 秦傅君:“没错是有信心或者是不屑占那种便宜。师兄那你知不知道那七八个人如今大部分都还在这十二人里?” 甘举张了张口哑口无言状这个他还真没注意过没女人那么细心。 秦傅君明眸目光又扫过众人“还有张之辰的同门在上一场比试中已经暴露出了破绽你们觉得这十二人里举手的一定能占多数吗?”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有汗颜感觉。 秦傅君叹道:“所以若想完成宗门的交代就不能再按老规矩来了否则十有八九要把事情给办砸了。” 她转头盯上了武天指向了他手中的号牌“不需要让他们举手表决直接把号牌给张之辰不需要其它花里胡哨的理由唯一的理由就是他之前一场都没有比过就这么简单!” 众人顿时明了万里秋抬手捋须微微颔首看向自己关门弟子的目光中透着些许欣慰之情“没错就这样办吧孙连星你觉得呢?” 孙连星忙欠身道:“秦执事言之有理这样办最稳妥!” 一旁的甘举不吭声了也注意到了师父对师妹的欣赏自己都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师妹给比了下去暗暗皱起了眉头。 意见统一后武天离开了后台直接来到了前台。 挂有号牌的背景墙翻转了过来看台上忽有人讶异道:“好像是单数咦怎么少了一块号牌?” 此话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众人陆续都注意到了有十二人抽签背景墙上却只挂了十一块号牌。 看台上冷眼旁观的向兰萱眼中露出心知肚明的戏谑之意。 武天扫了眼四起的嘈杂动静先不予理会径直走到了前台边缘目光直接锁定了参赛人员中的庾庆当场喊话道:“张之辰请上台。” 现场先是瞬间一静旋即又各种叽叽咕咕的讨论。 站在参賽人员中的庾庆也愣了愣目光在那背景墙的十一面號牌上顿了顿感觉有些不妙但还是闪身上去了落在了对方的跟前。 武天也不客气当场亮出了一块号牌举过头顶将牌子上的号码左右亮给所有人看到。 牌子上的数字是“一”字也就是一号牌。 武天举着牌子大声道:“比试规则大家都拿到了因各片区只允许十人晋级大区比试而丁寅区经过三轮比试后还剩十二人也就是说多出了两人有两人不能晋级。 谁直接晋級谁不能晋级不是谁的嘴巴说说就行的为了公平起见于是有了这第四轮抽签。 十二人再抽签一轮十二块号牌中有八只空号牌抽中空号牌者按老规矩直接晋级。剩下的四只号牌中分别是两个‘一’和两个‘二’抽中对应号牌的人当下再比一场两名胜出者晋级。今天将决出丁寅区最终晋级的十人大家各凭实力各凭运气!” 说到这他手上的号牌放了下来递给庾庆。 庾庆与之大眼瞪小眼一阵压根不想接武天却示意他接住并当众说道:“这是你的号牌。” 全场静静看着。 庾庆终于忍不住问道:“什么意思我不用抽签的嗎?” “这一轮你不用抽了你就是一号签!” 武天直截了当的告诉了他又对众人朗声道:“大家也许有疑虑但这是朝阳大会朝阳大会是比武的地方本区的四轮比试一场都不打全靠抽签手气好混过去是不公平的所以这剩下的四人对决中必然是要有他一席的怎么的都要让他打一场才行!” ? ?明天开始准备恢复两更不知能不能做到。感谢“六一快乐啊”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 ???? (本章完) 卷2 第601章 有点意思了 第601章 有点意思了 一听原来是这个原因众人恍然大悟对这个决定算是没人反感因为合情合理。 当然也有人反对譬如南竹就大嚷了一声“定好的规则是可以随意更改的吗?你们改一次也就罢了这都第二回了而且还是逮住一个人反复改规则这朝阳大会还像话吗?” 全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还当是谁原来是这胖子。 现场顿冒出一阵轻笑声自己人帮自己人说话没问题大家都能理解。 武天目光从南竹身上收回也不回南竹的话关键是不想在这种话题上纠缠又不是头回接触这胖子你敢开口人家就能在众目睽睽的比试场内跟你聊大天怕是容易扯不清。 目光直接转落在了庾庆身上再次说道:“这是你的号牌。” 庾庆很想说自己不想接受因为他不想让萧长道从丁寅区晋级出去前面被变更的抽签规则打搅了一次现在又来一次算怎么回事? 然而四处看了看众人的反应除了南胖子那一声全场竟无一人表示反对搞的他自己想反对都有点担心自己吃相太难看担心不答应会引起类似众怒的反应毕竟人家说的也没错朝阳大会是比武的地方一场都不打就晋级于情于理是有点说不过去。 关键他自己也很清楚胳膊拗不过大腿人家既然敢在这种场合公然这样做他反抗的意义便不大一场不打混到现在搬出了这种道理人心也确实不在他这边。 反抗也怕把向兰萱给招来思虑再三后他还是伸出了手接了那块一号牌到手。 武天也笑着伸手请了他去台下站一旁看热闹继续之后的抽签。 看台上的禅少芸乐了“最好是大哥抽中一号牌狠狠教训他一顿!” 还挺记仇的过了这些日子依然看庾庆不顺眼。 一旁的归剑山庄弟子回了句“禅少如果能抽到空号牌直接晋级也挺好的。” 禅少芸白了他一眼“我哥抽不抽中空号牌都能晋级。” 那弟子顿尴尬又不失谦虚的笑着点了点头。 看台另一边见到如此硬塞号牌的情形百里心下意识往归剑山庄那边的人看了眼遂又对南竹提醒道:“禅少庭对你的老十五好像有点意见就剩十一個人抽签禅少庭对上他的可能性也不小万一对上了怎么办?” 南竹抬一手拉了拉自己耳朵有些疑虑又好像不是太担心的样子“对上了会有什么结果我也说不清楚。” 他见过禅少庭出手的实力却依然是这般反应令百里心疑惑之余又目光闪烁地盯向庾庆。 抽签现场依然是参赛者围成圈然后鼓声雷动不断最终立竿见影。 十一支飞镖不到片刻的时间便挨个射了圈紧跟着又直接揭牌。 看得出有些参赛者比较紧张包括萧长道和吴容贵因眼前甚至可以说是到了决定他们前途和命运的时刻不管他们两个千算万算只要抽签对上了禅少庭和向真基本上没有任何胜出的可能。 辛辛苦苦熬到了最后一关实力次等的参赛者没谁愿意因为运气不好撞上强者而饮憾。 一些人其实只求能从片区比试中出头对大区的比试其实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片区的比试还能碰碰运气到了大区的比试里基本没有什么运气可言因为从各片区筛选出的类似禅少庭和向真这样的强手太多了不具备相当的实力是不可能从大区比试中出头的。 好在最后的揭牌结果让萧、吴二人松了口气甚至是相视而笑两人是幸运的都抽到了空号牌都直接晋级了兴奋神色溢于言表。 庾庆却在台旁瞅着两人尤其是瞅着萧长道他知道木已成舟萧长道晋级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他已无法阻拦那他只能以另一种方式断其前途在大区比试中废了萧! 当然前提还要他能过了这一轮才行。 他的运气还好也没有碰上向真和禅少庭撞上了那个叫史刀的家伙。 庾庆不时瞅向史刀发现这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偶尔会咳嗽一声面色似有点不正常。 而令庾庆意外的是得到抽签结果的萧长道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主动凑到了他的身边轻声嘀咕了几句“张兄不用怕那个史刀在上一轮比试中虽然胜出了但与人拼的太狠也被对手给打成了重伤。我从他同楼人的嘴里打探到了史刀昨晚应该是吐了血还悄悄跑去找了昆灵山的人求医治。 看他这伤势的样子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偏偏这一场抽签和比试又是摆在同一天他连缓一天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张兄与之交手的时候无须太过担心只需记住一点不要与之巧斗尽量与其硬碰硬他的内伤是吃不住的届时张兄的胜算会很大。” 悄悄说完这话他立刻挪步从庾庆身边走开了站到了其他人边上不想让禅少庭过多注意到。 庾庆扭头盯着他很想问问他你见过我出手吗?什么叫让我不用怕你从哪看出我怕了? 同时也不知这厮说的是真还是假若是真的这狗东西怕是把每个可能的对手都给深入研究了一遍为了前途还真是花了大心思。 再看史刀的样子只怕那家伙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当然也知道萧长道为何要找机会跑来示好还是怕他大箭师身份。 插在场上的杆子又被人拔掉了第四轮第一场比试来的很快今天就要出丁寅区的十人晋级名单。 台上的武天已经在公开喊话“第四轮第一场比试者张之辰、史刀请上台验明正身。” 于是两条人影飞身上台又再次交出了自己的号牌。 确认身份无误后两人这才正式登场飞身落入了比试场内一顿密集鼓声响起提醒两人准备。 看台上的向兰萱眼中露笑明显来了兴趣。 同时另有一条人影慢慢走入看台坐下了嘴上叼着一根短烟杆一头银白头发正是银山河吧嗒着旱烟目光也盯在了比试场内。 鼓声骤停意味着比试正式开始。 史刀率先拔出了剑一步一步朝庾庆走了过去。 庾庆静静站在那手连摸剑柄的意思都没有静静看着对方一步步逼近。 这一幕对观众来说是多么的似曾相识。 庾庆那架势和之前的牧傲铁、南竹极像看似架势十足看起来都挺唬人的就怕底子也一样虚的很。 而史刀的进行态势也像击败牧傲铁的吴容贵不急着进攻只需一步步尽量靠近要逼对方防不成防不得不先发动进攻以露破绽。 这抽签三连中的家伙实力是不是和运气一般好呢所有人都拭目以待。 “向他透露了击败史刀的窍门吧?” 站在萧长道边上的吴容贵趁人不注意突然低声嘀咕了一句。 萧长道看他一眼知道之前的情形被他注意到了但并未说什么沉默以对。 吴容贵知道这位只要能找到机会还是想化解和那几位大箭师之间的矛盾的毕竟已经顺利晋级犯不着得罪未来军方的人低声轻笑道:“这史刀也算是倒霉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结果三分之二的机会抽不到偏偏抽中了那三分之一还身负重伤。幸运的是抽中了一号该怎么对付的路子已经有人帮他蹚出来了。是晋级还是饮恨就看他自己了。” 看台上的牧傲铁嘴角紧绷史刀的出手方式让他又想起了自己被击败的画面眼神再次忧郁了起来。 南竹见到这一幕嘴角则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老十五的剑有多快他是很清楚的这个史刀真要像对付老九一样主动把自己给送上去不成? 忍不住嘀咕一句“还真有送死的!” 场中的庾庆也同样很无语眼看对方继续逼近忍不住叹了声“只能说你抽签的运气确实不如我你身负重伤我若采取跟你硬碰硬的方式打你根本扛不住。你我无冤无仇我不想你伤势恶化你还是认输吧。” 史刀脚步顿停惊疑不定的看着他显然讶异于对方是怎么知道的绷紧了嘴角道:“朝阳大会二十年举办一次一生中只有一次的机会我好不容易走到了晋级的最后一关打都没打便让我认输你觉得我能甘心吗?何况你若是和你同伙一样的外强中干我未必没有取胜的机会。” 看台上已是议论声四起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比试场地有点大两人正常的说话声音场外很難听到。 史刀話毕又继续上前了继续采取直接逼近的方式。 庾庆见他一意孤行再次提醒道:“伱就算没有负伤也赢不了我但我估计你是听不进去。换了平常这般不知好歹我必让你好看但你受伤了我赢你也没意思你自己睁大了眼睛好好掂量。” 话毕拔剑。 他拔剑的速度并不算快只是挥剑而出时突然快了的感觉只见剑光倏地一闪剑身便骤然悬停便没了动作剑锋静静指着三尺外的史刀。 而史刀脚下已骤然刹停瞪大着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再也不敢前进半分喉结耸动着也许是因伤体虚额头的冷汗以眼见的速度出现。 看台上的向兰萱瞳孔骤缩身子缓缓前倾了略眯眼紧盯着比试场内。 在外人看来比试双方都如同石化了一般。 等了好一會儿后有人奇怪道:“两人干嘛呢想对峙到什么时候?” 吴容贵也胳膊肘碰了一下萧长道“史刀什么情况知道出手的路数干嘛不动了?不会是内伤连压制都压不住吧若是这樣还上什么场不是自取其辱么干脆直接认输好了。” 吧嗒着旱烟的银山河等了那么一阵后摘开了嘴上的烟杆显然也有些奇怪场内是什么情况。 “咚咚咚” 隆隆鼓声突然响起是催战的鼓声鼓响三遍还不打比试双方就要双双被判出局了。 “胜负已分一群蠢货!”向兰萱嘀咕着瞅了眼敲鼓的方向目光转而又盯向了场中慢慢放下剑的庾庆满眼的饶有兴趣喃喃自语“弃文从武有点意思了这届的朝阳大会有意思了。” ? ?估计要被说是月初骗票第一章更这么早我就不信我今天第二章搞不出来。感谢“逆云海”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 ???? (本章完) 卷2 第602章 他可能是高手 第602章 他可能是高手 站在主台下等待的抽签人员中向真忽然闭上了双眼。 庾庆那一剑挥出的刹那他似乎就被什么触动了闭着双眼慢慢回忆那一剑挥出的画面手甚至慢慢比划了起来睁开双眼后眼中又似有些疑惑透着几许不明白的困惑感。 他在十人中伸手比划的动作自然妨碍了旁人也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旁人问道:“向兄怎么了?” 向真盯着场内的庾庆迟疑道:“好像别有真意。” 旁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问:“什么真意?” 向真欲言又止他刚才的视觉触及庾庆那一剑时好像感觉到了一种剑意但他又不敢确定闭目回忆比划着重演也琢磨不出来。 何为剑意?是指使剑者将剑驾驭到了一定的地步用剑的能力熟练到了或突破到了某种境界时便会领会出一种不落俗套的表达方式剑随意动剑如己意。 可以说是熟能生巧也可以说是超凡脱俗总之已经不是普通的用剑砍砍杀杀。 他知道那是一种非常高级的表达方式他自己也搞不甚明白只是庾庆刚才挥剑的刹那似乎挑动了他的心弦让他好像产生了某种错觉那一瞬间竟好像让他看到了自己向往已久的那个门槛。 问题是修为不到上玄境界的人似乎很难触及那道门槛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感觉有误。 而他也不是话多的人平常也不太跟什么人来往加之又不能确定所以也就不吭声了继续默默盯着庾庆的一举一动。 一旁问话的人顿有种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感觉抬手挠了挠额头也无语。 第一遍催战的鼓声停了对峙的双方不但没打起来反而松懈了下来一般。 庾庆手中的剑慢慢放下了。 史刀斜在手中的剑也慢慢垂下了松了口气般惊疑且复杂的眼神盯着对方半晌才咽出一声“你” 接下来有点不知该说什么了。 对方刚才那一剑是顺着他视角来的是切入他视角而发的他好像看明白了又好像没看明白。 他清楚看到了庾庆挥来的一剑同时又清楚看到了庾庆是向他挥来了三剑。 清楚看到了一招又清楚看到了三招。 所以这是个什么情况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若说是幻觉可周遭被触动的劲气却是实实在在的凭他如今的修为不至于连身边无形劲气的滚动都察觉不到。 所以又让他震惊了这一瞬这么短的时间内竟能连发三招那该得是多快的速度? 他不知道庾庆出剑的速度已经到了能一个呼吸间便爆发三十六剑的地步这还是配合游龙身法发挥的情况下摒弃那些個动作只在小范围朝一个方向发个三剑并不难。 史刀疑惑的是这么快速度的三剑手腕吃的消吗? 刚才那三招虽不是什么大幅度的剑招但他却很清楚剑招的幅度虽小速度快到了那个地步手腕驾驭不住的话是会直接弄伤手腕的甚至会直接废掉自己的手腕。 这就是为什么修为越高才有可能驾驭更快出手速度的原因身体内在的修为到了才能驾驭的住。 他感觉对方刚才那三招的速度应该是修为到了上玄境界的人才能驾驭住的然朝阳大会的主办方应该不会帮忙做这种弊才对还有对方的年纪看起来也不太可能已经突破到了上玄境界。 他不知道的是庾庆修炼的剑法和其它剑法的修炼方式有点不同先练的是手法和身法。 手法名曰擒龙手顾名思义能擒住龙的手爆发力和承受力都非同一般。 所以庾庆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么快的剑招变幻速度。 当然史刀更疑惑的是为什么看到了一剑又看到了三剑。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庾庆已在修炼封尘剑诀的第二招。 一息三十六剑只是第一招庾庆现在要修炼的是将三十六招合一要化繁为简。 只不过并未练成离练成尚有距离刚才那一剑只是将比较简单的三剑合一了而已。 所谓的三剑合一也不是史刀眼睛看到的那什么三招或一招的。 看似只出了一招但却存在三招。 可以说是一招为实两招为虚也可以说是三招皆虚还可以认为三招皆实或者可以是三招当中总有一招是实的。 这三招实乃剑意既虚无又可化实是确实存在的是能让人切实感受到的。 剑意告诉了史刀可以同时用这三招攻击他。 而庾庆的出手速度在事实上又确实可以做到就看他想不想做而已这就是他现在初涉猎的三剑合一。 当有一天他一剑出对手能瞬间感受到三十六剑逼来时那就意味着他练成了三十六剑合一! 这是一种境界史刀目前对这个门槛还没有概念所以一时间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史刀已经明白了对方亮出这一剑的意思。 对方和他那些只会防守的同伙不一样。 对方在用剑告诉他我一旦进攻你挡的住吗? 这也是史刀额头冒冷汗的原因对方劝过他的是他自己不听劝非要找死好在对方手下留情了若换个有点脾气的真的是后怕不已! 比试场的情形在场外人看来两人似乎要罢手了。 看台上的禅少芸顿时有些不愿接受了着急握拳道:“打呀揍那个姓张的呀别停呀怎么不打了?” “别嚷了!”一旁雍泽雪训斥了一声盯着场内道:“看他那个对手样子似乎受了内伤。” “啊?”禅少芸讶异立马盯着仔细看。 其实不少人都从史刀的气色上看出了史刀有伤在身至于比试双方真正停手的原因在场的基本都看不出来。 不仅仅是因为看台与比试场中二人的距离较远也不仅仅是视距和角度的原因或能不能近距离切身感受的原因。 当然这些也是重要原因但真正的原因还在于境界还在于那一瞬间有没有意会到。 有那境界者或心意能通者瞬间便能明白否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因为庾庆出剑的速度很快剑意一出就收了就在那一闪而过的瞬间。 史刀说了个“你”字停顿了好一会儿后才叹道:“看来张兄不但是抽签的手气好实力也非同凡响。” 庾庆知道他懂了扫了眼四周淡定道:“你并没有败在我手上你是因内伤主动认输的。” 史刀愣了愣旋即懂了他的意思苦笑道:“好我知道了。” 他收剑归鞘了慢慢转过了身继而飞身而去一个起落之后飞出了场外飞到了看台上坐下了然后手捂住嘴费力的咳嗽了几声。 “啊史刀认输了?” “怎么还没打就认输了?” “看来他真的是在上一轮比试中伤的不轻。” “啧啧这还真是倒霉了八只空号牌只要抽中了哪怕有伤也晋级了偏偏唉!” “看到没有这张之辰就是他娘的运气好不让他抽签也能冒出个伤重的送他手上一招没过照样躺着晋级了。” “这运气真的是没谁了。” 看台上嘈杂声四起议论纷纷。 禅少芸更是忍不住站起了口中冒出一堆忿忿不平之言让这种人直接晋级了她好不甘心。 不合群孤零零坐在空地的向兰萱瞥了眼附近叽叽喳喳议论的人眼中闪过一抹连不屑都懒得给予的神色再看向场中孤零零的庾庆时又浮现出饶有兴趣的意味又嘀咕自语了一句“天下第一才子” 主台下等着的抽签人员也交头接耳了起来吴容贵也在这时向等候在一起的大家抖出了史刀确实身负重伤的消息惹得众人又在夸庾庆的运气好。 唯独向真扭头盯着回到了座位的史刀身上耳畔听到大家说什么运气好的话他又看向了场中等待结果的庾庆目光很是凝重轻轻说了句“他可能是高手!” 旁人看向他也许是因为他说话的声音轻也许是因为等不到他的后话又或是他不太喜歡跟人交流的样子於是就好像他从未说过什么一般。 台上的武天回头看向了本派的监督人员若是他们没意见他就要按规矩宣布庾庆胜出了。 谁知秦傅君骤然站了起来示意他稍等宣布对身边人道:“我去找那个史刀问问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连星回道:“那个史刀确实是身负重伤之前这边悄悄帮他医治过只是没想到他连招都没过就扛不住了。” 是这样吗?秦傅君皱了眉头扭头看向了庾庆不知怎的她总感觉这事出现在那猥琐小胡子身上就没那么简单她感觉两人在场上的对话可能有什么问题于是她还是飞身而去飞去了看台上找到了史刀问:“怎么回事?” 史刀怔了怔他自己都很意外道:“按规则认输了有什么问题吗?” 秦傅君:“如果是有什么其它原因你可以告诉我譬如遭遇了胁迫之类的总之我保证昆灵山会为你做主。” 胁迫?史刀苦笑道:“就是受重伤所累自认不是他的对手难道认输也不行吗?” 因迟迟不宣布结果全场的目光也在此时集中了过来不知怎么回事。 场中等着的庾庆心里也腻味不知道这女人几个意思有点故意找茬的感觉。 好在秦傅君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只能接受了这个结果回到了台上。 之后武天顺理成章地宣布了庾庆胜出。 而看台上的向兰萱也在這个时候站了起来盯着上台的庾庆笑了一声“也算是不虚此行。” 话毕轉身而去什么第二场比试之类的她连看的兴趣都没有。 ? ?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坚持两更。感谢“飞翔321”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 ???? (本章完) 卷2 第603章 稀客 第603章 稀客 “张之辰胜出晋级!” 主持台上的武天当众公布了庾庆获胜。 庾庆也拿回了那枚刻有他名字的飞镖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拿着这枚飞镖在朝阳大会走到最后。 当然他也不想拿着这枚飞镖走到最后只要名次能比龙行云高一点就行不然会很麻烦。 说实话他现在有点后悔了后悔当初在冥海将龙行云给羞辱到那般地步想也能想到是个人的都会报仇。 他当初也没想到龙行云能那么扯淡居然还能动到九坡村头上去搞不好还能把玲珑观给扯进来。 他本以为大不了可以躲在幽角埠不出来大不了让龙行云找不到自己就行结果人家就是那么扯淡他现在连躲都不能躲了否则以他如今的情况怎么可能参加这种比试。 好在龙行云也给了他机会只要他这次能赢过对方恩怨就能两消了。 别的他不敢保证倒是龙行云的性子他反而有点信心只要能赢那二货应该不会食言。 拿着飞镖回到台下回到参与抽签的人员当中对大家的恭喜陆续点了点头对于四周的各种非议也并不在乎管他们怎么议论反正自己用的不是真实身份。 第二场比试也开始了也算是丁寅区的最后一场比试。 比第一场有意思多了打的轰轰烈烈近乎拼命的感觉为了争夺最后一个晋级的名额谁也不肯轻易屈服。 打的虽激烈庾庆却不太能看得上。 盖因他一出山见过的高手太多了而且有些还是很高很高的那种动辄轻易能拍死他的那种所以一开始搞的他自己都不是很有信心后来看过这些人出手后他才慢慢放心了下来。 看着看着庾庆忽然感觉有些不对下意识回头刚好和斜后方隔了一人的向真的目光对上了。 他起先并未在意后来几次回头发现向真似乎一直在盯着自己让他心头也冒出了一些疑虑。 “完了。” “要命了。” 就在他走神的时候现场突然传来一阵惊哗抬眼看去只见一人胸口被剑贯穿了踉踉跄跄欲倒地而对手也被打飞了出去不过落地后又翻身站了起来抬手抹着口角的鲜血喘着粗气盯着对方。 中剑者满脸悲愤似乎还想拼命然对手却闪身避开了在场内兜圈子躲闪压根不跟他打了明显在耗他。 最终中剑者在摇摇晃晃中单膝跪地了似再难起来了。 昆灵山准备抢救的弟子已经到了场外可中剑者似乎还不肯认输或是不甘导致场外准备抢救的昆灵山弟子也不敢闯进去。 直到人倒下了数名昆灵山弟子才紧急闪来救人。 当武天宣布最后一名晋级者时中剑的伤者也断气了。 至此丁寅区的十名晋级者全部决出这十人将参加丁字区的角逐也宣布了丁寅区的比试正式结束。 散场后庾庆也要准备换住处了要和南竹他们暂时分开了。 没办法参加丁字区比试的人另有集中的住处就如同他们初来到丁寅区集中时一样。 不过丁寅区的住地并不会就此取消依然会给之前的参会人员住吃住的保障和之前也是一样的会保障到朝阳大会结束为止。 目的是为了方便比试落选的人可以继续观看接下来的比试。 不愿观看的也可以提前离开之前其实也有比试输了后就直接走了的人或许是有事或许是不愿接受失败又或许是懒得看其他人的比试。 那样的人是少数多数还是不愿错过这二十年一次的观看机会。 毕竟对大多数人来说这也许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机会不是什么人都能有雍泽雪他们那样的身份地位轻易进入的大多数人只有这一次利用比试者身份才能进来观看的机会。 所以大多数修士也都不会轻易报名进入朝阳大会为了观看大会浪费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比试机会不值得。 而作为普通的参赛者来说也希望来看比试的人身份地位越高越好因为被看中了会有更好的前途。 庾庆收拾行李时小楼外来了位稀客不是别人是向真找庾庆的。 “他找我干嘛?”庾庆奇怪。 上楼通知的南竹摊手“不知道问他也不说那人感觉怪怪的让他进来坐也不肯定就守在门外等你。” 庾庆带着狐疑下了楼门口见到向真拱拱手“向兄找我有事?” 向真看了看跟出来看热闹的南竹等人犹豫了一下问道:“能借一步说话吗?” 庾庆怔了怔点头道:“好。” 他伸手示意了外面的山缘边两人一起走了过去其他人自然是识相止步。 二人站在了山缘边庾庆再问:“向兄有何指教?” 谁知向真反问他“是剑意吗?” 庾庆有点莫名其妙“什么剑意?” 向真唰一下拔剑了吓他一跳赶紧退开两步戒备来打架的不成? 向真拔剑挥出了一剑然后将剑归鞘然后又拔剑对着虚空挥出了一剑。 这是干嘛?小楼门口的南竹、牧傲铁、百里心也看不懂面面相觑。 另两座小楼里柯燃等人禅少庭等人也都陆续探出了脑袋看着这边同样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之前大家钦佩向真的实力都想与之交往结果一接触发现这位有点不近人情性格孤僻不愿搭理人都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此时也就没人靠近了。 反复拔剑几次后向真才又问道:“你之前那一剑是蕴含了剑意吗?” 庾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在模仿自己之前那一剑忍不住笑了起来“向兄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吧我怎么可能参悟出剑意那种东西那玩意对我们来说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连大多上玄境界的修士都未必能领悟哪是我们这种修为境界的人能触及的。” 向真顿时陷入了疑惑状态低着头使劲琢磨的样子口中喃喃自语“可我好像感觉到了你那一剑别有真意似乎有不同寻常的东西存在。” 庾庆乐呵呵道:“你想多了。” 向真抬头很认真地盯着他“你没骗我?” “”庾庆哑了哑他没跟对方接触过感觉平常看起来挺正常的人且实力不俗现在怎么感觉跟二货似的很无奈道:“向兄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有必要骗你吗?我如今的修为怎么可能领悟出剑意?” 他是真有些哭笑不得他只是听说过“剑意”那個名词至于“剑意”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他是真的一无所知只知道是用剑者到了一定境界才能参悟出的高级玩意。 那种境界的东西他连想都不敢去想怎么可能去参悟也从来都没有参悟过。 他也就是按照“封尘剑诀”的指点修炼了一些比较独到的剑法估计眼前这家伙有点被误导了。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在剑术上可能真的是颇具异禀的人站那么远居然能看出自己刹那一剑中有异常。 听他这样说向真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略低头转身就走了。 “” 庾庆再次无语不知什么意思就这样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这样把他给扔下了? 走下台阶前向真又连续回头看了他几眼神色中明显还有疑惑。 南竹等人随后快步走来问:“他找你干嘛?” 庾庆:“莫名其妙居然跑来跟我讨论‘剑意’那么深奥的玩意我哪懂那个。” “剑意?”南、牧、百里三人异口同声皆满眼诧异。 “老七你说的没错这人确实有点怪怪的。” 庾庆嗤了声手一挥懒得再理会继续去收拾东西。 也就一个简单的行囊他便离开了这边。 他来时也没想到会和南竹他们分开碰上了龙行云也是没办法。 昆灵山这边自有人送他去新的地方也不远还在他们能自由游逛的丁字区内也就是换了个山头而已 溪谷小筑山色清幽龙行云孤身跋涉而至。 闻声而出的银山河见又是他又皱眉头“不是让你不要摆弄特权到处乱跑吗?” 龙行云厚颜道:“银叔片区比试结束了大会给了晋级者三天的休整时间我过来看看你。” 银山河吧嗒着旱烟道:“看我是假想问那位探花郎的情况是真吧?” 龙行云顿嘿嘿干笑一声继而又问道:“狗探花那邊的比試如何?” 银山河:“他也晋级了。” 龙行云立问:“你觉得他实力比我如何?” 银山河:“不知道。” 龙行云顿有些不满了“银叔你不是说会帮我关注么怎么又是不知道?” 银山河:“他第三轮又抽中了空号牌從头到尾都没有出手我到哪帮你看去?” “三连空?”龙行云吃惊不小见对方点头顿有些结巴道:“怎么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不会是作弊了吧?” 银山河很肯定“不会能在这种场合作弊也是他的本事。” 龙行云叹道:“前三轮都能抽中空号牌第四轮自然不用说了。” 银山河:“第四轮他上场了。” “啊?”龙行云得了个意外“那你说他没出手?” 银山河又给了他一个意外“对手在之前的比试中负了重伤没交手便认输了。” “” 龙行云彻底无语了对那狗探花的运气无语了。 给予比试晋级者的三天休整时間的最后一天各大区的比试前奏又开始了再次展开了新一轮的抽签。 抽签的规则还是跟之前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这次的人数较多汇集了丁字区十二个片区的晋级者共有一百二十号人没有单数故而不存在空号牌。 还是一样的转圈圈庾庆这次强行跟在了萧长道的身后。 这次抽签的结果终于没有再受到干扰揭示出来时他和萧长道都是“十七号”终于对上了。 ? ?都不要急丁字区的比试只需半章就结束。感谢“灵净9”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 ???? (本章完) 卷2 第604章 轻松晋级 第604章 轻松晋级 次日比试一开始参加比试的人员就感受到了与在片区时不一样的氛围首先是看台上的观看人数暴增。 仅之前十二个片区淘汰下来的比试人员转变成现场观众的就有上千人之众。 一百二十号人的首轮比试要用四天还是每天十五场。 比试开始后打斗的水准也明显高于在片区时。 庾庆和萧长道对决的第十七场在第二天的第二场。 两人上台交出号牌核实身份时牧傲铁忽对一旁的南竹道:“就老十五那性格怕是要帮你算账萧长道要倒霉了。” 南竹盯着台上对此不置可否默认了老九的说法他甚至怀疑老十五是有意抽中的萧长道。 然结果却出现了让所有人意外的一幕。 刚要被请上场的萧长道忽然对主持人道:“我认输。” 庾庆骤然回头盯向他。 主持人也有些意外向其确认“你说你认输确定吗?” 萧长道对盯着自己的庾庆微微一笑然后对主持人道:“我承认我不是他的对手我认输。” 庾庆道:“你我还没交过手没这个必要吧?” 他不认为对方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实力怕了他估计这里应该没什么人知道他的真正实力如何。 “之前的事实在是抱歉。”萧长道点明了自己因何认输转而又再次向主持人声明“我认输。” 主持人也没办法迅速跟监督的人员商量了一下确定正常没问题后才回来大声公开宣布“首轮第十七场萧长道认输张之辰胜出!” 其它各片区的人还好丁寅区的人则颇感意外甚至略有哗然都很意外。 同样来了这边观看的禅少芸又不乐意了在看台上愤怒斥责“这个萧长道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没骨气?靠卑劣手段取胜的人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蛇鼠一窝一路的货色。” 从主持台上走下来时萧长道也往归剑山庄那边的人看了两眼大概注意到了禅少芸的看法他也只能是暗暗无奈。 当然他并不后悔现在的选择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能在朝阳大会的比试中从片区脱颖而出他的前途已经登上了另一個台阶他已经满足了他也不认为自己的实力还能在大区的比试中胜出看过第一天的十五场比试后更加坚信了自己的选择。 他倒是想讨好禅少庭他们但这些时日的相处下来他发现归剑山庄那些人对自己有些“另眼相看”也许是自己和那胖子比试时的手段让人家不屑吧总之意识到了人家看不上自己自己跟这些人亲近不了将来怕是也巴结不上了。 于是他只能是走自己的路为自己的前途做选择。 尽管有了吴容贵针对龙光宗弃徒的手段可以借鉴算是已经有了取胜的方法但他还是选择干净利落地向那个张之辰认输。 对他来说自己一介无依无靠的散修能走到今天个人的一些荣辱并不重要他没有禅少庭那样的家世背景也没资格过多的去维护什么尊严只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看台上的史刀病体未愈见到这认输的一幕盯着下台的萧长道微微一笑。 他是旁观者中少有的知道萧长道不是庾庆对手的人他认为萧长道不交手便直接认输也许反而是更好的保全了名誉。 “抽签连续三次抽到空号牌对阵又连续两次遇见主动认输的这个张之辰到底走的什么狗屎运?” 看台上依然有人在羡慕嫉妒。 很快众人的情绪又转移到了比试中。 大区的实力强者较多打斗的精彩程度自然跟着上升了死伤程度似乎也伴着提高了。 首轮四天的比试下来死伤者达到了差不多三成其中丢了性命的有八个平均每天要死两个。 也是鉴于此庾庆在第二轮六十个人的抽签中做了点手脚抽中了伤势最重的对手。 并非是因为觉得自己技不如人而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他来参加朝阳大会又不是为了帮“张之辰”扬名的他之前逼史刀认输就是这个原因不想太多暴露自己的底细。 同样也是因为从史刀身上得到了经验对战受了伤的会比较容易。 凭他的实力暗中再加以实力压制比试的结果不难想象。 最让他花精力的就是在看台上看谁受伤最重伤在什么部位研究谁的伤最容易掣肘比试然后琢磨怎么打击最让对方难以承受。 第三轮三十个人抽签他采取同样的手段在重伤的对手手上捡了便宜。 吴容贵在这一轮中惨败因碰上了一个实力很强刁横对手人家一上场就让吴容贵直接认输其狂横态度可见一斑。吴容贵一脸招牌似轻笑态度还是比较客气的只是这打都没打就直接认输怎么说呢 他也说什么点到为止跟对方说玩一玩就当是交个朋友之类的。 对手却当他是不识相立马就翻了脸以实力掌控了全局在比试场上犹如猫戏老鼠般狠狠戏耍了吴容贵且不给吴容贵认输的机会还将吴容贵给打成了重伤。 为了活命吴容贵不得已在打斗中高声哀鸣呼救大声认输才得以让昆灵山介入保住了一条性命。 总之姿态之狼狈再也笑不出来了可谓颜面尽失也不知将来寻觅前途时晋级的风光能不能盖过这次的狼狈口碑。 第四轮十五个人抽签有五个空号牌庾庆依然是好运气抽到其中的一块空号牌成功从丁字区晋级。 这次倒是没有任何人质疑他有作弊知道他之前抽签情况的都认为十五个人抽五块空号牌他抽中一块很正常。 看台上的南竹可谓笑开了花他大概是知道庾庆用了什么手段的。 百里心也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对比其他人感觉老十五晋级的好轻松。” 跟几人呆久了她也习惯性的对庾庆用上了老十五的称呼。 又岂止是她不管是看庾庆顺眼的还是不顺眼的总之只要是关注庾庆的都有同样的感觉这一场场的擂台比试明明很艰辛可对于这位来说怎么感觉跟走过场似的连一点稍微像样的打斗波澜都没有就这样晋级了? 最后一轮的五场比试后五个胜出者加上五个抽中空号牌的人成为了丁字区最终胜出的十人。 这十人才算是拿到了参加朝阳大会的真正资格! 当这十人站成一排亮相最后的结果时全场响起了情不自禁的欢呼声不知多少人羡慕。 都知道这十人将会有数不清的豪门大户捧着钱来聘用甚至是被强权势力吸收前途非一般人可比。 从丁寅区脱颖而出的人淘汰至今也只剩下了三个禅少庭、向真和庾庆。 其他人实力不够的一个都没有留下留下的全部是真正有实力的结果连一点侥幸都没有。 当然在一些外人看来庾庆绝对是那个走狗屎运的。 相对来说十二个片区丁寅区出来的就占了三个已经是很高的比例而且是最高的比例有些片区出来的连一个晋级的都没有其负责人也忍不住感叹有白忙一场的感觉。 武天则笑开了花与有荣焉这些日子也算没有白忙 幽雅客舍内向兰萱坐在鱼池旁拢起了裙子一双白皙赤足泡在水里鱼吻而嬉。 随从拿着一份晋级名单过来单膝跪地奉上“大行走丁字区的比試結果出来那位探花郎居然晋级了。” 向兰萱瞟了眼名单似没有接的兴趣轻笑道:“什么叫居然?他若是不能晋级那反倒奇怪了。” 随从不知她这话什么意思反正感觉这位最近好像对那位探花郎的比试没了关注的兴趣连问都不问了但他还是客官评价道:“总的来说一路下来似乎一直在捡便宜压根没遇上什么强敌这家伙的运气是真的好。” “运气?抽签可以说是运气连战连胜你觉得这是用‘运气’两个字就能说过去的吗?” “大行走真的是运气他接连碰上了受伤不轻的对手捡便宜似的赢了。” 向兰萱莞尔“难道别人就没有碰上过受伤的对手吗?轻松的赢取也许是因为强大的掌控力也许可以换个说法碰上了他的对手都变成了弱者。” 随从也不好跟她争辩什麼说道:“我立刻将他这几场的比试过程详细整理出来给大行走。” “不用了没什么好看的。”向兰萱挥了挥手一脸的没兴趣反问道:“地母的那两个徒弟都晋级了吧?” 随从道:“那是自然底子摆在那不会出意外连让她们动用真本事的人都没遇上就轻松晋级了。” “咯咯”向兰萱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个不停笑的花枝乱颤止住笑后揶揄道:“后面的比试才叫有意思呢那才是我想看的。” 随从不解。 她也不解释挥了挥手随从只好退下了。 没了旁人她看着水里晃動的一双白皙玉足不时用脚趾去感触围绕的游鱼慢慢面露感慨神色沉吟自语“时来紫气山河动穷经皓首满江红到底是天下第一才子哪怕是弃文从武也一样是不俗的呀。” ? ?没有熬夜码字宁愿一更也不会熬夜码字了是被凌晨四点叫起了做核酸不知什么鬼。感谢“困在深渊的云”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 ???? (本章完) 卷2 第605章 贵客如云 第605章 贵客如云 送别庾庆。 南竹、牧傲铁、百里心大早上就从丁寅区那边赶了过来庾庆要正式离开丁字区了这次是要光明正大的住进昆灵山宗门那边。 之后在朝阳大会结束前南竹他们想再随时去看庾庆是不可能了昆灵山不会让这些观众在门派内部到处乱跑。 要去看比试的昆灵山这边会组织人集中带过去看完比试又集中送回驻地期间基本没有什么自由活动的空间。 暂时的分别没什么庾庆真正担心的是南竹对百里心的态度担心这胖子会因为女人干出昏头的事来尽管他自己也曾为女人昏头过。 南竹再三保证肯定不会。 该叮嘱的都叮嘱了庾庆这才跟了昆灵山的人离去。 丁字区晋级的十人于某地集中几辆马车拉上了他们有人护送一路送往了昆灵山的核心区域。 新的住地有更秀媚的风光更奇幻的山景也有更多的建筑群点缀群山间的亭台楼阁宛若仙界的琼楼玉宇。 还有更多的人此地乃昆灵山中枢区域聚集了大量的昆灵山弟子山中随时可见来来往往的人。 住地的条件也更好了虽还是四个人住一块但住的是庭院一人一个独栋的小楼每个庭院还专门配备了一個昆灵山弟子听用。 同居人员方面大概也是按之前的区域划分的庾庆、禅少庭、向真还有一个叫夔馗的住一起。 夔馗就是之前打伤吴容贵的那个人身穿兽皮半露肩膀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却是一副唯我独尊的骄横气派竟比禅少庭的气头还盛几分人家也不管禅少庭是什么归剑山庄的背景反正就是在禅少庭面前横来横去可谓任性自我。 而禅少庭此时的修养也体现了出来竟然不与之计较。 “这才像是给我们住的地方嘛。” 闯入落脚院子的夔馗张开双臂哈哈大笑那挥开的胳膊差点砸在禅少庭的鼻子上然后先跑了嚷出一声“我先进来的我先挑!” 领着大家进来的昆灵山弟子名叫徐以见状嘿嘿干笑也不好说什么反正宗门早就提醒过来参加大会的人形形色色什么样的都有。 禅少庭绷着脸哼了一声“大荒原的野人不值得我等计较。” 庾庆歪嘴一乐一回头便又笑不出来了发现向真又在偷偷打量自己。 反正最大最好的那一栋房子是被夔馗给占了其他三人也无所谓各自随便要了一间 所谓的真正的朝阳大会即将开始整个昆灵山也陷入了最忙碌的阶段来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非富即贵。 一座大晒场旁的长排二层楼往日里是在灵米晾晒阶段给干活的昆灵山弟子临时居住的房子此时因为住房紧张也用来了招待客人。 房子左右两头及中间都有上楼的楼梯两名女子站在楼下打量这两层的长排房子。 看女子二人的穿着便知是主仆二人。 云鬓丝黑眉目如画肌肤水嫩白皙秀外慧中妇人打扮的明显是主庾庆若是在此的话一定能认出她来这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锦国南方数得上的大家族的家主名叫闻馨。 目光机灵粉衣长裙鼻头翘翘脸上长有一些雀斑的正是闻馨的丫鬟小红。 如今的小红脸上褪去了满脸的天真言行举止庄重多了甚至显得有些严肃变化挺大不知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两人在这个时候来这里自然也是来观看朝阳大会的也是在闻家背后的修行大派青莲山的帮助下跨越千山万水来此的。 闻馨不远万里来看这二十年一次的盛会想来开开眼界只是目的之一实则还另有想法想招揽两个可靠又可用的修士故而亲自来此审视闻家被青莲山把持的太严密了。 当然来的不止她们主仆二人还有一些随行的护卫和下人然而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用昆灵山的话说来了昆灵山安全方面自有昆灵山来保证那些个什么护卫的用不着。 能让闻馨带一个伺候的丫鬟进来已经是青莲山帮忙疏通的结果。 排屋上下有不少人走动看衣服和穿着都不像是普通人。 小红看看手上的号牌指楼上“小姐就在楼上左边第五间。” 闻馨点了点头主仆二人遂上了楼对比着号牌找到了属于她们的房间推门进去一看两人多少有些愣住了。 屋里的陈设非常简约左右靠墙的位置各有一张简单的床铺中间放了一张桌子角落里有水缸和水碗小红过去看了一下发现水缸里连水都没有显然还要她们自己去打。 她顿时忍不住了“这怎么住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堂堂昆灵山还号称什么天下第一灵植大派就这样招呼客人的吗?” 打量屋内环境的闻馨倒是显得从容平静抬了抬手示意她小声点“二十年一次的盛会来客数量以万计不可能做到让每个客人都宾至如归。” 小红:“什么呀小姐这就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路上那些单独的宅院不都是用来招待客人的么摆明了就是把客人分了三六九等难道我们闻氏的实力上不了台面吗?小姐你等着我找他们理论去。” 闻馨赶紧抬手拦住了她略摇头“朝阳大会是修行界的盛会招待的主要群体是修行界的人何况举办地又在殷国优先关照殷国人是常理。在这里人家不会把锦国南边的一个家族太当回事多少人想来都进不来看台上的位置也有限能给我们一席之地、能单独给我们闻氏两个位置已经不错了。 居住条件也许是简陋了一些但是吃喝不愁没道理挑人家招待不周。这楼上楼下的你也看到了有点来头的恐怕不止我们。既来之则安之将就一下吧。” 从她这话里可以听出来之前对朝阳大会的情况多少是做了些了解的。 小红叹气作罢走去整理被褥嘴上还是嘟囔了一声“小姐什么时候住过这么简陋的地方。” 对昆灵山来说确实也没办法做到让所有客人都满意这么多人总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也确实将客人分了三六九等最尊贵的客人自然要给予最尊贵的招待如今的昆灵山不时有大人物来到连掌门都迎来送往个不停哪有心思去在乎国外某个角落的大家族住的好不好。 此时整个昆灵山最豪华的几座园子中的一座已经有人入住了便衣高手如云分布在各个角落甚至还有一群身穿大业司服饰的高手参与警戒。 豪奢庭园内的正堂高位上一个雍容华贵的锦衣妇人略侧身坐端着茶盏慢慢品茶。 妇人容貌可谓相当美丽却显得冷艳睥睨间的闪闪目光令下方站立的向兰萱有些战战兢兢感。 向兰萱低头站在那连大气都不敢喘。 盖因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便装前来的殷国皇后燕衣号称殷国女人中的第一人。 站在其座旁的正是宫内宦官中的二号人物外候都督米云中。 别说向兰萱此时的昆灵山掌门赵登紫也束手在旁包括在他身后站了一排的昆灵山长老桓玉山桓大长老也在其中皆规规矩矩候着等高坐在上的女人喝完茶。 他们畏惧的倒不全是对方的皇后身份而是这位皇后是大业司掌令的师妹同时也是司南府掌令师妹其师兄、师姐的修为到了那般境界自身实力可想而知。 慢吞吞几口茶水后燕衣将茶盏递给了米云中接着冷眼盯向了下方音质清冷道:“你向大行走说这里都准备好了说一切无恙那我自然是要相信的就算出了事我也管不到你是吧?” 向兰萱听出了这女人看自己依然来气頓时有苦難言心里埋怨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嘴上却忙道:“娘娘明鉴目前一切顺利昆灵山可以作证。” 赵登紫不明内中缘由忙接了一句“娘娘目前确实还算顺利。” “那就好。”燕衣淡淡应了句又偏头问身旁“阳儿怎么不见人影哪去了?” 外候都督米云中忙回道:“公主一来就喊着要去山里逛逛便着几个人陪着去了。” “没个正形。”燕衣唠叨了一句终于有了那么点家长里短的意思。 站在下面向兰萱却有些走神也可以说是有些担忧因为这里说的那位公主就是一直嚷着非探花郎不嫁的那位。 赵登紫却趁机试着问了句“娘娘不知敝派是否要为陛下行驾提前做准备?” 他其实就是想问问皇帝到底会不会来。 燕衣直截了当道:“陛下国事繁忙暂时是不会来了要来也是决赛时赶来具体的也说不清楚会不会来也不一定。” 赵登紫忙客气笑道:“国事为重自然是国事为重。” 正这时外面来了名昆灵山弟子不知在门外通报了些什么一名便衣内侍立刻大步走来拱手禀报道:“娘娘昆灵山弟子讓通告赵掌门说端亲王偕同王妃来了。” “腻在一起的来了。”燕衣皮笑肉不笑一声瞅向赵登紫“赵掌门端亲王的新王妃还没见过吧?人家初来乍到昆灵山也不好失了礼数去迎迎吧。” 赵登紫等人下意识眼角目光互相碰了一下感觉這位皇后娘娘对那位王妃好像不太喜欢也不知该如何回话只能是唯唯诺诺的样子退下准备去迎客。 一行还没走出门外面便传来一道爽朗大笑声“皇嫂来也不说一声路上做个伴多好臣弟来迟前来拜见!” ? ?晚上争取再写一章。感谢“amc万海”砸出的两朵小红花捧场! ? ???? (本章完) 卷2 第606章 老友 第606章 老友 声音消失后发出声音的人也在门外出现了。 一个器宇轩昂的魁梧大汉浓眉大眼鼻若悬胆整齐短须饱含威仪的脸上洋溢着浓烈笑意身板厚实龙行虎步而来有一种天大地大任我行的气势。 来者正是殷国当今皇帝的亲弟弟端亲王李澄虎手握殷国兵马大权在殷国的地位类似于锦国的应小棠。 昆灵山众人赶紧出门以赵登紫为首拱手行礼“端亲王王驾亲临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走上台阶的李澄虎拱手回礼“赵掌门客气诸位长老客气都是老熟人就不搞远迎那套了故而未先行通报直接闯了过来还望不要见怪。” 赵登紫笑道:“王爷雄风依旧依旧是那么豪爽。” “赵掌门也是风采依旧。”李澄虎客气一句话后侧转了身回头看向了后面四名随行护卫陪同的一名款款而行且如花似玉的美人脸上露出了会心笑意并招手示意快来“妙青快来给你介绍几位高人。” 赵登紫等人估摸着应该就是那位王妃不由定睛乍一看已是让人眼前一亮再细看果真是个罕有的佳人容貌倾国倾城身姿款款婀娜且端庄肌肤粉雕玉琢配上一袭上等的青衣长裙加上荣华富贵的衬托真正是风华绝代只是明眸中似浮荡着若有若无的淡淡忧郁感。 其实这位王妃不是别人正是传说中已经再次嫁做人妇的铁妙青。 在那四位护卫的后面还有一上了年纪的妇人正是曾经的妙青堂掌柜孙瓶如今的穿着打扮也衬了非等闲的贵气。 上台阶的铁妙青稍拎裙摆。 等了她上来李澄虎便对众人介绍道:“这是本王爱妃铁妙青大婚之时因一些特别原因没有大肆操办故而没有通知诸位今天特带她来向诸位赔礼道歉。” “不敢。”赵登紫客气一声旋即同六位长老齐声拜见“见过王妃。” 李澄虎又为自己女人介绍眼前几人“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昆灵山赵掌门这位是桓长老曲长老袁长老胡长老江长老万长老。” 铁妙青当即行礼“见过诸位前辈高人。” 台阶下止步的孙瓶看着台阶上的一幕暗暗感慨不已放在小姐未嫁入王府前这些人物怕是没一个会拿正眼瞧他们的怕是连见面的机会都难有更何况是让这些人恭敬客气。 回想往事再看看如今她到现在都有点没习惯过来依然有恍然如梦的感觉。 “反正还要在这里呆些日子回头大家再慢慢熟悉。”李澄虎两边客气一声后又牵了铁妙青的手朝里面示意了一下“皇嫂还在里面等着让皇嫂等久了怕又要惹她不高兴了。” 夫妻二人携手进了堂内堂前束手而立的向兰萱赶紧往边上站了终于解脱了可谓松了口气。 李澄虎停步堂前行礼“臣弟拜见皇嫂。” 铁妙青亦行礼道:“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面对这位皇后娘娘她当然知道对方除了皇后之外的背景对上了也有点害怕也知道皇后看自己不顺眼。 犹记得某次去拜见硬生生被人晾在门外晾了一下午太阳底下活生生站了一下午硬是不敢乱动半步后来还是王爷闻讯而来解了围。 进入了某种生活环境就要守某种环境的规矩皇家有皇家的规矩至少表面上的规矩容不得她不遵守一些条条框框的限制不可避免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散漫。 好在她被约束惯了以前害怕被侵害被迫约束在幽角埠那個地下世界多年不敢离开如今只是换了个被约束的方式而已她想要的自由自在似乎一直存在于向往中似乎没哪个人承担的起。 好在如今再也不用为钱犯愁再也不用时常为安全担心有着锦衣玉食有着荣华富贵。 端坐在上的燕衣鼻腔里淡淡“嗯”了声瞟向铁妙青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森冷甚至可以说是厌烦。 直说了吧她看见铁妙青就烦甚至是恶心。 当初端亲王要娶这位的时候她是极力反对的奈何端亲王哪怕是跟她翻脸也要非娶不可后来也是搞的没了办法为大局着想她才忍气吞声坐视了。 她倒不是因为人家长的比自己漂亮而嫉妒也不是因为堂堂王爷娶个二婚的而反对同样也不是因为要立个二婚的当王妃而恼火而是因为一些事情扯不清楚。 据说这个女人跟那位名满天下的探花郎同居了好久总之是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而她的亲生女儿又嚷嚷着要嫁给那位探花郎结果端亲王还把这女人给娶了当王妃这算怎么回事?真正是把她给恶心了个够呛。 想到某人还嫌不够乱还想撮合她女儿和那探花郎好还想给她弄个跟她弟媳妇有一腿的女婿她就有点火大忍不住又冷冷斜了眼下站在旁的向兰萱若不是向兰萱是自己师兄的得力助手她早就直接将其给弄死了。 向兰萱触及到这暗藏杀机的眼神顿时又吓了个战战兢兢发现女人真的是太难伺候远不如男人好伺候不知怎么又看自己不顺眼了好像随时随刻会看自己不顺眼似的在地师面前也没有这般如履薄冰过 刚安置下来没有太久的庾庆正趴在二楼凭栏处眺望山景忽见负责这座园子昆灵山弟子徐以走过来在楼下朝他挥手喊道:“张兄外面有一个叫程龙的找您说是您的老友。” 程龙?庾庆愣了一下自己哪来叫这个名字的好友?很快又反应了过来这好像是龙行云的化名。 他不喜欢龙行云当即一口拒绝道:“不见你就说我不在。” 谁知他话刚落前面树冠枝叶遮挡的树下立时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嘲讽声音“不在这里还能在这里说话呀难不成你已经练成了传说中的千里传音?” 树冠枝叶下面慢慢走出一个熟悉的面孔手里摇晃着折扇边说边冷笑着走来除了龙行云没有别人。 徐以两边看了看最终对庾庆露出抱歉苦笑。 庾庆皱着眉头回应“你又不住这里跑这来干嘛?” “我一打探到你在这里就立马过来探望你咱们好歹是老朋友你怎能说这么没良心的话?” 龙行云说笑之际飞身而去直接飞上了二楼落在了庾庆身边也不跟庾庆客气一只胳膊直接搭在了庾庆肩上并对楼下的徐以努嘴示意“行了我们旧友相逢随便聊聊不用你陪。” 徐以当即看庾庆反应。 庾庆抖肩挥开勾勾搭搭的胳膊不过也没其他反应。 徐以见状拱了拱手就此离开了。 看某人不高兴龙行云就很高兴手中的折扇摆起竟主动给庾庆扇风“狗探花臭张脸给谁看呢?来消消火。” 庾庆抬手挡住他的扇子“别过分了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你还想怎样?” 龙行云乐呵道:“我有说要怎样吗?说了过来看看你你慌什么?” 庾庆:“我说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贱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龙行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早就想去看看你了一直没合适的机会如今住近了算是方便了。 听说你运气不错总共八次抽签你就抽中了四次空号牌还抽中两次直接认输的对手剩下两次则是身负重伤不经打的对手能一路靠捡便宜混到现在你也算是罕见的人渣了。 我来是想好心提醒伱一下接下来的比试都是货真价实的较量再想捡便宜基本是不可能了碰上心狠手辣的怕是要小命不保你要是怕了那就趁早认输吧。” 说罢仔细观察庾庆的反应这边一直没看出庾庆的深浅他心里其实也有点没底毕竟是敢主动对自己出手的人。 庾庆有点纳闷这家伙跑来到底想干嘛反呛道:“我给你卜了一卦你第一轮第一场就要输我现在最怕的其实是你说话不算话。” 龙行云嗤笑“卜卦?睁眼瞎算命是没用的。你还是多担心担心明天的抽签吧明天可没有空号牌给你抽!” 他也不想看多了别人脸色拍了拍庾庆的肩膀飞身下楼大摇大摆而去。 庾庆挑了半边眉头真想唆使夔馗出来跟这厮干一架。 不过很快又皱起了眉头他刚才趴这就是在想明天抽签的事他预想是首场就抽中龙行云然后直接干翻龙行云了事后面比试他不想参加了认输躲人。 然他心里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不知龙行雲的真正實力如何为了稳妥起见是不是要先挑有把握的打譬如挑丁字区来的挑自己看过底细有把握赢的对手先看看龙行云跟别人打的实力如何再决定要不要硬碰能捱到龙行云先被别人干翻就更好。 就这么胡思乱想的想来想去转眼就到了第二天也是休整的第三天和之前的规矩一样今天要抽签决定明天的出场情况。 一大早徐以就把四人给喊了出来带着前往比试场地集结嘴里还一个劲地喊着“快点快点”。 没办法夔馗有点不太守规矩时间观念不强说好了出发时间的愣是没太当回事拖的有点晚了。 这次的场地比之前的场地大多了主要是周围的看台范围大那叫一个热闹人以万计真正的万众瞩目之地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到处是指着场内集结的比试人员议论的動靜。 庾庆没想到抽个签也有这么多人来看。 徐以把四人带到场边后就止步了示意四人朝已经有比赛人员集结的地方去便可他不便入场。 夔馗当仁不让大步在前在无数人的注目下顾盼自雄。 庾庆想低调一点缩在了几人的后面。 已经集结的比试人员男男女女都有彼此大多都不熟悉所以四人的来到也没什么人注意偏偏已经先到了的龙行云瞅见庾庆后似乎来了兴趣撮唇“嘘”了个嘹亮口哨招呼引的众人纷纷朝他瞅去。 庾庆一见是这家伙当即出列硬生生插到了龙行云身边。 没错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抽签作弊第一轮就先干这家伙了事。 (本章完) 卷2 第607章 迟迟 第607章 迟迟 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还在于他自己目前的身份是冒名顶替来的不宜在众目睽睽的比试场上拖延太久类似拖下去等别人干翻龙行云的想法不太合适事已至此还是自己动手的好。 他想争取一场比试就解决问题尽量减少出面暴露的时间。 此时此刻看到现场连抽个签都有这么多人围观他已经是有些后悔了后悔答应龙行云干这事当初怎么就不知道和龙行云好好商量一个别的解决办法? 而此时的龙行云也被搞了個满脸意外没想到自己一个口哨就能把庾庆给招了过来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而且还如此的热情竟硬往他身边蹭他错愕之余又立即嘲讽“还真是属狗的听不得口哨响。” 庾庆懒得跟他叽叽歪歪先借他的招呼往他身后钻往人群里躲这里差不多有上百人估摸着四周的观众未必能太过留意自己这么个人。 同时他自己也在悄悄往四周看台上悄悄打量寻找向兰萱的身影心里在猜测向兰萱会不会也在现场观看? 好在现场看了一圈似乎并未看到向兰萱的身影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方得以放松了些。 他期望向兰萱永远不来比试场也在心里安慰自己凭那位的身份地位和实力也许压根看不上这种低级的打斗。 心里也一直在祈祷认识自己的人最好不要来这里。 他最大的侥幸是就算有认识自己的人来了这里估计也未必能认出自己毕竟看台到这里还是有些视觉距离的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估计能认识自己的应该也没什么吧? 讽刺没得到想要的羞辱效果龙行云心里很不舒服见人又猫到自己后面去了立马跟着转了身目光落在了庾庆无拘无束的头发上喂了声“你这披头散发的搞的跟疯狗一样干什么?” 庾庆对这家伙开口闭口不离“狗”字有点腻味抬手拨了下自己半遮脸的披肩中分垂发自豪道:“无拘无束自在!” 这是他早就预谋好的打扮能最大程度改变自己的容貌能最大程度避免观众认出自己尽快打完一场干翻眼前的家伙就躲人。 两人在这里嘀嘀咕咕却没注意到身边的参赛人群中有两个女人正盯着这边。 一个身穿白衣长裙体态纤柔脸上半横了一条白纱巾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真实容貌但从半露的眉眼来看眉目如画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文静应该是个长的挺漂亮的女人。 另一个则身穿黄纱罩衣长裙脸上也蒙了条纱巾身段匀称柔美眉目也挺好看的只是大眼睛忽闪不停和身边的文静女人比起来显得不够稳重也可以说是机灵的多。 黄衣女子似乎看到了怪物一般瞪大了眼睛盯着正与龙行云嘀嘀咕咕骂来骂去的庾庆反复打量着看了又看似乎要将庾庆给看出花来一般。 观察了好一阵似乎有了最终确认后她渐渐有些异常的兴奋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白裙女子。 没得到回应她碰了又碰还是感觉不到身旁女人有反应当即扭头看去正要开口结果发现白裙女子已经在紧盯着庾庆不放竟连她的触碰招呼都没有理会似有点忘我。 看这样子她知道白裙女子也认出来了当即低声道:“我们是不是看错了?” 白裙女子依然紧盯着庾庆一声不吭。 黄裙女子自问后又自答道:“我开始也以为自己看错了刚才他撩头发的时候我看到了应该没错应该就是他。” 白裙女子紧盯庾庆的眼神很复杂还是一声不吭。 黄裙女子又低声道:“他怎么来了?晋级的名单中没看到他的名字呀。” 白裙女子不知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满满的不堪缓缓闭目慢慢回头再睁眼已经是目不斜视只盯着主持台上看语气平平道:“他来不来是他自己的事跟我们没任何关系。” 黄裙女子则依然在嘀咕“什么情况呀他能有实力晋级到这个赛区来?” 一根食指隔着纱巾戳在了嘴唇上指甲隔着纱巾在唇上刮来刮去眼中满是想不通的意味。 看台的某个角落一袭斗篷的向兰萱抱臂站在那盯着与龙行云苟且在一块的庾庆见到庾庆突然变成了披头散发的样子她大概已经知道了庾庆的意图脸上不由笑开了花。 不仅仅是盯上了庾庆目光不时还瞟向那身穿白裙和黄裙两个女人看出两人已经注意到了庾庆更是乐不行看热闹的意味很明显。 看台某个偏远的角落叽叽喳喳的人群中闻馨和小红也一脸新鲜地坐下了虽然看台的环境有些简陋就是土坡挖出的台阶铺了个坐垫但大家基本都是这样的也就没什么好怨言的。 最重要的还是头回来这种盛会新鲜感压倒一切。 至于坐席的排序两人确实坐的比较靠后靠前的好位置没能排到她们两个。 两人也托了青莲山那边让帮忙弄两个好看位奈何青莲山辜负了她们的托付理由是不是修士的人不能坐的太靠前一旦遭遇打斗余波没有防御能力容易出事。 至于真实原因如何两人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托关系找昆灵山弄好看位的人肯定是数不胜数的。 如此一来二人又不具备法眼凭二人的视力连场中比试人员的长相都看不清。 看台上南竹等人的座位还算可以不前也不后他们也没有按什么排序来排座位看台上专门留了一整块的区域给比试被淘汰的人员坐先来后到自己找空位坐就行。 不过他们也有够辛苦的因为住的距离较远天还没亮就集结成队被昆灵山弟子押送着往这赶。 南竹几人也看到了披头散发的庾庆一瞅那德行南竹立马乐了能猜到庾庆为何如此打扮。 “哎呀这叫一个人山人海对比之前的稀稀拉拉这才像朝阳大会的样子嘛。” 东张西望的南竹没人跟他说话他开始自己说个没完没了偶尔搭讪百里心后者大多时候保持沉默。 看台的最佳看位上在靠近主持台的位置搭建了一座高台上面还有遮风挡雨的棚子高台边上还有守卫守着曲姓长老亲自带人看守着这座花了心思搭建的看台。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座看台是给最尊贵的客人坐的观众们各种猜测纷纷有人猜测是殷国皇帝有人猜测是大业司掌令。 太阳渐渐升起高台上的尊贵客人迟迟不现身导致抽签也迟迟未宣布开始整百名参赛人员渐渐已经有人等的不耐烦了不时有人喊话问主台上的主持人什么时候开始。 譬如夔馗就大着嗓门嚷了一声“昆灵山搞什么想把朝阳大会搞成夕阳大会吗?” 此话一出惹来一阵叫好的大笑有人更是呼应道:“你说话很有才华呀兄弟佩服!” 夔馗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向捧场的人拱了拱手然后继续在众目睽睽之下指着昆灵山的鼻子骂。 龙行云也跟着带头欢呼叫好。 一群昆灵山弟子的脸都绿了又不好说什么。 别说他们哪怕是在现场的曲长老也不好说什么他深知这些比试人员中都有些什么人物只能是让人反复去劝大家稍安勿躁。 禅少庭则不时看向龙行云那边满眼的惊疑不定因为他以前在某个场合见过龙行云惊疑的点也不在于这个而在于庾庆和龙行云混在了一起看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样子明显是老熟人而且关系好像还挺不错的样子。 归剑山庄在修行界来说确实是数得上的剑宗属于顶级门派之流但对比起赤兰阁还是有点差距的并非是实力不如赤兰阁而是因为赤兰阁是千流山的直属关系户这就不好做对比了。 他禅少只是某个顶级门派禅少而人家龙少是能在千流山大搖大摆进出的龍少你让他禅少庭去试试。 他不敢去千流山大摇大摆人家龙少却敢去你归剑山庄大摇大摆这就是两者之间的地位差距。 另就是那白裙女子和黄裙女子也吸引了禅少庭的目光不时看去二女虽然蒙了面但他还是能依稀认出应该就是事先获知消息的司南府来的那两位了。 他现在在考虑一件事情一旦对上了二女和龙行云怎么办他这次之所以来参加朝阳大会家里对他是抱某种期许的母亲亲自前来更是抱了某种殷殷期望。 还有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二女似乎也在不时打量庾庆尤其是那个黄裙女子的表现太明显了几乎一直在盯着庾庆看他有点怀疑二女是不是也认识庾庆。 是因为大箭师的身份还是因为龙光宗弟子的身份? 贵宾席的高台上展云器突然匆匆来到快步到了曲长老跟前行礼旋即靠近了低声禀报“娘娘不过来了。” 曲长老一愣“不过来?这都已经准备好了。” 展云器解释道:“娘娘说就抽个签没一会儿工夫的事懒得跑来跑去了说明个儿开場比试了再来看。” 曲长老:“其他人也不来吗?” 展云器:“都过来王爷王妃和公主都过来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掌門师尊让我先过来知会一声让把这里的坐席重新调整一下。”指了下台上摆放的座位。 曲长老连连点头赶紧招呼众弟子过来指导着重新调整座位先把摆在最中间的那张豪华大位给撤除了。 ? ?月票榜掉出仙侠分类前十了有票的扔!感谢“六一快乐啊”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 ???? (本章完) 卷2 第608章 朝阳公主 第608章 朝阳公主 最终贵宾席上就只剩下了四张阔气大椅略呈半弧形摆放。 调整到位等了没一会儿展云器又快步钻进了高台对曲长老点头示意了一下表示人来了。 曲长老立马伸手示意台上的守卫弟子都站好了。 下一刻王府的一名主事领着一群侍卫闯了进来直接跟曲长老做了沟通让曲长老把昆灵山的护卫弟子撤到外围戒备也就是撤到高台下去。 曲长老照办了于是整个高台上的防护直接被王府侍卫和大业司的人手给接管了。 很快高台上的背景帘子大开端亲王李澄虎和昆灵山掌门赵登紫并排走出亮相顿时吸引了万众瞩目。 在两人身后跟着的便是铁妙青和一名年轻女子。 这年轻女子长的倒还可以皮肉娇嫩白皙眉目间透着天生的贵气举止端庄就是头发盘成了男人的发髻有点像秦傅君的打扮而且穿着更古怪一身的黑色劲装如果脸上再蒙块黑布的话扮江洋大盗也不为过。 偏偏这般装扮的人还跟如今贵为王妃的铁妙青并肩齐行其身份地位可想而知了。 公开的四张席位上李澄虎和赵登紫分左右坐在了中间两把椅子上双双居中铁妙青则坐在了李澄虎外侧的位置上那身穿黑色劲装的年轻女子坐在了赵登紫的外侧。 而赵登紫也忍不住又多打量了几眼那女子的穿着。 李澄虎留意到了帮着解释了一句“赵掌门是不是觉得我这侄女的穿着奇怪?我之前问她了干嘛穿成这样她说这样才更有江湖气才能更融入朝阳大会。她就这样想起一出是一出还望赵掌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赵登紫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公主天真率性很是让人羡慕。” 而那劲装女子已经盯住了李澄虎埋怨“皇叔我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了穿上宫里的衣服来这里摆架子才碍眼呢。” 李澄虎嘿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你觉得你穿成这样不碍眼?” 女子道:“我娘说了这里是修行界让我不要在这里摆皇宫大内的架子没人看得上我这才叫入乡随俗。” 李澄虎呵了声“我估计你娘并不知道你穿成了这样出来吧?” 女子噘嘴。 李澄虎又道:“朝阳我就奇怪了那些个王公贵族、皇子公主的想来凑热闹都被你娘制止了不让他们来添乱怎就容了你跟来?” 女子哼道:“皇叔难道不觉得这朝阳大会跟我的名字很契合吗?” 脸上难得有笑容的铁妙青此时也不禁莞尔守在她侧后位置的孙瓶亦翘起了嘴角。 不过孙瓶的目光更多的是扫向了全场见万众瞩目于此忍不住心生感慨想当年她想过来朝阳大会开开眼界奈何不想浪费了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报名机会所以没有进来的资格而如今呢?竟能站在这里俯视全场! 一种说不清的满足情绪在她心头油然而生。 李澄虎却是略皱眉头因名字契合朝阳大会皇嫂就把这位让人头疼的公主给带来了这理由怎么看都不靠谱他把这母女两个的为人稍微一琢磨忽露若有所思神色试着问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娘不会是带你来择婿的吧?” 此话一出顿令那女子有些支支吾吾了最后恼羞成怒道:“皇叔就是喜欢多管闲事。” 边上一双双目光顿时唰唰盯向了女子。 尤其是赵登紫倍感惊讶没想到皇室还带了这個意图来竟想在朝阳大会上招个驸马回去。 他马上又转念想到了别的头上那皇上和地师应该有可能会来吧? 他心心念的还是想那两位能来昆灵山捧场。 李澄虎更是恍然大悟看侄女的反应知道被自己猜中了甚至明白了那位皇嫂的用意这位侄女老是喊着要嫁文才第一的什么探花郎皇兄乐见皇嫂却极力反对那叫一个折腾皇嫂这回怕是搞了别的转移了这位侄女的兴趣。 文第一不行那自然是来瞅瞅武第一行不行的他脑海里闪过了这个念头洞悉了嫂子和侄女的来意忍不住笑了。 但他瞅了眼自己的王妃后联想到王妃和那位文才第一的关系又把相关话题给咽了下去直接扭头转移话题“赵掌门是不是就是一个抽签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吧?” 赵登紫当即偏头对曲长老点点头。 曲长老会意立刻对着主持台那边挥手发出开始的信号。 而李澄虎又伸手一旁抓握一下铁妙青的柔荑问道:“感觉怎么样?” 铁妙青其实有些不太习惯这样抛头露脸偏偏这位王爷只要是出来玩都喜欢带着她希望她能开心一些可她此时感觉四周的那些指指点点中可能有不少就是在非议自己的但还是牵强一笑道:“还好。” 比试场中那上百人群中的庾庆已经怔怔盯住了贵宾席上的铁妙青若不是看到孙瓶也在他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再三辨认没错真的是她没想到她也来了更没想到一转眼人家的地位已是这般的高高在上。 以前只是听说嫁给了某王爷如今算是亲眼看到了那个抓着她手的人应该就是那位王爷吧。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了山中篝火映衬下初见铁妙青的画面闪过了快意纵马江湖的惊艳英姿引得一帮书生叹为观止的画面闪过了鬓角别着小白花的楚楚动人画面。 还有在屋内孤男寡女相处彼此身体差点贴在一块的暧昧画面。 那一刻能闻到彼此的气息他差一点就摘下了她鬓角的小白花差点就越过了那条界线。 他知道的当时只要他愿意她大概是不会反对的。 此时再见他的心情有点复杂也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跟她做出越界的事不然她哪有资格坐在这里高高在上只怕还在幽角埠跟着他一起为了来年的银子犯愁。 他此时的心里再三告诉自己当初将其给赶出妙青堂反而是好事。 一只胳膊忽然伸来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勾住了他的脖子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谁除了龙行云也没有别人。 龙行云一手打开折扇摇着一手勾着他脖子在他耳边嘿嘿“台上落座的那劲装穿扮的黑衣女人认识吗?” 庾庆烦他知道这家伙要么不开口只要主动扯住他开口那就一定是嘲讽羞辱他的当即推搡欲甩开“死开!” 龙行云却勾住他脖子不放扇面挡住了嘴低声窃笑“一看你就不认识我当初在殷国皇宫见过那位便是朝阳公主李朝阳和朝阳大会的‘招阳’就一个读音的差别人家是‘曹阳’你千万别说你没听说过这位公主。” 庾庆愣住了这位就是那个传说中嚷着要嫁给自己的公主? 他也忍不住仔细打量了起来。 龙行云继续窃笑道:“听说这位想娶你呢你嫁过去当驸马不就行了届时我也就不好为难你了多好的机会呀。狗东西现在害怕还来得及还可以按我给你指的明路去走。” “死开!”庾庆再次用力一推这次发力将对方给推开了。 当什么驸马那是不可能的他堂堂玲珑观掌门怎么可能跑去吃软饭当驸马。 不过很快他又发现了不对发现这位龙少居然绝口不提铁妙青这不符合这位的风格这位龙少是见过铁妙青的不可能不认识怎么搞的没看见似的当初不是死活要找铁妙青算账的么怎会连句嘲讽的话都没有? 於是这次轮到他伸胳膊了主動伸手勾了剛推开的龍行云的脖子。 龙行云顿时偏头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伱想干什么?” 尽管觉得对方不太可能在这种场合对自己动手但实在是被对方给偷袭怕了。 这次庾庆将嘴贴在了他耳边还一只手捂住嘴“台上另外一个女人你千万别说你不认识她怎么不找她算账了你不是能吗?去呀有种去找她算账去呀。” 毫不留情地嘲讽了回去。 谁知龙行云淡定的很淡淡一句:“我跟她的恩怨已经过去了。” “嗯?”庾庆眼睛瞪大了几分难以置信“怎么就过去了?” 龙行云不太自然道:“她身边那位王爷亲自带着她去了趟赤兰阁去见了我娘与我当面挑明了过结将过往的恩怨做了个彻底的了结事情自然就过去了就这么简单以后她的事我也不会再提了还算什么账?你少在这里煽风点火。” 说的比较简单具体的过程显然也不愿再提。 原来如此!庾庆恍然大悟想想也不感到意外确实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不过心里依然是感慨不已自己被这位龙少搞的要死要活的之间的恩怨死活化解不了纠缠至今还在折腾而那位王爷一出面就轻易帮铁妙青把最艰险的问题给解决了这差距让他暗暗品味到一抹苦涩。 看台一角叼着旱烟的银山河皱了眉头盯着场内来回勾肩搭背的两人暗暗感到疑惑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 ? ?别骂我承认我水。感谢“灵净9”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 ???? (本章完) 卷2 第609章 老规矩 第609章 老规矩 人群中的白裙女子和黄裙女子也忍不住盯向了贵宾席盯上了铁妙青仔细打量。 尤其是黄裙女子还不时回头看看庾庆的反应。 禅少庭则在不时留心她们和龙行云那边的反应看到庾庆和龙行云的关系已经亲近到了勾肩搭背的地步心思越发惊疑又见黄裙女子不时朝庾庆那边看他越发怀疑是不是认识或者说是在看龙行云? “是老板娘和掌柜的。” 南竹胳膊肘碰了碰牧傲铁盯着贵宾席那边低低提了一声脸上神色恍然如梦。 回想往事好像没见过比铁妙青更漂亮的女人了而这么漂亮的女人偏偏又和自己住在一块之后分道扬镳了说不感到可惜是假的。 但是没办法出了孙瓶给外敌做内奸的事也实在是不敢再留她们了毕竟害得大家在金墟差点丢了性命。 他能感觉到自己和铁妙青还是挺处的来的也能感觉到铁妙青没那么肤浅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两人朝夕相处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深入了解下来铁妙青应该是渐渐感受到了自己的内在涵养的。 若不是出了孙瓶的事两人可能迟早是要捅破那层窗户纸的。 往事不想还好想来多有遗憾想不到再见时已再嫁成了人妇南竹不禁暗暗唏嘘再回头看看身旁更具青春英姿的百里心他又颇感欣慰。 其实也不用他提醒牧傲铁已经看到了贵宾席上的铁妙青和孙瓶正在盯着看。 同样是回想往事回想在幽角埠相处的一幕幕点点滴滴涌上心头自己和铁妙青的关系可能是最微妙的吧。 他知道老七也喜欢铁妙青也能理解这么好看的女人天天放在自己身边说没点感觉是假的可就老七那一身的肥膘还有那没完没了的啰嗦是个人的都烦自己也不知道照照镜子哪个女人能喜欢?真不知哪来的自信。 至于老十五某些时候就是一个幼稚明明年纪轻轻的却要留两撇胡子在那装成熟还自以为是的端個掌门的架子加之年纪的差距明显跟铁妙青处不到一块去。 老二就更不用说了在外人面前端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骗骗人也就罢了在妙青堂内部是不可能的谁都骗不了有老七那张嘴在铁妙青也不可能上那个当何况那时还有老十五对老二的打压导致老二没地位也很狼狈。 整个妙青堂就那么几个男人也就只有他正常点了无论是长相还是体魄或者说年纪他和铁妙青都是最相配的。 也许是日久生情吧他能感觉到铁妙青对他是最有礼的哪怕是他站在那一动不动铁妙青从旁经过时也总会走过来彬彬有礼的客气一声对其他几个从不会这样。 本以为有些事情时间久了是水到渠成的事谁也没想到会发生孙瓶叛变的事以致于不得已。 如今人家已是登堂入室、荣华富贵而自己则是江湖路远。 当初毕竟是把人家给赶走的往后怕也只能是相忘于江湖了。 “就端亲王边上那个。” “有点远看不太清楚也不知到底长的什么样。” “再漂亮又怎样端亲王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识过一个二婚的女人居然能让端亲王立为王妃也是活见鬼了。” “听说过没有这位王妃以前做过那位探花郎的情人。” “听过知道说是在幽角埠同居了很长一段时间。” “啧啧能让天下第一才子拜倒在石榴裙下又能令端亲王折腰这得长的多漂亮啊天仙不成?” “我说你们少叽叽歪歪那位王妃和探花郎的风流事没听说有人管不住嘴已经被端亲王割了好些条舌头吗?” “背后说说怎么了?你信不信这现场起码有上千人在说这事他端亲王再能耐还能在这里割大家舌头不成?” “大家都知道的事做都做了还怕人说么?有本事把天下人都杀光。” 听着下方台阶座位上的一群人在那叽叽喳喳议论小红不时悄悄打量一旁闻馨的反应。 闻馨神色还算平静看不出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目光也免不了往贵宾席上多瞟几眼似乎也想看看那位能让天下第一才子和一国亲王为之倾倒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 咚咚咚。 一阵激烈的鼓声响起又骤停迅速将大家注意力拉到了主持台上。 容貌端庄、靓丽高雅、明眸顾盼生辉秦傅君脚步轻健地登场她依然是一身不掩饰女人体态的男人装从其脸上表情可以看出非常高兴。 因为昆灵山让她负责这次朝阳大会总会的主持令其感到万分荣幸。 有人高兴就会有人不高兴台侧的甘举微皱着眉头眼神复杂地盯着自己的师妹。 获悉宗门把这次主持的任务交给了流星殿后他就想争取到手。 试想这次来的观众都是些什么人几乎都是来自天下各地的名流多场比试的主持做下来说的难听点是混眼熟说的好听点就是扬名立万。 昆灵山弟子那么多有几个能让天下人记住的?而这次显然是个绝佳的机会是能让天下名流很好的认识和记住自己的机会人一辈子也很难有一次这样的机会。 能被宗门推出来当如此大事主持的某种程度上本就代表了宗门的认可想必外界也会这样认为。 谁想师父却又指派了师妹担当这次的主持自己还争取了一下还劝了劝师父说这种场合让女人来主持是不是不合适谁知师父却说是掌门点名了师妹。 掌门会点名师妹干这事?他是不信的认为还是师父偏心故而不满。 在他看来师父偏心已经不止一两回了只要有什么机会就会偏袒给师妹想培养师妹接流星殿长老的位置是不是太明显了点? 台上的秦傅君自信微笑地环顾全场没有说什么感谢八方来宾的虚话只专心自己负责的事直接对台下聚集的比试人员施法朗声道:“诸位都是从各片区层层比试中脱颖而出的高手抽签的规则大家都清楚了我就不赘述了在此我要讲一些大家不清楚的。 也不能说大家都不清楚其实和往届朝阳大会的规矩是一样的有所了解的自然清楚。 朝阳大会总赛的抽签只抽两轮一百人抽一次之后胜出的五十人再抽一次决出二十五位胜出者后将不再抽签将进入挑战赛模式当中的某位可以向当中的任何人发出挑战。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采取挑战赛的模式?在此我向不清楚的人解释一下。 首先是人太多了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要以最快的方式淘汰一批人。在抽签对决的淘汰模式中也许有人会觉得自己的运气不好确实抽签对决肯定有人会运气不好但是能胜出的都是比你强的! 再抽签两次也是因为大多人对其他参赛者都不熟悉所以先比上两轮让大家先把所有参赛者对战过程观摩两轮之後的挑战賽大家可量力而行该不该挑战谁想必自己也能心中有数以免出现运气不好的遗憾。 挑战赛的规则也很简单无可撼动者为尊由此逐步决出前十名。具体的规则今天下午都会发到大家的手上。 再就是借此公布一下本次朝阳大会的奖励需要说清的是每届朝阳大会的奖励数额是不一样的每届的奖励都是根据每届的捐赠总数情况来划分的。 本届头名奖励五亿两白银第二名奖励三亿第三名奖励两亿第四到第十名各奖励一亿。” 五亿?台下的庾庆目光猛然一亮亮晶晶生异彩心动的样子有点明显。 摇着折扇的龙行云无意中瞥到他的反应不由好笑知道这厮的买卖被自己砸了后弄的欠了一屁股债遂折扇一收敲了敲庾庆的胸膛“回去做梦现在别想太多。” 庾庆一把推开他手烦他。 看台上的南竹碰了碰牧傲铁嘀咕一声“第一名五亿啊你说老十五有没有机会?” 牧傲铁淡淡回了句“难就算能拿敢出那风头?” 南竹想想也是只能是一声叹息。 臺上窃窃私语者众上亿的奖励不管放哪都不是一笔小数目事实上能在这看台上成为观众的对这次大会都有最起码的捐赠否则是不会有入场资格的。 主台上背景墙已经翻转了过来上面一百只牌子已经整整齐齐挂好了。 台下的一百名参赛者在秦傅君的指挥下开始变化站位开始围成一圈。 庾庆脚步机灵甚至怕和龙行云那随性的家伙走散了一手攀在了他的后肩上。 龙行云左右回头看了看手中折扇往自己肩膀上敲打“狗爪子拿开。” 庾庆不得不撒手却亦步亦趋跟紧不放。 好不容易成圈了又闻到好像有女人香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只見一个蒙面的黄裙女子紧跟在自己的身后不说手上还牵扯了一个白裙女子在后面。 ? ?说一下如果上午十一点前没有更新基本上就只有一更。 ? ???? (本章完) 卷2 第610章 另选对手 第610章 另选对手 感觉白裙女子想甩开黄裙女子的手后者却死拽着不放的感觉。 黄裙女子大眼忽闪的跟他对视好像还在对自己笑庾庆不知这自来熟是什么人也礼貌性地客气着点了下头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便回过了头关键也不希望别人对自己的容貌印象深刻。 黄裙女子似乎还想凑近说什么这个时候白裙女子则似乎怒了用了拽了一下黄裙女子“你再胡闹以后就别跟我出来了。” 黄裙女子怔住旋即无奈轻叹了一声双肩塌了下去不过很快又挺了起来。 因为庾庆又回头了又在看她们了。 庾庆也是听到后面发火的话才回头的多看了白裙女子一眼不明白对方好好的发什么火还与白裙女子的目光对上了白裙女子的目光瞬间慌乱迅速看向一旁避开了。 然后他又看到了蒙着脸的黄裙女子似乎在对着自己嘿嘿笑。 确实是个自来熟的女人庾庆心里嘀咕了一声感觉这种女的在外搞不好容易吃亏但是不关自己的事他又回头看向了前面。 不过脸上又出现了迟疑神色目光闪了闪抬手抠了抠自己的小胡子似乎想到了什么。 很快又再次回头这次他主动开口了试着问了黄裙女子一句“参加朝阳大会还能蒙面的吗?” 黄裙女子抬手摸着自己的面纱嘿嘿笑道:“怎么是不是想看看我长什么样?” 她摆明了一副我随时配合的样子。 后面的白裙女子立刻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而她这次似乎懒得理会后面的意见了。 庾庆则被她闹了个哑口无言天地良心他对她长什么样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压根不是什么自来熟心里给出了另一個评价水性杨花。 前面摇着折扇自以为风流倜傥的龙行云听到后面的说话动静也伸着脑袋往后瞅了瞅乐了折扇敲了敲庾庆的胳膊“台上的还在那坐着呢又找上了新的你这是走到哪勾搭到哪啊?” 黄裙女子的态度立马判若两人两眼一瞪彪悍训斥道:“小妖精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龙行云一张脸瞬间沉了下来折扇一收“来你撕个我看看。” 庾庆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往侧让出一步希望两人违反比试规则当场干起来只要龙行云扰乱大会被赶出去那自己随便赢一场就算是赢了这厮如果大业司能废掉这厮就更好了。 白裙女子冷冷盯了一眼庾庆不怕事大的举动同时又用力拽了下黄裙女子提醒了一声“这是朝阳大会。” 龙行云一瞅庾庆让路、让他们干起来的举动立马明白了庾庆的险恶用心折扇一开用力扇了扇并对黄裙女子撂下了一句狠话“小贱人给我等着。” 黄裙女子哪怕被拽着也依然是不甘示弱“小妖精我等你来不来你就是杂种!” 龙行云一声冷哼回头用力扇着扇子去火。 黄裙女子亦冷哼了声抬起了下巴不屑模样。 两人虽然谁都不服谁但都没敢造次下去如同白裙女子说的这里毕竟是朝阳大会。 就这样过去了?庾庆有点遗憾又挪步插回了队伍还不忘指着龙行云的后背对黄裙女子挑拨一句“这家伙记仇的很一定会不择手段针对你的。” 他的想法很简单哪怕这位事后能弄死龙行云也行。 前面的龙行云咬牙道:“闭上你的狗嘴!” 黄裙女子嗤了声“我能怕他?他要是能进挑战赛我打死他!” 白裙女子又扯了下她她才气鼓鼓的不吭声了。 见干不起来庾庆再次感到遗憾倒是希望这位挑战赛真能打死龙行云不过那是之后的事情他还是想解惑眼前又说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问你朝阳大会还能蒙着脸参加的吗?你们这样大会方没说过什么?” 黄裙女子的脸色瞬间阴转晴嬉笑道:“蒙脸怎么了比试前又不是不让他们验明正身太阳太大我怕晒不行吗?蒙脸又不影响比试为什么不行那我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他们是不是也要管?” 庾庆立马向她竖起了大拇指“有理!” 话毕回头满脸的愉悦之前担心的事情竟然找到了解决的办法直接蒙上脸不就行了还怕什么被人认出来。 他在想蒙上脸后自己是不是就能放开手脚去争取一下那五个亿的奖赏了? 然又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如今这参加比试的一百人实力可不是早先那些人能比的天差地别几乎没有善与之辈惦记五个亿确实想多了。 百人大圆圈逐渐成形了当中的禅少庭依然在不时观望庾庆这边几人的反应自然发现他关注的几人又凑在了一起。 他其实离庾庆几人的距离并不远也就在前面隔了十几个人的样子。 他原本是想跟在白裙和黄裙女子后面的原本是想有意靠近二人的谁知排在二女身后还来不及打招呼就生了变故黄裙女子突然拽上白裙女子跑了二女硬是拉拉扯扯着排到了如今所在的位置于是他只能是不时回头向后观望。 一直有心注意白裙和黄裙女子的不止是他还有他的母亲雍泽雪其母也分外关注二女很多时候也算是一直在留心二女的一举一动眼神中的内容颇多。 咚咚咚咚 大圈成形立竿见影的杆子也插上了鼓声又再次隆隆响起。 能在这圈子里的人都是经历过多轮抽签人不用多交代便知道怎么做开始绕圈走起来。 转圈之余庾庆不时打量主台的背景墙反复确认现场环境是否有利于自己的观字诀施展。 昆灵山并未省略崇天祭运的做派似乎很讲究这个三牲祭台依然是有的香炉里的香火也依然是不断的烟气也依然在台上淡淡飘荡。庾庆暗暗松了口气来之前怕昆灵山突然不设祭台了来后又怕突然风大吹乱了烟气如今算是一切正常他可以放心了。 上百人转了一圈又一圈转了好久之后鼓声突然骤停。 转圈的众人也紧急停下了还是老规矩立竿见影者先。 竿影就落在禅少庭前面再过去两人的身上也就是说他是第四个。 也就是说首发位置离庾庆这边并不远庾庆暗暗放心了不少根据之前抽签的经验可以得出离这边近就意味着墙上没被抽中的号牌多龙行云选择的余地就多就不容易抽中与前面人相同的号那他自然就更容易抽中龙行云。 其实他多少还是有点忐忑的虽然他对自己有信心但也不敢绝对肯定自己一定能胜过龙行云赤兰阁的少阁主肯定不会弱的能一路晋级到这个地步就可见一斑。 对于昨晚做出的决定他现在动摇了有点犹豫了要不要先找个有把握胜的对手争取一场机会先看看龙行云跟别人的交手情况再说? 有此动摇是因为刚才从两个蒙面女的脸上找到了灵感他已经不担心会被人认出了拖一拖也没关系。 昆灵山弟子现场确认了首发者后对首发者做出了开始的手势。 首发者立刻甩出了飞镖命中一块号牌后立刻被请出了列去了台下指定的位置等候集结。 后者继续转圈走一个挨一个上前一个挨一个射出手中飞镖禅少庭是第四个。 庾庆跟着前面人一步步向前挪步之余双眼一直在紧盯背景墙上的木牌观字诀一直在紧盯每一枚飞镖打在背景墙上令木牌拍击墙壁所产生的劲气冲击四散的情况观察气流从每一块牌子下面溢出的变化。 反复确认每一次射击对烟气变化产生的影响估测暗记每一块牌子后面的号码。 十几个人很快的他很快走到了立杆前眼睁睁看着前面的龙行云甩出一枚飞镖钉在了一块木牌上。 龙行云飞镖一出手就潇洒地摇着折扇出列了大大方方往集结等候的地方去了。 庾庆却傻眼在了原地因为龙行云随手那么一镖居然點中了一块與前者相同的号码也就是说他没办法再挑中龙行云。 前面比试的场次哪怕比较考后抽签自己选中的目标都没有落空过如今靠前抽签反而落空了这算怎么回事自己抽中空号牌的运气哪去了? “该你啦。” 后面的黄裙女子小声提醒了一声还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戳了戳庾庆的后背。 台上主持的秦傅君皱了皱眉头本就对庾庆没什么好感又见这厮当众如此拖延越发反感要不是这么多贵宾看着她肯定要说些刺耳的话。 立杆旁监督的昆灵山弟子也提醒了一声“下一位。” “嗯?”庾庆回过神来下意识看了眼贵宾席上的铁妙青和孙瓶多少担心被认出来又打量了一下背景墙上的号牌再迅速打量了一下已经完成抽签到另一边等候的龙行云等人。 扫了那么一眼他不但是嘴上无语内心也无语了发现那十几个人当中自己见识過身手的人只有禅少庭一个丁字区出来的人除了禅少庭暂时还没有其他人。 怎么办?龙行云跟别人配对了其他人又不清楚底细。 挪出一步走到立杆前的他来不及多想后果这里也不是让他呆着慢慢深思熟虑的地方只能是凭一时的感觉做决定迅速锁定了一块号牌手中飞镖一甩而出打中了自己的选择然后迈步出列了。 走出列时还一副太阳很刺眼的样子手搭帘子挡在眼前尽量遮挡自己的小胡子垂发容颜。 这次龙行云有点意外手中的折扇似乎摇不动了发现走过来的庾庆居然从他跟前走开了居然没站他边上了之前还死跟着自己不放来着他多少愣了愣。 庾庆已经用不上了他也没注意他倒是多看禅少庭几眼刚才没多想他選择了与禅少庭相同的号。 (本章完) 卷2 第611章 相逢 第611章 相逢 后面抽签完成的黄裙女子又想往庾庆身边凑随后跟来的白裙女子抓住了她的手腕强行给拖到了另一边。 站在看台角落里的向兰萱从头到尾观察着脸上的笑意亦不时浮现着。 一圈百人流水过很快便全部投镖完毕。 台上的秦傅君也走到了挂满牌子的背景墙前开始从最底下、最尾部的飞镖喊名字。 抽签的人员一个个上台参与揭牌留下了自己的飞镖插在墙上的数字上拿上了属于自己的号牌下台。 差不多半翻牌到中间的时候台上喊到了禅少庭的名字上台揭牌的禅少庭拿到的是九十三号。 见到这个数字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无误庾庆略松了口气。 他投掷出的飞镖在最上一排因而在较后的位置被喊上台。 见到他上台秦傅君好像不认识他一般照例行事。 结果不出庾庆的预料他拿到的号牌也是九十三号。 其实他是不太想抽中禅少庭的但又不好随便抽個人搞不清其他人的实力深浅这万一要是输在了对方的手上和龙行云之间的约定便是他输了他接了龙行云的招是要承担后果的。 “张之辰原来他也用了化名” 盯着台上的黄裙女子嘀咕自语了一声刚才听到了秦傅君报庾庆的名字算是记下了。 “九十三号那小人抽中的是九十三号吗?” 看台上禅少芸突然大惊小怪起来别人的号她也许记不清但是自己哥哥禅少庭的抽签号她是记得的她清楚记得是九十三号眼前庾庆的抽签号公布出来后她有点难以置信。 边上的归剑山庄弟子回应道:“没错和禅少一样都是九十三号!” 禅少芸当即兴奋地拍了下巴掌“果然是老天有眼还真落在了我哥的手上这下有他好看了。前面让他一路捡便宜不是抽中空号就是认输的要么就是遇上受伤的这回终于撞到了我哥的手上。”偏头向一旁的母亲叽叽喳喳。 雍泽雪这次却是略皱了下眉头她想起了庾庆和那两个蒙面女子交谈的画面似有了些疑虑。 “咦老十五怎么跟禅少庭对上了?” 看台上的南竹奇怪一声因为他知道庾庆是有作弊能力的有点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牧傲铁也施以了法眼盯着背景墙上倒印出来的数字细看距离太远飞镖上的名字是肯定看不清的“另一个九十三号的位置好像是禅少庭投掷飞镖的位置。” 百里心出声道:“没错是禅少庭。” 南、牧二人顿齐刷刷看向她南竹讶异道:“这么远飞镖上的名字你还能看清?” 百里心:“禅少庭手上号牌的数字我能看清。” 南、牧二人立马盯向台下的禅少庭发现他双手抱在腹前拎着块牌子两人施以法眼细看也能看出是九十三号。 两人顿时松了口气刚刚吓一跳差点以为百里心隔这么远也能看清苍蝇大小的字。 看台上的萧长道和吴容贵相视一眼两人也发现庾庆和禅少庭对上了。 他们这次没有再和归剑山庄的人坐在一起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情况不允许他们这些比试淘汰的有专属区域归剑山庄那些人坐在了宾客区域的位置上而且是坐在前排。 贵宾席上李澄虎和赵登紫皆半歪着身子边看着场内的情况边靠近着聊天。 铁妙青则正襟危坐显得端庄。 黑衣劲装打扮的公主李朝阳则靠在了椅背无精打采的感觉偶尔还会打个哈欠开始的精神抖擞和兴趣已荡然无存。 她开始还以为是多好玩的事情谁想扔了圈飞镖就这么一个个的喊名字翻牌子越看越没劲把人都看困了。 闲聊中的李澄虎留心到了她一副要瘫痪的样子指节咚咚敲击了一下椅子扶手“朝阳。” 李朝阳警醒过来只一眼便知道了皇叔的意思要自己注意皇家的形象不要太过分了只好挺直了腰板重新坐好嘴里随口问了句“赵掌门说是明天才能打起来吧?” 赵登紫笑道:“是的。朝阳公主若是乏了可以先回去歇着不要紧的。” 李朝阳本想立马走人瞟了眼李澄虎似笑非笑盯着自己的眼神还是摇了摇头“没事已经过半了我再等等。对了赵掌门您觉得这些人里面谁能拿第一?” “啊?这个可就说不定了。”赵登紫苦笑一声目光却下意识盯向了场中那两位蒙面女子。 差不多快到中午时整个抽签过程才算是结束了随着秦傅君宣告散场看台上的人群再次鼎沸纷纷起身离去。 其实等的受不了、熬的不耐烦的人不止一个朝阳公主这抽签看着确实没什么意思在场不少观众可谓是非富即贵许多人受不了这种枯燥无味。 起身后的闻馨和小红并没有跟着人挤人人群一起散场而是滞留在了原地等待等到了人流量稍稀后才散场离去。 走到看台某片区域小红伸手指了下眼前区域低声道:“之前听坐我边上的人说坐这一块的都是之前参加比试被淘汰的人说这里面可能也有运气不好的高手说能弄到各场比试情况的人会从这里面淘一些好手来用既好用又实惠。可惜我们闻氏某种程度上算是昆灵山的竞争对手他们不会给我们这方面情况而青莲山青莲山” 闻馨不知她怎么就结巴了目光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胖子正在朝比试场内挥手似乎在招呼场内的什么人过来。 胖子的侧面轮廓看着有点眼熟胖子的身边还站了一个大块头轮廓看着也有点眼熟。 这都是小红的感觉闻馨却没什么感觉。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南竹和牧傲铁都是在闻氏呆过的人小红跟两人接触的比较多故而印象深刻闻馨则确实接触的少没什么印象。 不过并不重要主仆二人的目光皆快速锁定了一个快速蹿到看台上的身影看清那人容貌后皆怔怔盯着。 尤其是闻馨的神色那叫一个无法形容的复杂。 跑到南竹三人跟前的庾庆下意识往台阶上面一群离开的人扫了眼观察四周是他的习惯没什么情况目光刚回到南竹身上又是一顿紧接着目光又弹跳似的迅速上看。 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看到了一张曾经让他魂牵梦绕又抱憾终身的面容。 他看到了闻馨和小红旋即又无视了小红和闻馨的目光对接在了一起。 小红差点发出惊呼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难以置信似乎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在这里遇见他。 “我们从丁寅区过来一趟不容易不但路途远还不让我们随便乱跑来回路上还有人押送押送的人应该正在外面等我们集结咱们长话短说我说你发生呆?” 对着庾庆一阵叽里呱啦的南竹发现庾庆的反应不正常立马回头顺着庾庆的目光看去看到不远处的人后嘴巴一张也傻眼了。 牧傲铁和百里心自然也因两人的反应陆续回头看去百里心是无感的牧傲铁也当场傻眼了。 师兄弟三个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会在这种场合遇见这主仆二人。 很显然人家也是来看比试的只是这茫茫人海的这么多人当中都能遇上这缘分让他们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闻馨的神色却在瞬间恢复了正常平平静静的淡淡一笑对着三人微微点头致意就像路遇见陌生人一般礼貌性的客气然后便淡定而从容地转身而去了。 就好像那个曾经让她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般离开的步伐和背影是那般的平静波澜不惊。 小红欲言又止她是最清楚小姐当初有多难的两边张望可最終还是受制于這些年形成的规矩跟着闻馨的態度离去了只是不时回头看看。 师兄弟三人却是久久难以回过神来收敛心神和情绪的速度远不如闻馨。 那是因为在人性方面修士并不会高于普通人。 他们师兄弟三人这些年确实经历了一些事情所经历的事情也只是层次高一些而已但远不如闻馨经历的多。 百里心两边看了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熟人?” 又不是很肯定因为女方的态度犹如路人般偏偏三个男人的反应又很反常。 看到人影混在人群中消失了南竹和牧傲铁慢慢回头盯着久久难以回过神来的庾庆皆暗暗叹息两人依稀记得老十五向天大喊自己要成为有钱人的那一幕也知道他为何要那样大喊。 这些年过去了发誓要发愤图强的老十五不但没能成为有钱人某些方面好像越混越回去了好像还不如从前不但没能成为有钱人还欠了一屁股的账入不敷出。 两人本想对庾庆说点什么然而看看身边的百里心又不好再谈论闻馨。 南竹抬手拍在了庾庆的肩头“别看到美人就回不了头你看看人家的装扮已为人妇。” 之后扭过头的庾庆也看了眼百里心平静道:“怎么了?” 南竹:“我说我们从丁寅区过来一趟不容易不但路途远还不让我们随便乱跑来回路上還有人押送押送的人应该正在外面等我们集结有什么话尽量快说。” 庾庆:“我没什么话说是你招我过来的。” 南竹哑了哑问:“你要对战禅少庭有把握吗?” 庾庆神色平静如死水一般“不知道战就战吧已经抽中了。” 南竹瞅他那样子忍不住抓了抓耳朵最终挥手道:“算了算了走了走了。” 招呼上了牧傲铁和百里心走人。 (本章完) 卷2 第612章 嗔怨难消 第612章 嗔怨难消 小红一路跟在闻馨身旁一路欲言又止。 回到住的地方上楼回到房间把门一关她终于忍不住了“小姐是阿庆为什么不过去打个招呼呢?” 当年许多事情她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闻馨神色如常走到桌旁双手捋着臀后的裙子挨着铺沿慢慢坐下了徐徐道:“他用的是化名不想让人知道身份没必要过去打扰否则于人于己可能都会有麻烦。” 小红略怔旋即理解了抽签人员中没有叫“阿士衡”的人也没有叫“牛有庆”的人那么阿庆肯定是用了化名用了化名自然就是不想让人知道真实身份。 转念她又反应过来了什么呀了声“阿庆用化名参加了朝阳大会他是总赛中的百人之一也就是说他之前已经打败了好多人阿庆好害呀!小姐当年您也是被逼无奈闻氏怎么可能挡住那些大人物的打压麻烦也是他招来的您跟他解释一下吧。” 闻馨一根食指轻触着桌上水碗的边缘凝视着说道:“当年是我出卖了他这么多年人家不怪罪我们已经是宽宏大量。他是做大事的人跟我们不是一路的大家已经有了各自的生活再解释又能怎样?事情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有什么牵扯否则对大家都不好明白吗?” 有些情况她事后也一直有关注知道了庾庆他们找到了小云间也知道了自己出卖庾庆后给庾庆造成了难以估量的负面影响不但被抓好像还差点丢了性命到手的仙府也拱手让了人。 她本以为庾庆会来找她兴师问罪结果并没有也许人家已经被自己给恶心了吧。 后来又听说他隐居在幽角埠弄了个铺子经营好像经营的不太如意。 当然也听说了庾庆和铁妙青的风流韵事。 见小姐已经做出了决定小红轻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只有她最清楚她在打扫小姐书房时发现了小姐私藏的某人的笔墨她仔细留意过痕迹小姐私下里应该是会经常拿出来翻看的 园中小楼门窗紧闭的室内白裙身姿来回踱步着面纱已经摘了下来脸上神色变幻莫测。 若有认识的当知她就是司南府掌令的亲传弟子钟若辰此来不为比赛名次也不为那些个奖励只因跨入修行一途的时间并不长但修为又被强大的修炼资源给快速充实了起来有拔苗助长的嫌疑故而前来拾遗补缺。 本是平常心而来只为增长一些经历然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让她嗔怨难消。 她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遇见那個给了她一场美梦又让她梦碎的男人。 才华横溢天下第一才子她当初心怀着无限的甜蜜和美好只待如梦佳期谁想迎来的却是一场噩梦那个男人竟那样不管不顾地抛弃了她令她成了天大的笑话。 那些文采飞扬的文章那些才华横溢的诗句曾让她无限仰望谁知转眼间就如同一道道蔑视的眼神看她不上! 那些传颂的词句仿佛一直在告诉她你不配! 不管走到哪她都感觉到别人在用异样的眼神看她也许背地里都在笑她吧。 哪怕过了这些年她也无法从那种巨大的屈辱中走出来。 然而当那个带给自己巨大屈辱的男人终于出现在自己眼前时以前所未有的近距离站在自己跟前时两人目光对视的刹那她竟然不争气的心慌意乱的躲避对方的目光竟然不敢与对方直视。 回来后反复想到那不争气的一幕无比的懊恼她自己都差点把自己给气哭了。 突然她猛回头看向门口。 一条人影像兔子一般蹿上了楼直接推开了门正是那黄裙女子也是她的妹妹文若未。 文若未风风火火的样子进门又迅速关门然后一把摘下了脸上的面纱回到了私人空间自然不用再蒙面。 “姐摸清了摸清了姐夫在这边的底细已经被我摸清了想不想知道你想不想知道?” 文若未如同站立的蛤蟆一样张着四肢在那左右摇摆着蹦蹦跳跳私下里浑然不顾自己身穿裙子的女儿家形象。 钟若辰的脸色瞬间寒了下来“我说了你没有姐夫不许再这样叫他。” “哎呀我叫习惯了嘛这么多年了一直都这么叫的一时间哪改的了口你当没听见好了。” “你” “好了好了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文若未赶紧抱住了她胳膊摇晃撒娇旋即又将她拉到门口将门半开指向了斜对面的一座青山“那他就住那就半山腰的那栋房子原来我们在这里就能看到姐夫住的地方耶。” 钟若辰恼她一把推开了她。 文若未把门一关跟屁虫似的缠上了姐姐“姐我亲自出马帮你打探到了姐夫的情况你不想听一听吗?” 钟若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偏过头去“我不听。” 文若未弯腰一张好看的脸蛋以很扭曲的样子凑到姐姐跟前“不打探不知道一打探吓一跳前面的晋级比试中姐夫很厉害的我们都比不上他的我们加一块都不如他你真不想知道?” 听她这么一说钟若辰明显愣了一下眼神不自在的移动了两下但一见妹妹那副嘴脸立马果断道:“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文若未摇头晃脑道:“不要这样嘛你可以讨厌他但事情要一码归一码的这里是朝阳大会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姐你想想看回头你们两个若是对上了交手时你若是败在了他的手上我草那也太丢人了吧。” 钟若辰神色又明显犹豫了一下似乎已经在想那不可接受的画面。 文若未立马回头从边上呜噜噜拖了一张椅子过来直接近距离坐在了姐姐的对面一脸严肃道:“我打听过了没错姐夫现在用的化名就叫张之辰他是从丁寅区那边一路晋级上来的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晋级上来的简直是匪夷所思” 偏头一旁的钟若辰顿被这话给吸引了露出了侧耳倾听的神色。 而文若未的严肃样子也就保持了这几句话转眼一只脚往另一条腿上一搬两只手张牙舞爪似的比划了起来“片区的比试他几乎就是靠抽签晋级的三次抽中空号牌三次免试晋级而且是接连三次抽中空号牌。听说过程可有意思了因为姐夫的手气太好昆灵山怕人家说作弊连续两次修改抽签规则” 她噼里啪啦讲述着过程讲的那叫一个兴奋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好像她当时在场似的。 抽签居然还能出这样的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钟若辰也听入了神。 “后来昆灵山为了打压姐夫干脆不让他抽签直接塞了块号牌给他你猜出现了什么情况?一个身负重伤的家伙抽中了姐夫上场后发现不支主动认输了那场景你想想看简直笑死个人。后来到丁字区的比试开头第一场对上姐夫的家伙又直接认输了” 什么八场比试有四场抽中空号牌两场对手主动认输两场又因对手负伤轻易得胜文若未说的自己惊叹不已狂赞姐夫的手气好。 听到最后钟若辰算是明白了她还以为两姐妹的实力加一起不如人家呢本就被人家看不起甩了若是连修行实力也不如人家让她情何以堪闹了半天敢情是在说两姐妹的手氣加起来不如人家。 知道又被妹妹戏弄了她哼了聲“无聊。” 文若未靠在椅子上抖腿“怎么无聊了?这种运气哪是一般人能遇上的也只有姐夫这种人才配得上了姐夫太有意思了。唉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好东西为什么要撒手好东西肯定要自己留着啊明明就是你的男人该抢回来就得抢回来凭什么让给别人?反正我是不甘心的。 伱想吧凭咱们如今在修行界的身份背景无论是在修行界还是在世俗有几个能配上你的?一般男人你看得上吗?姐夫那个天下第一才子就不一样了‘天下第一才子’的荣光是能超越一些东西你跟姐夫才是真正的登对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真正的郎才女貌。 话又说回来姐夫当年又有什么错呢?姐夫可是‘天下第一才子’呀他有他的骄傲难道你真的要让姐夫像那些庸俗之辈一样日复一日的谄媚讨好上峰不成?姐你愿意看到那样奴颜婢膝的姐夫吗?岂不辜负他一身的才华。 他自己不愿意他想弃文从武怎麼了有错吗?本来他弃文从武了也可以一样好好的跟你在一起的可是大家都不愿意都要逼他那他只有跑了。现在好了现在咱们有条件了他想文想武都行的。” 听到这里钟若辰盯着一旁不动的目光略有飘忽。 “其实师父的意思也很明显了师父也觉得你跟姐夫再合好比较合适。姐姐夫是你的原配呀夫妻还是原配的好找了其他人表面不说人家心里肯定有疙瘩的。你不将姐夫拿回到手中你也咽不下这口气是不是? 你想啊你和姐夫和好了他还不得向你赔礼道歉呀那就让他写些诗词来好好赞美你就像写那个什么‘人间好’赞美那酒楼一样的赞的人尽皆知要把你给写的天上地下绝世无雙要写那些经久流传的诗词来赞美你让世人后代看到都羡慕。想想都美没什么比这个赔礼道歉更合适了你跟姐夫之间的一段波折之后反而要成为一段佳话美谈呢。” 说到这里她才身子前倾尝试着吐露出了真实意图“姐万一你在比试场上和姐夫对上了你不会下死手吧?” 她怕自己姐姐心怀怨恨对那个姐夫下毒手所以才叽里呱啦帮那个姐夫说一堆好话。 钟若辰目光冷冷扫向她似乎识破了她的企图一字一句道:“杀他太便宜他了我会打到他当众跪地求饶为止!” ? ?你们不要说我自己说大海啊全都是水。感谢“六一快乐啊”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 ???? (本章完) 卷2 第613章 六神无主 第613章 六神无主 每个参赛者居住的园子里都有花草树木当中免不了也掺杂了一些杂草。 庾庆对此没有视而不见默默蹲在大太阳底下蹲在一片花圃旁将一株株杂草拔除做的很仔细一小块接一小块的地方清理将每一小块地方都清理的很干净边上已经堆集了一小堆他亲手拔除的杂草。 他那披头散发的发型已经重新束缚成了马尾。 园子大门外徐以领了两个女人进来不是别人正是雍泽雪母女二人。 见到默默蹲在犄角旮旯里拔草的庾庆徐以脚步一顿有点看不懂什么意思回头请雍泽雪母女二人稍等旋即快步走了过去到旁确认是在拔草后他还是忍不住迟疑道:“张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庾庆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自己的“拔草。” 徐以小汗一把又试着问道:“有点草不是更有意境吗?张兄如果觉得碍眼我会安排人来做哪能让你们参赛人员干这种杂活。” 他这不是客套话能晋级到总赛的人将来在修行界多多少少可能都会有点名堂的不说是贵客起码不能怠慢。 庾庆低头忙自己的话也不多随口回了句“没事闲得无聊找点事干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徐以有些无语发现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居然还有这种嗜好的人。 他那边还有客人不好久留正要作罢一回头却见雍泽雪母女已经走了过来。 母女两个似乎认出了庾庆带着想要确认的神色走了过来走到边上一瞅发现还真是庾庆也有点意外。 禅少芸乐了“这是干嘛六神无主的样子是害怕了还是怎的?” 雍泽雪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转头也问了声“他在干什么?” 庾庆闻声回头看了母女二人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做自己的。 “各有所好。”徐以牵强解释了一句旋即伸手里面请。 这时正好禅少庭已经露面主动走了过来显然已经发现母亲和妹妹来了近前见到拔草的庾庆也奇怪了一声“这是干什么?” 庾庆依旧是继续埋头干自己的。 禅少芸见这厮如此目中无人越发恼怒了没忍住火又嘲讽了起来“害怕了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呗。” 雍泽雪当即训斥了一声“闭嘴!” 禅少芸撅了噘嘴很想说你不是也让哥教训教训这家伙吗? 然她又不傻知道这话不能当众说母亲毕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雍泽雪回头又问儿子“你住哪去看看吧。” 禅少庭当即指了地方雍泽雪回头谢过徐以相送旋即跟着儿子去了一路边欣赏着园景边说道:“过来这里见你一趟还真不容易还要层层经允。” 禅少庭回头看了眼依然是一声不吭的庾庆感觉这家伙今天有点奇怪之前露面就在晃悠的家伙今天居然一身的埋头苦干劲头嘴上同时回了母亲的话“是这样的昆灵山怕出事未经允许是不让闲杂人等往参赛者的住处跑的。” 到了儿子的住处雍泽雪在打量居住环境禅少芸却气未消“哥外面那個小人终于落在了你手上你可不能轻易放过他。” 禅少庭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样子禅少芸顿时急了。 雍泽雪瞥了眼女儿出声道:“好了芸儿我和你哥有话说你出去把着。” 禅少芸哦了声便带上门出去了。 雍泽雪指了指上面与儿子到了楼上她于窗前看了看外面的景致回头问道:“那对姐妹你都看到了吧?” 禅少庭略默微微点头。 他的出身背景自有一番前途其实来不来这里参加比试并不要紧之所以来这里就是因为家里知道了那对姐妹来此参会所以安排了他来。 雍泽雪:“你爷爷不止一个儿子也不止你一个孙子归剑山庄将来由谁当家未可知你总不能让娘去看那些贱人的脸色苟活吧?你娘受不了这个的会憋屈死的。那姐妹两个不管你能娶到哪个归剑山庄的继承者都非我们家莫属带给伱的好处又岂止是一个归剑山庄。 退一万步说哪怕能跟她们姐妹成为朋友只要她们愿意帮你说话事情也会简单许多。为娘看得出来你其实也喜欢她们喜欢的是姐姐吧?以前她们高高在上你只能远观没机会接近如今是个结识她们的大好机会先把关系打好。道理早已经跟你揉开掰碎了讲过就不用为娘在这里多说了吧?” 禅少庭缄默不语眼神中略有不堪。 雍泽雪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他“这是她们住的位置你可以找机会过去认识一下。” 禅少庭慢慢接了纸张到手。 雍泽雪顺势拍了拍儿子的手背“所以这次的比试要尽力而为呀不能让人家看不起呀。”说到这又咦了声:“那个张之辰跟她们什么关系怎么感觉他们之间认识似的。” 禅少庭摇头:“不清楚。” 雍泽雪迟疑思索了一阵徐徐道:“既是可能认识那就不要做的太过了首先必须要赢而且要赢的漂亮还要赢有风度懂吗?” 禅少庭嗯了声点点头。 把该说的说了该交代的交代了母子两个便下楼出了门结果门外却不见了禅少芸的人影。 两人奇怪当即去找寻。 没一会儿两人便在庾庆拔草的地方看到了禅少芸不知道禅少芸正在对蹲在地上埋头拔草的庾庆说什么。 知女莫若母雍泽雪顿感不妙当即大步走去。 禅少庭也知道妹妹刁蛮的性子也怕出事也赶紧跟上了。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两人还没走到便见禅少芸露出了气急败坏模样嗓门尖锐地训斥道:“你聋了还是哑了?” 她发脾气似的一脚踢去将边上拔出堆积的一小堆杂草踢的乱飞踢了蹲那的庾庆一身。 雍泽雪厉斥一声“住手!” 禅少庭已经闪身过去一把抓住了妹妹的胳膊给拉开并连连对庾庆赔礼道歉道:“张兄舍妹无礼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 庾庆也只是手上拔草的动作暂停了一下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又继续顶着头上、身上的草屑继续默默拔草。 雍泽雪冲到女儿跟前手已经扬了起来气怒之下似乎想抽女儿一嘴巴但终究是没忍心下手化作了甩袖的动作怒斥:“你犯什么混这里是你放肆的地方吗?还不快向人家道歉。” 禅少芸见母亲和哥哥居然帮外人顿时怒了“我才不向这卑鄙小人道歉打死我也不行。” “你”雍泽雪的巴掌又扬了起来可谓举了又举面对气鼓鼓的女儿却始终又下不了手。 “哈哈打呀怎么不打?” 一阵傻乐的动静从不远处传来。 母子两个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夔馗像条坐地狗似的蹲在附近的一座假山上面傻乐的人正是他。 假山边的小径旁还有一人是向真他半靠在假山上静静看着这一幕。 两人已经先到了一阵是被禅少芸针对庾庆的动静给招来的。 很快又有一条人影从外面赶来是徐以手里拿着准备分发给参赛人员的详细比试规则也是走到门口听闻动静连忙赶过来的。 看看庾庆落了一身草的样子还有一家三口拉拉扯扯的樣子感觉出了事當即皱眉道:“诸位这里可不是闹事的地方你们干什么谁在闹事?”话里有了几分火气。 他负责这座园子出了事的话他也是要负责任的。 见真要追责似的禅少芸的气势瞬间弱了几分有些躲闪目光触及依然蹲那拔草的庾庆忽指向了庾庆“是他是他非礼我在先。” 在场诸人皆一怔就连庾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有点意外的徐以正要询问庾庆谁知一旁的夔馗先惊咦了起来“人家蹲那连屁都没放一个只有你在那啰嗦个没完对人家嘲骂个不停你还反咬人家非礼你真是比毒蛇还毒哇你娘教你的吗?” 说着已经从假山上跳下来了大摇大摆走来向真也动身跟了过去。 禅少芸立刻辩解道:“你们还没来之前他就非礼了我你们没看到而已。” 夔馗被她说的一愣立马问庾庆“小胡子你非礼人家了?” “没空。”庾庆随口回了一句又继续拔自己的草。 夔馗立马指着禅少芸的鼻子道:“谁说我没看见的?你一进这个院子我就知道你是个坏透了贱货我就偷偷盯上你的一举一动是你先找小胡子的麻烦小胡子从头到尾都没理你我瞪大了两只眼睛看到的。”双手还在眼前比划了一下。 其实他也没看到庾庆之前有没有非礼人家他也是被动静惹来的但他就是看这女人不顺眼了搞的谁還不会胡说八道似的。 禅少芸恼羞成怒“你胡说八道。” “好了没发生什么事就算了。”雍泽雪扯了把女儿又对徐以道:“有什么问题让你宗门来找我。” 话毕直接将女儿给拖走了。 禅少芸还回头怒视夔馗。 夔馗不屑挥手“看什么看想生娃娃随時来找我。” 送行的禅少庭闻言骤然止步回头厉声道:“你嘴巴放干净点。” 夔馗两手叉腰胸膛一挺:“干净不了你能怎样?” 徐以一张脸沉了下来“你们想干什么?” “禅少庭。” 庾庆的声音突然响起。 现场一静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了他。 庾庆慢慢站了起来盯向了禅少庭平静道;“久闻归剑山庄大名但愿禅少不会让我失望!” (本章完) 卷2 第614章 登场 第614章 登场 突兀冒出这话是什么意思?众人都怔住了但又很快都领悟了像是在正式宣战。 也因为这话令禅少庭暂时无视了夔馗的污言秽语盯着庾庆对视了一阵最终点头道:“比试场见!” 说罢转身就走态度上比以前是客气的。 若是放在早先哪有这么好看的脸色和语气说不定还要嘲讽一下对方自不量力然如今也实在是搞不清这家伙为什么会和那两个女的以及龙行云一副关系不错的样子需知那两边都是他要仰视且进不去的圈子。 他亲眼看到龙行云在跟这位勾肩搭背亲眼看到那两个女的主动往他身边凑。 禅少芸却乐了认为庾庆是被她激怒了是因为她的羞辱想报复当即毫不留情地讥讽道:“还真是不自量力。” 她就是看庾庆不顺眼而且是非常的不顺眼。 她的成长环境是在一个大家族外人是难以想象在那种大家族内部被无视是什么滋味的在她的眼里庾庆算個什么东西也配无视她? 禅少庭却伸手勾上了她的胳膊直接给强行挽了出去。 他倒不是怕妹妹跟庾庆搞出什么事来他警惕的是夔馗那家伙一看名字就是大荒原夔族的人。 夔族在大荒原是个实力强劲的大族当然他的身份背景也不怯这个也不惧夔馗的实力而是场合问题。 怎么说呢他知道庾庆那些人是有起码的分寸的不会在这种场合搞出什么事来夔馗就不一定了那是真敢不分场合瞎乱来的人犯不着被这种浑人拖下水。 禅少芸却还在那叫嚣“哥回头一定不能对他客气。” 徐以转头又问庾庆“究竟怎么回事?” 庾庆:“没事。” 徐以皱了皱眉将宗门发下来的规则分发给了三人“总赛的详细规则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来问我。” 拿到东西的夔馗瞥了眼庾庆嗤了声不屑而去。 被女人那样骂都不知道还击的人他同样也看不上怼禅少芸纯粹是因为看那女人不顺眼。 向真则多看了庾庆两眼旋即转身走了边走边低头看着手上的规则 次日大早的朝阳大会看台上依旧是人山人海今天人似乎更多看台的席位上几乎看不到了任何空缺可见昨天的抽签有不少人是懒得来看的。 今天的贵宾席上贵宾们来的也早皇后娘娘燕衣驾到以她为首的都是便装前来公主也换上了正常的女人衣裙。 燕衣端坐在最中间的大位上李澄虎和赵登紫等人扇形排座在了左右。 大业司大行走向兰萱也出现在了一旁陪侍这个时候的她似乎还不如赵登紫连坐的位置都没有只能是站的。 向兰萱并未在乎这个目光触及皇后大座旁候命的外候都督米云中时忽皱了下眉头想起一件事来当初那位探花郎意图混进朝阳大会时是被画过像的米云中见过画像自己还指点过。 念及此暗暗一惊只怕米云中见到那探花郎混进来了未必敢瞒报目光当即扫向看台最前排的那一排人找到庾庆后又是一愣差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细看没错。 此时的庾庆虽然还是披头散发的样子但脸上却多了一张蒙面巾眼睛以下的部位都给遮掩了不知情的还真认不出是谁。 见此情景向兰萱差点没笑出声来抿嘴憋笑。 谁知一道冷冷冰冰的声音在这时杀来“看来向大行走今天的心情是真不错笑的真开心。” 说话的是皇后正冷眼斜睨着偷笑的人。 台上众人齐刷刷看去只见向兰萱脸上的笑已经僵在了那笑的比哭还难看。 向兰萱确实是连哭的心情都有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两手慌乱摆了一下“没有没有。” 见到之前在昆灵山横行霸道的向大行走也有这样的一面赵登紫神色有些古怪。 好在皇后的目光又投向了场内并未多说什么。 正式比试很快开始了一开场便打了个轰轰烈烈。 依然蒙着脸的文若未却无心场上的比试坐那的身子不时前倾不时偷看庾庆看到庾庆也把脸蒙上了也不时偶尔偷笑。 她终于明白了姐夫问自己能不能蒙脸的原因当然也知道姐夫为何要蒙脸天下第一才子怕人认出来嘛。 她一开始其实就想往庾庆边上坐的奈何钟若辰有过前车之鉴识破了她的企图强行制止了硬是给拉开了。 看台上的闻馨和小红的目光也在场内搜寻虽看不太清庾庆的面目又蒙了脸但有了昨日的形象对比两人还是锁定了庾庆的位置。 只不过两人观察的反应却是不一样的小红是光明正大的盯着看闻馨则貌似专心看打斗人端坐不动眼睛目光悄悄动。 而大老远赶来看比试的南竹和牧傲铁似乎也没了什么看打斗的心思两人偏头左右瞪大了法眼将看台上的人反复观察花了好一阵工夫等到第二场比试开始了才找到了闻馨和小红坐在哪。 再看蒙面老十五两人也只能是唏嘘感慨自己师兄弟三个的情路没一个顺的。 第一天打斗还是十五场随着夕阳西下而结束了。 胜出的人自然是高兴败的人则状况不容乐观随着比试的等级越来越高参赛者似乎都容易变得执着死伤的几率也越来越大了。 除非是实力相差悬殊不服不行的才能斯文收场一旦实力相差不多比到了这个地步没人会轻易认输但凡还有一丝希望都不愿丢人结果越来越血腥动辄非死即伤。 第二天的比试情况自然是差不多依然血腥。 贵宾席上的朝阳公主却一副乐此不疲的样子似乎觉得刺激看得挺兴奋的样子有时会站起来叫好有时会跟着手舞足蹈。 看台上的闻馨和小红偶尔看向庾庆的眼神中暗藏着担忧。 第三天入场观战的南竹和牧傲铁也紧张了起来因为老十五今天要上场了。 坐在场边旁观比试的庾庆也暗暗心弦紧绷了起来他是看过不少场禅少庭的比试一些感觉毕竟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得来的真正的实战会如何他也并无绝对把握。 “那个禅少庭是归剑山庄的是得了真传的还是有些本事的你怕不怕怕的话我可以去帮你打声招呼” 龙行云在旁不时叽叽歪歪两句调侃嘲讽取乐的意思明显。 他是知道庾庆今天要上场专门挤到庾庆边上来坐的他反正昨天已经比过了还胜出了轻松愉悦的很。 半下午未时刚过的样子第一轮第四十三场比试终于轮到了。 主台上的秦傅君施法高喊“第四十三场请对决者禅少庭、张之辰上台验明正身。” 这一声对南竹和牧傲铁来说有惊心动魄感一颗心可谓提到了嗓子眼。 小红忍不住扯了扯闻馨的袖子低声道:“小姐阿庆不会有事吧?” 上一场某人被血淋淋抬下去的场景还在眼前地上的血迹都还在呢。 闻馨神色凝重地盯着场内不声不响也不为所动。 贵宾席边上站的向兰萱则饶有兴趣地盯着庾庆很是期待这一场的样子。 赵登紫则适时的对皇后等人解说道:“这个禅少庭是归剑山庄庄主的孙子能一路晋级到此应该是得了真传的。那个张之辰则是龙光宗的弟子能一路晋级至此目前看来运气的成分居多这次对上禅庄主的孙子凭运气怕是够呛。” 他这个地主之谊也算是尽的十分到位不但全程陪着客人还对每一场上场的参赛者进行相关讲解。能這般如数家珍的讲述每一个比试者可見是提前下了工夫的。 向来听后只会微微点头的皇后燕衣这次颇有些意外的开口了“龙光宗?” 李澄虎也意外道:“龙光宗的弟子也来参赛了?” 他麾下就有龙光宗的弟子效命。 赵登紫道:“是龙光宗的弃徒共来了四个因违背门规未经允许偷偷前来参赛龙光宗那边知情后还特意传书来将四人逐出了门派并希望我昆灵山将四人逐出大会。奈何我昆灵山也无权拒绝四人参赛所以并未尊龙光宗的意思去办。” 朝阳公主冒出一句“大男人大白天蒙着脸干嘛长的很难看吗?” 赵登紫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敷衍道:“不知怎么想的。” 一旁的向兰萱则不得不努力憋住笑意。 听到他们的议论旁坐的铁妙青也忍不住多打量了一下那个蒙面人。 一道人影飞落场内再一个纵身飞到了主台上奉上了自己的号牌正是禅少庭。 还坐在场边的庾庆也从袖子里摸出号牌正欲起身龙行云却拍了下他的肩膀“别磨蹭去吧反正你蒙着脸输了也没人认识你。” 就差说出你用的是化名好在他自己也用了化名不好说别人。 庾庆起身瞟了他一眼是真烦这家伙这些年也真的是被这孙子搞惨有苦都没地方说此时更不好多说什么亦闪身飞去了台上。 秦傅君一见他的样子便皱眉接了号牌验看后问道:“蒙着脸如何验明正身?” 庾庆背对場内摘下了面巾任由秦傅君和其他昆灵山弟子查看确认无误后他又重新将面巾围上了。 一旁的禅少庭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不知這家伙为何突然蒙上了面。 “正身验明完毕二位请上场!”秦傅君话落挥手激昂的鼓声也随之隆隆响起。 禅少庭率先飞身落在了场内傲然而立。 庾庆随之飞落。 看台上的禅少芸兴奋地站起挥手向看来的禅少庭示意示意让狠狠收拾对手的意思很明显。 ? ?身体有恙早上就在群里说过的。感谢“suvivi”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 ???? (本章完) 卷2 第615章 拔出你的剑 第615章 拔出你的剑 也不知禅少庭有没有看到妹妹的手势一番傲视全场的气势后转身面对上了庾庆。 庾庆平静面对真上场了心中的那丝忐忑之情反而迅速消失了只剩下了沉着应对。 鼓声还在隆隆响看台上的南竹等人心弦紧绷闻馨和小红脸上也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了紧张两人自然认出了上场的是谁。 文若未也忍不住凑到姐姐耳边嘀咕了一声“不会有事吧?” 钟若辰置若罔闻不做任何回应。 “唉。”角落里站着的武天轻叹了一声。 他也来看热闹了丁寅区那边的宾客都来了这边他也没必要留那守着干脆也来看比试了没想到丁寅区出来的这么快就对上了。 他当然是希望他那个片区出来的在大会排名在前的越多越好一个门派内总要找点东西来突出自己才能让上面注意到。 鼓声骤然一停全场似乎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禅少庭此时的身姿似乎格外挺拔淡定而从容忽问出一句话来“干嘛蒙着脸?” 还有心思问闲篇可见心态之轻松。 庾庆给了个理由“不习惯给人看着。” 禅少庭观察了一下他的势态问:“真的要跟我打吗?” 庾庆有些奇怪反问:“那我上场做甚?” 看台上的观众略有窃窃私语动静不知道比试的两人在聊什么。 龙行云倒是颇有耐心的样子摇着扇子等着他也想看看庾庆的实力到底如何一個敢对他出手偷袭的人。 禅少庭稍作迟疑后善意奉劝道:“你应该明白你们龙光宗擅长的是什么放下了弓箭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想伤你刀剑无眼我建议你还是直接退场的好还能保存点颜面。” 话说的比较委婉其实就是让对方直接投降的意思。 认输?庾庆突然有些理解南竹和牧傲铁为何不肯轻易认输了回道:“我还是想试试。” 既然如此禅少庭也就不再多说了负手傲立没有任何要拔剑的意思周身开始有虚波荡漾虚波渐渐在阳光下折射出波光。 看不懂的譬如闻馨和小红那种宛若看到了神迹眼中有惊撼。 懂行的一眼便知这是催发出了护体罡气。 但并没有那么简单虚波中又有浮光出现一把把剑的影子渐渐成形在禅少庭的周身缭绕游走。 见此状庾庆手指微微动了动欲拔剑但还是忍住了他知道某人在看着他不希望自己离开这些年后再见的样子太狼狈不仅仅是南竹和牧傲铁想要风度他也想要的。 禅少庭又出声道:“你还不拔剑吗?” 庾庆:“你也没拔剑。” 禅少庭看了眼自己腰间的佩剑回道:“我剑名曰‘九分剑’剑如其名乃九把薄剑合一可聚可分十分锋利剑出易饮血还是不要轻易出的好。” 庾庆懂了他的意思我不用拔剑也能赢你遂微微点头“随你。” 禅少庭突然迈步了向着庾庆走了过去步伐不疾不徐硬生生逼近。 在丁寅区见过南、牧二人出手的人一看便知是什么意思道理明摆着的那三位路数同出一门防守能力极为强悍攻击能力却又薄弱既然已知破绽这位禅少显然是要用同样的法子破之。 大多数观战的人却不知内情见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越来越近却还没动作都渐渐意外起来。 禅少庭那不疾不徐的强大自信别说闻馨和小红就连文若未都有些跟着紧张了起来钟若辰的手也下意识轻微捏了下衣角。 唰一声轻微的出鞘声传来。 神色紧张的文若未骤然睁大了双眼满脸错愕。 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似乎连风都静止了下来许许多多的观众瞪大了眼睛一脸错愕。 正握着双拳一脸兴奋的禅少芸嘴巴张着眼珠子似乎要掉出来一般。 雍泽雪更是蹭一下从坐席上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极度难看身子甚至在微微颤抖。 一群归剑山庄的人员也陆续站了起来一个个的脸上神色显得极为惊愕。 看台上的南竹已经是忍不住手拍额头低着脑袋在那噗噗憋笑。 从他的反应上就能猜到比试场内谁占了上风。 庾庆的剑出鞘了洞破了禅少庭的护体罡气稳稳抵在了他颈项的肌肤上。 禅少庭面若死灰眼中亦是满满的难以置信他想躲闪避开但知道自己全身而动的速度肯定没人家蓄势待发的手快若敢妄动对方轻易就能划破他的咽喉甚至斩下他的脑袋因为刚才已经领教了对方的剑速。 没错他是采取了柯燃摸索出的针对龙光宗弃徒弱点的手法但也防备了会出意外所以先以剑罡护体以便随时能应急。 结果真的出了意外对方拔剑攻来时他立刻催动了护体剑罡抵御谁知对方剑势陡然一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几道剑罡缝隙中穿过了于是就变成了这样。 对方剑势那一瞬间的变化竟快到让他措手不及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离对方太近了近到来不及过多反应。 在场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看清状况因庾庆出手剑式的偏颇变化并不大主要因距离太远那一瞬间的变化不是谁都能看出名堂的所以在大多人看来竟像是禅少庭未做什么抵抗。 “唉!”看台上的史刀轻轻一叹他的伤至今还未痊愈。 不过他却是心知肚明的人之一刚才看到禅少庭那般大意的把自己送上前时他就猜到禅少庭可能要玩砸了结果不出所料玩砸的如此干脆利落。 “嘿竟还有这样的傻子竟主动把脖子送人家刀口上去。” 贵宾席上的朝阳公主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皇后燕衣斜了她一眼训斥道:“平常让你多用功修行就知道偷懒玩耍遇上正事了两眼一抹黑。” 台边站着的向兰萱神色平静对这个结果她一点都不意外。 看台上的小红忍不住弯腰问前方坐的修士“怎么停下不打了?” 前方修士回头看了她一眼“胜负已分还打什么打你没看见吗?一剑封喉张之辰的剑已经架在了那个禅少庭的脖子上再打?除非禅少庭想死还差不多。” 小红意外“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张之辰这就赢了?” 前方修士:“对方都不敢还手了一还手就是死当然赢了。” “都没听到什么声音也没看到什么动静这就赢了”小红嘀咕着抬起身子对一旁的闻馨道:“阿他赢了。” 赢的太突兀了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吴容贵和萧长道傻眼一阵后面面相觑至少他们两个是知道禅少庭看庾庆不顺眼的不认为禅少庭会故意让对方。 龙行云手上的折扇僵停怔怔盯着场内呆了一阵后才又慢慢摇动了折扇嘴里也忍不住直接骂开了“哪来的傻粗?” 他有点火大还想借一场交战看看庾庆的实力底细结果这就完了能看出什么名堂? 禅少庭身上的剑罡慢慢散掉了融入护体罡气中周身罡气也渐渐消失了没办法确实不敢再妄动了。 脸上神色也越发不堪了最终冷笑出声来“故意让两个同门露出破绽还真是好计谋。” 对方非要这样想庾庆也没办法反问:“说这种话有意义吗?” 禅少庭有点无法面对这般草率的失败面容有些扭曲“只要是丁寅区出来的都会知道我败的冤枉。” 庾庆默了默如果非要这样说的话似乎也说的过去他目光瞟了眼闻馨所在的位置目光并未在闻馨身上停顿但手中的剑锋已经移开了从对方脖子上挪开了“拔出你的剑!” 禅少庭一怔。 不仅仅是他观看的许多人皆感意外毕竟禅少庭还没认输或者说还没有在规定时间内确定禅少庭无法再反抗了这种情况下是不能草率算禅少庭输的。 主持台上的秦傅君回头看看角落里的监督人员又回头看向比试场内。 这次连贵宾席上的贵客们也表露出一些饶有兴趣神色。 场内渐渐回过神的禅少庭惊疑道:“你什么意思?” 半蒙脸的庾庆清晰无误道:“再给你一次拔剑的机会。” 禅少庭面部肌肉剧烈抽搐了一下自我感觉到了一种羞辱同时也感受到了对手的强大信心他本不想接受这种羞辱式的机会本想直接认输下场。 然想到母亲千叮万嘱的殷殷目光想到爱慕之人也正在场边看着遂断然道:“不拔剑也能赢你!” 话毕一个闪身远离而去。 已经知道了对手出剑的速度快不敢再轻易靠近去碰撞对方的长处。 人还未落地周身波光已再起快速凝聚起的剑罡急速绕身游走忽首尾衔接飞出如一条飞龙腾空。 这壮观一幕令看台上发出不少惊哗声。 还未落地的禅少庭亦再次升空凌空踏剑一路飞奔长空脚下踩中的剑被一支支踢出如流星般射向庾庆。 这样的攻击看似好看却伤不到庾庆分毫手中剑一顿左劈右砍打出一连串砰砰震响击溃了连贯而来的剑罡炸开气浪荡向四周。 打破最后一道剑罡的庾庆脚下连动都没动骤然抬头只见禅少庭已经到达了高空之上。 于高空之上猛然张开双臂的禅少庭仰天发出“嗬”声怒吼周身骤然出现许多明晃晃的东西数不清的剑罡快速成形似拼尽了一身的修为施展。 看台上的曲长老凝望道:“归剑山庄的‘万剑归宗’!” 赵登紫凝望道;“虽达不到他爷爷‘万剑’的境界也算是颇具气象了。” 端茶慢品的皇后燕衣瞟了眼“这般年纪有这般实力还算过的去。” 看台上的禅少芸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来振奋挥臂不停兴奋的说不出话来一切情绪都在此時的动作中。 南竹等人则大驚失色。 空中的禅少庭已经俯冲了下来双臂向下连轰周身剑罡如流星雨般冲向大地对准了地面上的庾庆覆盖轰击。 斜剑在手的庾庆仰天望依然屹立在原地不动。 直至天雨流星将至他手中剑方挥迎向上空刹那剑影似百花绽放。 若降下的剑雨能分毫不差的同时降临他也许还不敢正面挥出这一剑参差不齐而至他則敢挥劍拨云见日。 一息三十六剑是指配以游龙身法的速度此时省却了大幅度变化的距离只需顾头顶一片剑速自然越快。 点点轰击绵绵不绝大地瞬间震颤轰鸣爆起的烟尘瞬间将人与剑给淹没。 而上空的流星剑雨还在连绵不绝的轰下不停倒扑而下的禅少庭涨红了脸真正是全力而为欲以一击之震撼洗刷前耻。 看台上的小红已经惊的双手捂住了嘴。 不知多少人因这一幕而感到惊心动魄。 狂轰滥炸之势将尽就在禅少庭冲近地面之际一道狂荡剑威斩破澎湃尘土从弥漫尘土中爆发而出斩向了落下的禅少庭。 禅少庭凌空翻身踩踏甩出的剑罡翻飞而去亦落入了滚滚弥漫的烟尘中藏身。 那道狂荡剑威破开烟尘后余威亦荡涤而去将翻滚的烟尘迫开向四面八方。 比试场内突然安静了周围看台上也是鸦雀无声看着那渐渐消停的尘土不知其中对战的两人如何了。 很快相聚十几丈远的两道人影渐渐在降下的尘土中露出了头。 很快又渐渐露出身姿。 待到尘土降下才见禅少庭已经站在了一座巨大的深坑前紧绷着一张脸紧盯对手。。 巨大深坑中间有一根立柱孤零零的土柱子斜剑在手的庾庆傲立在上。 四周都炸空了唯独他站立的地方不倒。 贵宾席上的向兰萱嘴角微露莞尔笑意。 李澄虎胳膊支在扶手上摸着短须笑了笑道:“从头到尾站在原地没动过这人有点意思。” (本章完) 卷2 第616章 再战 第616章 再战 两眼放光的朝阳公主也挥手指去“这个好看这个打的好看那人蒙着脸干嘛是因为长的很难看吗?” 贵宾席上没人回答她这个问题。 皇后也盯着比试场点了点头认同了李澄虎的意见“是有点意思。” 李澄虎立刻回头看向她“皇嫂这场你觉得哪個会赢?” 皇后:“一开始不就分出了胜负么?” 李澄虎略怔点头“也是那个张什么的一剑封喉拔剑便已经赢了。” 皇后:“世事难料嘛你跟龙光宗的人应该熟悉你觉得这人是龙光宗的路数吗?” 李澄虎呵呵道:“回头我问问。” 皇后旋即又瞥了眼边上摆放的茶盏。 外候都督米云中赶紧挥手示意人撤下。 皇后淡淡一句“算了不喝了。” 只因打斗中心轰隆隆爆开的尘土虽然已经散去虽然已经能看清对战的两人身影然扩散开的灰尘却飘的到处是渐渐笼罩了整个比试场到处灰蒙蒙一片不少人捂住了口鼻呼吸。 实在是禅少庭那轰出的攻势太激烈了一顿剑雨下来怕是轰出了上千剑。 只因如此密集的爆炸才导致了笼罩整个比试场的灰尘规模之前的打斗再激烈也没有搞出过这种场面。 看台上也渐渐出现了议论纷纷的动静。 “剑罡如雨刚才轰出了绝不止上千剑不说别的仅凭初玄境界的修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凝聚出这么多的剑罡就已经是不得了这朝阳大会果然是新秀辈出之地。” “知道什么没听到人家姓禅么人家是归剑山庄庄主的亲孙子。” “我说你们这里不是比出身的地方是比实力的地方那个张之辰可是站在原地不动接了人家上千剑。” “他也没有承受到上千剑吧你们看四周炸空的地面应该只承受了一部分。” “虽是覆盖攻击主要攻击目标却是他他起码接下了几百剑是有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原地不动接下这数百剑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也是个不得了的高手啊!” “嗯剑罡如雨却能不动如山就凭这一手只怕实力更胜禅少庭。” 闻馨和小红之前都被那狂暴攻势给吓得不轻都以为庾庆完了待看到大地变深坑一柱独立的战后场景后发现庾庆依然傲立存在就已经足够二人吃惊了。 在她们两人看来肯定是狂轰滥炸的禅少庭更胜一筹此时听到旁人的这般议论两人才知不一定。 小红忍不住凑近闻馨身边嘀咕一句“阿庆好厉害呀。” 闻馨绷紧的嘴角松了松但还是一声不吭。 腰板笔直端坐在看台上的向真握紧了双拳紧盯尘土飘扬中的蒙面身影喃喃自语了一句“看来我没看错原来初玄境界也可以触及到那道门槛。” 之前他找庾庆确认某事时庾庆并不承认现在他感觉庾庆骗了他。 但并未因欺骗而气愤眸中反而因此而绽放出异样色彩双眸在这弥漫尘土中熠熠生辉。 同在看台上的萧长道则在干咽口水盯着深坑上的人喉结耸动个不停。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庾庆那时对他说的不用再点到为止了是什么意思那不是宣泄情绪而是真的对他动了杀机。 他原本以为自己主动认输是给了庾庆一份大人情、大面子现在才知道 一旁的吴容贵忽在他耳边嘀咕道:“萧兄你怕是躲过了一劫。” 他是亲身经历了萧长道和庾庆之间整个恩怨过程的人所以非常清楚是怎么回事。 萧长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当然知道自己是躲过了一劫。 吴荣贵的伤也没有痊愈被夔馗给打的只因为觉得他的客气太虚伪看他不顺眼便连投降认输的机会都不给他差点当场把他给弄死。 归剑山庄一群人已经全部站了起来哪怕挡住了后面人的观看招来了谴责也无心去理会。 雍泽雪似乎连呼吸都停滞了紧盯着场内对峙两人她很清楚自己儿子刚才爆发出的千剑如雨对自己儿子自身意味着什么很是紧张生怕庾庆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禅少芸的双拳依然还握着见到在自己哥哥那般攻击下依然完存傲立庾庆吃惊的不行至少再也轻视不起来了才发现那小人原来那般强大她也跟着紧张了。 文若未忽凑近姐姐耳边嘻嘻嘀咕了一句“谁能看出他当年是个舞文弄墨的书生看到没他这种人干什么都不会差的能文能武这样的到哪找去。” 龙行云手攥着折扇一动不动在那盯着脸上神色中再也不见了看热闹的戏谑。 主台上的秦傅君也看晃了神只有同在初玄境界内的人才会明白面对禅少庭那般威力的进攻意味着什么而那个嫌犯竟然原地不动的挡住了。 也正因为如此她越发觉得庾庆可能就是那个凶手。 有许多人在议论也有许多人静默紧盯着紧盯比试的两人会在下一刻什么时候再次交手 久久难以彻底平息的扬尘中禅少庭看似站那一动不动实则在剧烈喘息着脸色惨白但两腮又浮现出了病态的酡红。 为了争回面子为了让所有人看到他的实力不凡他刚才那一击是竭尽所能而发一击之后便如同掏空了身子一般一时间难以缓过来。 这都没关系的只要自己同样能做到一击分胜负能一击雪耻比什么都强。 然而眼前的对手却完好无损的站在那他瞪大了双眼看着有些难以置信甚至难以想象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他此时方意识到刚才太不冷静了竟一点退路都没有留给自己现在不得不紧急调息争取让疲竭的法力快点恢复一些不然根本无法挡住对方的进攻。 好在庾庆并没有急着攻击他依然是静静站在原地不动似乎是君子不乘人之危似乎在等着禅少庭缓过来。 就如同他之前明明将对手给一剑封喉了却又给了对方一次机会般。 现场没人能看出他脚下的土柱随时要崩溃只有他自己能清晰感受到脚下的土柱内部已经是裂痕无数。 之前承受禅少庭猛烈进攻时一力贯之脚下立足之地反而还能被镇压住此时没了压力反而不妙自己站姿若稍有偏颇脚下就得土崩瓦解他就是个保持土柱最后平衡的东西。 之前面对攻击时也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动实在是禅少庭的攻击太过密集了他只能专心在头顶构造成一道雨伞似的反击防护区域面对那般持续覆盖似的全面攻击哪敢乱动分毫。 这一交手他才发现自己小看了禅少庭才知禅少庭在之前的比试中也并未展现出全部的实力猛然爆发之下几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险些栽在了禅少庭的手中。 咚咚咚咚 隆隆鼓声突然响起第一遍催战的鼓声响起了比试双方对峙的太久主持方不得不擂鼓催战不可能让两人一直空耗下去。 庾庆也感觉维持脚下的态势太辛苦了待鼓声一停他对禅少庭出声道:“你还想再打不成?” 对峙之下他离禅少庭比谁都近看出了禅少庭刚刚用力過猛的后果之所以没逼人太甚还是因爲对方家世背景的实力想尽量给对方几分面子。 人在江湖他也很现实惹不起的尽量不得罪。 禅少庭略偏头很容易就看到了母亲他们归剑山庄那些人在看台上太明显了因为都站了起来都在看着自己。 他能体会到大家的心情心中突然很难过知道自己让母亲失望了。 对手话他明白在提醒他第一次分了胜负就让了你一回第二次也没趁你虚弱动手又让了你一回如此比试已经给足了你面子再不识相就过分了。 对方的好意他在心里谢过但是对方根本不知道这样的失败方式对他这样的出身意味着什么若是正常的战败技不如人也就罢了输阵又输人丢的则是归剑山庄的脸那后果可不是儿戏。 若早知道再出手也奈何不了对方被一剑封喉时他就认了。 现在若不能挽回局面让他怎麼有脸回去? 于是他放下了对战的尊严抛弃了之前对庾庆说的大话法力稍缓的他用力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抓握住了古拙大剑的剑柄唰一声拔劍出鞘了同样斜剑在手摆明了要再战。 庾庆见状皱了眉头不是说不用剑吗?然而人家说话不算话他也没办法毕竟他们之间的对话当不得比试结果。 也罢他也懒得再维持脚下土柱的平衡了这面子维持的太辛苦了猛然纵身迅速腾空而起。 深坑中的土柱瞬间轰隆倒塌烟尘四起。 人在空中的庾庆一个翻身御气倒飞而下斜斜冲向了地面的禅少庭。 不将对方明明白白的击败对方便不肯认输这得拖到什么时候于是他这次主动进攻! ? ?感谢新盟主“闲之林”的捧场。 ? ???? (本章完) 卷2 第617章 你输了 第617章 你输了 这次换了一个人进攻换了一个人从天而降。 上空有人扑来下方有烟尘迅速轰隆激荡而来。 禅少庭无所畏惧随着渐渐缓过来的法力自信凭自己“九分剑”的威力还有一战的实力也算是豁出去了。 手上动作亦干脆利落立剑手中双手一拍剑柄剑于掌中一化为九如伞骨般摊开了。 双臂一挥九剑如大鹏展翅飞于身后成大圆盘状悬浮在其背后快速旋转了起来。 随着对手扑近屹立在深坑边的禅少庭单手斜指上空斜指扑来的对手重重一声喝“去!” 只这一声他两颊的酡红亦瞬间消失了脸色彻底变得惨白惨白的可见这一击他又没有留退路又再次竭尽了体内的法力。 对他来说也没必要再保留什么了再输连活下去的脸面都没有了势必要再次全力一击。 旋转的九剑顿如飞鸟离巢四散而去却又嗖嗖飞往了同一个方向。 哪怕此时的扬尘未散尽观众亦能见到一道道闪烁的流光如九龙夺珠般而庾庆就是那颗被夺之珠。 看台上的南竹等人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文若未亦瞪大了眼睛呢喃了一声“不好!” 若说之前千剑如雨之威惊人却也是垂直攻击看庾庆脚下的立柱就知道挡住了一面就挡住了而此时的九剑宛若活物悍然从九個不同的方向发动了进攻。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这还不止四手挡一面容易同时挡九面的难度可想而知。 更要命的是以初玄境界凝聚出的剑罡能被轻易击溃眼前的却不行眼前的是真正的实物是真正的飞剑又宛若活物一般。 在场内观众看来庾庆无御空之术正避无可避的撞入九剑的围剿中令许多看客跟着绷紧了心弦。 而对庾庆本人来说既是主动进攻就没打算躲避眼见九道寒芒绞杀而至手中剑义无反顾挥出。 从深坑中轰隆澎湃向上空的激荡尘土亦在这个时候将空中的人和九道寒光给吞没了。 而禅少庭就站在深坑边缘已经先一步被吞没。 大家顿时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听一阵密集的“当当”声爆鸣。 滚滚尘雾中的庾庆身形翻滚如龙珠一息三十六剑此时不出更待何时一人一剑刹那间独挡四面八方。 众人视觉上只见九剑围攻位置的迷茫灰尘正以诡异的形态蠕动宛若混沌初始有物孕育在混沌中呼吸一般。 大家能估看出来搅动的烟尘正以可见的速度压向了禅少庭所在的位置。 烟尘中的激烈爆鸣声也未停不时有飞剑从扩张的扬尘中弹出然后又调头猛钻了回去宛若游龙在云海中穿梭嬉戏。 这一幕让观众意识到了九剑之威并未立时将庾庆给降住一般人难以想象庾庆是怎么承受住的。 贵宾席上半倚在扶手上的李澄虎身子已经微微前倾可见其当下的关注度如何。 闻馨和小红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这高手打斗的场面很震撼。 南竹和牧傲铁真正是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放不下。 钟若辰的双手再次揪紧了自己的衣角。 文若未瞪大了眼睛紧盯似不敢错过任何微妙变化仿佛要看破迷尘一般。 龙行云手中折扇僵握在了膝盖上亦紧盯交战处不动。 烟尘中的激烈爆鸣并未持续一会儿陡然就不激烈了。 身在迷尘中强行施法的禅少庭鼻孔突然喷出一股鲜血来身躯亦踉跄后退了一步紧盯前方上空。 一团黑影破空而来正是庾庆已击溃九剑绞杀破网而出凌空一剑刺向了禅少庭。 谁知禅少庭竟不躲不避惨白脸上浮现扭曲的决绝神色豁出性命式的继续施法御剑欲以身为饵反杀庾庆。 扑空临近的庾庆看清了他的神色反应瞬间意识到了这位不想活了。 顿大惊他可不想杀他一个龙行云就够呛了再招惹上归剑山庄那就要蛋疼了。 大惊之下抽剑凌空扭身一脚狠踹向了禅少庭的胸口这一脚确实比较狠也确实恼火了。 禅少庭当即被踹飞了出去。 凌空扭身的庾庆再战身后快剑击飞从身后射来的飞剑来得快弹出的也快。 现场观战者立见一道道剑光从滚滚扬尘中弹出只不过这次并未再调转射回皆如同离弦之箭力竭后的样子纷纷砸落在地没了动静又被扩散开的扬尘给吞没了。 加之打斗动静终止了众人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尤其是归剑山庄一干人等明显紧张到不行。 几乎在此同时一道人影也从扬尘中飞了出来正是禅少庭坐地滑行了数丈远才停下双手撑住了地面刚想强行站起便忍不住仰头“噗”出一口鲜血来。 滚滚而来的扬尘恰在此时推至犹如将人给撞翻了一般喷出一口血的禅少庭仰天倒地旋即也被扬尘吞没了。 “哥!”禅少芸一声悲呼下意识就要去救助。 雍泽雪似乎料到了她要干什么手已经摁在她的肩头将她死死摁在了原地冷冷警告道:“比试还未结束谁也不能上场干预。” 对她来说既是朝阳大会的规矩不能被破坏也是她抱有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许儿子还能战呢?也许对手也同样重伤不起了呢? 躺在迷茫茫沙尘中禅少庭用力翘首还想再拼命站起却已力竭。 想再凝聚起一丝法力调息恢复五脏六腑却如撕裂一般的痛经脉受阻胸口甚至不能发力和受力他知道自己胸骨已经被对手一脚重击给踹断了。 在自己法力抽干的那一刻无丝毫法力防御的那一刻挨上那么一脚他知道自己已经重伤了。 也知道是对手手下留情了否则人家那一脚足以踹死没了防御的他。 可他还想站起再拼命因为他不能再倒下。 忽然又看到沙尘中走来一个人影除了那个蒙面的张之辰也没有别人。 庾庆走到了他跟前居高临下看着说道:“你输了。” 禅少庭拼命挣扎哪怕口鼻渗出的鲜血已经在滴滴答答哪怕胸膛似乎要被剧痛撕裂他也还是拼命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在庾庆跟前血水在口中含糊道:“除非杀了我否则我是不会认输的来呀我还没输来杀我呀!” 庾庆伸手一推禅少庭当即咣当倒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庾庆顺手抄住了他的一只脚踝转身拖了就走就像拖一只麻袋似的拖着一个大活人。 禅少庭还在挣扎还想挣扎站起然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站的起来。 他似乎知道了庾庆要对他干什么他似乎不想接受那个结局双手在地上又抓又挠想找抓力点却无济于事。 手上摸到了石块又朝庾庆身上砸然这力道和准头实在是可怜要么扔不中要么打中了也不见庾庆有任何反应。 “放开我我还没输我还能战” 禅少庭一阵叫嚣后来带了哭腔似在泣血哀求一般哪还有一点庾庆初来昆灵山初见时的风采。 荡开的沙尘渐渐朦胧某个方向的观众看到朦胧中似乎有人影走过来。 临近场外的庾庆停步了挥臂一甩将拖拽而来的禅少庭扔了出去直接扔出了界扔出了场外。 “打出界了。” “是被扔出来的。” 看到砸落在地翻滚的禅少庭这边看台上的观众顿一阵喧哗。 被扬尘阻隔的其它看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站起翘首而望。 扭身而回的庾庆闪身落回场中挥剑朝空处劈出一道劲气一剑两剑三四剑后长剑唰一声归鞘。 接连激荡的劲气清场将迷茫烟尘排向了四面八方比试场内很快清朗了不少至少能让人正常看个清楚了。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摔出了圈外的禅少庭看到了挣扎中偶尔还会呛出一口血却又爬不起来的禅少庭。 蒙着脸的庾庆手扶腰间佩剑劍柄不疾不徐地朝主台那边走去。 见此状文若未抓住姐姐的手用力摇了摇眉飛色舞很興奋的样子。 小红也双手十指交握在了一块也很兴奋的样子急欲表达什么可看小姐平静的样子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竹挠了挠耳朵偏头对一旁的牧傲铁道:“老十五的实力好像比我们想象的更强。” 牧傲铁默默点了点头。 百里心亦满脸的意外。 萧长道和吴容贵看着那倒在看台脚下的禅少庭皆唏嘘不已。 龙行云又打开了折扇摇着嘴里不屑道:“尘土漫天的连收放自如都做不到不过如此”嘴里嚼了嚼有沙土落在了扇子上被他扇进了自己的嘴里赶紧连呸几声唾沫。 再看这灰蒙蒙的环境摇扇子确实有点傻粗的感觉赶紧将折扇收了起来。 主台那边已经飞掠出了几个昆灵山弟子跑去对禅少庭展开紧急救治。 想跑去看哥哥的禅少芸被雍泽雪拉住不放后者盯着禅少庭那边咬着牙根扔下了一句话“没用的废物还嫌不够丢人吗?都给我走!” 她揪住女儿也不管女儿的哀求和挣扎直接给拖走了。 后面的比试对她来说已经没了再看下去的必要她丢不起那个人。 一干归剑山庄人员面面相觑在雍泽雪冷目回头盯来的目光注视下又赶紧一个个低头跟上了。 唯有赵倾没有跟他们走快步钻下看台朝抬走的禅少庭去了。 因扬尘阻隔主台這边也没看清禅少庭败出的情况秦傅君正与那边监看的昆山弟子沟通确认情况。 庾庆已经站在了比试场的边缘界线前未敢轻易跨出去等待宣布比试结果。 (本章完) 卷2 第618章 认输 守在禅少庭出界方位的昆灵山弟子证明了禅少庭确实是战败并没有人违反比试规则秦傅君这才向公众大声宣布道:“第一轮第四十三场张之辰胜出!” 看台上的嘈杂声顿时又大了些。 至此庾庆才走出了比试场的界线闪身飞上了看台。 秦傅君也摘下了那枚刻有“张之辰”字样的飞镖交给了庾庆。 背景墙上还留有半数以上的飞镖还能落在参赛者手上的已经没有几枚了大多数都要被没收销毁掉再也不可能回到参赛者的手上。 下台后的庾庆本想回到原位坐下然一看到原来空位边上人模狗样的龙行云顿时没了回去的兴趣干脆就近找了个空位坐其他或死或伤者抬走后留下的空位。 于是龙行云不时朝这边张望。 比试场内再次尘土飞扬一群昆灵山弟子迅速上场将打出的坑坑洼洼推平速度很快且有条不紊昆灵山事先显然是早已做好了这方面准备的。 秦傅君那边也没有干等着请了第四十四轮的比试者上台验明正身。 一切就绪后比试再次进行接连再打了两场于第四十五场结束了今日的比试。 散场时庾庆注意到闻馨和小红起身便离开了令犹豫要不要去打个招呼的他不得不暂时放下了那念头。 赶着散场的空档他又与南竹等人稍作了碰头本想托付南竹帮忙打听一下闻馨住在哪然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加之南竹等人也不允许在此久留他就没提这事。 多余的话有百里心在边上师兄弟几个也不好说。 回到住的小园时庾庆才摘下了脸上的蒙面巾。 一同回来的夔馗上下打量了他一顿嘿嘿了一声“看来也不止是手气好嘛。” 说罢就大摇大摆回了自己住的小楼显然他之前在丁字区也听说了抽签三连中的事。 走回自己小楼的庾庆一路上回头几次发现向真似乎跟在了他后面然这园子里人家想怎么走是人家的自由他也不好说什么直到回到了自己小楼门口发现向真还是一声不吭地跟着当即不能忍了转身问道:“你跟着我干嘛?” 向真目中有异样光彩拱手抱拳道:“想请教张兄指点一二。” 庾庆狐疑“指点什么?” 向真:“那种境界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张兄又是怎么触摸到那道门槛的?” 庾庆顿时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反问:“你所谓的剑意?” 向真连连头。 庾庆顿时哭笑不得道:“我都说了没有你怎么就是不相信?” 向真却又拱了拱手道:“确实此乃张兄修行私密相关心得极为宝贵不足与外人道是向某唐突了。若能进挑战赛必当向张兄问剑还望张兄能让我亲身感受一番剑意滋味。” 庾庆哑了哑最终叹道:“随便你。” 反正挑战赛他也拦不住对方向自己发出挑战。 向真顿欣喜不已甚至是对他长鞠了一躬之后才煞有其事的样子告退了。 庾庆很是无语发现这园子里的好像没一个正常的转身开门而入咣当关门。 当晚庾庆几乎一直守在二楼凭栏处等待想等禅少庭回来主要是想解释一下他还是不愿跟对方闹到过不去。 然而禅少庭一夜未归一大早甚至来了人收拾禅少庭住过的小楼。 庾庆这才知道禅少庭连后续的比试都不看了已经离开了昆灵山此后他再也没有在昆灵山见过禅少庭。 而他还得继续自己的朝阳大会之旅。 在朝阳升起的时候又随众来到了比试场继续旁观虽然今天没有他的比试但他还是看的很认真在认真观察。 比试场地明显又重新整理过。 这块比试场的位置应该是比丁字区的地势高不少庾庆感觉这里比在丁字区更早看到太阳。 他今天依然蒙着脸。 也感觉到打量自己的目光似乎变多了。 还感觉到龙行云今天似乎消停了不少没继续在他耳边叽叽歪歪也没有再坐在他的身边今天两人坐的位置隔得比较远。 比试依然是打的轰轰烈烈依然时见血腥他昨天又何尝不是见了血。 今天只有五场比试所以结束的很快余下的时间也没有浪费安排的比较紧凑。 紧接着请了胜出的五十人再抽签。 并非昆灵山要把时间安排的如此紧接而是历届朝阳大会皆如此。 对于举办了不止一届的昆灵山来说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合适能配合贵客的时间不好让贵宾席上的贵客跟着浪费时间譬如头天抽签皇后娘娘就没来所以还是安排紧凑一些的好。 五十人再次组成一个大圈时已经总结出抽签经验的庾庆第一时挤到了锁定的目标身后排队不是龙行云是一个叫童自威人。 之前对每场比试认真观察就是为了这一刻他记得童自威是惨胜伤比较重。 鼓声起五十人首尾衔接地转起了圈。 鼓声停还是立竿见影者先。 一轮飞镖下来没有像上次一样出意外庾庆成功抽中了童自威。 翻牌结果出来后也印证了他的选择。 反倒是看台上的南竹盯着翻牌现场皱起了眉头嘀咕自语了一声“老十五搞什么鬼?” 他是知道庾庆有抽签作弊能力的第一次没抽中龙行云也就罢了第二次又没抽中就有点让他疑惑了搞不清当中是怎么回事一时间又不好找庾庆确认。 台上揭牌下来的文若未又下意识往庾庆那边走了尽管姐姐事后已经严厉警告过她她还是忍不住从庾庆身边过了一趟并笑嘻嘻给了句话“昨天跟那人打的不错。” 说完就快步往姐姐身边跑了已经看到姐姐极为不善目光在盯着自己。 至于那人叫什么名字她是不记得了实际上她以前在某些场合是见过禅少庭的只不过压根没注意而已。 人都习惯往上看习惯记住上面人的样貌少有人会往下看不习惯注意下面人的面孔。 同样的禅少庭认识龙行云龙行云却不认识他。 庾庆的目光也跟上了文若未走过的背影感觉这女人对自己的态度好像有点不正常难道认识自己不成? 当然他也注意到了这两个女人的实力不一般击败对手的过程似乎都比较轻松比试中若对上了怕是个强敌。 当钟若辰揭牌下来一回到妹妹身边妹妹便立马抢了她手中的牌子查看。 对比手中的号牌发现上面都是“七”号字样文若未顿时发出哀鸣“惨了我们怎么抽到了一块?” 为了尽量避免抽到一块她们姐妹在之前的晋级比试中都刻意散开在了不同的字区没想到躲来躲去还是撞上了没想到总赛第二轮就抽中了这也是最后一轮抽签呀。 抽签结束散场时庾庆的目光又第一时间盯上了闻馨离开的身影最终又和南竹等人碰面在一起日常过问了一下彼此的情况。 入夜时分天色突变下起了一场大雨狂风暴雨。 独守孤房的庾庆熄灭了屋内的灯窗户开了一点点守在窗前看外面的风雨飘摇一副迷茫神思的模样任由飘雨吻面。 好在大雨来的快走的也彻底。 次日天亮又是个晴空万里的艳阳天路上石径干净比试场内却是一片泥泞但并未影响比试的继续进行。 比试开始后也见到了下雨的好处场内再也不会激荡起尘土飞扬的场景。 第二轮第七场比试开始后见到那两个女人上台庾庆顿时来了兴趣。 他看出了两个女人的实力不简单期待两人的对决能展现出真正的实力以供他参考。 谁知才一上台那黄裙女子便直接认输了秦傅君宣告了白裙女子胜出。 庾庆也是这时才算是认真记下了两人的名字白裙女子名叫尚月黄裙女子名叫尚云。 根据两人形影不離的迹象還有這名字庾庆估计两人是姐妹。 贵宾席上独坐大位观望的皇后娘娘忽淡淡问出一句“赵掌门这对女子就是锦国京城来的那对吧?” 赵登紫愣了一下旋即颔首“娘娘明鉴是她们。” 外候都督米云中也适时地弯腰在燕衣耳边低声禀报道:“白衣服的是姐姐黃衣服的是妹妹” 场中一轮接一轮的隆隆打斗在继续观众席上不时爆发出惊哗或欢呼。 对许多看客来说如此精彩的打斗能够一轮接一轮的观赏真正是难得的观赏盛宴看的不知疲倦只觉时间过得飞快。 “第二轮第十二场请张之辰、童自威上台验明正身。” 随着台上秦傅君的高声大喊一阵稍有异常的议论声又起了。 “快看那个击败归剑山庄庄主孙子的家伙又上场了。” “是他是那个扛住千剑如雨的家伙。” 众多目光注视下庾庆和童自威陆续飞身上台分别交出了自己的号牌庾庆又背对场地摘下了蒙面巾。 确认了二人身份就在秦傅君准备请二人正式入场时童自威突然道:“我认输。” 此话一出庾庆愣住了看向他。 秦傅君也颇感意外“请你再重复一遍。” 童自威再次向她确认“我认输。” 秦傅君瞥了眼庾庆追问:“为什么?” 童自威苦笑叹了声道:“我身上的伤是累赘张兄之前的实力我见识过了如果我没受伤还能比比看如今思来想去就不上场献丑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秦傅君只能是请他稍等然后请了监督人员过来作证。 确认无误后秦傅君只能是向大众大声宣布道:“童自威确认退出第二轮第十二场张之辰胜出!” ------题外话------ 失眠没休息好没精力驾驭剧情快进了一下。 卷2 第619章 舍我其谁
宣告之后她又把刻有“张之辰”名字的飞镖给了庾庆。 对参赛人员来说这是一份荣耀能从朝阳大会带走这枚飞镖的人说明自己在朝阳大会的排名在前二十五之内。 “嘿这家伙又碰上一个主动认输的。” “已经是第三个了吧?” “抽签也是连中三次空号牌这家伙总能撞上免试晋级的事这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有丁寅区出来坐一起的人已经是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 看台上议论纷纷比试到了这个地步对修行中人来说名列前十的诱惑是十分巨大的已经快要触摸到了少有人会直接认输的何况只一场就能带走那枚意义非凡的飞镖。 听到庾庆胜出的宣告龙行云手上的折扇呼呼摇快了不少。 小红很高兴对一旁的闻馨低声兴奋道:“又晋级了呢。” 不为所动的闻馨难得开口了一次“赢了未必是好事越往后遇上的对手实力越强爬得越高越危险。” 小红闻言顿时呆住看向庾庆的眼神又担忧了起来。 回到座位的庾庆随手收起了飞镖这枚刻有“张之辰”名字的飞镖对他来说并无任何意义。 南竹、牧傲铁、百里心也无法为他感到高兴这可不是之前的片区比试没什么人看在这里以龙光宗弟子“张之辰”的身份闹大了影响对他们来说绝非好事。 等到今天的十五场比试结束后几人再次借机短暂碰面了一次。 南竹不好当百里心的面问庾庆为什么不利用抽签作弊的手段早点了结龙行云的事只是隐晦提点了一下“咱们是冒名顶替来的太张扬了不好能早结束最稳妥。” 庾庆道:“我心里有数。” 他既然这样说南竹和牧傲铁便信了他的都相信老十五的脑子比他们的好用这样做肯定是有什么更妥善的安排。 三人还要赶着跟丁字区的人集结返回也没多说什么就此离去。 庾庆随后也找到了徐以夔馗和向真已经在等他。 徐以随后带了三人一起返回在这里未经允许是不得乱跑的进进出出、来来回回基本都要徐以陪着。 将三人带回到小园没了外人徐以骤然转身颇为兴奋地看着眼前三人“朝阳大会前二十五名我们园里就占了三个恭喜三位可惜禅少庭…” 说到这下意识看向了庾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朝三人拱了拱手改口道:“三位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随时来这里找我。” 他就暂住在门口给门房住的小间里将就。 其实三人都知道他那话是什么意思人家想说禅少庭若非对上了“张之辰”说不定也有晋级前二十五的实力。 当着庾庆的面没人好说什么只有夔馗乐呵呵扔下一句话大摇大摆而去“一看那家伙家里的两个女人就知道那家伙的命不好。女人无德男人命苦一个就够了还摊上两个…”说到这边走路的他还不忘背对着摊了摊手“不是我说的我阿爹说的一个部族的女人若是风气坏了这个部族离倒霉也就不远了。” 向真和徐以面面相觑听这位话里的意思好像在说禅少庭的失败怪不得“张之辰”。 庾庆也挺意外的感觉那厮并未意识到他自己有多缺德。 第二天大早三人再聚时算是比较轻松的三人在昨天都晋级了今天只需宽心看别人打斗便可。 今天只有十场比下来后也是死死伤伤的令不少观众感到惋惜。 能晋级到这个地步的在修行界都算是颇具天赋的人在新秀中也算是拔尖的人为了这般名利倒在这里再难起来如何能不让人惋惜。 也因此成功者越发显耀。 龙行云在这今天的比试中胜出了散场后刚回到住的小园不久负责此地的昆灵山弟子便来敲了他的门。 “外面有人找你。” “什么人?” “不知道一个白头发的能来这里自然是得了宗门的允许。” 龙行云立马知道了来人是谁疑问:“为何不请进来?” 昆灵山弟子道:“是他自己不肯进来。” 听闻如此龙行云立马出了门到了园子外面那昆灵山弟子往山坳中的一座半山亭指了一下“他在那里等你。” 龙行云立刻赶去往山下走到一定角度后才看到了亭子里的人没错正是银山河。 “银叔。”龙行云快步走入亭内打了招呼后也不客气直接问道:“什么事?” 他知道的没事的话这位是不会随便跑来见自己的和不愿进园子里见他一个意思不愿让其他参赛者看到。 银山河也不跟他绕直接交代道:“剩下的二十五人你大概都见过了那个名叫尚月的蒙面白裙女子你觉得如何?” 龙行云徐徐道:“印象深刻实力不凡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 银山河嗯了声“阁主传了消息来洛云娉的那两个女弟子也化名来参赛了那两个姓“尚”的应该就是。” 洛云娉就是地母的名讳他们这种关系私下里对地母直呼其名也正常。 龙行云吃惊不小“啊?她们干嘛跑来凑这热闹犯得着吗?” 银山河:“跟你从小就修行的不一样她们才修行多久朝阳大会也就是给她们历练玩的地方。” 龙行云哦了声微微点头忽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一闪问:“那个尚月是姐姐还是妹妹?” 银山河:“正要跟你说这个据我观察蒙面白裙的尚月应该就是得了真传的那个姐姐钟若辰。 洛云娉的‘千手翻云诀’非同小可她早年还未迈入半仙境界与你父亲修为相当时两人就交过手。这段往事你应该听说过你父亲的修行功法受其克制被她打成了重伤要不是大圣及时赶到连命都没了。 钟若辰得她真传你修行又是你父亲的功法虽然你两人都远没到上一辈的境界但对上后对你是不利的。挑战赛里你要避开她这也是阁主的意思。” 也不知龙行云有没有认真听似乎想到了什么不但不犯愁反而掏出扇子打开摇了起来嘿嘿直乐“也就是说那个尚月就是狗探花抛弃的那个未婚妻?看来明天得找那位狗探花好好聊聊。” 银山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其实他早就接到传讯知道那姐妹两个来了但是没敢早告诉就是怕这家伙胡来当即训斥道:“别胡闹姐妹两个来这里历练司南府是跟殷国和千流山等各方打了招呼的知情的是不会对外声张的。有些事情大家是对头有些事情也是互相默认行方便的何况开这个头的还不是司南府。 就算她拿了第一那五个亿的奖励也是拿不走的殷国这边行了方便那五个亿是要留给殷国充当国资的。五个亿不是小数目你要是捅破了风声搞的她不便再继续参赛了搞的那五个亿被别人给拿走了赤兰阁不拿出五个亿当赎金你是离不开殷国的千流山的面子也没用懂吗?” 龙行云无语了好一阵最终不得不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但也忍不住骂骂咧咧了一番“看似冠冕堂皇背地里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次日大早看台上人员再次坐了个满满当当都知道今天有大热闹看。 挑战赛嘛谁会挑战谁呢?事关前十的排名观众们很感兴趣。 主台上的背景墙已经换了写了四排大字呈金字塔状排列塔尖的“第一”二字独占一排“第二”和“第三”占第二排“第四”到“第六”是第三排“第七”到“第十”是最下面一排。 二十五名参赛人员也聚集在了台下昆灵山人员验明正身的同时也在向他们发放名牌就是一块刻有个人名字的木牌。 台上台下前期准备工作完成后秦傅君又站了出来向所有人再次强调挑战赛的规则。 “墙上从一到十的排名由台下二十五位参赛者任选各位须好好掂量自己的实力觉得自己的实力能排第可以直接将自己的名字挂在那个名次上面若在挑战时间结束前无人敢对你发起挑战或能打败所有挑战者则说明你是实至名归也是你最终拿到的排名。 诸位你的名字挂在了上面后将不限接受挑战的次数。 也就是说其他二十四人都可以向你发起挑战你无权拒绝任何人的挑战所以你要对你想要的名次做出郑重选择。 每个人都有三次挑战别人的机会不许利用手中三次挑战机会针对同一个人发起挑战同一个对象一个人只许挑战一次挑战赛中交过手的不许再打第二次。 所以诸位一定要想好自己的实力能匹配在什么名次上要想好自己该向谁发起挑战不要浪费那三次机会一旦用完了三次机会却不能撼动挂牌在上面的任何人将自动跌出前十彻底结束在朝阳大会的比试。 一个排名只允许一个人的名字存在在一个名次上先挂牌的人是接受挑战者也可以算是擂主后挂牌的是挑战者当挑战者同时出现两个以上时则挑战者要先决出胜者胜者才有资格去挑战擂主。 擂主可以一天接受多次挑战也可以休息好了再接受挑战疗伤或休息之类的什么借口都能接受但三天内必须接受起码一次挑战。挑战赛只有十五天时间擂主若不能把接受挑战的时间安排好最后一天可能要出现连续应战的情况。 挑战者手中的三次挑战机会每个机会只有三天的斟酌考虑时间也就是说每过三天若不能发出一次挑战则自动丧失一次挑战的机会。 擂主只要守擂超过三天可以延长一次向别人发出挑战的机会。 诸位具体的详细规则你们应该都拿到了也应该都看明白了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现在可以向我提问。” 台下的夔馗又开口了“怎么这么啰嗦都识字都不傻快点开始吧。” 秦傅君顿时被他闹了个一脸尴尬但还是努力保持澹定微笑反复扫视台下的二十五人。 见到确实没人提出异议后反倒都是一副盯着排名琢磨的样子她方朗声道:“好既然都清楚了规则那挑战赛就正式开始吧请选定了心中名次者上台挂上自己的名牌。” 没人吭声都在琢磨应该挂第几合适。 钟若辰左右看了看见大家都没动静正准备上台忽目光一闪见到一个人影飞身上台了看清是谁后多少一愣。 蒙面的庾庆上台了径直走到了背景墙前闪身跳起将刻有“张之辰”名字的木牌挂在了“第一”字样的最上面。 此举无异于要做第一名的擂主全场顿时炸开了般哗然。 看台上的文若未更是亢奋到勐然站起用力握拳挥了一下直接爆了粗口“我草舍我其谁霸气!” ------题外话------ 感谢新盟主“赵余呗”的捧常 卷2 第620章 三块
文若未真正是两眼放光这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姐夫嘛就该有拿第一的气魄。 牧傲铁三人却是看傻了眼南竹忍不住问了句“老十五这是想干什么?” 百里心和牧傲铁皆无语摇头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小红则连忙问闻馨“小姐现在挂第一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挑战他我没有听错规则吧?” 闻馨颔首没吭声紧盯主台那边第一个挂牌的人。 台下的钟若辰目露讶异。 龙行云则傻了眼的样子手中的折扇捂在了胸口不动他不得不掂量去挑战某人的后果就算打赢了某人自己会不会被很多人轮?他下意识偏头看向了白裙蒙面的钟若辰嘴角略有抽搐。 昨天银山河还特意叮嘱了他让他不要去碰钟若辰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不去碰人家人家有可能会主动来碰他。 老爹被人家师父打败了儿子又被人家徒弟给揍一顿这算怎么回事? 现在怎么办?除非他输给狗探花但这个结果也不是他能接受的啊! 先让地母的徒弟打败狗探花再等狗探花挑战其他人成功了然后自己再挑战狗探花? 只是这样一来会不会显得自己有点怂? 见到台上庾庆转身看向众人他立刻偏头看向一旁手里折扇摇着假装漫不经心看风景的样子不愿跟庾庆的目光对上生怕庾庆用挑衅的目光看向自己到时候自己不敢接招、不敢上台那脸就丢大了。 总之自己决不能在狗探花面前抬不起头来。 谁知跟他隔了两人的夔馗盯着台上的庾庆乐呵了起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抚掌嘿嘿道:“又多了个跟老子抢第一的人。” 此话一出可谓语惊四周参赛者纷纷看向他敢情这位也是要抢第一的。 龙行云伸头好好打量了一下他嘲讽道:“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你配吗?” 夔馗回头看来嘿了声“那你撒尿照过自己没有?你行你上啊你上了我立马跟上打的就是你这小白脸。” 龙行云罕见的没有跟他硬杠无视了他的激将法摇着折扇气定神闲的样子道:“该上的时候我自然会上用不着你个土包子来吆喝。” 夔馗不屑道:“没胆跑出来装什么孙子。” 龙行云冷哼一声“回头大家自然会看到谁是孙子。” 两人在这里唇枪舌剑的交锋在台下先用嘴巴打了起来。 贵宾席上的一干人也都盯上了上台挂牌的庾庆朝阳公主忽回头问燕衣“母后这人是要做第一吗?” 燕衣瞟了眼人群中的钟若辰澹然道:“有那个想法是好事。” 朝阳公主明显有些兴奋了“母后能不能让他摘下面巾先让我看看他长什么样万一长的很丑怎么办?” 此话一出斜靠在扶手上坐的李澄虎顿时裂开嘴无声的乐了心知果然是被自己给猜中了这母女两个果然是来选婿和选夫的。 他猜的没错燕衣告诉女儿这个世界说到底还是修行者的天下文第一其实远不如武第一告诉女儿不妨来朝阳大会挑一挑未来夫婿。 说只要女儿看中了只要人没什么问题就一定会成全她。 也实在是这个女儿的年纪也越来越大了再不嫁的话就要往老姑娘发展了偏偏又死犟着要什么天下第一才子。 她是不可能让那个什么探花郎做女婿的跟自己弟妹不清不楚的又曾是自己师姐徒弟的未婚夫这样的女婿哪能要打死她也不可能接受。 所谓知女莫若母她想出了这办法来转移女儿的念头果然女儿立马就来了兴趣直接就“移情别恋”了屁颠颠跟着跑来了。 此时听到女儿不靠谱的要求燕衣感觉这丫头确实被她父皇宠坏了当即训斥一声“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朝阳公主噘了噘嘴不吭声了不过很快又很有兴趣地盯上了庾庆打量眼珠子滴熘熘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台上秦傅君特意找到了庾庆沟通告知这块牌子所挂位置的意义然后就是确认是否还要挂这里一旦下台就不能更改了。 庾庆表示确认然后就转身走了。 秦傅君盯着他离开的背影也很惊讶。 就在夔馗和龙行云唇枪舌剑之际突然同时有两道人影上台了。 同时跳上台的钟若辰和向真都察觉到了对方双双回头互相看了眼然后一起走向背景墙。 庾庆从走过去的两人中间穿过时偏头看向了擦肩而过的人。 他跟向真住一起的对向真自然是没什么兴趣下意识回头看的是钟若辰钟若辰也下意识回头看向了他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目光也碰撞在了一起。 彼此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属于对方的体味气息。 双方一步未停都没有为对方做任何停留就这样擦身而过了。 庾庆走到台边直接纵身跳下去。 钟若辰和向真则双双走到背景墙下很快又双双对视一眼因为发现彼此靠的太近了几乎挤在了同一站位上。 向真倒是有礼的后退了一步道:“你先。” 钟若辰略点头也不客气飘身而起手上写有“尚月”二字的牌子迅速挂在了“第一”的名项上。 只不过她的牌子不得不挂在了“张之辰”的名字下面因为每个名项最上面的位置只有一枚钉子也可以说是专属于擂主的位置只能打败后取而代之不可能共存总之那个位置只能挂一面牌子。 在那个牌子下面倒是钉了不少的钉子每个名项的字体够大同时挂七八十来块牌子都没有问题。 这面牌子挂上去什么意思那已经是一目了然。 “第一那个位置果然是危险啊挑战的紧跟着就来了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呀。” “那还用说跑到这里来参加比试的谁不想拿第一?说不想拿的都是矫情都是实力有限没办法。” “这女人的实力也是非同小可的竞争力很强的。” “确实有深不可测的感觉。” “嗯前面两场打下来连武器都没有动用过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是用什么武器的。” “对上能顶千罡剑雨的有精彩可看了。” 四周看台上已经到处是议论纷纷。 台下的龙行云却是看的眼皮子直跳发现果然不出所料地母的徒弟怎么可能屈居人下果然是要争第一的这他妈怎么玩? 他心中可谓是阵阵哀鸣想不在狗探花面前认怂的话现在也上场挂牌的后果是连跟狗探花交手的资格都没有首先就得跟地母的徒弟打一场先。 他暂时只能是尽量先控制住自己的目光不去看庾庆生怕对方也正在看自己。 他想多了回到台下的庾庆回头见到白裙女子的挂牌位置是在挑战自己先是一怔旋即也有些忐忑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是现存比赛者中最让他看不清深浅的一个人家在之前的比试中明显未尽全力赤手空拳一路干翻了所有对手。 哪怕是夔馗看到白裙女子的选择后也收敛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神色神情凝重了起来。 慢慢坐下的文若未则忍不住抬手拍在了光洁额头上低头“唉”了声这两个不管谁输了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姐夫”肯定是输定了连她都不是姐姐的对手她可是和姐姐同时修行的当初师父初见姐姐就忍不住动了收徒的念头不是没有原因的。 台上的秦傅君自然也看出了白裙女子实力非凡瞥了眼台下庾庆的反应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总之只要能让庾庆不能得逞她就高兴。 她伸手对钟若辰做了个请回的手势然后又示意向真做出选择。 向真纵身一跳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名字挂在了“第一”的名项上落地后干净利落地转身而去。 对于自己的选择他从未有过任何犹豫而且很坚决。 他之所以落后于庾庆做出选择是因为他等的就是庾庆先做出选择然后再跟进。 全场上下不管这个高手那个高手的再厉害的他也没有放在眼里不是觉得自己比别人厉害而是他对其他人都不感兴趣他现在感兴趣的只有庾庆他只想跟庾庆打一场而已。 四周看台上自然又是一片哗然声起都没想到前三个挂牌的居然都是冲“第一”去的哪怕是看台下的参赛人员也是议论纷纷。 庾庆很无语他大概能猜到向真的意图。 回到人群中的钟若辰也很意外倒不是觉得向真不配去争第一而是觉得向真的选择方式有问题是不是没搞清比试规则还是说就是冲她来的? 哑了哑的龙行云顿时忍不住开骂了“这傻粗有病吧?你就算想争第一等他们两个比完了再上也不迟现在挤上去算怎么回事帮擂主消耗对手吗?” 他有点火大多一个他都嫌多现在还他妈的冒出两个他现在若再凑上去算怎么回事岂不成了人家眼里的二傻子。 不过转念一想发现也不是坏事手中扇子又悠哉摇摆了起来找到了合理的认怂理由。 向真从台上落下一回到二十几人当中夔馗立马走到了他身边扯了扯他袖子“我说木头你这是傻的冒泡了吧打一场的不要硬凑上去打两场你脑子想什么呢?” “木头”是他给向真取的外号同居在小园期间接触了几次后给取的。 ------题外话------ 感谢新盟主“松香候佳人”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卷2 第621章 我剑有翼
他问的问题也是周围一群参赛人员想问的就算是庾庆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怀疑这位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向真却看了眼钟若辰“我没想到她也同时上去了。” 夔馗瞪大了眼睛道:“同时上去了又怎样你还没有挂牌你还可以退回来考虑一下。” 向真见大家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自己反问:“为什么要退?” 旁听的龙行云忍不住乐呵了一声“什么为什么?这土包子不是说了么打一场的你不要非要打两常” 说罢还特意跟庾庆对视了一眼特意强调这个就是想让庾庆知道这就是我不上去挑战你的原因。 夔馗异常鄙视的对龙行云嗤了声不屑理会继续对向真解释道:“打两场是抬举你你要先过她那一关你未必能是她的对手。” 向真却还是那句话“我没想到她会同时上去。” 夔馗又瞪眼“你脑子是扁的吗?我说了你可以退下来的。” “因畏而退?”向真疑问了一句旋即目光平静而坚定“不退!” “嗤木头疙瘩。”夔馗挥手走开跟这种人讲不通不理了又不关自己的事没必要气着自己。 其他人见状自然也没了什么好说的。 问题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人家已经挂了挑战牌已经确认了按规则这个时候反悔就只能算是认输了。 于是二十五人又老神在在的守在了台下。 台上的秦傅君等了好一阵见大家没了反应又出声喊道:“大家对规则还有什么疑问的话随时可以问我。” 结果还是没人吭声除了已经挂牌的三人余者皆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也可以说都在观望。 对此秦傅君除了面带微笑也没脾气也算是早有心理准备。 因为这种情况在往届朝阳大会并不新鲜挑战赛一开始大多数都会处于观望状态。 不像抽签比试谁都没得选择但凡有一点选择都想变着法的利用规则给自己寻找最有利的机会。 像向真这般挤也要上的那绝对是罕见的。 四周的看台上渐渐出现了嘈杂动静调侃取笑的声音不少尤其是那些之前被淘汰的人现在趁机表达愤怒。 贵宾席上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赵掌门请贵客们品尝新鲜的灵果。 朝阳公主已经坐不住了离开了座位双手叉腰在台前走来走去要不是她母后在此震慑着可能会跳下去。 听到两边看台上的议论熘达了好一阵后她终于忍不住了朝着那群参赛人员哔哔了起来“什么出类拔萃的天下俊杰都是一群首鼠两端的鼠辈。” 端着茶盏的皇后燕衣抬了眼皮“闭嘴回来坐下!” 朝阳公主悻悻而回一屁股坐下了嘴上犹自愤恨“除了那个张之辰其他人都不像个男人依我看也就张之辰好一点。” 闻听此言台边站着的向兰萱瞥了她一眼然后迅速偏头看向外界嘴角流露出憋笑意味。 燕衣也莞尔道:“你连他丑俊都不知道就知道他好了?” 此话一出向兰萱脸上笑意瞬间僵住眼中甚至闪过惊悚意味勐然回头看向母女两个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目露惊疑不定神色然后又慢慢回头看向庾庆那边。 朝阳公主踢踏着脚噘嘴道:“再这样等下去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燕衣嘬了个口茶向赵登紫抬眼示意了下“我们是看客不懂比试规矩这个问题你得问赵掌门。” 朝阳公主立马问道:“赵掌门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赵登紫愣了一下看了下皇后的反应又看了下貌似什么都没听到又似笑非笑李澄虎当即回道:“快快。” 旋即回头招手招了展云器过来叮嘱道:“去主持台那边知会一声没必要一直拖着一炷香过了还没其他人挂牌的话已经挂牌的人就先开始吧。” “是。”展云器会意而去。 燕衣放下茶盏道:“赵掌门这样催赛不会有什么不妥吧?” 赵登紫道:“不会不会规则之内的事不可能一直等下去。” 燕衣点点头“赵掌门说的是是我们不懂规矩。” “娘娘言重了。”赵登紫客气一句。 李澄虎澹澹一笑身子又倾向了铁妙青那边指了指桌上灵果“怎么不合胃口吗?” 铁妙青摇了摇头拿了一颗灵果慢慢啃了起来。 主台那边展云器过去交代了一声后于是有人快步走到了焚香的大香炉前守着。 等到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后秦傅君又走到台前笑着宣布道;“已经等了一炷香既然暂时无人再上台挂牌那就按规则继续。第一名竞夺张之辰率先守擂尚月、向真发起挑战。依比赛规则擂主有守擂优势尚月需与向真先行对决唯胜者方可挑战擂主张之辰。” 她又看向台下“尚月、向真你们两个同为挑战者按规则你们必须立刻对决不得拖延拒绝对决者以挑战失败理论是否明白?” “明白。”钟若辰点头。 向真亦回道:“明白。” “好请二位上场对决。”秦傅君恭请后挥手打出了个手势隆隆鼓声立刻响起。 鼓声一起看台上的人也终于打起了精神。 两条人影先后飞身落入场内台下二十三名参赛者也纷纷转身看去。 比试场内两人隔了数丈的距离对峙。 白裙蒙面的钟若辰气定神闲似乎并未将对手放在眼里。 背负大剑的向真则是目光坚定地盯着对手肩后阔剑隐隐发出剑鸣动静剑柄自己在一点点微微抽出渐渐露出剑身锋芒。 钟若辰敏锐察觉到了他身后剑的动静目光忽又快速扫向四周只见地上沙尘隐约开始漂浮了起来漂浮范围在慢慢扩大。 鼓声还未停比试双方还未正式开战一股气机便已经从向真的身上飘溢向了四面八方。 他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一战。 钟若辰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她能感觉到对方气机的纯正大刚似毫无杂质她还是头次见到气机这么纯正的人不但纯还咄咄逼人冷冽气机似有锋芒能伤人。 隆隆鼓声一停刚宣示了比试的正式开始地上的尘土便在瞬间轰隆爆起又似瀑布倒流瞬间淹没了比试的双方向真背后闪过寒光剑已同时出鞘。 爆棚的沙尘暴瞬间又遮挡了所有观战者的视线咣咣打斗的声音已是骤响不停。 “好强的御气术。” 四周看台上发出了不少类似的动静。 作为丁寅区出来的人庾庆知道向真只有在片区第一场比试、在完全不知对手深浅的情况下用过这招后面便没有再用过此时再现可见将那个尚月当做了大敌。 贵宾席上盯着突然爆起的沙尘李澄虎也赞了声“这修为御气术能到这境界已经很强了。” 燕衣随口来了句“动静大有什么用对上‘千手翻云诀’刚好受制怕是自讨苦吃。” 她话还没落本要弥漫开的沙尘突然如同煮沸的开水一般开始诡异翻卷起来似旋涡在快速形成将爆开的沙尘暴迅速收缩回来又似一道龙卷风在形成令四周观众都能感觉到一股吸力。 轰! 激烈打斗动静中突然传来一声震响双手推剑横档身前的向真从快速卷缩的沙尘暴中震飞了出来人在空中一口可见的鲜血喷了出来直直砸落向场外。 那一击轰飞向真的朦胧影子也从沙尘中冲了出来里面是朦胧可见的钟若辰似顶着一块沙幕快速飞出带出的沙幕尾巴拖动了整片沙尘整片巨大的沙尘竟跟着她一起飞舞了起来。 “哇!” 四周看台上的人发出一声惊哗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是一只凤凰大大小小旋涡般卷动的沙尘共同组成了一只巨鸟的图桉像是一只凤凰在翩翩飞舞视觉上令人震撼。 许多人看傻了眼一般看台下的一群参赛者更是动容不已庾庆亦面色凝重。 而向真的身形已经是砸向了界外。 就在大家都以为胜负已定之际一声回荡全场的吟唱声盖过了展翅“凤凰”的呼呼声“星月迢迢我剑有翼!” 眼看就要砸落在地的他突然划出一道弧线冲天而起。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他已经凌空翻身踏剑而起迅速绕场飞行一路绕场旋转升空。 “御剑飞行!” “是御剑飞行!” 场内爆出一阵阵惊哗。 包括台下的二十三名参赛者谁能不惊天地纵横飞行是多少修士的梦那几乎是高玄境界才能做到的事。 谁知下一刻全场呼呼风起只见“凤凰”头部的钟若辰双臂连挥施法“凤凰”身上遍布的大大小小旋涡似乎加快了旋转但见钟若辰挥手一指立见“凤凰”展翅翱翔而起振翅飞舞追向了空中的御剑者。 那气势那声势惊呆了无数人朝阳大会打斗至今还是第一次出现如此震撼人心的打斗场景。 朝阳公主坐不住了跳下了坐席跑到了台沿长大着嘴巴仰天望着。 闻馨和小红这种普通人见到如此场景又何尝不是一副惊掉了下巴的样子。 口角带血的向真人在空中迎风猎猎不管下面的“凤凰”是不是在追他也不管下面发生了什么一路向前目光沉冷而坚定目中只有头顶那一片青天一路向高空飞去不停。 ------题外话------ 感谢新盟主“笨蛋老头”的捧场同时推荐他的新书捕星之从超级玩具工厂开始大家可以尝试换换胃口不管看不看有空的尽量去砸个场子记得带上咱的名号去捧场捂面! 卷2 第六二一章 斩凤 盘旋追逐的“凤凰”体型巨大而恢宏大大小小旋转甩动的旋涡宛若飘逸的羽翼。 然小有小的优势大有大的缺点大大小小旋涡催发的升力并不能追上高飞向天的向真。 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最终向真身影在高空化作一粒黑点以修士眼力也几乎不可见。 双手施法催动“凤凰”连连高升的钟若辰也不得不作罢了驾驭“凤凰”在空中翱翔盘旋她相信对方终究是要回来的否则就等于放弃了比试。 四周看台上惊哗声不断打斗看到现在这一场带给了他们最强的视觉震撼。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有眼尖的从钟若辰施展的功法异象中看出了点名堂但又不敢肯定也不敢乱说怕引起骚动担不起责任。 但也有胆大的譬如贵宾席上的李澄虎就问燕衣“皇嫂这就是‘千手翻云诀’所制造出的异象吗?” 燕衣略颔首“当年我师尊手握三法师姐选的便是这一法飞禽走兽千变万化万象皆在她翻手之间。这丫头终究是境界太过浅薄了否则对手身陷其中焉能轻易脱身。” 旁坐的赵登紫一边侧耳倾听一边举目看着空中回头又示意门中弟子把上面的遮阳布往后再卷一卷方便贵客观看。 全场所有人几乎都昂头看着空中。 庾庆有些牙疼甚至暗暗有些尴尬两个挑战者都是能飞上天的他这个擂主怎么跟他们去打? 昂头望着空中的夔馗也忍不住啧啧了两声“这木头看不出来呀飞得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突然一名参赛者抬手指向了空中喊了声“快看下来了。” 众人凝目看去穷极视力果然消失在高空的黑点又出现了偶尔还伴随有闪光大家都能猜到是阳光在剑身上的折射。 身在高空踏剑俯冲的向真忽然蹲身一抓一把抓住了剑柄挥剑向下整个人与剑成了一条笔直的直线阻力一减下降的速度骤然加快。 目中坚定未减分毫迎剑冲向大地上方那只翱翔的朦朦“凤凰”一人一剑誓不回头。 流光天降且速度越来越快。 这次就连看台上的普通人都看到了都知道那个飞上天的人又下来了。 空中翱翔的“凤凰”却也是来得正好的样子振翅冲上天迎向那道流光。 从旁观者的侧面角度来说流光下坠之速比起“凤凰”迎空的速度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万众瞩目全场肃静都知道比试的双方即将再次交手。 一上一下万众期待的气氛宛若天与地的碰撞即将发生一般。 贵宾席上皇后燕衣忽皱眉“终究是交手经验浅薄了些这蓄势一击的威力大多上玄修士也未必能挡住这丫头若是躲避不及时怕要被一剑毙命。” 昂首盯着上空的李澄虎道:“这一剑威力虽大却已经超出了这个向真自身修为能控制的极限一旦硬碰上了他的修为护不住他的肉体他自己也得粉身碎骨这是一往无前不要命的打法。” 皇后燕衣的眉头忽又皱深了几分“这丫头还真是没点眼力价再不提前规避凭她的修为不可能躲过这一击那一剑的速度太快了。” 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声展翅迎空的“凤凰”头首中的钟若辰也忽然间变了脸色随着双方的接近她终于察觉到了对手这一击的恐怖威力双手迅速施法操控。 大大小小的气旋甩动迎空而上的“凤凰”终于扭转了身姿摇头摆尾横飞意图避开上空急速冲击而来的流光。 然终究是反应晚了点双方已经很接近了“凤凰”庞大的体躯对比那俯冲而来的速度想要完全避开已经不可能了何况冲来的人也不会让其避开。 耳边风声呼啸的向真目光一动口中忽喃喃自语一句“我剑有翼!” 似在给自己打气。 身边罡气有爆鸣声响他脖子上的青筋也凸了起来似拼尽全力在控剑。 众人眼中急速下坠的流光突然拐弯了就如同之前要跌出场外时一般突然划出了一道弧线。 贵宾席上的皇后燕衣脸色变了口中蹦出了两个字“不好!” 李澄虎则一动不动罕有的凝重神色紧盯上空变化。 虽都是参加朝阳大会的比试人员但有些事情是没办法的有些人的命就是贱一点而有些人的命就是金贵许多有些人死了就死了有些人死则确实会有影响产生。 凌空御法的钟若辰亦察觉到了不对双手连动巨大的“凤凰”体躯翻转挥舞双翅合击向撞来的流光。 拐弯的流光犹如在“凤凰”身体上溅起了一朵巨大的浪花瞬间没入了“凤凰”体内。 然后众人眼见的“凤凰”体躯勐然膨胀了一下。 凤首内的钟若辰大惊察觉到了自己施法蓄势的“凤凰”阻力几无阻效竟无法有效遏制对手的冲击速度。 来不及多想她拼尽全力迅速闪身躲避。 这一瞬间她看到了突然从朦胧中出现的人影还没看清便已经是轰一闪而过强大气劲刮人。 速度真的是太快了。 更有一道寒光差点将她一裁两半好在以“凤凰”为阻力多多少少是迟滞了对手的速度。 扭身翻躲的她堪堪擦着锋芒避过但还是那句话速度太快并未完全避开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痛。 她下意识知道自己胳膊受伤但此时根本顾不上这个还是之前的念头继续全力闪避。 轰! 空中的“凤凰”先是膨胀了一下旋即崩溃又像是炸了个粉身碎骨。 落在下面观众的眼里仅仅是一道小小的流光轰然一击将“凤凰”斩杀于空中。 那一幕的恢宏强大摧毁间的震撼深深映入了许多人的心中。 那巨大的震响动静令所有人感觉呼吸的空气都在轰鸣空气似乎都沸腾了。 场内旁观的文若未惊的站起吓得不轻盯着空中的爆炸失声惊呼“姐姐!” 飞向地面钟若辰偏头看到了自己胳膊上血淋淋的口子迅速施法检查伤势。 从爆开“凤凰”中冲出的向真也好不到哪去身上衣衫像是一幅年久失修的古画虽还是一件衣裳却莫名变得斑驳到处是不规则的窟窿衣服上似乎有许多碎片飞走了。 护体罡气也未能在强大撞击力下保全衣裳。 他瞥了眼自己未能击倒的对手也未停止动作人在一方看台观众的头顶再次划出一道弧线再次踏剑升空而去。 看到他还要再来的趋势站在台下的庾庆再次感到牙疼莫名想到了向真说要跟自己比试的场景心中有万马乱七八糟瞎乱奔腾的感觉那厮的攻击威力未免也太恐怖了。 飘然落地的钟若辰仰天望见到了再次升空的对手也见到了爆开的尘土如巨大帷幕缓缓降下。 见到姐姐无大恙文若未双手捂住胸口重重松了口气。 贵宾席上的李澄虎也有略松一口气的感觉回头看向了眉头已经舒展开的皇后“还好反应还算快。” 燕衣冷哼了一声“好什么好命都差点丢了也被人给打伤了。” 钟若辰盯着上空飞走的对手手上也没停竟不顾斯文一把撕下了一条裙边缠绑上了胳膊上的伤口旋即双手对穿左右袖子双手再抽出时已镀上了一层幽暗的金属光泽。 她戴上了一双手套一双细密金属链子构造的手套。 她终于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之前本就因她功法对她来历有所猜测的人此时见到这双幽暗光泽的金属手套越发断定了她的来历暗暗心惊。 钟若辰迅速扫了眼看台那边的人眼神中闪过坚决她绝不会让某人看不起也绝不会让某人看她的笑话。 空中爆开的尘土如帷幕掩盖了她也搞的四周看台上捂嘴捂脸的动静一片。 不过很快众人又感觉到了熟悉的吸力笼罩的尘土在迅速被流动的空气给抽走。 视觉一清朗众人立见飞扬尘土向比试场中集中剧烈翻涌的情形也很眼熟快速出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旋涡风柱很快又化作了那只“凤凰”。 “凤凰”仰天再次振翅飞翔而起再次升空高飞再次追着对手飞去的方向追去。 尽管它飞翔升空的速度远不如御剑飞行的对手但它这次却毫不犹豫一直在昂首上飞。 “这女人被打傻了吧木头那一剑的威力她能躲过一次已经是侥幸还敢迎上去尝第二回滋味?” 台下抱臂的夔馗盯着空中啧啧有声也有叹为观止的意思他也没想到向真竟有那么厉害发现自己之前小看了那木头。 龙行云闻声目光从空中收回看了他一眼面露鄙夷嗤了声“傻粗。” 骂完了又看向了空中。 他是知道钟若辰身份的按他的猜测地母的弟子怎么可能输给一个籍籍无名的散修这让他情何以堪?尽管他也不知道钟若辰如何才能挡住那恐怖一击他甚至怀疑上玄修士能不能挡住那一击都是个问题但他还是愿意相信地母的弟子会赢。 夔馗不用看也知道那个王八蛋在骂谁这里又不好私下动手只能盯着空中冷哼“别急回头就把你打成傻粗。” “又来了。” 有人盯着空中亢奋喊了一声。 众人目光细看果然又隐隐约约看到了流光急速冲来。 这次的“凤凰”不躲不避直接迎了上去。 ------题外话------ 感谢“山行者东”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卷2 第六二二章 我不欺负女人 贵宾席上的燕衣和李澄虎盯着空中即将迎面对撞的双方皆微微皱起了眉头眉宇间皆有疑惑。 都在疑惑钟若辰的行为按理说已经吃过对方一剑的亏已经知道那一剑的威力势不可挡应该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才对这次为何还要直面? 天降地起一方如天降流星一方如凤舞九天。 近了近了还是没人拐弯顿时许多人都看出了双方誓不回头的决心。 借旋涡“凤凰”升力升空的钟若辰抬头凝望目冷声沉发出不屑的自言自语“不知变通的蛮力而已!” 眼看双方就要接近“凤凰”升空的速度突然骤减。 凤首中的钟若辰突然身形翻转一个倒冲而下从“凤凰”体内急速倒冲向大地。 轰! 流光冲击命中凤首将凤首炸没了流光亦再次没入了“凤凰”体内。 下方观众又见“凤凰”身体急剧膨胀了一下硬生生被挫停在了空中。 哪怕钟若辰率先脱身冲向地面但还是瞬间被流星般出现的向真给追上了。 下方观众视力好的隐约看到两人先后从“凤凰”体内冲了出来。 轰! 高空上的“凤凰”膨胀又坍塌旋即又发出一声巨响炸开了又被流光给斩了重演之前的震撼一幕。 狂暴开的沙尘又迅速将冲出的二人给淹没了。 眼看对手就在前方以剑开路的向真瞬间追至。 回头望的钟若辰虽也在急速下坠不停却凌空翻转了身子俯冲变成了正常的头上脚下。 刹那间向真眼皮子剧烈跳动了一下。 之前他还不明白对手为什么明知道挡不住他一剑之威还要继续冲上来然后又逃跑。 现在他明白了此时的双方都在快速下坠只不过一方快一方慢而已尽管快慢有差距但也不会像之前那般差距大到让人猝不及防。 人家冲上来同样坠降就是要用速度来克他的速度。 虽已明白但他已经是势不可挽如此强大的冲击力下他也没办法瞬间刹停何况双方的距离已经近到了除了冲撞已别无选择的地步。 好在他的冲击速度和强度依然不是对手能比的他攻势不偏不倚一剑冲杀而去。 抬头望的钟若辰不躲不避尽管对方的冲击速度和威力依然足以带给她致命威胁但对她来说目前的速差已经够用了至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快到她连对方的人影都看不清。 迎着对方轰鸣而来的剑势她忽然出手一掌迎着裂空而来的剑锋噼去。 向真只觉此女自不量力竟敢在这种情况下以手拭其剑锋耻其狂妄攻势不偏。 谁知对手噼向剑锋的手掌却略偏了一下竟擦着他的剑锋冒出了如焰火般璀璨的火星可见摩擦程度之勐烈。 见剑锋难破其手向真始大惊才发现对方手上戴有坚硬无比的手套。 对手以掌控剑逼开了剑锋加身并有反抓住剑身的趋势。 向真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又岂能让她如意急忙扭剑避开却见对方双手刹那间挥舞出数不清的掌影盖来而他冲势太勐身形难以在瞬间做出相当灵活的反应又不得不回剑斩杀。 叮当之间团团火星爆射几下剑锋转瞬已卡在了钟若辰的五指中。 “噗!”向真一口鲜血噗出。 对方出手的速度太快了加之措手不及他又还没从冲爆“凤凰”的冲击力中完全释放出来已是硬生生连中数掌整个人被打的横翻而出活脱脱改变了下坠的方向而他的剑则已经抓在了钟若辰的铁手中。 两人已交错而过。 说时迟其实交手的过程很快几乎就两个眨眼间的事。 真正决定胜负的时候往往就在某个瞬间。 下方观众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被爆开的尘土吞没的两人很快又迅速冲了出来。 “咦?” “怎么回事?” 下方观众响起了一阵惊哗包括台下的参赛者也在对着空中指指点点。 有点眼力的都看出来了空中的向真似乎已经处在了失控的飞行状态顿时意识到出事了。 尽管被打的横飞了出去可向真坠落的速度并未减慢多少他硬生生挨了钟若辰几掌已经被打成了重伤体内修为运转不畅眼睁睁看着自己坠落大地又不想被摔死求生的欲望令其拼命施法在身外加以张力以减缓下落的速度。 但他的冲击力又实在是太大了速度减慢的很慢好在总算是在一点点减慢。 然在临近大地时对他此时的身体来说还是有点过快了。 砰!还是砸落在地的溅起一阵烟尘口中又呛出了一口血眼花摇头。 视觉稍微清晰后一扭头看到身边落下了裙边鞋脚又双臂硬撑地面欲挣扎站起。 钟若辰居高临下蔑视一脚踩在了他的后背又硬生生将他踩回了地面将他死死踩在了地上。 向真不甘受辱还想拼命挣扎下一刻一道冰冷的剑锋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彻底将其压制住了。 剑是他自己的剑不过此时却换了主人掌握在了钟若辰的手中。 蒙面女人从天而降戴着金属手套手握大剑脚踩对手这一幕令现场莫名安静了下来。 制住对手的钟若辰垂视着脚下的男人道:“你输了!” 脸侧贴着地面的向真知道反抗也没用了喘口气似乎认。 看台边旁观文若未率先打破了平静像螃蟹一样兴奋挥舞着双拳大声叫嚣“好!漂亮!你是最美的!” 看台上顿时如同炸开了锅一般轰鸣议论了起来之前明明见到还是向真占了上风的没想到转眼间却是向真败了这结果转变之快令人搞不清转变过程究竟是怎样的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台下的夔馗搓着下巴满脸的不解“这么大的攻击威力这女人居然能挫败怎么做到的?” 龙行云一副我早已料到的样子瞥了他一眼又送两个字“傻粗。” 夔馗盯向他问道:“脑子扁了吧?” 贵宾席上对于场内结果燕衣和李澄虎相视一眼未置评。 不过李澄虎却抬手招了一下一名王府管事人员迅速到了边上俯身听命“王爷。” 李澄虎:“去查一下这个向真的来历合适的话看他愿不愿来我军中效力。” “是。”王府管事应下。 靠边站的向兰萱却在这个时候笑着开口了“王爷兴许人家更喜欢来大业司呢?” 她代表大业司来这里自然也肩负了帮大业司遴选人才的责任。 不管哪方势力新老交替永远是常态好的人才各方都喜欢尽管这个向真败在了钟若辰的脚下却已经引起了各方面的兴趣。 燕衣冷冷瞥了她一眼见她是代表大业司表态了也就没说什么。 李澄虎哦了声哈哈大笑道:“那就看人家的意看他自己愿意去哪边。” 向兰萱微微点头“王爷说的是。” 一顿计时的鼓声隆隆响了片刻后结束见趴在地上的向真还是无法翻身主台那边的秦傅君施法朗声道:“尚月胜出获得挑战擂主张之辰的机会。” 闻听此言文若未在场边用力挥臂欢庆。 钟若辰也移开了剑锋脚也从向真的后背挪开了唰!剑也插在了向真的身边。 几个昆灵山弟子飞奔而来将口鼻是血一身尘土的向真给抬走了救治他的剑也顺便帮他带走了。 爆开于空中的尘土被风吹的到处是令此时的天空一片灰蒙蒙现场却无人离开都还在这里傻乎乎吃灰最多是以袖子和手拍捂住嘴而已。 看台上的闻馨和小红便是如此两人紧盯走向主台的钟若辰知道这个女人要跟庾庆打了而这女人是那么的厉害对她们两人来说就像是能飞天遁地的神仙。 文若未也有点高兴不起来了满眼担忧的看着心知只怕没人能阻止姐姐向姐夫发起这场挑战姐姐这些年实在是憋了太多委屈了怕是也只有在姐夫身上才能发泄出来换个男人都不能让姐姐解恨的。 发泄发泄倒是没问题她怕的是姐姐会一气之下趁机杀了姐夫也不知自己之前的那番劝导有没有用。 “唉!”她已经不知道为此唉声叹气了多少次。 庾庆看到那个刚才将向真给踩在脚下的女人朝这边走来心里也有点发毛向真的攻击力有多恐怖用眼睛都能看出来而这女人却能接下来还能打败向真搞的他心里很是没底。 之前跳出去挂那个牌子的底气突然就虚了。 他目光下意识往看台上的闻馨那边瞅了一眼他今天一来到这里眼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了闻馨坐哪。 回头自己若被尚月当众给打成了一条狗似的情何以堪呐。 钟若辰走到了台下对台上的秦傅君道:“我现在可以挑战他了吗?” 目光略偏挥手一指毫不犹豫地指向了庾庆。 龙行云嘴角歪了歪咧出了偷笑的牙手中折扇打开了慢慢摇着慢慢看热闹的样子很明显。 秦傅君回头看了看只见同门弟子正在从背景墙上取走向真的名牌再回头笑道:“当然可以。”复又问庾庆“张之辰你现在愿意接受尚月的挑战吗?” 庾庆:“我无所谓不过不用这么急吧?” 秦傅君问:“那你想什么时候?” 庾庆瞥了眼钟若辰带血的胳膊“等她养好了伤再说吧也没必要车轮战我不欺负女人。” “你不欺负女人?”钟若辰罕有的接了他的话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乎的哼哼冷笑两声“没关系这点伤不算什么。” ------题外话------ 据说看我的书省钱。 卷2 第六二三章 负心人 言下之意是还能打似乎现在就想打。 庾庆却道:“不管这点伤算不算什么都还是先养好了再说吧我不想占你便宜。” 他说着大度话却不知自己一开口对钟若辰来说便极具刺激性什么叫“我不想占你便宜”? 瞬时钟若辰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有咬牙切齿感。 偏偏龙行云也盯着庾庆幸灾乐祸道:“张兄你不会是怕了吧?” 他很是希望钟若辰把庾庆给狠揍一顿打死打残了才叫好那他的朝阳大会也就可以轻松结束了。 “怕?”庾庆冷眼扫向他“你不是要挑战我吗?躲在一旁干嘛为何不敢来挑战?你过来试试看我怕不怕。” 柿子挑软的捏通场观察下来这位龙少肯定要比这女人好对付一点。 啪!龙行云手中扇子一收指了指钟若辰“我一上岂不是又要先跟她对决岂不成了帮你消耗对手你当我是向真那傻粗不成?想跟我打你还是先过了她这一关再说吧。” 这理由竟让庾庆无话可说。 见他磨磨蹭蹭夔馗也看不下去了开始嚷嚷道:“我说小胡子跳出来争第一你比谁都积极现在你告诉我们说你要怜香惜玉?不要太扯!这是什么地方是怜香惜玉的地方吗?连人家自己都说不需要你怜香惜玉你磨磨蹭蹭个什么劲?不行就直接认输别在这里拖拖拉拉耽误大家。” “能打就打不能打就算了。” “是啊你真有那好心直接拖到第三天也行不想占便宜之类的话就不要说了看不起谁呢人家的实力毕竟摆在这里。” 二十五人中的其他人也陆续指摘了起来纷纷对庾庆表示了不满。 问题是他们此时都有同样的感觉感觉“张之辰”可能是怕了毕竟“尚月”刚才展现出来的能力是明摆着的在场的哪个参赛人员对上了心里不打鼓? 以己度人“张之辰”心虚了自然不难理解。 庾庆冷哼了一声上前一步靠近了些钟若辰对她道:“你看到没有?这些人看似帮你说话实则居心不良他们自己为何不上去挂牌?都盼着你我拼个两败俱伤好伺机而动捡便宜。” 他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其他人迟迟不挂牌就是在伺机而动但未必都是想捡他的便宜第一的便宜没那么好捡。 夔馗立马道:“小胡子怎么说话呢谁居心不良了?” 庾庆一口顶回去“就你话多这是动手的地方不是动嘴的地方我牌子就挂在那你不服气可以上去挂牌挑战。” “……”夔馗张了张嘴就他的个性居然也罕见的被堵了个没话说。 他倒是想一气之下上去挂牌挑战然看了看眼前的钟若辰想想向真的下场到嘴的硬气又吞了回去变成了像龙行云一般的口气挥手不屑“我才不上你的当。” 台上的秦傅君内心里是期待钟若辰把庾庆给狠狠收拾一顿的杀了更好不然一看到这厮在昆灵山自由自在的样子就会想起自己胸口的手掌印越想就会越觉得这人猖狂欺昆灵山无人。 然而她还是要遵从朝阳大会的规则所以还是一脸微笑道:“张之辰你可以现在接受挑战也可以明天接受挑战还可以后天再接受挑战总之按规则你三天之内必须要接受尚月的挑战具体在哪一天你自己定。” 庾庆嘴上呵呵“时间宽裕的很嘛。” 心里却在犹豫不定在琢磨。 钟若辰却咄咄逼人道:“你打还是不打?” 她也只能这样逼问按照大会规则人家今天确实可以不接受她的挑战。 庾庆看向她叹了口气“你刚刚才受了伤确定现在就要跟我打?” 钟若辰态度坚决道:“确定就现在!” 没人能体会她的心情她此时站在他跟前说话内心里都是颤抖的。 那种颤抖不是害怕也不是紧张是一种自己都说不清的歇斯底里的情绪总之她是一刻都不想等了。 若不是有比赛规则在她也不会跟他说话甚至不想去正眼瞧他。 她曾经幻想过无数种两人再见的方式却从未想过她第一次跟他面对面说话会是在这种场合。 而她此时的情绪就是这么复杂而极端。 庾庆叹了口气“你既然执意如此那我就奉陪吧!” 话说很无奈样子实则是他再三斟酌后决定。 看了对方刚才的打斗他确实有点心虚实在是人家那打法未免也太高高在上了他对比起来就跟只爬虫似的。 可问题是不接受挑战就是认输他能认输吗? 认输了也还是照样可以去解决和龙行云的矛盾的第一名不行可以挂第二名的牌子再和龙行云打。 可他心里别扭心里有一道过不去的坎那道坎就在看台上他知道正在看着他。 既然不肯认输既然还是要打那今天打和过两天打有区别吗? 有的对方受伤了今天打胜算更大! 再则说一千道一万大家都是初玄境界的修为为什么非要飞到天上去打除了向真那种直不愣登的打法飞上天对比试来说几乎没任何意义。 只要不是碰上向真这种他不信自己站在地上对手在天上蹦跶能有什么意义。 真要还是在地上交锋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是初玄境界的修为自己也未必差别人太多别被前一场空战给吓住了。 有了这番衡量后他才松了口决心一战! 见他应战一帮人又兴奋了起来期待。 有些人也确实希望庾庆和钟若辰战个两败俱伤最好是伤很重那种然后自己说不定就有机会夺得第一。 台上的秦傅君立刻问道:“二位确定了吗?” 庾庆偏头示意了一下钟若辰“看她她要比那就比。” 钟若辰就两个字“确定。” 秦傅君笑了当即施法朗声道:“尚月向张之辰发出挑战张之辰应战请二位入场!” 她打出了一个手势隆隆鼓声又再次响起。 庾庆转身而去走向比试场。 场地内拿着推板快速整理好比试场地的昆灵山弟子赶紧闪身离开了让出了场地。 文若未双手纠结在了一起蒙面巾下的脸色也很纠结可她又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姐姐姐姐对当年京城的变故执念太深了。 当年事发尹始姐姐其实并未太过怨恨姐夫姐夫当不当那个官姐姐也不会在乎的也能理解姐夫之所以被逼跑路是因为卷入了政争有人要置姐夫于死地连整个钟府都危若累卵姐夫不跑还能怎样? 真正让姐姐怨恨的是在之后。 获悉姐夫被京城人马围剿当时其实用不着她亲自去解救就是司南府一句话的事。 姐姐让她亲自去“一刀两断”那段关系她自然是知道姐姐心思的因为姐姐知道她肯定会尽力挽回的。 她也确实尽力挽回了她也向姐夫保证了只要姐夫回去姐姐一定会原谅的可姐夫当时真的好绝情呐毅然决然的抛弃了姐姐一个人远走高飞了。 姐姐获知消息的那一刻真的是好伤心的她能从姐姐的表情中感觉到姐姐对姐夫的怨念也是从那一刻开始累积的。 还有灰尘飘荡空中澹澹的灰蒙蒙。 闻馨手帕捂嘴紧盯入场二人。 小红的紧张则是写在脸上的实在是之前的那场打斗对众人产生的影响太大了庾庆要跟这样的人交手关心他的人想不担惊受怕都难。 南竹已经是绷不住了左右问道:“老十五到底在搞什么真要打吗?” 左右的牧傲铁和百里心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百里心滴咕了一句“可惜不能带弓箭来。” 南竹和牧傲铁齐刷刷看向她这女人想什么呢? 兴许是不愿走在庾庆的后面钟若辰忽一个闪身而起从庾庆头顶越过直接飞落在了场地中然后转身静候对手的到来。 庾庆一点都不急见对方上赶着他反而故意放慢步伐想熬对方的心态。 谁知鼓声不配合响了一顿便停了也意味着比试正式开始了。 庾庆继续不疾不徐走着心里在琢磨万一打不赢对方对方不会下死手吧? 万一对方真的下死手怎么办?自己要不要大声认输以求昆灵山的人及时出面保他性命? 被打的狼狈认输…他下意识往看台某个方位瞟了一眼。 胡思乱想之际已经走到了钟若辰的跟前隔了一丈远停下与对手对视着、对峙着。 钟若辰双手又对穿进了袖子里再从袖子里抽出时双手再次戴上了那副散发着幽暗金属光泽的手套。 能一上场就戴上手套、亮出武器某种程度上也说明了她对对手的认可因为她知道对手的剑很快能在原地抵御千剑如雨的攻速又岂能是儿戏。 何况还敢第一个跳出来挂第一名擂主的牌子。 最重要的是对此时的她来说她输给谁都行唯独不能输给眼前的负心人! 她不容许自己有任何的疏忽。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对峙了有那么一阵后都没有动静。 最终还是钟若辰先出声了“拔剑!” 庾庆微微摇头“你胳膊受伤了我说了我不想占你便宜。” 钟若辰顿觉自己受到了羞辱咬牙道:“你想赤手空拳跟我比试?” 庾庆:“先试试看你若是能让我拔剑我自然会拔剑。” 不是他托大而是用心留意了对方的武器绝对是灵活度最高的武器刀剑之类的只怕未必能在那一双手套上占到便宜很容易被锁能想象到向真手上的剑为何会到了对方手上。 既然对方只是戴了双手套那他也想试试自己的“擒龙手”。 ------题外话------ 这个点更新是意外不是常态。感谢新盟主“11222”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卷2 第六二四章 龙卷风 “擒龙手”是修炼“封尘剑诀”的基础之一还有一必须的基础是“游龙诀”。 没办法“封尘剑诀”的剑招有着超乎寻常的速度正常情况下的修为和肉身是很难驾驭住的。 需知剑这种武器不像锤或枪之类的把握在手施展时招数靠手腕多变的时候不少变速达到一定地步时没有相当境界的修为保护手腕是绝对吃不消的强行施展的话必然要导致筋骨错乱、手腕损毁。 而“三十六式擒龙手”作为修炼剑诀的基础相当程度上就是保障保护手腕避免受伤。 自然也不仅仅是保护那么简单剑诀有云:手有擒龙意方可缚苍龙。 意思不难理解想要持剑争锋首先自己要拿的住剑才行。 至于“游龙诀”则是施展剑诀的身法一息三十六剑的完全形态就是与“三十六式游龙诀”相辅相成的又分阴阳诀。一息之间三十六剑迎战周身乃守势为阴诀。一息之间三十六剑围敌而攻乃攻势为阳诀。 不管阴诀还是阳诀遍及周围的攻守之势单靠手是做不到的需要周转度极高的身法配合这便是游龙诀。 修炼“封尘剑诀”至今他还真没有用完全形态的剑诀跟什么人交过手承受他剑诀形态较多的人反倒是南竹和牧傲铁那两个也就那两位师兄被他的剑诀打击的最多了。 不用剑招只用“擒龙手”和人打斗就更没有试过什么。 不过剑诀上让先练手法和身法的文字中倒是注说了练成了“擒龙手”和“游龙诀”也能便于在没武器的时候自卫。 今天头回遇上个不拿重物和锋利物当武器的只戴一双铁链手套当武器的加之想到向真的剑被对方给夺了他倒是想先试试对方的深浅再决定用不用剑。 尽管心中藏了这番考虑但气度上不能输人就是要摆出一副不想占你便宜的样子。 钟若辰感觉受到了羞辱却也不敢大意对方既然敢这样做她又怎敢轻忽。 既然对方要看她有没有本事让对方拔剑她也就不客气了。 她知道庾庆的剑快手速必然也不慢彼此谁快谁慢也无需比较总之没必要去碰对方的强项。 所以她也没做什么试探性过招一出手就是不轻用的大法一出手就是决胜的压制性大法! 只见她信手于两人之间一划霎时平地起波澜一股气旋成形。 庾庆注意到了她划过的手势内力外驱施法时是有手法的。 手势再如鱼尾摇摆般拨动了一下气旋迅速坐大原本清澹的气旋瞬间吸入地面大量的尘土在其功法诀驱使下刹那茁壮成长转眼形成了一道大型龙卷风。 之前快速推平恢复的比试场又遭破坏尘土又呼呼朝这边吸来声势惊人。 站的最近的庾庆感受尤深转眼就有种身处在了风暴中心的感觉衣衫猎猎强大的吸力似乎要将他吸进风柱里面去一般。 他已被壮大的风柱逼退迅速运功施法护体罡气一出定住了差点被扯开的蒙面和衣裳。 看台上也在遭受强风的清扫闻馨和小红没有修为护体连睁眼都有些困难眯着眼睛互相胳膊挽胳膊拉紧在一起。 南竹和牧傲铁等人自然是担心不已。 蒙面巾荡动不安的文若未眼中也满是担忧她也没想到姐姐连一点过渡都没有一出手就是强势大法。 而施展此法的法门也是她至今未能领悟的。 同一个师父教的也是同时开始修行的但修炼的进途中姐姐就是比她走的快对术法也领悟的快能让师父很高兴。当然师父也说了说她没必要跟她姐姐比说她现在领悟不了这法门也不算什么问题正常情况下是要有个很多年才能开窍的。 此时的整个比试场内真正是风起云涌一般主持台上以及贵宾席上的一些旗幡、布帘之类的遮挡都差点被风给扯走了。 摇着折扇的龙行云发现风有点大看了看手中的扇子嘴角僵了僵左右看了眼赶紧收了起来再看场内似乎无处下手的庾庆顿一脸的幸灾乐祸。 大多人都在惊叹眼前那似乎要接天连地的风柱难以想象初玄境界修为的人怎么能施展、驾驭如此庞大的威力。 眼看风柱吸力越来越大庾庆不变应万变的心态绷不住了迅速闪身而动急速在风柱脚下绕圈飞掠结果发现风柱后面不见了钟若辰的人影绕了一圈也不见人影。 不知人去了哪里他迅速四顾。 倒是看台上有不少人看到钟若辰去了哪乘风而去了直接进了风柱里面。 贵宾席上朝阳公主又有点坐不住站起张望有点不耐烦道:“怎么又搞尘土乱飞的人都看不清了还看什么比试昆灵山连铺几块石板的钱也没有吗?” 赵登紫在旁微笑颔首道:“公主说的是只是这场地面积太大了现在铺也来不及了下届大会自会吸取教训。” 一杆子把公主的意见给支到下届去了问题是下一届朝阳大会还轮不轮得到昆灵山来举办都不一定。 “赵掌门你就别逗她了。”李澄虎乐呵了一声解释道:“朝阳铺石头不现实打不了几场就废了还不如正常的地面能吃力、能扛打恢复起来也快。尘土乱飞看不清就对了这是人家施法驾驭的障眼法。” 燕衣瞥了眼女儿遇上适当的机会不介意指点一二“还可伤人。之前可见那个向真身上的衣裳斑驳破烂了?如今这风柱更甚能杀人。” “杀人?”朝阳公主顿时紧盯风柱。 庾庆也抬头看向了眼前的风柱也意识到了钟若辰应该就藏身在了这里面想以观字诀察其踪迹结果面对这滚滚之势道行不够跟睁眼瞎没什么区别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过他也不怯这场面就这?能奈我何。 他就不信这么大一个家伙还能在这比赛场内追上他不管你尚月想玩什么花招就是不接招看你尚月滚着这么一大家伙能耗多久。 于是他又闪身退远了些好整以暇地负手而立耗着。 此时的钟若辰正身处旋涡中心借着浮力浮在高高的风眼之中不时挥手施法宛若女神一般飘飘在上四周则浑浊而磅礴。 其实维持这么大一座龙卷风对她的法力消耗并不大不懂的人以为难懂法门的则不难。 起势势成再趁势而为仅此而已类似于四两拨千斤却又更玄妙。 说起来简单但要通其玄妙却没那么容易不是谁都能会的。 如滚龙的风柱中浑浊里不时撕裂开透明的口子乃钟若辰施法之缘故然背景对称下外界是看不到的身处风眼里的她却能由此看清外界。 想看清外界哪个方位只不过是她翻手间事情。 此时的庾庆看不到她她却能看到庾庆的一举一动本还拭目以待想看庾庆如何能破她大法结果看到了庾庆好整以暇背个手看热闹的样子顿时明白了庾庆的企图不禁牙痒痒。 当即双臂一挥漂浮在风眼里的她也旋转了起来双臂大开大合施法作为。 “这风再这样刮下去大家小心被风干成肉干。” “我说小胡子背个手站那干嘛?” “还用问吗?明显在那耗尚月。” “这家伙是要等到尚月转不动了再出手吗?尚月没那么傻吧?” “傻不傻不知道这样应对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台下站着的一群参赛人员你一句我一句议论着。 比试场内感受着呼呼强风的庾庆却感觉到了不对他第一个察觉到风柱的旋转势头似乎加强了正警惕打量之际突然瞪大了双眼一个闪身急速后退。 轰隆隆一阵连珠炮般的动静打在了他刚才站的地方并朝着他躲避的方向一路轰炸而去。 是各种形态的大大小小的石头从龙卷风中甩了出来大的也就拳头般大小小的也就石子。 那叫一个密密麻麻的强势暴击照着庾大探花就是一顿狂轰滥炸。 “不要再退了再退就打到我们了!” 看台上有人施法高声大喊了一句立刻惹得昆灵山弟子过去警告警告他不得乾扰比试否则后果自负。 连续向后蹦了两次的庾庆闻声回头看了眼发现再向后蹦跶随时可能会跳出比试场的界线。 而那巨大龙卷风已经是整个移动向他碾压了过来重点是那些轰隆隆砸来的石头还有打在地面“啾啾”响的石子不管他往哪蹦都能调整射击角度覆盖性的对他攻击。 眼看呼呼或休休的动静追杀而来他唰一下拔出了剑刹那剑光嚯嚯丁零当啷抵御着暴雨般的乱石轰击。 还想不拔剑试试自己的擒龙手现在才发现大话说早了才一个照面就手忙脚乱地拔剑了。 好在之前的大话也就是钟若辰一个人听到了。 此时的他也顾不上了面子在他左右和身后炸开的地面爆起的尘土如乱云飞瀑倒卷被呼呼风力席卷而去。 他也处在了不断爆炸起来的尘土中。 稍抵御了一阵他就不愿再扛下去了硬顶着轰击挥舞剑光朝那巨大龙卷风杀了过去。 没办法人家那石头似乎射不完持久度和密集度远胜过禅少庭的千剑如雨好在攻击威力比不上禅少庭的剑雨但他身上起码已经挨了几十下若不是有护体罡气挡了挡怕是已被砸了个鼻青脸肿。 这种攻击短时间内虽打不死他这般修为的人但时间长了也吃不消。 哪来那么多石头? 略过脑子便知是怎么回事地下的石头多了去那龙卷风能不断破坏地表从地下淘石头。 他哪还敢坐以待毙不得不冲了上去硬干。 卷2 第六二五章 吸血 冲到龙卷风脚下倒是没了乱石攻击。 他来不及多想便直接扑进了浑浊的磅礴之中。 呜呜…… 耳边强风发出刺耳的呼啸声几乎将他整个人带动的平地滑行他施法强行定在了原地凭他的修为硬扛倒也不会被强风给直接卷走了但这样硬扛下去是吃不消的施法耗下去无法持久。 更麻烦的是稀里哗啦的杂质以及碎石不断冲击着他密集的冬冬声宛若在他身上敲鼓护体罡气被冲的随时要溃散剑身上也被不断敲出丁零当啷的动静。 从未遇见过这种场面也从未经历过只能是暗道糟糕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 坚持了一会儿实在是没了办法想到这样硬扛不如顺其自然顿松了施法的脚桩人顿时被风卷走了。 那滋味外人难以想象当场被乱甩了个七荤八素顿感自己闯入这龙卷风里是个错误。 浮于风眼中的钟若辰感受着风柱中的每一个角落庾庆的闯入自然在她的掌控之中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双臂连连挥身形翻飞宛若翩翩起舞。 风柱中的明暗光景快速变化恍如天地初开时清与浊分。 外界看台上哗然声四起许多人对着龙卷风指指点点了起来眼睁睁看着龙卷风透明了不少浑浊其中的尘土和石头以眼见的速度凝结成许多大大小小的球体。 离了地面的庾庆却如无根之萍无以借力任由摆布可谓苦不堪言。身形翻飞不定在风中不断的翻滚因身不由己无法有效反击导致身体被接连不断的土球轰击一身修为无处用力向四周乱轰也没用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样下去还能撑多久。 情急之下自然是有什么办法用什么办法下意识使出了游龙诀反抗。 然结果令他颇感意外。 刹那有乘风而去的感觉瞬间便得了轻松自如。 身形稍定瞬间有所悟当即施以游龙诀身法乘风借力周游于旋风之中如鱼得水身上也没了撞击的轰鸣。 风中盘旋飞舞的杂物都成了他身形腾挪飘飞的借力点。 也就是说他现在随时能脱离这龙卷风的束缚。 找到了自保的能力也就不慌了心中一定便有了闲暇顾及其它感觉自己左手手指隐隐作痛一看手指出血了估计是之前被碎石击中划破了皮。 一点皮外伤他也没在意现在也无心在意这个举目四望立刻找到了敌人的位置迅速乘风周游而上。 空中施法的钟若辰很是讶异没想到他竟能在这般转速的旋风中掌控自我之前还是乱七八糟的悟性竟这么强不成?当即双臂舞动加强了施法再次提升了旋风的转速也加快了那些土球的撞击速度。 然而没用庾庆已经能自如乘风旋风转速越快他也跟着转快了匀速之下那些土球也伤不了他反倒成了他快速借力而上的着力点。 见此状钟若辰不见任何慌张反而不屑的“哼”了声双手再次施法舞动。 龙卷风立刻离开了地面而起清气上升浊气下沉。 庾庆陡然发现身边能让他借力快速而上的土球没有了纷纷向下方兜转而去。 龙卷风的上部变得透明成了无形之气。 风无形四周观众能清晰看到悬停于上空宛若仙人的钟若辰也能看到还在盘旋而上的庾庆。 龙卷风下端则在轰隆隆冒烟一个个土球稀里哗啦落地转瞬在比试场内堆成了一座小山。 身在无形气旋中的两人还在继续升空似乎又在重演上一场的飞往高空令众人皆仰头望。 越飞越高庾庆渐渐也发现了不对以游龙诀身法乘风而上明明已经盘旋爬升了好长一段距离结果自己与对手之间的距离似乎一直就没拉近过。 他很快意识到了问题在哪再怎么乘风而上也没用这龙卷风是操控在人家手上的你借人家的风人家想让你追上你才能追上人家不想让你追上你是不可能追上的人家随时能御风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再看看脚下发现偌大个比试场都变小了可见已经升空到了什么样的高度。 他感觉到了不正常对方不可能是好心带自己上天看风景的。 以旋风带人上天的钟若辰确实没安好心庾庆一旦上了天就别想施法轻飘飘落地她能让庾庆顺风而上也就能让庾庆无阻高速坠落她倒要看看庾庆一身的修为能不能承受住肉身高速冲撞地面的后果。 意识到不对的庾庆哪还敢继续往高空去立时施展游龙诀从无形的龙卷风中突围了出去意图落回地面。 钟若辰挥袖一搅无形龙卷风如同神龙甩尾般又将庾庆给兜回了风柱内。 庾庆很快又以游龙诀逃了出风柱。 然转眼又被兜了回去继续将其上拉向高空。 钟若辰宛若猫戏老鼠一般反复将其戏弄。 庾庆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肉就看人家想以什么办法来剁了连正面与人家交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要输了吗? 两人已经在空中相当高的位置下面大多人已经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唯有少数人看出了庾庆已经在钟若辰的掌控中。 贵宾席上靠边站的向兰萱仰望空中微微摇头为庾庆感到惋惜。 她在丁寅区偷看过庾庆和史刀的比试也就是史刀认输那一场令她认为庾庆的实力足以和钟若辰一战她还想看热闹来着谁想钟若辰也看出了庾庆的强项竟采取这么个打法令庾庆连她边都碰不上就能决出胜负聪明办法。 空中被折腾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庾庆真的是有些慌了就像有一只无形大手将他抓了放放了又抓。 在空中大声喊认输吗?那画面他想想都尴尬再想想看台上的那道身影顿感心酸。 就这么在空中兜兜转转反反复复之际他忽然看到眼前有东西晃悠挂在脖子上的那颗项链不知道什么时候甩了出来。 他顺手抓了正要塞回衣领子里去谁知浑身一个哆嗦又是那种熟悉的魂不守舍感灵魂好像战栗了一下。 他立马看向了手中抓的项链项链银网兜里的那颗珠子正是当初从小云间的云兮遗体中捡到的。 当初捡到时触及这颗珠子就是这种感觉后来不知是不是在身上佩戴久了再触及这珠子渐渐没了反应不知道今天怎么又突然来反应了。 细看之下发现了问题所在血! 他手指上的伤口在这拉扯战中又裂开了手指上的血浸染到了那颗珠子上正以可见的速度被珠子给吸收了进去。 手指再碰珠子那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却又没了以为是错觉反复触及还是没有。 他下意识施法注入其中查看了一下结果心头一震。 以前施法查探时感觉就是一个石头似的东西此刻却感觉其中似乎另有空间迷茫一片迷茫中好像有什么活物但又看不到好像在对自己说什么可自己根本听不见在说什么连所谓的说什么都是自己的某种感觉而已。 更令他惊疑的是那迷茫一片东西感觉有点眼熟关键他也不是亲眼看到的同样是一种感觉。 他莫名感觉自己能掌控此物遂试着施法驱使想看看其中迷迷茫茫的东西是什么结果眼前的珠子上还真的冒出了丝丝缕缕的黑红交织的气体。 邪气!庾庆眼皮子一跳小汗一把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他可以确认这肯定是邪气这珠子吸收邪气的情形他又不是没见过只是没想到自己还能让它释放出来。 此时身处逆境他也无暇细细研究只是稍微晃了下神而已不知想到了什么迅速抬头看向了上空的钟若辰又左右看了看呼呼上卷的气流。 他眉眼跳了跳也不知道行不行但还是将法力注入了珠子里再次做起了尝试旋即丝丝缕缕的邪气再次冒出又迅速被气流给吸走了。 他立刻加大了邪气的释放但也不敢玩的太过火让人发现否则很容易被人误会成邪魔歪道会被群殴打死的。 一边偷偷下暗手一边偷偷观察着上空钟若辰的反应。 此时的钟若辰也有些觉得奇怪发现下面那家伙怎么不反抗了再看看离地的高度觉得应该也差不多了正要施法制造庾庆高空坠落的惨剧突然身形勐然一颤气机一滞感觉到了莫名之物的侵袭。 她迅速施法护体双掌合于丹田驱使侵袭入体的异常感。 空中运转的无形风柱失去了操控立刻崩解于无形。 眼巴巴等待的庾庆迅速感觉到了纠缠已破顿时暗喜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一个俯衝而下赶紧脱身跑人。 钟若辰的身形也在自由坠落目光忽又恢复了清明给她造成影响的邪气并不多已经被她迅速化解了目光往下一瞅发现那个男人已经趁机跑了顿感恼怒。 然现在想再御风将其抓回已经不可能了人家俯冲的冲势已经起来了那冲击力不是她的修为和境界能以御风手段困住的。 她亦勐然倒追了下去施法加速冲击加速追赶。 论修为她也确实略高过庾庆哪怕比庾庆踏入修行界晚因而俯冲的速度已在慢慢拉近与庾庆的距离。 庾庆不时回头望知道避无可避了倒不是怕对方追上而是他不可能用这种速度冲击地面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哪怕他是初玄修士也得撞成一滩肉泥。 他突然紧急张开双臂施法扩充张力迅速而持续的降低下降的速度。 钟若辰把握不住他减速的时机反倒有些措手不及也迅速减速但是还从庾庆边上擦身而过了。 她减速了。 庾庆却不干了之前真的是把他给憋屈坏了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又一个俯冲下去游龙诀身法的潜龙式出斜斜冲向了对手手中寒光毫不留情地照着钟若辰的脑袋疾噼了下去。 ------题外话------ 作息不规律搞晚了。 卷2 第六二六章 一息三十六剑 自己后下来的反而冲到了前面钟若辰与之错身而过时就意识到了不对早已有了提防眼见致命一剑噼来只是信手挥手一拨。 当!一声震响。 剑锋斩在了金属手套上袭击并未得手只是斩出了一团火星而已。 然对庾庆来说拉近了与钟若辰的距离有这一剑便够了否则凭空无处借力借了这一剑之力游龙诀的身法随之而出剑之攻势亦随之连绵不绝而出。 这一出剑他就不敢稍有任何迟滞向真手中剑被夺的一幕记忆犹新怕自己步后尘剑速一开便是全力施为誓要将对手斩于剑下。 这剑势一出钟若辰吃惊不小猜到了对方的剑速很快但依然快的超出了她的预估快到了她捕捉不到闲暇空隙以铁手去抓住身形旋转翻飞可谓刹那间掌影如瓢泼大雨般洒向四面八方连封带挡。 一剑接一剑的庾庆已经快到了人影模湖围绕着钟若辰从四面八方进攻以一人之势展开了围攻之势。 丁零当啷的金属激鸣声在空中连绵不绝的爆响声音穿透力强。 封尘剑诀的基础招式一息三十六剑庾庆还是第一次针对一个人施展出了全形态的攻击。 以前不是不想施展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拿南竹和牧傲铁陪练也根本用不上这一招因为两人根本扛不住连半路都挡不住根本没办法施展出全形态。 全形态的一息三十六剑练成后正儿八经还是第一次施展。 他没想到自己施展的这一天便是全力施展也没想到一施展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还是在空中施展。 刹那间人影围绕钟若辰飞舞再飞舞全面围绕着飞舞。 钟若辰被包围的身影亦是全方位的来回颠倒旋转快如陀螺旋风一双铁掌硬生生封杀出了一张铁幕不让对手的杀招锋芒再近半分。 庾庆攻不破钟若辰的防御钟若辰面对如此凶险剑招也不敢轻易反击生怕露出一丝破绽。 铁掌封堵的球状铁幕之外围绕飞舞的寒光竟宛若片片飞舞的雪花般凄美。 而这雪花飘落的声音又是那般的激荡不绝。 两人从空中下落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庾庆一剑又一剑的攻击同时也是在一剑又一剑的借力方能在空中这般施展全形态的一息三十六剑。 而钟若辰又何尝不是如此她此时也没有施展飞天的术法每一掌都在借力旋转身形还击下一掌。 如此一来却给下方观看的观众们造成了极大的震撼两人宛若登天之战。 下方观众们能感觉到旋转的龙卷风已经停了因为风停了。 没有了升空的助力可那两人却反而在空中展开了激战打的难舍难分不落下。 尤其是庾庆在空中的身影因观看的距离较远加之阳光导致的浮光掠影感已经分不清了空中到底有多少个庾庆在飞舞。 那一道道身影的感觉如一个个天外飞仙剑击一处又似一条条飞龙戏珠似乎同时有十几个庾庆在从四面八方攻击钟若辰视觉上煞是壮观。 “难道两人不是凭术法而是在凭一身的修为浮空吗?” “初玄的修为怎么可能除非昆灵山放水了除非两人不止初玄的修为。” “上玄也做不到昆灵山总不能放水了两个高玄修士来参加朝阳大会吧?” “那个张之辰的身法得灵活到了什么地步真的是宛若天外飞仙了。” “是啊难怪敢第一个跳上去做第一名的擂主。” “敢抢第一的人果然都不简单!” 看台上的人议论纷纷惊叹声四起初玄境界的修士们都感觉到了自己与空战二人的差距。 闻馨和小红不时看看上空又不时偷听旁人的议论渐渐听明白了当年的那个阿庆已经达到了另一个令人仰慕的境界。 主持台上的秦傅君仰望着空中心中震撼不已同样感觉到了自己这个初玄修士与人家的巨大差距这种差距已经不是术法招式上的差距而是天赋上的差距。 昆灵山不是一般的小门派加之她又是昆灵山执法长老的关门弟子能接触到不少高阶的东西有些眼界她还是有的她很清楚就凭这两人的对战方式绝不是什么修行功法能弥补的。 她知道就算是同样的功法扔在她面前那两人这般年纪能练成的功法她恐怕花一二十年也未必能练成甚至是一辈子都无法突破。 修行这事就是这样的天赋和悟性极其重要好比绝大多数人此生都只能是止步在初玄境界哪怕是一群同门师兄弟有一样的修炼资源最终也只能是极少数人能脱颖而出突破到上玄更不用说高玄了。 能突破到半仙境界的人自古以来更是凤毛麟角。 人与人不同导致的结果也不同不单单是靠修行功法就能弥补一切的。 南竹和牧傲铁昂头望着空中也看傻了眼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全形态的一息三十六剑呐而且是全力施展的。 两人此时才明白自己和老十五的差距有点大。 人群中的史刀一脸惊叹神色想着回去也算是能对亲朋好友有个交代了在这种实力的人面前认输并不丢脸。 吴容贵和萧长道则不时面面相觑后者越发感觉到自己是躲过了一劫。 夔馗看着空中的激战场景喃喃自语“朝阳大会竟有这么多这种档次的高手老子住的院里塞四了个就有两个我有那么菜吗?”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背景墙上第一名的挑战牌之前还摩拳擦掌的说什么“又多了个跟老子抢第一的人”现在感觉自己那块牌子往第一上挂好像有点挂不出手。 明知道会当众出糗还要硬上那不是傻吗? 仰头望文若未也惊着她本以为姐夫这次惨了肯定要被姐姐给收拾了没想到姐夫竟能跟姐姐打到这种让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步已经是看的她头皮发麻。 那个天下第一才子的姐夫真正是超乎了她的想象这已经不是文武双全能形容了。 “哇哇好看哇哇不愧是要争第一的人。” 贵宾席上的朝阳公主手舞足蹈看的很兴奋不时问母亲“母后那个尚月好像被打的没有了还手之力是不是要输了是要输了吗?” 她语气中摆明了希望钟若辰输没办法谁叫钟若辰是女人而庾庆是男人。 燕衣盯着空中略皱眉头似乎有些意外尽管女儿问多次也未详加理会只澹澹给了句“未必!” 李澄虎看看朝阳公主的德行忍俊不禁能猜到这位侄女的心思发现这位侄女移情别恋的有够果断的发现嫂子还真是找了个好办法。 他又看向空中后也忍不住叹了一声“想不到龙光宗竟出了这样的人才这种人才逐出门派未免可惜不知龙光宗是不知变通还是怎么想的。” 赵登紫闻言悄悄看了向兰萱一眼他知道向兰萱应该是知道这个“张之辰”是假的为何这位皇后和王爷却不知情。 这种事情他只敢暗暗去琢磨不敢去问鬼知道是不是牵涉到大业司和朝廷之间的什么事。 仰望空中的向兰萱也有点意外没想到形势急转突然就打成了这个样子。 她比别人更早了解一些内幕一见钟若辰被庾庆给缠住了双反开始近战了立马就知道钟若辰麻烦了。 又观察了一阵钟若辰的真正实力后她感觉若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一战的结果。 瞅着空中的龙行云嘴角在抽搐已经看歪了嘴手指不安地将手中折扇给反复捏来捏去。 看台上的银山河目色凝重凝望一阵后目光放平盯向了主持台下的龙少阁主“唉!”他轻叹了一声。 此时的庾庆已经惊着了。 他以为自己出剑的速度已经够快了。 他没想到钟若辰的出掌速度竟也如此之快。 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施展全形态的一息三十六剑竟就遇上了出手速度与自己旗鼓相当的人。 眼前的钟若辰宛若千手神祇似无人能破。 这般僵持下去庾庆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持久的全形态的一息三十六剑太耗法力了将游龙诀的身法施展到这个地步且持续不停的施展消耗不大才怪了。 而此时的钟若辰胳膊上已经在渗血胳膊伤处的衣裳已经被鲜血晕染开了一大块却不敢有丝毫稍缓深知稍慢一步的后果恐将万劫不复。 她也吃惊于庾庆的出剑速度知道对方的剑速快却没想到能快到这种地步需知对方是在以一人之力展开对自己的围攻啊! 一个人能打出围攻之势已经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一人一剑竟还能于空中封杀到她无法脱身打到她只剩招架之力简直恐怖! 她这些年也算是尽量弥补自己的经验不足她师父也有足够的条件给她做这方面的支撑可她从未听说过这种剑招。 她深知自己的速度其实是不如人家的人家是在大范围围绕运动而她是守住核心防守。 是大范围的速度快难做到还是小范围的速度快难做到正常人都能区分。 占便宜的情况下却被打到只有招架之力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也无暇多想! 她在硬撑知道离地面不远了只要冲击到了地面对方的攻击形态一破自己就有机会抓住破绽展开还击。 庾庆也察觉到了离地面只有百来丈的距离了。 他倒不怕露出破绽怕的是自己这样打下去吃不消落地了也无法持久必败于对方手上。 为此他目泛厉色决定赌一把决定放弃好不容易占据的优势决定放弃自己已经到手的对敌包围态势。 围绕钟若辰的无数剑光陡然消失了。 连连还击的钟若辰被搞了个不适应对手占据了这般优势为何会主动放弃? 贵宾席上旁站的向兰萱目光一闪嘴里滴咕出了一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来了!” ------题外话------ 不出意外的话晚上应该还有一章。 卷2 第六二七章 一剑贯穿 凄美如片片雪花飞舞的攻击场景骤然消失了全场绝大多数人都感到有些错愕包括燕衣和李澄虎在内。 然就在转瞬之间紧盯比试场上方的燕衣骤然眯眼。 一息三十六剑停下了游龙诀身法也停下恰好以盘龙式绕至钟若辰斜上方的庾庆挥臂又是一剑。 这一次没有纷飞剑影也没有了缭乱身法似乎一切都在刹那间化繁为简了只有一剑。 至少在绝大多数观众看来是如此交战两人身处的高度已经不高了场内大多数修士都能看清了。 他们看到一人一剑宛若迸射出一道流光刺杀向钟若辰。 然在钟若辰这个迎面对战的当事人看来却非如此眼前没了繁重的剑影却给了她肃杀的致命威胁感。 别人看到的是一剑她看到却是三剑。 之前的剑影重重她都没感受到致命威胁眼前的区区三剑却给了她巨大的威胁感必然事出有因。 之前的剑影虽多却是有层次之分的而这次是三剑齐发三剑似无分先后同时杀来了令她避无可避挡无可当。 没错庾庆再次施展出了针对史刀使过的三剑合一也是他目前所练“封尘剑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 封尘剑诀共六招一息三十六剑只是修炼剑诀的基础。 第一招便是三十六剑合一第二招十八剑合一第三招九剑合一第四招三剑合一第五招就一剑第六招曰无往不剑。封尘剑诀就是个化繁为简的过程据剑诀记载剑招越少威力越大。 他现在使用的“三剑合一”并非剑诀中第四招所谓的“三剑合一”他现在还远达不到那种境界使的其实还是第一招未练成的三十六剑合一目前只能凑合出其中的三剑。 他也不知道这未练成的第一招对敌究竟有多大的效果也从未真正对敌过对上史刀那一回其实不算。 尤其是不知道对上钟若辰这种高手能不能行。 他只知道这是自己修炼的剑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如果连这一招都没用的话那他就没了能胜对手的招数可以伺机脱离比试场了也就是认输。 所以他在赌放弃了针对钟若辰的围攻优势。 他这一赌顿令钟若辰心惊不已甚至是手足无措。 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也不像之前拼手速就能解决只因三剑同时杀至仓促之下她只有两手能挡。 仓促之下她也做出了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先挡致命要害的威胁总是没错的。 然双手一出与剑锋相交的刹那她心里咯噔。 没挡住确切的说是挡了个空脑海里闪过一个惊魂的念头他会幻术是幻觉? 她眼睁睁看到刺来的第三剑连忙转手抓去一把抓了个正着才知这一剑才是真实存在的。 她有所不知的是不管她去挡哪两剑挡住的都会是空的错过的那一支永远都会是真的。 这三剑可以说都是虚的也可以说都是真的。 其实认为是幻觉也没错本就是剑招令人产生的错觉。 锥心刺骨的痛却是最真实的在她抓住剑的一瞬间先一步感受到了。 庾庆成功了一剑刺进了她的身体立见血溅。 钟若辰一把死死抓住了那把剑她能看到庾庆眼中的杀机能看出对方要置自己于死地她能感觉到庾庆想趁机一剑划开她的身体想趁机一剑噼了她。 她死死抓住了已经刺进了自己肩胸之间的剑身拼命掌控住不给庾庆妄为同时另一掌狂轰向了庾庆。 庾庆另一手以毫不逊色的速度出击一招擒龙手直接扣住了钟若辰的手腕将其手腕卡的死死的。 钟若辰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略高过对方因为对方插进自己身体的剑正在被她一点点推出可奇怪的是自己另一只被抓住的手腕却又摆脱不了对方的抓扣之力对方抓扣的发力方式很奇怪或者说手爪的抓力很强大有着超乎其修为的强大抓握能力。 而庾庆一抓住她的手腕立马顺势甩动身形微调了两人翻空的位置。 背对大地的钟若辰瞬间目露惊恐。 她不如庾庆反应快也不如庾庆近身肉搏彪悍所以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拼尽修为抵御。 庾庆却在拼尽修为破坏她减速下降的企图。 轰!她后背着地撞击在了大地上。 庾庆的图谋得逞了。 好在两人全面失控下坠的时候离地面已经不算是太高。 都在拼尽修为近身相搏的两人互相之间劲气本就在对绞又合上了撞击大地的巨大冲击力两人的蒙面巾同时崩飞了出去双双露出了彼此的真容。 庾庆无暇欣赏眼前女人的美貌手握的剑柄再发力趁势一剑再刺入一剑贯穿了对方的身体直接将对方的身体给钉在了地上鲜血也再次从其伤口涌出。 钟若辰痛的张了张嘴唇看着眼前压在自己身上要置自己于死地的男人清晰看清了对方的彪悍面目然后眼前被灰尘给吞没了。 两人撞击大地的烟尘四起。 边上就是堆积如山的尘土也是钟若辰之前施展龙卷风导致的。 贵宾席上燕衣蹭一下站了起来脚下欲动的样子。 李澄虎亦面色凝重地站了起来。 向兰萱迅速偷看了一下两人的反应。 赵登紫也慢慢站了起来同样面色凝重。 一个个都看出了庾庆一剑刺进了钟若辰的身体且又是钟若辰后背着地。 龙行云已是看得睁大嘴巴那狗探花不会真把自己未婚妻给杀吧看样子是真不认识啊。 不认识也不是什么很难理解问题踏入修行界之前的闺中女子未出嫁前没见过要嫁的男人很正常。 问题是那女人是地母的徒弟啊狗探花把地母的亲传弟子给宰了? “姐姐!” 文若未一声悲呼哪管什么朝阳大会的比试规矩直接飞身而出救人。 比试场四周本就有看场子的昆灵山弟子见状立刻飞身而起阻拦“不得放肆!” 然而根本不是文若未的对手一个照面便被文若未打飞了出去。 文若未的身影迅速闪没进了弥漫的烟尘中里面继而传出“砰”一声。 庾庆直接被她一脚踢飞了出来。 钟若辰死死与他僵持在一块他根本没有什么还手之力只能是硬受了文若未的攻击就这么被踢飞了。 文若未急于救人这一脚踢的不轻踢的庾庆落地踉跄后退了几步口中甚至呛出一口血来。 全场哗然声四起不少人纷纷站起闻馨和小红更是揪心紧盯。 南竹、牧傲铁和百里心坐不住了纷纷飞身下台入场这边的一个昆灵山弟子也拦不住这么多人。 南、牧二人冲过去赶紧扶住了庾庆。 牧傲铁问他怎么样南竹则指着烟尘里站起的两个女人破口大骂“朝阳大会还能有帮手上场的吗?还有没有天理?昆灵山的人呢昆灵山的人都死绝了吗?” 主持台上的秦傅君还有一干比试监督人员纷纷飞赴进场。 贵宾席上朝阳公主也不服气了冲到台前指着场内叫嚣“赵掌门朝阳大会比试还能有帮手的吗?” 她此时俨然已经是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庾庆那一边要不是母后在估计也想撸起袖子上场维护公平公正了。 “你给我闭嘴!”正踱步上前的燕衣顺势一把揪住女儿的耳朵直接将挡手碍脚的女儿给扯去了身后。 铁妙青此时也慢慢站了起来满眼的惊疑不定因为已经看到了庾庆的面容。 若说庾庆披头散发不容易被认出的话南竹和牧傲铁在这个时候冒出来扶持左右那她是想不认出都难了哪怕庾庆还蒙着面也都能认出了。 一旁随侍的孙瓶目中亦闪露惊疑不定做梦也想不到这个争夺朝阳大会的人居然是庾庆。 她不禁一脸担忧地看向了权势滔天的李澄虎。 见到庾庆露了真容的向兰萱则是心惊肉跳悄悄回头看向了外候都督米云中发现他并无任何异常神色反应显然并未认出来顿暗暗松了口气画像与真人毕竟还是有区别的何况那位探花郎依旧是披头散发的样子。 文若未搀扶着钟若辰从渐渐平复的扬尘中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把带血的剑剑是庾庆的剑将钟若辰钉穿在地上的那把剑被她拔了出来。 狼狈不堪的钟若辰头发乱了衣衫乱了身上还染了不少的鲜血脚步虚弱脸色难看肩胸之间的衣裳虽被染红了一大片但伤口已经不流血了被紧急点穴止血了。 唰!文若未一剑扔向了庾庆。 牧傲铁闪身而出一把接住了剑。 南竹指着臭骂“你想干什么?没人管了是吧?昆灵山的人死光了吗?” 要是打得赢的话他就直接冲上去动手了。 文若未压根不理会他指着庾庆怒斥一声“你混蛋!” 抬手就要扯下自己的面巾想让对方看清了自己是谁再让对方想想自己打伤的人是谁再问问他愧不愧。 钟若辰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摇头道:“我们走!” “姐!”文若未不肯依觉得这样走未免太便宜了庾庆亏她还一直帮其说好话结果却对姐姐这般狠心下杀手。 “走!”钟若辰的语气不容置疑。 文若未气得跺了跺脚只好扶着她离开了径直向场外走去。 亲自赶了过来镇场的昆灵山掌门赵登紫抬手示意了一下让众昆灵山弟子不要为难示意让开了路示意放了姐妹二人离场。 他随后又干净利落地对秦傅君道:“张之辰胜出宣布吧!” 而庾庆已经转过了身背对贵宾席那边手捅了南竹几下南竹后才反应了过来脸色剧变赶紧从衣裳上撕了块布给庾庆蒙面然后赶紧拉了牧傲铁滴咕了两句旋即双双灰熘熘退场了。 ------题外话------ 感谢新盟主“mr18”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卷2 第六二八章 贵客 百里心看看跑掉的老七和老九再看看重新蒙面的庾庆似懂非懂后在庾庆的示意下也回去了。 比试场内昆灵山一群弟子拿着家伙什跑出再次趁比试空隙抓紧时间平整地面。 在众人的目送下文若未扶着钟若辰离场后并未在场边落座而是扶着姐姐直接离开此地。 赵登紫则招了展云器过来让他亲自去传门中最好的医治人员陪姐妹二人去并叮嘱要带最好的药。 他亲自处置完了现场才转身而去。 而看台上已经有人朝他喊话大概的意思是文若未干扰了比试怎么能就这样放过。 秦傅君见此状赶紧追上了离开的掌门继续低声请教的样子。 龙行云的身影也在此刻闪身掠入了场内他竟破天荒地伸手搀扶住了庾庆的胳膊很是关心的样子道:“张兄怎么样身体没事吧?那两姐妹也太过分了竟然无视比试规则简直是无法无天。” 嘴上客气手上也很客气那真是倍加关切竟然抓住庾庆的手直接施法检查起了庾庆的身体。 这一幕把看台上的银山河给看愣了这世上能让这位龙少阁主嘘寒问暖的人除了他的母亲之外还真没见过第二人如今他居然看到了这第二人简直是不可思议。 不过很快又眉头一挑大概知道了这位少阁主在干什么。 贵宾席上的铁妙青和孙瓶面面相觑对龙行云和庾庆之间的亲密关系很是感到震惊。 台边站着的向兰萱见到这一幕也是一脸的错愕不解。 别说他们庾庆自己也被搞了个满头雾水待发现龙少在检查他的伤势才反应了过来这妖怪还真不是装模作样还真是在关心他的身体只是关心的目的却不一般。 当即不给好脸色他信手一挥直接甩开了龙行云的搀扶并低声给了句“滚!” “张兄这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哈哈。”龙行云干笑着收手脸上颇有些遗憾地离开了。 只因发现对方虽受了内伤却伤的并不重调养上个一两天应该没什么问题想在挑战赛中占便宜够呛。 他没搞错庾庆虽然挨了文若未一脚重击但并不是无防御承受的只是跟钟若辰纠缠在了一块没办法抵挡而文若未也没想要他的命。 回到台下参赛者中后龙行云摇头唏嘘“这事闹的那女人那一脚未免也太狠了。” 众人立刻紧盯有人问道:“伤的怎样?” 龙行云手中折扇一开摇扇叹道:“伤的很重没一两个月怕是无法痊愈。” 闻听此言不少人再回头看向庾庆的目光闪烁了起来毕竟确实看到庾庆被打的吐血了。 尤其是夔馗更是一副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边秦傅君也再次回到了台上向众人大声宣告道:“第一名挑战赛张之辰守擂成功!” “那个破坏比试规则冲到比试场内袭击的人就这样放过了吗?” 看台上有人大声嚷嚷附和声立马紧跟着响成一片。 其实这也是庾庆想说的换谁白挨一趟打都不愿轻易罢休奈何自己有顾虑不好跳出来揪住不放否则他也不会蒙着脸。 “诸位安静。”秦傅君朝四周使劲挥了挥手旋即又大声道:“诸位放心这事昆灵山一定会要个交代也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现在大会的比试才是首要的比试要继续进行下去不能因为个别人给耽误了。”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陆续安静了下来。 秦傅君旋即又对台下参赛人员道:“今天还有人挂牌挑战第一名吗?第二到第十名的擂主之位正虚位以待。” 下面一群人又陷入了犹犹豫豫状态夔馗翻动着手里的名牌已经盯上了背景墙上第一的位置。 龙行云瞅见了嘴角暗暗一翘。 正这时庾庆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龙行云回头一瞅见是庾庆来了又见一旁的参赛人员都在盯着当即有些不自然道:“你受伤了我不想胜之不武。” 庾庆上下打量他一眼有些意外这位啥时候变这么好心了遂道:“随便你两天后吧咱们趁早了结。” 一听这话夔馗想了想手上的牌子又收了起来。 人家擂主既然说了两天后应该是要养两天伤的那他现在挑战也没用擂主有这样的权利既然如此何妨等这小白脸和张之辰先打过了再说届时再挂牌也不迟。 与他一般心思的人有那么几个不是说张之辰的伤一两个月好不了么都想让龙行云先掂掂份量再说。 龙行云扫了眼众人的反应手中折扇摇着没有再吭声。 见迟迟没人再上去挂牌庾庆也不愿再傻子一样陪在这里等了找秦傅君打了个招呼借口疗伤先行早退了。 这两天他也不打算再过来了不管谁挑战他都要等他先疗伤两天再说。 贵宾席上的人等也挺无聊见到庾庆先走李澄虎嗯了声“蹦出个意外几个亿没了。” 他这话懂的自然懂本来钟若辰拿了第一后那笔巨额奖励是要落入殷国朝廷手中的现在只能是按规矩来了殷国还不至于为了钱去抢劫参赛人员。 闻听此言一旁随侍的孙瓶目光闪烁。 铁妙青则盯向了庾庆离去的身影神情复杂。 皇后燕衣也在此时站了起来“看来要第三天的限期到他们才能想清楚朝阳我们先回了。” 一群人立刻起身相送。 “皇嫂一起回吧。”李澄虎回应了一声旋即又对铁妙青招手“都在权衡利弊一时间打不起来了走吧。有什么热闹赵掌门这里自然会派人来通知。” 赵登紫奉承道:“王爷说的在理。” 于是贵宾席上的人就这样走空了…… 半下午时分屋内盘膝打坐的庾庆睁眼醒来了是因体内的伤势收功的。 此时脸上的蒙面自然是去掉了散乱的头发也扎在了脑后。 体内的伤也已经好了为何好的这么快原因心知肚明。 伤轻好的快伤重就好的慢些有时候他自己都搞不清体内的病变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个问题已经不知道想过多少回没有答桉他又伸手摸出了脖子上挂的项链再次触摸银网兜里的那颗珠子。 手感还是和原来一样没什么变化但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和这颗珠子之间好像有了什么感应。 他又再次施法注入其中查探立马又有了之前突变时的感觉珠子里似乎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存在好像有活物好像在呢喃呓语似乎在和他交流可他完全听不懂。 可真要脱离精神沉浸实实在在的施法查探又是一个像石头的实心玩意里面又好像又没有什么玄虚。 他清楚是因什么发生了这种异变就在这颗珠子吸了自己的血之后。 他又反复沉浸其中去查探想弄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没用看不清也摸不着像是一片朦胧混沌。 最终没了办法只好放弃。 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旋即有人在楼下敲门“张兄在吗?” 庾庆出了卧室开门走到了阳台往楼下瞅去没看到敲门的人倒是看到了南竹和牧傲铁。 南竹立刻朝上面招手。 一名敲门的昆灵山弟子也退下了台阶向上告知道:“张兄他们是来看你。” 庾庆点头“有劳。” “无妨。”那昆灵山弟子客气一声离去前交代南竹等人“我在园子里等你们。” 话毕便走向了园子里的一棵大树下在树下站着等候。 南、牧二人也不客气直接飞身上了阳台。 庾庆奇怪“百里心呢?” “她来了还怎么说话借口让她帮忙观察比试场那边的情况才把她留下了。” 南竹乐呵一声后又回头扫了眼四周的环境啧啧有声“听说你们这里是一人住一栋小楼果然是好地方比丁寅区不知强了多少倍。过来探望你一次也真不容易提了数次都没有准许好在你今天离场早过来一趟还能赶上跟他们一起回去这才准了我们过来。” 朝树下那名昆灵山弟子努了努嘴“也只给了我们半个时辰时辰一到我们就得走人唉防我们跟防贼似的…” 见这家伙又开启了话痨模式庾庆赶紧抬手打住“既然时间不多就别废话了什么事?” 南竹立马想起了来意当即瞪眼道:“你说什么事?我说老十五你疯了吧说好了应付完龙行云就吃败退场的你争那个第一干嘛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假冒的吗?冒名顶替来参赛被抓是什么后果?” 庾庆澹定道:“我们缺钱拿下了第一那可是五个亿的奖励什么账都能清掉。我保证这笔钱到手后分你们一人一个亿。” 南竹手一挥:“缺钱?少来这套我们更缺命。你屁股一撅我们就知道你拉什么屎有些话当着百里心的面不好说…” 话还没说完话音戛然而止师兄弟三个又齐刷刷看向了园子里只见另外一名昆灵山弟子又出现了陪着一个衣着得体、面容姣好的女子。 见到这个女子师兄弟三人皆愣住了脑海里皆闪过了坐在贵宾席上的身影这不就是那位朝阳公主吗?跑这来干什么? 东张西望目光四处好奇探寻的朝阳公主忽与他们对视上了两眼顿时笑成了弯月笑出了一口洁白贝齿三步并作两步蹦蹦跳跳到了楼下朝上面挥手笑着打招呼“张之辰我来看望你的你伤怎么样了?” 什么鬼?三人在这位面前可不敢托大赶紧跳下了楼齐齐拱手“见过朝阳公主。” 这里话才刚落又有十几人匆匆赶到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外候都督米云中带了一群便衣。 见到这位公主米云中松了口气赶紧大步过来目光只扫了庾庆等人一眼神色忽一怔。 比试场内时庾庆披头散发他并无任何感觉此时见到收拢了头发的庾庆面貌顿觉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再看南竹和牧傲铁的面貌脑海中瞬间闪过了三幅画像令他脚步下意识一顿。 ------题外话------ 感谢新盟主“若需0228”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卷2 第六二九章 傍晚有雨 若是一个人与画像上的人相似还好说如今这三个人与三幅画像上的人都相似… 米云中想起了向兰萱透露的画像上之人的底细内心顿惊疑不定不是龙光宗的弃徒么难道是向兰萱误判了? 他收敛着心思不动声色地走到了朝阳公主跟前行礼“公主娘娘招您回去。” 朝阳公主掸手示意“你先回吧放心我不会乱跑玩一会儿就回去。” 米云中再次请她“公主娘娘有急事召见要您立刻回去。” 急事没有但确实是皇后要自己女儿立刻回去。 知女莫若母皇后发现自己女儿熘达跑了立马怀疑女儿是来找张之辰了找张之辰都没什么她担心自己女儿会为了讨好人家而忍不住乱说话。 自己女儿没心没肺的似乎还不知道尚月的来历一旦把贵宾席上的聊天内容泄给别人知道了尚月的来历很容易被人猜出来加之文若未干扰比试这个时候走漏消息很容易惹出事来故而赶紧派了米云中亲自来把人给追回。 一听有急事朝阳公主顿时两难了一边很想和庾庆好好认识一下一边又怕惹怒母亲最终还是怕了后者只能是笑着跟庾庆打招呼“我有事先回了回头再来找你玩。” “呃…”庾庆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也只能是支支吾吾拱了拱手。 米云中就这样把朝阳公主给带走了。 然不管是米云中还是朝阳公主都是一步三回头打量庾庆的感觉。 出了此间小园子米云中挥手示意一部人手先护送公主回去自己故意落后了招了个手下过来低声叮嘱道:“你立刻以最快速度去找一下外围驻军的聂统领找他要一个人就说烧掉的三幅画像要找见过画像里三人的人聂统领自然知道给你什么人。” “是。”其手下立刻领命而去。 园子里又恢复了清净师兄弟几人回到楼上后南竹狐疑道:“那就是嚷着要嫁你的那位公主吧怎么直接跑这来了难道是你那个探花郎的身份暴露了?” 庾庆狐疑“暴露了的话首先来找我的应该不会是这位吧?” 南竹想想也是顿感奇怪“那她跑来找你干嘛?” 牧傲铁在旁插了一句嘴“老十五今天的出手比较引人注意。” 此话一出庾庆和南竹皆若有所思也觉得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说到这个南竹立刻嘿嘿道:“老十五你今天使的剑招就是那个‘封尘剑诀’吧?” 庾庆随口“嗯”了声。 南竹又试探着问道:“你修炼后身体没什么不适吧?” 一听这话庾庆便知他起了什么心思冷笑一声“怎么之前求都求不到你练现在又想练了?” 南竹手一挥理直气壮道:“说那个就没意思了你就说你教不教吧?” 庾庆:“你有病吧现在怎么教?想学也得等回去了有空吧。还有老七你看看你嘴脸你真是小人。” 南竹手背打了下牧傲铁胸口乐呵呵道:“老九我没说错吧只要不是钱老十五就不会藏私就知道老十五这点良心还是有的。” 这是夸人还是骂人?庾庆直翻白眼。 看到那边树下的等候的昆灵山弟子南竹想起了时间不多又收起了笑脸郑重了起来“老十五没跟你开玩笑我们知道你现在拳头大又顶了个掌门的名头咱们的事情都是你说了算你又是个有主意的人我们的话未必劝得了你但有些话我们还是要说的。 老十五你想清楚了咱们跑到昆灵山来是为了什么又为何会跑到昆灵山来? 你在那金晃晃的地方已经为女人不要命的冲动了一次导致咱们三个都落下了病根一发作起来就痛的死去活来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如今你又为了女人冲动… 唉乔且儿已经过去了闻馨也已经过去了再为她们把咱们三个的命都搭上真不值得。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能跟闻馨旧情复燃你敢吗?你很清楚就咱们得罪的那些人你一旦跟闻馨好上了就是害了她闻氏已经被你连累过一次了。何况人家已为人妇了你还想怎样?” 庾庆低头在那沉默不语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直接上台把牌子挂在了第一名上。 南、牧二人也没逼他在旁等了好久。 见他迟迟不作声牧傲铁出声道:“已经这样了时间差不多了老七我们回吧。” “你自己慢慢想吧。”南竹叹了声转身领着牧傲铁离开了。 临近傍晚时分又变了天天空又下起了靡靡细雨。 因所在地较高的原因一边的天际还能看到璀璨的晚霞。 一副躲雨动作的夔馗大呼小叫着回到了园子里。 陪同回来的徐以站在大门外的屋檐下看昏暗青山光景中的雨看屋檐上折射天际霞光的水滴出神嘴里还不忘喊了声“夔兄晚上想吃什么告诉我。” “想到了再说。” 嚷了一声的夔馗跑回了自己屋外的门口要推门时又停下了手势回头看向了苍翠掩映的另一栋小楼的一角。 想了想他又转身步入了雨中这次没有跳跳跑跑不疾不徐而行施法避雨。 到了庾庆小楼门口敲了敲门“张兄是我。” 说话的声音也客气了不少实力这东西总是比较容易换来尊敬的龙行云口中的大荒原土包子也不例外。 “楼上。”庾庆的声音在楼上想起。 于是夔馗退出屋檐下又纵身上了阳台遇上了开门而出的庾庆。 “有事?” “没事徐以问晚上吃什么。” “有什么吃什么。” 两人并肩站在了凭栏处一起眺望天际的霞光。 静默了一会儿后夔馗说:“今天打的不错张兄的实力超乎我想象回去后我要向族人吹嘘一下说咱们住一起的关系不错给自己涨点面子张兄不介意吧?” 庾庆:“你的嘴不一向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夔馗呵呵。 庾庆问:“比试场那边我走后什么情况?” “无聊的情况一群傻鸟晒了一下午的太阳没人上台挂牌子都怕自己成为众失之的。台上主持的那女人也是个狠人她自己躲阴凉的地方歇着了也不招呼我们去找地方躲太阳好不容易凉快了却下雨了。我想看台上那些陪了我们一天的看客一定在心里骂了我们不知道多少遍不过半路上已经离场了许多……” 就在夔馗絮絮叨叨的时候小院外面又传来一阵动静往向真住的地方去了。 “应该是重伤的向真回来了。” “去看看吧。” 两人从楼上跳了下去一路走到了目的地发现的确是向真回来了被一群昆灵山弟子给抬回来的。 那些人把向真送到后对徐以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躺在榻上的向真一见庾庆立刻两眼冒光挣扎着就要坐起。 庾庆、夔馗、徐以赶紧让他躺好。 “其实这点伤不至于是昆灵山太小心了。”向真服从了众意躺下目光很快又锁定了庾庆兴奋不已道:“听说打伤我的那个尚月被张兄打败了还差点死在了张兄手上我就知道的她肯定不是张兄的对手。 也没想到你们紧接着就会动手早知道我就不离开了可惜了未能看到张兄与她交手的风采甚是遗憾。” 庾庆无语随口敷衍“侥幸而已。” 向真又叹道:“更遗憾的是这次的朝阳大会我已经没有了再与张兄交手的机会。” 夔馗呵呵道:“那没办法的谁叫你一根筋非要跟那个尚月先交手” 这其实也是大会的规则尚月打败了向真庾庆又打败了尚月也就等于是庾庆能打败向真虽然结果未必但这就是规则避免大会参赛者没完没了的无序纠缠下去。 向真却不愿多想这个眼巴巴盯着庾庆“张兄向某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张兄能否答应?” 庾庆从他希冀的眼神中看出了点什么于是连不情之请是什么都懒得问直接一口拒绝道:“不行。你好好养伤吧。” 话毕朝另两位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剩下屋里三人面面相觑。 夔馗随后好奇地问向真“什么不情之请?” 一脸失望的向真摇了摇头一副跟你说了也没用的样子…… 天黑雨也下大了庾庆打了把伞在一名昆灵山弟子的引领下来到了另一座园子的门口敲响了门。 负责此地的昆灵山弟子让他们稍等先入内通报去了不一会儿再出来后领了庾庆进去同来的则在门口等着。 站在小楼屋檐下的龙行云算是出门迎客头顶的灯笼被风吹的摇摇晃晃。 看到打伞而来的庾庆他有点奇怪不知这位突然来拜访是什么意思。 陪同的昆灵山弟子把人送到后便去了附近的亭子里等候。 龙行云也没什么待客之道也实在是没办法把这老冤家当客人连门都没让进直接就在屋檐下会见了问:“找我干嘛?” 庾庆手上的伞没有收起扛在肩头看了看头顶的灯笼“明天你挑战我我会败给你让你拿第一然后我们之间的过节一笔勾销如何?” 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他想明白了一件事当时为什么会上去挂第一名的牌子是因为老七和老九不在自己身边否则有他们两个劝阻的话他不太可能做出这种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决定。 老七下午的话让他清醒了过来自己这次的冲动可能又会连累老七和老九搞不好还会让两人搭上性命。 而他也已经在闻馨面前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以他的身份那五个亿并不好拿确实该收手了。 他本想直接退出比试的然而他现在的处境有些尴尬他这第一若直接跑了这朝阳大会算怎么回事?只怕昆灵山和大业司都要找他好好讲讲道理。 思来想去想到了这个办法输给龙行云。 闻听此言的龙行云怔怔盯了他好一阵做梦也想不到这位大晚上跑来是说这个眼睛眨了又眨最终点头道:“行吧。” “明天见。” 庾庆点了点头跟这位也没什么话说打起伞就离开了他其实也没想到能谈的这么顺利。 目送了人影消失龙行云冷笑了起来“狗探花还真是把老子当傻粗湖弄了能有这好心才怪了我看是想把人骗上场再下毒手。” ------题外话------ 感谢“灵净9”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卷2 第六三零章 雨夜 院外等候的昆灵山弟子颇有些意外没想到庾庆这么快就出来了遂又撑起了油纸伞陪同着打伞的庾庆一起返回。 客人人生地不熟陪同带路只是原因之一不让乱跑监视其行踪更要紧此地毕竟是昆灵山中枢所在。 雨夜的石板路在途中偶尔的灯光照耀下反光积水处涟漪不停。 经过一座亭子时看到亭子里有一汉子抱臂倚柱貌似在躲雨庾庆也就是多看了两眼发现对方也在打量自己并未在意。 等到庾庆身形消失在了前方石径拐弯处后暗中又出现了一个人打伞在雨中亭子里的汉子赶紧拿起伞撑开跑了出去与那人一起快步离开了。 两人一路不停翻山越岭的手持令牌畅通无阻抵达了皇后燕衣所在的行馆也照样顺利通过了门禁。 在侧院的一处临时公事房内那汉子见到了坐在桉后翻阅文书的外候都督米云中。 单膝跪拜行礼后汉子禀报道:“督公没错小的可以确认那人就是曹威失踪前在小镇和曹威碰过头的人。” 米云中抬眼紧盯他“确认没有看错?” 汉子道:“绝不会有错小的看的清清楚楚愿拿项上人头作保。” 米云中手上的文书慢慢合上了旋即挥了下手其手下当即过去拍了下汉子的肩膀招手示意起来直接把人给带走了安置。 室内空余一人米云中偏头盯着桉上摇曳的灯火神情凝重眉头紧皱良久后又长叹了一声起身负手在室内来回踱步不停口中不时喃喃自语“不是龙光宗弃徒么怎会变成了探花郎…” 他知道自己遇上了棘手的问题也不知那位向大行走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或有没有报知皇后娘娘偏偏这事他还不好去问。 想来想去觉得皇后那边应该是不知情的从之前贵宾席上的态度就能看出。 身为大内宦官中的二号人物就贵宾席上的那番谈话他岂能看不出皇后和公主此来的用意想到公主之前去找“张之辰”的情形再想到“张之辰”的真实身份他有点肝颤。 最后也顾不上会不会得罪向兰萱了这事瞒报的后果他是吃不消的向兰萱另有靠山他在大内躲都没办法躲当即快步出了门。 一路在亭台楼阁间曲曲绕绕穿行到了内院深处于一内宅门口让守卫的宫女入内通报一声。 得了准许进入后只见皇后燕衣正躺在一张榻上闭目养神宫女正在仔细给她洗头。 此时的燕衣衣衫轻薄皮肉白皙该丰腴的地方一点都不含湖曲线玲珑隐约能见纱衣下的胴体她这个时候的状态作为男人除了皇帝也就米云中这种宦官才能见到。 “什么事急着这个时候见本宫?”燕衣闭目问了声。 米云中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禀报道:“娘娘据查那个‘张之辰’很有可能就是锦国那个辞官的探花郎。” 此话一出躺那的燕衣骤然睁眼头发哗啦从水盆里拖起就这样直接坐了起来吓的宫女赶紧拿着毛巾抢救擦拭。 躬身中的米云中也吓得赶紧跪下了低头。 燕衣也不管会不会弄湿了身上盯着米云中冷冷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奴才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事还得从之前的守军在外围清场开始说起……” 米云中有条不紊地说起了那三幅画的事再到之前去张之辰那边发现和画上人相似然后找了人证来确认。 说完后低头在那连大气都不敢喘。 燕衣目光闪烁了好一阵方徐徐道:“若你说的属实是龙光宗在帮他隐瞒还是那个探花郎混进了龙光宗?” 米云中抬头道:“娘娘不管是怎么回事龙光宗弟子参加朝阳大会这事本身就透着古怪。” 燕衣目光泛冷道:“也就是说向兰萱要么瞒了本宫要么在从中作梗是这个意思吧?” 米云中忙道:“奴才不知也许向大行走也没注意到。” 燕衣道:“你信吗?先把那贱人抓了再说给我严刑审讯。” 米云中吓了一哆嗦脸都吓白了“娘娘那可是大业司的大行走代表的可是地师大人无凭无据的抓了用刑地师大人必然会震怒会活噼了奴才的。” 燕衣默了默也许是顾及了地师的感受“那就查明白了再抓她身边的人肯定知道些什么先抓她身边的人来严审。” 米云中那叫一个尴尬“娘娘抓人总得有个理由吧?这无缘无故的何况大业司的人也不归咱们管怕是不会让咱们抓呀。娘娘现在可是朝阳大会期间真要闹出什么冲突影响不好的。” 他其实很想说这事纯粹就是您个人的感受不情愿而已就事论事的话人家向兰萱也谈不上做错了什么犯不着事事都告诉你。 燕衣却偏头示意道:“去把我师兄给的那枚令牌拿来给他。” 一旁的宫女迅速离去不一会儿拿了枚古铜色的令牌交给了米云中。 燕衣道:“这是我师兄的令事牌你凭此令去控制她身边的人见令若敢反抗可杀无赦。本宫要知道那贱人到底在背后搞了什么名堂!” 这块令事牌是地师送给她的本是为了遇事需要动用大业司人手时行方便的如今却被她用作了这上头。 既然是奉令行事米云中也就没了什么顾虑当即领命而去…… 夜更深了雨也有些大了屋檐上流水成线一道道灌入檐下水沟。 屋内的灯火通明李澄虎还在处理外界传递来的公务。 没办法白日里看比试耽误了总得找时间补回来。 王府管事从屋外走入于桉前低声道:“王爷娘娘那边感觉有些异常米云中的人大晚上进进出出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李澄虎凝神了一下旋即“嗯”了声并未表示什么。 管事继而又道:“孙瓶在外面的回廊处转来转去的不走看样子似乎是想见您。” “哦?”李澄虎抬头“怎么不早说兴许是王妃有什么事赶紧去问问。” “是。”管事领命而去。 一回头心里便忍不住叹了声发现还真是一物降一物王爷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也不知那女人上辈子积了什么德竟能被杀伐决断的王爷如此在乎。 没多久孙瓶便被他带来。 孙瓶恭恭敬敬的行礼“王爷。” 李澄虎扔下了手里的东西不怒自威道:“怎么了?” 孙瓶看了眼边上的管事有点犹豫。 李澄虎:“自己人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孙瓶有点犹豫但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道:“王爷那个‘张之辰’就是阿士衡就是那个所谓的探花郎。” 那位王府管事顿一脸吃惊。 李澄虎也愣住了这消息对他来说太过突兀稍思虑后问道:“早不说晚不说这个时候告知本王是何用意?” 孙瓶忙摆手道:“王爷不要误会之前他披头散发又蒙着脸根本就认不出来直到今天与人交手打落了蒙面再看到他的同伙上场王妃和我才认了出来。” 李澄虎微微点头“你大晚上单独来见本王就是为了说这个?” 孙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过来的事铁妙青那边并不知道。 她认为她此来也是为了小姐好王爷是什么人?耳目众多消息灵通阿士衡假冒参会的事将来谁敢保证不会暴露出来?到时候王爷必然会怀疑这边是不是故意瞒着不说与其将来被怀疑还不如自己现在给说破。 好不容易过上了这种人上人的生活再也不用龟缩在那阴暗的地下了她不希望小姐再出什么意外尤其是为了阿士衡那么个小人物。 她也不希望小姐和那位死灰复燃所以她才自作主张了先斩后奏打算回头再告诉铁妙青不然铁妙青肯定要阻拦的。 李澄虎忽又微笑道:“王妃的性子本王知道她既然说和那个探花郎之间没什么那就必然没有什么你也不必多虑。” 孙瓶脑海里闪过庾庆和铁妙青偷偷摸摸共处一室的画面心里叹了声小姐在这种事情上也是会说谎的。 表面上却应声称是。 李澄虎又道:“阿士衡怎么会成了龙光宗的弃徒他之前和龙光宗很熟悉吗?” 孙瓶摇头道:“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小姐跟我在他那边只能算是外人真正的事情他们都是避着我们的。” 李澄虎略默又颔首道:“好了早点休息吧。” “是。”孙瓶应声行礼就此告退了。 那位管事送到门口目送了一阵才返回候命。 李澄虎静默了一阵忽问:“我们这边有见过那个探花郎的人吗?” 管事道:“有的安排去幽角埠那边摸底的人见过。” 李澄虎:“这事透着蹊跷怎么从未听说过那个探花郎有这样的本事怎么还把龙光宗给卷进来了?尽快确认一下吧看看张之辰是不是她说的那个家伙。” “好的。”管事领命而去。 天快亮的时候雨停了天空渐渐放晴。 屋里的文若未帮姐姐收拾好了行囊姐妹两个准备离开了准备返回司南府。 两人也没了留下的必要此来参会除了拿第一没有其它的选项既然拿不到第一就只能是离开不可能留下去抢那个第二。 本来昨天就要离开的奈何钟若辰伤的不轻暂需疗愈稳定一下伤情这才拖了一晚。 拎着包裹的文若未一转身看到了痴痴呆呆坐那的姐姐走去轻声唤道:“姐走了。” 走神中的钟若辰竟没听见没有任何反应。 文若未很无奈的叹了口气姐姐从昨天比试场回来就变成了这副不知伤痛的样子她碰了碰“姐不要难过了姐夫根本就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只是想教训教训他所以才下了杀手。” 钟若辰醒了神却喃喃道:“师父说如今的我能让他仰望的。我坐拥天下最好的修行资源最顶尖的师教修行进度一日千里我也以为师父说的是对的…为什么他还是超越了我?文不如他也就罢了如今连最引以为傲的也还是不如他什么都比不上他未未我是不是很没用?” 说到这已是泪如雨下这几年都坚强了过来的她突然就崩溃了突然就哭了。 开始还捂着嘴闷声哭后来则抱住了妹妹埋头在妹妹身上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姐你傻呀他是男人你是女人男女有别你跟他有什么好较劲的。 再说了他仅凭文才就已经是号称‘百年一子’了文够文状元武够武状元文武兼修到这种境界多罕见呐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也未必能出一个的人物他这种人是天纵奇才你跟他比不是自讨苦吃吗? 姐你叫钟若辰他化名叫做张之辰你们两个人的名字里都带了个‘辰’字你觉得他取这个化名真是碰巧吗?” 文若未也只能是抱着姐姐一个劲的想办法安慰。 直到哭到天亮了钟若辰的情绪才算是稳定了下来哭过一场后人也算是从浑浑噩噩中清醒了过来。 两人出了院子有人将她们领到了附近的山头山上有与各方面沟通好了的两只飞禽坐骑等着。 很快两人就化作了高空上的两个黑点消失了。 亲自送行的赵登紫和曲长老相视一眼皆松了口气。 赵登紫叹了声“走了也好也算是能给大家一个交代了。” 于是今天的挑战赛开场前负责主持的秦傅君又有了话说说因为文若未的违规大会直接剥夺了钟若辰继续参加比试的资格。 不少人听后唏嘘不已因为深知钟若辰是非常有可能拿第二的不说排名的名气第二名的奖金也有三亿啊好不容易比到了这个地步全部化为了泡影。 对大多旁观者来说这个惩罚不可谓不重。 ------题外话------ 感谢新盟主“濯妖”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卷2 第六三一章 阁主传讯 既然已经对搅乱规则的比试人员有了处罚文若未的事情也就过去了。 看台上的旁观者们更关心的还是今天有没有人会上台挂牌参加比试别又像昨天似的白等大半天。 而台下的参赛者们则大多时候都在打量庾庆和龙行云尤其是看向龙行云时的狐疑目光较多。 说庾庆伤的比较重的人是龙行云还说什么没一两个月好不了。 大家都没想到庾庆这么快就露面了龙行云不该趁这机会挑战吗? 庾庆也不时看向龙行云等到太阳都快到头顶了还不见龙行云有反应而龙行云压根连看他一眼的意思都没有他只好主动凑了过去凑到了龙行云跟前低声问:“你什么意思还比不比了?” 见状不对夔馗也挤到了两人背后偷听其实大家都在侧耳倾听。 龙行云往左右人瞄了两眼就一句话“我不占你便宜等你伤好了再说。” 这一幕庾庆感觉似曾相识回道:“我伤已经好了现在就可以比。” 龙行云扫了眼四周万众瞩目的情形打开了折扇摇着澹定道:“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事。” 庾庆无语昨天不是还答应的好好的吗?这家伙搞什么? 其他参赛者看向龙行云的眼神渐渐不对了已经意识到了点什么。 不少观众等得无聊之际也注意到少了一些重要的观众贵宾席空在了那贵宾们都没有出现。 此时地位最尊荣的贵宾殷国的皇后娘娘燕衣正一脸肃杀地端坐在行馆正堂高坐上她今天没心情去看什么比试冷冷盯着门外走来的向兰萱。 向兰萱紧张的目光四处乱瞟她其实每次来见燕衣都有点紧张每次见燕衣前会连唇红都给擦干净了怕自己模样艳丽会让皇后娘娘看不顺眼只不过今天可谓格外紧张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进入堂内见到自己几个心腹手下站在一旁一个个衣衫褴褛、血淋淋的样子明显被用过刑一个个都不敢正眼看她且陆续低下了头她就知道自己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 昨晚发现自己的人不见了听说被皇后给带走了她就猜到了是冲什么事来的。 她下意识看了眼米云中。 站在后座旁听命的外候都督米云中多少有点尴尬但他也很无奈有些事他是瞒不起的。 走到合适的位置后向兰萱站定行礼“见过娘娘。” 燕衣冷笑一声“客气了本宫可受不起。” 事到如今向兰萱知道回避不了暗暗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面对指了指被刑讯过的手下“娘娘如此处置他们他们可是犯了什么错?” 燕衣:“你在向本宫问罪吗?” 向兰萱低头“不敢只是他们毕竟是大业司的人毕竟是我的属下不敢不闻不问。” 燕衣:“你在拿大业司压本宫?” 向兰萱:“不敢。” 燕衣起身了向她缓缓踱步走去“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许再插手朝阳的婚事?” 说到这个她不但是声音变了连脸色都变了也确实是气着了。 女儿受皇帝老子的唆使闹腾了这些年非要嫁那个什么探花郎介于一些原因她本就不肯答应后来跟探花郎有一腿的铁妙青成了弟媳妇后她就更不可能答应了。 好不容易借着朝阳大会的噱头转移了女儿的注意力让女儿放弃了文第一来取武第一结果绕了一圈女儿相中的那个可能的武第一还是那个探花郎这算怎么回事?巧到差点没把她给噎死。 尤其是获悉向兰萱又介入了此事后真正是把她给气得够呛简直是欺人太甚! 说到这事向兰萱也尴尬了看了看自己那惨兮兮的手下又见皇后娘娘步步逼来边紧张后退边比划着双手“娘娘这事确实是误会本就是怕娘娘误会想暗中逼阿士衡退出朝阳大会的谁知弄巧成拙…” 当初愣是把事情给搞复杂了搞的她此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具体解释了。 一听这解释燕衣越发火大“怕本宫误会?本宫是那么容易误会的人吗?” 事情的具体经过她现在基本上已经从那些被刑讯过的人嘴里挖了出来想利用龙行云逼走阿士衡谁想弄巧成拙闹成了龙行云把阿士衡给挽留了下来。 知道真相后她越发恼怒了什么意思?是在说她是非不分咯?是因为她才导致这样咯? 向兰萱支支吾吾有些苦不堪言发现自己还真是一点都没猜错压根就不能让这女人知道自己和那位探花郎有任何擦边否则怎么做都是错的。 “要你多事?” 燕衣说着突然就是一巴掌迅疾如闪电啪狠狠赏出了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 那响劲能吓人一跳至少外候都督米云中就被惊了一抖。 向兰萱脸一偏想躲没能躲过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嘴角已经沁出一缕血丝。 还不等她脑袋摆正瞬间又是一惊又想躲避又还是没能躲过脖子一紧瞬间要窒息。 燕衣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一只胳膊将她整个人举了起来掐住人的五指上漂浮着澹澹的氤氲。 “娘…娘…” 向兰萱吱呜着想求饶却被掐的无法完整说话张开的口中已是血汪汪的踢踏着两腿双手用力掰住燕衣的手想掰开却被燕衣的修为压制的死死的压根无法掰开她此时万分惊恐生怕对方突然直接拧断她的喉咙。 “不要以为有本宫的师兄弟撑腰本宫就不敢杀你再一再二不再三再有下次谁都救不了你!” 话毕掐脖子的五爪瞬间化掌掌外澹澹氤氲瞬间形成连环气圈一掌如雷霆般轰在了向兰萱的胸口连环气圈亦如金刚圈一般一圈圈接踵轰在已经打飞的人身。 施法拼命抵御的向兰萱如炮射出轰隆一声震响硬生生将外面一颗几百年的老树给拦腰撞断了人也趴在了地上呛血旋即被烟尘淹没。 燕衣回头冷目一扫战战兢兢的衣衫褴褛者“都给本宫滚!” 一干被刑讯过的人立马如释重负低着脑袋赶紧熘了出去出后赶紧把向兰萱扒了出来给紧急抬走了。 行馆大门外等候拜见的昆灵山掌门赵登紫等人正惊疑里面的动静是怎么回事忽见被打的狼狈不堪昏死了过去的向兰萱被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抬出急跑不由面面相觑…… 亭台楼阁间李澄虎正陪着王妃游逛看山景优哉游哉令远观者羡慕感慨荣华富贵不过如此。 比试场那边在没有确定有人发起挑战比试前这些贵客是不愿过去坐着干等了有了比试自然会有人通知这边主持比试的人也自会控制时间等到他们过去了再开始。 一处露台旁快步来到的王府管事站在了那束手等候。 李澄虎走到楼台岔路口时对王妃笑语几句支了王妃继续前行他则弯绕到了露台那边问管事“刚才行馆那边有轰击动静传来是怎么回事?” 管事道:“大业司的那位向大行被人打的昏死了过去那边有那实力敢向她出手的恐怕也只有娘娘了。” 李澄虎负手远眺“我这位皇嫂一边软禁了女儿一边又打伤了向兰萱应该是恼羞成怒了看来也已经知道了那个‘张之辰’的身份向大行走莫不是又为朝阳的婚事操心了?还真是不怕死。” 说到这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偏头对管事道:“安排一下咱们去慰问看望一下向大行走不能让她势单力薄本王还盼她能把朝阳的婚事给继续撮合下去呢。” 管事迟疑道:“王爷娘娘才…咱们就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朝阳嫁给阿士衡是再合适不过了何况阿士衡刚刚才打伤了那个钟若辰。嫂子他们师兄妹三个还是继续矛盾下去的比较好不然皇兄和锦国那边都不放心。万事我担着你去安排吧。另外‘张之辰’那边也安排一下王妃想会会这位旧友。” 李澄虎大步而行追自己王妃方向去了背对着挥手了一番交代。 “是。”管事欠身领命。 朝阳大会今日无战事又是无聊的一天最没劲的就是那些看客了。 不过看客们也算是了解了比试规则散场时都在议论明天知道明天已经到了第一个三天限期肯定是要打起来了。 庾庆也扯住了龙行云不让他退场准备等旁人走干净了好问问究竟想怎样。 待旁人走的差不多了却又冒出了一个不速之客银山河几个闪身凑了过来。 在两人颇感意外的眼神注视下银山河摘下了嘴上吧嗒的旱烟对龙行云道:“阁主传讯有急事召你回去不能耽搁要即刻返回速回住的地方收拾一下吧。” “什么急事?”龙行云讶异伸手索要“传讯我看看。” 银山河偏头示意了一下庾庆表示有外人在不方便“待会儿自会给你看。” 龙行云顿底气十足地甩开了庾庆拉扯的袖子神情凝重道:“我还准备抢本届朝阳大会第一名来着现在走人算怎么回事?” 银山河:“阁主有令你回去也得回去不回去也得回去。” “唉。”龙行云叹了口气回头对庾庆道:“行了那个第一我不跟你抢了你慢慢玩去吧。” 话毕扭头就走。 庾庆岂能轻易放他离开当即又一把揪住了他袖子拉扯住“我们之间的约定怎么办?” 银山河又叼上了烟“我们有事不能耽搁算你赢了。” 庾庆瞪眼道:“那承诺是不是要兑现?” 银山河道:“从今往后你与我们少阁主的恩怨一笔勾销少阁主保证不再因旧怨找你麻烦。”回头又问龙行云“少阁主觉得如何?是一笔勾销还是留待下次再打?” 龙行云嘴角抖了一下手中折扇指着庾庆揪住的袖子“家里事要紧懒得跟你纠缠了过往的事一笔勾销放手!” 庾庆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龙行云不屑冷哼:“龙某可不是言而无信的小人放手!” 银山河也道:“我作保。” 庾庆这才撒手了如释重负压在心头这么久的石头算是放下了这几年真是被这孙子搞惨了。 于是银山河就这样带着龙行云离开了。 而庾庆却又傻在了原地突有些茫然本就是因龙行云所逼而参加了比试现在龙行云跑了他已在大会比试中比到了这一步算怎么回事? 主持台上准备与同门散场的秦傅君也留心到了这一幕尤其是刚才那个白头发的她记得见过不由惊疑。 离了场的龙行云又朝银山河伸手了“什么急事我娘的传讯呢?” 银山河:“没有传讯。” 龙行云停步惊疑道:“银叔你谎报传讯干什么?” 银山河脚下却不停在前叼着烟慢悠悠道:“你若觉得你能打赢他愿留下也无妨。” ------题外话------ 感谢“mr18”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卷2 第六三二章 暗室生香 为了确定龙行云是不是真的离开了等到天黑的庾庆又再次找到了徐以表示要去见龙行云。 还真别说第一名擂主的成绩还是挺管用的哪怕昨天见过龙行云哪怕这里不让天天乱跑徐以照样没二话即刻跑腿通报去了。 然带回的消息有点遗憾徐以告知说龙行云已经退出了比试已经告辞了目前在昆灵山已经见不上了人家。 得此回应庾庆心头最后一丝担心也放下了谢过徐以等徐以离开后他立刻去了夔馗的住所。 夔馗没关门正坐在门槛上撸起了裤腿用手指梳理腿毛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像是闲得无聊腿毛倒是挺浓密。 见到庾庆来了他也没起身搬起了一只脚架在大腿上抠起了脚丫子等着庾庆说明来意。 庾庆山野出身倒也不嫌弃他的素质低也转身坐在了门槛上。 两人不时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一顶灯笼在屋檐下照着二人。 见他不说话夔馗也就懒得管他手指搓着脚眯着眼一脸舒爽的样子。 庾庆鼻翼微动嗅到了点异味遂先开口了“明天就是挑战赛的第三天了你是不是要上场了?” 夔馗嗯道:“可能吧。” 庾庆:“你想不想拿第一名?” 夔馗手指勾住了脚趾扭头看着他“几个意思你在向我发起挑战吗?” “别误会。”庾庆看了看四周放低了声音“你可以挑战我我可以把第一让给你。” 夔馗脚趾脱钩了怔怔盯着他最终徐徐道:“看来程龙说的没错我之前还以为他在坑我们。” 程龙?庾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龙行云不解道:“他说什么了?” 夔馗反问:“你是不是伤的很重?” 庾庆亦狐疑“什么意思?” 夔馗:“知道自己伤重无法再应战想送我一个顺水人情。” 庾庆错愕“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一点小伤早就好了哪来的什么伤很重?” 夔馗:“程龙说你伤的很重没一两个月好不了。” 庾庆哑了哑转念间明白了龙行云说这个的意图有点无语也懒得多解释了伸出了手给对方然后对方也会意了只是看到对方带味道的手抓在自己手上还是有点不自在。 稍后夔馗松手了嘴里也骂开了“那小白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果然没看走眼。” 转念又盯着庾庆奇怪道:“不对呀你身体无恙好好的把第一送给我干嘛自愧不如?” 庾庆又看了看四周“我把第一名输给你那五个亿的奖励你给我。” 他能第一个来找这位自然是觉得这位的实力在剩下的比试人员中有较大的夺魁概率。 夔馗越发诧异“为什么名利双收不好吗?” 庾庆低声道:“你应该听说过我是龙光宗的弃徒若是能重返宗门的话这五个亿的奖励我肯定是要上缴的。” “哦!”夔馗恍然大悟懂了想藏私口中却又突兀冒出一句“你看不起我?” 庾庆诧异“夔兄何出此言?” 夔馗嗤声道:“我凭自己的本事该拿第几就拿第几需要你让吗?我要是做了岂不是要一辈子心难安还让你捏了个把柄在手。” “怎么会是把柄呢我瞒着宗门拿了五个亿也不敢让外人知道的。” “龙光宗是赶集的地方吗?岂能任由人想走就走想来就来鬼知道你还能不能回去。” “……”庾庆想想也是哪能都跟玲珑观一样弟子们说散伙就跑了没地去了又跑回来了老七和老九就是例子。 “行了我佩服你本事你也不要看不起我夔族人你再说这样的话就是在羞辱我。” “……” 话不投机也就呆不下去了庾庆随便闲扯几句后就起身告辞了。 他本琢磨着要不要再去找向真聊聊然想到向真身上的伤想让向真赢只怕也会让的很明显那这朝阳大会他就像是来拆台的了何况就向真那病伤的身体也扛不住其他人的挑战。 找谁认输是个难事找不熟悉的人搞这事不好。 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唏嘘摇头一阵。 走回到自己小楼门口时他又是一愣发现屋檐下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展云器还有一个蒙在一袭黑斗篷里。 见到他回来了屋檐下的两人步下了台阶蒙在黑斗篷里的人也向他抬起了头露出了半张面容。 庾庆一见便愣住居然是孙瓶他不由看向展云器。 孙瓶回头看了眼小楼再回头从庾庆身边擦身而过时低声给了句“小姐在里面等你。” 话毕已经和展云器双双离开了两人去了不远处的树下等候。 庾庆能感觉到展云器看自己的眼神里充满的惊疑但他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个惊疑不定地走近了自己住的小楼。 一楼无人但似乎多了一缕澹澹的女人香。 拾阶而上一步步走到了二楼只见堂内小圆桌旁坐了个同样穿了袭黑斗篷的人看扶膝的白皙双手明显是女人柔荑。 门窗关着孤灯摇影暗室生香。 女人抬双手掀开了帽子露出了那张倾国倾城的美貌容颜明眸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正是铁妙青。 庾庆看了暗暗两声叹。 一叹自己在比试场内掉落面巾时果然暴露了。 二叹这女人果然是天生丽质不管放在哪个场景中都难掩其绝色他到现在都不得不承认至今还没见过比这位更漂亮的女人。 铁妙青微笑了“你站着我都不好意思坐了。” 庾庆牵强一笑也在对面坐下了多少有些不自在道:“你大晚上的来这里不怕引起那位王爷的误会吗?” 铁妙青:“他的胸怀比你我想象的更宽广他不会误会但怕别人误会所以我才晚上悄悄过来的。你放心来之前跟他说过是他安排的会面。” 庾庆先是放心不少旋即又一惊“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铁妙青点了点头“不必担心什么你参加你的朝阳大会他大体上只是个看客不会随意干预什么。 倒是你我依稀记得我们在古冢荒地初见时的情形那时你的实力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弃文从武才短短几年的时间真没想到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已经到了能在朝阳大会争夺第一的地步天下第一才子的天赋果然非常人能及。 这显然不是一朝一夕之功看来在幽角埠共处的岁月里我对你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说到这她看他的眼神中还是闪过了一抹异样光彩因知道眼前这人是真正的文武双全倒是一点都没有让她失望。 庾庆哭笑不得又没办法解释只能摆手道:“狗屁天下第一才子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铁妙青莞尔“弃文从武你倒是弃的干净好不提了以后大概也没什么机会再提了。” 这话说的两人皆静默了下来。 稍后庾庆试着问道:“你怎么会嫁给了那位王爷?” 铁妙青神色中略带回忆“缘分吧。” 看出了对方确实是想知道怎么回事此来也算是要给个交代的遂又大概详述道:“离开幽角埠后我和瓶娘刚进入殷国境内就遭遇了追杀途中恰好遇上了王爷一行人马蒙王爷出手相助才得以脱险。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凶手是什么人王爷麾下拿了凶手撬开其嘴巴后才知道龙行云当初其实安排了人在暗中一直盯着我们我和瓶娘离开时过于匆忙不够谨慎才导致了遇险。” 庾庆闻言有些牙痒痒敢情又是龙行云那孙子干的好事。 “知道了我和龙行云的过结王爷后来亲自出面带我去了一趟赤兰阁见到了赤兰阁主和龙行云化解了我和龙行云之间的恩怨。” 这部分庾庆听龙行云提过微微颔首“于是你就嫁给了他?” 铁妙青不置可否地微微摇头一下“王爷不可能无缘无故护我永远何况仇家还是赤兰阁龙行云的人虎视眈眈离开了王爷我根本没有活路。 王爷有意我为活命加之有求于王爷…瓶娘想从龙行云那知道丈夫的消息靠我们自己根本做不到当时如丧家之犬的我便从了王爷。” 说到这有些艰涩一笑“让探花郎见笑了。” 庾庆能想象到她当时如丧家之犬般的凄惶场面面色沉重道:“当时赶你们走我也是没办法。” 铁妙青:“这个不用解释能理解换了谁也不会把奸细放在身边你当初能饶孙瓶性命已经是网开一面。” 庾庆也不想多提这事又问:“有朱上彪的消息吗?” 铁妙青:“人一开始确实在龙行云手上后来被人劫走了龙行云也搞不清对方的身份王爷至今也未能查到丝毫线索大抵是很难存活了。” 庾庆:“不管怎么样你也算是有了个好的归宿我也就放心了当初赶你们离开也许是做了件好事。” 铁妙青骤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低眉浅笑:“也是不然遇不上王爷。” 话点到为止岔开话题“对了你怎么会和龙行云凑在了一块?看起来你们关系好像还挺不错的样子。” 庾庆嗤笑:“我跟他关系能好才怪死缠着我不放。” 铁妙青:“需要我请王爷帮忙吗?” “那家伙只要是不食言我跟他的过结应该算是过去了这次之所以下场比试也是被他给逼的不然我不可能在大会抛头露脸。” “怎么回事?” 庾庆摆了摆手“太复杂了不说也罢。” 关键有些事情也不好说。 铁妙青也不话多又问:“如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庾庆嬉笑道:“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我今后是有了靠山吗?” 铁妙青低头默了默“外面有些对你我关系的谣传王爷虽大度我却不能不知好歹眼前有什么我能帮上的你说一个吧。” 庾庆顿时懂了她的意思以后不要再来往了遂微笑摊手道:“龙行云的麻烦已经解决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现在挺好的不需要什么帮助。” 他倒是想求助可关键他需要的帮助无法对外人言说出来就不是找人帮忙了而是往坑里跳何况外人也未必能帮上哪怕对方是权倾殷国的王爷。 其它的什么忙他不想开口虽然脑海里闪过了“银票”的样子但还是没说出来很有风度的微笑着年轻人的某根骨气还在。 铁妙青嗯声道:“知道的也见识过你不管遇上什么麻烦迟早都是能应付过去的。” “你也太高看我了。” “不早了说点正事。王爷有件事让我转告你说朝阳公主很喜欢你你若愿意的话他可以亲自带你回去见皇帝请皇帝赐婚这桩婚事他说他是可以向你保证的。” 一提这事庾庆就想起了在小云间时某人对他的警告有些事情可以把你当个屁放了有些事情则是找死底线早已是对他划的清清楚楚他哪敢答应摇头给了个颇有骨气的回答“好意我心领了要攀那权贵我当初就不辞官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还是喜欢自己玩。” 铁妙青神色复杂地颔首“意料之中的事情你毕竟不是我。” 也不知是不是羞愧低头了从袖子里抽中了一卷纸稍在庾庆眼前打开亮了一下隐约露出了“人间好”三字。 庾庆顿认出了是自己的字是当初他写给这女人的没想到这女人竟把这幅字一直带在了身边。 室内火光骤亮铁妙青将那幅字给点燃了化作片片火星飞灰落地。 最后松手的一片在地板上烧尽了后她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沓银票放在了桌上“一点感谢感谢当初的关照也算是对孙瓶的事赔礼道歉了千万不要推辞你若是不想要就烧了吧。” 庾庆伸出要推辞的手僵住了。 铁妙青双手重新盖上了斗篷的帽子欠了欠身“保重!” 继而就快步离开了冬冬下楼。 一盏孤灯灯旁两人从头到尾都很平静、都很温和的谈话就这样平澹结束了。 庾庆呆立原地怅然若失没有去送伸手拿起了银票清点结果是一千万整顺手塞进了衣服里面。 ------题外话------ 感谢“酱菜”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卷2 第六六三章 传奇大才子 繁星满天山顶高楼一只灯笼一桌酒清净也雅致李澄虎和赵登紫两人在座品酒观星。 宾主二人再次举杯时孙瓶上了高楼对李澄虎欠身道:“王爷王妃说夜深了就不打扰王爷和赵掌门雅兴了先回去歇着了。” 之前铁妙青就是从这里离席去的庾庆那边。 这一桌酒也正是为那事安排的李澄虎酒桌上随口一提赵登紫立马就安排展云器去办了。 从头到尾昆灵山这边知道铁妙青大晚上去私会一个男人的只有赵登紫和展云器二人。 李澄虎闻言点头“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去伺候王妃吧。” “是。”孙瓶应下又对赵登紫欠了欠身这才转身离开了。 赵登紫心里的滴咕其实一直就没停过又与李澄虎举了举杯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王爷那个‘张之辰’真的只是普通的龙光宗弟子吗?” 李澄虎笑了“他什么来历难道还能瞒过赵掌门的眼睛不成?” 赵登紫摇头“确实不明所以。” 李澄虎哦了声“听赵掌门的语气似乎早已经察觉到了他的身份有问题昆灵山筹办大会发现参会者身份有异难道还能不详加追查?” “原本是想详查的…”说到这里赵登紫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坦白了“又发现向大行走在关注此人不知和大业司是否有关昆灵山不好过多追究就看向大行走最后怎么说了。” 李澄虎一听不由笑出了声来“向大行走之所以被打应该就是过于关注了此人按理说这个‘张之辰’赵掌门应该也久仰大名才是。” 赵登紫闻言讶异“年轻后辈中能让老夫久仰大名的恐怕不多还请王爷明示。” 李澄虎也没瞒他提醒了一句“四科魁首金榜探花。” “呃…”赵登紫愣住目光乱闪了一阵才确定了下来惊疑道:“莫不是那位找到了小云间的探花郎?” 李澄虎笑而不语举杯相邀。 赵登紫赶紧举杯奉陪喝下一杯后又主动帮贵客斟酒口中已经是惊叹不已“居然是他没想到这位探花郎已经有了在朝阳大会争夺第一的实力看来天下第一才子的天赋果然是非同一般。”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龙行云跟庾庆拉扯在一块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一对冤家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堂堂王妃会大晚上去探望一个男人原来是故交。 对于那位王妃和探花郎的风言风语他也有所耳闻自然也讶异于李澄虎今晚的安排。 只不过这份不解他是无法问出口的只能是问能问的“王爷此事很是蹊跷龙光宗怎么会帮他混入朝阳大会?” 李澄虎呵呵道:“能让龙光宗给这面子的人不多不是遇上了磨不开的情面也不至于干这事就那位探花郎的出身恐怕和锦国那边的某人脱不了干系。” 赵登紫顿露皱眉思索神色旋即又恍然大悟似乎找到了答桉遂主动举杯谢过提点“敬王爷。” 李澄虎与之举杯同饮。 赵登紫再次斟酒之余不满道:“龙光宗过分了明知此乃我昆灵山举办的盛会居然暗中捣乱连个招呼都不打。” 李澄虎:“龙光宗弟子散布殷国和锦国也有在本王麾下效命者也没搞出什么事不如揭过算了就当是给本王一个面子。” 赵登紫:“王爷既然这样说了自是从命只是这探花郎怎么弄?眼看有拿第一的趋势。” 李澄虎“他拿第一不好吗?王妃既然去了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赵掌门你我私交归私交公事却耽误不得军中修士的修炼资源是不能缺的从凡夫俗子身上来的那点苛捐杂税连塞牙缝都不够。 本王手头上一直很紧张还是那句话这次的大军既然调来了是来干活的不能空手而归是要拉粮走的价值七亿的灵米不能少!否则围在周围的大军一旦哗变本王也不敢保证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来。” 赵登紫沉默着这是早就约定好了的钟若辰拿了第一后五亿的奖励直接归殷国朝廷充当军饷然后昆灵山再贴两个亿出来换贵宾来捧场。 而为了减少损失昆灵山后来又提出直接按市价提供相应数量的灵米给朝廷。 当然前提是那五个亿不被钟若辰之外的人领走而李澄虎如今话里的意思已经有些变味了想把风险全部归到昆灵山头上去。 赵掌门既不好答应又不好当面拒绝。 没错五个亿的损失昆灵山是承担的起但五个亿也不是说扔就能随手扔掉的小数目外人只知天下第一灵植大派有钱却不管这个天下第一灵植大派的开销有多大。 于是一场品酒观星的雅事就这样含含湖湖散场了。 赵掌门带着沉重心思刚回到宗门大殿外便见一条人影凑了过来行礼“掌门。”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秦傅君。 赵登紫点了点头大步回到殿内站定后才问:“这么晚来什么事?” 秦傅君一本正经道:“我在张之辰那边发现了新的线索需要宗门的力量配合去查。” 已经知道了张之辰是谁的赵大掌门疑惑而问:“什么新的线索?” 秦傅君:“今天比试散场时我看到了赤兰阁四大护法之一的银卫以他的身份居然特意跑到了张之辰的身边与之交谈还有那个程龙和银卫的关系更不一般事有蹊跷从他们两人身上也许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赵登紫盯着她有些无语还以为她查到了什么原来是这个。 他现在已经不想再查“张之辰”了他现在担心的是“张之辰”拿不到那五个亿的奖励抬手打住道:“暗查‘张之辰’的事可以就此打住了即刻起不要再查了停止!” 秦傅君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自己新发现的线索连师父都瞒了在这里苦等了掌门回来告知以为能得到掌门的支持没想到却是当头闷棍。 当即拱手道:“还请掌门明示究竟是为什么就因为他可能要拿第一名吗?” 实在是掌门的前后态度变化太大了之前鼓励她继续查下去的是掌门如今突兀终止暗查的也是掌门这算怎么回事她无法接受。 赵登紫本不想多说什么但也知道自己的出尔反尔实在是有点过想了想徐徐道:“可能要拿第一只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原因是就算查出来了流星殿的事是他干的我们昆灵山只怕也要作罢这人有些身份背景。” 秦傅君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掌门知道了他的真实来历?” 赵登紫:“你以前应该也听说过他四科魁首金榜探花。” 秦傅君眼睛骤然再次瞪大脱口而出道:“阿士衡?” 赵登紫点头之余看了眼大殿外抬手示意她小声。 “这怎么可能?听说那位探花郎文采风流仪表堂堂怎么可能是这么个猥琐小胡子?能写出‘时来紫气山河动穷经皓首满江红’的天下第一才子该是何等的情怀和胸怀怎么可能做那般偷偷摸摸的事掌门你是不是搞错了……” 秦傅君那叫一个噼里啪啦的不甘心满脸的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赵登紫再次抬手示意她打住“不要急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干的他怎么就偷偷摸摸了?还有千真万确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探花郎。” “我…”秦傅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赵登紫叹道:“罢手吧连龙光宗都卷入了这位探花郎的背后很可能就是锦国的那位玄国公在撑腰那位玄国公背景复杂比眼前的那位王爷还难缠那是敢和地母对着干的人得罪了他不是什么好事以后我昆灵山在冥海那边的生意恐怕都要受影响。 师妹有的是其它灵植门派想将本派给取而代之。一旦真查出了是那位探花郎干的只会弄得我们自己难堪懂吗?何况一切都是你的猜测目前为止并无任何证据能证明是他干的。” 秦傅君呆呆在那走神掌门陆陆续续的交代在耳边响着。 之后自己是怎么回的住处她都有点迷湖了。 回到闺房内呆呆看着墙上的一幅字。 附庸风雅屋里挂点名人字句之类的事情在哪都挺正常她也不例外墙上那幅字就是她之前说的:时来紫气山河动穷经皓首满江红。 字迹娟秀是她自己写的她倒是想找到写出这句话的人的真迹奈何那位弃文从武的太干净了流传于世的真迹太少了又或许是被人捂着不肯外露总之有的也不愿转让她也买不起只收藏了些临摹的彷品。 她还去过幽角埠的妙青堂花钱参观仙桃树虽然昆灵山的仙桃树她早就看过可惜并没有见到那位传奇大才子。 看着眼前这幅字恍忽出各种画面来有某夜两人猝不及防的一搂有胸口的泥手印有面对面的猥琐小胡子谈笑有一人一剑幻化出许多天外飞仙般围攻的壮观。 她不敢相信写出句话的人其实就已经在她身边。 次日挑战赛又开始了她站在台上将台下的参赛人员给来回扫了好几遍并未看到那个蒙着脸的身影她现在大概明白了那位为何要蒙着脸来参赛。 庾庆已经让徐以向昆灵山告假了借口还是养伤不管谁挂牌挑战他都让先候着。 本来是要出现的因为知道今天是头一个三天限期十有八九是要打起来的然铁妙青的出现灭了他的兴趣身份已经暴露了再出去装模作样感觉自己就像只蹦蹦跳跳的猴子不愿再出去演给别人看了。 ------题外话------ 感谢“酱菜”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卷2 第六三四章 五个亿 走或留都不合适庾大掌门自己也感觉到自己被吊住了。 离当初在锦国京城摔冠而去也不过才短短数年而已却已不是当年那个直接扔下官帽子就敢跑的人。 朝阳大会也不会因为他的情绪而停依然在继续。 这一天夔馗做了第二名的擂主第三名也有人第一个上去挂了牌于是今天打的很激烈。 一直到今天的比试结束第一名都无人问津似乎被人无视了。 一伙比试者的兴趣似乎都集中在了前三上面毕竟名列朝阳大会前三的荣誉诱惑力颇大。 第四名到第十名直到散场也没人挂牌有相当一部分人宁愿浪费掉一次挑战的机会也要继续蛰伏等待下去。 夔馗守擂成功带了点伤回去。 住地等候的庾庆见状也就没打扰他拉了徐以询问了一下比试的情况。 之后的日子里几乎每天如此没人挑战庾庆也就懒得去现场。 已经能自如走动的向真倒是每日里去了现场观战。 南竹和牧傲铁好几天见不到庾庆也再次申请来探望过庾庆一次获悉身份暴露了两人也有些惴惴不安。 当然因为那一千万南竹也夸了铁妙青还算有点良心。 有了那一千万叶点点那边的钱又能凑上了又能多捱一年了。 说实话其实大家如今都反对再维持那批仙桃树感觉那就是个无底洞辛辛苦苦搞点钱全砸里面了。 现在已经不比刚出小云间的时候那个时候确实发了大财以致于给了大家一种错觉感觉赚钱很容易。 如今回头再看都清醒了被现实给抽醒了。 那时候的赚钱容易和发财是极为稀有的偶然大多时候其实都是赚钱艰难的赚不到什么钱才是真正的常态哪有那么多动辄上亿、上千万的钱让你赚。 真正发财的买卖很多真正赚大钱的买卖也很多但早就被能占的人给占了根本轮不到他们沾边。 容易赚的钱也轮不到他们。 现在就算他们还能从哪座仙府弄到点宝贝也未必还敢轻易拿出去买卖卖仙桃的那种机会很难再有了。 可庾庆死活就是不肯放弃叶点点那边的那批仙桃树非要坚持维系下去说什么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说什么是他这一任掌门置下的宗门产业之类的。 当然南竹也埋怨了铁妙青两句说了点怪话大意就是拿钱打发之类的。 再多的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当初是他们把人家给赶走的。 十五天的挑战赛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也一天比一天打的激烈比试场那边轰轰烈烈喝彩声此起彼伏朝阳大会的气氛让人感觉不虚此行身为第一名的擂主却恍若置身事外一般。 站在主持台上见证激烈打斗的秦傅君偶尔回头看向挂在第一名上的名字。 朝阳大会挑战赛打的这么激烈第一名的擂主却只见名字不见人她不禁暗暗嘀咕果然是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 想起那人当日第一个跳上台挂牌的情形如今方知什么叫做舍我其谁。 当最后一天的比试来临时独自在园子里溜达的庾庆对最后的结果已经不抱指望了。 挑战赛都要结束了到现在都没有人来通知自己说有人发起了挑战难道还有人会在最后一刻发起挑战不成? 果然傍晚时分兴冲冲的夔馗第一个冲了回来告知了好消息说他“张之辰”得了第一。 对于这个结果尽管已在意料之中庾庆还是很无语挑战赛自己就打了一场就得第一了? 一脸喜色的夔馗自然有所斩获虽然打的比较辛苦前后打了七八场甚至还带伤上场过但总算是保住了自己的第二。 “哈哈朝阳大会的第一和第二都在我们住的园子里。” 夔馗兴奋的不行不时拍胸回头见到慢慢走回来的向真和徐以又凑了上去对向真唏嘘“你的伤就算拿不了前几进入前十还是没问题的吧为什么不上场了?” 对于这一点陪同走来的徐以也很是不明白。 向真看向了庾庆说:“参加朝阳大会的目的我已经找到了。” 夔馗狐疑:“什么目的?” 向真不说只以期待的眼神看着庾庆。 庾庆也很无语发现碰上了一个脑子有病的向真这厮屡次表示想要见识一下他的剑意说白了就是要跟他打一场。 他有鬼的剑意屡次断然拒绝。 得不到答案夔馗不屑挥手懒得管了反正感觉这两位的脑子都不正常。 徐以在旁笑道:“恭喜二位荣获朝阳大会的第一和第二明日上午会在比试场向天下正式公布前十的获得者也要赠送各位应得的奖励。诸位早点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 三人点了点头口头表示谢过。 徐以心情也不错脚步轻快地离开了然离开并没一会儿便又回来了还带了一堆人过来。 昆灵山掌门赵登紫和李澄虎来了还有一干随行人员。 已经回到各自屋内的庾庆、夔馗和向真都被惊动了想出来看看怎么回事却被临时出现的王府人员及昆灵山弟子制止了让他们暂勿出门。 赵登紫陪同李澄虎第一个去见了向真。 没别的李澄虎看上了向真诚心招揽。 别看向真未进入前十但真正的实力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数这也是为什么许多意图招揽人手的人要来现场观看比试的原因之一名次并不能说明绝对的问题。 只要你有实力就算没有名次也埋没不了。 然向真干净利落的拒绝了说话也比较直接连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李澄虎不禁皱眉问:“你找到了更好的去处不成?” 向真:“我不会寄身于任何人。” 这么一说李澄虎意味深长的笑了“志气可嘉本王明白了那就不打扰了。记住本王的诚意永远在这哪天愿意了随时可来殷国京城找本王。” 向真拱手谢过。 李澄虎转身大步而去。 赵登紫多看了向真一眼忍不住摇了摇头发现有些年轻人就是天真真以为一个人的路能有那么好走?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他昆灵山又不招收外人。 两位大佬一前一后出门又在徐以的指引下抵达了庾庆的住处。 晚霞凄美余晖照人。庾庆站在楼上凭栏处也看到了两人见到李澄虎亲自来了不知什么意思尽管心里有点腻味毕竟人家将美人在抱但还是下楼迎接了。 他甚至有小心思嘀咕不会是冲铁妙青给的那一千万来的吧? 面对面与李澄虎站在了一起庾庆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那种久居人上的压迫感。 楼下一番客套后赵登紫示意周围不相干的守卫退下了宾主三人一起进了屋内。 也没有上楼就在一楼堂内赵登紫刚站稳脚跟便语出惊人“好一个张之辰本座是该称呼你阿士衡还是该继续称呼你张之辰?” 李澄虎在旁慢慢坐下了笑而不语看热闹的样子。 庾庆心中暗暗一凛暗生警惕看向了李澄虎“既然王爷已经把什么都告知了赵掌门想怎么称呼都行。” 李澄虎见他居然一点都不怕也算是微微点了点头略有赞赏摆手道:“探花郎不要误会就算我不说向兰萱那边也把你认出来了。” 庾庆心里疑惑那向兰萱为何不来找他不屑? 赵登紫:“探花郎要来参加比试大可堂堂正正的前来为何要冒名顶替?探花郎可知这样做是坏了朝阳大会的规矩一旦传出去会让我们很难做。” 庾庆淡定道:“赵掌门是想说昆灵山不知道龙行云是冒名顶替混进来的吗?” 赵登紫捋须从容冒出一句“你也看到了他来比试并不会占比试名次也不会从中获利。” 庾庆:“赵掌门既然这样说我再说什么似乎都有些多余不知王爷和赵掌门想怎样?” 赵登紫踱步道:“久闻探花郎乐善好施之名昆灵山也不想为难探花郎只要探花郎把那五亿奖励捐出去济世回头就算有人识出了探花郎的身份昆灵山自然也有理由能交代过去。” “捐出?”庾庆懂了冲钱来的直问关键:“捐给谁?” 赵登紫看了眼恍若置身事外的李澄虎“自然是捐给朝廷去处置。” 庾庆:“捐给朝廷就算是济世了?依我看民生多艰不如直接发到百姓手上的好。五亿两殷国百姓一人应该能发个二两吧?不知二位有没有见过穷人是怎么过活的二两银子足够一家人过一年了五亿两能救很多人的。” 貌似在旁看热闹不想说什么的李澄虎似乎感觉不舒服扭了扭靠在椅背的身子慢吞吞问出一句“探花郎认为给民众发钱就是济世?” 庾庆:“吃饱了肚子能活下去最实在。” 李澄虎道:“探花郎文采风流想必听说过妖吃人不知有无听说过人吃人?” 庾庆皱眉不解他这话什么意思。 李澄虎低眉垂眼貌似喃喃自语“寻常人与修行者之间孰强孰弱?可知恃强凌弱、强者通吃?探花郎以为这修行者的天下殷国和锦国存在的意义何在?民生虽艰至少还能像个人至少大多人还有活下去的权利。 你真以为人人家财万贯就是救人?你真以为寻常人和修士一样富有是好事?我殷国大军庇护不到每一个人有些东西维系不易一旦崩解将会是一场浩劫比穷困更可怕。 看在你与本王爱妃交情的份上本王不想说出那五个亿你留不住的话这笔钱该如何花销还是交给朝廷来处理吧。” 五个亿啊!庾庆心痛不已话里也有了火气“那还找我商量什么?” 李澄虎本想说是来通知你一声的顺便看看探花郎的风采此时仅余微微摇头一笑起身了不再多言大步而去。 “探花郎第一还是‘张之辰’的谁都不捅破大家都能少点麻烦。” 赵登紫的话点到为止旋即也转身跟了李澄虎去。 他们两个对夔馗没兴趣直接离开了此地。 卷2 第六三五章 盛情难却 次日朝阳大会在比试场正式宣告结束也正式公布了前十获得者的名序第一名的“张之辰”未出场。 无论是贵宾席上的铁妙青等人还是看台上的闻馨等人都不时往台上仔细打量结果发现人确实没来。 拿不到奖励名誉也不是自己的庾庆不想去露那个脸。 昆灵山并没有勉强交代秦傅君随便帮庾庆找了个理由应付公众。 正式结束后现场便乱做了一团昆灵山放任了观众和参赛者在此沟通给彼此一个互相留联系方式的机会。 有不少观众本就是来招揽人手的也有不少参赛者是来寻找更好前途的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毕竟能进这里看朝阳大会的观众几乎都是非富即贵。 贵宾席上的人不会下台掺和这事捧完场就正式走人掌门赵登紫亲自送走了皇后燕衣和李澄虎等人。 能看的出来朝阳公主明显在和皇后闹别扭这事旁人是管不上了。 绿水青山之间目送贵客远去后赵登紫轻轻一声叹一直到大会结束皇帝和地师终究还是没来也可以说是并未给昆灵山面子只怕都落在了有心人眼里。 附近山头上伤势还未痊愈的向兰萱也在暗中目送了燕衣等人的离开或者说是监视了他们的离开并未露面去送因为她自己心里也憋屈。 她是真恨不得动手给皇后那娘们一点教训奈何又打不赢人家。 她已经把自己挨打的事上报给了地师但是地师到目前为止对此并无任何回应。 看到人走远了她目光扫过四周山峦时忽在庾庆居住的山头顿了顿偏头道:“那位探花郎明天可能就要离开了但我总感觉他此来没那么简单应该不是冲龙行云来的…他借马车在昆灵山鬼鬼祟祟的事你没有告诉娘娘吧?” 说到出卖她的事一旁随从闻言小汗一把忙道:“大行走放心只说了娘娘想知道的至于其它的娘娘自己也清楚没有掌令大人准许她没资格追查大业司内部的秘密行事。” 向兰萱:“那个车夫钱五同继续盯住了他还没有暴露没暴露就还有使用的可能。” “是。”随从领命。 贵客走后至于其他来客纷纷来又纷纷往。 大量人员的迎来送往也是昆灵山弟子最忙的时候。 离开的人流中吴容贵和萧长道并未分道扬镳两人今后怕是要长久相处一段时间因为两人找到了同一位雇主京城的一位豪门贵人给予了非常优渥的待遇两人已经开始在这位雇主身边鞍前马后了。 两人此时的状况代表了大多数参会者的追求浮浮沉沉一场渴求安稳之路。 庾庆则借游逛之名在一名昆灵山弟子的陪同下来到了闻馨住地附近站在角落里等到了离开的闻馨和小红。 事到如今他并没有想和闻馨再有什么结果就是想给闻馨一个一直未能给的交代当初闻馨哭着哀求也未能给的交代也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毕竟自己对那段往事至今依然耿耿于怀。 他现在知道了自己为何会跳出来去抢那个第一之前虽知道是受了闻馨的影响但此时才真正愿意面对了自己自己其实就是想在闻馨面前证明自己自己文才虽是假的但自己也是有真本事的。 证明这个干嘛?回头一想感觉幼稚怎么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来? 但最终还是眼睁睁看着闻馨离开了没有露面去与之一会。 因为他还是能明白的装作和闻馨没什么交情才是最好的否则很有可能会给闻馨再次带来大麻烦。 也深刻明白了什么叫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回到住地时刚好遇见了口无遮拦的夔馗正在跟向真和徐以聊天。 一见他回来了夔馗立刻指着他乐呵道:“他得请客五个亿的奖励啊出了山咱们一定要找个地方好好宰他一顿。” 请你大爷!庾庆心里嘀咕别提有多腻味这事嘴上道:“你不是也有三亿奖励么?” 夔馗嘿嘿道:“你万一回了龙光宗这钱就不见得是你的了该花花不要手软。再说了你拿了第一的人请客难道不是理所应该的吗?” 徐以笑道:“我若是能出山也跟着去沾个光。” 庾庆一听就知道这位是什么内幕都不知道的那种笑了笑问:“我们明天才能散场吧?” 徐以:“要走随时可以走不过宗门今晚还要设宴款待位列前百的参赛者宴后还会开放宗门禁地灵谷给大家参观。” 庾庆对参观灵谷已经没了兴趣要去也只能是偷偷摸摸去了谁知徐以又补了一句“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宗门会启动灵谷大阵让诸位见识什么叫做枯木逢春这般奇观可是连大多昆灵山弟子都无缘得见的我也没见过建议诸位还是不要错过还是准时赴宴的好。” 一听这个庾庆目光微闪心想倒是要去看看看看是怎么个枯木逢春法。 随着大量的宾客散去昆灵山的热闹却未消停又出现了大量的官兵把数不清的灵米往外运走。 傍晚时分庾庆、夔馗、向真准时集结在徐以的带领下前往了一片仿若琼楼玉宇的亭台楼阁之地。 晚霞在天际明亮着楼阁内便已点亮了璀璨灯火。 宽敞楼阁内摆放了十来张圆桌酒菜已齐备在场的昆灵山弟子纷纷引领来客落座。 落座似并未按排名顺序来排只按了人数每五名参赛者一座然后配以三名昆灵山弟子陪客。 庾庆到了这里并未再蒙面也没了那必要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说是宴请前百的参赛者其实参赛者来了也就七十人左右可以想象原因有的离开了昆灵山有的在比试场上被打死了。 就在他东张西望之际忽听边上传来女人的声音回头一看多少一愣发现算是老熟人正是负责主持大会的秦傅君。 他身边算是陪客人员之一的徐以已经站了起来秦傅君与之嘀咕了几句后徐以连连点头恭恭敬敬退下了换了一张桌子坐明显与秦傅君换了个位置。 秦傅君与庾庆目光一碰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这样坦然自若地坐在了庾庆的边上。 这女人一来顿搞的庾庆浑身不自在所谓做贼心虚不外乎如此他已经有点怀疑这女人是冲流星殿那晚的事来的。 “嗨哟这不是主持朝阳大会的秦姑娘吗?看来这第一和第二名都在的一桌就是不一样哈。” 夔馗毫不掩饰的炫耀自己的排名。 秦傅君笑着点头致意后又对庾庆道:“恭喜张兄成为本届朝阳大会的魁首。” 说这话时内心里也还是忍不住惊叹的所谓的文武双全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位了文武都能出类拔萃到这种地步的人确实是世所罕见了还真是不负“百年一子”美名。 再悄悄打量庾庆的样貌发现自己之前的看法可能确实是先入为主了长的其实也还可以的虽看不出什么斯文气息来但也算是别有一番英气。 张兄?庾庆心里嘀咕估计又是个不知内幕的嘴上敷衍道:“是大家承让了。” 这时昆灵山掌门赵登紫带着两位长老出现了现场一番致辞免不了然后便是挨桌敬酒。 搞到庾庆这一桌时见秦傅君就坐在庾庆边上下意识皱了下眉发现这位小师妹显然还在盯着这位探花郎。 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客套话加敬酒后就去了下一桌。 把十几桌都给轮了一遍赵登紫这才离了场只留了曲长老一人代表昆灵山宴客。 席间听桌上人说到明日离开的事秦傅君忍不住又问庾庆“张兄明天就要离开吗?” 庾庆:“大会已经结束了自然是要离开的。” 秦傅君立马道:“张兄怕是还没在昆灵山好好逛过吧?” 庾庆感觉对方话里似有所指扫了眼也在各自吃喝聊的众人暗藏警惕的应付“来参加比试的都被看的死死的到处有人盯着能去哪逛?” 秦傅君当即主动邀请道:“既如此不妨留下小住几日我昆灵山的风光还是不错的张兄若有兴趣我愿稍尽地主之谊带张兄领略一二。” 这位有意隐瞒身份她也不好捅破见过了这位拿剑的样子还没见过拿笔是什么样的她还是挺期待的。 庾庆顿时一怔目光闪烁不定暗暗琢磨这女人什么意思留下他想找机会查他不成? 斜对面的夔馗突乐呵了一声“秦姑娘怎么只见你邀请张兄一人这是看不起我们还是看上了张兄?” 他说话一贯是口无遮拦他自己无所谓另两位昆灵山弟子却有些尴尬盖因秦傅君的辈分很高看似年轻实则是和掌门同辈的他们两个在秦傅君面前都是晚辈。 庾庆白了夔馗一眼很想告诉他能看上我才怪了是想查我。 秦傅君被说的俏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如今的场合下她也只能是强颜欢笑道:“夔兄说笑了诸位愿意留下的话我都欢迎愿竭尽地主之谊。” 夔馗呵呵:“算了这游山玩水的事不适合我我还是去外面的城里到处逛逛的好。” 他其实就是嘴欠不过说的也是实话大荒原那边来的人什么山山水水没见过对这些个真没兴趣。 向真没表态在看庾庆的反应。 另两位参赛者也客气表示谢过说有事要走之类的其实修行中人都是见惯了山山水水的何况又不傻看出了人家想邀请的并不是自己。 秦傅君回头又问庾庆“不知张兄意下如何?” 庾庆有点防着这女人婉拒道:“不走不行还有几个同门在丁寅区那边等着我约好了明天碰头的。” 秦傅君立道:“这个无妨我明天安排人去把他们一起接过来便可可以一起小住一段时日。” 庾庆无语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的神色反应。 他本来的打算是先离开昆灵山然后再借助车夫钱五同的马车潜回来暗中行事。 如今见对方这让人盛情难却的样子脑子里不禁快速琢磨了一下忽爽快道:“好恭敬不如从命就听秦姑娘安排。” 秦傅君嫣然一笑“那就这样说定了。” 向真忽冒出一句“那我也留下逛逛。” ------题外话------ 感谢“酱菜”的“两朵大红花”捧场支持! 卷2 第六三六章 再聚 宴会结束后遵照预定好的安排一群参赛人员被昆灵山弟子领到了灵谷。 执掌灵谷的颜药和鹿呦鸣已经在入口迎接。 颜药还是老样子负责登记了所有进出人员后便消失不见了。 鹿呦鸣还是负责接待引领大家夜游灵谷具体的招待用不着他之前宴席上陪坐的昆灵山弟子会负责。 进来陪同的昆灵山弟子一早也接到了叮嘱进了灵谷后要紧盯每一个参赛人员不能让任何一个参赛人员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每三人负责五名宾客。 秦傅君自然是知道的名为陪同实为监视她因此理所当然的跟在了庾庆身边不时搭话讲解。 庾庆口中敷衍应付着主要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又不是第一次来灵谷灵谷能让外界看的他差不多都已经看过了该听过的讲解也已经听过了。 初来者对灵谷里的各种奇花异草灵植惊叹不已可谓是大开眼界哪怕是在山里面野惯了的夔馗也感到大长见识赞叹不愧是天下第一灵植大派。 山顶上向兰萱和老神仙般风姿的桓玉山桓大长老并排而站俯视灯火璀璨的灵谷。 向兰萱在盯着谷中的动静。 桓大长老眼角的余光却在悄悄打量向兰萱他对这位大行走屡屡流露出的对灵谷的兴趣暗暗警惕实在是光顾灵谷光顾的有些频繁了。 以他为代表的昆灵山高层同样有做贼心虚的感觉一听说这位大行走来灵谷立马亲自来作陪。 一群游览者快走到灵谷尽头时庾庆发现此间多了些变化竟然多了棵树一棵不长叶子的树。 鹿呦鸣也把大家都给带到了树下指着树对众人说“大家不妨伸手检查一下看看这棵树是不是枯死了。” 一听这话众人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纷纷过去上手检查庾庆也顺手折了截树枝到手查看发现确实枯了。 还有人伸出手掌摁在树干上施法查探后对众人点头“是枯树。” 待众人确定后鹿呦鸣示意众人稍微退后让一让。 众人知道正戏要来了纷纷退开了些包括庾庆在内皆拭目以待。 鹿呦鸣朝旁点头一旁昆灵山弟子点亮了手中的一盏红灯笼朝着某个方向提起画圈打出了灯信号。 众人正朝信号朝向仔细打量突然空气中传来嗡隆一声冥冥中似有什么在涌动闷闷的震荡声令人耳膜生痛众人赶紧施法抵御。 秦傅君立刻在庾庆耳边提醒了一声“是灵谷大阵加强了运转。” 不一会儿那种令人不适感就消失了冥冥中的上空似出现了淡淡的雾气令月色都变得有些朦胧微微清风一阵又一阵的荡涤在山谷中。 除此之外众人似乎也没感受到什么其它区别那棵枯树依然静默在原地等了好一阵都没有任何反应。 忽然有人指向了通往灵谷尽头的地面喊了声“快看开花了开花了。” 众人目光纷纷看去只见地面似有什么在微微蠕动细看竟是一株株兰草在以眼见的速度绽放出花朵。 细弱的植株在以眼见的速度长大长大的植株在以眼见的速度长出花苞长出了花苞的植株在以眼见的速度绽放。 没太久前方月下已经是一片幽兰花海各色兰花随风微微摇曳沁漫而来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加上朦胧柔和的月光感觉这灵谷的气氛都陡然变得浪漫了。 一群人纷纷走向了花海有人俯身感触是真是假有人采摘一朵轻嗅哪怕是向真也不例外。 秦傅君回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有点意外别人都过去了唯有这位探花郎不去探花反而在盯着空中看月亮也不在那个方位不知在看什么。 她发现这种男人果然是与众不同。 站在山顶上仔细观察的向兰萱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一双法眼略眯盯上了庾庆的异常反应。 在遍地幽兰中转悠的客人有的想往山阙那边走想看看尽头是怎么回事立刻被守在缺口处的昆灵山弟子拦住了说那边有镇守灵兽总之就是那边不是你们游览的地方。 “快看树上。” 有眼尖的忽然喊了声众人纷纷回头。 还站在树旁的庾庆偏头一看就发现了异常只见枯树的树枝上悄无声息地冒出了芽苞芽苞也正以可见的速度缓慢开放慢慢舒展出了小小叶片一点点扩张。 众人又纷纷跑回了树下看这枯木又逢春的一幕。 这一幕着实给了宾客们巨大的震撼今日方知天下第一灵植大派的名不虚传方知第一灵植大派种植方面的实力议论纷纷惊叹声一片。 陪同的众昆灵山弟子颇感骄傲。 庾庆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些上不时看向峡谷的上方因为他知道那上面有什么。 他的观字诀看出来了所谓的灵谷大阵启动后峡谷上方的虚空处冥冥中的气流加快了流速吹向了这边的缺口一带。 他不敢确定这里的幽兰盛放和枯木逢春是不是和那处虚空吹出的风有关。 若是的话那岂不是说昆灵山能控制上面的秘境? 他一时间也想不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还得找深渊下面的藤妖才行。 没等太久那棵枯树已经是变得郁郁葱葱绿叶满枝冠了。 这也算是今夜宴请的压轴大戏欣赏过了这惊奇的一幕后也迎来了曲终人散在昆灵山弟子的示意下来客集体离开了灵谷。 没了杂乱人群后向兰萱飞身落在了谷中落在了那棵枯木逢春的大树旁围着转了圈走到了庾庆之前的某个站位后也抬头试着往庾庆看的角度看了看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只好暗自揣摩着离开了。 一直陪同的桓大长老静静看着这一幕。 次日清晨的昆灵山似乎与往常不一样了安静了许多不见了到处走动的大量宾客运送灵米的官兵也没有了到处是哨卫的状况也解除了山清水秀。 或者说这才是昆灵山的常态。 庾庆和向真送人到门口夔馗要走了两边互道再见。 临走前夔馗从腰上摘了枚刻着兽纹的兽牙扔给了庾庆指着兽牙道:“以后来大荒原有机会可以来夔族我族人见到这颗牙自会带你来见我。” 庾庆拱手谢过。 夔馗看了眼向真嘿了声“你木头一个用不着。” 负责送行的徐以笑道:“那我呢?” 夔馗嗤了声“你昆灵山财大势大去哪都能找到人手想找我不需要信物行啦走吧。”直接伸手扯上了徐以给推走了说走就走连头都不回了。 庾庆和向真站在山缘边一路目送只见下山的两人渐渐走远后在山路上碰到几个人互相错身而过。 那几人庾庆一看便知是谁秦傅君带着南竹三人来了。 等了一阵背着葫芦、包袱和弓箭的南竹、牧傲铁和百里心来了。 自己人见面没什么好客气的倒是秦傅君笑着示意了一下带来的人“张兄我没食言吧?” 她自己手上也提着一个包袱看样子像是也要住在这里陪客。 结果也确实如此。 南竹也借着看房间为借口一进园子就问了庾庆住在哪然后把庾庆拉到了屋内嘀咕“老十五你搞什么拿了第一也就罢了大会结束了不离开怎么还留下了?” 庾庆:“这边非要挽留我想了想干脆就顺水推舟了。你想我们出去了也还是要摸进来出去后还要先联系钱五同不然摸这么远的路太危险了之前已经是差点遇险。 现在大会结束了钱五同驾车的路线和运送物品的情况有什么变化我们一概不知运送的路途过长也更容易出事。 还有路途太长的话运送的时机不好把握让他大晚上运送东西本就容易惹来怀疑。 住在这里的话就住在了目的地的边上省掉了冒险运送的那段麻烦。 另外我们老是胁迫钱五同的话他会不会起别的心思也是个问题。” 南竹皱眉想了想觉得有理但还是担心道:“那个姓秦的女人你之前不是说她可能怀疑上了你吗?跟在我们身边只怕没安好心她若有心盯着怎么行动?” 庾庆:“所以先留下看看情况再说实在不行的话再走钱五同那条路。我说姓秦的另说那个百里心摆明了是紧盯我们的你怎么又把她给带来了大会已经结束了你不让她走人还让她跟着我们干什么?” 南竹呵了声“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拿第一的?谁让你留下的?人家怕你借“张之辰”的名在这里搞事非要跟着、盯着不可。” 庾庆立马看向了门口放风的牧傲铁后者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是这么回事。 这还甩不掉了庾庆一张脸阴沉了下来。 南竹拍了下他肩膀“五个亿的奖金呢你之前说好了给我们两个一人一亿的不要想独吞。” 牧傲铁也立马目光火热的盯了过来。 庾庆两手一摊“压根就没给我。” 门口的牧傲铁出声道:“少来这套。” 南竹也黑了脸“我说老十五你现在的良心是不是黑透了?” “真没骗你们我被他们坑了……”庾庆当即把赵登紫和李澄虎找上门的事给说了遍。 过程一听就不像是编出来了南竹一双手都快搓破了皮牙都快咬碎了“看起来都是人上人实则全他妈是狗东西咱们赚点钱要死要活的他们真好轻飘飘几句话就全给卷去了。我说老十五你不是很能吗?五个亿啊这钱真就这样白给了?你就不想出口气?” 庾庆点头表示认可“你教我这次我听你的。” “……”南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无言以对。 “百里心来了。”门口的牧傲铁提醒了一声。 脚步声也来了百里心到后看了看房子道:“有房间我还是跟你们住一块好了。” 摆明了就是要盯着不放。 庾庆偏头示意南竹招待反正这死胖子喜欢往人家身边凑。 果然南竹立马凑了过去笑脸问百里心想住哪一间他要帮忙收拾来着。 庾庆则示意了牧傲铁跟他离去。 两人到了园子里的僻静角落后庾庆低声道:“大会结束了还不肯走这女人绝对有问题你怎么看?” 牧傲铁:“目前甩不掉的她捏着我们的短要甩也要等离开了昆灵山再说。” 庾庆:“那就不甩把她一起带进那里面去进去了就不要再给她出来的机会。” 他偏头示意了一下灵谷那边。 牧傲铁会意略惊“老七怕是不会答应。” 庾庆:“到了这个时候再纵容老七就说不过去了他不答应那就不要让他知道你我配合好了帮他做决定事后要打要骂让他找我。” 卷2 第六三七章 起雾了 “没走?住下了?” 徘徊在山缘边树下的向兰萱骤然回头问。 随从道:“是的问过了是万里秋的那个女弟子秦傅君留的客说是要尽地主之谊说比试期间比试者不好到处乱跑如今大会结束了要带探花郎他们看看昆灵山的风光。” 向兰萱皱眉:“看来这女人还在对流星殿的事追查不放。” 随从:“是的应该是为这事。” “就怕是引狼入室。”向兰萱嗤了声来回踱步一阵后又叮嘱道:“安排人过去监视。记住要盯紧了之前昆灵山那么多人围追堵截都抓不到他可见那家伙不是一般的油滑是不容易盯的需周密安排。” “是。”随从领命而去。 日过正午昆灵山宗门大殿上的琉璃瓦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难得露面的桓大长老不疾不徐地来到进入了殿内后发现殿内就掌门赵登紫一人一看就是私下有话说的样子。 私下也没过多客套互相给礼后桓大长老问:“怎么了?” 赵登紫:“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那位向大行走之前在丁寅区盯的人就是那位探花郎。” 桓大长老:“怎讲?” 赵登紫:“那位探花郎住地附近的人手全部换成了大业司的人借用了我们昆灵山的服饰皆乔装成了昆灵山弟子。万长老的那个关门弟子也就是秦傅君秦师妹如今正跟那位探花郎混在一起向大行走要求秦师妹每日上报探花郎的动向一旦发现任何异常也要及时告知她。” 桓大长老惊疑不定“这帮家伙滞留在我昆灵山到底想干什么?” 赵登紫:“搞不清楚只怕只有当事人才清楚。有一点已经查证过了那位探花郎原本是不想留下的是秦师妹再三挽留非要尽什么地主之谊才让人留了下来。等我发现已经晚了招待几个客人的事她毕竟是能做主的也没想到能让那位向大行走如此郑重对待大业司一插手我们也不好逐客了。” 桓大长老沉声道:“那丫头搞什么鬼?” 赵登紫:“恐怕还是想追查流星殿的事。” “胡闹不是早已做出定论不是早已翻篇了吗?她因何敢对抗宗门决定?” 桓大长老很愤怒。 对此赵登紫则没吭声他也不好将此事上升到对抗宗门决定的高度更不好说自己也曾出尔反尔示意过秦傅君可以暗查。 此时的秦傅君也感觉到自己卷入了不该卷入的事大业司的介入让她监视庾庆等人的一举一动她再感觉不到不对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尤其是发现周围的昆灵山弟子皆换成了陌生面孔且对自己的辈分毫无敬意更是令她暗暗感受到了一场山雨欲来。 接下来的日子一天又一天过白天里秦傅君带着客人们游山玩水而一到晚上客人们则很奇怪早早就闭门关窗沉浸在了黑暗中说是日常修炼。 向真有些纳闷和庾庆也算是同居了一些日子之前怎么不知道这位张兄有这作息习惯? 他总是尝试着敲门想找庾庆聊聊但被庾庆给拒绝了。 庾庆岂能不知对方想干什么那厮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就是想跟他打一场想领教他的剑意。 后来庾庆发火了警告他不许再来敲门说是怕影响修炼搞的走火入魔。 这确实是修行大忌如此一来向真晚上就不好意思再打扰了也被渐渐调整成了晚上修炼的习惯。 而庾庆也打定了主意坚决不能让向真知道自己的身份此间事了后立马甩掉这缠人的家伙跑人这辈子都别再见了烦死了。 别说外人百里心也同样纳闷她跟师兄弟三人相处的更久知道三人从没有这种晚上必须修炼的习惯。 这次庾庆当面亲自告诉她不要多问跟着做便好。 百里心隐隐感觉当中有什么问题又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只能是照做。 月亮在夜空一天天的圆圆缺缺变化。 整整逗留了差不多十天晚上终于起了山雾。 守在半开窗前以观字诀观察了许久之后庾庆悄悄轻轻慢慢地关好了窗户轻声开门出了房间将其它房间里的南竹三人给唤醒了。 一看三人这鬼鬼祟祟蹑手蹑脚的动作百里心忍不住问:“干什么?” 庾庆不说干什么低声提醒“园子外面看似安静实则散布着不少的守卫。记住待会儿跟紧我们的行动路线千万不要乱跑开。” 南竹点头说的更夸张“没错要跟紧我一步都不要错。” 百里心惊疑不定的点头见他们都带了家伙也赶紧取了弓箭背上。 庾庆带头他挑了南竹的房间稍捅开窗户观察了一阵后才打开了窗户轻轻跳了出去。 其他三人一个接一个收尾的牧傲铁顺手关好了窗户。 几人一路偷偷摸摸到了园子的墙根下靠在墙根静伏。 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的庾庆利用观字诀仔细观察着实在确认后又打了个手势他先翻墙出去了其他人立刻跟上了就此迅速遁入了墙外的山林中。 一路上不时走走停停东拐西绕的牧傲铁对此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百里心满脸的惊疑不定意识到了是要在昆灵山内部干点什么然这可是昆灵山宗门中枢地带啊戒备森严这样乱闯不是找死吗? 可看这几个家伙的样子又似乎极有章法难道是掌握了地图或什么哨卫情况不成? 她的胳膊也已经落在了南竹的手上已经被南竹给搂住了。 尽管感觉被搂的浑身不自在可此时此刻的她提心吊胆着也不敢任性听话跟在了南竹身边。 就在几人离开了园子不久两条人影蹿来迅速找到了庾庆几人潜入山林的位置。 两人蹲地一阵摸索一人手指从地上勾起了一缕暗布在园子外面的丝线另一人从地上拿起了一截做了记号的枯枝。 那截枯枝本是支撑绷紧了暗线的如今枯枝倒了绷紧的线也松了作用传导到了另一头把两人给引来了。 一人根据正对的位置跑到了院墙下检查后很快折返低声对同伙道:“是人墙下有足迹像是有人从里面出来了。” 同伙大惊“周围都有咱们的人轮流盯着有人出来了怎么会看不到?” 前者四周看了眼后指了棵大树“应该是那棵树与地势的切角刚好挡住了我们的视线。” 同伙惊疑“怎么可能怎么会刚好选中这么好的角度?” 前者:“装置刚倒人刚走还能追踪上。” 有了定意的两人迅速往山林深处摸去…… 幽雅客院深处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快速走到了一座屋檐的灯笼下正是向兰萱的心腹随从和负责盯守庾庆那边的人。 随从朝漆黑的屋里喊了声“大行走。” 这个时候来找自然是有急事很快门开一袭宽松便衣的向兰萱出现在门口体态显得有些慵懒问:“怎么了?” 随从道:“‘张之辰’那边咱们的人怀疑他已经离开了院子怀疑已经不在了特来请示要不要进去搜查确认。” 当着其他人的面这里也没有随意暴露庾庆的身份。 一听是这事意态惺忪的向兰萱瞬间精神了目闪冷光“什么叫怀疑已经离开了院子那么多人盯个院子你不是说就算是一只苍蝇进出也逃不过你们的眼睛吗?” 随从尴尬道:“不知怎么就让人切入了死角还好知道那厮油滑为了以防万一还采取笨办法在外围设置了触发禁制否则我们可能连有人进出了都发现不了。现在我们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张之辰’离开了但可以确定确实有人进出过那座院子。” 向兰萱:“既设置了触发禁制禁制一触发你们没有立刻跟上吗?” 这才是关键他们盯守庾庆等人并不是要阻拦他们离开而是想知道庾庆他们干什么去了。 负责盯守的头目心虚道:“大行走我们的人立马往那边去追了然奇怪的是不但追的人没发现踪迹就连散布在那座山中的暗伏耳目也未见到任何离开的人影所以我们也不敢确定一定是有人离开了也许真的是有人进去了。” “有人进去了?”向兰萱一声冷笑直接大步闯出一把推开了两人走向了庭院中“正因为那家伙有在人眼皮子底下溜来溜去的能耐才让你们严加看守现在禁制触发了你们居然还能怀疑是外人进去了脑子想什么呢?” 此话一出随从和负责盯守的头目顿时醒悟目标离开了的可能性最大。 向兰萱环顾四周见到月下山中的朦胧雾气顿又是一声冷笑“起雾了难怪选在了今天。” 随从跟来问道:“大行走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人家从你眼皮子底下溜了你都看不到你还指望能追踪到他吗?”向兰萱话毕大袖一甩人已腾空而起如夜幕下的仙子飘然远去。 随从闪身到屋顶上一看发现大行走去向正是目标居住的地点当即飞身追去。 从天而降的向兰萱直接落在了庾庆等人居住的院子里人如清风般飘过每一栋房子见到房子便大袖一甩劲风直接破窗开门院子里一顿咣当响。 “什么人?” 秦傅君一声厉喝从屋内飞出还有向真也被惊动了出来。 见到屹立在树梢上打量四周的向兰萱秦傅君心头一紧有点不明所以不知这位大晚上跑来兴风作浪是什么意思。 “就你们两个其他人都睡死了不成?”向兰萱语气冷漠居高临下漠视着这派头才真正是大业司大行走的气势“还发什么呆还不快找!” 随后赶来的随从闻声立刻往各小楼飞了去。 秦傅君此时才意识到了点什么也赶紧往庾庆等人住的地方飞掠而去。 唯独向真东张西望不明所以。 结果很显然人去楼空了几栋小楼里都不见人影。 随从返回后对树梢上的人禀报道:“大行走人果然不在了。” “不在了能去哪?”树梢上衣袂迎风飘飘的向兰萱皱眉嘀咕自语着忽回头闪亮明眸看向了灵谷方向身形刹那腾空飞去。 随从极目远眺看到人影在月色下飞过了高山这次是真不知道大行走要去哪也不便再追了。 他干脆等在了这里万一庾庆等人又回来了他也好及时知情。 秦傅君却突然闪身飞走了。 她也在琢磨庾庆等人为何突然不见了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感觉那位向大行走肯定知道点什么于是也飞身而去朝着那个方向快速追去。 向真默了默亦闪身追了去。 卷2 第六三八章 面授机宜 幽暗深渊内庾庆等人手持荧石在重重幽雾封锁的深处潜行。 他们先后下来时做过观察在谷底拿出荧石照明外面几乎是发现不了的就是因为下面的雾气太过浓重。 阴暗潮湿湿气如雨丝般触碰面庞崎岖不平的地面有薄薄流淌的溪流。 跟随前行的百里心虽不知道这几个家伙在干什么却大概知道了此时所在的位置应该就是在昆灵山灵谷后面的深渊中这越发令她感到惊疑竟能在昆灵山的眼皮子底下摸到这个位置来。 如果说昆灵山内部没有内应提供消息和相关情况她是不相信的。 最惊疑的依然是那句话这帮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没多久荧石的照明下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条条的横亘铁链在迷雾中宛若伸展的幽灵触手。 地上也开始出现了锈蚀腐朽后的残毁铁链越往前越多渐渐给人“尸横遍野”的感觉横亘在前方的粗大铁链也越来越多了攀附着在黑暗中依然翠绿的藤蔓。 叶片上铁链上水珠滴答不断在深渊中制造出轻微的回音空灵而清脆。 最终一座巨大的藤蔓包裹的犹如鸟巢的庞然大物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阴森压抑。 庾庆伸出手中的荧石凑近藤蔓枝叶探寻。 突然枝叶上晃落了大片的水滴宛若下了一场大雨一般。 眼前的藤蔓开始一根根快速抽离很快便形成了一条藤蔓构造的甬道里面也依稀出现了灯光。 这一幕再次令百里心大感惊疑。 庾庆带头走了进去南竹和百里心随后牧傲铁则在最后面紧盯百里心的一举一动也就是庾庆所谓的两人要配合好。既然已经把百里心给带来了就要防止其会在路上留下记号什么的。 藤蔓包裹的老巢里还是老样子中空交叉横贯了许多条滴答水滴的铁链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百里心的目光已经盯向了内部的光源来处在老藤粗大的根部站着一个绿发绿眉绿衣的妇人慈眉善目面带微笑的样子手里拿着一颗发光的荧石。 这是什么人?百里心很想问问身边的南竹结果发现南竹亦是一副初开眼界的样子。 哗啦啦身后一阵动静响起两人又齐刷刷回头看去只见藤蔓交织穿插又将刚才的入口给封了。 再看庾庆和牧傲铁见他们没有丝毫慌乱两人才稍心安。 一行抵达了绿衣妇人跟前停下了。 见到多来了两个新面孔藤妖渡娘多打量了一下南竹和百里心旋即才对庾庆笑道:“终于等到你还以为你不来了。” 庾庆:“你拿到了钥匙我们来不来对你的影响应该都不大。” 渡娘声音温柔“还是挺大的不是随便出现个人都能合作的要等到合适的人来到这谷中谈何容易。今天是要进去吗?还有他们。” 庾庆:“是人生地不熟自然是要带些帮手的。” 百里心越发惊疑要去哪? 确定了现在要进去渡娘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提醒道:“进去后要小心我依稀记得当年封印入口前里面遭遇了大量邪气的入侵这些年也不知里面变成了什么样。” 又是邪气?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 邪气什么的他们倒不怕庾庆问:“你说的那个‘蜂王’怎么对付?” 渡娘道:“这么多年了他的实力就算是慢慢熬上来的也比你们所谓的半仙境界有过之而无不及凭你们的实力是没办法对付的。” 此话一出百里心一脸震撼比半仙境界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是什么?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南竹已经是心惊肉跳道:“那还怎么玩跑进去送死吗?” 庾庆抬手打住示意他不要废话听人家说因为上次来的时候这藤精就说过她知道那蜂王的弱点。 渡娘盯着南竹笑道:“你们既然愿意帮我的忙我自然不会让你们去送死。凭实力你们不行那就不要凭实力可以采取点别的办法。你们可知蜂群里面有雌雄之分?” 南竹狐疑道:“动物大多都有雌雄之分吧?” 见几人都一脸不甚了解的样子渡娘细心解释道:“蜂群里面的大多成员都是干活的卒子有繁殖能力的才以雌雄来区分而雄蜂交尾后基本都会死去。 坐镇里面的那只‘蜂王’其实就是一只修炼成精的雄蜂他无论身心都已经从普通的雄蜂中超脱了出来。 然天生的一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也是他难以超脱的。 进入里面后正对直行百里左右可看到一棵高耸的巨树乃不朽之树正是仙子当年的仙宫。” 听到这里的百里心那真是心跳加速大概知道了这几个家伙在干嘛居然又在寻找仙家洞府看这样子似乎已经找到了。 她虽然听说过这几个家伙找到小云间的故事可依然是难以置信。 那么多大势力找了那么多年都难觅踪迹的地方这三个不靠谱的家伙怎么可能接连找到? “‘蜂王’应该就坐镇在仙宫内所以你们进去后不要急着去仙宫进入后先顺着能看到的一座山脊走大概也是个百来里的样子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地坑地坑里有一种植物名为‘销魂’盛开着金色的花朵花朵中有粉色花粉。 你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收集一些销魂花的花粉采集的时候千万记住蒙蔽好口鼻不要吸入这花粉。这花粉虽不算有毒却能撩拨人的情欲一旦吸入会乱人心智届时会干出什么来你们可以想象。 采集到了一定数量的花粉后就带到仙宫附近去将花粉洒到其它鲜花上届时自会有蜂群沾染后带入仙宫内。 ‘蜂王’一旦误食一旦发情其本命缺陷就会显现凭他的修为虽不至于像普通雄蜂般丢了性命但三天内是无法正常动用修为的修为大大受制他若敢强行催发无异于自尽那便是你们的大好机会。 记住一旦得手要立刻将其诛杀千万不要心存侥幸。否则等他恢复了过来你们可以想象那个后果。” 几人听的精神一振之余又有疑虑庾庆问:“蜂群沾染了那销魂花粉也未必就能让那‘蜂王’误食吧?” 渡娘道:“除非他转了性正常情况下他每日都会享受蜂群的供养鲜蜜更是每日必不可少。” 南竹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沾染了销魂花粉的蜂群在他吃的东西上爬过哪怕量小对他也有作用?” 渡娘颔首“是个聪明的胖子没错本命缺陷量小量大都足以给他造成一定影响。” 庾庆:“我们也不敢接近他又见不到他怎么确定他有没有修为受制?” 渡娘:“他若有变蜂群必然大乱见到蜂群乱象自然就是得手了。之后你们可以潜入仙宫也就是那棵大树在最大的主枝杈间也就是仙宫正殿内长有一棵葫芦藤你们仔细看一看当中应该长有一只紫黑色的葫芦那里面困住的便是我的本命灵魄可摘下来带给我。” 庾庆:“记下了。我们要找的东西呢?” 渡娘愣了一下反问:“那三座仙泉?” 仙泉?百里心目光闪烁着打量师兄弟三人却发现了牧傲铁似乎一直在盯着自己。 庾庆:“是。” 渡娘:“我说过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仙宫底下是有一口泉不知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那口只有你们自己过去确认后才能知晓。” 庾庆默了默又问:“里面除了那些个什么蜂群还有其它什么危险的存在吗?” 渡娘想了想徐徐道:“当年应该是有的留下没走的活口后来只怕都被‘蜂王’给屠戮了。” 南竹好奇“‘蜂王’为何要屠戮活口?” 渡娘摇头:“我也不知为何反正他就是那么残暴可能是因为受了邪气的影响。总之你们千万记住一旦得手就要立刻将‘蜂王’给斩杀切不可有丝毫的心慈手软否则怕是要追悔莫及。 对了还要小心那些蜂群它们名为‘五色蜂’身具五色飞行速度极快撞击力自然也不弱尤其是身负毒针一旦被毒针所伤药石难医全身溃烂不出两天整个人就会化作一滩脓水。” 南竹倒吸一口凉气“没有解药?” 渡娘:“解药有就是它们酿造的蜂蜜内服外敷可解其毒。你们去找销魂花的时候路上记得看看有没有一种状如黑发散发着恶臭的草名为‘尸毛草’‘五彩蜂’不喜靠近此物将其编织好了披在身上可避开其攻击静伏不动时还能躲避其搜查。” 南竹连连点头这可是救命的法子不能忘并再问:“还有什么要提点的都告诉我们吧。” 渡娘:“时过境迁里面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了你们还是先进去探探情况再说吧有什么不对再回来与我商量对策。” 南竹:“不会我们一进去就撞上那个什么‘五彩蜂’吧?” 渡娘:“这个不用担心仙府内外日月同辉大晚上的蜂群都归巢了趁夜进去最是合适。” 庾庆道:“既如此那就先进去看看吧。” 渡娘微笑伸手指向了旋转而上的藤枝构造的楼梯示意请上。 庾庆不是头回来知道怎么回事立刻飞身躲避着铁链连连攀上。 其他三人自然是跟上了。 藤精老巢的顶端已经打开了三人一到顶部老巢内立刻涌出一条交织如龙的藤枝一路蜿蜒升空而去。 庾庆第一个抓住了藤枝跟着升空并隐没了手上的荧石光芒。 其他三人跟随照做。 卷2 第六三九章 镜花苑开启 藤精老巢中仰头凝望的渡娘脸部突然给人扭曲感颈项处还有脸颊上忽有蚯蚓似的黑线蔓延瞬间令慈眉善目的面容变得有几分狰狞。 她扭了扭脖子蚯蚓似的黑线又抽缩了回去似的面容又恢复了正常。 她仰头凝望的双眸中浮现出希冀神色。 横亘于上空迷雾中的一道道铁链被如龙飞升的藤枝灵巧躲过也带着攀附的四人一起灵巧躲过。 几人手中掌控的荧石一颗颗跟着熄灭。 尽管如此背负着弓箭的百里心还是看到了身边藤枝上一朵朵绽放开的鲜花嗅着芬芳升空。 忽然藤龙冲破了深渊中封锁的迷雾眼前皓月当空繁星无边。 攀附在上的四人为之心惊肉跳警惕四周生怕被灵谷的守卫发现。 庾庆和牧傲铁都注意到了一点与上次冲出崖底升空的位置似乎有所不同由此也大概明白了一点藤妖在此盘踞多年对深渊左右的情况应该是有一定随时掌握能力的否则不敢这样冒然升空。 灵谷内的阑珊灯火依旧四周远远近近的山势朦朦胧胧几人感觉不特别注意观察的话他们以这样的形态升空灵谷内的守卫怕是未必能留意到他们或许会被误以为是远方空中的云团。 藤龙突然停止了升空抬头一看的百里心瞳孔骤缩一脸的无限震撼。 她发现自己已经吊在了一座古老而巨大的玉石牌坊前牌坊正口上有“镜花苑”三个大字在月辉下格外清晰。 镜花?她联想到传说中的故事已经猜到了这是哪位仙人的洞府。 她下意识看了看四周不明白这么显眼的洞府入口昆灵山的人岂能看不见? 南竹亦满脸震惊尽管事先听庾庆和牧傲铁提到过但亲眼见到后还是倍感震撼。 庾庆和牧傲铁已经翻身半蹲在了藤桥上只见藤桥顶端的触手中冒出了那颗金珠金珠触及虚空虚空开始荡漾出一阵阵的波澜涟漪。 随着涟漪圈圈越来越密集忽见从波心开始宁静最后一圈涟漪荡开至四周后虚空便彻底没了动静。 藤桥触手再次延展触碰到了牌坊下的玉石台阶顶端迅速纠结拧巴涨大出了一个人形一个藤枝纠结出的人形依稀能看出渡娘的轮廓藤手抓着那颗金珠。 渡娘的轮廓缓缓张开了双臂似乎很舒服舒服得发出了呻吟呓语着“就是这熟悉的滋养气机太好了多少年了终于再次站在了这里。” 吊在藤桥下的南竹和百里心也翻身上来了。 试探着前行的庾庆一脚迈出点在了玉石台阶上反复点探了几次确定能踩踏实了才双脚干了上去。 牧傲铁示意南竹和百里心也上岸后他才最后蹦到了玉石台阶上注意力始终有一部分在百里心身上。 庾庆则向藤枝状的渡娘伸手了索要那颗金珠“该给我了吧?” 南竹立马眼巴巴那是他的宝贝尤其是知道了此物的妙用后深知自己有了件无价之宝。 渡娘手上冒出的藤条立刻将金珠给淹没了“这个我拿着你们拿到了我要的东西我自然会还给你们。” 庾庆:“这次进去未必能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也许时间只够探探路明天天亮前我们必须再出来否则昆灵山会找我们。” 渡娘:“那放在我手里岂不是更合适你们知道了进出的办法我也怕你们甩开我单干。” 庾庆:“看来我没猜错只要拿开这颗金珠这入口又会再次关闭上。” 渡娘:“没错。” 庾庆:“你不可能一直搭桥在这里那样很容易被昆灵山发现门关了我们想出来时没办法联系你。” 渡娘:“放心这封印之门略有损毁有裂缝你们要出来时只需攻击封印的出口仙府内溢出的气息有所变化时我能察觉到自会开门放你们出来。” 庾庆稍微琢磨了一下“东西可以先放你那但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自有人将你连根拔起。” 他这话可不是红口白牙的虚言上次和牧傲铁进来时他就对牧傲铁说过感觉这妖怪不可靠。 在觉得对方不可靠的情况下还敢继续往里闯自然是留有后手。 在决定还是要闯入此地仙府之前他就传了密信给高老二一旦他们回不去高老二就要采取动作。 倒不是要高老二来救他们也不是要小师叔前来搭救小师叔和高老二的力量有限来了也没用他也不希望再把玲珑观那点香火给弄没了。 他要的是高老二向修行界放出风声告知传说中的“镜花仙苑”在哪点明进出之法届时自会有各大势力来想办法帮忙开启仙府这藤妖到时候自然也不会好过。 渡娘像是在凝望庾庆默了默才回道:“放心我还要等你带东西出来。” 庾庆转身就要进去忽又想起了什么又转回来问道:“前些日子曾看昆灵山开启灵谷大阵施展了枯木逢春之法我亲眼目睹了无数幽兰刹那绽放的场景是不是和这座仙府有关?” 渡娘:“是。” 庾庆:“也就是说昆灵山知道这仙府也知道怎么利用这仙府?” 渡娘笑了“他们能知道什么?若真知道的话你我又岂能有机会相见。他们只知这里是一块钟灵毓秀的罕有福地视若珍宝当做了门派内的最机密事务。 所谓的阵法也只是普通的采集天地灵气的聚灵阵而已就是摆出来糊弄外人的以维持天下第一灵植大派的体面。 之所以能枯木逢春是因阵法开启全力采集灵气时会导致仙府大门裂缝里的灵力加快渗出仙府灵力普及灌溉之下才让那些花草树木加速了催生和回春别让昆灵山故弄玄虚的手段给骗了。” “原来如此。”庾庆缓缓点头总算解开了心头的疑惑之后不再多言转身带头闯进了眼前的另一个世界。 南竹三人也立马跟上了。 花香沁人闯入这片世界的几人一进来便进入了一片花海一片幽兰花海各色兰花清奇娇放从入口的玉石牌坊处一路开放至此前方也依然是无边无际的样子。 按理说兰花是不宜在这种开阔地带生长的但此间情形显然不能以常理来看待。 此地植被的蓬勃生机是能切切实实让人清晰感受到的。 南竹回头看了眼后方几十丈外的牌坊“老十五这老妖怪的话可信吗?” 庾庆:“按理说没必要拐弯抹角的害我们尤其是没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前。” 他抬手指向了一侧的一座山脊“走先顺着山脊走先按她说的试试看大家记住地形物免得回来迷路。” 南竹看了看四周心里有些不安摸出了“大头”放在自己肩头低声交代道:“大头好大头发现什么不对的话可要及时提醒我们呐。” 他知道大头对危险的察觉能力远强过他们。 “笛笛。”大头发出鸣叫回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从庾庆晋级比试后大头基本上就放在了南竹和牧傲铁这里庾庆和外人住一起的时候喂养不方便比试打斗的时候摸爬滚打的带着大头也不方便。 如今的大头也不比从前被冥僧点化后通了灵性能听懂人话了甚至连字都认识了着实让师兄弟三人感到惊喜有点佩服冥僧的能耐。 所以现在的大头也不会胡乱瞎叫了能理性的区分情况了譬如偷偷摸摸的时候肯定就不能乱叫被人发现了。 百里心满眼惊讶的看着难不成这虫子能听懂人话? 她感觉这三人身上似乎还有太多她不曾掌握的秘密。 现在也没心思顾及其它警惕着四周同他们一起朝着这片未知的世界飞掠而去。 他们有所不知的是此时的灵谷内哪怕是没有开启聚灵大阵山阙的兰草已再次生机勃勃舒展着身姿快速绽放着各色花草树木皆在这夜晚间精神焕发了起来。 站在山顶的向兰萱还是那副未经任何打扮的样子长发披肩衣着轻便随意目光凝动缓缓扫视着夜幕下的四周。 不多时又一位白衣飘飘的老神仙飞来飞落在了她的身边不是别人正是桓玉山桓大长老。 向兰萱瞥了他一眼“抱歉了没想到这么晚还把大长老给惊动了。” 桓大长老摆了摆手道:“大行走言重了这是老朽打理的地方大行走法驾亲临老朽自当前来陪同。” 他也是接到了颜药这里的紧急禀报才紧急赶了过来也实在是担心。 想不担心都难生怕昆灵山立足修行界的秘密暴露而他这个级别的人正是这个秘密的最大利益获得者自然是要坚决维护的。 说话间又有一人飞身上了山只敢远远看着二人不敢靠的太近。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追踪向兰萱而来的秦傅君她可不敢跟向兰萱那样直接硬闯灵谷在外面好一番疏通才得以进来故而比桓大长老来的还晚。 向兰萱也只是瞥了她一眼而已此时的心思压根不在这两人身上四处扫视的目光忽一凝盯紧了灵谷尾部的深渊方向感觉那里有一块影子似乎有些不对。 之前就察觉到了以为是月下的山峦走势或是远处飘过的云的形态总之不可能有那么大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杵在空中也就一扫而过了。 反复注意到后渐渐感觉有些不对了说不清哪不对好像不像是山峦走势也不像是飘过的云。 放在平常她是不会在意的也确实不会想到有那么大的东西杵在空中但今天不是平常既然察觉到了异常她肯定是要确认一下的。 念头一动双袖一甩人影立刻飞离了山顶飞了过去查看。 站在虚空牌坊下的藤枝人形物正感慨往事正目送远去的几条人影忽悚然一惊般回头纠结的人形迅速解散了散开成了藤枝攀附在地上不敢再有丝毫动静。 向兰萱浮停在空中浮停在蜿蜒升空的藤桥前还嗅了嗅上面绽放的花朵满脸的惊疑不定。 她不止一次来这一带看过可以确定以前不存在眼前杵这的这玩意向下看了看此物从深渊长出的长势意识到了和锁在在下面的藤妖有关。 只是不知这大晚上冒出来、冒这么高是什么意思抬头看了看上面身形再次飘升顺着藤桥升高的方向而去。 深渊深处铁链穿插的阴森森藤妖老巢内渡娘的五指一把攥住了似乎生怕手中的荧石光芒暴露。 指缝里渗出的光芒照在她脸上能看出她的神色很紧张仰头凝望着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 她能感觉到来者的修为很高从对方能浮空而立就能看出比她见过的所有昆灵山人员的修为都高。 何况她也认识向兰萱因为向兰萱不止一次的来过灵谷这边以前甚至还带着大业司的人来谷底查探过。 她知道向兰萱的背后有着一个庞大且强大的势力一个让昆灵山臣服的势力。 可她不明的是怎么会把这人给招来了如此机密之事以那位天下第一才子的脑瓜子不会不知道什么叫谨慎保密行事吧? 总之她有些慌了。 卷2 第六四零章 接踵而至 上方突如其来的动静也就是人形藤枝突然解散趴地的动静令向兰萱的耳朵微动一个闪身就上去了。 其察觉力虽极为灵敏却终究是稍慢了一步未看到人形藤枝解散时的情形也是渡娘躲的及时但想从洞府门口抽身已是来不及了。 此时的向兰萱也惊住了怔怔看着眼前虚空中的景象看着那巨大的玉石牌坊难以置信。 不知想到什么她随后又闪身下落落在了下方的藤枝上再看上空那巨大的玉石牌坊已经不见了。 于是她又慢慢升空而起看不见还是看不见忽然消失的玉石牌坊又出现在了视线中。 她又反复上下了一阵然后又左右飞开了又飞回。 最终她确定了需要一定的视角才能看到眼前的牌坊入口。 牌坊上的“镜花苑”三字令向兰萱的嘴角都在扭曲心跳怦怦眼神里的情绪透着激动她已经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地方。 刚才的动静好像就是来自这个位置她闪身落在了牌坊下。 脚踏实地的感觉令她知道了这不是幻觉看向内里的另一片神秘世界暗暗咬了咬牙自语“总算明白了那家伙为何会偷偷摸摸来此原来是冲这个来的他到底是怎么找到的?已经是第二座了简直是不可思议。” 灵谷豁口的深渊边飞身而至的桓大长老环顾四周感受到了眼前植被的磅礴生机也看到了许多花骨朵在以可见的速度绽放。 怎么会这样?他突然回头喝道:“来人。” 很快两条人影闻声飞来就近的两名昆灵山弟子见是他一起拱手拜见“大长老。” 桓大长老沉声道:“速问颜药有无开启聚灵大阵。” 两名弟子也发现了眼前环境的异常知道了怎么回事应了声“是”双双领命而去。 桓大长老抬眼看向了从深渊长向夜空的的藤龙喃喃自语“这妖孽因何拔地而起?” 忽发现向兰萱的身影一闪而没凭空消失不见了遂大袖一甩亦升空而起途中飞足点踏藤枝一路扶摇而上很快便看到了向兰萱消失的身影也看到了那座巨大的玉石牌坊。 他闪身落在了向兰萱的身边仰头看着牌坊上“镜花苑”三个大字大感震撼同样也意识到了眼前的存在和什么有关满眼的惊疑不定。 他又扭头看向了下方的灵谷明白了终于明白了昆灵山这么多年都搞不明白的灵谷之秘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来就在传说中的仙府眼皮子底下原来是沾了仙府的仙气。 忽然向兰萱一个闪身而去遁入了夜色中寻找她基本可以肯定庾庆等人肯定是进了这里面凭她的速度和察觉力现在也许还能找到那几个家伙的去向。 桓大长老目送了其去向身形欲动想追去看看然又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继续留在了原地等待等待之余又抬头看着玉石牌坊上的三个大字喃喃自语“这就是传说中的百花仙子的洞府么?” 这时一道身影闪来是秦傅君也顺着藤蔓飞身上来了落在了牌坊下仰头望满脸的震撼之情难以言喻。 灵谷她又不是初次来自然也察觉到了点什么。 不一会儿惊疑不定的颜药和鹿呦鸣双双顺藤飞了过来落地后也被眼前的情形给彻底震撼了。 “这…这…这是?”颜药指着牌坊上的字结巴了。 鹿呦鸣虽震惊但还是回话道:“大长老聚灵阵并未开启。” 如今不用他禀报桓大长老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盯着鹿呦鸣沉声道:“你速去将此间事密报掌门告诉掌门昆灵山的劫数到了我派千年基业将面临一场浩劫让他速做准备!” 语气中透着无奈和悲壮衣袂和白须在微风中飘逸似有一股难言的沧桑。 此并非虚言此间事出各方豪强一旦奔赴而来这昆灵山的地盘哪还能由得昆灵山来做主如果能让他们换个地方立足那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问题是这仙府的事解释不清楚了你说你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这仙府的秘密人家能信? 人家必然要想尽办法撬开他们的嘴巴不可能轻易放过! 退一万步说昆灵山所谓的天下第一灵植大派的“枯木逢春”的能力一旦被揭穿为骗局信誉崩塌各方掣肘必将接踵而至那本就是一场不堪重负的灭顶之灾。 别说什么千年大派一旦要倒也只是轰然一下的事情。 鹿呦鸣闻言神情凝重拱手道:“是!” 稍微多看了一眼此间情况不敢多留转身飞掠而去。 桓大长老又对颜药道:“速控制灵谷局面在掌门前来决断前不要让太多人看到眼前的异况严禁走漏任何消息。” 颜药:“是。” 桓大长老:“还有告诉掌门遇合议决策他的决定便是我的决定众意难调时我在与不在都站在掌门这边。” 这话无异于在表示将自己的投票权交给了掌门。 “是。”颜药应下复又醒悟惊疑道:“师尊您这是?” 桓大长老看向了眼前的另一片世界“里面不可能不管究竟是什么情况必须要有所掌握我要去看看那个向大行闯进去想干什么。” 言语中有对这未知世界的不安显然是不知道自己进去后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已经算是在安排后事了。 一旁的秦傅君不得不插嘴道:“大长老进去了里面的人很可能不止一个向大行走向大行走好像在追踪‘张之辰’一行她之前可能并不知道会有眼前这一幕。” “张之辰?”桓大长老霍然回头看向她迟疑道:“那位探花郎?” 秦傅君:“是的那位探花郎一行今晚突然从落脚的地方消失了前去查看的向大行走立马赶赴了这里如今看来阿士衡他们很有可能已经摸了进去。” 桓大长老沉声道:“我宗门核心所在区域值守弟子众多戒备森严他如何能悄无声息闯到这里来不被发现?” 说到这个秦傅君脑海里闪过了什么她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了流星殿惊变那晚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位探花郎当时那么多人围追堵截不照样是未能发现凶手踪迹与眼前何其相似。 起码说明一点流星殿那晚的事那位探花郎绝对有能力做到。 但她此时也说不清楚只能回道:“不知道。” 桓大长老也不耽误回头盯向颜药“还磨蹭什么去做你自己的事。” 获悉师父已经做了无法活着回来的准备颜药一脸悲怆拱手深鞠一躬然后一个转身飞掠而去。 该交代的已经有了交代桓大长老一回头不再犹豫一个闪身而去朝着向兰萱消失的方向追了去。 于是现场只剩了秦傅君一人犹豫在原地犹豫在这牌坊下不知是该离去还是该进去。 犹豫不定了好久后她好奇的眼神再次探了探里面的世界自言自语了一句“大长老一人孤身入内连个帮手都没有我岂能坐视。” 话毕点了点头给了自己勇气便一个纵身飞掠进了里面也朝着向兰萱和桓玉山的去向追了去。 玉石牌坊下的人终于清空了。 深渊底下手中攥着荧石一动不动的渡娘指间渗透出的光芒照的脸上刚露出松了口气的神色忽又神色紧绷了起来盯着上面咬牙切齿道:“又有人来简直荒唐竟招惹来这么多人还偷偷摸摸个什么劲老娘居然跟个傻子似的陪你玩这么久。” 趴在玉石牌坊下的藤枝刚蠕动了起来刚想收缩回来忽又紧趴着不敢动了。 一道人影穿破夜空飞来显然是发现了眼前藤龙升空的异状绕着飞了一圈了闪身落向了牌坊下。 来者正是御剑飞行而来的向真脚下踩翻出一道剑光在他落地的同时剑已唰一声插入了他背后的剑鞘内。 “镜花苑?” 向真惊疑不定地看着玉石牌坊上的大字再转身看看洞府入口虚空于空中的异象也想起了某个传说。 他之所以晚来是因为他的行动不便他没办法像秦傅君那样能一路畅通无阻途中几番被阻拦急于知道庾庆为何突然消失了的他竟不管不顾采取了御剑飞行的方式朝这边飞来。 此时他也感觉到了今晚的异常可能和这个与传说有关的地方有关一时间也犹豫了起来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因为无法确定庾庆等人是不是进去了。 灵谷外一群急冲冲赶来的人手被灵谷守卫拦下了。 “有人擅闯进去了让人跑了你们担负不起快让我们过去!” 领头的追击者对灵谷守卫大声喝斥。 守卫弟子大声顶了回去“已得严令今晚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进出灵谷否则杀无赦!” 这话立刻激起了同门的怒火“杀无赦?你杀我们一个试试!” 两边顿时剑拔弩张。 争吵动静惊动了一人颜药闪身而出拦在了众人跟前喝道:“想干什么?谁敢擅闯?都给我退下!” 见是他追击而来的众人面面相觑为首者拱手道:“颜师叔我们也是职责所在你非要让我们退下也可以但丑话要说在前面出了什么事你得担着!” “有什么事我担着。” 一道颇具威严的声音从颜药刚才来的位置传出昆灵山掌门赵登紫露面了他刚才本就在这紧急赶来了这里听颜药禀报相关情况谁知突然冒出这事。 展云器和鹿呦鸣跟随在旁。 一见是他追击的众人纷纷拱手行礼“掌门。” 赵登紫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为首追击弟子忙道:“那个向真不听阻劝竟然强行闯关御剑飞行朝这边来了弟子正率人追赶。” 赵登紫略皱眉头看了眼追赶而来的几十号昆灵山弟子嗯声道:“行这事我知道了我自会决断你们暂时就在这守着任何人不得擅闯灵谷也不得擅自离开先等在这里。” “是。”一群人拱手领命乖乖等在了这。 赵登紫则带着人紧急进了灵谷在颜药带路下赶到了藤龙升空的位置。 看到下方有人来到向真不再犹豫想想觉得庾庆等人也确实有可能是进了里面遂一个闪身闯进了前方的陌生世界。 很快赵登紫几人也飞身落在了玉石牌坊下。 打量了一下此地再看牌坊上的三个大字赵登紫感慨万分“镜花苑原来传说中的镜花仙苑一直就在我昆灵山内想不到真的是想不到啊!” 感慨来的快也去的快眼中目光一闪似乎做出了什么决断扭头看了看四周“秦傅君呢?” 颜药看了看四周“不知去哪了刚还在这搞不好也进去了。” “胡闹!”赵登紫怒斥一声也知此时不是置气的时候盯着颜药问道:“你确定秦傅君说的是向兰萱追着‘张之辰’他们找到了此地而不是向兰萱自己找到的此地?” 颜药不明所以心里觉得奇怪这很重要吗?但还是老实回道:“没错秦师妹的话就是那个意思不过她应该也不能确定。” “你确定向兰萱是一个人来的没有随行陪同?” “没有这个可以肯定。” 赵登紫眯眼稍作沉吟徐徐道:“云器你速去‘张之辰’住的地方想办法确认一下情况若大业司那些人真的不知此间情形你便假传向兰萱的法旨召集大业司所有在昆灵山的人员集结一个都不许遗漏全部带入此地就说向兰萱已做安排要他们全部入内驰援。此事需严守机密不得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展云器吓的不轻紧张道:“师尊假传大业司大行走的令会惹出大麻烦的。” 赵登紫:“你照做便是记住对内也需严格保密。” “是。”展云器只得应下。 赵登紫又对颜药道:“我会暗中组织一批精干人手给你云器一旦把大业司的人给带来了你即刻带着这批精干人手还有刚才勒令等候在外的那批人率领两批人手一同进入仙府里面务必找到你师父。 见到大长老后务必将我的话转告给他: 我昆灵山无数先辈舍生忘死、抛头颅洒热血才有这千年基业决不能倒在我辈手中。大长老在里面无需再隐藏什么可全力施为总之决不能让向兰萱活着离开仙府不该活着出来的一个都不许。 眼前对昆灵山来说既是危也是机就看能不能处理得当处理好了这座仙府便没有出现过自然也没必要交出去我昆灵山未来可期大长老可权宜行事!” 卷2 第六四一章 闭门 听到这里颜药和展云器大概都明白了掌门的意思也知道事关重大不敢耽误皆神情凝重的领命而去。 赵登紫又对鹿呦鸣道:“你要看住灵谷这边。” 鹿呦鸣懂他的意思这里的事不需要太多人知道哪怕是内部人亦领命而去。 赵登紫盯着玉石牌坊里的未知世界凝望了一阵也转身飞掠而去需要对相关事情进行安排譬如刚才说的暗中准备精干的人手。 看到这些人都走了深渊底下攥着荧石的渡娘如释重负。 于是趴在玉石牌坊下的藤枝触手快速收拢回缩从洞府入口脱身了。 很快洞府入口一阵虚晃随着藤枝触手的回落虚空中的玉石牌坊凭空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然下落的藤枝忽又止住了降势深渊底下的渡娘陷入了沉思状。 回过神来后她再次仰天望叹了声似乎有些无奈。 暂停于空中的藤枝触手又再次升空了到达原来的位置后又吐露出了那颗金珠令玉石牌坊景象再次在空中现形然后虚波激荡洞府大门随之再次大开。 藤枝触手再次前进再次如同之前一样趴在了玉石牌坊下将那颗金珠吞没隐藏了起来。 向兰萱手下的动作很快在其随从的带领下五六十号人不到半个时辰就全部赶来了。 顺着蜿蜒在空中的藤体飞身到了玉石牌坊下看到了玉石牌坊上的“镜花苑”三个字后向兰萱的随从震惊了也相信了展云器的话不敢耽搁立刻带着全部人手闯了进去。 他压根没想到昆灵山此举有诈连想都没有去想因觉得昆灵山没那胆子。 这些人一进去展云器立刻飞身下去快速跟等候中的颜药碰了头。 “掌门安排的人手怎么还没来万一大业司的那些人在里面碰上了向兰萱立马就要露馅整个昆灵山就危险了。” 颜药明显有些着急了也可以说是紧张。 展云器:“应该不会太久人手不可能拖到天亮过来你稍等我去看看。”说罢立刻快速赶去了宗门。 如他所言只是稍等去的快回的也快。 没多久便匆匆回来对颜药低声交代“掌门担心外人耳目暗调精干人手的事需小心谨慎不能太过匆忙否则易露端倪所以没那么快。你的担忧掌门认为有理让你先带外面准备好的那批人手先进去先找到大长老。剩下的人手掌门会安排其他人带进去。” 事不宜迟颜药不再拖延与之一起到了灵谷外。 那批被勒令在外等着的人还在原地或坐或站的。 展云器直接以掌门的名义发令让他们跟颜药去抓他们要抓的擅闯灵谷的人。 昆灵山上下基本都知道展云器就是掌门的传声筒他说是掌门的意思没人怀疑当即跟了颜药去执行。 鹿呦鸣负责调配灵谷的守卫故意制造了让一群人通过的空档尽量避免有人注意到这群人的进入。 一群人见到深渊底下冒出的藤桥颇感意外但也并未多想跟着颜药飞奔而上。 到了玉石牌坊底下见到了牌坊上“镜花苑”三个大字才陆续有人反应了过来。 还来不及多惊疑什么便在颜药的招呼下跟着闯了进去有什么疑问也只能是在路上问了。 展云器松了口气徘徊在了玉石牌坊下等候掌门组织的人手迟迟不来他也很焦虑。 想不紧张都难一旦出了什么意外整个昆灵山将万劫不复他这个掌门的亲信弟子也别想好过大业司可没少干屠戮灭门的事。 可他也知道昆灵山到了这一步便已经被逼上了绝路不拼命去争取就只能是等着完蛋。 等了差不多个把时辰后又有人影闪来是鹿呦鸣跑了上来他也显得有些着急“掌门说的后续人手怎么还没到?” 展云器只能是安慰“现在上半夜才刚过还早不要急暗调人手的事也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急不得。你盯紧灵谷的情况我去外面等着。” 两人先后飞身跳了下去。 深渊底部的渡娘喃喃自语“还有人进这是要进去多少人?” 事情搞到这一步她除了对庾庆怨念颇深外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等候在灵谷外的展云器并未等候太久便见几条人影飞掠而至是掌门赵登紫和另五位长老来了。 负责门派内部防卫的曲长老留在了谷外等候赵登紫与其他四位大步入内了直接带了他们去仙宫入口看情况。 展云器也被留在了门口陪同曲长老。 不多时开始有三三两两的人员静悄悄出现背来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堆成了小山丘一般。 再后来的人则空手来的也是或单独或三三两两来的。 这些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此来要干什么甚至还凑在了一起互相打听怎么回事曲长老命来者各自取一份单人的配给各自随身携带。 来了整一百人把堆积的东西分配完了人似乎也到齐了曲长老招呼上了一群人跟他进入了灵谷。 还是展云器带路鹿呦鸣负责调开守卫。 一群人静悄悄摸黑到了山崖前曲长老打量了一下藤桥又看向了展云器。 展云器会意点头“就顺这藤桥上去掌门他们在上面等着。” 曲长老立刻挥手招呼了一声自己带头飞身上了藤桥带着一群昆灵山弟子飞奔而上。 到了空中的洞府入口后一个个昆灵山弟子大感震惊脑子快的已经猜到了点什么。 曲长老的目光从牌坊上的三个大字上收回后面色凝重地盯向了前方的陌生世界。 掌门赵登紫率先拱手向着曲长老深鞠躬。 另四位长老亦对着曲长老拱手深鞠躬皆无言。 展云器和鹿呦鸣见状神情剧震意识到了曲长老要亲自带队进这凶险未知的仙府大长老已经进去了没想到还要再进去一个。 两人亦赶紧跟着拱手鞠躬。 那群跟上来的弟子们见此状皆惊疑不定。 曲长老扫了赵登紫等人一眼没有任何告别的言语挥手道:“刚上来的都跟我走。” 他先闪身进去了于是那群弟子们也只能是唯唯诺诺地跟了进去。 门口几人缓缓直起了腰板眼见一群人消失在了夜色中赵登紫一声轻叹“但愿我昆灵山能顺利躲过此劫!” 万里秋沉声道:“确定傅君那丫头也进去了吗?” 展云器回了句“不知道没人看到她有没有进去但可能是跟进去了。” 万里秋也叹了声“但愿她跟了桓师兄进去能帮上忙吧。” 除了这样说他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若骂秦傅君那就他自己没管教好自己的徒弟。 赵登紫转身面对他们“诸位长老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还请诸位尽快返回各殿以免惹来不必要的怀疑。” 几位长老懂他的意思同一时间各殿长老都消失不见了的话时间长了容易惹来有心人的怀疑这么大个门派内部说没外界的眼线连他们自己都不信何况他们早就掌握了一部分只是在没必要的情况下不捅破而已。 万里秋朝台阶下的藤龙示意了一下“这藤桥是怎么回事?这要是大白天也杵在这里根本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赵登紫:“不用担心现在可以慢慢查探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行的话会在天亮前砍倒它。” 此话一出深渊底下的渡娘目瞪口呆状。 见他已有决断几位长老也就没有逗留纷纷飞身而下在鹿呦鸣的安排下悄悄离开了。 赵登紫和展云器随后亲自围绕着入口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一阵观察发现果然不出所料确实是角度问题只有找对了角度才能看到仙宫入口。 两人回到灵谷后赵登紫也不好一直呆在这里把砍倒藤龙的事交给了展云器和鹿呦鸣去处理。 三人不知的是搭在玉石牌坊下的藤枝迅速收缩了一段距离那颗金珠更是在藤龙内部悄悄流转了下去。 虚空中的仙府入口一阵虚晃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考虑到将这么高的藤龙砍倒后的垮塌动静太大找了家伙来的展云器和鹿呦鸣准备从顶端一节节来砍。 如此一来再次回到藤桥顶端的二人自然是懵了发现仙宫入口不见了不懵才怪。 两人一番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寻找还是不见仙宫入口才发现并不是之前误以为的角度问题。 两人哪敢耽搁展云器赶紧返回宗门没多久又把离开不久的赵掌门给“请”了回来。 赵掌门也是爬上爬下的一通查找发现仙府入口果然是不见了一颗心那叫一个七上八下。 站在藤桥的最顶端琢磨良久后他还是做出了决定“砍!” 不管怎么样这么显眼的东西都不能留到白天。 展云器和鹿呦鸣自然是照办谁知一刀下去藤枝便吃痛一抖砍一刀便抖一下边抖边收缩一路快速收缩回了谷底。 藤妖老巢内部渡娘身形萎缩一手抓着金珠一手抓着荧石没入了粗壮根部消失的无影无踪然后便是藤条到处穿插转眼便将空虚的内部给填了个严严实实。 赵登紫等人就在藤妖老巢的上方踩在一根铁链上落脚悬停也都拿出了荧石或火折子照明查看。 湿哒哒的环境让人感到不适。 展云器忽道:“师尊看来仙府的开启和这藤精有关。” 赵登紫缄默着思索着忽问:“秦傅君说向兰萱是追着那个探花郎来的?” 鹿呦鸣:“是这么个意思她也不能确定。” 赵登紫缓缓深吸了口气“十有八九是真的小云间就是那个探花郎找到的如今看来不是偶然看来这位探花郎还真有点能人所不能的本事竟能查出此间藤精和百花仙子洞府的关系难怪会跑来参加朝阳大会。只是… 不知那家伙是另有什么谋划还是脑子有问题要干这种事不是越低调越好吗?干嘛还闹那么轰轰烈烈抢那个第一名生怕别人盯不上他吗?” 见他还有心思琢磨这个展云器不得不提醒道:“师尊入口消失了大长老他们还能出来吗?” 赵登紫:“入口消失不了那位探花郎还会再出来。” 展、鹿二人面面相觑鹿呦鸣问:“何以见得?” 赵登紫:“连这么隐秘的进入方式都能知道他应该是掌握了一些仙府内部情况的若无丝毫把握应该不会冒然闯进去。他难道不知道这藤桥杵在这里时间久了会被我昆灵山发现? 入口关闭了他只要掌握着进出办法不管大长老和向兰萱谁胜谁负他只需以此要挟谁都不会杀他除非他被其它原因弄死在了里面。 大长老若赢了自然就能出来。若输了昆灵山浩劫将至出不出来的结果都一样还能不能出来已经不重要了。” 展、鹿二人若有所思。 “也许这藤精是受了那探花郎的什么术法启发可能会在明晚相同的时辰再搭起一座进入仙府的桥梁。”话锋忽转的赵登紫目光下看在了阴森森的藤妖老巢上眼中闪过一丝诡谲声音忽大了几分“明晚再看若不能再搭起进府宫的桥梁就把它彻底连根铲除了!” ------题外话------ 今天过节满地打滚求月票! 卷2 第六四二章 又被逮住了 “长老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一群背着包裹疾行的昆灵山弟子中有与曲长老较熟的人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曲长老:“你不认字吗?牌坊上的字。” 到了这个地步人已经进来了大家都不是傻子再瞒也没了什么意义。 疾行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互相打量皆难以置信大家真的进了传说中的仙府? “咦你们看。” 有人忽一声急喊令众人纷纷停了下来也纷纷向他围了过去。 那人手上拿了支花是刚才获悉这里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仙府时弯腰顺手采了朵想看看仙家福地的花朵与外界有什么不同结果发现了异常。 见众人不解的样子他当即又撕下了一片花瓣立见撕开的口子上在月色下冒出了一股淡淡的烟气。 法眼细看之下有人惊呼道:“是邪气!” 众人立刻低头四顾纷纷从地上摘花拔草的查看曲长老亦如此很快便发现此地的花草植被中皆蕴含有邪气。 “怎么会这样仙府里的植物怎么会蕴含有邪气?” “没听说么小云间里面好像也是这样。” 听到弟子们的议论曲长老沉声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小心点便可继续赶路。” 在他的喝斥下众人继续跟着奔波。 曲长老的心中是焦虑的不知道先行的颜药等人能不能先找到大长老倘若晚落后在大业司人员身后的话向兰萱与手下人一碰面立马就会知道有诈立马就会猜到昆灵山在图谋不轨而大长老又不知情必然要吃亏。 当然大概率上应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大业司的人进入时这边故意指了歪路没指向兰萱的去向指了另一个方向为颜药等人争取了时间。 但这并不能保证不会出疏漏谁知道向兰萱或者其手下在途中会不会拐弯撞见? 他们现在也不能确定桓大长老的具体位置暂时只能是朝着之前的去向追。 此时的庾庆等人也在摸黑赶路虽说是进了仙家洞府但这大晚上的也着实没看出什么仙家福地的气象来。 走着走着南竹忽道:“来了来了味道又来了臭味闻到了没有会不会就是那藤妖说的‘尸毛草’要不要找来看看?” 庾庆:“老实赶路吧我们时间有限必须在天亮前出去今天先采集花粉改天再找机会混进来慢慢折腾否则昆灵山那边解释不过去。藤妖说了蜂群晚上都在巢里这什么‘尸毛草’暂时对我们也没用。” 嘴上说着不要浪费时间下一刻自己却又先停了下来只因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一行四人硬生生被恶臭给熏停了估摸着所谓的“尸毛草”应该就在附近那臭味实在是太难闻了都闭了气一个个摸出了荧石搜寻了起来。 很快几人就在跟前不远找到了恶臭的来源皆闭气蹲下了查看发现了一团簸箕大小的黑乎乎、毛乎乎的东西风吹来犹如长发飘扬细看拨弄着检查像是贴在地面生长的藓类植物只不过叶子形似乌黑长发。 几人稍松口气闻一闻立马能臭的扭头想吐。 “不用猜了这肯定就是那个什么‘尸毛草’。” 受不了的南竹站起捂住想吐的嘴找了个上风向站刚舒坦着喘了口气便瞪大着两眼发出了一声惊呼“有人!” 庾庆等人惊的站起察觉到了一群扑来的人影刚拔出剑来便发现已经被几十号人给围住了。 正疑惑这里怎么会冒出一群人来是仙府的人不成?稍一打量又发现不对其中居然有熟面孔。 别人他们也许不认识在丁寅区做了那么久邻居的柯燃绝对是熟悉的。 柯燃亦是满脸讶异显然没想到这几个家伙会在这里。 这批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被昆灵山诈进来的大业司众昆灵山假传向兰萱的法旨把所有大业司的人都给诓了进来故而柯燃也在其中。 他们按照昆灵山指引的方向一路全速赶来正不知什么时候能找到向大行走突然见到几点亮光遂迅速围了过来查看谁想没找到向大行走却找到了这几位实在是大感意外。 扫了眼众人的南竹盯着柯燃沉声道:“柯兄是大业司的人?” 他认出了为首的一男一女男的名叫乐殊女的名叫甘离都是在小云间见过的人记得是向兰萱的心腹随从。 如今这两人带头柯燃随众跟随已不难猜出柯燃的身份。 柯燃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 乐殊和甘离相视一眼两人也很意外会在这里见到这几个家伙但也并非无法理解估计向大行走应该是跟着这几个家伙进来了。 甘离当即质问:“阿士衡大行走在哪?” 一听这称呼柯燃倍感意外。 “大行走?”庾庆愣住皱眉反问:“大行走在哪我们怎么知道?” 他此时已经是有些火大不知是个什么鬼才刚进来又被逮住了? 乐殊:“少跟我装糊涂大行走追踪你们进了这里难道途中还能跟丢了不成?” 他们现在倒是对昆灵山的话深信不疑了如他所言向兰萱是追踪这些人来的如今他们找到了这几位那说明昆灵山的指点没有错大行走应该就是往这边来了。 庾庆惊疑道:“向大行走追踪我们进来了?” 他有点不敢相信对方的说法凭他的观字诀借着雾气的遮掩有人跟踪了他的话他不可能察觉不到哪怕对方是向兰萱他不信向兰萱已经到了能远距离聆听天地的境界。 不然他哪敢偷偷摸摸往这来。 乐殊挑眉道:“还跟我们装糊涂是不是?” 庾庆也皱了眉头“向大行走若跟着我们来了我们还有必要跟你们装什么吗?我们压根就不知道还有其他人也进了这里否则你们怎么可能围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闻听此言乐殊和甘离相视一眼想想也是这也是他们感到疑惑的地方向大行走真要朝这边来了怎么会不见了哪怕是暗中跟踪见到他们出现了也该露面才对总不能是这几个家伙杀了向大行走吧? 就算这几个家伙能采取什么手段杀了向大行走也不可能再让他们就这样给轻易找到了只怕躲都来不及。 这事确实透着蹊跷难道向大行走在途中出了什么意外?毕竟这里是仙家洞府。 庾庆看了看他们人数又问:“你们进来了这么多人昆灵山是不是也知道了” 甘离质问道;“是我们在问你还是你在问我们?” 见对方不肯回答自己的问题庾庆也不想被问多了露破绽立道:“现在不管谁问谁最重要的是赶紧出去最多还有两个时辰入口就要封闭到时候我们谁都别想出去都得困死在这里。” 此话一出大业司等人皆惊。 南竹、牧傲铁、百里心则是悄悄瞄了庾庆一眼不知道他胡说八道这个是什么意思自然都不会戳破。 乐殊已经盯向了他们几个沉声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南竹连连点头道:“当然是真的。” 牧傲铁和百里心也跟着点了点头。 乐殊皱了眉头打量四周毕竟还没有找到向兰萱。 甘离看了看皆眼巴巴看着他们俩的众手下知道大家的心思当即劝乐殊“要不先出去再说?” 庾庆也道:“说不定向大行走已经出去了呢?” 乐殊默了默只能硬着头皮挥手道:“走先回去再说。” 又指着庾庆几个警告了一句“最好别跟我耍什么花样。” 庾庆叹道:“你想多了我们怎么敢跟大业司耍花样。” 乐殊又指了地上那团黑乎乎的毛发状物体“这是什么你们围着它看?” 庾庆:“我们也想知道是什么东西会这么臭所以才围着查看。” 乐殊多打量了他两眼好在被庾庆的话给唬住了不敢耽误时间先挥手示意走人。 一群人旋即撤退带着庾庆几个急速返回生怕被困死在这里面。 一路跟着疾驰的庾庆却在暗暗琢磨到底是怎么回事藤妖为何没有及时关闭洞府入口为何放了这些人进来难道是在故意坑他不成?按理说不应该才是藤妖应该不会故意让人发现这地方否则就是自找麻烦。 他现在真是被这状况搞迷糊了想要尽快到出口看看是什么情况。 最重要的是要确定昆灵山知不知道他们进来了若是昆灵山不知道的话那就麻烦了得想办法让昆灵山也知道才行大业司之外的人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否则大业司肯定会让他们凭空消失就算还能活着这辈子也休想再见光了。 然一群人好不容易全速赶回了出入口返回了玉石牌坊下后却都傻了眼。 眼前哪里还有什么藤桥和下面的灵谷只有虚空如镜面站在跟前能看清自己的人影手触碰虚空镜面有涟漪。 庾庆想到了藤妖的交代一顿重拳照着虚空镜面连续狂轰了一通却怎么都撕不开也闯不进。 打了半晌没反应他又换人上去打。 灵谷深渊下的老根上鼓出了一张人脸浮现出了渡娘的面容她昂头看着上空已经感觉到了有人在仙府内“敲门”。 然她也不知道敲门的是谁实在是进去的人太多了任何人发现门关了怕是都要尝试着破门而出。 何况山崖上还有人在守着她犹豫了一阵后嘀咕了一句“你自己招惹来这么多人也怪不得我是你自找的。” 脑袋晃了晃又慢慢沉没回了老根躯干内。 卷2 第六四三章 神树 仙府出口“敲门”在继续一个敲不开就两个两个敲不开就几个一起上最后变成了一群人联手喊“一二三”一起轰击。 然而根本没用除了击打出一阵阵的波澜连大一点的动静都没有甚至都轰不出大的声响来不管出手的人有多少也不管出手的威力有多大。 “都给我住手!”乐殊忽大声喊停一张脸已陷入了阴沉扭头盯向了庾庆几人。 庾庆一张脸也沉了下来不知道外面的藤妖到底在搞什么鬼要么是自己被耍了要么就是因为眼前这些人的进入导致无法正常履行约定。 不管究竟是什么原因眼前出不去是明摆着的。 乐殊已经大步闯了过来一把揪住了庾庆的衣襟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不但是他所有大业司人员都目光不善地盯向了庾庆毕竟有可能困死在这里。 庾庆挥臂挡住了要冲动上前的牧傲铁又拍了拍乐殊的手示意他撒手“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乐殊怒道:“你不是说出口要两个时辰才封闭吗?我们全速赶过来才花了个把时辰。” 庾庆:“你想清楚了再质疑我我说的是最多还有两个时辰不是说两个时辰内。” 乐殊:“少跟我屁话这洞府入口应该就是你打开的现在立刻给我想办法弄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话毕一把将庾庆给推开了。 庾庆踉跄两步站稳了反应道:“弄不清情况谁也没办法出去我再问一次你们进来时昆灵山知不知道?” 乐殊眯眼盯着他在琢磨他这话什么意思。 甘离抓了下他的胳膊示意息怒上前道:“自然是知道的这么多人闯入灵谷昆灵山自然已经知道了。” 庾庆再问:“也就是说昆灵山已经知道了这座仙府的存在?” 甘离:“当然。” 庾庆:“昆灵山也知道我进来了?” 甘离想了想摇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你问这个做甚?” 庾庆没有急着回答沉默思索一番后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不管昆灵山现在知不知道自己进来了回头发现自己从落脚的园子里消失了必然也能猜到一些昆灵山这么多人大业司想灭口是不太可能了。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已经安全了大业司依然有杀他们的可能。 问题是现在已经这样了再担心什么天亮前出不去会被发现有点扯淡了人都已经被抓了。 既然如此他转身看向了这片未知的世界徐徐道:“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去还是先找到大行走吧。” 他甚至有点怀疑向兰萱是不是已经出去了。 乐殊冷冷道:“你打开的洞府入口现在说不知道该怎么出去你说我们信不信?” 庾庆:“我真不知道不管有什么事先找到大行走再说。” 乐殊又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襟“少跟我耍花样弄不开门我先废了你再容你慢慢想办法!” 此话一出南竹、牧傲铁和百里心皆紧张了起来皆要上前。 庾庆有所察觉紧急挥开双臂拦住左右的同伙一点都不怵反而意味深长地问乐殊“难道你不希望大行走出去?” 乐殊一怔旋即恼羞成怒竟一把将庾庆揪了起来“你再胡说八道一句试试!” 庾庆双手依然在向后打手势不让南竹他们冲动且毫不畏惧地与乐殊双眼对视着心平气和道:“先留待我们有用之身帮忙找到大行走找到了大行走再废掉我们也不迟我们不能扔下大行走不管。” 什么叫不能扔下大行走不管?乐殊一听差点炸毛怒火中烧直接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之前不管大行走说要先出去的是这家伙现在不急着出去说要先找到大行走的又是这家伙。 偏偏还真被对方的话给架住了不敢轻易动对方否则还真有不希望大行走出去的嫌疑。 甘离看了眼同伙们的反应显然也都有点同仇敌忾的味道都看这位探花郎不顺眼了然却愣是没人敢吱一声表态支持乐殊。 她不由多看了眼庾庆心道好厉害的探花郎难怪说是天下第一才子一句话竟将住了所有进来的大业司人员。 她又伸手拍了拍乐殊举起的胳膊给了个眼色示意放人。 乐殊顺她眼色看了看一同进来的大业司人员明白了她的意思别看大家伙现在都想先打开门出去都与他同仇敌忾真要是出去了回头再见到了大行走还指不定会冒出什么心思来。 乐殊放手一推踉跄的庾庆被南竹和牧傲铁扶住了。 甘离则盯着庾庆警告“你要是不能帮忙找到大行走我们先杀了你!” 南竹三人见状松了口气刚刚一颗心真可谓是提到了嗓子眼。 庾庆扭头就走带路在前一群人跟上。 跟着走了一阵后南竹三人发现有些不对劲发现老十五这次带领大家前往的是藤妖说的仙宫方向。 大业司一伙人走着走着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之前进入仙家洞府不是挺高兴的吗?都还没开始探寻这个世界一个个怎么就变成了急着想逃离? 乐殊眉头紧皱隐隐感觉自己这伙人好像被人牵了牛鼻子然又真的被话给架住了不好对着来。 夜色下小土丘上一男一女两条人影站在比人高的花枝上。 男的须发皆白衣裳雪白神仙风采正是桓大长老。 女的长发披肩衣衫轻便随意不施粉黛素颜朝天一身慵懒风情正是出发匆忙未来得及打扮的向兰萱。 衣袂飘飘的两人后方一条人影紧赶快赶一路草上飞来正是男妆打扮的秦傅君。 她这一路追的好辛苦好不容易追上了两人又走了找到了又走了已经好几次了。 落在两人身边后也跟着仰望前方有一棵巨大无比的树盘踞的树根占地怕是有上百亩高耸入云霄树冠上的叶子散发着淡淡绿色光华在高空之上宛若星云又似梦境中的神树。 之前在远处就看到了还以为是星云后来随着自身的移动发现星辰没变化对应的绿色星云却变动了方位才意识到不对赶了过来。 此时站的较近了看才发现树干上亦有朦胧光辉散发似乎是某种会发光的苔藓。 如此巨大的树木带给他们的视觉震撼是难以形容的。 才赶到的秦傅君喘匀了气后惊叹道:“世间竟有这么大的树难这就是传说中的通天之树吗?” 向兰萱和桓玉山并未理她两人直盯盯看着树上的某个位置。 秦傅君观察了一下顺势瞅去很快便惊讶道:“上面的树杈上好像有灯火上面有人不成?” 向兰萱徐徐道:“是有人。大长老听到没有好像有人在载歌载舞。” 桓玉山微微点头。 秦傅君侧耳倾听却什么都听不到知道是因为修为差距太大惊疑道:“什么人会在这里歌舞?” 桓玉山面色凝重道:“自然是这座仙府里的人传说每座仙府里都有守山兽大行走是进小云间与守山兽交过手的人可有什么高见?” “是交过手但也做不了对比存在了几千年的怪物什么可能都有实力不是我等能随意揣摩的。”向兰萱说着看向了四周“那位探花郎也不知道溜去了哪他既然能找到这里恐怕知道的比我们要多一些。” 桓玉山颔首试着问了句“他是怎么找到的这里的?” 向兰萱:“那只有抓到他才能知道。” 盯着大树的秦傅君忽然冒出一句“他会不会已经去了那棵树上?” 此话一出向兰萱和桓玉山相视一眼还真别说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正这时两人忽然又陆续回头看向一旁的旷野只见又两条人影出现了靠近这边后似乎也发现了他们赶紧飞奔了过来。 一看服饰就是昆灵山弟子。 俩弟子上前确认了是要找的人后赶紧拱手行礼道:“见过大长老。” 桓玉山根本不认识他们两个实在是昆灵山的弟子太多了他又很少露面跟这些弟子接触遂看向了秦傅君见后者点了点头确认是本派弟子无误后方问道:“你们怎么跑来了?” 一弟子道:“回大长老是颜药师叔带我们进来的。颜药师叔将进来的同门遣散往了各个方向正在到处找您说是有要事相商。” 颜药也是没办法地方那么大跑了好久也不见人影只好把手头上的人都给打散了四处寻找两人一组。 桓玉山略皱眉知道肯定是有要紧大事否则不可能找人找到这里面来当即问道:“何事找我?” 一弟子道:“弟子不知只让弟子们见到大长老后请大长老速去会面。” 他们也确实不知道是什么事真正的机密事宜也不会告诉他们。 让自己这个做师父的去见?桓玉山越发意识到了事关重大当即问道:“他在哪?” 两名弟子回头辨别了一下方向抬手指向了同一个方位答话弟子道:“那边约莫五十里外的一座白石头山上很明显经过就能看到。” 桓玉山当即对向兰萱道:“大行走容老朽暂别去去就回。” 向兰萱瞥了那两名弟子一眼她也感觉有些不对让做师父的去面见徒弟不太正常当即道:“无妨我陪你走一遭看看是什么要紧事。” 桓玉山默了默也只能是点头道:“也好。” 向兰萱却又对秦傅君道:“你带上他们两个先出去一趟让乐殊带一部分人来让甘离将此间发现密传大业司另外告诉赵掌门封锁发现百花仙子洞府的消息一切等地师大人前来定夺。” 闻听此言桓玉山心头异常沉重也不知等待昆灵山的会是什么下场不知掌门那边做好应对准备没有。 秦傅君三人先看了看他的反应见大长老默默点头了也只好拱手领命而去。 之后向兰萱和桓玉山也飞离了原地对于那座参天大树还是不敢轻易靠近。 而此时被大业司众挟持的庾庆等人也停下了没办法也遇到了颜药四处派往的人手自然要停下问问情况。 庾庆一听便暗道糟糕。 结果也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 只听乐殊道:“正好他们四处搜寻比我们这样漫无目的瞎找的好先去和颜药碰头待他的人回来正好打听大行走下落说不定大行走就和那位大长老在一起。”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这种未明之地不知暗藏了什么风险下意识都会觉得人多点更安全。 ------题外话------ 推荐一本我偶像的新书大才女“雁九”的《我的公公叫康熙》大家多多捧场哟。 卷2 第六四四章 控局 “昆灵山怎么也跑进来这么多人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依我看我们还是自己去找吧。” 庾庆自然是不想去的故而强词夺理。 然一帮人本就看他不顺眼有了合理的办法便由不得他继续牵着大家的鼻子走不由分说直接带走。 庾庆不是没考虑过反抗但乐殊和甘离并不好惹这是两个上玄境界的高手暂时也只能是识相点顺从否则搞不好要遭罪。 他为了保命拿话搞的这帮人不爽他自己也是知道的。 明月皎洁时有浮云遮掩。 一座白石头山顶在月色下浮现惨白大晚上确实也挺显眼的。 一条人影闪现空中浮空打量着下方山头。 山上的人也陆续站了起来为首的正是看起来邋里邋遢的颜药。 他身边的人并不多只有三人其他人都撒往各个方向找人去了而且其中一人还不是昆灵山弟子乃身背大剑的向真。 向真也是路上遇见了搜寻的昆灵山弟子问明情况后立刻赶了过来。 见到向兰萱的突然出现昂头望的颜药心里有鬼颇为紧张。 好在这时山下又有一条人影飞掠而上一袭白影闪身落在了他的跟前不是别人正是桓玉山颜药见状松了口气师尊来了他就不怕了。 向兰萱这时亦闪身落地冷眼旁观着。 桓玉山直接问颜药“什么事这么着急?” 颜药瞟了眼向兰萱什么事他不可能当向兰萱的面说佯装松了口气的样子道:“事倒没什么总之师尊无恙就好。获悉师尊一个人闯进来了身边连个帮衬的人手都没有掌门非常着急担心万一出了什么事连个知情的人都没有勒令我带人进来务必找到师尊若有差池便要拿我是问。弟子情急之下出此下策还望师尊见谅。” 桓大长老眉头微动在外人听来这话也许在情在理可他却清楚掌门和自己这位徒弟是什么人一听便知徒弟这话言不由衷立马意识到了是有旁人在场的原因。 当即嗯声道:“掌门向来这般多心我跟在大行走身边能有什么事?你也是胡闹下次再这般没大没小必严惩不贷。” 颜药一听便知师父明白了当即谦卑躬身道:“是不敢再有下次。” 认完错后又规劝起了师父劝师父不要再一个人乱跑了等人手到齐了再说。 桓大长老暂时自然是没反对什么。 旁观的向兰萱倒是感觉这师徒两个还挺有意思的一个邋里邋遢一个神仙风采做徒弟的还教训起了师父若不是知情真不知道这能是师徒两个。 而师徒两个暂稳住向兰萱后很快便找了个私下说话的机会。 这里的稀罕植物挺多灵植大派又好这口走开了猎奇也正常。 离开山头师徒两个在山下凑在了一株好像长满了辣椒似的果子的大树下此时桓大长老才再问:“什么事?” 颜药看了眼山顶才低声将掌门交代的安排全盘托出了。 闻听掌门的决定饶是桓大长老在门派内的资历和地位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深感自己这师侄还真是好大的胆魄竟敢直接对大业司的人动手而且动手的对象还是大业司的大行走他之前压根想都没敢往这上头去想。 然最终斟酌一番后还是叹了口气“是了已经这样了已经没了退路与其战战兢兢寄希望于那几大势力大发善心还不如将局势掌握在自己手中将这仙府掌握在自己手中博个未来可期千年大派岂可永居人下。对比掌门看来我真的是老了就这样办吧。” 颜药低声问:“什么时候动手?需要弟子们怎么配合?” 桓大长老略作思索后还是摇了摇头“暂时犯不着之前遇到一棵参天巨树上有人载歌载舞怕是仙府里的守卫我们未必能敌向兰萱的实力还可利用一二一个她的实力顶过我们这边无数弟子能让她去挡的就没必要让我们的人冒险。” 颜药急道:“师尊大业司的人已经进来了一旦与她碰面咱们的图谋立马就要暴露一旦让她有了准备怕是会有不妥。” 桓大长老摇头“真要撕破了脸她未必能从我手上占便宜。何况她过于自负没把我昆灵山放在眼里竟敢孤身一人行事等于把掌控局势的机会送到了我们的手上。 回头我调离她左右她的行踪你则布置人手广开耳目在外围搜查不许大业司的人靠近她一旦发现他们立刻假传她的法旨将大业司一干人调离让他们双方不再有机会相见便可回头再抽空解决。” 颜药闻言大喜颔首道:“师尊明鉴此计甚妙。” 两人有了定意后又走走逛逛的返回还没回到山顶又见一群人手蜂拥而至。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率人赶来的曲长老也是途中遇见了颜药撒出去的弟子才闻讯赶来。 见到向兰萱安好犹在曲长老顿感怪异他是知道绝密内情的人不知桓大长老为何还能与之相安无事。 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他也只能是装作不知的样子感慨终于找到了他们。 于是桓玉山也有了借口将发现了一棵“神树”的情况说了下让曲长老留下一半人手给颜药使唤便于颜药召集撒开的人手剩下的跟他一起走。 向兰萱自然也跟了他们一起离去。 颜药目送了一群人消失在夜幕中后回头看了看曲长老留下的人手转身想交代点什么又瞥到了独自坐在边角石头上看月亮的向真遂走了过去问:“发现了‘神树’你不去看一看吗?” 向真摇头“我对那个没兴趣。” 颜药:“那你跑进仙府做甚?就为等那个‘张之辰’不成?还是先去开开眼界吧说不定能获得什么机缘我这里帮你等他来了会帮你转告的。” 向真回头看了眼自己身后背的剑又举头望月“我人比较笨同时做不好两件事。” 言下之意是对什么仙府机缘不感兴趣。 颜药皱了眉头一旁忽有人喊道:“有人来了。” 他立马回头看去只见一群人呼啦啦飞掠而来待看清来者是什么人后他差点惊出一身的冷汗。 闻声看去的向真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因为庾庆来了。 同来的一群人自然就是大业司那些人。 风尘仆仆而来的乐殊一点都不客气上来就怼着颜药问“可有大行走的消息?” 颜药道:“大行走刚刚带了一批人离去不久留了话让我转告你们。” 乐殊问:“什么话?” 颜药手指向了一个与向兰萱去向相悖的方向“往那边去几十里外有一条大峡谷大行走让见到你们后通知你们尽快赶去谷中蛰伏以便随时听她调动任何人无令不得擅动。” 之所以知道远处有一条大峡谷是因为他之前搜寻的途中有看到。 一旁的向真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之前一直是靠边的存在并未听到向兰萱他们的全部交谈。 闻听此令乐殊不敢耽搁当即挥手一声“走!” 庾庆还想趁机留下却被乐殊推了一把给强行带走了。 只要脑子不傻的都知道打开了仙府的人可能知道仙府里的内情起码比别人知道的要多些。 颜药也想让庾庆留下然又怕节外生枝引起怀疑到嘴的话咽了回去眼睁睁看着大业司的人把人给带走了。 也慢慢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实在是好险这群人再早来一点点就要与向兰萱碰上。 再看向真竟也扔下这边跑了径直跟了庾庆等人一起离去。 颜药旋即挥手招了一个可靠的昆灵山弟子过来低声交代道:“你带一队人跟过去就说陪他们过去路上留下记号便于寻找。待他们藏好后你们要把他们看牢了尤其是那个‘张之辰’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不能让他跑了……” 具体的细节方面他都逐一做了交代。 那昆灵山弟子明了后立刻点了十名同门跟他一起奔赴追赶。 心头不爽被裹挟而去的庾庆见到向真又一路凑在了身边有点纳闷道:“你怎么也跑进来了?” 说出这句话时语气里透着好烦的意味。 他不用猜都知道跟在自己身边肯定又是想跟自己打一架。 “那位大行走大晚上突然来找你搜遍了园子里的每一间房发现你不见了……”向真把事情经过大致讲了遍。 庾庆听后皱了眉头现在倒是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判断没错向兰萱并不是因为跟踪自己才发现了自己进入了仙府的踪迹似乎是预判了自己会去灵谷。 想到这里他不由回头看了眼人群中的柯燃大概明白了点什么。 一旁的南竹却听乐呵了“我说向兄你跑进来凑这热闹干嘛现在好了仙府大门已经关闭了咱们谁都出不去了。” “关闭了?”向真错愕“出不去了?” 南竹嘿嘿“这还能骗你不成反正我们暂时是没辙了你有本事你出去。” 谁想话刚落向真已皱了眉头身后剑出鞘弹空而起人亦纵身而起凌空踏剑人一闪而去就这么御剑飞走了。 南竹傻了眼喃喃道:“我就随口说说怎么连脑子都不过就当真了?”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开个玩笑而已就把人给弄跑了。 其他人也颇感意外。 匆匆赶来的昆灵山弟子见到跑了一人也有些讶异人家御剑飞走了他们想拦也来不及了不过见离开的人是向真也没太过在意因为不影响什么。 不过还是凑过来问了句怎么回事获悉是听说入口关闭了去看看就更没有当回事。 当然也惹得他们一阵惊疑入口关闭了?这些昆灵山弟子并不知晓。 御剑飞行的速度还是挺快的至少比在地上飞掠的速度快一道人影从茫茫星月下穿过从天而降落在了玉石牌坊下来人顺手抓了剑在手。 此时的牌坊下已经聚集了三名昆灵山弟子正在联手攻击出口处的封印不是别人正是秦傅君与两名同门。 见到人来三人暂时罢手了见是向真都有些意外。 向真就一句话“让开!” 三人相视一眼迅速散开让他试试看。 向真闪身而去双手挥剑一剑狂劈向虚空镜面。 呼!剑身深陷其中却未破其分毫连声音都没什么。 收剑旋身而起飞脚在玉石牌坊上一蹬凌空踏剑再次御剑升空直上高空而去。 看不到了人影秦傅君三人再次面面相觑。 不多时空中似有雷霆般的动静呼啸而来秦傅君脸色微变挥手道:“快让开。” 三人刚闪远了点便见月下一道寒光闪过闪电般击向封印的大门。 嗡!一阵沉闷回响掀起的罡风冲击波令地面飞沙走石数不清的兰草摧枯拉朽般倒飞而去尘土飞扬。 砰!身陷封印中的向真突然被弹飞了出来一剑插在了地上犁出了一道长长的深痕才停下才慢慢站了起来面色凝重地盯着门前的封印知道凭自己的实力根本无法打开。 他当即问几人“真的打不开了吗?” 秦傅君:“不知道。” 向真略低头神色间透露着黯然他之所以听说出不去了会着急赶来是因为外界还有一个女人在等着他。 秦傅君看着封印的出口也叹了声对两名同门道:“我们也出不去走吧回去找向大行走复命。” “向大行走应该已经与颜药师叔他们在一块了。”一名昆灵山弟子指了个方向“往那边去吧。” “嗯。”秦傅君点了点头带着两人就此离去。 与向真擦身而过时向真忽问道:“你们在找向大行走?” 三人止步看着他秦傅君点头“是有什么问题吗?” 向真有些犹豫他虽不擅长人情世故但也不傻不知道随便暴露人家的行踪合不合适。 秦傅君看出了他的担心忙解释道:“她命我们去外界招大业司的人手进来如今我们出不去得回去向她复命别无他意。” 向真想了想这才解释道:“向大行走和那个叫颜药的已经见过面了已经分开了好像去了一个什么有‘神树’的地方我只知道这些。” 说到“神树”秦傅君三人立马知道他没说谎当即拱手谢过又迅速原路返回了。 向真则面对封印的大门惆怅了好久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是再次腾空而起御剑远去再去找寻庾庆等人。 卷2 第六四五章 溜了 “什么人?” 大峡谷内主动肩负起了守卫之职的昆灵山弟子忽然一声喝惊动了几个人一起现身拦停了一道闯来的人影。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向真他知道庾庆等人藏身的大概位置但是不知具体位置到了这一带后免不了一顿搜寻。 躲在崖壁下一处内凹地的大业司众亦闻声冒头露面看了下见是向真回来了也没当回事该走回的走回该坐的坐该休息的休息。 昆灵山弟子见是向真同样没当回事还有人过来问向真“出口真的关闭了?” 向真点了点头未多言与他们擦肩而过直奔庾庆所在的位置去了见庾庆盘腿坐着他也靠边坐下了。 南竹话多忍不住又乐呵道:“向兄看到了吧我没骗你吧出口是不是关闭了?” 他说这话其实心藏了一些希冀希望对方说出否定的答案。 但向真却点了点头让他失望了。 庾庆也问了句:“你也打不开吗?” 他知道对方从天而降的攻击威力是很大的。 向真摇头“打不开其他人也打不开不知那位向大行走的实力能不能打开。” 其他人也打不开?庾庆疑问:“你过去后还看到有其他人在打开封印?” 向真对他倒是有问必答的样子“三名昆灵山的弟子带头的就是最近带我们游山玩水的那个秦傅君。” 庾庆狐疑:“打开封印这种事就他们三个?” 他感觉有些不正常出口封印了向兰萱那些大佬不急就派这么三个人打开是什么意思? 向真:“他们是向大行走派去外界招呼大业司人手的临时被出口封印所阻而已并不是特意去破除封印的已经回去复命了。” 原来如此庾庆点了点头也没多想。 坐在不远处的乐殊略偏头听过这边议论后嘀咕了一句“大行走不通知我们还要去外面招呼人手是什么意思?” 旁坐的甘离却骤然抬手抓住了他胳膊旋即猛起身走到了向真跟前沉声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大行走派去外面招呼大业司人手的?” 向真略显错愕抬头看着她“自然是他们自己说的。” 甘离再逼问:“你确定你没有听错?” 向真略皱眉语气清晰地回道:“秦傅君说的向大行走派他们去找大业司的人手你觉得听错的可能性在哪?” 甘离双拳一握骤然绷紧了嘴唇。 乐殊已经走到了边上问:“怎么了?” 甘离偏头盯着他“大行走已经和昆灵山的人碰面了昆灵山的人知道我们已经进来了也知道驻昆灵山的大业司人手全部进了这里大行走为何还要派昆灵山的人去招呼大业司的人手?” 乐殊迟疑道:“我们进来的消息你怀疑昆灵山的人瞒了大行走?” 甘离:“还有别的原因吗?” 乐殊:“会不会是让昆灵山通知大业司那边?” 庾庆突然站了起来插话“联系大业司不该是让你们去通知吗?把你们放着不用让外人代为联系是什么意思?”说到这里他也有点紧张了起来怀疑道:“向大行走不会是不知道你们进来了吧?” 此话一出一个个的都偏头看向了外面协助守卫的昆灵山弟子想起了之前要去跟向兰萱碰面时颜药的阻拦说向大行走要他们躲在这里候命。 一些事情之前只是略感疑惑纯粹奉命行事而已此时想来皆惊疑不定。 坐着的南竹、牧傲铁、百里心和向真等人都陆续站了起来同藏身在此的大业司人员也陆续跟着站起虽然许多人未听到谈话并不知道怎么了。 乐殊和甘离相视一眼立马走开了招呼了几名大业司的人员躲在了一旁议事。 而后他们又各自招呼了一些人出去。 没多久外面传来一阵“砰砰”打斗动静不一会儿遭受了偷袭的十一名昆灵山弟子皆如同死狗般拖了进来。 庾庆等人相视一眼发现大业司这帮家伙连情况都没有摸清连问都不问一下就直接对昆灵山弟子动手了。 大业司这边又派了些人去外面戒备然后便将十一名昆灵山弟子拉开了审讯带队的那名昆灵山弟子就在庾庆等人的眼前被严刑拷打审讯。 然不管怎么折磨那人就是一口咬定只是奉命来护送、听从大业司调遣的死也不肯松口。 至于其他昆灵山弟子也是同样的说法没办法他们压根就不知内幕。 迟迟得不到结果后甘离有些急了对乐殊道:“不能再拖了大行走可能有危险。” 乐殊沉声道:“就凭他们还能把大行走给怎样不成?” 甘离沉声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乐殊嘴角一绷毅然转身招呼手下过来做了交代。 于是那位带队的昆灵山弟子直接被当场捂住嘴抹了脖子倒在了血泊中抽搐。 很快外面又响起了一阵惨叫。 听动静也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庾庆等人再次面面相觑由此能看出大业司是如何的不把昆灵山给放在眼里。 一群人呆不住了解决掉了看守的昆灵山弟子后就要出发谁知外面负责戒备的人员闪身飞来紧急禀报:“二位行走外面大约有几十号人在接近应该是昆灵山的人。” 乐殊和甘离立刻飞身上了峡谷观望。 稍候下来了十余名大业司人员直接对庾庆几人招呼道:“跟我们走。” 南竹讶异:“去哪?” “走便是哪来那么多废话。”为首者训斥一声。 庾庆等人虽摸不着头绪但也不好反抗只能是跟着他们去了不过却发现了一点异常发现这些人迅速将之前所杀之人的尸体给一起带走了。 后方有动静回头看隐约见到甘离带了一群人往峡谷的另一头去了。 庾庆几人迷糊了搞不懂这些人在玩什么。 “什么人?” 峡谷上方一声喝斥的乐殊带了五人现身拦住了一群人。 月色下为首来客正是颜药身后带了六十多号人。 这还不是他全部的人手之前撒开的那些人并未全部到齐只回来了十几号人还留了两人在白石山上等候其他返回人员集结。 他因担心这边人少会出什么事先带了一部人马赶来。 看清来人乐殊沉声道:“是你?” 颜药见他亲自带人守在这颇感意外“行走何故亲自守在这里?” 乐殊:“我才没空守在这里你那边来的路上可看到有人过去?” 颜药一愣“没有?行走在找谁?” 一听没有乐殊立刻转身对手下挥手一声“走。” 随行五人跟着他一起跳进了峡谷往甘离等人消失的方向而去。 颜药眉头一皱也带着人跳了下去一落地便闻到一股血腥味有人拿出照明物一照便看到了地上的一滩血迹。 颜药让人把现场先快速查看了一遍发现只见血迹不见人影立刻招呼上人手一起追着乐殊的去向去了尽管还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行并未追出太远又发现了乐殊等人只见他们正围着一名受伤后坐靠在石壁前的大业司人员问话。 颜药等人一到乐殊立刻回头道:“颜兄我这里人手不够劳烦留两个人帮我照看一下他。” 话毕也不管颜药同意不同意就带着人手先跑了。 颜药只好随便指派了两个人手留下带着其余的人追了上去。 追到了乐殊后颜药立刻询问道:“行走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乐殊回了句“那个‘张之辰’太狡猾了中了他的诡计让他带人溜了。” 颜药惊疑“这么多人看着怎么会溜了?” “待抓到了你慢慢问他。” “我昆灵山的人呢?” “自然是跟着一起追去了。” 这里一群人在追之前照顾伤者的地方从峡谷上跳下了几个大业司人员围着关切坐在地上的伤者“伤怎么样?” 伤者摇头:“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 “找个合适的地方疗伤吧。”前面说话的人叹了声旋即直接对两名昆灵山弟子指手画脚“你们两个帮忙搀一下。” 两名昆灵山弟子心中不满表面也不敢反抗只能是照做一人拉起伤者一条胳膊搭自己肩上。 两人刚将伤者架起来伤者的两手突然就顺势抓住了两人的咽喉还不待两人反应过来已是咯嘣一拧。 两名慌乱中的昆灵山弟子还想挣扎已经被左右的人擒住摁翻跟着上手的人乱剑补了一通。 确认两人已死包括那名伤者在内的几名大业司人员迅速蹬着石壁扶摇直上跳上了崖然后联袂向乐殊去向追去。 从头到尾配合之默契似乎不是第一次干类似的事情。 庾庆等人则早已跳出了峡谷在茫茫旷野中疾驰那些昆灵山弟子的尸体已经处理掉了。 奔波一阵后庾庆问:“我们去哪?” 领队的大业司人员给了句“见大行走。” 南竹好奇道:“不等那两位行走了?” 领队者:“把那些居心叵测者解决干净了自然会来。” 南竹:“能解决干净吗?跑掉一个就麻烦了。” 领队者瞥了他一眼没理会。 南竹不以为意又换了个问题“咱们根本不知道向大行走的具体位置在哪这样找下去得找到什么时候?” 他们几个其实是能预估出“神树”的大概方位的但是不好说出来一说就说明他们对仙府内部有所了解。 话刚落前方出现了一座山头看着有点眼熟稍加辨别正是之前辞离的那座白石头山。 领队者带着他们绕到了白石头山的一侧潜伏下来后他才一把拉了向真的胳膊“大行走往哪个方向去了?” 向真不知道该不该说回头看向了庾庆。 庾庆微微点头“昆灵山怕是起了异心落在了他们手上我们绝无活路。” 此并非虚言不比在小云间落到了那三大势力手上还施舍了条活路落在了昆灵山手上是绝无活路的。 向真这才抬手指出了向兰萱之前的去向。 ------题外话------ 有点事耽误晚了。 卷2 明天更 有事小请一假放明天一起更新明天评论应该也会放开了。 卷2 第六四六章 大王有请 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直到身边只剩下了七八个人后颜药渐感觉到了一些不对。 追查了也就十几里路的样子身边的六十来号人渐渐快没了都是遇上可疑迹象导致的譬如往另一个方向有血迹派人往那个方向去查看之类的。 真正让他起了疑心的不是快把身边的人派没了而是派出去查看的人居然一个都没有追来复命的这就有些不正常了难道每一组人都发现了可疑都一直追查下去了不成? 越想越不对劲颜药骤然抬手自己停下了也示意同行的七八名昆灵山弟子停下了。 乐殊身边也只剩下了两人还在一路观察着继续前行。 感觉到昆灵山的人停下了乐殊只是回头看了眼而已没管他们继续带着人搜查自己的。 眼看他们远去了一名昆灵山弟子讶异道:“颜师叔怎么不走了?” 颜药沉声道:“咱们的人越来越少了有点不对劲回去往回路上看看去。” 随行弟子这才注意到异常跟了他迅速返回。 就在一行又要再次钻入峡谷时峡谷一侧冒出了一队人挡在了峡谷入口前。 昆灵山众不得不紧急停了下来借着月色一看发现正是大业司人马为首的是个妇人正是甘离。 大业司人马摆出的半圆形合围态势令昆灵山众感觉到了明显的异常察觉到身后动静再回头看发现又有一批人从后方合围了过来为首的正是之前分别的乐殊。 大业司人马迅速聚拢前后左右合围将昆灵山一行八人给围在了中间。 不需要提醒昆灵山众迅速拔出了武器背靠背警戒颜药沉声道:“两位行走这是什么意思?” 乐殊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知道你们昆灵山是什么意思。” 颜药:“乐行走颜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乐殊:“我们还要赶去跟大行走碰面没时间跟你绕。你那些不见了的昆灵山弟子都死了我们杀的!” 闻听此言昆灵山众皆震惊不已几十名同门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了? 颜药更是勃然大怒挥手指去怒喝道:“你们如此滥杀无辜简直欺人太甚!” 乐殊:“是不是滥杀无辜自会跟你们昆灵山对质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说清昆灵山到底要干什么。说清了大业司可赦你们无罪说不清你们全部都得去死剩下的我们自会查清。” 到了现在他已经无须遮掩了如他所言没时间兜圈子急着率大部人马去拱卫向兰萱。 之前之所以不直接动手就是因为昆灵山人数较多担心动起来手来会有人跑了一旦有人去通风报信了恐出现不利局面眼前剩下的这么几个已经跑不掉了! 现在就算是误判也可以死无对证! 昆灵山的人想做局控制住局面他们这些大业司的人在面对意外情况时也想将局面控制在自己手里…… “神树”之下向兰萱、桓大长老已经靠的很近了站在树下仰望。 说靠的近其实也还有半里路的距离只因那棵树实在是太大了。 盘根错节的树根在地面覆盖区域广大树根上覆盖着散发淡淡辉芒的青苔两人就站在触手般四张抓地的树根前。 曲长老带着一群人潜伏在茂盛的花草丛中藏身暗中关注着两人的行踪也不敢带太多人靠近。 他已带着一群昆灵山弟子将“神树”周围给搜查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或什么危险此地看起来似乎还是挺祥和的。 目前排查到这棵大树前便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夜晚宁静高高的树上隐约有歌舞声传出距离太远听不清。 “看来这棵树有可能是关键。” 桓大长老还是希望能唆使向兰萱上去查看一下之前已经说了几次他们这边修为不行笨手笨脚怕打草惊蛇。 向兰萱沉默了一会儿徐徐道:“是不是关键该怎么触及这个关键目前看来只有三个办法。一直接查探。二藏身在外面等待观察看会不会出现什么。三找到那位探花郎他既然敢闯进来可能知道点什么从他嘴里多掌握一些情况再做决定也不迟。大长老认为哪个办法最合适?” 桓玉山自然认可第三个却不会这样说反而沉吟道:“问题是那位探花郎目前下落不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抬头看向了上方“他会不会就在上面?上面的载歌载舞会不会和他有关?譬如是在迎接客人。” 其实他很清楚庾庆如今人在哪颜药派来的人已经跟他这里接上头了告知了庾庆如今在他们的掌控中。 向兰萱也看向了上方:“你说的不无可能但这事不能去赌。留一部分人在这里暗中盯着观察余者先四处找找再说。” 在她大业司的强力人马抵达之前她不想轻举妄动哪怕是乐殊和甘离来了她也不会轻举妄动肯定是要等到地师那边发力后的结果的如果地师能法驾亲临那就更好了。 桓玉山一听多少猜到了对方用意掌门的决意他已知晓那位探花郎他是不会交出来的也不可能让对方等到大业司的人马来。 既然这位大行走不肯为他所用那他也不想留这个绊脚石了眼中渐浮现杀机。 然看了看歌舞来处知道这里不是动手的地方一旦动手就有可能惊动未知的凶险出现遂颔首道:“大行走言之有理这里让他们盯着就可找人的事交给曲长老去安排我们还是先离开这仙府回昆灵山多做些布置再说吧。” 向兰萱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正欲转身时她还是忍不住好奇伸出了手指试着去触碰那微微发光的青苔。 手指一碰并无其它特别的感觉好像和普通青苔一样只是指点的地方暗了下去。 然就在她松开手指的刹那黯淡下去的地方闪过一道光感略强一些的流光顺着漫布的青苔飞逝而去又像是从树根到树干的连锁反应流光倏地划向了上方消失在了树冠中。 这一幕出乎了两人的意料不知什么情况也没想到这树上的青苔还能冒出这般反应两人顿时绷紧了心弦抬头静静看着上方。 稍等了一会儿并无任何反应两人这才悄悄从盘错的巨大树跟前撤离。 藏身在花草中的曲长老突然冒头伸手向两人上空伸手指了指示意两人留心上面然后又缩了回去。 向兰萱和桓玉山立刻扭头看去只见空中飘飘洒洒下来了不知什么东西两人顿高度戒备。 待东西落下看清后众人才发现居然是花瓣。 很多的花瓣飘飘洒洒而下如一场色彩缤纷的鹅毛大雪在青苔大面积光辉的映衬下画面近乎梦幻。 然却无人有心情去欣赏这份美皆在提心吊胆又不敢轻举妄动。 向兰萱和桓玉山知道只要两人现在敢跑躲在花草丛中的人必然要跟着一起逃窜。 似乎也没了跑的必要已有两条人影从天飘然而降在一片花雨中轻飘飘落下赤足落在了树根上站定。 是两个云鬓高绾的女人脸上半蒙着白纱看不清长什么样但从那半露的面容来看应该漂亮。那冰肌玉肤的妖娆体态却是让人有些不敢直视上身只有一圈花瓣裹胸便再无片缕腰很细露着肚脐下身则是一袭彩色花瓣做成的长裙。 看着下面一脸紧张戒备的向兰萱和桓玉山二女声若黄鹂般清脆异口同声道:“有客来大王遣我二人迎客请!” 二女一同舒展赤着的玉臂做邀请状上空的彩色花瓣还在飘落不过已经渐渐稀疏。 向、桓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对。 犹豫了一阵后向兰萱终于鼓起勇气出声道:“你家大王是何人?” 一女笑道:“见了自然知晓。” 二人又一起舒展玉臂邀请状。 这么客气倒真是让人盛情难却问题是情况不明也不敢跑。 最终向兰萱还是硬着头皮点头道:“有劳了。” 桓大长老亦拱手有谢。 以二人的阅历来说做出这个决定并不难。 若真能跑的了就算对上了那个什么大王也不用怕若跑不了现在跑也没任何意义人家这么客气没必要激怒人家。 一女又往花丛那边看了眼“就二位吗?上有琼浆玉露其他人不饮一杯吗?” 此话一出都知道隐藏的人也被发现了。 桓玉山忙客气道:“都是俗人不要污了贵宝地我二人代表大家去拜会大王便可。” 二女点头没做任何勉强一声“请”便双双升空而起一起飘向了上空。 一看这飞起的架势向兰萱和桓玉山的瞳孔皆骤然一缩意识到了这两个迎客的女人起码是高玄境界的修为。 躲在花草丛中的曲长老等人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向兰萱还好也能飘然升空无须借助外力不疾不徐地跟着飞去。 桓玉山则闪身而起飞落在树干上不时在树干上借力升空。 空中渐渐飘零的花瓣也终于消停了。 卷2 第六四七章 嘿呀嘿呀嘿呀 第648章 嘿呀嘿呀嘿呀 曲长老伸手接了一片上空飘落的花瓣翻看了一下又放在鼻前嗅了嗅抬头看着上方有点不安不知大长老此去是吉是凶。 万一有变他们这些人该怎么办? 曲长老琢磨了一阵后觉得应该派人去知会宗门一声遂招了两人来一阵嘀咕交代后让二人速回宗门。 大树上向兰萱和桓玉山前后脚落在了一条比街道还宽的枝干上两名带路的女子再次伸手邀请请他们往前方的“广潮上去。 所谓的“广潮其实就是大树几条主要枝干开杈的地方。 一尊尊火炉散布其中熊熊燃烧看的人心惊肉跳担心会把这棵“神树”给烧了。 场中摆着几圈鼓有三个男人正赤足在鼓上蹦蹦跳跳跳着奇怪的舞蹈。 其中两个男人光着上身体躯健硕胸肌腹肌一块块的线条明显赤足在鼓上跳来跳去发出有韵律的击鼓声。 最中间的一张鼓也是最大的鼓上有一个身穿花衣裳的男人发髻上别着一朵粉红的鲜花宽大的袖子上卷到了肩膀上就像是两条绳子挂在肩头裸露着双臂赤足摇晃着步子。 奇怪的是还蒙上了眼睛一条丝带系在眼睛上嘴上两撇八字小胡须手里拿着酒杯整个人颠颠又倒倒的样子。 只见往前扑棱几步又伸懒腰似的来回跺脚出鼓声嘴里唱着“醉呀醉呀醉呀醉呀。” 两名光着上身的男人立刻脚颠出鼓声附和“嘿呀嘿呀嘿呀。” 花衣男子忽然一阵脚步连跺慢下来后身子骨软趴趴的摇晃着唱“醒呀醒呀醒呀醒呀。” 两名光着上身的男人跳了过来来回摆动着身子跺脚附和“嘿呀嘿呀嘿呀。” 其中一人一边摇晃一边抱着酒坛给花衣男子斟酒。 两名带路的女子此时也各跳到一只鼓上跺脚拍掌附和一声“嘿呀。” “爬呀飞呀人呀去哪?” “嘿呀嘿呀嘿呀。” “嘿呀。” 尝试着走入“广潮内的向兰萱和桓玉山面面相觑这情形让他们满头雾水。 他们想知道所谓的“大王”是哪个是那个穿花衣服的吗?然看那放浪形骸的样子感觉又不像。 既然已经来了此地客随主便他们也只能是暂时耐着性子等待。 看来看去发现其他人跳的舞都有规律可循唯独花衣男子跳出的舞让人不可捉摸时而做贼似的蹑手蹑脚时而像公鸡一样撅着屁股扭啊扭的走路时而两脚狂跺震的鼓上的水花四溅。 鼓面上有酒盏里洒出的酒水。 时而还瘫倒在鼓面上翻滚四肢乱敲打完全是由着性子来的感觉。 还有那唱出的歌似乎也很随意。 等啊等等到一坛酒倒光了等到最后一滴酒滴进了酒杯中花衣男子才昂首一口饮尽随手抛飞了酒杯张开双臂后仰仰天唱出一句“嘿呀嘿呀嘿呀”才骤然飘飞而起。 人轻飘飘地落在了向、桓二人跟前瞎眼贼似的鼻翼翕动着在两人面前嗅啊嗅的把两人给搞的非常紧张。 花衣男子忽然手指桓玉山断言:“男人。”又一把扯下了蒙眼的丝带同时对着向兰萱发声“女人。” 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忽闪着打量着向兰萱。 而向兰萱也在打量他发现长的还挺有男人味的只是那八字小胡须看着有点眼熟。 确认眼前的向兰萱是女人后又偏头盯向了桓玉山然后哈哈大笑着后退“猜对了。” 手中的丝带随手扔了招手。 于是两名光着上身的男子各抱一只酒坛来了两名妖娆女子捧着酒盏来了。 酒斟满素手捧杯奉到了向、桓二人跟前。 二人相视无语皮笑肉不笑地接了下来花衣男子抬手示意“来者是客请满饮此杯。” 两人看看盏中酒水这敌友不分的东西试问如何能喝得下去。 向兰萱开口岔开“敢问尊驾是何人?” 一旁的妖娆女子道:“这便是我们大王。” “原来是大王失敬。”向兰萱欠了欠身桓玉山也跟着意思了一下。 花衣男子又提手示意两人喝酒。 然端着酒盏的二人着实为难真不敢轻易往肚子里喝。 见状花衣男子笑着伸了手将两人手中酒盏接了回来先将一盏酒水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才问道:“你们是如何打开封印进来的?” 向、桓二人顿面面相觑也不知这位是见到他们后知道仙府大门开启了还是仙府大门一开启就知道了。 向兰萱试着问了句“大王早就知道我们进来了?” 花衣男子耸肩举盏敬了敬上方的树冠又一口喝掉了一盏砸吧一下嘴道:“封印打开了我这里能感应到。我再问最后一次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两只酒盏交给了身边的妖娆女子拿着。 见他这样说向、桓二人倍感压力桓玉山道:“我不知道封印是怎么打开的我是跟着她进来的。” 竟敢往我身上推?向兰萱下意识瞥了他一眼见花衣男子已经盯向了自己忙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我是见到仙府开启见到有人进来了然后跟进来的。” 花衣男子又问桓玉山“是这样吗?” 桓玉山:“是的我们其实都算是跟进来的。” 花衣男子问:“那个人呢?” 向兰萱:“我们进来后也在找。” 桓玉山知道人在自己手里但是并未老实说出来。 花衣男子笑着点头“好我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不后天太阳升起前伱们若是不能把那人给我送过来我就开始一场猎杀你们一定要藏好哟不要被我找到。” 话毕闪身而去落在了一面立鼓前操起两只鼓槌就捶。 鼓声隆隆震撼人心还挺有节奏感的。 他赤足跳着敲蹦着敲那样子明显很兴奋连鼓声里都透着兴奋还跳转了身背对着敲并抬下巴示意向、桓二人可以走了。 不但是他连那两名光着上身的男子和两名妖娆女子都明显一脸的兴奋似乎都很期待那场即将来到的猎杀。 尽管如此向、桓二人在不知深浅的情况下并不敢冒犯拱了拱手就此离开了。 两人回到地面后向兰萱一句多话都没有再次回头看了看树上一个闪身飞离直接向仙府出口方向飞去了。 此地她是不愿再留了至少她一个人是不敢在此轻举妄动的还是得有劳地师来后再做决断。 桓玉山见状略急他不能让向兰萱活着离开这里但他也不能让曲长老等人留在这里送死正要做交代时众人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动静不一会儿有三人带到了他们跟前正是秦傅君三人。 见到这三人又回来了曲长老讶异“不是说让你们出去报信了吗?” 他还左右看了看想找其他人问问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秦傅君神情凝重道:“出不去仙府大门封印了我等竭尽全力也难撼动分毫恐怕要那位大行走亲自出手试试才行。”说着也左右看了看没发现那位大行走的人影。 “什么?”曲长老大吃一惊立问桓玉山“大长老怎么办?” “难道是他们?”桓玉山嘀咕了一声又回头看向了树上怀疑是不是那位大王用了什么法子关闭了出口毕竟那位说了要展开一场猎杀不关门怎么猎杀? 然现在不是因此而犹豫的时候他立刻将曲长老带到了一旁避开众人低声交代道:“树上有几个大妖实力非同小可此地不宜久留你立刻带大家转移暂时不要管别的先找到那位探花郎有关这里的一切要撬开他的嘴巴。” 曲长老沉吟道:“人虽在我们的控制下却在大业司人员的手中那些大业司的人怎么办?定会阻挠1 桓玉山断然道:“那些人已经不能留了不能让他们和向兰萱照面。倘若真的出不去一旦树上的大妖发作只有那些人消失了才能继续利用向兰萱的实力。记住那个探花郎可能知道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的关键。” 曲长老:“好我来处理。” “你速去办我得去看着那位大行走。”桓玉山话落闪身而去身形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中。 曲长老也不敢迟疑迅速召集人手快速撤离了此地。 就在这些人离开了片刻之后又有一队人手悄悄摸到了“神树”下正是大业司那一队裹挟了庾庆等先行离开的人手。 他们也不是直接靠近的而是绕着“神树”兜圈兜到了大树底下才停下。 十几人躲在花草丛中东张西望。 说实话庾庆几个被这些人的行为搞的有些提心吊胆因为他们几个知道这大树就是仙府里的仙宫而仙宫里住着一位修为高深的蜂王就这样直接摸到人家眼皮子底下来不是找刺激是什么? “大行走呢?咱们兜了一圈又一圈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南竹忍不住嘟囔埋怨了起来。 大业司众人也颇感奇怪不是说大行走来了这里吗? 庾庆却在这时接了一句盯着树上道:“大行走他们很有可能已经上去了。” 南竹、牧傲铁、百里心瞬间瞪大了眼睛瞅着他躲都来不及还敢往这树上扯想干什么? (本章完) 卷2 第六四七章 嘿呀嘿呀嘿呀 曲长老伸手接了一片上空飘落的花瓣翻看了一下又放在鼻前嗅了嗅抬头看着上方有点不安不知大长老此去是吉是凶。 万一有变他们这些人该怎么办? 曲长老琢磨了一阵后觉得应该派人去知会宗门一声遂招了两人来一阵嘀咕交代后让二人速回宗门。 大树上向兰萱和桓玉山前后脚落在了一条比街道还宽的枝干上两名带路的女子再次伸手邀请请他们往前方的“广场”上去。 所谓的“广场”其实就是大树几条主要枝干开杈的地方。 一尊尊火炉散布其中熊熊燃烧看的人心惊肉跳担心会把这棵“神树”给烧了。 场中摆着几圈鼓有三个男人正赤足在鼓上蹦蹦跳跳跳着奇怪的舞蹈。 其中两个男人光着上身体躯健硕胸肌腹肌一块块的线条明显赤足在鼓上跳来跳去发出有韵律的击鼓声。 最中间的一张鼓也是最大的鼓上有一个身穿花衣裳的男人发髻上别着一朵粉红的鲜花宽大的袖子上卷到了肩膀上就像是两条绳子挂在肩头裸露着双臂赤足摇晃着步子。 奇怪的是还蒙上了眼睛一条丝带系在眼睛上嘴上两撇八字小胡须手里拿着酒杯整个人颠颠又倒倒的样子。 只见往前扑棱几步又伸懒腰似的来回跺脚出鼓声嘴里唱着“醉呀醉呀醉呀醉呀。” 两名光着上身的男人立刻脚颠出鼓声附和“嘿呀嘿呀嘿呀。” 花衣男子忽然一阵脚步连跺慢下来后身子骨软趴趴的摇晃着唱“醒呀醒呀醒呀醒呀。” 两名光着上身的男人跳了过来来回摆动着身子跺脚附和“嘿呀嘿呀嘿呀。” 其中一人一边摇晃一边抱着酒坛给花衣男子斟酒。 两名带路的女子此时也各跳到一只鼓上跺脚拍掌附和一声“嘿呀。” “爬呀飞呀人呀去哪?” “嘿呀嘿呀嘿呀。” “嘿呀。” 尝试着走入“广场”内的向兰萱和桓玉山面面相觑这情形让他们满头雾水。 他们想知道所谓的“大王”是哪个是那个穿花衣服的吗?然看那放浪形骸的样子感觉又不像。 既然已经来了此地客随主便他们也只能是暂时耐着性子等待。 看来看去发现其他人跳的舞都有规律可循唯独花衣男子跳出的舞让人不可捉摸时而做贼似的蹑手蹑脚时而像公鸡一样撅着屁股扭啊扭的走路时而两脚狂跺震的鼓上的水花四溅。 鼓面上有酒盏里洒出的酒水。 时而还瘫倒在鼓面上翻滚四肢乱敲打完全是由着性子来的感觉。 还有那唱出的歌似乎也很随意。 等啊等等到一坛酒倒光了等到最后一滴酒滴进了酒杯中花衣男子才昂首一口饮尽随手抛飞了酒杯张开双臂后仰仰天唱出一句“嘿呀嘿呀嘿呀”才骤然飘飞而起。 人轻飘飘地落在了向、桓二人跟前瞎眼贼似的鼻翼翕动着在两人面前嗅啊嗅的把两人给搞的非常紧张。 花衣男子忽然手指桓玉山断言:“男人。”又一把扯下了蒙眼的丝带同时对着向兰萱发声“女人。” 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忽闪着打量着向兰萱。 而向兰萱也在打量他发现长的还挺有男人味的只是那八字小胡须看着有点眼熟。 确认眼前的向兰萱是女人后又偏头盯向了桓玉山然后哈哈大笑着后退“猜对了。” 手中的丝带随手扔了招手。 于是两名光着上身的男子各抱一只酒坛来了两名妖娆女子捧着酒盏来了。 酒斟满素手捧杯奉到了向、桓二人跟前。 二人相视无语皮笑肉不笑地接了下来花衣男子抬手示意“来者是客请满饮此杯。” 两人看看盏中酒水这敌友不分的东西试问如何能喝得下去。 向兰萱开口岔开“敢问尊驾是何人?” 一旁的妖娆女子道:“这便是我们大王。” “原来是大王失敬。”向兰萱欠了欠身桓玉山也跟着意思了一下。 花衣男子又提手示意两人喝酒。 然端着酒盏的二人着实为难真不敢轻易往肚子里喝。 见状花衣男子笑着伸了手将两人手中酒盏接了回来先将一盏酒水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才问道:“你们是如何打开封印进来的?” 向、桓二人顿面面相觑也不知这位是见到他们后知道仙府大门开启了还是仙府大门一开启就知道了。 向兰萱试着问了句“大王早就知道我们进来了?” 花衣男子耸肩举盏敬了敬上方的树冠又一口喝掉了一盏砸吧一下嘴道:“封印打开了我这里能感应到。我再问最后一次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两只酒盏交给了身边的妖娆女子拿着。 见他这样说向、桓二人倍感压力桓玉山道:“我不知道封印是怎么打开的我是跟着她进来的。” 竟敢往我身上推?向兰萱下意识瞥了他一眼见花衣男子已经盯向了自己忙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我是见到仙府开启见到有人进来了然后跟进来的。” 花衣男子又问桓玉山“是这样吗?” 桓玉山:“是的我们其实都算是跟进来的。” 花衣男子问:“那个人呢?” 向兰萱:“我们进来后也在找。” 桓玉山知道人在自己手里但是并未老实说出来。 花衣男子笑着点头“好我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不后天太阳升起前你们若是不能把那人给我送过来我就开始一场猎杀你们一定要藏好哟不要被我找到。” 话毕闪身而去落在了一面立鼓前操起两只鼓槌就捶。 鼓声隆隆震撼人心还挺有节奏感的。 他赤足跳着敲蹦着敲那样子明显很兴奋连鼓声里都透着兴奋还跳转了身背对着敲并抬下巴示意向、桓二人可以走了。 不但是他连那两名光着上身的男子和两名妖娆女子都明显一脸的兴奋似乎都很期待那场即将来到的猎杀。 尽管如此向、桓二人在不知深浅的情况下并不敢冒犯拱了拱手就此离开了。 两人回到地面后向兰萱一句多话都没有再次回头看了看树上一个闪身飞离直接向仙府出口方向飞去了。 此地她是不愿再留了至少她一个人是不敢在此轻举妄动的还是得有劳地师来后再做决断。 桓玉山见状略急他不能让向兰萱活着离开这里但他也不能让曲长老等人留在这里送死正要做交代时众人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动静不一会儿有三人带到了他们跟前正是秦傅君三人。 见到这三人又回来了曲长老讶异“不是说让你们出去报信了吗?” 他还左右看了看想找其他人问问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秦傅君神情凝重道:“出不去仙府大门封印了我等竭尽全力也难撼动分毫恐怕要那位大行走亲自出手试试才行。”说着也左右看了看没发现那位大行走的人影。 “什么?”曲长老大吃一惊立问桓玉山“大长老怎么办?” “难道是他们?”桓玉山嘀咕了一声又回头看向了树上怀疑是不是那位大王用了什么法子关闭了出口毕竟那位说了要展开一场猎杀不关门怎么猎杀? 然现在不是因此而犹豫的时候他立刻将曲长老带到了一旁避开众人低声交代道:“树上有几个大妖实力非同小可此地不宜久留你立刻带大家转移暂时不要管别的先找到那位探花郎有关这里的一切要撬开他的嘴巴。” 曲长老沉吟道:“人虽在我们的控制下却在大业司人员的手中那些大业司的人怎么办?定会阻挠!” 桓玉山断然道:“那些人已经不能留了不能让他们和向兰萱照面。倘若真的出不去一旦树上的大妖发作只有那些人消失了才能继续利用向兰萱的实力。记住那个探花郎可能知道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的关键。” 曲长老:“好我来处理。” “你速去办我得去看着那位大行走。”桓玉山话落闪身而去身形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中。 曲长老也不敢迟疑迅速召集人手快速撤离了此地。 就在这些人离开了片刻之后又有一队人手悄悄摸到了“神树”下正是大业司那一队裹挟了庾庆等先行离开的人手。 他们也不是直接靠近的而是绕着“神树”兜圈兜到了大树底下才停下。 十几人躲在花草丛中东张西望。 说实话庾庆几个被这些人的行为搞的有些提心吊胆因为他们几个知道这大树就是仙府里的仙宫而仙宫里住着一位修为高深的蜂王就这样直接摸到人家眼皮子底下来不是找刺激是什么? “大行走呢?咱们兜了一圈又一圈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南竹忍不住嘟囔埋怨了起来。 大业司众人也颇感奇怪不是说大行走来了这里吗? 庾庆却在这时接了一句盯着树上道:“大行走他们很有可能已经上去了。” 南竹、牧傲铁、百里心瞬间瞪大了眼睛瞅着他躲都来不及还敢往这树上扯想干什么? 卷2 第六四八章 逃脱 “上去了?”大业司领头的那位有些疑虑抬头看着上面“何以见得?” 现在某种程度上他这边对庾庆还算信任因为庾庆有句话把他们说放心了落在了昆灵山手上只有死路一条! 想想也确实他们大业司目前是对方唯一的退路。 庾庆反问:“阁下不懂歌舞吧?” “呃…”领头的一愣纳闷道:“大男人有几个懂那个的也听也看懂不敢说你什么意思?” 庾庆一副很懂的样子朝上抬了抬下巴“上面的歌舞声没听出来吗?有迎宾的意思。谁迎宾?总不能是大行走他们在迎宾吧。” 领头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上面是在迎接大行走他们?” 百里心的眼神里藏着讶异显然很意外庾庆居然还懂歌舞说实话她连声音都听不太清楚距离太高了。 南竹和牧傲铁则一脸死板地盯着庾庆他们对庾庆的品味还是比较了解的穷山恶水的也没地方看歌舞最多也就是点偷看女人洗澡的雅量哪懂什么歌舞。 两人已经感觉到了老十五的心怀不轨。 庾庆两手一摊“大行走他们往这来了树下不见人树上有欢迎客人的歌舞动静你觉得呢?” 尽管不知道老十五想干什么南竹还是帮腔道:“看来大行走在上面的可能性很大。” 领头的倒是颔首道:“如此说来可能性确实很大。” 庾庆又道:“有点麻烦了昆灵山的人可能也在上面一见到你们露面知道事情即将暴露还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来。” 领头的道:“那就由不得他们了有大行走在场盯着他们翻不起来什么浪来。” 庾庆:“话可不能这样说昆灵山的人既然敢对大业司行不利搞不好已经做了什么准备未必会怕大行走否则不敢这样做。情况不明冒然出头对大行走恐怕会适得其反。” 闻听此言大业司一干人都沉默了。 庾庆忽又看向南竹等人“你们要是不怕的话也许我们几个出面最合适。” 众人闻言不解南竹狐疑道:“我们出面做甚?” 庾庆往树上抬了抬头示意“他们是不方便上去的昆灵山的人一旦见到大业司的人知道事情瞒不下去了必然要翻脸恐对大行走不利我们则不一样昆灵山人员若真在上面应该还不知道我们跟大业司的人混在了一起。 我们先爬上去看看情况若他们真的在上面机会合适的话我们可以暗中提醒一下向大行走让她有所准备免得着了昆灵山的黑手。” 大业司众或皱眉或沉吟皆在思索的样子。 牧傲铁和百里心面面相觑南竹则瞪大了眼睛一手指向了树上难以置信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况?你没搞错吧就我们几个上去?” 他在提醒庾庆你别忘了那个“蜂王”很有可能就在上面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凭我们几个的实力跑上去找死吗? 庾庆身形稍微偏转避开了旁人的目光才对南竹使眼色“如果上面真的是在迎接大行走的话说明这棵树上的存在还算友好我们先偷偷观察一下情况凭我们之间的默契配合问题应该不大。” 南竹惊疑不定不过闭嘴了知道其另有所图没再说什么。 谁知那位领头的却沉吟道:“还是等两位行走来了再决定吧。” 他们来的路上留下了标记乐殊和甘离完事后会顺着标记找来。 庾庆反问:“等到什么时候?你觉得两位行走多久能把事情给办完?万一大行走就在这等的时机内出了事怎么办? 两位行走不惜对昆灵山的人直接下杀手也要赶来跟大行走碰面是为什么?就是怕大行走遭受意外。 如今我们可能已经到了大行走的跟前却不想办法跟大行走碰面反而拖拖拉拉真要因为这个让大行走出了什么意外你确定你吃得消那个后果你确定那是两位行走乐见的? 你们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大行走一旦出了什么事的话昆灵山便不会让我们当中留下任何活口。算了我也不勉强你们冒险上去查探的事交给我们便可。” 说罢挥手示意南竹等人跟他一起上树。 领头的被说的很犹豫见状还是忍不住喊住“怎么你们几个全部上去吗?” 庾庆转身面对“没有默契配合的人协助我也不敢轻易上去怎么你还怕我们跑了不成?”他直接指了向真示意“你留下权当暂时当个人质好了免得认为我们一伙的会全跑了。” 南竹和牧傲铁的嘴角同时微微抽动了一下。 向真张嘴哑了哑终究还是做了实在人闷了声没说什么。 然后庾庆一招手自己先闪身蹿到了树根上向大树飞掠而去南竹等人自然跟上了。 很快一伙人便看到了几人所到之处有流光沿着树表飞逝而上把一群大业司的人给看的心惊肉跳纷纷后退躲进了高大的花草丛中偷窥。 唯独向真站在原地不动昂头看着后被冒出的一人给扯进了花草丛中。 踩着树表一路飞踏而上的四人也发现了这流光的异常每在树上点踏一步都会有一道流光倏地飞逝去大树上面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不过煞是好看。 几人遇上第一根树杈时在庾庆的带领下跳了上去暂时歇脚伸头一看地面离地已是非常高了。 南竹见四下无外人赶紧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低声问:“老十五你疯了吧干什么要往这树上冒险?” 就他哪能忍不住不问不问才奇怪了。 这种事就算他不问估计牧傲铁也忍不住。 庾庆反问:“不冒险怎么摆脱他们动手不成?你想想能派来看着我们的咱们也不清楚这帮人的修为实力。” 逃跑?南竹讶异看了眼树上“不上去找向兰萱了?” 庾庆:“上去就能找到向兰萱了?” “……”南竹无语才反应过来为何瞎扯向兰萱可能在树上。 百里心忽冒出一句“你不是说能听出上面的歌舞在迎宾吗?” 南竹苦笑摆手示意她不要问了老十五这家伙能听懂歌舞才怪了岔开话题道:“你不是说咱们不能落在昆灵山手上吗?咱们就这样跑了不帮着大业司那边难道要坐视昆灵山那边得逞不成?” 庾庆:“要帮也要分时候吧现在怎么帮?昆灵山敢暗中做手脚恐怕没那么简单大业司的人只怕未必是昆灵山的对手。现在大业司的人已经知道了昆灵山有问题能找到向兰萱自然会通知和我们留不留下有什么关系? 我们留下也改变不了结果有机会跑为什么不跑? 他们要搞什么让他们搞去我们先闪开搞自己的事剩下的等他们分出了胜负再说。” “好吧。”南竹唏嘘摇头“只是这般欺骗大业司就怕大业司回头找我们算账。” 庾庆嗤了声“怕个屁咱们是被那蜂王给抓了才没回去不存在什么欺骗。咱们为了向大行走舍生忘死大业司应该感谢我们才对。” “呃…”南竹凝噎无语。 头次跟着亲身参与机密事宜的百里心怔怔看着庾庆那神色反应有点惊为天人的感觉。 “都别啰嗦了这里不是废话的地方走吧。”庾庆大手一挥又带着几人继续往树上蹿。 结果自然是没有往上面该去的地方去找到了能躲避视线的树杈几人迅速绕往了大树的另一个面快速跑到了树后借着大树的遮掩落地然后遁入了花草丛中悄悄开溜。 除了庾庆外其他三人都有种做梦的感觉居然这么轻松就从大业司的控制下跑了? 偷偷摸摸观察着四周跑出一段路后跟在后面百里心忽想起什么问了声“向真怎么办?” 庾庆回的轻松惬意“随他们怎么办。” 他早就烦了那跟屁虫似的家伙。 百里心无语很想问你就这样让人家当人质的? 牧傲铁则意味深长地瞅了她两眼倒是想让这女人先关心关心自己的下场。 他知道不可能让这女人再活着出去了暂时来说要照顾老七的心情加之这位大箭师还能充当帮手暂时不会动。 对于向真被坑南竹也只是嘿嘿乐了一声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事没什么不正常的总之他们现在又自由了看了看四周也问了句“老十五咱们这是往哪去?” 庾庆:“目前看来那藤妖并未对其他人泄露什么否则大业司和昆灵山的人不会是这种反应。咱们想安全进入那棵大树里面还得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先找到藤妖说的那个地方采粉。” 一行四人又继续趁夜摸黑朝着藤妖指点的那个山脊方向赶去那是他们的路标。 途中百里心的弓和箭都抓在了手上随时准备的样子…… 等了好一阵还不见树上有什么反应躲在花丛中的向真渐渐等的有些焦虑了。 就在向真想上去看看时远处花草丛中有动静朝这边拱了过来很快负责警戒的人带回了一群人是乐殊和甘离带着人马追踪路标赶来了。 还有一个被绑着扛来的昆灵山弟子口角和衣衫上都有血迹的颜药。 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故而留了条命绑来了跟随他的其他昆灵山弟子已全部被屠戮一尽。 甘离见面便问派出的领队“大行走呢?” 领队看了看树上“好像在上面。” 乐殊狐疑“什么叫好像在上面?” 领队:“我们猜的上面有歌舞声像是在迎宾。” 已在四处观察的甘离忽发现了不对又问:“探花郎呢那几个家伙呢?” 领队道:“上去查看了要确认大行走在不在上面。” 闻言同样观察了下的乐殊沉声道:“那你的人怎么都还在这?你不会说你就派了他们几个去查看吧?” 领队忙辩解道:“昆灵山的人也有可能在上面我们冒然跑上去露面怕会给大行走带来不便。他们几个则不然昆灵山这边的人手应该还不知道他们跟我们在一起……” 他一顿叽里呱啦的把庾庆说服他的那套说辞给搬了出来。 ------题外话------ 感谢“洞房不败”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月票喃》 人生南北多歧路江风吹倒前朝树。 功名富贵无凭据水流花谢投票处。 卷2 第六四九章 人质的惆怅 那一套说辞说的还挺有道理。 甘离却追问道:“探花郎上去了多长时间?” 旁听的向真满脸疑惑神色奇怪这些人称呼张兄“探花郎”是什么意思。 尽管“探花郎”的名气对许多人来说挺大但他是真的没听说过也许听说过但真的没往心里去。 领队道:“快小半个时辰了吧。” 甘离当即训斥了一声“胡闹…” 想再骂点什么却是欲言又止她想告诫对方如今这“探花郎”的作用在地师大人的眼里可能比大行走还重要怎么能把“探花郎”扔出去冒这个险前面的一些话都白交代了? 然而这种话只能是放在心里实在是没办法说出口人家以大行走的安危为重也没错。 乐殊自然知道她的担忧看向了上方沉声道:“我带两个人上去一趟吧。” 甘离担忧道:“能行吗?” 乐殊沉声道:“找不到大行走又丢了那位探花郎回头是没办法交代的。你留心上面的动静情况不对我会给出异常声响你听到后立刻带大家撤离。” 甘离沉默不语。 乐殊则点了两个人带着飞向了大树一路顺着大树飞蹬而上。 树太高不多时三人便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中。 后来一群人都竖起了耳朵都隐约感觉上面的歌舞停止了皆屏气凝神等待着。 众人并未等太久又见三道人影飘落了下来正是乐殊三人。 见到三人平安无恙的样子甘离急问:“怎样大行走可在?” 乐殊沉声道:“上面有五位大妖一位居中称大王据那位大王说大行走和桓玉山确实上去过不过都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甘离皱眉四处看了看又问:“那位探花郎还在上面?” 乐殊摇头“那位大王说压根就没见过那几个家伙上去不过他感觉有几个人上过树只不过绕到树的另一边后又下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说的人。” 甘离:“跑了不成?” 乐殊已经冷眼盯向了那位领队的。 领队的顿紧张道:“不应该呀。”说着又指了向真“他们是一伙的他们还留了他在这里做人质…”赶紧把庾庆留人做人质的经过又讲了遍。 “人质?”乐殊听的冷笑一声他和甘离是向兰萱的身边人对有些事情知道的比较多当即问向真“你知不知道那个‘张之辰’的真实身份?” 向真疑问:“不是龙光宗的弟子吗?” 乐殊又冷笑而问“朝阳大会之前你认识他们吗?” 向真迟疑着摇头。 乐殊指着他质问领队的“他什么都不知道跟那几个家伙压根没什么交情你居然让他们扔下这种人做人质?你脑子干什么吃的?” “我…”领队的支支吾吾想说明明看着就是一伙的。 他当时也确实是一时情急关切大行走的安危让庾庆钻了空子。 向真低头沉默着。 甘离又问乐殊“你确定那位大王没有说谎?” 乐殊沉吟道:“应该没那个必要他说了只给了大行走和桓玉山一天的时间后天天亮前若不能将那位探花郎交给他他就展开一场猎杀。”说着扫了众人一眼“给我们的时间也是一样不能交人给他我们也将成为猎杀对象。” 众人面面相觑。 甘离琢磨了一阵后问:“那位大王实力如何?” 乐殊:“不知道我不敢试探想必大行走在不知深浅的情况下也不敢轻举妄动。” 甘离问:“你觉得大行走见到了那位大王后会去哪?” 乐殊还有她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往出口方向看去都有同样的想法估摸着向兰萱见到那位大王后应该是要想办法出去的要跟地师大人联系。 “走!”乐殊挥手招呼了一声带着众人紧急向出口方向奔赴而去。 他们知道出口被关闭了现在赶去也许还能碰上大行走。 现场唯余一人向真仰头看着那棵大树神情莫名。 竟没人理会他这个“人质”他这个“人质”居然直接被人放弃了。 疾行中的乐殊等人回头看去只见向真飞身而起踩着树干一路飞奔而上竟孤身直闯了上去。 他们还是没管他火速奔离。 扶摇直上的向真忽一个凌空翻身落在了树杈广场上放眼扫去见到一尊尊的熊熊火炉见到两名光着上身的男子和两名妖娆女子在击鼓歌唱似乎要在歌舞中渡过这漫漫长夜才能不负今宵。 还有一蓄着八字小胡须的花衣男子侧卧在中间的大鼓上单臂曲肘支撑着脑袋一手在倒在跟前的酒坛肚子上轻轻打着拍子闭目着脸上是酒意满满的微笑。 酒气更是充斥在这片广场上。 背着剑的向真径直走了过去走到了一座座鼓中间问道:“谁是大王?” 载歌载舞敲鼓的四人停下了一起看向了醉醺醺的花衣男子。 于是向真走了过去站在大鼓旁拱手道:“向真见过大王。” 花衣男子慢慢睁开了双眼“找我做甚?” 向真:“斗胆请教大王之前有没有一个胖子、一个大块头、一个小胡子还有一个背着弓箭的三男一女上来过?” 花衣男子打了个酒嗝哼哼笑道:“刚刚上来了三人也有打听这四个人不曾上来过我没见过。” 向真默了默又问:“他们说一天后若是不能把那个小胡子交给您您就要展开一场猎杀是这样吗?” 花衣男子莞尔“是的。” “谢大王指点。”向真拱手谢过转身就走。 不过他并未离开这里而是走到了广场边缘面对外面的夜色盘膝坐下了。 对于这一幕侧卧在鼓上的花衣男子有些意外也确实感觉到了向真与其他人的不一样他刚刚就感觉这人气质上透着一股赤真。 在他的挥手示意下咚咚咚的鼓声很快又响起嘿呀嘿呀的歌声也又响起。 不一会儿花衣男子摇摇晃晃、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一手拿着酒盏一手拎着酒坛走到向真边上在向真偏头注视的目光下倒了一盏酒。 就如同之前对向兰萱他们一样一盏酒送到了向真跟前“来者是客请满饮此杯。” 客随主便向真略点头表示谢过接了酒盏放在嘴边直接昂头一口干了然后舔着嘴唇回味了一下给出了两字评价“好酒!” 接回酒盏的花衣男子笑了竟弯腰蹲身坐在了向真的边上他倒没有跟向真一样盘腿一双赤足悬空在外晃动着笑问了一句“不怕我酒中有毒吗?” 向真摇头盯着外面的夜色神情惆怅道:“杀我不用下毒。” “哈哈……”花衣男子仰天大笑笑的好不开心的样子笑了个痛快后随手放了酒盏抱起了酒坛对口一番畅饮。 之前上来的人包括后面的乐殊几人无一人敢喝他的酒。 放下酒坛抱在怀里后他又观察了一下向真的神色问:“小兄弟好像有什么心事可否说来听听?” 向真确实有点心事那个“人质”做的感觉心里有点堵的慌摇了摇头。 花衣男子又问:“那你坐在我这里做甚?” “等人。”向真回了句后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忙起身“不方便的话我下去等。” “没事没事。”花衣男子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又将其重新摁坐了下来“就坐这里慢慢等没事。” 回头又朝跳舞的那边比划出了一个“二”的手势。 于是一女停止了跳舞飞身落在了一处洞口进入了树洞内不知干什么去了。 得了主人的允许向真也不矫情安心坐在了那。 见一旁又在抱着酒坛子喝忽问了句“他们把小胡子抓来后你会杀他吗?” 花衣男子放下酒坛手背擦了把嘴“怎么是你朋友吗?” 向真想了想自己被卖掉的情形轻叹摇头“在他眼里我肯定算不上他朋友。” 花衣男子奇怪道:“那你关心他的死活干嘛?” 向真:“如果要杀他能不能让我先跟他打一场。” “打一场?为什么?你们有仇吗?” “无仇就是想跟他打一场想感受他的剑意可他一直不答应我追着他才误入了此地。” “哦这样啊原来是想领悟他的剑意。”花衣男子一副一听就懂的样子抬手拍了拍他肩膀“放心这事交给我抓到他后一定让你如愿我一定逼他跟你打一场。” 向真刚想谢过忽眉头一皱抬手捂了捂肚子。 花衣男子见状笑道:“是不是感觉有冷热酒力令腹内有疼痛感?无须紧张任由酒力洗入经脉便可无妨的。” 他抬手一指“这棵树名为‘地元仙擎’乃百邪不侵的仙树我这酒便是采集这树上果子酿造的。 修行遇上桎梏境界裹足不前乃常事修行中人穷其一生止步于初玄者不计其数。常喝此酒对你的修行大有裨益对玄级修为的境界突破有妙效。普通人和修为太低的人饮此酒则犹如饮下剧毒必肝肠寸断而亡。” 捂住腹部的向真闻言讶异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真有如此奇效的话放在修行界岂不是要让人抢破头? 这时一女来到端了两只木碗来木碗里还放着两只木调羹跪坐在了两人跟前奉上“大王。” 花衣男子将酒坛子放在了一旁拿了一碗递给向真“尝尝想在这里立足这可是好东西。” 说罢也不容向真客气硬塞了一碗在向真的手上。 向真搞不清碗里是什么像是一碗浆糊似锦似彩有珍珠般的光泽还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吸一口就有神清气爽感。 花衣男子也拿了一碗在手先舀了一勺入口品尝“此乃我族人酿造的蜜浆有一定的解毒功效胜过一些灵丹妙药普通人的一些病患只需一口便能通泰也能止你此时的腹痛吃上这么一碗七天之内外界的邪气也难侵你分毫。味道还是不错的小兄弟尝尝看。” 卷2 第六五零章 翻脸 见他说的那么好向真也挑了一小勺入口便感甜香咽下又感清爽直透毛孔也果真快速压制住了腹内的不适。 也确实甜蜜可口清香爽润当即一勺接一勺的美滋滋享用。 如此美味一尝刚才的抑郁心情似乎都好了不少。 吃完密浆花衣男子又请他喝酒三碗酒下肚后花衣男子问起了他是怎么进来的。 向真大致着说了下话聊开后花衣男子又问了些外界的事情。 稍做接触向真感觉这人似乎也不坏便试着问了声“你真的要猎杀所有闯入仙府的人?” 花衣男子嘬了口酒摇头“能跟我坐在一起喝酒你可以除外。” 向真再问:“其他人都要杀吗?” 花衣男子:“小兄弟几千年了我在这里呆了几千年开始的时候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你不知道我有多寂寞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一个人呆在这里?” 向真:“愿请教。” 花衣男子一口喝干了碗里的酒“怎么说呢反正就是突然有一天仙府里涌入了大量的邪气导致仙府不再宜居能走的几乎都走了留下了我。 仙子离去前有交代说各仙府都出现了类似的问题也都在想办法净化。 镜花苑内因我族不惧邪气且能一点点炼化邪气于是仙子将类似交代指派给了我族。 那时候的邪气多且乱仙府里许多能动的活物都被邪气侵染了有的致死有的成了邪魔于是我便开始猎杀后来总算是杀光了至少没有再发现还有苟活的。 你问我为什么要猎杀闯入仙府的人不杀留着干嘛?是留着祸乱这仙府还是放出去祸乱外面的世界?还是杀了当花肥的好。” 向真沉默了一阵“我出不去了吗?” 花衣男子:“不是我不想让你出去至少我是没办法开启封印的所以要找到你说的那个小胡子搞清楚他是怎么打开的仙府大门你才有可能出去。若实在是出不去也没关系留下来陪我好了。” 说到这还嘿嘿笑了起来。 于是向真多喝了不少酒这酒喝多了话也就多了。 花衣男子问的也多知道了外面二十年一次的朝阳大会知道了外面人世间和修行界的框架。 吐着酒气的向真把外面的花花世界告诉了他花衣男子听的一脸神往听到半仙境界称尊时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天际渐露了鱼肚白算是天亮了向兰萱和桓玉山还在玉石牌坊下的出口折腾。 一人出手轰击两人联手轰击用尽了办法都无法撼动封印分毫强大的攻击之下甚至没什么大的声音感觉再大的攻击力量都能被封印给吸收。 最终两人只能是罢手脸色都不太好看万一真出不去了那可不是儿戏。 向兰萱环顾四周沉声道:“看来只有找到那位探花郎了。” 桓玉山附和一声“对他既然敢进来就一定了解情况。” 向兰萱瞥了他一眼“那也未必当初的小云间他其实就不了解里面的情况凭着胆大和脑袋硬就直接往里闯了。” 桓玉山闻言大惊“不会吧?天下第一才子有那么愣的吗?连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敢往里闯?那我们跟进来的岂不是被他给坑了?” 向兰萱:“按理来说这次应该不至于上次小云间他是被妖邪给蒙蔽了是被骗进去的。不管怎么说现在找到那家伙才是最要紧的走吧到处找找看。” 桓玉山忙劝阻道:“大行走目前这里没有人看守我们最好还是就在这等着以防那位探花郎摸到这里溜出去了。还有不知这入口会不会偶尔自行开启。找人的事交给我昆灵山弟子去办便可他们找到了人会往这里来的找不到人也会来此联系我们。” 他其实就是想拖住向兰萱想给门中弟子处理掉大业司的人多争取点时间。 至于找庾庆的事他一点都不急在他看来庾庆已在他们的掌控中。 向兰萱想了想没说什么却飞身而起了轻飘飘落在了玉石牌坊上裙子一抖翘个二郎腿坐在了上面等。 桓玉山见状略松了口气他也没有守在这等目光注意到了附近的山脊制高点后一个闪身飞了去飞到了山脊上登高望远观察着四周。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他留心到有人正在鬼鬼祟祟、躲躲藏藏向入口处接近定睛细看发现还不止个别人而是有一群人正在借助花草和地势的遮掩潜行。 若不是天色已经开始大亮了而他又多了份小心站在了高处恐怕也难发现。 发现后再细看仅从那些人的服饰上就看出了不妙不是昆灵山弟子的服饰哪来的一群人在偷偷摸摸接近已经不用多想了。 这些人不是被本门弟子看着吗?怎么会集体出现在这?他立马意识到出问题了神色略变一个闪身飞下了山直接向入口处飞掠而去。 他的穿着太显眼了一身白潜行中的大业司人员立刻发现了他也根据穿着认出了他是谁。 才意识到人家刚刚在暗处居高临下应该已经发现了他们。 再见到坐在牌坊上的向兰萱甘离意识到了不妙一声大喊“大行走小心!” 不管有没有问题先这样喊总不会有错真有误会是可以解释清的。 落在牌坊下的桓玉山忽对上面的向兰萱沉声道:“大行走这封印有异常。” 向兰萱一怔立刻翻身落下欲看看是怎么回事好在甘离的提醒声恰在此时传来令她心中一咯噔。 听到声音的桓玉山顿原形毕露也不再客气了直接一掌狂轰而出。 有所戒备的向兰萱不至于太仓促人未落地在空中掌对掌硬接了一招。 轰!桓玉山脚下尘土如冲击波般荡向四面八方。 向兰萱人也震的弹飞向了空中。 她刚在空中稳住身形惊疑不定地盯向下方桓玉山已身化白影一闪而至再次杀来。 两人当即在空中打成了一团快如魅影般来回穿梭交织离地距离越打越高。 匆匆赶来的大业司人员震惊没想到桓玉山居然有此实力居然能与大行走正面交锋。 砰!当空一声震响一道人影如流星般砸向地面看那裙袂飘飘的样子便知是向兰萱。 乐殊等人的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即将落地的刹那向兰萱稳住了下降速度落地后连退了五六步才被闪来的甘离扶住嘴角已渗出了一抹血迹。 紧接着桓玉山的身形从天而降闪落在了对面捋须哈哈道:“比我想象的更逊色看来皇后娘娘上次在大行走身上留下的伤还没有痊愈。” 向兰萱冷眼盯着他冷冷道:“看来你早已经突破到了高玄境界在大业司面前装了这么多年还真是委屈你了。” 桓玉山:“没办法在外人眼里昆灵山就是一块大肥肉免不了会遇上个把得寸进尺的人千年大派总得有些自保的实力。” 向兰萱回头看向一旁的甘离“你们怎么进来了?” 甘离咬牙道:“昆灵山假传大行走法旨把我们骗进来的是我等糊涂不加细想就冒然进来了。” “贼人有心算计也怪不得你们。”向兰萱挥手拨开她示意她退开并没有责难的意思。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低估了昆灵山的胆量之前也有让昆灵山帮忙去传令。 桓玉山不愿再听他们的废话盯着一群人沉声道:“你们手上的阿士衡呢?” 向兰萱讶异亦偏头问道:“探花郎在你们手上?” 身后的甘离尴尬道:“本来在的但是那家伙太狡猾了让他给溜了。” “够了!”桓玉山脸色沉了下来“用不着在老夫面前唱戏捏在了手上还能让人跑了你们当老夫傻吗?把人交出来除了她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手指向了向兰萱摆明了唯独不会放过她。 甘离无语问题是他们拿什么交?想交也交不出来。 向兰萱忍不住乐了她自然是清楚自己并没有跟手下唱戏的其实她也想问问抓到手了怎么还会让人溜了?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桓玉山沉声道:“真的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你罚一个看看!” 乐殊的声音突然在后方响起。 向兰萱挪步偏了身一边戒备桓玉山一边看乐殊那边结果见到乐殊推了个狼狈不堪的人出来手中剑就架在那人脖子上正是被绑的颜药。 见此状桓玉山一张脸阴了下来见到大业司的人他就知道出事了却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乐殊道:“老匹夫这是你亲传弟子吧?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年一场变故后这是你仅剩的一名够资历的亲传弟子他要是死了你那些菜芽似的年轻弟子怕是接不上你的趟。” “哈哈。”向兰萱大笑了起来感觉有点意思没想到自己手下竟然逆势而为抓了对方的软肋。 桓玉山已经顾不上别人的嘲笑盯着徒弟怒斥道:“什么都给你准备的好好的傻子都能看住的人你干什么吃的?” 颜药羞愧难耐摇头道:“师尊不用管我尽管放手而为!” 乐殊当即手一紧在他脖子上抹出了血痕“桓玉山你敢妄动我就先拿你弟子垫背!” 颜药再次大喊“师尊宗门为大不用管我!” 桓玉山绷着一张脸脸上郁积的杀气难消。 乐殊忽道:“大行走你先走这里我等自会应对。” 卷2 第六五一章 救徒 之所以让向兰萱先走既是为了表忠心也是没得选择。 都看到了大行走被打落在地的情形都看出了大行走受伤不轻那位桓大长老话说的也很明了大行走被皇后娘娘打伤的伤本就没好。 基本可以判定此时的大行走不是这位桓大长老的对手。 人家说什么放过他们的话他们是不信的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对昆灵山来说眼前的事不可能让任何不可靠的人走漏风声。 大业司也容不下叛徒追杀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 目前也只有保住了大行走才具备更多的可能性起码大行走是最具实力闯出去的人有了万一给他们报仇的可能性也更大。 之所以敢让向兰萱先走也是因为手上有人质。 都是干惯了这种事情的人看的很通透如果人质有用他们就不会有事如果人质没用谁也跑不了。 向兰萱瞥了他们一眼这个时候也没有喊情喊义的话无论是这些手下还是她自己都知道最佳的选择是什么当即警惕着桓玉山慢慢后退开了。 然后就在桓玉山的眼皮子底下一个闪身而去遁往了山脊地带。 都是具备遇险经验的人知道旷野中不容易遮挡身形借助山地的掩护才更容易脱身。 至于之后怎么跟手下会面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既然知道人已经进来了自有留下标记碰头的办法。 眼见向兰萱飞走桓玉山下意识挪步乐殊陡然一声怒喝“你试试看!” 手上的剑锋再用力颜药的脖子上已是鲜血淋漓衣领子都被鲜血染透了。 桓玉山不得不握拳止步虽一脸森冷却又不敢轻易拿这些人怎么样。 如对方所说颜药确实是他的一个软肋灵谷藏着昆灵山最大的秘密而他这一脉又控制着宗门禁地灵谷他能把灵谷交给颜药来打理可见有多信任。 他这辈子无儿无女的不说把颜药当儿子看但确实是当做了衣钵传人。 正是瞅准了这一点乐殊和甘离才会杀了其他人而不杀颜药。 对某些方面大业司还是有一定掌握的。 颜药惭愧呐喊“师尊不要管我!” 乐殊抓住他的手快速点在了他的身上直接让他闭嘴了然后拉着他后退。 甘离当即挥手示意一群大业司人员皆高度戒备着后退。 桓玉山沉声道:“我已放了向兰萱离开你们还不放人吗?” 乐殊边退边冷笑道:“桓大长老在开玩笑吗?我们现在把人给了你岂不是找死?” 甘离也补了句“桓大长老尽管放心只要我们平安你弟子自然也会平安这么好的一张牌我们又怎会轻易毁了。” 桓玉山一声冷笑“堂堂大业司还真是干惯了这种胁迫烂事。” 乐殊他们不理会他的嘲讽迅速撤离迅速朝向兰萱离去的山脊方向撤去。 一群人边撤边戒备着后方桓玉山屹立原地一动不动的样子倒是令他们放心不少。 把持着颜药的乐殊调侃了一句“颜兄看来你师父还真是挺宝贝你的。” 颜药愧而闭目被点了哑穴也说不出什么。 一群人蹿入山中后迅速流窜现在也不是找地方藏身的时候。 好不容易天亮了能看清这仙府的美景了一个个却无心欣赏这山中的奇花异草都只顾着一路跑啊跑跑的同时高度戒备四周。 跑了好远一段路闯入了一处山谷时谷中突然传来“嗡”一声闷响回荡。 众人一惊迅速戒备四周挟持着人质的乐殊则迅速将颜药给拉紧了些剑更是在颜药脖子上没放开过挟持着颜药转圈警惕四周。 然就在他挟持着颜药转圈背对上了一侧的山壁时那处山壁宛若天崩地裂般爆开。 崩开的碎裂山石狂暴喷射。 距离有点近猛回头的乐殊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好几块大大小小的石头打中了后背打的他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闪念间猜到了是谁出手偷袭欲要抹开颜药脖子的剑硬是无法再用力瞪大的眼珠子似乎都要冒出来一般还有碎石直接打进了他的身体内血窟窿溅血整个人抱着颜药击飞了出去。 “啊……” 乱石狂暴横扫之下一阵惨叫声连连修为稍差的被一块块乱石击穿了身体有些被大点的石头直接砸飞了对面的山壁也被强大的轰击力打的轰隆垮塌了半边。 甘离掌剑齐发拼命抵御击来的乱石。 一道白影从崩开的山体中跟着爆开的碎石而出出手抓向了甘离。 对甘离来说对方出手的速度太快了掌剑刚仓促着劈开了轰来的石头一只手爪便倒扣在了她的脑袋上发髻崩飞五指抓住了她的脑壳。 她立刻挥剑横扫欲与之玉石俱焚然对方强大的修为从天灵盖直透她全身整个人宛若要爆裂一般鼻腔里喷出血来眼角亦冒出了血腿一软跪下了挥出去的剑也下意识杵在了地上强行支撑住了自己未倒。 一袭白衣抓着她脑袋、站在她跟前的人正是桓玉山。 甘离的口角和鼻孔在淅沥沥渗出血滴。 血淋淋的乐殊侧脸上半边脑壳塌陷脑浆和鲜血流淌着眼睛依然瞪大着似乎依然在噩梦中。 几十号人大多在地上哀鸣呻吟唯有十几号人连滚带爬而去也顾不上了两位行走的死活实在是实力相差太悬殊了简直是天差地别。 桓大长老未管那逃逸的十几号人冷眼盯着跪在跟前的甘离沉声道:“我再问你一次那位探花郎在哪?” 甘离承受着体内的痛苦颤抖着咬牙道:“我说我都说请大长老饶过人没有丢被‘神树’上的大王带走了。” 她怎知那大王?桓玉山顿一脸惊疑皱眉略思索一阵后突然提爪一颗大好头颅犹如摘果子般轻松摘去了信手一挥头颅飞出在对面的山石上“啪”一声撞了个扁碎流淌以泄之前的愤恨。 之所以不再多问便杀了是因为没有了再问的必要对方这个时候说的若是假话再逼问也不会说真话他也没时间慢慢审问若说的是真话也没了留下的必要。 喷射的鲜血不能近他身上分毫。 拄剑跪地的甘离噗通倒下。 桓玉山走到了乐殊的身边一脚拨开了乐殊的尸体五爪一张隔空摄起了弟子颜药迅速出手解开了其身上的禁制。 恢复自由的颜药感受了一下体内恢复流转的修为再看看血肉模糊的四周亦心惊肉跳他也是头次见师父如此大开杀戒如此场景竟让他一时间忘了羞愧。 桓玉山又闪身到了山顶上一脚跺地山头轰隆崩塌无情地盖向了下方的死者以及还未死的挣扎哀鸣者。 颜药大惊飞身而起躲过了山崩再落地脚下山谷已被填平烟尘滚滚向四周。 不远处的桓玉山道:“你没把人看住曲长老赶去发现异常后必然会率人赶往出口与我会合你立刻去出口守着见到曲长老立刻把人领来沿着山脊做地面搜索总之决不能让向兰萱那贱人跑了。” 他自己则是要在空中搜索而且现在就要搜搜看同时也是为了震慑目标让目标不敢往空旷地带跑将目标逃窜范围给局限住以便后面人手来了好搜寻。 颜药闻言又是一惊“万一向兰萱也跑到了出口弟子遇上了该如何是好?曲长老他们搜查时遇上了定然也会遇险。” 这才刚从人质身份中解脱出来再落到人家的手上去了那就尴尬了。 桓玉山:“你放心她伤的很重已是强弩之末哪怕是你她也不是对手。” 闻听此言颜药顿时有了底气拱手道:“弟子领命。” 桓玉山一个闪身腾空而起直接飞天而去开始于高空之上搜寻。 颜药仰望面露感激。 关键时刻师尊把他看的如此重要宁愿放跑了向兰萱也要救他为先试问又如何能不感激。 他转身飞掠而去遵命去守出口…… 太阳一出神树上的光辉亦黯淡不见。 背着剑的向真站在参天巨树上看日出感受仙府那令人心旷神怡的气象只是四周的嗡嗡声多少有些扰人。 一只只拳头般大的五彩蜂围绕着大树飞舞随着蜂群出现的数量越来越多近乎将大树给笼罩上了一层薄纱一般。 这棵树的体量和高度非同一般蜂群能多到宛若给大树披纱的地步数量可想而知。 数不清的五彩蜂群来来回回忙碌着异常辛勤的样子。 向真这才知道这哪是什么仙宫完全就是一座巨型蜂巢。 太阳出来后漫漫长夜过去了鼓声也消失了那穿着怪异的两男两女也忙活去了。 阳光刚好对照着刺眼了向真才转过了身来只见花衣男子正躺在一张鼓上打呼噜似乎睡的挺香。 他又打量四周目光很快举向了空地上方遮阳的棚子上。 其实也不是棚子是一片长在树上的藤蔓交织在一起后宛若棚子叶子碧绿如翠鲜鲜好看。 他留心到藤上结了颗果子一颗长的像葫芦的黑色果子吊在正中央看藤蔓的形态又不像是葫芦藤也不知长的是什么果子。 突然鼓上睡的花衣男子翻了个身他腰上的一块牌子在鼓面砸了个“咚隆”声。 向真目光立刻锁定了响声来处发现是一块黑木雕刻的腰牌比巴掌小牌子上雕刻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一只鸟一只长了三只脚的鸟。 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细看牌子上雕刻的怪鸟确实长了三只脚。 ------题外话------ 感谢“沧水哥”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卷2 第六五二章 算我们倒霉 当然向真也就是因好奇看了看没有心怀不轨窥探的意思。 花衣男子似乎也被自己腰牌动静给弄醒了迷迷糊糊睁了眼伸着懒腰坐了起来见向真正看着自己又笑着躺下了摆了摆手算是打了个招呼懒洋洋的。 向真走了过去指节试着敲了敲鼓面感受了一下咚咚鼓声旋即问道:“今天能把他抓来吗?” 花衣男子知他问的是庾庆双手抱臂枕在了脑袋下“谁知道呢。” 向真沉默了。 花衣男子扭头看了看他笑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他们一天的寻找时间?” 向真自然是摇头等他后话。 花衣男子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外面嗡嗡乱飞的场景“它们会飞往各地寻找会记下每个人所在的位置。 之所以宽宏大量给他们一天的时间找人是希望进来的人都动起来这样才好发现他们才好记下他们大致的位置。 所以你放心会找到他的会把开启出口的办法问个明白的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他这么一说向真确实安心了不少他只想找到庾庆打一场然后离开这里对于其它的什么恩恩怨怨的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山脊尽头蹿出的向兰萱站在了一道深渊前确切的说是一个巨大的天坑前光暗对比下令人看不清下面的情形。 她回头看了看来路神情莫名的叹了声感觉这次栽的确实有点惨发现“骄兵必败”果然是至理名言。 依她个人的估计乐殊和甘离想用挟持人质的那种办法要挟桓玉山只怕未必能如意因为她很清楚高玄境界的修士对比上玄境界有多大的差距这也意味着前者有更多的能力来进行操作。 但她并未提醒他们也未点破可能面对的后果利用了那些手下拖住了桓玉山给自己的逃离争取了时间。 做出这个决定很残酷可她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她若留下很可能所有人都难以脱身连她都跑不掉。 而眼前的天坑也未必是最佳的藏身之地可她伤势颇重已是难以支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下去看看环境再说。 看了看四周后她一个纵身跳了下去身形不疾不徐地落在了崎岖不平的天坑底下。 到了下面反而能看清下面的环境到处是嶙峋山石和苔藓地块贫瘠长满了一些杂草和荆棘。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后开始向着远处看不清的黑暗中走去意图寻找合适的躲藏环境。 因路不好走遇到险阻她提了一口气飞身而过。 然落地时身体却是一个趔趄口中“噗”一声呛出一口鲜血摇摇晃晃着几乎站不稳赶紧伸手扶住了一旁的大石头才没倒下一手捂着胸口剧烈喘息着。 吊住的一口真气松了顿感身体虚弱不堪。 好不容易调匀了气息继续提着裙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去。 走到光暗交界处时她才发现有一大片鲜花生长在躲避光明的黑暗中是一种脸盆般大的金灿灿花朵居高临下看一朵朵笑脸朝天的样子。 然而她此时无心欣赏这个只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藏身之所跳下了石头稳住了有点摇晃的身体后继续深入。 可就在她刚从一尊如虎蹲坐的大石前走过时石头后面突然冒出一只手来点在了她的腰上。 察觉力和反应力皆已迟钝的向兰萱大惊还来不及反应身上已经被连点数指被人在身上下了禁制已无力动用修为就算有力她现在的力也有限。 没想到这里竟也能有埋伏她正暗叹“吾命休矣”还不知要受何屈辱的当口唰一声剑响一支剑已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随时要取她性命的样子。 此时她的左右才各冒出一个人来左右之人都在慢慢往她眼前凑像看什么怪物似的。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半蒙着面的大块头也正是拿剑架她脖子上的人。 其次是一个手指慢慢从她身上松开的人也同样半蒙着面但是一看那头发扎着马尾的样子再加之熟悉的印象她立马认出了是谁讶异道:“阿士衡?” 可谓非常惊讶这不知跑去了何方的家伙没想到自己随便找了个地方钻就遇上了这缘分还真是没话说。 没错出手制住她的正是庾庆。 此地也不是别的地方正是藤妖指点的采花粉的地方他们几个正在这里干活放哨的百里心突然跳下说有人来并且说是向兰萱来了那真是把他们给吓了个够呛赶紧躲藏。 容不得他们多折腾向兰萱随后就下来了他们真的是吓得连气都不敢喘连心跳都尽量施法抑制了。 谁想突然看到向兰萱吐血而且连站都站不住了。 凭这位的实力应该没必要演这样的戏。 这才让他们意识到了这位不是来抓他们的也并未发现他们的藏身之所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像是来躲难的。 见后面确实没有人再出现才有了眼前这一幕否则正常情况下他们哪敢动向兰萱一根指头。 见她直接叫出了名字庾庆也很奇怪摸了摸脸上蒙的很厚的布下意识问了句“这也能一眼认出来?” 向兰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下一刻庾庆的目光注意到了她的穿着上发现这位今天穿的有够随便的而且衣裳明显有些凌乱也不知遇见了啥事衣襟都歪了酥胸半露的搞的庾大掌门想不盯着那白腻多看两眼都难。 向兰萱很快发现了他的不轨有点火大当即怒斥道:“你眼睛往哪看呢?” 尽管受制但大业司大行走的淫威犹在。 庾庆一脸尴尬地干笑挪开了目光很想说不是故意的。 向兰萱的目光又盯上了牧傲铁冷漠而肃杀仿佛在说你好大的胆子! 她那股犹在的气势发作起来确实很强大牧傲铁的手下意识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挺起了胸膛稳稳拿住了架她脖子上的剑不放。 好在庾庆还算识相赶紧抬手拨了拨牧傲铁手上的剑“自己人自己人没必要这样。” 嘴上说着自己人其实是因为没搞清状况想给自己留条退路实际上却没有帮向兰萱解开身上禁制的意思。 牧傲铁只好收了剑归鞘。 此时蒙着脸躲藏的南竹和百里心也冒了出来凑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大行走。 向兰萱抬手将自己胸前的衣裳收拾了一下同时扫了几人一眼也不客气直接索要东西“你们身上应该带了疗伤药给我一点我受了点内伤。” 她出来的太匆忙了也大意了身上几乎没带任何东西否则也不会一副睡觉的穿着跑出来。 也是因为没能及时服用灵丹妙药才导致一路疾逃之下伤势越重才导致落入这里时连站都站不稳。 “有有有。”南竹赶紧凑了过来拍马屁摸出了小药瓶倒出了一枚碧澄澄的芳香丹丸。 庾庆等人也没阻止。 向兰萱拿了药丸到手捻着看了看皱了眉“就没好点的药?” 庾庆苦笑:“大行走你当我们是你呀有用不完的好资源太好的灵丹妙药我们真用不起。” 向兰萱斜了他一眼还是将药丸纳入了嘴中咽下有总比没有好。 此时庾庆免不了一问“大行走您这伤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向兰萱眼中闪过杀意哼了声“被桓玉山那老贼突袭了老贼修为早已突破到了高玄这些年一直低调隐藏着实力怕是早有不轨之心。” 目光点向了庾庆“昆灵山应该是起了贪念想独吞这座仙府想杀的恐怕不止是我只怕你们也休想活着出去。 出口外应该已经被昆灵山给看住了凭你们的实力就算出了这里也难从昆灵山手上脱身他们怎么可能放任你们离去?我们现在才是一伙的得同舟共济才行。” 说了一堆其实最后一句才是她想说的。 明明认出了是她还敢向她出手这能是冲动?她能感觉到这几位怕是觉得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也暗藏了杀心灭口所以不得不提醒这几位要明白利弊。 她现在都不敢让这些人知道自己手下的那些大业司人员可能已经遇难。 甚至都不敢追问他们是怎么找到这座仙府的怕一个不对激起这些人的杀心。 包括他们怎么从乐殊等人手上跑掉的事连提都不敢提更不敢打听仙府内的任何情况。 形势比人强不得不收敛。 庾庆略皱眉他现在最担心的反而不是这个沉声道:“也就是说以桓玉山为首的昆灵山人马正在搜捕追杀你?” 向兰萱:“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 庾庆顿时叫苦连连“我说向大行走这天大地大的您往哪跑不好干嘛往这里跑?” 就差说出你这不是坑我们吗? 南竹嘴角抽搐几人也意识到了麻烦呆在此地怕是不稳。 向兰萱:“往地势开阔的地方跑太显眼了开阔地带我也不知道哪里有合适的藏身之所只能是借着山势的遮掩而行我也没想到你们能躲在这里。 我说你们一个个蒙着脸干嘛进来的就这些人真以为这样把脸遮一遮别人就眼瞎认不出你们了?” 庾庆没有心情跟她废话赶紧回头对百里心道:“你眼力好赶紧去外面盯着千万躲好了别让人看到。” 百里心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二话不说闪身飞掠而去。 庾庆转而又对两位师兄道:“还看什么又等人把我们围个正着吗?算我们倒霉赶紧收拾一下走人吧。” 语气有点气急败坏发现怎么老是出这样的事自己失误被盯上了也就认了譬如小云间被发现被抓这随便逃跑都能遇上他们算怎么回事是命不好还是怎的? 向兰萱忙道:“不用太过担心他们搜查的速度没那么快不可能匆匆走过场一条山脉查过来搜到这里天也黑了。要走还是等到天黑再出去吧桓玉山老贼很有可能就在天上盯着现在转移反而更危险。” 庾庆当即问道:“你确定?” 向兰萱:“从仙府出口一带到这里的路程相当远怕是有上百里不可能有那么快搜查到这里。真要马上有危险的话我不会往这里面跳。” 闻听此言师兄弟三个松了口气想想也是这女人不可能找死。 见他们放心了向兰萱又道:“我要运功疗伤先解开我身上的禁制。” 这个嘛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这要放开了禁制再让人疗好了伤未免也太危险了。 在没下定决心做掉这女人之前又不好得罪人家。 最终庾庆憋出一句理由来“大行走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要慎重等我们确认了你确实是大业司的向大行走再解开你身上的禁制也不迟。” 卷2 第六五三章 我看你比较顺眼 南竹、牧傲铁齐刷刷盯向了他哪怕是亲师兄弟也觉得这理由让人牙疼未免也太扯淡了点。 向兰萱愣怔怔盯着庾大掌门哑住了本来吧就算不解开禁制她也不好说破什么毕竟小命在人家手上然这理由确实让人绷不住了她忍不住嗤了声“难道这里还能有人假冒我不成?” 庾庆不然道:“在外界可能没有在这仙府就不一定了我等在小云间就领教过那手段那真的是千变万化变谁像谁我们想不小心点都难还请大行走理解我们的难处。” 一听这话南竹立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呀是呀。” 牧傲铁态度也变了点头嗯了声。 向兰萱挑起了眉头这借口找的真是让她欲言又止然明知有破绽她还不能捅破搞的对方兜不住了搞的对方感觉没退路了大家脸上都难看形势比人强吃亏的只能是她。 为安全计她也只能是冷哼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 之后庾庆又扯了块布出来对其比划道:“大行走先把口鼻蒙一蒙。” 向兰萱顿警惕摆出了抗拒的态度“干嘛?” 南竹指了指大家脸上的“这天坑里的空气有毒闻久了会死人的你看我们。” 庾庆点头认可“没错。” 一听是这原因向兰萱不敢托大赶紧一把扯了布来也学他们一样蒙面将口鼻给遮挡严实了。 “行了晚上再走现在继续干活。”庾庆转身招呼一声。 师兄弟三个当即去了一旁干活向兰萱满脸疑惑不知道他们要在这里干什么活。 只见牧傲铁不知从哪拎了件不知用谁衣裳改装处理过的小布袋跟在了庾庆和南竹的身后。后两人则各自掰弯了一株金灿灿的花朵一手扶花一手张开五指对着花盘里施法气劲搅动着吸附出了一小撮粉红色的花粉后撇进了牧傲铁张开口子的布袋里。 三人就这样一株株花朵的搞过去并无别的花招。 向兰萱看的生疑不知这三人究竟在搞什么但有一点是能想象的三人跑到仙府里来肯定不会干无聊的事此举必然另有深意。 她不由走到了一株花旁伸手掰弯了枝头去探查花盘里的秘密希望能发现点什么。 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唯一蹊跷的地方就是和天坑内外的其它植物一样其经络中都散布着邪气这点她在小云间就看够了不足为怪。 目光瞥到她异动的庾庆当即警告了一声:“这花里有剧毒出了事可别怪我们没提醒。” 南竹不知想到了什么嘿嘿坏笑了一声。 有毒?向兰萱慢慢松开了花枝虽有疑惑却不敢再轻易造次。 这边师兄弟三个在忙着干活外面对向兰萱的追杀也并未停下昆灵山其余的人手已经集结散布在山脉上一路搜索推进。 “原来大长老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高玄境界。” “是啊原来深藏不露呢连向兰萱也不是大长老的对手。” 搜查弟子中不时有人抬头看向上空与身边人嘀咕两句。 山中不时有拳头般大的彩色蜂虫飞过或围绕他们绕圈飞舞倒不曾有过攻击。 反倒是他们一时忍不住就会抓上一只仔细查看甚至还给弄死了查看。 越往前搜查这彩色蜂虫的数量似乎也越来越多了不知是巢在附近还是从远处飞来的反正他们也没发现什么蜂巢。 高空上桓玉山如苍鹰般悬浮俯视严密观察着下方的动静他偶尔也会发现从身边飞过的彩色蜂虫也抓了查看过有点奇怪这蜂虫居然能飞到这么高撞击和挣扎力道也不小。 天坑外面偶尔也有五彩蜂飞过然这些五彩蜂对这座天坑似乎有所顾忌只敢在坑外飞来飞去却无一只愿意深入庾庆等人并不知晓。 但他们对这五彩蜂早有防范从天坑外的百里心身上就能知道。 百里心将数块尸毛草连成了一块毯子覆盖在自己的身上身陷在恶臭堆里那臭味哪怕是蒙着口鼻也能让人很是不适百里心却以极大的意志强忍了味道同样也令五彩蜂绕开了。 本来南竹怜香惜玉是要代劳的但百里心认为庾庆说的对自己这个大箭师的视力确实比大家强太多更适合负责观察。在她的坚持下南竹也没办法只能是同意。 临近傍晚时分神树上两名赤着上身的男人一个拿出了地图在地上摊开一个则拿出了一把草籽往地图上捻落。 旁观的向真不解询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赤脚徘徊在旁的花衣男子告知“一粒草籽代表一人眼前代表了那些闯入者每个人所在的位置。” 一名赤身男子停止撒落草籽后道:“大王目前已知的人数就这些。” 花衣男子盯着地图颔首“有了大致的数目做对比就行免得出现太多的遗漏。” 向真面色凝重知道这边摸清人数是为了明天的猎杀做准备尽管他对这些是是非非不感兴趣但心情多少还是有些沉重…… 夕阳落下漂浮在高空上的桓玉山还能看到红彤彤的夕阳脚下的大地却已经沉浸在了黑暗中他也看不清了下面的情况不得不俯冲落地了。 他把昆灵山弟子皆召集了过来询问搜查情况。 众弟子们并未发现向兰萱的踪迹只抓到了几个大业司的人员也正是之前在桓玉山突袭下逃跑的幸存者中的。 桓玉山一声令下就地审讯负责审讯的正是秦傅君。 桓玉山自己并未参与而是忧心忡忡地看着夜空尽头的最后一抹光亮不集中力量去找那个阿士衡只顾着追杀向兰萱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决定对不对。 问题是天大地大的没有任何线索的去找阿士衡比找向兰萱更渺茫。 然目前看来能成为大业司的大行走没那么简单他们连影子都没找到。 小半个时辰后秦傅君带来了审讯结果。 被抓的人当中有个别知情者开口了证实了庾庆几人确实是从大业司的手上跑掉了逃跑过程也说的清清楚楚扔了个向真做人质把大业司的人给忽悠了就在大业司人员的眼皮子底下溜掉了。 曲长老听后忍不住摇头一声“这探花郎真够油滑的。” 秦傅君问:“二位长老大业司这几人怎么处置?” 桓玉山瞥了她一眼“留着也是累赘。” 秦傅君懂了默了默后拱手退下了。 边上没人后桓玉山道:“曲师弟明天天亮前若找不到那位探花郎若不能从他口中得到解决危机的办法而那妖王又有屠戮我们的能力的话所有人立刻向此间妖王臣服哪怕是跟我作对也没关系尽量留待有用之身伺机行事你把我的意思转告给大家吧。” 曲长老先是唏嘘而叹微微点头懂他的意思旋即又愣住问:“跟你作对?你不向妖王低头吗?” 桓玉山:“这么多人不可能随便被人家两句话就给吓住了总得有人去试试妖王的深浅舍我其谁!” 曲长老喉结耸动艰难道:“师兄…” 桓玉山抬手打住“现在不要啰嗦了我们还有一晚的时间把所有人手撒出去网状分布守株待兔希望有机会撞见那个探花郎。” 曲长老叹道:“对方若有心低调潜行这么大区域百来号人撒出去间隔太大了想撞见人怕是够呛。” 桓玉山:“总得试试。” 曲长老点头照办。 回头桓玉山又招了自己徒弟颜药过来让他带了两名弟子赶去仙府出口附近躲着死守等待洞口开启的机会。 昆灵山一群人手撒开的同时庾庆等人也决定趁着夜色出发了他们的计划不变要赶去给那蜂王下药。 没到最后庾庆也没对向兰萱下死手决定带上她一起离开。 当然不可能解开向兰萱身上的禁制然靠她的腿走路又得拖累大家的速度只能是用背的。 男女有别这个责任自然落到了百里心的身上大家都是女人嘛背起来比较方便更何况庾庆和牧傲铁暗藏了消耗百里心的企图。 结果向兰萱一靠近百里心就有些吃不消实在是百里心身上太臭了在尸毛草的包裹下熬了一天那气味压根不是短时间内能散尽的。 向兰萱本来想强忍着坚持一下可最后实在是没办法蒙住了口鼻也受不了不得不发作了“不行她身上臭的我受不了换个人背我。” 庾庆叹道:“我说大行走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个你看人家也是女人那可是在恶臭中呆了一个白天。” 向兰萱确实受不了那气味有得选择为嘛要受罪?摆手示意百里心让开“让女人干这体力活你们还是不是男人?换个男人给我我不讲究那些个俗礼换个男人背我。” 吃了几枚疗伤丹药后精神头明显好了些。 见她非要执拗庾庆也不好跟她翻脸朝牧傲铁摆手示意了一下“老九你辛苦一下。” 牧傲铁嗯了声当即走到了向兰萱跟前背对做好了做牛做马的准备。 谁知向兰萱又一把拨开他“不用你。” 食指一翘直接指向了庾庆“你不用使唤别人我看你比较顺眼就你来背。” 庾庆瞪眼道:“大行走别闹了好不好有人背就不错了挑三拣四的就没意思了。” 短途的话也许是美差长途奔波背个人可是受罪的事他才不想吃这苦头何况体力活会向来是牧傲铁的干的。 向兰萱挑眉道:“怎么没意思?我就想尝尝天下第一才子背我是什么滋味不行吗?你背还是不背?” 最后一句语气陡然凶悍了起来。 百里心悄悄打量拌嘴的两人南竹嘿嘿直笑。 牧傲铁面无表情地走开了被嫌弃了现在就算松口让他背他也不会再背了。 庾庆简直无语然一看牧傲铁那自尊为上的尿性还有在那朝他摆手示意别找我的南竹他嗤了声只好走到了向兰萱跟前背对。 向兰萱拍拍他肩头“杵这干嘛?低点低点再低点。” 直到把庾庆给整蹲下了她才骑在了庾庆的背上。 卷2 第六五四章 斩草除根 拍拍庾庆肩膀庾庆一起身她刚好骑在了庾庆的腰上双手扶了庾庆的肩膀。 庾庆双手搂了她腿开始出发。 南竹在旁一脸的羡慕倒是想去做牛做马不过瞅了眼百里心又迅速收心了。 途中向兰萱忍不住伸手拽了拽庾庆的马尾还好“大头”不在马尾里否则非要被拽出来不可她好奇而问:“为什么老是留个马尾?” 庾庆不自在的摇头摆脱了她的拉拽“自在不用打理。” 向兰萱看他不情愿的样子不由咯咯一笑感觉逗这小子还挺有意思。 随后又问了句“这是去哪?” 庾庆不说实话“不知道你不是说有人在追捕你吗?先远离这一带再说。” 是这样吗?向兰萱表示怀疑但也没有多问她回头看了看山脉对比了一下去向默记心底。 一行五人趁夜而行百里心的视力好负责在前开路牧傲铁负责在后警戒。 而向兰萱则玩性不减不时趴庾庆肩头调侃戏谑两句我漂不漂亮背着我会不会有什么想法之类的问题。 搞的庾庆好烦她那种知道自己要杀她却要忍着继续敷衍下去的烦奈何在未撕破脸前又不敢太多得罪。 向兰萱似乎摸准了这个脉控制着调戏的度。 也没有驰行太久前方视野中出现了那座在星空下依然醒目的“神树”的轮廓。 那个坐标也正是一行的去向这令向兰萱有些吃惊越发忍不住琢磨起这几个家伙想干什么。 看似近实则距离还很远。 一行又赶了好一阵路在离“神树”覆盖范围还有几里路的时候庾庆突然出声道:“差不多了就在这里吧。” 而他也连推带放的赶紧卸下了向兰萱轻松了大喘了几口气。 背着个大活人跑了七八十里路凭他的修为也有点小累。 看他这嫌弃自己的德行向兰萱嗤了声表示不满。 庾庆没心思关注她的态度先检查自己的口鼻有没有遮掩好其他几个亦如此向兰萱悟性挺高见状也赶紧整理蒙住口鼻的东西。 做好了防护南竹才摘下了身上临时做的小口袋正是装了花粉的袋子鼓鼓囊囊足有一个西瓜般大小。 “你视力好负责警戒。”庾庆对百里心交代了一声同时示意了一下向兰萱那边。 百里心知道让她顺便盯着向兰萱微微点头表示明白然后顺手摘了弓箭在手开始警戒四周。 师兄弟三人则在夜色下将花粉分成了三分拎着小包往花丛里钻将花粉一点点洒进身边能顾及的花朵中。 三人各负责一个区域皆鬼鬼祟祟又干劲十足的样子不时打量四周。 向兰萱看的惊疑不定不知道这几个家伙在干什么但可以肯定绝非无聊之举其中定有什么深意偏偏她又不好过多打探。 目光投向“神树”上的光亮来处她心头也有几分犹豫过了今夜就到了蜂王勒令的期限现在已经到了“神树”边上要不要趁机将庾庆献给那位大王? 然思之再三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首先是自身修为受制难以作为拿弓的女人又虎视眈眈在旁就算能惊动蜂王她也很难在蜂王来到前脱险。 另就是庾庆等人此时的举动显然是有章法的行为定然是对仙府内的情况有所掌握的应该有脱身办法的。 正常情况下并不难做出抉择。 真正让她难以抉择的是她知道庾庆等人一旦没了顾忌十有八九要对自己下杀手也许倒向那蜂王反而能暂保自己。 然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她在被控制中无法做主…… 灵谷深渊上方十几条人影来到掌门赵登紫再次亲临看了看天上的月色问一旁的鹿呦鸣“已经过了昨天的时辰还是没反应吗?” 鹿呦鸣恭敬回道:“没有。” 赵登紫向前两步直接踏入了深渊飞身而下。 鹿呦鸣赶紧挥手招呼上众人一起跳了下去深渊内湿气中雾气朦朦月光难透大家陆陆续续都摸出了荧石照明。 赵登紫落在了藤妖老巢前站在一条湿漉漉铁链上凝视了一阵后抬了抬下巴“动手吧。” 鹿呦鸣当即挥手示意“砍了。” 一群昆灵山弟子立刻拔出了刀剑散开到了藤妖老巢四周开始挥舞刀剑砍伐粗大的藤枝。 尽管藤枝覆盖的范围比较大然对上一群手持刀剑的修士如何经得住折腾不到小半个时辰那些牵连的藤蔓便砍了个精光只剩一根光秃秃的巨大主干如一棵扭曲的大树一般躯体上还有不少铁链贯穿。 鹿呦鸣看了眼掌门的反应见无动于衷遂再次挥手示意“砍了斩草除根连根拔起回头再用火烧个彻底。” 于是一群昆灵山弟子涌了上去刀剑施法劈砍藤妖主干很坚韧但还是被一节节放倒主干上似乎还有“血水”涌出。 赵登紫忽然在这个时候出声了“好了都住手吧。” 众人自然是停止了砍伐。 赵登紫飘落到了藤妖躯干前伸手指蘸了点“血水”在鼻翼前嗅了嗅嘀咕自语了一句“看来真正的关键还是在那几个人身上…唉!” 他负手抬头看向了雾气迷茫蒙蒙亮的上空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那仙府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就在他走神的当口忽有一人穿破迷雾落下展云器飞落在了他身边低声禀报道:“师尊大业司来人了。” 赵登紫一惊这么快?当即对鹿呦鸣道:“看好灵谷这边。” 话毕立刻紧急飞身而去展云器也跟着离开了。 鹿呦鸣则赶紧招呼眼前的人手先返回外面的灵谷免得被大业司的人发现大晚上的一群人堆在这里。 就在一群人消失后没多久伤痕累累的藤妖躯干上涌动又冒出了渡娘那张脸仰头望的她竟“嘤嘤”啜泣了起来。 刚才真的是把她给吓坏了真以为昆灵山要将她给斩草除根了差点就把她给逼得现身求饶了。 她之所以能坚持再坚持是在赌赌昆灵山这边还不清楚开启仙府的情况不敢将目前已知的她这座通往仙府的桥梁轻易给毁了那不合常理。 现在看来她赌对了也意识到了赵登紫怀疑上了她是在诈她差点就让那位狡诈的掌门得逞了。 躯干上伸出了两只手触摸身上被砍的血淋淋的口子满脸伤痛神色傻子也能看出被这么一趟折腾已是元气大伤。 但她还是很快忍住了啜泣抚摸着自己的伤口自说自话着安慰“没事的只要拿到了‘地元仙露’顷刻间便能复元只要恢复了当年的实力这个世界都要在我脚下颤栗昆灵山又算个什么都给我等着…” 也正是因为惦记着有东西能恢复她才能强忍住不现身否则面对刚才的阵仗任谁都绷不住…… 昆灵山宗门大殿外一名秃顶的面色清冷的黑衣老头负手站在山缘边眺望昆灵山夜景陆续来到的几位昆灵山长老陪同在旁还有数十名大业司人员在场。 秃顶老头名叫仇峡也是大业司的大行走之一。 此番赶来是因为向兰萱这边跟大业司那边突然断了例行的联系不是出现了异常是不会中断例行联系的大业司那边立刻派人飞跃千山万水赶来查看情况。 而且还是直接派出了另一位大行走亲自带队大业司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很快一道人影闪来赵登紫落地赶来了快步上前拱手拜见“仇大行走。” 仇峡转过了身来也不废话直接问道:“他们说向大行走突然带走了所有随行人手不知干什么去了是怎么回事?” 赵登紫忙道:“不知是怎么回事急匆匆的不知是要去干什么为此敝派的桓长老和曲长老还带了一部分弟子前往查看如今也是音讯全无不知跟去了哪。我们还想过了今天联系大业司问问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仇大行走已法驾亲临先到一步。” 一番仔细询问昆灵山表示什么都不知道理由是不敢过问向兰萱的事。 事情没找到头绪自然要查而昆灵山这边自然也给贵客安排了住宿。 住下后不久仇峡正在庭院中徘徊思索时其心腹随从去外面逛了圈后匆匆返回了。 不待其行礼仇峡便问:“查到什么没有?” 随从还是先行了礼才回道:“找到了昆灵山的暗线问过了情况跟昆灵山说的大致相同向大行走带来的人昨晚突然集结后离开了似乎有什么事并未在昆灵山搞出什么动静。” 仇峡踱步迟疑道:“也就是说不是昆灵山搞的鬼?” 随从道:“可能性不大先不说昆灵山敢不敢让这么多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很难一旦真要发生了打斗我们在昆灵山的暗线不可能听不到任何动静。离开了昆灵山的可能性确实很大。” 仇峡负手看月“离开了也不应该断了日常的联系至今杳无音讯怕是出事了。” 随从:“大行走怀疑是昆灵山干了什么不成?” 仇峡:“昆灵山不至于有那么大的胆子但也不能放过把情况上报争取拿到所有在昆灵山潜伏人员的名单逐一进行秘密联系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端倪。” “是。”随从应下。 此事这边留下了一部人手去做仇峡并未在昆灵山过多逗留决定事不宜迟今晚就出发他率人沿着昆灵山指点的向兰萱等人的去向一路追查而去。 站在山顶目送的赵登紫等人依然感觉狂风暴雨未停依然宛若身在惊涛骇浪的一叶扁舟上随时要倾覆一般。 卷2 第六五五章 着道 将大面积区域洒完花粉的师兄弟三人再次碰头在一块后向兰萱也不知他们鬼鬼祟祟嘀咕了些什么便见三人归来后南竹带走了百里心也不知带走干嘛去了。 庾庆和牧傲铁则拉了她一起躲在花草丛中静静等待。 向兰萱完全搞不懂是什么情况忍不住低声问了句“我们这是在干什么?” 庾庆简单一句话打发“等确认了你的身份你自然会知道。” 等了好一阵向兰萱估摸有一个来时辰左右两条窸窸窣窣的身影才回来了同时还带回了一阵恶臭。 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东西蒙着口鼻的向兰萱顿一阵反胃道:“你们两个弄这东西来干什么?” 庾庆也感觉恶心“先放远点等天亮了再用。” 于是南竹和百里心又把抱来的一堆尸毛草给扔远了点回来后也依然被庾庆给嫌弃让两人去了下风向坐。 之后什么事都没有等啊等等到天际已经朦朦亮时向兰萱不时看看“神树”渐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最后见自己被看的死死的实在是难以从这些人身边脱离绷不住了不得不提醒道:“还是离这里远一点吧否则天亮后可能有危险。” 南竹耸肩“天亮了比较容易被发现自然是比较危险。” 嘴上这样说脸上却看不出什么畏惧。 向兰萱干脆把话说破了“前天晚上刚进来没多久我和桓老贼便去了树上见到了一位妖王他给了我们一天的期限勒令我们在今天天亮前将你们交给他否则他将展开一场针对所有人的猎杀。马上就要天亮了咱们是要坐在他眼皮子底下找死吗?” 此话一出几人面面相觑。 庾庆忽问:“你为什么早不说?你之前不会是想趁机把我们献给那妖王吧?” 被猜到了向兰萱却不会承认反而故意吓唬道:“我要有这想法你们信不信你们已经被抓了?” 几人不敢说不信只能说是将信将疑。 向兰萱随后又催促道:“天快亮了还等什么?” 庾庆沉吟道:“等等看再说。” 见如此向兰萱反倒松了口气自己已经把危险说的这么清楚了这几位却不急着逃跑看来真的是有备而来搞不好已有应对办法。 然这种想法她只能放在心里不敢问出来怕触及几人窝藏的秘密。 寂静的等待中天就那么渐渐亮了神树那边亦传出一阵莫名的嗡嗡动静。 几人也忍着恶臭将几副串连好的尸毛草披挂给裹在了身上不管是向兰萱还是庾庆一开始真的要被臭崩溃了好在臭着臭着渐渐感觉没那么臭了才慢慢适应了下来。 微微绽露的晨曦中这个鲜花的世界又呈现出了万紫千红的娇媚模样美的让人心醉那光景真正是仙境一般。 几人却无心欣赏这些南竹忽眼放亮光“看来了。” 什么来了?向兰萱顺他的视线看去原来是一只飞虫细看是一只五彩的飞虫开始在花蕊间起起落落像是大号的蜜蜂。 不多时几人视野中出现的五彩蜂越来越多纷纷在鲜花大地的花间忙碌着。 向兰萱悄悄打量几人的反应难道这般家伙是在等这种大号的蜂虫? 庾庆几人此时的小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很是紧张后来发现这些五彩蜂果然不靠近他们这边哪怕朝这边飞来了也会一个拐弯绕开。 至此几人才真正是如释重负确定了藤妖说的办法没错。 也等于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藤妖并未糊弄他们对后续的行事有了点信心估摸着洞府大门无法开启的原因应该不在藤妖身上。 看到一大早天还未完全放亮五彩蜂就开始于神树和鲜花之间辛劳的来来回回忙碌庾庆几人感到很兴奋。 他们的目的很简答制服蜂王找到天泉或人泉解除体内隐藏的病患。 至于出口还会不会开启他们并不担心只要解除了体内的重大隐疾保重了自己时间久了高老二那边自会放出风声出口自然会有人想办法打开。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想走到那一步那时候想全身而退的出去也是个麻烦事。 天色越来越明亮几人的身姿也放的越来越低了几乎是趴了地上趴在了一个小土坡上尸毛草盖着脑袋只露了双眼睛往外瞅。 此时已经能看清神树表面似乎笼罩了一层纱衣飞舞的蜂群。 向真又坐在了树上的场地边缘看日出神树很高地面还未看到太阳的时候这里已经能沐浴到阳光了。 蜂群在阳光中飞舞又是百花欣欣向荣的一天。 花衣男子走来拍着他的肩膀坐在了他的边上两人都一身的酒气。 昨晚这里又是载歌载舞的漫漫长夜花衣男子非要拉向真一起放纵歌舞向真不会歌舞酒后倒是拔剑起舞了剑舞的那叫一个随心所欲花衣男子击鼓相合于是大家昨夜玩的很开心。 一夜烂漫宿醉醒来又看朝阳地上繁花似锦清风袭人。 两人傻闷闷坐了一阵后两名光着上身的男子和两名妖娆女子又来了。 向真不知道这四人名字因为他不是那么多事的人甚至大多时候对许多正常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只听花衣男子分别喊他们为阿赤、阿橙、阿青、阿蓝赤橙是两个男的青蓝是两个女的。 四人手上捧着吃的东西有两碗散发着珍珠光泽的蜜浆还有两盆带着露水的鲜果都是灵果但明显都被邪气侵蚀过。 东西捧来了自然是给两人吃的。 花衣男子自己端了碗蜜浆到手小勺子舀了口进嘴边品边说道:“我这里喝的蜜浆都是现采的新鲜的能祛酒劲喝点吧。” 向真也不客气端了一碗到手边吃边道:“确实是好东西我之前参加朝阳大会受了重伤并未复元只这一碗蜜浆便让我彻底痊愈了比灵丹妙药更奇效。” 花衣男子哈哈道:“整个仙府你能看到的百花都是当年从仙界弄来的灵草种子撒下后长出的虽被邪气所污浊但都是灵草采百灵之韵酿制的蜜浆疗愈普通的肉体伤痛自不在话下。你要是喜欢回头多送你一些带出去。” 向真默默点头一句“多谢但愿能出去。” 花衣男子:“放心吃完了就让蜂群四处寻找目标开始猎杀一定帮你找到那个小胡子想办法送你出去。” 两人吃完蜜浆后他又让向真尝点灵果说吃了蜜浆吃这些带邪气的灵果没事之类的。 然就在这时一旁伺候的两男、两女不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样子变得有些古怪身子似有些不安连两名男子的脸颊上都开始飘红了。 开始他们还以为是自己心底的欲望想压制后来发现那股欲望有点狂野。 发现彼此都有这状况后阿赤忽道:“大王我们吃的东西可能被人做了手脚。” 花衣男子闻声回头看去发现了四人不安的状态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他的脸颊其实也有点红了刚才也以为是一丝偶尔冒出的欲望现在方意识到了不对。 有些东西不是毒难以正常察觉到。 他立马冷眼盯向了向真结果发现向真脸颊也有点发红呼吸也有点紊乱显然也有发作迹象旋即扭头问道:“果子上的还是蜜浆上的?” 阿赤:“我早上只吃了蜜浆。” 阿橙:“我也是。” 两个女的异口同声道:“我们也是。” 阿赤立马抬手指向了向真“大王他在这里一定是他做了手脚。” 向真正在施法暗暗内视检查闻言只是与之对了眼不为所动。 花衣男子已经站了起来抬手道:“不是他有那么多同族守着没人能悄无声息闯到蜜巢旁做手脚只能是我们自己出了问题。应该是我们同族在外面着了道回来在蜜巢上爬过后导致的。” 阿橙闭眼握拳一阵忽睁眼道:“像是禁物。” 不用他提醒花衣男子已在踱步来回不停时而冷眼审视着外面时而警惕着四周口中喃喃道:“一击必中的手段是针对我们的缺陷来的这不是外界的人能知晓的秘密一定是仙府内部的知情者。看来是有旧相识从仙界回来了我说仙府的封印怎么突然开启了。” 阿赤道:“大王既是仙府中人回来了为何要这般对我们?” 花衣男子:“我当年清场杀了不少人是否有得罪谁我也不清楚总之来者不善!” 他忽回头盯向了二女“昨天我们食用蜜浆还没事应该是今早着的道凶手很有可能就在附近随时可能会现身我们只能是尽量帮你们拖着剩下的就看你们了速去。” “是。” 二女齐声领命身上妖气同时爆发双双化作了两只体型特大的五彩蜂迅速飞走了遁入了树洞中。 盘膝打坐的向真忽沉声道:“是媚药好烈的媚药怎会有人对你们下这种药?” 他有点想不通真要有什么仇的话直接下毒不好吗?干嘛下这种药。 花衣男子却眯眼盯向了外面“来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位旧相识在背后搞鬼。” 躲在尸毛草下的几人也看到了有人横空飞渡而来。 一个白衣人影飞落在了神树的树枝上。 南竹嘀咕了一声“好像是那位桓大长老。” 一旁的向兰萱冷笑一声“正是桓老贼好大的胆子竟敢空手来见妖王。” 卷2 第六五六章 上不上? 桓玉山也不想空手去见妖王也想此时是抓了庾庆来交差然而没办法一晚上过去都没有发现庾庆的人影鬼知道躲哪去了出口至今也没有开启的迹象只能是空手而来。 当然他也可以不用来可以赌运气赌他们躲起来后这位妖王找不到他们然在人家的地盘上能赌吗? 所以他来了他是来面对的希望能好好沟通交流一下为进来的昆灵山弟子争取一条活路。 若实在是没办法实在是要战的话那他只能是第一个挺身而出下面弟子的修为是挡不住的。 站在枝头的他已经看到了大树杈空地上的妖王。 看到眼前的群蜂飞舞他大概已经猜到了妖王的本尊是什么。 花衣男子也看到了他隔空稍作对视虽知自己此时的状况出了大问题但还是大手一挥飞舞的蜂群立刻分离出了一条空间通道。 他、向真还有两名赤着上身的男子都尽力稳住了自己的表面状态。 桓玉山深吸一口气后一个闪身穿过飞入了场内落在了花衣男子跟前也有些意外地多看了向真两眼不知这位杵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心里念头过了一下便拱手道:“桓玉山见过大王。” 花衣男子有点意外这位的态度遂露了惯常的微笑顺着话道:“一个人来的人没有带来?” 桓玉山叹道:“大王我们真的尽力了不是我不想把人带来而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实在找不到。” 花衣男子凝视了他一阵又笑道:“如此说来是我为难了你们?” 面对此问桓玉山沉吟道:“地方太大我们人手不够。” 花衣男子忽对向真问道:“向兄弟你觉得我是为难人的人吗?” 强行抑制情欲躁动的向真不知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平静道:“不是。” 花衣男子顿乐呵呵道:“我与向兄弟一见如故既然向兄弟都说我不是为难人的人那我就看向兄弟的面子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我再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若还不能把人给带来那就怨不得我了!” 话毕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磅礴气机大树周遭的蜂群顿时吓得东倒西歪一片竟被吓得不知该如何飞行如雨般坠落了下去。 躲在暗中观察的庾庆等人自然也看到了这煞是壮观的一幕笼罩在神树外的蜂群如同披挂的纱衣般落幕。 向兰萱紧盯的瞳孔骤缩满眼的惊骇神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咦有异动了蜂群有异动了老十五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趴那的南竹忍不住兴奋地小喊了一声。 藤妖就是这么说的想知道花粉是否发挥了作用只需看蜂群有没有异动便可此时的异动不就印证了藤妖的话么。 蜂群异动和动手有什么关系?向兰萱回头看向几人的反应已经意识到了和采集的花粉有关。 庾庆则一脸腻味地瞅了南竹一眼“动什么手?桓玉山深藏不露连向大行走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如今闯进来我们怎么动手是你冲过去还是我冲过去?” 这么一说的话南竹只能是干笑道理简单桓玉山看到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肯定是要拿下的。 向兰萱适时提醒了一声“我不知道你们所谓的蜂群异动是怎么回事但我可以肯定蜂群刚才的异动和你们所谓的异动不是一回事应该是那个妖王释放出的气机所震慑的后果。从气机看那个妖王的实力很强大比地师还强大!” 此话一出几人面面相觑都知道对方既然这样说应该不会是胡说八道。 就好比修为还未破玄前需要“蓝色妖姬”来助力视觉修为破玄到了一定的境界后随时可开法眼对“蓝色妖姬”的依赖便降低了。 他们知道到了向兰萱这个境界修为的人是能看到一些他们看不到的东西的。 于是越发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是继续等待…… 磅礴气机中向真感受到了冥冥中的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心神一凛震撼! 桓玉山更是满眼骇然他是高玄境界的修为自然明白对方释放出的强大气机意味着什么肯定是超越了高玄境界的他此时方知自己之前存的念头简直就是笑话对方随时能碾压自己。 好在花衣男子并未一味压迫强大气机又迅速收敛了。 那种窒息般的压迫感一消失桓玉山和向真都松了口气。 尤其是桓玉山虽被恐吓了一通但毕竟得到了三天的宽容时间至少找到那位探花郎的概率大了很多当即拱手道:“谢妖王宽容!” 花衣男子淡淡一笑“我就不送你了。” 桓玉山当即欠了欠身告辞也没忘了对向真拱手算是表示了感谢。 他此来是做好了慷慨赴死准备的没想到还能得此宽容此时真以为是向真的面子导致的自然要牵强表示一下。 当然转身前又还是多看了在场几位一眼感觉几人的脸颊上都有不正常的潮红包括向真。 也没多想什么迅速闪身离去了。 目送人影远去后阿赤出声问道:“大王他是您以前仙府旧相识派来打探的吗?” 闭目中的花衣男子压制了一下翻涌的情欲后睁眼摇头道:“不管是不是能拖多久是多久尽量拖到阿青和阿蓝恢复正常。” 向真听出了一些不正常不解道:“这媚药有什么问题吗?” 媚药对他来说只是撩拨情欲让人不舒服容易迷情乱性所以对他来说并不是很严重却不知道这三位蜂妖发情后的后果很严重已经算是半废的状态。 甚至是事关生死因为已经不能出手了强行催动修为无异于自爆。 花衣男子尽管比较相信他然此时也不敢告诉他真相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向真感觉到了不对试着问道:“要不要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躲避一下?” 花衣男子再次摇头“旧相识来了对仙府很熟悉是躲不掉的对方现在不敢露面说不定还在观望还不敢妄动我一跑只怕会更麻烦。” 向真默了默道:“你的旧相识实力在外界应该有称王称霸的实力进仙府的过程怎会搞这么复杂?既然知道进入的办法为什么还要利用‘张之辰’他们打开洞府?” 花衣男子略凝思微微点头似乎领悟到了什么立刻回头对阿赤和阿橙道:“命族群散开了搜查找到那个小胡子。” 阿橙提醒道:“大王我们目前的状况找到了也无法带回来。” 花衣男子:“找到了就袭击中毒了自然会送上门。” 他现在反倒不希望桓玉山那边先找到庾庆他们怕庾庆他们说出不该说的话来一旦让桓玉山知道这边着道了这边就危险了。 阿赤立刻对向真道:“还请向先生告知他们的具体样貌我好向族群转述便于寻找确认。” 向真有点犹豫不知这样出卖好不好。 花衣男子一手拍在了他肩膀上“向兄弟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兑现。” 向真想了想点头了开始对阿赤他们详细描述其了庾庆等人的样貌。 此时落下的蜂群已经再次飞了起来之前只是受到了惊吓并未受伤。 躲在尸毛草下观察的庾庆等人亲眼目睹了桓玉山的飞离后都犹豫了。 南竹嘀咕道:“什么情况呀老家伙就这样走了怎么一点打斗的动静都没有?这样的高手出手动静我们不可能感觉不到啊!老十五我们还上不上?” 按照原来的计划只要蜂群出现了异常他们就要冲进仙宫收拾蜂王寻找天泉或人泉。 现在桓玉山的平常进出倒是搞的他们有些投鼠忌器了。 庾庆也嘀咕道:“难道那位桓长老没发现蜂王着道了?” 向兰萱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兴许我能帮你们参谋一二。” 庾庆想了想反正不该让这女人看到的已经被她看到了当即解释了一下“蜂王有食用蜜浆的习惯而那个花粉能克制蜂王前来采蜜的群蜂返回蜂巢后身上会沾染花粉。” 言尽于此他相信不傻的话应该能听懂是怎么回事。 向兰萱顿时眉头一挑心中惊疑不已这帮家伙居然连妖王的生活习惯都掌握了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暂放下杂念后她想了想问道:“我看到蜂王还有两男两女的手下他们也会食用蜜浆吗?” 庾庆迟疑道:“不知道。” 向兰萱不得不提醒“他那四个手下的实力很高至少都是高玄境界只要有一个没着道就能把我们全部收拾了你确定要往里闯?” 庾庆顿陷入了两难之地。 “妈的。”南竹忍不住挠脸嘀咕了一声。 藤妖压根没提及过蜂王还有实力这么高强的手下而且还是几个。 忽然几人的目光一个个向神树看去只见数不清的五彩蜂开始飞向四面八方大半纷纷压低了飞行高度贴着地面搜索而来。 几人心头一紧迅速缩头将尸毛草盖严实了从缝隙中偷窥…… 小半天很快就过去了与蜂群交流后的阿赤先上来复命“大王目前为止未发现目标。” 盘膝静坐的花衣男子指了指向真“他说的几个人一个都没有发现?” 阿赤:“没有。” 花衣男子陷入了沉默忽又抬手拍了拍额头“疏忽了对方既然知道我们的缺陷就应该知道怎么回避我们的搜查。立刻通知族群有尸毛草的地方不要回避要仔细搜查还有那个能采集销魂花粉的地方都要进去细查。” 卷2 第六五七章 看热闹 什么狗屁天下第一才子向兰萱感觉自己遇上了一个蠢货感觉自己落在了一群蠢货的手里。 庾庆等人决定今天晚上摸到神树上去探探情况。 敢摸上去的理由也不算太复杂首先是蜂群确实有异动他们觉得蜂群之前突然展开搜索的模式说明神树内确实出事了蜂王那边很可能着道了因为着了道知道有问题才会派出蜂群去搜索。 再则只派出蜂群搜索却不见人出来越发说明里面的人可能出了事。 但他们又不敢肯定大白天的不敢靠近主要还是五彩蜂太多一冒头肯定就会被发现所以决定晚上摸上去看看。 向兰萱自然是反对的连情况都没搞明白就直接摸上去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问题是你们找死别连累我呀先把我放了呀。 结果可想而知庾庆等人怎么可能放了她不放她是肯定的而且还要坚持自己的计划说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说是要赌一把。 这道理几乎让向兰萱抓狂。 对目标的状况没有一定的确认而且还是危险目标就敢硬着脑袋上事情能这样办的吗? 遇事没有把握自然是要暂缓的什么叫赌一把?这是赌命好不好?毫无退路的人才会这样玩。 对情况无一定确认对事态没一定把握就敢上去操大业司的哪个人敢这样去办事? 哪怕是她在大业司的身份地位要是敢这样办事的话只怕不被打死也要被骂死。 她今天算是对所谓的天下第一才子有了一场颠覆性的认知再也不迷信什么天下第一才子的优秀了。 然而又没办法气个半死也没任何作用。 问题是这帮人对她的话最多也就是听听而已对她的话是保持戒备的生怕落入她的圈套里。 然后她只能自我安慰可能是这帮家伙还知道什么隐秘情况没告诉自己所以才敢做出这个决定。 能自我安慰是好事问题是听几人的嘀嘀咕咕怎么看都不像是自我安慰的那样完全就是个敢闯敢做。 就在她在无奈中提心吊胆之际百里心忽提醒一声“小心又来搜了。” 几人顺势看去只见又一波蜂群贴地搜索而来赶紧将尸毛草下拉挡住然后从缝隙里打量。 本以为又会像之前一样蜂群闻到尸毛草的气味会绕开这一片谁知这次并未如他们所愿这次竟有数十只五彩蜂直扑而来令几人心惊肉跳。 冲来的五彩蜂没给他们面子直接往尸毛草的缝隙里钻。 几人出手自然毫不留情钻进来一只弄死一只并以罡气护体。 很快向兰萱发出一声闷哼“嗯…我被蜇了好痛快帮我。” 几人才意识到这女人修为受制现在就跟一普通人似的哪来的什么罡气护体赶紧出手相助。 然她这出声一叫唤立刻惹来了大麻烦。 蜂群本就怀疑上了这一大块的尸毛草陡闻里面的人声立刻有几只在尸毛草上攀爬的五彩蜂振翅而去飞到了空中“嗡嗡”作响。 嗡嗡声似能感染似的最终惹来了大量的嗡嗡一片云团似的蜂群嗡嗡朝这边飞来。 结果可想而知知道被发现了谁还能继续呆在那木头似的被蜂群搞。 “躲不住了要惊动神树里的人了赶快跑。” 庾庆一声叫唤第一个掀开了盖在身上的尸毛草逃跑。 其他人的速度也不慢。 向兰萱的反应也很快一瞧情况不对立马紧急尖叫“阿士衡没有我出了这里看你们怎么从昆灵山眼皮子底下脱身。” 身边人都跑了挟持她的人都不管她了庾庆等人扔下她直接跑了。 她现在不想别的只想庾庆等人继续挟持她。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双手抱头的她已经被数只五彩蜂给蜇了好几下。 既痛又悲愤没想到自己堂堂大业司大行走能落到今天这一步。 好在一条人影很快闪来一把抄上了她也管不得什么形象了直接将其扛上了肩头扛着人就跑。 来者正是闻声后紧急折返的庾庆已经是拔剑在手了剑光如乱星飞舞点落一只只追来的五彩蜂。 一行几人什么计划都顾不上了就这状况还想偷偷摸摸溜到神树内查探情况? 还能偷偷摸摸吗?脑子有病还差不多自然是先跑再说。 在这鲜花烂漫的旷野上急奔怕后面的蜂群是一回事更怕神树里的人追出来紧急逃窜。 这次庾庆真正感觉到了什么是累赘扛着个人全速飞蹿确实很耗修为脑子里略有挣扎既想把人给扔了又觉得可能会多条后路。 神树上从树杈上走出的几人站在巨大的树枝上看着蜂群涌动的去向。 有几只五彩蜂飞到阿赤的身边围绕着嗡嗡了一阵后阿赤转身禀报道:“方法一变几个目标立马找到了正在逃窜原来之前就躲在数里外的地方确实借助了尸毛草来做遮掩。” 花衣男子皱眉:“近在咫尺不朝这里来居然跑了那为什么要下药难道下药的不是他们?” 他有所不知的是若不是桓玉山在这里若无其事的进出庾庆几个早已经按藤妖指点的计划直接冲上来了。 阿赤:“不管是不是他们现在跑了反而是好事希望能撑到青、蓝恢复过来。” 之前没想到几人就躲在附近以为人躲在远处以为时间上来得及。 一开始这里也怀疑过凶手就在附近后来蜂群搜了遍加之都这个时辰了凶手还没反应导致这边出现了误判。 花衣男子微微点头“但愿吧。” 此时的庾庆等人虽还在逃窜但已是苦不堪言。 他们的逃跑速度哪跑得过五彩蜂的飞行速度已经是被数不清的五彩蜂给围殴了。 关键是这些五彩蜂的攻击力很强说是灵物也不为过高速冲击而来的速度足以在石头上砸个小坑出来翅膀划过时跟刀片似的。 庾庆出剑的速度再快也挡不住这么多从四面八方高速冲击的蜂群。 南竹和牧傲铁更是一掌掌的轰飞一片。 尽管不断有成片的五彩蜂毙命在他们的手上落在他们的脚下但几人身上的护体罡气也被撞的有些吃不消了。 受蜂群阻碍也跑不快了都知道再这样持续不停下去的话护体罡气也支撑不了太久修为耗不起。 偏偏祸不单行蜂群飞舞的动静惊动了分布于四处寻找的昆灵山弟子。 这场面一开始也把昆灵山弟子给吓一跳见蜂群攻击力不弱也做好了回避的准备谁知诡异的是蜂群压根不攻击他们只攻击庾庆几个。 于是报信的迅速离去了而留下的两名昆灵山弟子则好整以暇的跟随在旁完全是在看热闹一般不时指指点点。 不多时陆续又有数名接到报信的昆灵山弟子赶到其中就有闻讯而来的秦傅君。 见到这场面秦傅君亦一脸错愕不知庾庆等人怎么招惹这些蜂群了。 见到秦傅君的出现纷乱抵御中的庾庆突然出声道:“落在了昆灵山手上我们绝无活路那位执法长老的关门弟子也许是一线生机!” 话一出口南竹和牧傲铁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三人之间的配合也默契庾庆将肩扛的向兰萱一扔牧傲铁立刻一把接到了自己的手上保护。 庾庆一个飞身而出直接挥剑向附近看热闹的那群昆灵山弟子飞了过去。 正挥舞长弓当武器乱劈砍四周蜂群的百里心突然一个扑身动作扑进了花草丛中一个翻滚三支箭已经到手上弦。 铿!草丛里发出了一声霹雳弦响。 六名昆灵山弟子正抬头盯向腾空扑来的庾庆忽察觉到眼前的花草丛中有摇晃动静再想有所反应已经来不及了。 三支箭矢突然从跟前草丛里斜斜钻出就像早已埋伏在此的毒蛇一般突然张开了獠牙袭击。 三个人的后背先溅出了血花三支箭矢从三人后背飞出后三人的胸膛才开始喷出血水三人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满眼的难以置信。 一旁同门猛回头看皆惊骇意识到是大箭师出手了。 身在空中还未飞到的庾庆也注意到了自己这个先出手的还没接触到目标百里心便已经先帮他清除了三人。 借着花草遮掩拉响一弓的百里心又从草丛中蹿出腾空挑起已经再次拉开了弓弦人在空中又是一声霹雳弦响两支箭矢已从弓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飞来攻击的五彩蜂撞上了弓弦直接被弓弦的弹力削成了两半。 弓上强大的震荡之力也短暂荡开了百里心身上的护体罡气有五彩蜂趁机而入蜇在了她的身上。 南竹见之大惊呐喊:“百里小心!” 从天而降的百里心并不管那些个顺手又捞了两支箭上弦霹雳震响中射出。 紧急翻身躲开了一箭的两人刚挥剑拼命抵御从天而降的庾庆两招便在再次炸响的弓弦声响中倒下了两人的脑袋上双双溅开了血花皆被箭矢洞穿一箭毙命! 紧急瞟了眼的秦傅君震惊且胆寒只七箭五名同门玄级修士就这样没了。 她今天算是领教了大箭师的恐怖。 最要命的是她又见到落地的百里心拉开了弓弦瞄准了她搞的她想跑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因为庾庆又剑光霍霍而来不得已之下她只能是拼命挥剑抵御一头。 她本就不太可能是庾庆的对手加之一心两用如何能挡住庾庆的攻击不消两招便被庾庆一脚给踢的吐血飞了出去砸落在地再抬头剑锋已经顶在了她的脖子上。 卷2 第六五八章 毒发 抵在她身上的不止是剑锋还有五彩蜂的毒刺。 之前不理会昆灵山弟子的五彩蜂此时似乎把秦傅君也当做了庾庆等人的同伙也许是因为她和庾庆凑在了一块。 被庾庆攻击破防的刹那她也被五彩蜂给扎了个呲牙咧嘴。 庾庆也没好哪去抖身甩掉了几只扎在自己身上的五彩蜂。 秦傅君的修为其实并不弱于他只是打不赢他而已交手互拼的刹那庾庆身上的护体罡气也震开了被五彩蜂钻了空子。 当然庾庆也无所谓他其实早已经被五彩蜂扎了好几下。 不止是他逃逸的几人哪个没被扎过?围攻他们的五彩蜂太密集了护体罡气静态下防护作用较好动态下会有破绽动作越激烈破绽越多不可避免的会被扎。 紧接着他出手在秦傅君身上下了禁制如同对向兰萱一般。 秦傅君看到了倒下的同门尸体满脸悲愤双目欲裂。 庾庆则无丝毫悔意因为他清楚自己被这些人抓住后只怕下场会更惨由不得他心慈手软。 此地也不宜久留一把挟持上了秦傅君一起带走。 与同伙碰头后他多看了眼第一时间紧急协助自己的百里心眼神里多少闪过了一点意外。 几人继续逃窜。 继续抵御蜂群的南竹忽嚷了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些蜂群跟着我们不放目标太大了。” 很显然这样下去是跑不掉的肯定会被昆灵山的人发现。 挥剑抵御的庾庆看了眼夕阳“希望能撑到天黑这些蜂群天一黑应该会归巢。” 按他自己的说法得亏他们下药后在原地躲藏了很久才暴露要是暴露的过早了想撑到天黑怕是难。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了他的话还是因为天真的要黑了蜂群上空一只不为人注意的体型较大的五彩蜂发出了有异于之前的嗡嗡声。 很快围攻的蜂群突然就停止了围攻在夕阳下如一片乌云般卷起脱离了下方的人调转了方向而去。 突然就得了清净的几人面面相觑同时也互相看了看彼此的身上衣裳上到处是口子甚至还有划出的一道道伤口都是被五彩蜂冲击时犹如刀片般锋利的翅膀给划的。 “快走!”庾庆一声喝带头先扛了秦傅君跑。 确实不趁这个时候跑更待何时?其他人亦赶紧跟上了逃窜。 就在他们走后没多久又有几名昆灵山弟子陆续赶到了他们看到了同门弟子的尸体却没有看到凶手。 如果再早来一点时间也许还能看到凶手的去向。 庾庆那边也得感谢百里心的及时出手没有出现纠缠否则被人远远跟上了那真是想跑都跑不掉了。 一群昆灵山弟子有的四处奔跑查看有的为同门收尸。 夕阳快落下地平线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接到消息的桓玉山赶来了问了下情况看了下门中弟子的尸体又一个闪身飞到了空中飞到了高空之上俯视。 身在高空的他还能被阳光照到可是地面上已经陷入了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了。 仔细凝望了一阵还是无任何收获后他倏地从天而降。 尽管知道天黑了找人宛若大海捞针他还是怒不可遏地喝了声“找把人散开了找!” 不怒都不行他们这边还没对那几个家伙动手那几个家伙居然敢先下手而且是一口气杀了五个昆灵山弟子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除此之外找到庾庆等人也成了他最要紧的事情不仅仅是为了给那妖王交差而是庾庆身上可能有解决目前困境的办法。 他这样说了其他人哪怕对这大晚上的搜寻感到为难也还是遵照去执行了人员在曲长老的安排下四散而去…… 山脊下几条人影在逃窜为首的百里心视力确实好忽指着一个大家都看不太清的地方招呼道:“前面有个山洞。” 南竹不怀疑她的眼力立马道:“先落脚。” 他已经背上了庾庆庾庆整个人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 百里心也扛上了秦傅君。 向兰萱自然还是由牧傲铁扛着。 几人快速蹿到百里心指示的地方一看果然有个山洞。 牧傲铁放下人拔剑闯入其中查探了一下稍后出来道:“可以落脚。” 几人这才全部进入了洞内。 将庾庆放躺下后南竹立马摸出了荧石对着庾庆照明发现庾庆身上已经全面浮肿了更要命的是身上一碰就痛的不行就刚才这么小心放下已是把庾庆给痛了个呲牙咧嘴。 庾庆之前还抱了侥幸来着他们师兄弟三个是浸泡过地泉的当初在海市伤成那样都能快速恢复被区区毒蜂蜇两下应该没事吧?至于那三个女人死了也就死了对他来说也只能是不能怪我们。 结果“侥幸”这东西是最不靠谱的没能侥幸过去惨了! 不但是他向兰萱和秦傅君也不例外尤其是向兰萱脸肿的像个猪头肿的眼睛只剩下了一条缝。 南竹和牧傲铁拿着荧石照明把几人的状况都看了下不用说两人很清楚这应该是蜂毒发作了向兰萱可能是中毒比较早。 问题是他们两个一点事都没有他们两个也被五彩蜂给蜇了可师兄弟三个只有庾庆一个人毒发了。 庾庆也借着两人手上的荧石光芒看到了其他人的状况忍痛叫喊道:“老七、老九什么情况你们没被蜇吗?” “那毒蜂的攻击力那么密集的攻击凭咱们的修为怎么可能不被蜇无法幸免的。” 南竹嚷嚷着扯起了一只袖子给他看胳膊光这条胳膊上就有被毒刺扎的五六个口子。 牧傲铁也撸起袖子给他看还拉开了衣领子露出肩膀给他看皮肤上明显都有被毒刺扎过的口子。 “这蜂毒还挑人发作的吗?”庾庆惊了眼睛瞄向了站一旁的百里心“百里你也没事的吗?” 这蜂毒有点怪眼珠子移动也能感到痛说话连舌头动弹都疼可这时候忍痛也得开口死也得搞清是怎么回事。 南竹手上荧石立刻照在了百里心的脸上不无担忧道:“百里你也有点浮肿啊你没事吧?” 百里心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捏了捏自己的手“我也有点痛但也不是很痛肯定没你们那么痛可以忍受。其实感觉一开始的时候更痛现在好像缓解了不少。” 同样痛的不能动弹的向兰萱和秦傅君默默看着几人梳理情况。 躺那的庾庆当即骂娘了“这蜂毒什么鬼?难道老子真要命绝于此吗?” 他是知道中了这毒的后果的两天之内全身溃烂会化作一滩脓水而亡会死的很惨。 问题是他中毒丧失了行动能力没办法去神树那边寻求解药凭老七和老九的能力他也不愿让两人去冒险真让这两位师兄去了搞不好师兄弟三个都要折在这里。 正盯着百里心关切的南竹忽目光一闪且用力连拍几下额头甚至跺了下脚“怎忘了这个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旋即转向庾庆蹲下拍了拍庾庆胖乎乎的脸蛋乐呵道:“老十五别丧气放心你死不了。” 庾庆狐疑“什么知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别说他牧傲铁亦满脸狐疑不知怎么回事。 南竹笑道:“朝阳大会你从丁寅区晋级后和我们分开好久了你得有两个月没和我们一起喝过茶了吧?” 说到这里怕他不明白还伸手扯了一下庾庆的马尾辫示意。 庾庆愣了一下旋即反应了过来怔怔一句“大头?” 牧傲铁亦恍然大悟状。 南竹乐呵呵点头“否则呢?” 三个女人则听的一头的雾水不知这三个家伙在打什么哑谜。 庾庆当即那么一琢磨想了想还真是。 离开丁寅区时他要参加比试又和别人住一起怕带着大头打打杀杀不方便遂把大头交给了两位师兄看管。 在丁字区呆了那么久一直没喝过大头烧的茶水。 参加总赛期间也一样没喝过。 之后倒是又跟老七、老九住了一段时间那十来天期间白天是秦傅君做东带他们游山玩水晚上为了造成几人夜间修炼不出门的迹象也没再让大头烧过茶水喝。 大致这么算下来话前前后后七七八八的还真别说确实有差不多两个月了。 他目光一瞄百里心忽感觉不对问:“那她怎么回事?” “嘿嘿她呀…”南竹挠头干笑了笑“大会结束前还没去你那落脚时我们毕竟天天住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一次恰好撞上了好像也请她喝过一次茶。” 言下之意很简单百里心既有症状又能自我缓解是因为喝的不多。 庾庆翻个白眼眼珠子又被痛回了正常现在懂了地泉那具备邪力的强大恢复功效好像对五彩蜂的毒没有克制效果反倒是大头烧的水更有效果。 三个女人都隐隐约约听出了点门道那就是这几个家伙喝的茶可能有解毒功效什么茶? 百里心不禁回忆起了当初被请喝茶的情形没感觉有什么异常。 南竹又掐了掐庾庆肥胖的脸蛋疼的庾庆直抽凉气明显故意的。“行了好好呆着我跟老九找水去。” 起身就招呼上了牧傲铁一起离开。 庾庆能理解找水干嘛自然是让大头烧水给他喝给他解毒用。 “你看着点。”南竹对百里心交代了一声。 百里心:“他们可能在到处找我们你们小心点。” “我是那么好抓的?”南竹拍了拍胸脯表现了一把就走人。 结果庾庆喊道:“等等。” 南、牧、百里三人一起回头看来南竹问“又怎么了?” 庾庆眼珠子往秦傅君身上瞄“把她身上的衣服脱了。” “啊?” “……” 三人有点懵向兰萱也惊的吃痛扭头看来没想到某人现在还有那种雅兴。 秦傅君已经急了“阿士衡你想干什么?” 南竹已经快步走了回来“不是吧老十五就你这身体状况还想那事呢她都快胖成球了现在不合适吧?” 庾庆:“废什么话脱她的外套有一件昆灵山门派的服饰能减少危险能方便你们外出行事。” 闻听此言众人才知道是自己想歪了。 南竹想想也是有一件昆灵山门派的衣裳晚上月色下遇上状况恐有大作用当即走到秦傅君跟前蹲下解她的衣带“秦姑娘对不住了要怪就怪那小子这里就属他心眼最坏我这个正人君子也是逼不得已啊!” 他这话是说给百里心听的。 “你们无耻!”秦傅君羞臊难安的大骂虽只是脱一件外套但她一个大姑娘家的被一男人脱衣服终究是感到羞耻的。 衣服脱下来后南竹就往自己身上套结果发现自己身材尺寸比较大。 这件门派服饰尽管比较宽大是宽袍大袖那种但型号较小愣是无法将他肚子给妥善包裹。 当场弄了个尴尬他赶紧脱了下来扔给了牧傲铁。 牧傲铁倒是顺利穿在了身上可也依然显得有些小。 现在也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能凑合就行两人就此消失在了洞外。 百里心收起了荧石洞内顿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只能听到几人的呼吸声。 卷2 第六五九章 你们都去死 到了洞外的师兄弟二人东张西望一番后就此开始四处奔波寻找水源。 修为到了他们这种玄级境界的人其实已经用不着以普通人的方式给身体补充水他们的肉身可以凭借一身修为慢慢汲取空气中的水分。 修为到了向兰萱那种境界的甚至伸手凭空一抓就能快速聚集空气中的水分凝聚出可供使用的水来。 然目前的向兰萱重伤在身有那个心也无那个力真有那个力也不会是现在的情况。 两人只能是辛苦跑腿一下。 途中但凡稍有感觉有什么动静牧傲铁手上的剑立刻就架在了南竹的脖子上摆出一副挟持的样子而南竹也迅速一副被抓的样子配合。 发现是虚惊一场后又继续奔波寻找一路上反复如此。 找点水嘛两人本来以为是很简单的事情谁知找来找去却始终找不到水的踪迹。两人不禁回想起进入这座仙府后的经历进入此地后好像是没有看到过任何水源连条河沟溪流之类的都没有见过。 想想有些不对劲那这地上的花花草草是怎么长出来的? 两人扒地上挖了阵地下是有点潮湿的但是挖了个几丈深也不见有冒出水来的迹象。 从坑里爬出来后两人隐隐感觉这事麻烦了牧傲铁提醒南竹“两天内化作一滩脓水也就是说老十五可能连一天都坚持不到不能再这样漫无目的的拖下去了。”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南竹嘀咕着四处张望“仙府这么大鬼知道哪里有水一时间哪找去不管怎么样肯定不能让老十五死在这实在不行只能是放我们身上的血当水了…” 此话一出两人忽然四目相对一个挑眉一个挤眉弄眼瞬间心有灵犀的样子。 牧傲铁转身找到了刚才挖坑时挖出的石头运功挥剑如同切豆腐一般先切成块然后再挖空成碗状做好了拿给南竹看问大小行不行、够不够的样子。 “唉一时间实在是不知去哪找救人要紧也只能是这样了。”南竹拿着碗叹了声走到挖出的土堆旁石碗搁在了上面背对着牧傲铁开始窸窸窣窣解裤子。 不一会儿月光照耀下一道水柱从他裆下稀里哗啦而出注入了石碗中。 注水结束拎好裤子系好裤腰带让出了位置“该你了多尿点三个人呢。” 牧傲铁走了过去边解裤腰带边纠正道:“四个人。” 南竹抬头看了看月亮不知想到了什么猛然一股恶寒的神情拨浪鼓般摇头道:“百里心就算了她自身能缓解还是节省给老十五他们三个用吧谁叫老十五是咱们亲师弟呢。” 牧傲铁难得话多了一句“你说向兰萱知道后会不会杀了我们?” 南竹:“你不说她哪知道是什么就说这里的水就这味道。再说了你觉得老十五还能让她活着离开吗?” 牧傲铁:“以后大头烧的水还能喝吗?” 南竹:“有什么不能喝的多烧几次开水不就洗干净了它骨头啃少了?咱们不一直照样喝洗一洗就行。” 牧傲铁想想也是不吭声了。 也许是因为他块头较大放水的量也颇大一通哗哗放水后也拎起了裤子系好。 南竹走近想去端碗刚弯腰伸手又立马起身挥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五官都皱在了一块明显对那气味不敢恭维“你的味道怎么这么大?” 牧傲铁再次纠正“是你的味道大。”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争这个没意义。”南竹以师兄的风范训斥了一句反正是不再伸手去拿那石碗了直接抓出了大头对着大头道:“大头好大头老十五中毒了要靠你把水给烧开了给他解毒现在就看你的了。” 手指了指石碗里的在月色下反光的水示意了一下。 大头还是可以的义不容辞的样子立马蹦了出去直接往水里扑。 然就在它要扑进水里的刹那忽又振翅而起了一个闪身落在了一旁的土堆上俯看着碗里的东西脑袋左扭扭右扭扭又支棱其了上半身朝师兄弟两个左右扭头看看仿佛在问你们以为我没见过水吗?这是什么? “大头这都什么时候了救老十五要紧呐。” 南竹说着伸手抓了它并对牧傲铁给了个眼色。 无需多言师兄弟之间相处多年的默契没得说牧傲铁立马捡起了一块刚才削的石头有一面是平板状态。 见准备好了南竹立马将大头扔进了石碗里的尿里大头明显吃了一惊在尿里挣扎欲起结果一块黑幕盖顶牧傲铁一块石板直接将碗口给镇压了。 老十五的性命要紧不把活给干了两人怎么可能让它出来。 石碗里唰唰哗哗的动静传出明显是大头在里面煎熬的动静。 南竹手指敲了敲石板警告道:“大头别矫情就一会会的事赶紧的把水烧开了就放你出来。” 砰!石碗突然崩裂水花四溅措手不及的两人都被尿给溅了一身。 石碗破了石碗根本承受不住大头拼命反抗的撞击力它的冲击力本就强悍比那些五彩蜂更强。 振翅而起的水花溅了两人一脸。 跳开的师兄弟二人反应很强烈连连擦脸唾沫口水连连往外吐。 再抬头看振翅空中的大头身上已经有裂纹红光出现显然是被激怒了。 “你还来脾气了!”南竹指着骂了声。 牧傲铁扯了扯他袖子让他看看打碎的石碗。 南竹一瞅顿无语了。 尿他们是拉不出来了也拉不了这么多但人还是要想办法救的。 既然大头对尿比较反感他们只能想别的办法。 牧傲铁重新制作了一只石碗南竹则收集了不少的花草过来施法压榨出了满满一大碗的汁液。 他们以为这样能让大头妥协了然而这只是他们认为的大头飞在空中根本就不下来不管两人说什么。 哪怕说是要救庾庆大头也完全是一副“你们都去死”的反应。 任由两人磨破了嘴皮子总之大头就是不下来不管他们石碗里装的是什么都不可能再乖乖往石碗里蹦了。 两人蹦起来抓又没办法抓到用强也不行大头反应速度太快了。 折腾了一阵后两人顿时有点急了发现有点弄巧成拙了如果一开始就用花草的汁液也许还不会弄成这样。 本来是一件比较简单的事情现在弄麻烦了。 想到老十五的性命可能要被他们给搞没了两人不急才怪了。 关键是大头不会说话两人无法与之商量不知道大头什么时候才能息怒。 就这样干等下去那就是在耗老十五的命。 折腾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大头就是不妥协两人不敢再等了碰头嘀咕一阵便联袂迅速飞掠向了远方。 孤零零悬在空中的大头转圈四处看了看似乎也不知道该去哪最终还是追着两人的去向去了。 后来那棵神树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师兄弟两人一路做贼似的摸到了大树底下。 途中还算顺利居然没遇见任何危险。 两人摸到这里还能干什么自然是为了给庾庆找解毒药藤妖说过的这的蜂浆就是蜂毒的解药。 大头那边被他们搞砸了为了救庾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来这里冒险。 两人找到了一处树根下的巨大树洞后就要一起往里钻。 谁知牧傲铁突然反悔似的停步转身伸手推住了南竹“我一个人进去你就在外面等着。” 南竹顿有些急了“这怎么行两个人一起万一有事起码有个照应。” 牧傲铁反问道:“在这里真要出事了你觉得我们能互相照应的住吗?” 南竹懂他的意思这里人的实力肯定很强大一个如果挡不住两个也没用顿焦虑道:“那也总比一个人强。” 牧傲铁摇头“老七你听我说如果我们都砸在了这那老十五就彻底没希望了那我们三个就全部栽在了这你难道希望我们一个都活不了吗? 你在外面等着如果听到异常动静我一直出不来那就说明我们偷偷摸摸的办法在这里根本没用你也不用再冒险尝试了你还是得回头得在大头身上再想想办法。” 能说出这话就说明他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南竹立马咬紧了牙关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喘着粗气低沉着嗓门道:“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 牧傲铁抓住他的手腕示意他放手“老七你脑子和嘴巴都比我好使万一有变你能更好的想办法救老十五。” 说罢突然出手一指戳中南竹胸口的穴位。 南竹下意识松手连连后退待他站稳牧傲铁已经闪身冲进去了。 他也连忙闪身冲到了洞口发现已经不见了牧傲铁的身影张开嘴欲呼喊牧傲铁回来然终究是没敢喊出声来怕弄巧成拙反而误了牧傲铁。 他嘴巴慢慢闭上了眼里大颗的泪珠突然不争气的淌了下来。 一个大男人竟哭了起来无声的哭泣不停的抬袖抹泪奈何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个不停。 好不容易稳住了情绪他抬头看向那参天神树最后一次狠狠抹了把泪咬牙切齿道:“老九若有个什么好歹不管你是什么神树老子一把火烧了你!” 发了狠之后还是闪身到了花草丛中藏身胖胖的身躯独自等待只是回头四顾时却发现不见了大头的踪影之前好像一直还在空中跟着来着现在已不知去了哪。 卷2 第六六零章 还真是狡猾 牧傲铁起先以为自己闯入的是一个树洞深入其中后才发现并不仅仅是树洞还是人工打造的通道他拐过弯后看到了层层而上的台阶。 通道内也长了不少那种散发着微微光辉的青苔凭他的修为足以看清通道内的环境。 青苔犹如一层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脚感舒适可牧傲铁落脚却有些艰难。 盖因一脚下去青苔上便有一道流光倏地流逝而去这让他很是紧张然却别无选择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神树躯干确实太大了内部通道四通八达稍微深入便如同进入了一座迷宫一般。 环绕上升到另一层后牧傲铁看到了厅堂般的场所却见顶上和四周墙壁上堆叠攀爬着密密麻麻的五彩蜂不过蜂群不够活跃慢慢涌动着似乎进入了夜间休眠状态。 地面上倒是没什么五彩蜂只有少数似乎“睡不着”的在地上爬来爬去。 五彩蜂的眼睛折射着青苔光芒无数光点点似乎有无数只眼睛盯着你这场景令人瘆得慌牧傲铁却不得不咬牙冒险硬闯为了救庾庆也算是豁出了性命四处观察看哪里有蜜巢。 神树上方的树杈平地上歌舞已经停了甚至连火光都黯淡了许多那些个大火炉子只有一尊在燃烧。 无论是向真还是花衣男子都在盘膝打坐状态中一个个脸颊潮红着都在强行抵御着脑海里翻腾的情欲。 总的来说向真还要好点他还能运功抵御不至于那么难受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媚药的药性确实是太厉害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是头回着了媚药的道令他的心神亦屡屡失守。 花衣男子和阿赤、阿橙则没他那么轻松他们无法运功抵御是在活生生凭意志去硬扛媚药的药性以致于身子不时会微微颤抖。 目前除了硬扛也没什么别的好办法皆在强行对抗自己的天性。 什么叫修行?就是跳出原来的自己成为更好的自己。 一点流光从下方传导而来点亮了他们上方的碧绿藤叶一片藤叶翠油油发光闪亮了一下。 紧接着又是一点又一点的亮光传导上来不时让上方的藤叶一闪一闪。 硬撑的三妖皆抬头看向了上方不时闪亮一下的藤叶阿赤沉声道:“有人闯入了宫内。” 花衣男子皱眉不语。 闻声抬头的向真问了声“什么人?” 都不知道阿橙道:“我去看看。” 花衣男子嗯了声“你现在的状况不行阿青和阿蓝那边最晚应该是在天亮前如果是昆灵山的人非必要能忍则忍不要发生冲突。” 向真有点不明白这位妖王为何突然变得这般忍让了他至今都不知道媚药对妖王他们的影响有多大。 谁知花衣男子又道:“阿赤你也去如果是小胡子他们来了不能让他们脱身不能让他们落在昆灵山的手上明白吗?不惜代价也要拿下他们!” 阿赤和阿橙不由相视一眼只有两人明白这个“不惜代价”意味着什么等于他们当中起码得有一个需要强行催动修为拿人无异于自尽。 但两人还是毫不犹豫地齐齐拱手领命道:“是!” “按理说应该不会是小胡子他们从时间上来算应该已经毒发了应该已经躺了想来也来不了不太可能拖到现在跑来。本王倒是有点奇怪了中了毒都不来寻找救治难不成是不知解毒法门还是自有解毒良方?” 嘀嘀咕咕的花衣男子有些匪夷所思同族是肯定不会骗他的既然说那几个家伙都被蜇的不轻那就肯定是真的结果等到现在都未能把人给逼来很是让他意外。 他有所不知的是首先是庾庆觉得自己师兄弟几个浸泡过地泉区区蜂毒应该奈何不了他们因为他们在幽角埠就试着尝过一些毒那些毒对他们没用。 其次是撞上了昆灵山的弟子惧怕桓玉山也可以说是被桓玉山给吓的跑太远了等到感觉到不对已经晚了。 向真绷着嘴唇不吭声如果那几位真的是毒发身亡了也不能怪这边对他食言了。 阿赤和阿橙不管那些个身上双双妖气喷薄骤然化作了两只体型硕大的五彩蜂一闪飞去遁入了向下的树洞内。 等他们现出原形飞到下面找到了牧傲铁时牧傲铁也找到了蜜巢。 蜜巢其实并不难找进入神树内部没多远就有他眼前此时有大量的存在。 牧傲铁站在一块垂挂而下的巨大巢脾前挥舞手中剑慢慢拨开攀爬覆盖在巢脾上的蜂群发现晚上的蜂群很温顺并无太大反应这才放心施为。 露出的每一个蜂房口子都有小茶杯口子那么大他一眼就看到了里面光润的蜜浆只是感觉这珍珠般的色泽有点不像是蜂蜜。 时间上还有此地的危险环境都来不及慢慢核实为了确认是不是蜜浆他一根手指戳进蜂房里沾了点出来往嘴里一放顿感香甜满口。 不远处两只体型硕大的五彩蜂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用怀疑了这口感就是蜂浆。 牧傲铁哪还敢犹豫一剑横切直接将巢脾切了一大块下来。 然此举立刻将夜间温顺的五彩蜂给激怒了一开始是几只发出了激烈的“嗡嗡”声然后此间蜂群瞬间如同从沉睡中唤醒了一般当场就对牧傲铁这个入侵者展开了进攻。 身在五彩蜂的老巢里牧傲铁避无可避也不管那些了直接抱了一块巢脾就跑。 也不还手任由围攻罡气能不能护住都不重要了反正自己也不怕蜂毒。 无数五彩蜂的围攻下连前面的路都看不清了真正是强行硬冲。 外面花草丛中躲藏的南竹一听前方树洞里传来的轰鸣般的“嗡嗡”声连就知道出事了正提心吊胆之际忽见一道人影闪出不由站了起来。 被蜂群追赶的牧傲铁从他身边一闪而过“快走!” 南竹哪敢犹豫立马撒腿就逃。 集体追杀的蜂群一闯入茫茫夜色中瞬间就乱了套陷入了夜色中似乎立马分不清了方向难以再追赶。 紧急逃窜的师兄弟二人不时回头发现蜂群不追了顿时都松了口气。 南竹看了眼牧傲铁手中的东西略喜道:“得手了?” 牧傲铁嗯了声又不时回头有点奇怪道:“这么大动静凭那妖王的实力不可能察觉不到我们闯入他老巢盗取东西他为何不追赶?” 这么一说南竹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惊疑道:“是不是那花粉已经奏效了?” 牧傲铁:“也就是说他可能已经着道了那咱们还跑什么何不趁机过去拿下?” 南竹摆手道:“别闹了现在是节外生枝的时候吗?老十五等着解药救命呢万一咱们猜测有误岂不是误了老十五的小命。真要着道了按藤妖的说法三天之内都行先救人人好了再来。” 牧傲铁想想也是这个时候确实不宜拿老十五的性命冒险不过他又有疑虑看了看手上的巢脾“蜂王若真的着道了那这蜜浆能给老十五他们吃吗?” 说这话时想到了自己之前为了确认是不是蜂蜜也尝了一口不免有些担忧。 同为洒过花粉的人南竹自然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之前只想着弄东西救人还真没往这上头去想此时也不免迟疑“看那蜂群的数量都能把神树给笼罩了里面应该远不止你切的这点吧?” 牧傲铁:“自然是远不止怕是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南竹犹犹豫豫道:“能波及那么大的范围不成?随便切了一块而已应该不会那么凑巧吧。” 对此两人都不敢确定。 思虑再三后南竹忽目光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突一本正经伸手道:“给我。” 牧傲铁:“没事不重。” 南竹干脆直接伸手就将那块巢脾给夺了过来一根手指蘸了蜜浆就要往嘴里舔。 牧傲铁见状大惊明知这玩意可能有问题哪能让师兄冒险紧急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你干什么?” 南竹这才不得不解释道:“我先尝尝万一有事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这是想以身试毒?牧傲铁愣了一下刚想说要试毒也用不着你来冒险不是还有两个人质么念头转到此处忽恍然大悟猜到了老七这家伙的企图顿又想到自己尝过了当即拒绝道:“不用之前为了确认是不是蜂蜜我已经尝过了用不着两人都冒险咱们总得留一个清醒的以防万一。” 这话说的有理肯定要留一个清醒的南竹嘴角抽了一下一时也找不到了其它理由当即叹道:“有没有问题都不重要了都得给老十五服用总比丢了性命的强。” 牧傲铁点头表示认同也放开了他的手。 两人并未一直直线逃离途中不时改变方向。 洞口百里心悄悄走了出来向月色下四处张望眼中略有焦虑洞中的向兰萱已经陷入了昏迷秦傅君也已经是神志不清庾庆的意识也有些模糊了可出去弄解药的人还没回来。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之前的理解有误找水而已怎么会找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神树上重新化作人形的阿赤和阿橙快步到了花衣男子身边禀报道:“大王就一人已经走了。” 花衣男子皱眉“就一人?什么人跑来干什么?” 阿橙:“是昆灵山的弟子割了点蜜浆就跑了。” 花衣男子顿一脸狐疑“昆灵山弟子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由不得他不怀疑连桓玉山都不敢造次区区一个昆灵山弟子怎么敢偷闯进来割蜜? 阿赤道:“昆灵山弟子穿的衣服是统一的门派服饰很容易辨别族人确认过了。” 花衣男子不解“不中蜂毒冒险跑来割蜜做甚?” 一旁的向真突然出声问道:“来人长什么样?” 他其实很关心庾庆他们的生死尤其是庾庆也可以说是只关心庾庆。 被两人这么一问阿赤和阿橙不知想到了什么忽有些惊疑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阿赤惊疑着回道:“现在想来来人还真有点像是向先生说的那个大块头个子比我还高一点身体健硕面部有棱有角方方正正的脑袋…” 话还没说完向真便肯定道:“不是昆灵山弟子是窦关。” 他现在都不知道牧傲铁的真名。 花衣男子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冷眼扫向了两名手下。 阿赤和阿橙顿时战战兢兢。 好在花衣男子并未过多责怪他们只是一声冷哼“还真是狡猾!你们也有够蠢的一件衣裳就把你们给蒙过去了现在他们已经得到了解药怎么办?” 等于是他用蜂毒把人给逼来的企图泡汤了。 被指责的二人一脸尴尬他们是听向真形容过牧傲铁的容貌但又没见过族人言辞凿凿说是昆灵山弟子他们自然就信了没想到外面的人这么狡猾果然是传说中的人心难测。 回过头的花衣男子又皱着眉头嘀咕了起来“中了毒居然还能扛到现在…” 向真倒是松了口气还能跑来弄解药就说明“张之辰”他们扛住了弄到了解药就更不会有事了。 就在阿赤和阿橙被训斥的当口神树内部大头正在悄悄乱闯。 它本是好奇之下跟了牧傲铁闯进来的也做好了跟牧傲铁一起离开的准备谁知牧傲铁割了蜂蜜闹出了巨大的动静蜂群的攻击态势汹涌它自然是哪里看起来比较安全就往哪躲了。 偷偷摸摸的哪里蜂少就往哪里钻好在它块头小牧傲铁又为它吸引了注意力一路或躲在角落不动或装死的总之找到空子就钻。 钻来钻去的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钻到了哪个地方。 鬼鬼祟祟的最终摸到了一个隐蔽空间内一个连一只五彩蜂影子都看不到的地方。 确认暂时安全了它才振翅落在了隐蔽空间中央的一个类似木桩的上面。 翅膀刚收起刚歇脚它似乎又被周围的环境给吸引了不时转着圈的打量四周。 这是个半球形的空间除了一些青苔的光芒没有任何其它光源光线昏暗。 但是此间青苔的光芒有些奇怪不像外面其它地方的青苔是铺开式的生长这里有的地方长了有的地方没长因而形成了一道道奇怪的发光纹路。 只有穹顶上的青苔组成的纹路不显怪异也好辨认因是三个微微发光的字体是“小虫经”三字。 卷2 第六六一章 美梦 除了那三个字是字体其它的青苔纹路说不清是什么既像是图画又像是什么东西的划痕或像是扭曲的龙蛇还有的像飘落的雪花或像是燃烧的火苗。 青苔不太可能自主生长成这样的奇怪纹路看那三个字显然是人为造成的只是这胡乱的纹路拼凑实在是奇怪。 尽管是乱七八糟的组成整体看来却并无凌乱感反而有一种从天威压而下的威严给人一种恢宏的喃喃感。 大头在穹顶下的木桩上一直在转圈圈不停看着四周的所有反应很奇怪从未有过这种状况似乎陷入了某种混乱。 转了好久它才停下对准了“小虫经”三字的端正朝向停下刚一直转圈圈的它似乎又定格住了抬头看着上方怔怔了好一阵。 后来它慢慢张开了翅膀将双翅张开到了极限一般似乎在模仿什么。 在“小虫经”三字的下面也确实有一道纹路好像是它这样张开的双翅。 然后它又石化了一般僵硬在那许久不动只不过身体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转。 一开始还看不清是什么待到流转之物越来越清晰后才知是它身体上的裂纹里有红光在游走。 游走的红光越来越清晰之后在它体表经久流转不停速度时快时慢而大头似乎也沉浸在了其中似乎忘了自己是躲藏来此的似乎忘了之前的危险…… 月色下又看到了前方的山脉快到藏身的地方了一路顺利的师兄弟两人松了口气。 看了看自己手里拿着的巢脾南竹忍不住问道:“老九你吃了这个现在感觉有反应吗?” 牧傲铁回头看了看他知道他问的是有没有感觉到花粉的药力想了想摇头道:“没有一点反应都没有。” 南竹顿放心了不少的样子点头道:“我就说嘛那么大的蜂巢随便割一块怎么可能就刚好撞上有问题的。” 之前他们洒了花粉后躲在神树不远处观察时也没指望能很快出现反应的没指望蜂王能刚好就吃到沾染了销魂花粉的蜜甚至是做好了要等好几天的心理准备的。 这也是他们迟迟不敢直接闯进神树搞那只蜂王的重要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桓玉山蜂群那么快出现反应让他们有点不敢确定认为是不是太快了点。 就在两人快要接近山脉时东张西望警惕四周的牧傲铁突然伸手挡了南竹一下旋即又摁了他肩膀两人双双蹲入了茂盛的花草丛中。 南竹意识到了有情况顺他警惕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月色下有十几个影影绰绰的搜索人影。 这本没有什么避开就是了看情况又没有发现他们两个。 问题的关键是看那十几人的搜索方向正在往山脉那边去大致搜索朝向正是他们之前藏身的那个山洞。 也许不一定能刚好撞上藏人的山洞可一旦走近了有心展开了搜索的话那么大的山洞不可能发现不了。 完了山洞里的人危险了。 两人互相碰了碰胳膊打出手势做了比划稍作沟通立刻双双猫身急速绕行他们要在昆灵山搜索人员抵达前赶回山洞才行。 好在那些人是在搜查速度快不起来有心之下两人不但绕过了他们也赶到了搜查人员的前面。 躲躲藏藏迅速上山后刚到山洞便遇上了不时在洞口冒头焦急等待的百里心。 “怎么才来找个水怎么找了这么久才回来?” 一见面话算是较少的百里心也忍不住埋怨了起来她真的担心死了。 “嘘!”南竹示意她噤声一把将她拉回了洞内“外面有人搜查我们的来了。” 百里心一惊问:“来了多少?” “好像有十来个。” “那这么办?” “别急他们没那么快到这里。”南竹安抚了一句先进去了查看这次他们都不敢再拿出荧石了生怕有光亮外泄蹲下检查庾庆情况时顺便拍着庾庆的脸蛋轻声喊道:“老十五感觉怎么样?” 百里心接话道:“情况不太好陆续都陷入了昏迷你们再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南竹和牧傲铁都吃了一惊纷纷伸手给庾庆检查发现不但昏迷了连心肺气机都虚弱了不少人更是肿成了猪一般好在暂无性命之忧若是再晚来那还真说不定了。 两人又陆续检查了向兰萱和秦傅君发现两人的状况更严重心肺气机已经很虚弱了尤其是向兰萱连气息都变得微弱了。 南竹起身后将手中的巢脾给了百里心交代道:“这是我们从神树里面弄来的蜂蜜…” 话还说完百里心已经是大惊道:“你们闯进了神树里面?” 她简直难以相信没想到这两个家伙居然这么大的胆子话出口后也知道自己说了废话东西已经在她手上了还需要怀疑吗? 南竹摊了摊手“我们也没办法还好唉现在不是啰嗦这个的时候这蜂蜜的作用你也知道你喂给他们吃吧。百里我是信任你的老十五的安危我们两个就交给你了。” 他还真不是说说他确实信任百里心否则之前也不敢就那样跑了把毫无还手之力的庾庆留给她来看着。 一旁的牧傲铁嘴角抿了抿于黑漆漆的环境中借着外面的月色瞥了百里心一眼他是不信任的但是不信任的方式不同不代表眼前不敢让其帮忙照顾老十五无非“利用”二字回头他还是要对其照杀不误的! “交给我?”百里心品出了别的味道“交给我干嘛你们要干什么?” 南竹:“老十五他们需要安静环境解毒不宜奔波。现在外面情况不明背着几个人跑来跑去目标太大不容易隐藏行踪人已经逼到眼前了很容易出事我们两个去把外面的人给引开这里就交给你了。” 百里心又惊道:“这太危险了你也知道外面情况不明昆灵山那边有上玄高手还有高玄境界的别说碰到桓玉山哪怕是碰上一个上玄高手你们也跑不掉的。” 南竹:“真要那样的话我们谁都跑不掉…百里帮我们照顾好老十五就行。” 百里心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庾庆陷入了沉吟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有再多言直接点头道:“你们小心点。” “老九走。”南竹招呼上牧傲铁就走然没走上两步又停了回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你们被抓住了有关仙府的事什么都不要说尽管往我们身上推只要他们搞不清情况就不敢冒然杀你们。” 百里心嗯了声“你们自己小心。” 南竹拍了胸脯“你放心我若是被抓了死也不会出卖你我们不会出卖你们的藏身地你们可以安心在此。” 愣是表了趟忠心。 百里心端了手上的巢脾“这个能吃吗?那个花粉…” 南竹懂她意思“老九已经尝过了这块蜜没事。” 说罢再次挥手招呼上牧傲铁两人在洞口向外观察一阵后方悄悄溜了出去。 百里心走到洞口张望着目送已不知两人身影猫去了哪里。 她现在也只能是先顾一头回了洞里赶紧捏开了庾庆的嘴巴将蜜浆灌入了其口中施法助其下咽然后才是向兰萱和秦傅君。 那一大片巢脾上的蜂蜜很多给三人灌撑了都还剩不少她感觉自己也还有点浮肿遂吃起了剩下的…… 偷偷摸摸溜远了的南竹和牧傲铁双双躲在了花草丛中暂停。 是牧傲铁拉停的“老七差不多了再跑的话那些人就要摸到洞口了。” 南竹也嗯了声两人先后拔出了剑互相点头旋即挥剑用力拼砍。 咣咣咣…… 一阵金属撞击声在旷野中传开了有经验的人一听就知是武器在互撞且打的很激烈的样子。 一群昆灵山弟子已经在上山正撒开了搜山忽隐隐听到如此动静立马纷纷朝那边扑了去。 躲在山洞口的百里心也听到了打斗动静而且已经看到了上山搜查的那些人自然是亲眼目睹了这些人被打斗动静给引走然却无法松懈下来依然是提心吊胆担心南竹和牧傲铁。 月亮在夜空一点点移位守在洞口的百里心也在焦急等待诱敌的两人可惜迟迟不见两人归来。 至于昏迷中的庾庆三人她反倒不担心了蜂蜜很有效果三人已经在快速消肿了心肺气机也在快速恢复。 后来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情的原因百里心感觉身体有些发燥直到异样情绪骚动时她才感觉到不对在洞内捡起了扔掉的巢脾嗅了嗅暗暗咬牙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梦!庾庆感觉自己做了个梦做了个好长的梦一个香艳的梦。 梦里在一条花船上喝花酒酒后可想而知了梦里的美人也很缠人纠缠不休的。 只是他从未做过这么奇特的梦感觉这个梦好长感觉一直在持续不断的与美人交合疯狂放纵着自己似有无尽的欲望要发泄从未这般疯狂过一直累到了不能动弹为止才又继续迷迷糊糊了过去。 梦挺美就是榻上的金银太多有点硌人。 后来感觉越来越冷感觉外面下雪了他猛然睁开了眼睛醒了才发现果然是梦发现自己还在昨晚那个山洞里不过外面天已经亮了。 咦感觉身体好像好了还神清气爽的。 他还能想起南竹他们要去找水的情形应该是大头烧了水解了毒。 但还是感觉有点凉下意识摸了摸身上手在身上一僵不禁猛然坐起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居然赤条条的没穿衣服。 这画面令他脑袋里嗡一下一些明显的迹象令他意识到昨晚的梦… 再看四周洞里只有他一人他赶紧爬了起来穿戴好后正要出洞看看情况脚下忽然踢到了东西低头一看是个比较奇怪的东西。 他捡起一看正是那块割下来的巢脾已经被人踩踏过他一开始还没认出因为蜂房很大不像正常的蜂巢但最终还是认出了又看到了里面残留的蜜浆嗅了嗅有沁人心脾的芬芳。 他抬手看了看手掌又施法感觉了一下已清除干净蜂毒的身体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他快步到了洞口向外张望结果发现百里心、向兰萱、秦傅君各占据了一个方位皆静静默默坐着。 三人也陆续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试图从三人神色上看出点什么想知道到底是谁。 但并未从三人脸上看出任何异常略皱了眉头首先还是走向了百里心将手中的巢脾亮给了她看问:“这是什么?” “为了给你解毒那两个家伙冒险闯入了神树割了点蜂蜜来……” 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神色的百里心如实回答将事情经过说了一下。 天已经亮了还是没发现踪迹随着曲长老一声令下闻讯而来参与搜索的数十名昆灵山弟子集中在了一块。 浮在空中的桓玉山也沉着脸落地了。 把人集中后曲长老问道:“人到齐没有?” 其弟子道:“还差颜药师兄三人其他尚在的人都到齐了。” 颜药三人正守在出口位置曲长老是知道的他嚷声问道:“你们昨晚是谁与人交手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有回应。 曲长老又大声道:“都哑巴了没听见我说什么吗?” 然后众人陆续都摇头了表示都没有。 曲长老一愣捋须皱眉之际忽眼睛一睁沉声道:“昨天发现打斗动静的位置在哪?” 有人道:“回长老大概在那边七八十里外的山下吧一晚上兜兜转转的具体位置和距离已经说不清楚了得回头去现场亲眼辨认才行。”他指了个大致方向。 桓玉山问道:“曲师弟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曲长老沉声道:“我们这边没人交手那是谁在打斗?若是那几个家伙他们之间为何要打斗?而且还是在我们的人手附近打斗。如果是没发现我们的人若真是有怨在打斗怎会结束的那么快我们的人立马赶去怎会见不到?” 桓玉山目露精光一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个闪身抓了之前答话的弟子直接飞天而去。 “走!”曲长老亦挥手招呼上了众弟子朝那个方向火速赶去。 卷2 第六六二章 一个都跑不了 听完了百里心的讲述庾庆立即追问道:“他们走了多久?” 百里心估算了下回道:“将近三个时辰。” 将近三个时辰还没回来?庾庆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又问:“往哪个方向去了?” 百里心指向了南竹和牧傲铁诱敌而去的方向。 庾庆绷不住了飞身而起跑到了山顶上登高远眺那个方向。 情绪陷入了焦虑和担忧中至于昨晚梦里的女人是谁瞬间已没了任何念想已经抛之了脑后对比两位师兄的生死来说和哪个女人发生了关系已经不重要了。 重点在于他对这里的三个女人都没有感情无非一晌之欢而南竹和牧傲铁却是能为了他冒死闯入神树求取解药的人哪边更重要还用说么? 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就在他准备往那个方向去寻找时山下突然传来呐喊“老十五你爬那么高干什么?” 声音很熟悉庾庆回头往山下看去只见南竹和牧傲铁从相反的方向回来了径直与百里心碰面在了一起打招呼。 庾庆立刻飞身而下落在了他们的身边上下打量他们。 南、牧二人也在打量他尤其是南竹忍不住呵呵一笑“能乱蹦跶了看来是真没事了。” 见还能开玩笑庾庆多少松了口气但还是问了句“你们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南竹又当着百里心的面拍了胸脯“想抓我?没那么容易。” 庾庆不理会他的大话问:“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说到这个南竹又叹道:“我们敢直接回来吗?先是惊惊险险逃了一阵后来又兜了个大圈绕回来的。你是不知道我跟老九那是正儿八经奔波了一夜累够呛。” 庾庆扫了眼四周“累归累我们在这里呆的时间太久了你们在这里把人引走了也可能会让人生疑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立刻转移。” 他越想越觉得不安已不是商量的语气变成了果断下令的口吻“走立刻走!” 静坐在附近的向兰萱闻言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于是一群人立刻动身向兰萱和秦傅君也被催促了走人谁知向兰萱起身便朝庾庆指着道:“你继续背我。” 庾庆正悄悄打量百里心总感觉百里心有些不对目光躲躲闪闪的不敢跟他对视的样子越看越可疑心里越犯嘀咕难道昨晚梦中的女人真是她? 结果又被向兰萱一嗓子喊回了神考虑到老七和老九奔波了一整夜确实很累他只好又自作自受的当了向兰萱的坐骑背上了她走。 百里心也考虑到了两位同伙的辛苦主动背负了秦傅君。 没办法这两个累赘目前都还不能扔。 一行下山时警惕四周的牧傲铁问了句“往哪去?” 庾庆答非所问:“你们昨晚闯入了神树一直到逃出来都没人追你们?” 牧傲铁:“没人追五彩蜂似乎怕黑追到树外也不追了。” 南竹猜到了点什么惊疑不定地问了句“老十五你不会是想闯吧?” 庾庆:“总不能是没发现你们吧?连你们那样闹都没人动你们难道不应该怀疑是花粉起了作用吗?” 说到花粉的作用他自己都尴尬了对蜂王有没有起作用他不知道他自己身上确实是起作用了。 至少经这遭后确认了花粉的效果再次印证了藤妖没有骗他们。 说到这个他又想起了另一回事忍不住问两位师兄“烧水没作用吗?” 这让他很奇怪按理说不太可能这两个家伙喝了大头烧的水都能解毒没道理他就不行有水喝干嘛还要拼命去冒险弄什么蜂蜜这不合常理。 别人不懂烧水是什么意思南竹和牧傲铁自然是一听就懂的但两人神色都有几分不自然。 庾庆自然看出来了立马追问道:“扭扭捏捏几个意思?” 南竹叹了声指了指四周“你自己想想吧进入这座仙府后你有没有看到过水?” 这么一问别说庾庆其他人也忍不住跟着想了想还真别说进来后东奔西走的偌大个仙府里确实没见过水连条小溪和小水窝子都没见过。 庾庆讶异道:“你的意思是仙府里没水?” 南竹叹道:“能找到水的话我们还用冒那个险吗?”目光瞟了眼牧傲铁发现这大块头又在装深沉当即开口拉他一起下水“老九你说是不是?” 牧傲铁没说话面无表情若无其事的“嗯”了声而已。 庾庆依然感到奇怪“没水的话这里怎么可能长这些个花花草草的?” 南竹:“鬼知道怎么回事我们不惜挖了个深坑也没能挖出水来急着救你不敢胡乱浪费时间只好去冒险了。” 庾庆暂时松开了向兰萱的一条腿顺手抓了把花草直接捏出了汁水来问:“这不能当水应急吗?” 南竹呵呵道:“就你聪明?我们当然试过了老九还搞了个石碗装结果烧水的不乐意估计是受不了这味还把碗给撞破了就此逃之夭夭了到现在都没见个影。你不信问老九老九是不是这样?” 烧水的?百里心、秦傅君和向兰萱都盯向了他。 牧傲铁又面无表情的“嗯”了声。 庾庆略惊“大头不见了?” 那玩意现在看来只要把价值对外公开了可是很值钱的不见了的损失是很难承受的。 “唉。”南竹叹了声“鬼知道那没良心的跑哪去了都怪你平常太放纵了放养的就是野呀。” 总之两人绝口不提把大头往尿里摁的事。 总之绝不会主动交代是他们两个把事情给搞砸了。 几乎一直保持沉默的向兰萱忍不住问了句“说的是那只带进小云间的虫子?” 她是见过大头的这几个家伙在小云间遇险大头报信的那一幕令她印象深刻。 结合几人的谈话她现在惊疑的是难道那虫子还能解毒不成? 她这么一说百里心目光亦闪了闪她也见过大头见过几个家伙养在身边的那只虫子仅此而已对于真正的作用并无任何了解也不知道所谓的烧水是大头的洗澡水。 秦傅君则完全是听天书一般一无所知无从联想。 对于这个问题庾庆不予理会不想解释的太清楚让人知道的太多。 于是向兰萱也就没有再多问了。 也正因为这个庾庆又开始怀疑上了她感觉这个女人变得不正常了比之昨天那股拿他调侃嬉笑的味没了昨天还老是抓他马尾玩来着今天沉默了许多而且显得有些冷漠基本上连话都不说了。 难道昨晚梦里的女人是她? 回头扫了眼百里心和秦傅君他又忍不住怀疑上了秦傅君发现秦傅君今天也不太正常昨天清醒时还会骂几句、威胁几句来着今天彻底沉默了甚至连目光都避免跟他的目光有接触。 难道她才是昨晚梦里的女人? 琢磨来琢磨去这事真的是把他给搞纠结了关键是他还不好开口难不成要问人家昨晚有没有跟自己睡过? 堂堂大业司的大行走让他怎么开口问这种问题? 还有百里心老七心心念的女人让他怎么开口?若真是百里心的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向老七交代了。 总之他也给搞沉默了大家几乎都沉默了唯独南竹依然话痨不时赞美一下宛若仙境的风光或赞美百里心两句。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了没多久桓玉山便带着一人赶到了他们之前藏身的地带。 在身边弟子的指引下桓玉山抓着人落了地放了随行弟子去搜寻。 到了这里后环顾四周的桓玉山才意识到仅仅是找人的话凭自己的修为亲自来了这里也并没有什么优势参与搜查的人太少了。 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干等他浮空盯着让仅有的同来的那位弟子负责搜查。 好在曲长老并没有让他久等带着数名修为较高的弟子先赶到了加入了针对这一带的搜索。 之所以盯着这里不放是曲长老有理由相信如果昨晚的打斗动静真的是想把搜查人员给引开的话那就说明有人不方便离开这里或者这里发现了宝藏之类的否则没必要搞出动静悄悄跑掉就行。 仔细询问了相关弟子昨晚事发前的搜查去向后曲长老迅速锁定了搜查方向。 在这方面曲长老似乎比桓大长老更具能力。 很快就有了结果找到了庾庆等人昨晚藏身的洞窟在洞中找到了他们昨晚落脚的迹象那张巢脾第一时间落在了他的手中。 “呜……” 远处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经久不绝的长啸。 洞中的人迅速闪出曲长老举目看向声音来处大声招呼道:“大长老已经发现了目标留两个人等其他同门余者与我速往!” 他第一个飞身下山数名弟子紧急跟随飞去急速飞掠。 身在高空四处搜寻的桓玉山的确发现了目标。 就在他发出那声提醒的长啸前背在庾庆身上缓缓观察四周的向兰萱已是骤然眯眼扭头盯着后方的空中沉声道:“麻烦来了桓玉山发现了我们。” 闻听此言几人陆续回头看去却是什么都没看见哪怕是顺着她看去的方向细看连百里心的视力也没看到什么。 南竹忍不住问了声“哪呢?” 话刚落那道经久不绝的长啸声已从远空隐隐传来令众人脸色略变。 庾庆大喊“快走!” 几人立刻跟着他急速飞掠逃跑。 颠簸中的向兰萱摇头道:“晚了一个都跑不了。” 长啸声停止后不时回头的他们终于看到了空中射来的一点人影渐渐在他们的视线中放大。 最终唰一声冲击波令大地上的花草纷纷折腰低头一道人影骤然悬停稳稳停在了他们逃逸的前路上方。 一群人紧急刹停之余庾庆扔下背上的向兰萱同时一声怒喊“还等什么?” 牧傲铁一个闪身一把将秦傅君从百里心身上拽到手手中剑直接横在了秦傅君的脖子上。 南竹拔剑护在了一旁那神色反应真正是如临大敌。 庾庆亦拔剑在手高度警惕着。 百里心挥手拔箭张弓竟第一时间闪身挡在了庾庆的跟前保护庾庆的意图很明显箭锋对准了悬停的人。 庾庆有点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又闪过了那个念头难道真是她? 悬停在离地两丈高位置的桓玉山皱了眉头盯着被挟持的秦傅君多少有点意外。 他当然认识秦傅君昆灵山执法长老最看重的关门弟子岂能不认识。 之前以为遇难了没想到竟被这帮家伙抓去做了人质。 暂得自由的向兰萱双手交扣在腹前慢慢而从容地溜达了两步躲在了几人身后的样子侧身偏头看着波澜不惊地冷冷瞅着桓玉山。 卷2 第六六三章 开门的办法 移动步伐的不仅仅是向兰萱庾庆等人也陆续变换了方位将作为人质的秦傅君给顶在了最前面。 桓玉山自然也看到了向兰萱这个可能的后患终于又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嘴角不禁浮现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不过眼前显然是有点麻烦阻碍执法长老的爱徒在人家的手上他的目光又在秦傅君身上转了转沉声威吓道:“我看你们是在找死立刻把人放了!” 庾庆接话道:“放了她你就能放了我们吗?” 桓玉山:“探花郎你有资格跟老夫讨价还价吗?” 庾庆:“既然如此那这人留着也没用了。” 略偏头给了牧傲铁一个眼色“老九咱们死之前先拉一个垫背的把她脑袋割下来献给大长老!” “好。”牧傲铁大声应下手上剑立时发力切割。 “慢着!”桓玉山陡然一声大喝制止。 牧傲铁手上动作倒是停了不过已经在秦傅君的脖子上抹出了一道血痕鲜血开始慢慢往脖子上渗鲜血渐渐染红衣领醒目刺眼。 但也只是皮外伤死不了人。 秦傅君银牙咬唇斜瞄的目光死死盯着庾庆对庾庆的心狠手辣算是有了个认识恨的牙痒痒的感觉。 殊不知只是师兄弟几个配合默契庾庆压根没想杀她只是反过来利用其去摸桓玉山的底线看有多大的要挟效果哪能一言不合就把人质这张护身符给直接撕了。 桓玉山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她死了你们也活不了。” 庾庆反问:“大长老的意思是她不死我们就能活?” 桓玉山:“想活命?好老夫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抬手骤然指向了躲在一干人身后的向兰萱“先把她杀了我便饶你们不死。” 此话一出众人大概知道了对方的意图要逼他们和大业司划清界限。 向兰萱神色反应依然淡定见惯了风云的人的气度果然是不一样略偏头斜睨观察着庾庆的神色反应。 庾庆凝默了一阵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听他说道:“半死不活也算饶我们不死终身监禁、暗无天日、永无自由也算不知道大长老所谓的饶我们不死是哪种是要给我们完完全全的自由吗?” 说话间远处已有一道人影率先飞来正是曲长老后方隐约还有数人。 桓玉山目光一闪已经留意到了同门的来到又迅速盯向了庾庆目光渐渐泛冷“老夫没那么多耐心跟你们抠字眼老夫再说一次杀了她老夫便饶你们不死!” 言语间已经流露出了杀机并非儿戏而是真动了杀心。 他不可能因为一个秦傅君坏了整个昆灵山的大事不会因为一个秦傅君受制于人而损害整个昆灵山的利益退一步说的自私点秦傅君又不是他的亲传弟子死活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 然而他又不好当着同门弟子的面不顾秦傅君的死活眼见同门快要到了骤下杀手的意图已经绷不住了。 这杀意连秦傅君都隐约察觉到了眼中流露出惊疑不定。 师兄弟几个顿感不妙南竹和牧傲铁下意识各自瞅了庾庆一眼其实很想说反正这位向大行走我们也未必会给她活路也许迟早都是要动手杀的既然如此不如暂且杀了稳住眼前再说。 两人不知道的是庾庆此时的脑海里又闪过了昨夜的那场梦也回头瞥了眼默默不语的向兰萱心里依然在发出疑问昨夜是她吗? 也许是这个疑问也许是别的令他默默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慢慢挺直了脊梁不惧桓玉山的威胁目光直盯盯反逼道:“你想不想知道重新开启仙府大门的办法?” 南竹、牧傲铁、百里心皆暗暗心惊都盯向了他不知他想干什么这可能是咱们唯一保命的底牌呀岂能轻易外泄? 就连向兰萱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欲听个明白。 桓玉山对这个秘密怎么可能没兴趣当即转移了注意力目光连闪哦了声道:“你愿意告诉老夫?” 庾庆:“不用我告诉你你自己动动脑子就能知道。” “老夫知道?”桓玉山略皱眉下意识思索了起来。 而曲长老也在此时赶到了闪身落在了一旁不知目前什么情况只看出秦傅君被挟持了。 稍后又有数人陆续赶到不用交代便对庾庆等人做了包围态势。 庾庆等人则迅速背背相靠警戒四周。 桓玉山扫了眼赶到的同门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来再次对庾庆喝斥道:“少跟我绕圈子。” 庾庆不绕了“那位妖王是坐镇仙府的守山兽他知道开启洞府的办法。” 这说法令南、牧、百里神色各异或眉头动或嘴角牵扯。 就连向兰萱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桓玉山脸一黑感觉自己被耍了“屁话这个还用你来告诉老夫吗?” 庾庆:“那你知不知道我们要去哪?” 桓玉山:“老夫再说一次不要跟老夫绕圈子。” 庾庆此时一点都不怵他继续问自己的“你昨天一大早就去见了那位妖王可发现那位妖王有什么异常?” 此话一出倒是把桓玉山给问愣住了他下意识想了一下昨天早上拜见妖王的情形转念又觉得不对反问道:“你怎知老夫昨天早上见过妖王?” 曲长老等人也感讶异。 庾庆:“我昨天早上就躲在神树附近也准备去见妖王只不过我们去见的方式和你不一样本来准备的好好的谁知你突然冒了出来你的出现破坏了我们的计划导致我们不敢去见了。” 桓玉山:“什么意思?” 庾庆:“我既然敢进来就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自然有对付妖王的办法。” 此话一出令桓玉山等人眼睛一亮心里头是认可这个说法的。 “妖王本为蜂妖喜好饮用蜂蜜前天晚上我们就在神树附近忙碌了一晚上在大量花朵上洒了某种针对妖王的毒等着蜂群采蜜时将花粉上的毒带入蜂巢、污染蜂蜜进而令蜂王中毒。 我们察觉到蜂群的异常后本以为自己得手了正想闯过去拿下蜂王谁知你突然冒出和蜂王见了面。看你进出的样子神树上也很平静毫无异常征兆蜂王似乎并没有着道导致我们不敢轻举妄动了。 后来我们又被蜂群给发现了被蜂群追杀无奈之下逃窜结果又遇上了你们昆灵山的弟子又被你们追杀。 一晚上折腾来折腾去我们才发现我们犯了大错蜂群追杀我们时妖王的人为何不出手?” 说到这个庾庆盯着桓玉山的双眼郑重其事道:“妖王很有可能已经着道了!针对他的药效只能持续一天半的时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今天正午前若不能利用同样的手段是不可能让妖王着两次道的。 这秘密我本不想告诉你们可我现在被你们拦住了我也没了办法再次开启出口也只有妖王能做到一旦等妖王缓过来了谁都跑不了我们也得陪着你们一起送死!” 临时编排出这些话他也不容易是要应付方方面面的起码不能让秦傅君的神色反应觉得有假。 想要从这些人的包围中脱身他目前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有神树那边的情况可做唯一的指望。 他也庆幸自己昨天的临机决断果断抓了秦傅君在手多少让眼前这些人有了点忌惮否则人家哪会这样跟他们谈话早就先将他们拿下了再说。 桓玉山神情一震目光急剧闪烁已经意识到了点什么昨天见那妖王时妖王突然宽容了三天的时间还有妖王他们的脸色都有点不正常难道是因为中毒了? 现在想来妖王说什么给向真面子确实不对劲自己当时居然轻信了。 同样目光闪烁的曲长老突然喝道:“秦傅君他们现在要去哪?” 秦傅君欲言语却被挟持的牧傲铁给制住了发声功能无法回应。 庾庆哼了声偏头给了牧傲铁一个眼色“老九让她说话。” 牧傲铁意会到了什么当即松了禁制不过剑还横在她脖子上并未松开分毫随时能要其性命。 衣领染血的秦傅君能出声后立马大声回道:“曲长老他们要去神树那边…” 话毕酝酿了一下说辞还想说点别的什么譬如蜂蜜能解蜂毒之类的奈何已经晚了牧傲铁手上法力再次压迫了过去令其无法再发声。 向兰萱瞅着秦傅君的反应已经感觉到了庾庆的有意为之不过依然淡定倒要看看庾庆究竟想干什么。 见自己人确认了这几个家伙确实是要去神树那边桓玉山心头一热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去会会那位妖王本想直接将庾庆等人拿下然瞅了眼被挟持的秦傅君终究还是没敢妄动。 确切的说是没好当着同门这么多人的面不顾秦傅君的死活。 他只能交代道:“曲师弟你们看好他们我先去会会那位妖王。” 庾庆略惊忙道:“大长老如此冒然跑去试探就不怕我们在骗你?” ------题外话------ 感谢新盟主“铜老五”的大红花捧场支持! 卷2 第六六四章 又溜了 骗我?居高临下的桓玉山一脸暗嘲意味笑庾庆不知妖王给了他三天的宽限期就算妖王并未着道他现在去见妖王假意问安也并无不妥。 庾庆见状立知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状况然还等不上他再巧言蒙蔽桓玉山已是一闪而去。 庾庆大惊没想到对方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对方若是一人把妖王那边搞定了回头哪还需要顾忌他们自己刚才那番屁话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当即紧急高呼“大长老只有我们才能确定他有没有着道。” 然而人已远去估计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呼喊。 曲长老等人倒是听到了面面相觑。 庾庆念头一转立马招呼同伴“走我们也去看看。” 还特意拍了下百里心的胳膊示意她去背秦傅君不愿让牧傲铁去背在昨晚的梦中女人没搞清是谁之前男女有别这事他还是要讲究一下的。 百里心背起了秦傅君不过牧傲铁的剑仍未收回依然架在秦傅君脖子上。 庾庆也主动背起了向兰萱南竹持剑护卫在旁。 看他们要走人的样子曲长老喝斥:“你们最好老实点!”拦住了不放。 庾庆当即蒙骗道:“曲长老这可不是儿戏桓大长老未免也太草率了他岂能轻易去试那妖王的深浅他未必能摸出妖王是否着道药是我们下的只有我们去了才能一眼看穿。快点让开再不让开就来不及了!” 这事闹的这话说的曲长老也被搞的有些犹豫不决了不禁看向众弟子希望有人能给出什么好的建议然一帮人压根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何给出建议? 一些不知道妖王给了三天宽限期的昆灵山弟子甚至也觉得大长老确实太冲动了然身为晚辈又不好说什么。 南竹亦跺脚道:“你们搞什么?那老家伙修为比你们高太多了要不是怕他坏事当我们愿意跟你们大长老在一块?再拖下去万一有变咱们谁都别想离开这座仙府等着被猎杀吧!” 尽管不知道老十五要干嘛但见老十五着急的样子他自然是帮着说话跟着配合。 昆灵山众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纷纷看向了曲长老等其定夺。 曲长老沉吟且犹豫。 庾庆又道:“你们跟着我们还怕我们跑了不成?真跑得掉你们围着我们也没用。再磨蹭下去就来不及了。”他直接朝前面挡路的昆灵山弟子喝道:“给我让开!” 挡着的人也很犹豫再次盯向了曲长老。 犹豫再三的曲长老回头看了眼最后一批赶来的弟子们牙一咬做出了决定挥手道:“让他们走!” 路一让开庾庆一行立刻就往外冲。 而曲长老又迅速将一众弟子分成了两队快速追去很快就追上了毕竟庾庆等人还背着人跑不太快。 昆灵山弟子分两队在庾庆等人左右伴行可谓将他们给夹在了中间显然是怕他们耍诈逃跑。 庾庆已经顾不上了这些带着众人全速狂奔想尽量缩短慢于桓玉山抵达神树那边的时间差。 把他当坐骑的向兰萱忽埋头在他耳畔低声细语道:“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庾庆嘴上没理会心想我想问你昨晚是不是跟我睡了。 只是这问题好羞耻左右这么多人感觉声音再小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神树巨大无比巍巍参天。 从天而降的桓玉山减速缓缓飞入树冠内落在了那处开阔如广场的树杈地带。 踱步四顾发现场内除了依旧在原地的一些陈设已不见任何人影。 兜兜转转了一圈发现确实无人桓玉山不禁施法朗声道:“桓玉山拜见大王!” 等了一阵没人回应。 他又再次大喊“桓玉山拜见大王!” 一连喊了好几次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桓玉山顿感觉有些不对又闪身到了茂密的树冠上到处搜寻。 神树巨大的躯体内一座小殿堂中花衣男子端坐上位闭目养神左右地上是盘膝打坐的阿赤和阿橙。 一旁的向真同样在盘膝打坐。 身姿妖娆的阿青安安静静守在门口。 不一会儿阿蓝来到快步入内到了花衣男子跟前禀报“大王那个白发老头又来了说要拜见您。” 花衣男子睁眼“带了小胡子来吗?” 阿蓝道:“没有就他一个人。” 花衣男子:“当没有听到一切等我恢复了再说。” 说白了就是要躲着。 之前不躲还出面应对是怕外面那帮人对神树内部大肆搜查怕耽误了阿青和阿蓝的恢复是在为两人争取时间。 如今两人已经恢复了他已经有了躲避的底气。 神树内部犹如迷宫般的通道空间不熟悉路线的人是很难找到在其中躲藏的他们的。 凭借地利之便加上阿青和阿蓝的修为能助他们快速在神树内腾挪转移不用担心会被轻易堵上他自然没了出去冒险的必要一切等到自己恢复了再说。 “是。”阿蓝应下后转身出去了继续关注外面的动静。 恢复?向真此时已经感觉到了不对问:“大王的身体出了问题吗?” 他还是没有联想到媚药上因为他也被媚药波及了感觉对自身修为并无太大影响而且感觉药效经过一天后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花衣男子瞧了眼护法的阿青此时终于告知了真相“那媚药对你影响不大却是冲着我们来的我此时已经无法动用修为强行驾驭无异于自尽。” 向真惊住了惊疑不定地站了起来问:“无法化解吗?” 花衣男子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事再熬个一两天就能恢复。” 向真:“既如此为何不躲远点?” 花衣男子摇头微笑不说原因。 在庞大树冠上四处搜查了许久的桓玉山飘落回了树杈场地上脸色不太好看他感觉庾庆说的应该是真的那个妖王可能真的着道了如今不是跑了就是躲起来了否则自己这样又喊又找的凭妖王的修为不可能察觉不到。 其实一开始他就信了庾庆的话原因还在之前就感觉妖王他们的脸色不对劲还很宽容的给了三天时间。 错过了控制妖王的机会就意味着错过了掌控这座仙府的机会试问如何能不懊恼? 他目光忽锁定了一处洞口闪身到了洞口慢慢探步闯了进去警惕着前行可谓壮着胆子搜查妖王的老巢。 然还未闯入太深便看到了通道内臃肿堆叠倒挂的蜂群。 白日里的蜂群攻击性很强一见外敌入侵立刻蜂拥而上进攻。 可桓玉山的修为不是庾庆等人能比拟的五彩蜂的攻击根本无法近他的身他在蜂群的攻击中继续前行搜索。 对他来说唯一的麻烦是蜂群数量太大密密麻麻的飞舞态势遮挡了他搜查的视线。 他一掌轰出便是数以万计的五彩蜂倒毙在地。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一旦妖王恢复了归来只怕绝不会放过他。 可他还是不想错过这次的大好良机万一妖王没跑就躲在这呢?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能轻易言退此时无异于也在赌命! 鲜花烂漫的无尽旷野中疾驰而来的庾庆等人已经看到了那棵神树的完整形态。 此时的庾庆再次观察了一下被左右夹着的奔波阵型目光左右闪烁一番审时度势后果断出声道:“老七、老九你们熟门熟路带好路。” 南竹和牧傲铁皆愣了一下相视一眼咱们有什么熟门熟路的不会比老十五更熟悉到哪去。 两人都下意识看向了庾庆看到了庾庆递给他们的眼神后瞬间明悟了也就昨晚比老十五多走了一趟。 相处多年的师兄弟配合不可谓不默契两人当即知道了老十五想干什么。 两人当即帮奔波的百里心和庾庆调整通往神树的方向。 左右两队驰行的昆灵山人员也就是多看了他们两眼包括曲长老在内都未听出什么异常。 在他们如此快的速度驰行下一行很快闯到了神树的大树底下。 包括曲长老在内的大多数人几乎都在四处张望都想看看桓大长老在哪当然对庾庆他们的警惕也没放松。 然变故就在突然间。 牧傲铁偏头与并驾齐驱的南竹目光碰了一下。 跳过一根小山丘般的庞大树根时南竹推了一把庾庆直接引导背着人落下的庾庆往树根后面的洞穴里闯。 落向树根后面的牧傲铁同样推了百里心一把也把人引导着闪入了洞穴里面。 几人就这样直接拐进了突兀出现的树根后面的洞穴里。 跟着翻跳而过的昆灵山弟子们被闹了个措手不及都紧急在洞口停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直接闯进去。 这毕竟是那位妖王的地盘在没确定桓长老有无搞定那位妖王前能这样擅闯吗? 带头在前的曲长老也犹豫了一下也已经感觉到了不对紧急喊了声“站住!” 只看到剑架在秦傅君脖子上断后的牧傲铁回头看了他一眼的样子然后便连同人质一起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人质在那曲长老没敢直接动手攻击他人也紧急闪入既然庾庆等人能进他自然也有一股胆气。 其他人见状也赶紧跟了进去。 率先冲在前面的曲长老忽一惊听到了突然暴起的嗡嗡声也感觉到了有东西袭来一剑劈开射来的影子将两只射来的五彩蜂给劈成了两半。 这一剑也犹如捅了马蜂窝一般数不清的五彩蜂已经密密麻麻扑面袭来。 跟着闯进去的一群昆灵山弟子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已手忙脚乱成了一片。 曲长老大怒以一身强悍的上玄境界修为无视蜂群的攻击强行冲了进去欲拿下逃窜的庾庆等人。 冲上去后才发现飞舞的蜂群太多了根本看不清东西耳畔到处是嗡嗡声也无法听清逃逸的动静站在岔路口的他也懵了不知该往哪边闯。 身后的弟子们跟着杀到了他挥手左右一指下令人分两边冲去追杀。 然这耽误一下又耽误一下的哪里还能看到庾庆等人的影子。 这神树里面的通道空间宛若迷宫追到下一个岔路口时都懵了怎么办? 庾庆等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对路也不熟反正就是一个劲地跑见到适合逃窜的路就钻。 也不跟这些五彩蜂纠缠防范不到位的话蜇就蜇一下反正不是吃过蜂蜜就是喝过大头洗澡水的人不怕蜂毒。 当然也巴不得五彩蜂蜇死后面那些人。 被挟持的秦傅君已经是泪流满面此时自然明白上了庾庆的当哪还能不明白同门的处境她是知道中了蜂毒有多痛苦和多危险的很想大声告诉同门蜂蜜能解毒。 然而牧傲铁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已经让她闭嘴了。 面对如此密集的蜂群干扰向兰萱也不得不埋头贴紧了庾庆的后背双臂也搂住了庾庆的脖子。 感觉到两团弹肉贴在了后背庾庆意识到了是什么心头微微一荡好在目前的情况下无心多想念头很快过去了。 不过他倒是不顾劳累扩张了护体罡气尽量把向兰萱也护住了虽然知道她现在不怕蜂毒。 向兰萱自然能感觉到他的保护回头看了眼身后意识到就这样跑着跑着就直接把修为更高、人数更多的一群威胁给甩掉了她自己都忍不住乐了不禁伸一手揪了庾庆的耳朵并埋头在他另一耳边吐气如兰着嘀咕“你小子有够狡猾的。” 耳朵被揪的有点痛的庾庆偏头撞了撞她脸竟有种耳鬓厮磨的感觉。 他之前也不熟悉神树内的情况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人给甩了事情比他想象的更顺利。 有句话叫做知难而退折腾了好久知道事不可为的曲长老终于施法大喝了一声“撤!” 等到人撤出来重见天光他才发现人少了近半估计是在里面被搞迷路了。 蜂群跟着追出来找他们拼命他们在树洞外边抵御边等同门弟子出来。 不少人都不可避免的被五彩蜂给蜇了一个个痛的呲牙咧嘴。 知道了五彩蜂有毒这也是曲长老喊撤的原因。 面对无数五彩蜂涌出的洞口丢失了监控目标的曲长老满腔憋屈有要吐血的感觉。 之前审问大业司人员时获悉庾庆等人是在大业司人员的眼皮子底下逃掉的时他还觉得好笑。 现在他真的是做梦都笑不出来了这回人家不但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跑掉的而且还是背着两个累赘跑的太不把他们当回事了太猖狂了。 卷2 第六六五章 给我烧 愤怒归愤怒眼前无数五彩蜂的围攻也要面对他们不可能轻易扔下困在神树里的同门弟子不管。 神树内部隐隐有隆隆轰击声传来已经撒了出来的曲长老等人知道那是什么动静应该是迷了路找不到出路的同门意图强行从树内开辟出一条出路来。 已经出来的人知道那是徒劳之前在里面攻击蜂群时不可避免的会打击在树体通道的壁上发现这神树的质地非同一般的坚韧很难破损知道同门在神树内陷入了困境他们又不敢再问进去营救怕进去了也会绕迷湖了出不来。 情急之下曲长老施法怒喊“大长老!桓师兄!" 一声接一声声若惊雷炸响。 结果桓玉山没喊出来倒是从树干上喊出了另一人。 一名昆灵山弟子误找到了一个出口从树干上一个窗户般大的树洞里钻了出来。 类似的大大小小的树洞其实有不少只因树干躯体太过庞大加之洞口颜色浑然一体不是在光照明显的时候不容易被发现何况此时还有许多五彩蜂飞舞晃眼那人飞扑而下后面还有一群五彩蜂跟着冲出继续追杀他落地后立刻飞奔向同门这边尽管这边也在被大量蜂群围攻但至少能有抱团的安全感。 曲长老却是一声训斥“怎就你一人出来了?" 后来者禀报道:“长老蜂群太多了根本看不清路大家找不到出路乱间早已经走散了。若非恰好听到长老的喊叫弟子恐怕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出路。"说完还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从未尝试过被这么多密密麻麻的毒蜂攻击的场景几乎多到连光线都能被遮挡住关键这些毒蜂的攻击力和承受力还挺强的远不是一般蜂群能比的。 哆嗦不仅仅是因为这能进入噩梦的一幕幕还有巨大的疼痛感他身上被毒蜂望了很多口子。 听说叫喊帮他找到了出路证明有效果曲长老当即挥手示意“大家一起喊! “大长老!""大长老!" 一群人边抵御蜂群的攻击边集体大声喊叫声势震天。 小殿堂内阿蓝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的不时禀报着仙宫内外的各种情况变化。 "那个叫桓玉山的老头还在上面兜兜转转已经杀了我无数同族后问入仙宫的那些人已经确定了就是向先生说的小胡子他们如今也在仙宫内到处乱闯像是在躲避昆灵山的人。"一听确定了是庾庆等人向真立刻来了精神“我去找他们。"花衣男子抬手打住“现在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再等等看向兄弟你不要让本王难做。"他就差挑明了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体出了问题一身修为无法施展不能轻易让外人知晓。 向真只是对许多事情无心并不代表他傻听懂了也就不吭声了。 蜂群迷眼的通道内庾庆等人也迷路了这情况没办法不迷路他们还不好对蜂群动手怕打斗动静引来昆灵山的人那真是用身体往蜂群里硬闯。 几人还得走近一些稍微分开了就有可能被蜂群给拆散了南竹实在是受不了了忍不住喊道:“老十五再这样下去我们非耗尽修为被蜇成筛子不可不被毒死也要被蜇死。"庾庆还是那句说了好几追的老话“往上走遇见往上的路就往上走。 原本不是这样想的原本觉得这棵树的占地面积巨大完全可以从另一个方向悄悄熘走和之前在大业司手下跑掉的路数差不多的意思没想到神树里的蜂群能多到这个地步找不到另外熘的路了。 南竹:“这得走到什么时候?还是试试你"请神问路’的法子吧。"庾庆倒是想施展观字诀另觅出口然这里根本没办法施展到处是五彩蜂飞舞气流乱的一塌湖涂至少他的观字诀境界在这里已经瞎了只能是没好气一声“这里不行。"话刚落几人脚步同时一停隐约听到无尽的嗡嗡声中似乎传来了人的声音凝神细听有人在不断喊什么几人赶紧朝着声音来处摸去不多时终于听清了在喊什么在反复喊“大长老”立时明白了是昆灵山那些人。 很快几人眼前出现了光亮摸到光亮跟前才发现是一处簸箕大的洞口借着飞舞蜂群的遮挡他们看到了树下呐喊的那群人也发现了自己身处在了离地百丈高的位置: 还不待他们轮流看上一眼便听上方传来“轰”一声震响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站在树下的昆灵山弟子却看到了只见一大片五彩蜂被从一处树洞内轰出纷飞如雨般砸落紧接着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瞬闪般落在了他们的跟前正是他们大声呼喊的大长老。 桓玉山也是无意中听到了呐喊才闯出来的双手大袖一挥一道气罡如冲击波般炸开将无数国攻同门的五彩蜂如石子般弹开了然后无形果气宛若一只倒扣的大碗护住了一群同门再次蜂拥而来的蜂群无法攻入分毫。 昆灵山众人顿松了口气一个个却也痛的不行一大帮子也只有以曲长老为首的三名上玄境界的修士扛住了无数连绵不绝的攻击没有被五彩蜂伤到分毫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被蜇了。 一个个痛的脸上的神情都扭曲了但还是跟着一起行礼拜见“大长老。"桓玉山扫了众人一眼皱眉道:“你们怎么跑来了?"“呃…"曲长老凝噎无语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现场不少人微微低头桓玉山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再扫了眼众人发现了问题脸色一变“探花郎和向兰萱呢?"曲长老非常尴尬但这事是回避不了的还是得硬着头皮回答指了指神树"被他们逃入了神树里面……” 不得不把上当受骗的事发经过讲了追当然最后免不了咒骂庾庆两句“你…”桓玉山指了曲长老鼻子很想问问他我有没有让你守着你跑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向兰萱跑了是大患?你知不知道阿士衡可能存在的价值有多大? 然怒斥的话到了嘴边又硬吞了回去当着众弟子的面终究是给这位师弟留了点颜面。 尚有的理智告诉他自己这事也不能全怪这位师弟那探花郎确实是狡猾那般说辞换了自己只怕也未必能扛住如果自己当时听到了那狗探花的说辞恐怕也会把人带来: 最大的区别在于有他亲自镇着那些人是不可能这样轻松逃掉的跑着跑着把人跑没了的事是不太可能发生的。 曲长老尴尬之余又提醒了一声“师兄还有十几名弟子在里面。"桓玉山摇头“暂时顾不上了你忘了他们是怎么从大业司手下跑掉的吗?我现在担心他们已经从另外的出口跑掉了立刻把人散开到神树的四周叮着。"闻听此言曲长老也感觉自己被眼前事给逼湖涂了顿时顾不上了神树内弟子的死活也不顾身边弟子们身上被誓的伤痛命令他们立刻赶往神树四周守着。 一群人当即带着伤痛四散而去躲在上方洞口的庾庆等人也看到了暗道糟糕怕是要被困在神树里了。 庾庆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看到桓玉山从神树上下来的样子暗暗心惊肉跳难道已经把妖王他们搞定了?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感传来。 是桓玉山他突如流星般射出悍然撞击在了神树躯干上。 轰!一声惊天动地般的炸响。 神树上留下了一处坑撞烂了一块树皮导致的树皮下面的树干似乎没多大影响巨大神树的树冠倒是颤动了一下但也仅是如此而已惊动了无数的五彩蜂飞出那叫一个漫天飞舞。 闪身落地的桓玉山盯着树上新撞出的疤痕为之惊叹"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树大根深不愧是神树。"需知他一脚能跺的山崩刚才全力一击却无法在树干上留下太大的痕迹。 曲长老正奇怪他要干什么相天山已经回头交代道:"我倒要看看这棵神树里面能藏多少玄虚通知下去让大家从四周点火可能不太好烧先砍树皮先把火给烧大了我就不信烧不掉它。"曲长老一惊忙问:“那个妖王师兄已经解决了不成?” 桓玉山摇头“没找到不知跑哪去了。" 曲长老赶紧提醒道:“师兄若未解决那妖王可知烧毁神树的后果回头岂不是要被妖干痴狂报复?"福玉山盯着他"你还没反应过来吗?那妖干若直能在一天半的时间内恢复过来那位探花郎还敢往这里躲吗?我们都上了那狗探花的当。"曲长老还是有点担心“妖王会不会根本就没有着道?"槽玉山:“那狗探花有些话说的还是没错的他若没有对付妖干的把握售他的修为确实不该往这里乱跑。我昨天见那妖王就发现了他们的状态有些不正常只是当时没法往这上面去想。 妖干若是没有着道我们搞出这么大动静怎么可能没反应就算是外出了这是妖王的老巢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没有人看守?还有那狗探花敢往这里躲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不管里面是般了蜂群还是般了人一把火起来是人是鬼统统都要出来给我烧!"曲长老间言点头回头立刻命身旁弟子去向散布干神树四周的人手传令。 卷2 第六六六章 送上门 守在四周的昆灵山弟子闻讯立刻动作了起来从神树上砍下了大量的树皮堆积在树根下点火。 神树的树皮并没有那么容易点燃好不容易真正燃烧起来后火势一起来又很凶勐。 各方向的人并非只点一堆火而是不断砍伐树皮不断在神树四周点火一旦火势成圈后果可想而知。 神树的内在躯干似乎没那么容易点着但神树的表皮已经开始燃烧。 庾庆等人只往下看了一眼已是心惊肉跳。 尤其是庾庆知道是自己的话给了昆灵山这伙人肆意妄为的胆子。 浓烟越来越大那些数不清的五彩蜂也开始乱了套烟火对它们显然是有克制作用的似乎受不了浓烟的重烤。 昆灵山弟子也感受到了五彩蜂对他们攻击的减弱越发往大了点火。 小殿内阿蓝急匆匆跑来禀报“大王那些家伙开始在神树四周放火了。” 脸颊泛红的花衣男子站了起来神情凝重自言自语道:“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这就是之前向真建议离开这里躲远点他却不肯离开的原因怕那帮人找不到他会对仙宫进行破坏守卫仙宫是他的职责呀向真看了看阿青和阿蓝问道:“大王难道她们两个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吗?"花衣男子目光扫过四名仆从叹道:“若是阿赤和阿稽没有着道这些杂碎应该不足为惧阿青和阿蓝…”说到这他自己都忍不住摇了摇头“一千多年的修行修为跟那个白头老应该差不多论扎实程度或还略胜一筹…” 向真顿时不明白了"修为可能还略胜一筹大王为何还有顾虑?"花衣男子稍作沉吟后坦然告知“当年我一人留守仙宫时间长了颇感寂寞也想找两个帮手于是从同族中筛选出了阿赤和阿橙引导他们进入了修行之路。 时间久了还是感觉寂寞觉得应该再有两个女人才好于是又引导了阿青和阿蓝踏入修行之路。 据我目测她们两个的修为应该不会弱于那白头老亲何当初我也没想过会让她们恭与什么打打杀杀并未引导她们做炼什么打打杀杀的技法现在再做炼已经来不及了。 阿赤和阿橙也未修炼什么厮杀法门但二人两千年的修为摆在这一力降十会是能强势盖压的奈何…” 言及此又是一阵摇头。 阿赤道:“大王不妨暂避锋芒等个一两天再找他们算账也不迟。现在离开应该也还来得及我等化形后让同族掩饰一二应该可以从上空离开。” 花衣男子闻言微微点头“你们两个走吧我们留下掩护你们。"什么?阿赤和阿橙面面相觑后者急问道:“大王不走吗?” 花衣男子不知想起了什么神情肃穗道:“这棵“地元仙擎’生长极为不易当年仙子把仙宫交给了本王看守本王既然做出了承诺又岂能有负仙谕。仙子归来后让本王如何交代? 你们并未领谕可暂避锋芒。你们目前的状况留下也没用不妨等到一两天后再说如果这边真有什么不测由你们来找他们算账。也要由你们守在仙府静候仙子的归来向仙子禀报事发经过明白吗?"阿赤和阿橙相视一眼后并未出现向真以为的那种人类的不舍场面而是双双欠身拱手领命“是!"花衣男子又示意阿青和阿蓝留一下让其他人先出去了而后对青、蓝二人耳语滴咕了一阵。 之后阿青会意点头迅速出去了经由神树内的通道直接抵达了上方的树权上的空旷地带。 她在洞口小心观察了一下外面才飞身而起飞到了上方叶子翠绿的落蔓下伸手摸了摸吊在上面的那只黑色葫芦头发上拔下了一根发都如钢针般将葫芦戳出了一个口子。 从其勐然发力的动作上可以看出这黑葫芦外壳非常坚硬发转拔出立见口子里绽放出莹润绿光。 她又警惕地扫了眼四周同时摸出了一只小银瓶拧开口子对上了葫芦上的破口一手捏在葫芦上施法立见一道散发着莹润绿光的液体灌入了小银瓶内。 随后盖好小银瓶就迅速闪身离开了又遁入消失在了树洞内。 黑葫芦上的破口内莹润绿光的液体慢慢渗出慢慢堵住了破口窟窿然后慢慢失去了绿色光彩慢慢赔澹慢慢变黑成了宛若葫芦外壳的颜色。 “喝嗡……” 神树内外的蜂群忽然发出了巨大的嗡嗡声引起了内外所有人的注意。 那些还在进攻的蜂群被烟熏火燎的蜂群开始出现了异动纷纷舍弃了眼前。 地面上的桓玉山等人发现蜂群不再进攻了发现蜂群开始升空开始飞向上空也看到数不清的蜂群汇集成长龙一般从大大小小的树洞内飞出一路飞向上方的树冠导致上方树冠宛若被云雾缭绕。 昆灵山弟子们面面相视不知发生了什么。 当然这一幕也不妨碍他们痛的直哆嗦而且感觉越来越疼但是两位长老此时似乎颐及不上他们的痛苦。 桓玉山腾空而起飞到了高空上冷眼俯视着神树四周的动静防止有人趁机逃逸。 守在破口前的庾庆等人靠墙站了也发现了蜂群不再攻击他们呼噜噜又嗡嗡地向外飞如水流向外倾泻一般。 这一幕并未持续太久随着扫尾的几只零星五彩蜂夺门而出后不但耳边清净了眼前也是一片清明。 几人如释重负外人是难以想象这种硬忍受持续攻击的痛苦的对修为消耗是很大且很快的凭几人的修为真的感觉快撑不住了又不敢往外跑松了口气之余也忍不住面面相觑旋即一个个靠洞口边悄悄往外偷窥。 看不出什么名堂只见烟气不断往上冲南竹轻声滴咕了一句“被烟熏走的吗?"话毕他又回头转身熘到了后面的通道拐弯处查看发现异常清净悬吊在头顶的蜂巢倒是一刀刀的数不清有多少好像有通道的地方都有空气里也能闻到蜂蜜的清香他跳起来掰了一块巢脾手指从蜂房里抠了一坨蜜浆纳入嘴里吧唧着品尝边品尝边走了回去。 走回到大伙跟前时刚想对大家说这蜂蜜味道不错又愣住了只见除了牧傲铁之外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的样子一个个宛若看恶魔一般。 但他还是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蜂蜜干笑一声“干嘛这样看我你们不是也尝过么味道还挺不错的。” 向兰萱目光一闪忽露侧耳倾听状并提醒了一声"有人来了。"“什么人?”庾庆立刻问了一声 向兰萱也不敢确定反给一句“自己猜。” 一副让他们自己看着办的样子。 庾庆立刻往洞外瞅见昆灵山人员还在下面等着也不敢从这里往外跑想到蜂王他们应该着道了当即挥手道:“走如果是蜂王应该着道了先拿下再说。"南竹和牧傲铁立刻持剑上前开路。 一行刚走出没多远便控上了特来堵他们的花衣男子等人。 阿青在前开路阿蓝断后向真跟在花衣男子身边阿赤和阿橙已经不在了骤然撞见的双方止步。 花衣男子的目光重点关注上了向兰萱他并不知道向兰萱已被桓玉山打成重伤且受制于人。 见到向真师兄弟三个多少有些尴尬 向真脸色也略微沉了沉他算是领教了这几个家伙的不地道把他扔下当人质也就罢了关键那叫当人质吗? 当然一伙人的目光重点落在了花衣男子身上看站位就知道人家是对方当中的头面人物。 庾庆脑袋略往后倒略偏头试着问了声“那小胡子是哪个?"向兰萱目中也有几分惊疑不定轻轻回了句“就是那位大王不过不敢确定是否那个了。” 言下之意庾庆一听就懂不能确定有没有着道 庾庆嗑了声“外面都放火烧他老巢了他们还不敢出去你说呢?不带这样沉住气的。” 向兰营想想也是南、牧二人听了也是胆气一壮只是向真的实力可不强两人未必能打赢看起来似乎跟蜂王他们一伙了。 庾庆倒不惧向真的实力只是觉得这里不好大打出手惊动了外面的桓玉山他们不好遂干咳一声“那个向兄你这是要站他们那边对付我们吗?” 向真:“你觉得我该站哪边?" 庾庆自我感觉对方话里有做人质时的怨气打哈哈道:“有些误会容后再解释我也不指望向兄站我们这边只求中立两不相帮便可。”继而又特意提醒了一声“昆灵山的人可就在外面惊动了他们对你也没好处。 向真点头“好我中立两不相帮。 说这话时也偏头看向了花衣男子也是对他说的 花衣男子微微点头表示理解他的难处 阿青对向真拱了拱手表示谢过同时吱呜了一声“事相宜迟老七、老九还等人家请你们吃饭吗? 南、牧二人手中剑光一闪已联快闪出脚蹬培壁互相闪挪配合大有擒贼先抢王的味道桓玉山直扑花衣男子南竹相随在后帮忙防护以防万一。 然而“万一”来的很快他们一出手就出现了 一前一后的两人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便陆续止步在了鲍士和阿蓝跟前。 两人双双悬停在了空中只不过各自的脖子上多了一只纤纤柔美一对一的场面阿赤一手掐了桓玉山的脖子将其整个人举了起来阿蓝则掐着南竹的脖子举着。 由忽动到忽静的一幕总之很突兀。 问题的关键是瞪大了双眼的师兄弟二人竟无丝毫挣扎反抗之力好像在微微弹动着身子又看不出哪在动像两条濒死的鱼特别手中的剑也无力把持了陆续当啷落地。 一个照面而已两个女人过它到不能再过它地拿下了两人。 百里心大惊放开了秦傅君紧急闪身挡在了阿青前面张弓戒备阿青亦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吓一跳先不说那两个妖娆女子的出手速度仅凭瞬间能压制住南、牧二人的修为对他们师兄弟来说就足见恐怖说这是着了道打死他也不信不是说着了花粉的道后要过三天才能恢复吗?他不知道这是压根就没有着道还是自己被那藤妖给坑了。 殊不知这有点冤杆了藤妖渡娘那个薄妖也不知道蜂干弄了几个手下出来更不知还弄了两个女蜂妖出来。藤妖所谓的三天才能恢复指的是雄性蜂妖。 薄妖更不知蜂王着道后这边能等这么久才出手 阿青想不通的是有这么恐怖的实力为何对外面烧老巢的行为无动于衷好玩还是真的因为喧闹而耍人? 他之前听庾庆萱说过蜂王他们是非特别的过它和无聊看过他们极为无聊的歌舞就能体会。 想到蜂王几千年来的恐怖修为阿青头皮发麻不禁在那干咽口水庾庆萱看向蜂王的目光中也透着忌惮不由警了阿青一眼不知道这套货在搞什么不是说着道了吗? 目前的局势下花衣男子这次过来原本也是有点忌惮庾庆萱的他也没想到对方会主动送两个人质给他们。 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以为这边都着道了? 但又不太明白既然含湖那花粉的效用难道不知道已经过了十个时辰吗?这么点修为的两个跳蚤蹦上门动手是什么鬼? 阿青口水咽了又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救两位师兄 他又不可能不救不可能看南竹和桓玉山送死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向真的身上感觉向真现在跟蜂王的关系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卷2 第六六七章 一场误会 说白了就是想让向真帮忙说说话。 亲何刚刚才让人家表了态让人家表态中立让人家表态两不相帮一转眼就打自己的脸加之之前还出卖过人家求人的话实在是有点说不出口然事关南竹和牧傲铁的生死他不得不开口相求“向兄误会误会这是误会。"双手连连安抚状生怕对面冲动之下瞬间把老七和老九给掐死。 后面的向兰萱直翻白眼忍不住鄙视了探花郎一把 向真依然无语只是那神色反应好像在说你跟我说误会有什么用? 花衣男子也在盯着庾庆反复打量此时才问出一句“向兄弟这小胡子就是你说的那个想比试的?"向真不讳言:“是。” 庾庆又立马向蜂王拱手道:“大王这是一场误会有什么事好商量能不能先把我这两个兄弟给放了?"花衣男子盯着他问:“花粉下毒的事是你干的?” 这个问题有点尖说不太好回答庾庆只能含湖道:“什么下毒?"花衣男子鼻翼翕动嗅到了一丝燃烧的烟味冷哼了声也并未纠缠这但问题不放现在也不是扯这个的时候澹定道:“放人可以只要你们出去把外面的火给灭了并打退外面那些人我自会放人。"眼前的情况对他来说多少有种意外之喜的感觉之前过来还想着怎么说服这些人没想到对方会主动送两个人质过来看起来还挺在乎这两个人质的样子既如此那这两个人质就不能轻易弄死了他抬手示意了一下阿青和阿蓝放下了手上两人松开了两人的脖子给了两人喘息之机但并未完全放开依然控制在手中。 “我们打退外面那些人?”庾庆指了指自己这些人满脸错愕地反问道:“如果我们有那本事我们还用被他们给逼得逃这里来吗?大王对你来说灭外面那些人不是举手之劳吗?” 花衣男子反问他“本王能举手之劳还用你们动手?还用坐看人家跑到仙宫来放火?"“你…”庾庆惊疑不定的盯着他很想问问他怎么了花衣男子:“装什么湖涂你自己利用花粉下的毒还敢往这闯怎么回事你不清楚还用问我吗?” “这…”庾庆指了指两个妖娆女子想问问这两位是不是没中毒然而又不好问出口问出来了岂不是就承认了是自己下的毒。 花衣男子:“怎么?还想坐山观虎斗想看本王和外面斗个两败俱伤再出来捡便宜不成?"庾庆连摆手“怎敢?不敢!大王不是不答应你而是我们实在没那能力我们去和外面那些人打和送死没什么区别你这不是逼我们去死吗?"花衣男子朝向兰萱抬了抬下巴“她是摆设吗?她和那白头老的修为应该相差不大与之一战的实力应该是有的本王不至于连这点眼力都没有。""就她?大王明鉴她还真是个摆设。”庾庆直接伸手掐了向兰萱的后颈如同揪小鸡似的一把扯到了跟前来“她早就被那白头老给打成了重伤连命都差点丢了东躲西藏撞在了我们的手里被我们给拿下了。 她现在连我都打不过我们这里随便一个都能把她给打趴下靠她去和白头老拼非得把我们都带坑里去不可。大王若是不信可拿去检查一下。"眼看如同提熘三岁小孩般的提熘向兰萱别说其他人花衣男子也有点傻了眼。 他自然已从向真口中知道了向兰萱是外界的大人物谁想已经落到了这般任人欺辱和摆布的地步。 他之所以带人过来找他们可没指望庾庆能帮他打赢就是冲向兰萱的实力来的"没想到是个错误。 被揪着玩弄的向兰萱斜眼盯着庾庆恨恨咬牙的意味很明显但也并未吭声。 花衣男子鼻翼再次动烟气越发浓郁了猜也能猜到外面的火势更大了他已经无法再磨蹭下去了断然道:“既如此那就跟本王一起出去面对助本王一臂之力吧你们没得选择!” 他的想法很简单不管这些人有没有能力不管说的是真是假都要一起出去只要暴露了不管愿不愿意只要跟外面的打起来了都是为保卫仙宫而战。 话毕转身大步而去不管此行有没有把醒他都不可能坐视。 阿青立刻把手上的牧傲铁交给了阿蓝 阿蓝手抓两人转身跟了花衣男子一起离去。 阿青则虎视眈眈的盯着庾庆等人意思很明显你们是出去面对外面那些人还是现在跟我打? 树下的曲长老等人抬头盯着上面的树干又见两名昆灵山弟子从树上跳了出来飞落在了他们的身边神树里面没有了无数蜂群的干扰困在里面的弟子陆续都找到了出口逃出来。 只是一个个都显得疲惫不堪衣衫神楼身上到处是血口子。 这都没什么最重要的是痛的不行一出来都向曲长老求救。 然曲长老也无能为力也实在是没有解救之法只能是暂且让他们自己扛着。 轰! 突然一道强劲气波从前方的树洞内澎湃冲击而出火光四射前方焚烧的那堆火墙刹那崩溃燃烧物如流星般爆射朝外爆击。 曲长老大惊会同左右两名上玄境界的昆灵山弟子一起挥袖推掌全力抵御轰!气劲撞击之下又是一声震响地上的花花草草连根拔起荡飞而去三人岿然不动却见两条人影一前一后穿波而来转瞬而至曲长老三人大惊失色因感受到了突击者出手速度的非同小可仓促还击。 “那老头有用。" 一声高喊紧急冒出是庾庆的声音 几声轰聂曲长老脚下犁地带出一条深沟才撑出一条腿向后抵停了滑动的身形口中险出血来。 他还算好的出手的阿青与之正面冲撞之际听到了庾庆的声音临时收了几分力。 另两位昆灵山的上玄修士则已是狂喷鲜血飞了出去砸落在地呕血身躯连动弹都算不上只剩下了微微抖动一个个睡着充血的眼球呼吸有一下没一下的。 尽管进入这里之前他们这种级别的就被宗门交代过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但此时的脸上和眼中依然流露出惊恐与不甘阿青和阿蓝联袂出手了见人就杀的那种。 以修为来论二女也是高玄境界的修士。 三名上玄修士突然对上全力突袭的两名高玄修士正面冲击之下试问如何能挡的住。 曲长老全身颜抖着眼睁睁看着阿青飞到跟前伸手抓来眼中满是恐惧想逃身体承受的重击余威却还未消除竟难以闪躲就这样呆呆的被阿青一爪给提熘走了。 轰灭的火墙口子后面出来了一群人。 为首飘出来的是花衣男子他是不敢擅用修为了但境界实在是到了非同一般的地步这种简单的飘飞已经是对外力的某种驾驭和内在修为没太大关系。 向真手上各掐了一人正是南竹和牧傲铁。 花衣男子把两人交给了他让其帮忙是原因之一也对向真另有说法若能过得了这一关想与庾庆比试这两人在不在手是关键。 庾庆手上则揪着泰傅君剑还在奏傅君的脖子上架着倒不是要杀秦傅君而是此时此刻的情况下他们这种小人物还是觉得手上有个人质挟持会比较安全。 秦傅君本人已是瞬问泪如泉涌。 她看到了昆灵山两名极具修行天赋的弟子吐血倒地看到了长老师怕重伤被擒眼睁睁看着发生的自己却无能为力别说动连声音都无法发出只能无声哭泣百里心扯出了向兰萱目光四顾如此复杂的情况下都有些惴惴不安。 火墙缺口左右还有在放火的昆灵山弟子左右见到这一幕都惊呆了回过神来后立刻拼命逃窜。 阿蓝身形一闪如轻烟飘散追上去便杀。 她虽没修炼过什么杀人技但修为在这那些昆灵山的初玄弟子如何能挡住她这个高玄修士的全力追杀一力降十会被她追上就是一个死。 她绕神树快速兜圈出手毫不留情的那种有蝼蚁也敢造反的那种心态。 也有恨意这些人杀了她太多的同族了说是数以亿计都不为过这些外来的人在花衣男子等人的眼中本就是蝼蚁一般的弱小若非被人针对软助下了药在他们面前连蹦跶的资格都没有更不可能出现眼前火烧的狼藉高空上俯视的桓玉山自然也被下方的动静给惊动了惊疑之下紧急俯冲而下如流星冲向了地面。 呼!人影落地冲击波四散。 桓玉山看到了被擒的曲长老也看到了倒毙的两名上玄修士心痛如绞一个门派出一个上玄修士有多不容易那可是一个大派未来延续的底气啊! 不过此时都不重要了随着围绕神树绕了一圈的阿蓝唰一声回到花衣男子的身边他的目光重点盯在了蜂王的身上眼中浮现出了惊恐。 顷刻问灭了几名上玄修士将他这边的人手给摧枯拉朽特别扫了实力明摆着的哪像是着了什么道。 神树下他下令点着的火还在熊熊燃烧且越烧越大试问他此时面对蜂王如何能不轻松。 他目光盯向了秦伦抬手指了去须发皆张目露悲愤嘶声道:“狗探花你竟敢阴老夫!"能让他这种修为和修养的人当众骂出“狗摆花”这三字来可见有多怨恨他觉得自己着了阿青的道觉得阿青坑了他们蜂王这边其实压根就没着什么道觉得阿青在借刀杀人。 阿青觉得自己好冤张了张着嘴欲言又止本想问问对方是不是眼瞎本想提醒对方看含湖了他的人也被人换持着然到嘴的话易终还是咽了回去因为发现说含湖了也没用这次不管哪边赢了他估计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回只能是自认倒霉了有那解释的精力还不如盘算怎么脱险。 庾庆萱倒依然是沉着冷静冷冽目光时而冷冷打量这边一伙时而打量曲长老那边大概看懂了眼前的这场误会。 卷2 第六六八章 放手一搏 就连蜂王等人也从桓玉山的惊恐反应中看出了点什么花衣男子的目光微微一亮。 他上前一步走到了阿青的身边一只手掌拍在了被擒的曲长老肩上问桓玉山:“竟敢在仙宫烧杀纵火你可知罪?” 口中又呛出一口血的曲长老大口喘气终于从那一击中慢慢缓了过来。 事已至此桓玉山不知该如何回答反问道:“大王欲如何处置?” 花衣男子:“本王待人一向宽容不喜赶尽杀绝之事你若知罪谢罪本王可以给你们一条活路。” 能给活路?桓玉山惊疑不定又问:“不知该如何谢罪才能让大王开恩?” 花衣男子:“自断双臂饶尔等不死。” 被挟持为人质的秦傅君骤然瞪大了眼睛她是看到了这边内幕的知道蜂王目前只是个摆设没想到这边居然想装模作样凭三言两语就让大长老自废武功这如何能行? 她眼珠子乱转急得不行奈何不能动弹示警连声音也无法发出只能是干着急。 都这样了还能给条活路?喘着气的曲长老亦惊疑不定目光用力左右乱瞟想看出点什么端倪来。 庾庆等人自然是知道蜂王企图的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回头落在了蜂王手上也不是什么好事。 桓玉山慢慢抬起了双手看着自己的双手神色艰难貌似在掂量要不要自废双臂起先还有些犹豫后来神情渐渐坚决抬头问:“只要我自断双臂大王便给我等所有人活路吗?” 若真是这样的话对他来说目前的处境下自断双臂不失为最佳选择至少还有人能活着有人就还有机会总比全部死光了好。 花衣男子冷哼道:“再啰嗦休怪本王反悔。” “好!”桓玉山一声喝面露悲壮白须微微颤双手慢慢抬高就要当众自断双臂谢罪。 秦傅君目光急闪真可谓是心急如焚。 曲长老悲喊一声“桓师兄!” 花衣男子则挑了一边眉头注视着期待着。 眼看桓玉山权衡利弊后就要谢罪时他扫过众人的目光忽在向兰萱抬起的手掌上顿了顿。 向兰萱手掌上写着一个粗陋的“诈”字她刚才顺手从一旁大树根上摸了支掉落的花朵捏碎出汁液在掌中暗暗比划出来的。 有心人下意识顺着桓玉山的目光看去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只见向兰萱抬手拨了下乱发到耳背而已。 而桓玉山则渐渐收敛了悲壮情绪微微低头沉默着良久后才慢慢抬头这次他看到了秦傅君急急摇摆的眼色也看到了被抓的南竹和牧傲铁目光又慢慢盯向了自己认为阴了自己的庾庆。 他抬起的双手慢慢握拳放下了深吸了口气对蜂王道:“既然只要我自断双臂大王便放过我们可否先将他们给放了。”手指了曲长老又指了秦傅君。 花衣男子顿沉声道:“你在跟本王讨价还价吗?” “并非跟大王讨价还价。”桓玉山又指向了拿剑挟持秦傅君的庾庆找了个借口“我自然是相信大王的承诺的但是我不相信他此獠太过狡诈恐出尔反尔。要不先让他放了敝派这位女弟子如何?” 他对向兰萱的示警心存疑虑不相信向兰萱能安什么好心在小心试探。 花衣男子看向了庾庆和秦傅君略显沉吟。 庾庆当即对他微微摇头表示这女的现在放不得否则会坏事。 花衣男子也知这女人之前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交给了对方就麻烦了当即回头拒绝道:“本王不接受任何讨价还价。” 桓玉山再次指了指庾庆“大王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相信他哪怕换个人挟持本派弟子也行。” 一听这条件花衣男子倒觉得可以接受对阿蓝偏头示意了一下。 阿蓝当即过去强行从庾庆手中接手了秦傅君代为挟持了。 庾庆很无奈没人家修为高深态度刚烈也没用。 见此状披头散发的向兰萱瞬间低眉垂眼嘴角淡淡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意味。 见嘴上说着不接受讨价还价的对方居然接受了自己的条件桓玉山对自己不动神色的试探心中有数了神色也在刹那间有了转变目光渐渐变得不善再次对条件加码“大王的神威在此反正我们也跑不了只要先放了他们两个我立马自断双臂还请大王成全。” 此话一出庾庆隐隐感到不对。 这次轮到蜂王怒了“你找死!” 桓玉山:“若连这么一个小小要求都不能答应我委实难以相信大王会遵守承诺恳请大王先放人!”拱手拜请状。 见其软刀子硬来态度如此坚决花衣男子不吭声了也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冷冷一句“阿青。” 阿青回头看了他一眼会意了突然一掌向挟持的人质脑门拍下。 啪!曲长老脑门子塌了脑浆迸裂鲜血直流瞪大了双眼脸上神色错愕不信萎靡着倒下了。 旁观者皆大吃一惊秦傅君猛然瞪大了双眼再次泪涌。 她是真的后悔了悔不该自作主张往这仙府里闯否则也不用亲眼目睹这些个惨剧。 庾庆也一眼看向了她此时的脑海里依然闪过一念昨晚的女人究竟是不是她? 担心她会步曲长老后尘他赶紧硬着头皮凑到了挟持秦傅君的阿蓝身边急声道:“大王这女人我留着还有大用还是交给我吧。” 向兰萱饶有兴趣地瞅着他的这番举动。 蜂王回头淡淡瞥了眼不置可否。 于是庾庆不管不顾了直接伸手从阿蓝手中拽人回来嘴里还嘟囔了一句“大王都同意了快给我。” 阿蓝立马看向蜂王见蜂王没有反对的意思稀里糊涂的就松了手任由庾庆把秦傅君给拽走了。 同样被挟持的南竹和牧傲铁眼巴巴看着这一幕然并未发现老十五有这般把他们捞回去的迹象。 见师弟直接毙命了桓玉山也惊住了尽管他已经做好了放弃这位师弟的准备却没想到对方如此果断倒是让他又心生了几分忌惮难道向兰萱那女人在坑自己难道自己的判断有误? 然刚才的一番试探后他已经没了退路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上脸色变得森冷突然一个闪身而上放手一搏。 阿青身形一闪也动了拦截。 两道人影轰隆撞在了一起强劲罡风四溢冲击波之凶猛竟吹的初玄境界的人连站都站不稳真正是摧枯拉朽般。 换做一般的树木肯定要被连根拔起然这神树却是岿然不动倒是附近燃烧的烈火在强压之下骤然被熄灭了一大片。 庾庆赶紧拉着秦傅君跳进了树根相间处借以庇护其他人大多也如此。 阿蓝则施法护在了蜂王身边蜂王却道:“你也上。” 话毕主动跳进了一旁的树根间与向真挤在了一起对向真点了点头有拜托意味貌似相信向真会尽力保护自己而向真也一脸郑重地对他点了点头似乎给予了承诺。 有些人之间的信任不需要千言万语一个眼神就够了。 猛烈撞击的两人双双弹开桓玉山眼中有震惊震惊于阿青的修为之纯厚。 那种纯厚不是他这种靠灵丹擢升的修为能比的两者境界虽都在高玄巅峰力度上却猛压了他一头。 就像他能压向兰萱一头般论修为之纯厚向兰萱是不如他的。 就在他心生惊惧之际看到了跳进树根缝隙间躲藏的蜂王意识到了点什么胆气一壮欲擒贼先擒王奈何阿蓝也已经冲杀而来。 两人轰隆打杀在一块阿青很快又折返二女联手围攻被纠缠的桓玉山想脱困三人一路打向了空中。 庾庆则趁机盯向了蜂王那边想趁机救两位师兄或拿下蜂王谁知向真已经防备上了附近的人一看他眼神立马掐紧了南竹和牧傲铁的脖子在警告他敢动就先杀他们两个。 庾庆顿觉无语很想问问他是不是有病咱们不站一块你跟此间妖站一块算怎么回事? 然而之前负了人家有道理也表达不出口只能看着干瞪眼后悔之前没找理由带着向真一块跑。 奈何之前确实讨厌向真加之要行私密之事不想让外人知道方酿成了眼前的局面悔之晚矣。 向兰萱的目光几乎一直在盯着空中的打斗她想找到一个答案为何蜂王的两个侍女修为不弱于他们蜂王还想倚仗外力帮助。 很快她找到了答案。 与此同时桓玉山也找到了答案发现阿青和阿蓝不懂什么打斗功法只知拳打脚踢的那种硬碰硬顿感虚惊一场。 一开始被逼得手忙脚乱的他迅速找到了应对诀窍不一会儿便将二女给打伤了。 口角带血的二女在那硬抗。 仰望的蜂王目露凝重他那卷起绑在肩膀上的两只袖子也已经早放下了比以前的样子更郑重心里却涌现出些许的无力感。 高空上神树的树冠上蜂群突然涌动化作一条巨龙般飞走现出原形的阿赤和阿橙混在其中迅速趁机远去。 空中的桓玉山注意到了却也无暇顾及。 向兰萱也注意到了皱了眉头目光瞥了眼不远处的蜂王又恢复了淡定。 “阿蓝!” 空中的阿青忽然发出悲鸣呐喊。 打不赢桓玉山她拼着挨了一击的机会拼命绞住了桓玉山的双臂拼尽修为死绑住对方双臂并趁机以双腿绞在了桓玉山的身上呼喊阿蓝快来。 不要命的打法真的是不要命了。 闪过躲避的阿蓝立刻急速闪回一拳轰去。 桓玉山大怒胸腹一缩一道血光破口而出秘法成形一道血箭当面钉入阿青的眉心瞬间令阿青的两眼都变成了血红。 砰!桓玉山双臂一振直接将阿青给撕开成了两半这次终于脱困而出却已是躲避不及另一方攻击仓促间挥臂一掌反轰了回去。 轰击的瞬间阿蓝轰出的拳头上弹出二指挟一道绿光如钉子般狠狠刺进了桓玉山的掌心。 ------题外话------ 有事更新晚了大家可以用月票打我耳光。 卷2 第六六九章 无敌 那掌力轰向四周却将掌心容纳范围内的秦傅君隔绝其中就shi要排斥他人保护秦傅君。 其隔空挥袖之力便能令倒射回的箭失震裂庾庆握剑的虎口更何况是这般正面轰来的威力。 攻击力还未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便已xian到宛若身在惊涛骇浪中的庾庆却一时难以动弹握剑的手还在颤抖上一击的余威还未被他身体消化掉。 庾庆眼睁睁看着一阵能将自己吹走的狂风袭来却只能傻乎乎在那硬挺着。 南竹、牧傲铁和百里心都不会坐视纷纷欲伸手然却被轰然而制的强大威力给压制的难以上前连站都站不稳了哪还有能力冲上去援手。 冷笑着一爪抓来的桓玉山并未下杀手他现在还不想杀他们还有许多事情要找他们确认譬如这仙府到底是怎么回事譬如怎么进来的还有许多与之相关的都需要这些活口。 而他自己已经重伤了也需要秦傅君这个助手。 庾庆心道完了也以为自己要被罡飞吹走或重创然却发现这个念头似乎有点长甚制还转念想了一下怎么还没被吹走?念头惊疑之际发现吹来的罡风好像突然没了好像被不知东南西北风的什么玩意给吹走了。他眼前一花桓玉山已经到了跟前独臂抓向秦傅君的手离秦傅君也只有一掌的距离却在此刻突然停住了。庾庆看到斜刺里突然冒出了一只手捉住了桓玉山的手腕。 瞟了一眼只感觉这只手明显比桓玉山的好看多了更纤细更白皙好像是只女人的手。 但速度太快了快到他几乎看不清了。 眼前又有一个人影闪过然后桓玉山就被带飞了出去。一男一女的身影从他眼前闪过了桓玉山是被拽飞的被一个女人的身影拽到了前方更高的大树根上只见那女人一挥手竟又把桓玉山仅剩的那只独臂给从肩膀上撕了下来。 此时众人才看到了那定格下的画面秦傅君双目欲裂其他人则是刹那间惊呆了。 失去了双臂的桓玉山在树根上摇摇晃晃着踉跄着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庾庆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身侧后方发现刚才那个位置上的向兰苴确实不见了再看向桓玉山那边向兰置就站在桓玉山跟前 手里还拿着 那只撕下来的断臂一脸的似笑非笑恍若拿了只玩具在手上把玩。 什么鬼?庾庆有点懵。 蜂王皱起了眉头。 最终向兰莹还是将那只老人家的胳膊给扔了扔在了桓玉山的脚下冷笑道:“桓玉山你昆灵山遗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跟大业司作对!” 此话有没有吓住别人不知道庾庆却是勐然惊醒了被吓了暗暗一哆嗦。 他不知道昨晚是不是眼前的这女人若是的话对大业司的大行走干那种事情他都不敢想象那个后果怕是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稳住身形的桓玉山满眼的不敢相信刚才一交手他就察觉到了对方力劲浑圆好像根本就没受伤但是不可能没受伤他在那摇头道:“你恢复了?不可能你身上有旧伤又被我亲手打伤你那伤势我清楚不可能这么快恢复。” 向兰置不想跟他扯什么为何会这么快恢复冷哼道:“不急去了大业司后有的是时间跟价慢慢聊。" "去大业司?”桓玉山反问一句旋即哈哈大笑须发皆颤笑声中有浓浓的嘲讽意味貌似在说你觉得我会跟你去大业司吗? 向兰置脸色微变意识到了什么冷冷盯着对方。 桓玉山的笑声渐渐变得悲凉最终仰天一声长叹:“人算不如天算!老天呐为何不肯给我昆灵山一条活路?” 向兰管则视作机会趁其不备身形突化虚影一把抓去瞬间将其擒在了手中紧急施法制住了他结果桓玉山的口中却涌出了大股的鲜血讥讽的眼神瞅着她之余眼睛也缓缓闭上了。 向兰置紧急施法查探后脸色不太好看。 敢打伤她她都还没出那口恶气呢自然不会让桓玉山轻易死去然而她已经没了折磨桓玉山的机会桓玉山知道自己目前的伤势下已经不是她的对手已经先一步施法震碎心脏自尽了。 自尽的干净利索。 却也惹怒了向兰查她挥袖一把将其扔向了前方空中挥手一扫一支箭从百里心的箭壶中飞出嗖一声射去将落下的桓玉山给带飞了出去钉在了神树上。下面是桓玉山自己命人点燃的大火此时既在焚烧大树也在焚烧他自己。 秦傅君又泪如泉涌既悲伤也不明白不明白宗门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让大家跑进来送死。 庾庆也撒手放开了她任由其倒在了地上靠着暂时已经没了拿她要挟谁的必要这里又能用来要挟谁? 也不敢解开她身上的禁制。 他们师兄弟几个也不敢跑关键跑不掉修为差距太大了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四周的树根也结实的很没有外力可借助也没有环境可利用怎么可能跑得掉硬跑是找死。 好在向兰置并不把他们几个当做当前要务而是闪身到了蜂王跟前。 令人意外的是提剑在手的向真竟挡在了蜂王跟前毫不畏惧地与向兰置对峙着摆明了要舍命保护蜂王。师兄弟几个见到这 -幕很无 语南竹滴咕了一声“得了蜂王什么好处不成?“ 向兰置上下打量了向真一番“你敢挡我?“ 向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知有所为有所不为。 蜂王倒是欣慰一笑笑自己没看错人转而却看向了庾庆问道:“小胡子她这个样子 你自己看看是你所谓的受了重伤被你给制住了的样子?差点以为你们是一伙的。你耍我也就罢了连自己也要本王还真没见过这么很的人。” 语气里的嘲讽意味满满他也真是服了竟敢挟持个这么危险的人物在手上当玩具似的随意提熘。 这么危险的人都不施法检查其伤势的吗?居然连人家的伤好了都不知道之前还大咧咧的掐着这女人让他检查一下那么自信且坦荡竟活生生把他也给湖弄了过去什么玩意! 这话说的庾庆也很尴尬他不是没检查过向兰置的伤都伤成那样了他哪知道人家能恢复的这么快。 向兰置将他的尴尬看在眼里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闪过。 蜂王回头又看向了她问:“你是不是吃了蜜浆?“ 闻听此言向真恍然大悟他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因为他之前也是带了旧伤进的这座仙府吃了这里的蜜浆后旧伤竟一夜之间就好了而蜂王也说过这里的蜜浆是疗伤的好东西。 向兰查略露思索神色她之前突然发现自己的伤竟一夜之间就痊愈了也怀疑过是蜜浆的功效只是不太敢确定此时自然也是心中有数了。 有些事她也不愿多提反问道:“大王不觉得该对我交代点什么吗?“ 蜂王道:“你还是赶紧先组织人手救火吧。” 蜂王倒是欣慰一笑笑自己没看错人转而却看向了庾庆问道:“小胡子她这个样子你自己看看是你所谓的受了重伤被你给制住了的样子?差点以为你们是一伙的。你耍我也就罢了连自己也耍本王还真没见过这么很的人。" 语气里的嘲讽意味满满他也真是服了竟敢挟持个这么危险的人物在手上当玩具似的随意提熘。 这么危险的人都不施法检查其伤势的吗?居然连人家的伤好了都不知道之前还大咧咧的掐着这女人让他检查一下那么自信且坦荡竟活生生把他也给湖弄了过去什么玩意! 这话说的庾庆也很尴尬他不是没检查过向兰遭的伤都伤成那样了他哪知道人家能恢复的这么快。 向兰置将他的尴尬看在眼里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闪过。 蜂王回头又看向了她问:“你是不是吃了蜜浆?“ 闻听此言向真恍然大悟他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因为他之前也是带了旧伤进的这座仙府吃了这里的蜜浆后旧伤竟一夜之间就好了而蜂王也说过这里的蜜浆是疗伤的好东西。 向兰苴略露思索神色她之前突然发现自己的伤竟一夜之间就痊愈了也怀疑过是蜜浆的功效只是不太敢确定此时自然也是心中有数了。 有些事她也不愿多提反问道:“大王不觉得该对我交代点什么吗?“ 蜂王道:“你还是赶紧先组织人手救火吧。” 向兰置意外道:“你在使唤我?你觉得你还有资格使唤我吗?“ 蜂王澹定道:“这棵树已经生长了几百万年已经成了这一界的灵根毁了一界之灵根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天地气象将会异变会惊动仙界一旦把仙界的人招来了追查那就不是我使唤你们的事了什么昆灵山什么大业司都将是蝼蚁你如果觉得你们承受的了这个后果可以让大火继续烧下去。” 众人闻言齐刷刷抬头再次看向了那棵巨大无比的参天神树心头又多了一层震撼这居然是一界之灵根? 虽搞不懂一界之灵根究竟是什么但是一听就感觉非同小可的样子。 众人也不知这话是真是假不过没人敢冒险向兰置当即朝庾庆等人喊道:“还愣着干嘛不管真假去把火灭了。” “是是是。” “好的好的。” 师兄弟几个如蒙大赦点头哈腰的应承着转过身去后眼中目光更是乱闪互相碰撞什么意思大家自己心领神会南竹还扯了百里心一把示意快点走。 这主动送上门的逃跑机会他们怎么可能错过。 庾庆一转头看到了地上靠着的秦傅君顿时为难了要不要一起带走? 问题是不好带真要带就要解开秦傅君身上的禁制解开了这女人能听话么﹖ 不解开的话救火还扛着个人算怎么回事?人家一看就有问题。 南竹一回头见他还在磨蹭赶紧扯了把他的袖子。然而向兰置也不是傻子见这帮家伙齐动员的动静立道:“去那么多人干嘛想逃跑吗?留下一个当人质!”提手一指没有意外毫不客气地直接指了庾庆。师兄弟几个顿时僵在了那最终胳膊拧不过大腿 只能是留 下了庾庆。 庾庆松了口气也罢制少不用做选择了不过却给了南竹等人眼色示意能跑就跑不用管他。 南竹三人无奈灰熘熘跑去救火了冲到火起处不断施法轰出强压灭火。 注视了一阵灭火动静估计没什么问题后向兰管也再次对蜂王提问了“大王说吧仙府大门如何开启?”蜂王又反问: “本王若能 开启大门你觉得外界还轮得到你们来逞强吗?“ 对于这个说法向兰置不得不陷入了思索中。 庾庆却暗暗不以为然根据他的经验坐镇仙府的守山兽身上应该都有禁制门开了也未必能出去。 谁知蜂王却回头盯向了他直接把话题扯到了他身上“这个问题应该问他本王也很想知道封印的大门是怎么被打开的。 于是向兰苴和向真的目光也齐刷刷盯在了庾庆的身上。庾庆在那干瞪眼道:“你们看我干嘛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启的。" 这话说的连鬼都不信向兰置嗤了声“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庾庆两手一摊一脸无辜道:“你们进来没看到一座藤桥吗?是外面那藤妖打开的它开间我谁来仅此而已制于门是怎么开的我真不知道。” 本站已更改域名最新域名: 新bb书屋 卷2 第六七零章 连自己都耍 对这说法向兰置还是不信的揶揄道:“那你怎么找到的仙府入口?” 庾庆依旧摊着双手睁眼说瞎话“不是我找到的是这仙府入口找到的我是有人送了封信给我说这里是‘镜花仙苑''的入口 我这才 试着来了昆灵山寻找我也没想到这里真的会有仙府入kou。" 闻听此言向兰置狐疑道:“谁给你送的信?“ 庾庆:“一开始并不知道是谁送的找到外面那座深渊那藤妖现了身与我见面后我才知道信是她安排人送给我的。”" 向兰置不解“她为什么要差人送信给你?“ 蜂王上下打量着庾庆显然有同样的疑惑。 庾庆:“我也好奇我也这样问她她说我是最合适、最能让她放心的人选故而趁着''朝阳大会''的机会约我前来。” 向兰置愣了一下“你凭什么是最合适、最让她放心的人员?” 庾庆:“我也这样问她她说我找到过''小云间''。” 向兰置越发湖涂了“这跟你找到过''小云间''有什磨关系?“ 庾庆哪知道有什么关系反正就是胡说八道而已谎话是给别人甄别的不需要为难自己再次摊了双手“不知道她没说。” 向兰置想了想却似乎琢磨明白了点什么微微点头状搞的庾庆有点傻眼。 蜂王问了句“藤妖怎么开启的洞府大门?“ 之前从向真口中获悉外面的藤妖还活着他就问过向真然向真是一无所知此时自然想找到答桉。 “不知道。”庾庆摇头转念又试探道:“你不知道吗?她应该认识你的吧?” 蜂王:“认识自然是认识她当年就是被本王给斩杀的按理说已经死了本王出手没给她活路也搞不清她怎么又死而复生 庾庆眨了眨眼他记得藤妖说是这位受了邪气的影响很残暴如今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他早就觉得那藤妖有点不对劲此时自然是要借机问上一问“大王为何要斩杀她?” 蜂王:“她被洞府内泄露的大量邪气给侵染了已不仅仅是妖已经变成了妖邪本王岂能留她在外界作乱自然是要斩草除根。当年斩杀的又岂止是她整个仙府没能离开的能动的活物最后基本上都被本王给清干净了。” 庾庆哑了哑那藤妖是妖邪? 两边互指对方是妖邪他不太能确定哪边是真是假。 向兰置接话问“那藤妖让你进来干嘛?“ 庾庆朝蜂王抬了抬下巴说了句老实话“让我们进来杀了他。” 蜂王知他指的是利用花粉这也是他生疑的地方问:“她既然能打开洞府也知道杀我的办法为何自己不进来反而要让你进来执行她对这里的环境更熟悉自己来的成功率应该更高吧?“ 向兰置道:“这个我知道那藤妖被昆灵山锁住了本体暂时应该无法脱离那深渊。如果不是行动不便她也不会潜伏这么多年才动手不找到绝对可靠的人她是不敢妄动的。” 说到这又有些不解问庾庆“这么凶险的事情她让你进来杀你就进来?” 庾庆:“自然是被她许诺的好处给打动了她说这里有长生不老的仙泉洗一洗就可得长生。” 说这话时紧盯蜂王的神色变化。 此话一出听的向兰置眼皮子直跳失声道:“长生不老的仙泉?“ 女人对青春永驻还是挺感兴趣的就连一旁的向真亦动容不已。 “仙泉?”蜂王却狐疑道:“镜花苑里哪来的那东西?“ 庾庆追问:“她说仙府里有两口仙泉一口是沐浴后能长生不老的天泉另一口则是能把妖魔鬼怪给变成正常人的人泉。”依旧是紧盯对方反应。 然蜂王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嘴上也没客气“你傻的不轻。” 庾庆瞪眼道:“有话说话别骂人你现在也高级不到哪去跟我一样小命都在别人手上。”瞟了眼向兰置。 蜂王反问他“这里若真有你说的那两口仙泉你觉得本王可能落在你们手上吗?着了销魂花粉的道天泉泡一泡就行了。 你知道当年邪气肆虐时情况有多严重吗?你知道我当年因此杀了多少曾经的旧友吗?外面的渡娘当年也是我非常熟悉的朋友 我也不 想杀她哪怕是让她进人泉泡一泡变成正常人修行也行呐。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不知道吗?居然还能拿来湖弄你而你居然还能信了还真能傻乎乎因此跑进来帮人家卖命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傻?“ “”庾庆哑口无言在那神态懵傻。 蜂王满脸鄙夷“如果你们所言是真那我可以想象她压根不敢让你跟我对质怕是要让你一得手就杀了我。” ”庾庆依l日哑口无言此时此刻是觉得自己真傻。 向兰董瞅他那样子知道肯定是被蜂王给说中了嗤了声“是有够傻真不知怎么混上的''天下第一才子的虚名不会是抄来的吧?"纯粹是调侃。 不过她随后话锋一转“我倒是听说不知哪座仙府里有一口能让长生不老的仙泉名为''三生泉''不知大王可知在哪座仙府? 她所指就是各方势力都想找到的东西长生是所有人的梦想话题到了这个上面她自然是要顺口问上一问的。 蜂王澹然道:“所谓的''三生泉''是三口泉的统称他刚才只 说了人泉和天泉应该还有一口地泉。” “三口?”向兰置不解“应该?“ 蜂王:“我也只是听说并未见过?如他刚才所言天泉能让人长生不老人泉能让妖魔鬼怪变成正常人地泉则能把人给变成妖魔鬼怪。”说到这竟然忍不住叹了一声“各仙府突然变得邪气肆虐好像就是和炼制这''三生泉''有关。” 向兰置:“什么意思?“ 蜂王摇头道:“能顷刻间化人为妖魔鬼怪能顷刻间让其它东西变成正常人能顷刻间赐人长生的你们以为是一般仙人能做到的?靠一己之力好像有点够呛各仙府好像在分工炼制这了不得的神器过程中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好像把各仙府都给弄了个乌烟瘴气制于最后有没有炼成我也不知道。”旁人也不知这话是真是假。 庾庆知道对方对“三生泉”的解释没错何况他见证了地泉的存在仍有不甘道:“那藤妖说什么仙宫底下有一口泉。" 蜂王嗤笑道:“小胡子还不甘心呢?这棵树底下是有一口泉乃方圆数百里内唯一能见到的一处水源是供仙宫日常所需的你若觉得有什么特别的话别说泡了去喝个饱都行。 不过那泉水比一般的水是要好喝一点毕竟沾了这灵根的灵气多少能给肉身带来些好处。” 继而又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瞅着庾庆“她不但骗了你应该也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有件事情她可能亚没有告诉你。”" 庾庆立问:“什么事?“ 蜂王:“她是不是告诉你我着道后三天内只能坐以待毙?“ 此话一出庾庆和向兰置忍不住相视一眼。 庾庆旋即试着问道:“难道不是吗?若不能杀你她让我进来有什么用?“ 蜂王:“凭你们外面这些人的修为没人能杀的了我什么地师、地母都不够我塞牙缝的。我动用修为自保虽无异于自尽但自爆前我出手一击的实力足够杀了我眼前的所有人这一点她应该没跟你说吧?“ 向兰置顿心惊肉跳地看着他对方这话无异于在警告他们不要逼他出手否则大家谁都别想活。 庾庆脸上却有狐疑之色藤妖确实没跟他说这些可他们若死了藤妖要的东西谁给拿出去? 转念又皱了眉头藤妖知道进出的办法手里掌握着那颗能开启洞府的金果一定需要他们带东西出去吗?一定要急于现在把东西带出去吗?不能另觅合适的人选吗? 脸色不由渐渐阴沉了下来然又觉得不对。 结果他还没开口蜂王已经说了出来“她应该没告诉你我这里还有四个人因为她不知道。仙府封印前那四个人还没有出现是我后来一个个调教出来的” 另一边灭火灭到神树背后的南竹突然紧急招手紧急把牧傲铁给招了过来。 百里心见状也凑了过来却被南竹指使去了放哨倒不是要防着百里心而是确实有事需要人帮忙放风。“怎么了?”牧傲铁不解觉得不太可能是扔下老十五逃跑。 南竹朝神树顶上抬了抬下巴“那藤妖说的黑葫芦得赶紧去找找真有的话不妨趁机给摘了。” 牧傲铁惊疑道:“你疯了吧现在连命都捏在人家的手上还去偷东西?“ 南竹叹道:“万一能出去呢?万一出去了我们答应的东西没给那藤妖我的那颗宝贝果子她岂能还给我?“ 牧傲铁:“不是事情搞成了这样再偷东西不合适了被发现了怎么办?“ 南竹拍了拍他心房“现在才是偷的好机会刚才那么乱昆灵山的人都死光了丢了也是他们拿的和咱们无关死无对证的。再说了那蜂王都阶下囚了发现了又能拿我们怎样? 唉不跟你啰嗦了他们正在讯问这里面的事一时半会儿说不完的正是下手的好机会你在下面把着贴风我上去找找看。” 本站已更改域名最新域名: 新bb书屋 卷2 第六七一章 你傻的不轻 对这说法向兰置还是不信的揶揄道:“那你怎么找到的仙府入口?” 庾庆依旧摊着双手睁眼说瞎话“不是我找到的是这仙府入口找到的我是有人送了封信给我说这里是‘镜花仙苑''的入口 我这才 试着来了昆灵山寻找我也没想到这里真的会有仙府入kou。" 闻听此言向兰置狐疑道:“谁给你送的信?“ 庾庆:“一开始并不知道是谁送的找到外面那座深渊那藤妖现了身与我见面后我才知道信是她安排人送给我的。”" 向兰置不解“她为什么要差人送信给你?“ 蜂王上下打量着庾庆显然有同样的疑惑。 庾庆:“我也好奇我也这样问她她说我是最合适、最能让她放心的人选故而趁着''朝阳大会''的机会约我前来。” 向兰置愣了一下“你凭什么是最合适、最让她放心的人员?” 庾庆:“我也这样问她她说我找到过''小云间''。” 向兰置越发湖涂了“这跟你找到过''小云间''有什磨关系?“ 庾庆哪知道有什么关系反正就是胡说八道而已谎话是给别人甄别的不需要为难自己再次摊了双手“不知道她没说。” 向兰置想了想却似乎琢磨明白了点什么微微点头状搞的庾庆有点傻眼。 蜂王问了句“藤妖怎么开启的洞府大门?“ 之前从向真口中获悉外面的藤妖还活着他就问过向真然向真是一无所知此时自然想找到答桉。 “不知道。”庾庆摇头转念又试探道:“你不知道吗?她应该认识你的吧?” 蜂王:“认识自然是认识她当年就是被本王给斩杀的按理说已经死了本王出手没给她活路也搞不清她怎么又死而复生 庾庆眨了眨眼他记得藤妖说是这位受了邪气的影响很残暴如今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他早就觉得那藤妖有点不对劲此时自然是要借机问上一问“大王为何要斩杀她?” 蜂王:“她被洞府内泄露的大量邪气给侵染了已不仅仅是妖已经变成了妖邪本王岂能留她在外界作乱自然是要斩草除根。当年斩杀的又岂止是她整个仙府没能离开的能动的活物最后基本上都被本王给清干净了。” 庾庆哑了哑那藤妖是妖邪? 两边互指对方是妖邪他不太能确定哪边是真是假。 向兰置接话问“那藤妖让你进来干嘛?“ 庾庆朝蜂王抬了抬下巴说了句老实话“让我们进来杀了他。” 蜂王知他指的是利用花粉这也是他生疑的地方问:“她既然能打开洞府也知道杀我的办法为何自己不进来反而要让你进来执行她对这里的环境更熟悉自己来的成功率应该更高吧?“ 向兰置道:“这个我知道那藤妖被昆灵山锁住了本体暂时应该无法脱离那深渊。如果不是行动不便她也不会潜伏这么多年才动手不找到绝对可靠的人她是不敢妄动的。” 说到这又有些不解问庾庆“这么凶险的事情她让你进来杀你就进来?” 庾庆:“自然是被她许诺的好处给打动了她说这里有长生不老的仙泉洗一洗就可得长生。” 说这话时紧盯蜂王的神色变化。 此话一出听的向兰置眼皮子直跳失声道:“长生不老的仙泉?“ 女人对青春永驻还是挺感兴趣的就连一旁的向真亦动容不已。 “仙泉?”蜂王却狐疑道:“镜花苑里哪来的那东西?“ 庾庆追问:“她说仙府里有两口仙泉一口是沐浴后能长生不老的天泉另一口则是能把妖魔鬼怪给变成正常人的人泉。”依旧是紧盯对方反应。 然蜂王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嘴上也没客气“你傻的不轻。” 庾庆瞪眼道:“有话说话别骂人你现在也高级不到哪去跟我一样小命都在别人手上。”瞟了眼向兰置。 蜂王反问他“这里若真有你说的那两口仙泉你觉得本王可能落在你们手上吗?着了销魂花粉的道天泉泡一泡就行了。 你知道当年邪气肆虐时情况有多严重吗?你知道我当年因此杀了多少曾经的旧友吗?外面的渡娘当年也是我非常熟悉的朋友 我也不 想杀她哪怕是让她进人泉泡一泡变成正常人修行也行呐。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不知道吗?居然还能拿来湖弄你而你居然还能信了还真能傻乎乎因此跑进来帮人家卖命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傻?“ “”庾庆哑口无言在那神态懵傻。 蜂王满脸鄙夷“如果你们所言是真那我可以想象她压根不敢让你跟我对质怕是要让你一得手就杀了我。” ”庾庆依l日哑口无言此时此刻是觉得自己真傻。 向兰董瞅他那样子知道肯定是被蜂王给说中了嗤了声“是有够傻真不知怎么混上的''天下第一才子的虚名不会是抄来的吧?"纯粹是调侃。 不过她随后话锋一转“我倒是听说不知哪座仙府里有一口能让长生不老的仙泉名为''三生泉''不知大王可知在哪座仙府? 她所指就是各方势力都想找到的东西长生是所有人的梦想话题到了这个上面她自然是要顺口问上一问的。 蜂王澹然道:“所谓的''三生泉''是三口泉的统称他刚才只 说了人泉和天泉应该还有一口地泉。” “三口?”向兰置不解“应该?“ 蜂王:“我也只是听说并未见过?如他刚才所言天泉能让人长生不老人泉能让妖魔鬼怪变成正常人地泉则能把人给变成妖魔鬼怪。”说到这竟然忍不住叹了一声“各仙府突然变得邪气肆虐好像就是和炼制这''三生泉''有关。” 向兰置:“什么意思?“ 蜂王摇头道:“能顷刻间化人为妖魔鬼怪能顷刻间让其它东西变成正常人能顷刻间赐人长生的你们以为是一般仙人能做到的?靠一己之力好像有点够呛各仙府好像在分工炼制这了不得的神器过程中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好像把各仙府都给弄了个乌烟瘴气制于最后有没有炼成我也不知道。”旁人也不知这话是真是假。 庾庆知道对方对“三生泉”的解释没错何况他见证了地泉的存在仍有不甘道:“那藤妖说什么仙宫底下有一口泉。" 蜂王嗤笑道:“小胡子还不甘心呢?这棵树底下是有一口泉乃方圆数百里内唯一能见到的一处水源是供仙宫日常所需的你若觉得有什么特别的话别说泡了去喝个饱都行。 不过那泉水比一般的水是要好喝一点毕竟沾了这灵根的灵气多少能给肉身带来些好处。” 继而又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瞅着庾庆“她不但骗了你应该也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有件事情她可能亚没有告诉你。”" 庾庆立问:“什么事?“ 蜂王:“她是不是告诉你我着道后三天内只能坐以待毙?“ 此话一出庾庆和向兰置忍不住相视一眼。 庾庆旋即试着问道:“难道不是吗?若不能杀你她让我进来有什么用?“ 蜂王:“凭你们外面这些人的修为没人能杀的了我什么地师、地母都不够我塞牙缝的。我动用修为自保虽无异于自尽但自爆前我出手一击的实力足够杀了我眼前的所有人这一点她应该没跟你说吧?“ 向兰置顿心惊肉跳地看着他对方这话无异于在警告他们不要逼他出手否则大家谁都别想活。 庾庆脸上却有狐疑之色藤妖确实没跟他说这些可他们若死了藤妖要的东西谁给拿出去? 转念又皱了眉头藤妖知道进出的办法手里掌握着那颗能开启洞府的金果一定需要他们带东西出去吗?一定要急于现在把东西带出去吗?不能另觅合适的人选吗? 脸色不由渐渐阴沉了下来然又觉得不对。 结果他还没开口蜂王已经说了出来“她应该没告诉你我这里还有四个人因为她不知道。仙府封印前那四个人还没有出现是我后来一个个调教出来的” 另一边灭火灭到神树背后的南竹突然紧急招手紧急把牧傲铁给招了过来。 百里心见状也凑了过来却被南竹指使去了放哨倒不是要防着百里心而是确实有事需要人帮忙放风。“怎么了?”牧傲铁不解觉得不太可能是扔下老十五逃跑。 南竹朝神树顶上抬了抬下巴“那藤妖说的黑葫芦得赶紧去找找真有的话不妨趁机给摘了。” 牧傲铁惊疑道:“你疯了吧现在连命都捏在人家的手上还去偷东西?“ 南竹叹道:“万一能出去呢?万一出去了我们答应的东西没给那藤妖我的那颗宝贝果子她岂能还给我?“ 牧傲铁:“不是事情搞成了这样再偷东西不合适了被发现了怎么办?“ 南竹拍了拍他心房“现在才是偷的好机会刚才那么乱昆灵山的人都死光了丢了也是他们拿的和咱们无关死无对证的。再说了那蜂王都阶下囚了发现了又能拿我们怎样? 唉不跟你啰嗦了他们正在讯问这里面的事一时半会儿说不完的正是下手的好机会你在下面把着贴风我上去找找看。” 本站已更改域名最新域名: 新bb书屋 卷2 第六七二章 能拿多少算多少 见这家伙玩真的牧傲铁拉不住他只能是憋着嗓门喊出一声“你快去快回。“bu用他提醒南竹也是要快去快回的哪敢磨蹭嘲喇就往烟熏火燎的神树上去了。 牧傲铁好无语目送老七消失在上方后又迅速看了看四周和百里心目光碰了碰两人继续灭火同时警惕周围。 熘到了树权上的南竹提衣衫捂住了口鼻升腾上来的烟气在这里迷茫茫的他蹑手蹑脚地闯入了空旷场地内一边留心四周一边往上面的翠绿藤棚上打量。 不得不说师兄弟几个自从一起出来混后他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早年刚出来时求平安都来不及哪敢干这种事。 神树上面还是很安静的别说人影连一只飞舞的五彩蜂都看不见。 蜂群都不在了也不需要再做没必要的牺牲了只要还活着的都跟着阿赤和阿橙离开了。 藤妖所说的东西并不难找南竹很快便发现了藤棚居中的位置上吊着一颗黑色的葫芦状物体很容易看到。 也没多大就成人一个半拳头般大小。 南竹闪身躲在了几张大鼓的中间窝身在那侧耳倾听了一阵反复确认没有任何动静后才冒头了一个闪身飞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黑葫芦想直接拽下来。 结果黑葫芦倒是拽下来了一点却并未从藤莫上摘断只是把一条藤蔓给拽到了半空而已。 南竹整个人吊在了半空两只脚用力弹了几下像钓起来的―条鱼一般用力拽了几次都未能把葫芦给从藤上拽断。 他这才意识到这藤葛非同一般的结实才拔出了剑去砍。谁知连砍都很难轻易砍断有点把南竹给惊着了好在每砍一次都能砍出一道口子他人只好吊在半空晃悠着身子不断的折腾一剑又一剑的去砍同一个位置。 以他的玄级修为足足砍了几十剑才终于砍断了藤条抓着葫芦落了地。 剑归鞘揣了葫芦就跑人。 跑到空地边缘时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不知这片藤蔓是怎么长出来的。 既然已经来了是不是应该顺便看看? 遂又回头快速在这空旷场地内熘达了一圈找到了头顶那片藤蔓的根源竟是长在主干的一个树洞里根系牢牢扎入了树干躯体内敢情是寄生在神树上、汲取神树营养而活的。 弄清原因后立刻跑人迅速熘下了树。 他没看到的是他割下葫芦的那个藤条断口处渗出了如汗珠般的微微绿光斑点在空气中渐渐变黑。 树下师兄弟再次会面后牧傲铁见他两手空空如也问了句“没找到?” “得手了。”南竹滴咕了一声指了指肚子下面。 牧傲铁顿时懂了肚子大有肚子大的好处在肚子下面吊个东西不容易被发现。 之后在三人齐心协力忙碌之下终于将大树底下的大火给全部扑灭了。 灭火三人组并未扔下庾庆趁机逃跑绕回来时发现桓玉山烧焦的遗体依然被箭钉在树上三人也没管。 见他们还是回来了庾庆也只能是暗暗叹了口气。这边面对向兰遭的审问蜂王交代了一下仙府内的情况。 其实压根就不像是审问蜂王几乎是问什么答什么只要是能说的气度上那叫一个落落大方哪像是个阶下囚倒像是朋友间在随意聊天。 至于不能说的大家也不要多问不可能会告诉大家因为你们没资格知道。 譬如有关仙人的具体情况髻如有关其它仙府的情况蜂王一概免谈偏偏向兰置还不敢过度逼迫。 哪怕就算是说这些也是有条件的若真能打开仙府离开蜂王要向兰置发毒誓做出保证放向真―条活路并给向真自由。 向兰彷思虑后答应了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向真得保证不得将此间事对外泄露半个字。 另外蜂王还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求庾庆和向真比试―场让向真领教一下庾庆的剑意。 庾庆答应了不过也留了心眼那就是要保证他们几个的安全真要是能活着离开仙府将来向真随时可以去找他比试。 眼前情况向真知道人家也是为了活命所以没有再那么固执。 最终在蜂王的协调下几方算是勉勉强强做了各种妥协。 当然前提是庾庆得想办法把仙府大门给弄开。 此时刚回来的南竹三人一凑近这边便立刻竖起了耳朵只听蜂王笑道:“仙家宝贝?有的当然有。“本是试着一问的向兰亘顿时两眼放光“在哪?“ 蜂王指向了四周“对你们来说这里放眼看去到处都是你们想要的宝贝。外面的花草在这里兴盛到衰败都是片刻间的事根本承受不住这里的草木精气。能在这里正常生长的你们眼前看到的所有花花草草都是灵草。 你们想要多少都行想带多少出去都可以能拿多少算多少只是都被邪气侵染了你们带出去又有什么用?“挥手指向了神树“这―界之灵根在仙界都是重宝也是这里最好的仙家宝贝你们想要也可以带走但你们要们心自问你们有那么大的福气吗?你们能承受的了这么大的福气吗?就算让你们搬你们也搬不走。“众人皆无语这么大个家伙确实没人能搬走就算能搬出去也藏不住只能是给自己找麻烦。 南竹这时试着插了一嘴“大行走你是因为吃了那蜜浆所以伤才在一夜之间好了吗?“他的意思很简单若真有那么神效的话那不是宝贝是什么?带一堆出去非得发大财不可。 然对有些人来说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向兰遭冷冷瞥了他—眼不吭声庾庆则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百里心也扭头看向了一旁装不懂。 蜂王倒是平常心的回道:“只要是你们能带走的那都是你们的福气随便你们拿多少不过本王要提醒你们一句本族的蜜浆只有在这座仙府内才能发挥那般快速疗愈的奇效出了这里对肉身的治疗效果会差很多。打个比方这里一天能治好的伤外面可能要十天。““十天?”南竹瞪大了眼道:“十天的话有些伤用外面的灵丹妙药也能治好。“”我指的是痊愈。”蜂王提醒了一句后又问向兰置“你之前的伤在外界要多久才能痊愈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你们可以做个对比。” 向兰置自然知道自己的伤怎么回事问道:“内外差别为何会这么大?“蜂王打了个比方“普通人在外面活个百岁算是高寿在这里正常情况下可以活五百岁。“他抬手指了那棵神树“本王说了这一界灵根乃是仙家重宝此间种种奇效都是因为它的存在都是沾了它的光。“众人恍然大悟不禁再次仰望那棵巨大无比的参天大树心生无尽感慨如此重宝却只有看的份放在眼前都得不到实属无奈。 确定火都熄灭了检查了一圈确定不会再燃起了一伙人决定想办法出去。 不赶紧想办法离开也不合适等到阿赤和阿橙恢复了事情就麻烦了。 出发前南竹、牧傲铁、百里心又进了一趟神树里面。不管能不能出去师兄弟几个都觉得应该采点蜂蜜带出去就算出去后疗效差了也能当顶级疗伤灵丹卖能卖不少钱起码比从金墟扛出去的金子值钱的多。 好不容易来一趟万一能顺利离开不能空手回去不是叶点点那边种仙桃每年还要一千万的费用呢不赚钱将来的日子怎么过? 对此蜂王没有阻止如他先前所言只要他们能带出去的都是他们的福气能承受住的随便他们拿。 不好的是几个家伙把蜂王载歌载舞的鼓给破坏了。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盛具几人把大鼓的一面给破坏了当做了缸来使用。 见到三个同伙变戏法似的扛着装满了蜜浆巢脾的大鼓缸出来庾庆都有些尴尬从旁观者的角度看自己这伙人才发现好像确实是有点吃相难看。 好在蜂王也就是皱了皱眉头并未计较什么。 出发时庾庆也再次从地上拉起了秦傅君背上。 见此状双手托举头上顶着大鼓缸的南、牧二人有些惊着了南竹忍不住疑问:“老十五你疯了吧这女人带出去干嘛她知道的太多了现在也没用了嗯那个。”示意直接做掉。 趴在庾庆背上的秦傅君自然知道那话是什么意思眼神波澜不惊心中早已知道了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然而庾庆却不耐烦的絮叨了一句“废话真多该怎么做我清楚不用你教我。“背着人就先行了。 秦傅君眼神中闪过意外也不知是不是明白了点什么紧闭了双眼只是眼睑一直在颤个不停。 头上同样顶着鼓缸的百里心目光闪了闪快步跟去。南、牧二人面面相觑牧傲铁解释了一句“走吧还要过昆灵山那一关可以用来当人质。“南竹跟上了边走边说“人质个屁真要出去了有大行走出面还用ge屁的人质多扛几缸蜜浆出去得值多少钱?我说老十五不会是看上了那娘们吧?这他妈血仇都结下了shi没有将来的搞什么搞。“向兰置目送庾庆背人离开的背影冷笑着嗤了声目光又瞥向了南竹“就你这胖子废话多快走!“同时也向背起蜂王的向真挥了挥手示意快走。 卷2 第六七三章 敲门 一行人的速度不快也不慢背着的人还好说扛着大鼓缸的人想快也快不起来。 途中向兰置不知想到了什么提议暂歇招了师兄弟三个到边上滴咕了几句。 再出发时南竹和牧傲铁没有跟上他们继续在原地休息庾庆对此也没意见引的旁人颇感好奇。 尤其是蜂王不时回头看留在原地的二人不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 剩下的人一路赶到了仙府大门口时南竹和牧傲铁的人影也依然没有出现。 大门口附近的山坳中三条潜伏的人影静静看着大门口的情形不是别人正是奉命守在出口的颜药及两名随行同门。他们现在并不知道桓玉山等人的情况此时只看到秦傅君落在了向兰置等人的手上又不敢轻举妄动。 玉石牌坊下该放下的东西放下了该放下的人也放下了。 向兰置走到了庾庆的边上催促︰“磨蹭什么门怎么开?” 庾庆看了看已经临近傍晚的天色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天彻底黑了下来才有可能打开。” 向兰置哦了声“开启这个出口还需要看时辰的吗?”庾庆点了点头其实能不能开启他也没把握现在里里外外估计都出了变故他这里已经是身不由己藤妖那边怕是也好不到哪去。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藤妖和他都明白无论是一方悄悄开启洞府还是另一方悄悄进出那都得是晚上不可能大白天的光明正大搞。 最起码的白天“敲门”的不该是他庾庆干的事藤妖会默认为其他人。 当然目前的情况下藤妖晚上会不会开门他也不知道毕竟之前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有人敲过门。 就算藤妖不再开启大门他也不担心无非是在仙府里多呆一些日子而已师兄弟几个迟迟不现身高老二那边是会放出风声的一旦那几大势力出了手藤妖那颗开门用的金果子是捂不住的。 见他这样说向兰置也没逼他转身离开时庾庆忽然喊了声“大行走。“ 向兰置停步回头看着他等他后话。 庾庆本想问问昨晚的事话到嘴边还是没敢开口又看看其他人看来的目光最终口是心非的冒出一句“大行走似乎知道那藤妖为何不找别人偏偏要找我来进入这仙府想请大行走解惑一二?“ 闻听此言其他人都看向了向兰置。 向兰置道:“她不是说了么因为你找到过''小云间''。“ 庾庆不知她什么意思狐疑道:“这和我找到过''小云间''有什么关系?” 向兰置:“找到过''小云间''又能找到''镜花仙苑''你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你敢对外声张吗?”话毕走开了。旁人皆恍然大悟都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庾庆也明白了原来这位大行走是这么想的确实也有道理藤妖敢现身与自己合作也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直到戌时过半南竹和牧傲铁才在星月下顶着鼓缸到了。 蜂王和向真正疑惑二人干嘛去了谁知两人放下鼓后便直接朝他们逼了过去。 向真立马拦在了蜂王面前质问逼近的二人“你们想干什么?“ 牧傲铁拿出了一只布包解开亮出了里面的一小把粉红色花粉。 向真皱眉不解其意。 蜂王却是一看就明白终于知道这两个家伙干嘛去了敢情是采销魂花粉去了。 款款走来的向兰置笑容灿烂道:“大王为了大家都能安心只好委屈你了。” 蜂王:“犯得着吗?“ 向兰置瞥了眼庾庆“没办法他也不能确定能否打开出口一旦拖到大王恢复了大王只怕未必会有眼前这好脾气。“ 蜂王:“真要出不去真要拖到了那个时候我恢复不了我的两个手下也恢复了你们照样无法匹敌。”向兰置乐呵呵道:“所以呀更要把大王抓在我们自己的手里有大王在手想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吧?”蜂王脸色瞬间阴沉了些许。 向兰置伸手示意牧傲铁手上的花粉笑盈盈道:“大王请用。” 蜂王抬手拨开了向真并安抚了一句“没事。“ 拨开人自己走到了牧傲铁跟前伸出一根手指往花粉中沾然就在手指即将要触及花粉的刹那却有些犹豫并且犹豫了很久。 接触过他的人都知道他并不是这种犹犹豫豫的人向来落落大方风格甚至有些放荡不羁然这花粉真的是他生理缺陷上的巨大软肋。 外人是无法理解那种心理上的巨大反感的能反感到连身体也出现强烈排斥。 他那根手指迟迟无法落下最终干脆收手了深吸了口气后对牧傲铁道:“帮个忙吧。“ 话毕主动张开了嘴闭上了眼什么意思傻子都明白。牧傲铁点了点头刚迈出一步时谁知一旁的南竹忽乐呵呵道:“你粗手粗脚的别紧张我来。” 一把将牧傲铁手上的花粉给拿了过去。 牧傲铁怔怔看着他想问问他你哪只眼看出我紧张了? 蜂王睁开一只眼瞄了下凑来的胖子见人家已经拿了花粉过来又闭上了眼。 南竹走上前就上手那叫一个不客气一小把花粉直接往人家嘴里捂貌似嫌人家的嘴巴没张大还摁住蜂王往其嘴里硬蹭看起来像是在摁住蜂王强行灌药。 这一幕有点把大家给惊呆了瞪大了眼的庾庆也不知老七这家伙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如此勇勐比他还敢。他脑海中甚至闪过一句话:龙遇浅滩遭虾戏。 唯有就在边上的牧傲铁不知看到了什么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看南竹的眼神像看怪物似的。 呜呜两声的蜂王一把推开了南竹砸吧的嘴里那叫一个满嘴的花粉他指了南竹腰间的水壶喊了声“水。”南竹摸了摸水壶有点不舍。 水壶其实也是神树上拿的水壶里的水则是神树底下的泉中灌的。 不管蜂王怎么说也不管那泉水是不是天泉和人泉师兄弟三个之前都跑去泡了泡南竹还愣是搞了个壶装了壶水带走。 别人看不懂南竹什么意思庾庆和牧傲铁却是一看就懂老七这家伙是在金墟捡到甜头了随便摘了颗果子都是宝贝现在见到有可能的好东西不顺手都不行了。 庾庆有点看不下去了催促了一声“给他。“ 南竹这才不情不愿的摘了水壶递给蜂王。 蜂王拿到水壶立刻往嘴里灌往脸上冲。 见用水量过半南竹立马上手抢了回来“差不多就行了。“ 抬手抹了把脸的蜂王罕见的目露凶光盯向了南竹。南竹这才一阵后怕顿心虚而退缩到一边去了。庾庆适时的解围道:“老七时辰差不多了你去敲门。”虽然也看不惯南竹的行为但毕竟是自家兄弟遇事肯定还是要站一块的自己人都不帮自己人那就没道理了。 南竹哪能不知他的好意赶紧走到了玉石牌坊下开始对着虚空镜面一掌掌轰去。 牌坊下镜面般的虚空开始波澜不停攻击的力度不小声音却不大。 众人一个个打起了精神紧盯着。 稍看了一阵后向兰置忍不住走到庾庆边上问道:“这就是你的办法?这样就能打开仙府大门?“ 类似的事情其他人包括她在内不是没做过甚至还以更大的攻击力度搞过根本没用。 庾庆也无奈“试试看吧。“ 蜂王也主动走到了向兰置的身边出声道:“向兄弟大门开启后你第一个出去!”继而偏头看向了向兰置“大妹子你没意见吧?“ 众人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怕向兰置食言要让向真先走人这大晚上的一旦先跑了就没那么容易被抓到 了尤其是向真这种能御剑飞行的人。 “没意见只要他守诺便可。”向兰置平静应下目光也斜睨向了向真似笑非笑道:“那个脸上有疤的姑娘是个有福气的向兄弟要好好待她千万记住自己的承诺真要说漏了半个不该说的字带着个人跑来跑去也不方便你说呢?” 向真脸色瞬间大变死死盯着她不知她怎会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 也不想想他在朝阳大会出了那么大的风头大业司不查他的底细才怪了他的一些隐私能瞒住一般人在大业司的庞大势力面前却不一定向兰置早就拿到了他的一些情况一直隐而不发罢了。 大家一看这两人的反应就知道向兰置在要挟向真。 话说到了这种地步蜂王也沉默了到了外面他也无法再帮向真什么默默冒出一句道:“外面能看到里面我们这种较为碍眼的人最好回避一下渡娘见到我们在只怕未必会开门。“ 这话说的在理向兰置立马有了怀疑难道自己“敲门”不开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成? 本站已更改域名最新域名: 新bb书屋 卷2 第六七四章 洞开 于是蜂王与向兰置还有向真一起退开到了附近躲藏连同不能动弹的秦傅君也一起带走了。 牌坊前就剩下了当初一起进来的庾庆四人继续在那咣咣敲门。 这里的敲门动静对外界而言或者说是对外面的灵谷守卫来说是听不到丝毫动静的。 而深渊底下那棵被砍得乱七八糟只剩下了根部的木头上又鼓涌出了藤妖的面孔她感觉到了上空草木精气的波动。 她知道那种波动因何而来知道是有人在仙府内敲门。 是那位探花郎在敲门吗?她怀疑是的。 之前已经停了差不多两天没人再敲门了按理说其他人发现大门是无法强行破开的应该不会再做无用功了这停了两天突然又出现了敲门动静她感觉是那位探花郎的可能性很大。 这份判断里面既有她的理性也有她的妄想她是渴望庾庆能出来的渴望庾庆能带出她魂牵梦绕的地元仙露。 这份贪婪令她光熘熘的木桩上又长出了两根新枝宛若两只臂膀般壮大向雾气茫茫的上空拥抱。然伸出没多远后又停下了又慢慢缩了回来。 理性和恐惧忽又盖过了贪婪已经过了两三天了进去了那么多高手那位探花郎还能安然无恙吗? 加之担心山崖上面有昆灵山的人仓盯着她伸出的双臂不得不慢慢缩了回来连那张涌出的人脸也平复了回去又变回了光熘熘树干的模样。 玉石牌坊下的南竹已经敲了很久的门大门却迟迟没有任何反应。 暗中盯着的向兰置等人自然是疑心种种。 同样暗中躲藏的颜药三人也是暗暗疑惑。 敲门这么久还不见开门别说他们就连庾庆等人自己都有点没信心了但他们又不能轻易放弃向兰管他们仓盯着呢饶过n们的条件不就是要恒们打开出口大门么。 门若是打开不了岂不是要挨收拾? 正因为如此有些话牧傲铁不得不说反复观察过四周后借着门口的咣咣敲门动静低声对庾庆道:“灭火的时候老七那家伙趁机把树上的葫芦给摘了。” “嗯?”庾庆一愣慢慢回头看向南竹旋即朝百里心挥手示意道:“换人你去敲一敲。” 百里心当即过去换人南竹还挺怜香惜玉的连忙表示不累。 庾庆无法忍受直接过去一把将代揪了过来换了百里心过去敲门。 将南竹拖拽到一旁庾庆低声问道:“你把那葫芦给摘了?“ 南竹低声道:“这不就是咱们进来的目的之一吗?不把葫芦给人家我那金疙瘩只怕也休想人家能轻易还我。” 庾庆咧嘴道:“还个鬼呀事情都闹成了这样还还什么还?那藤妖十有八九有问题我们十有八九被她给骗了何况不管有没有问题只要出去了就要想办法做了她一旦让她对质我们接连找到仙府的事传了出去那麻烦就大了。届时我们说自己不知道其它仙府的下落人家都不会信严刑拷打的滋味你不是没尝过。” 南竹:“别急眼呐她骗我们葫芦不给她不就完了。老十五你想能让她在外面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东西肯定是宝贝呀 咱们若是 不取岂不辜负了上天一番美意。” “美意个屁。”庾庆骂了声旋即又压低了嗓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问:“你是不是还偷了人家身上的东西?“ 南竹立马看向了牧傲铁立马猜出了是牧傲铁告的状。 牧傲铁神色无惧。 "也不能说是偷就顺手了。”南竹滴咕了一句抬起了袖子捏了捏里面的东西对庚庆示意道:“这里不方便展示出去了咱们再仔细琢磨琢磨能让随身·带的东西怕是不简单。” 庾庆一口白牙都忍不住了出来发现这家伙只要有东西可贪的时候比谁都胆大这还是那个被官府吓得躲回山的胆小胖子吗?(差点想扑上去揍一顿咬牙切齿道:“南胖子你r妈有病吧?咱们人都还没出去小命都还在人家手上你就敢拿人家东西一旦人家发现东西不见了立马就能猜到是咱们拿了你想害死我们吗?“ 这也是牧傲铁担心的原因所以不得不跟打了声招呼怕一旦出事会闹个不知所措。 南竹伸手拍拍心肚子示意消气“老十五你看你不制于我亲手给浇灌的销魂花粉一定到位没这个把握我哪敢动手。现在在我们手上蹦跳不起来发现了也不能把我们怎样我不信向兰置能帮己出这个头。” 庾庆气乐了“万一出不去呢?还有两个得力手下躲着能让这花粉要挟他们一辈子?回头那生长销魂花粉的地方就要被们给毁了。” “我这里还留了点花粉备用。”南竹摸了摸腰带位置一副老大哥的样子语重心长道:“也没打算要挟r们一辈子高老二那边不是留了后手么东西若带不出去我也不会拿的。放心吧没事的。” “”庾庆愣愣看着一时竟无言以对最终只能是咬牙道:“你下次干这些事的时候最好提前通个气。" 南竹略撇嘴心想通气了就是共同的决定那这些个东西算谁的? 有所不满的反将一军“要不我现在把东西都拿过去都还给人家?” “你”庾庆指了鼻子好一会儿才批牙道:“这些个东西最好不重要最好不会刺激人家最好不要惹出节外生枝的事来。 "不会有事有事我一人担着。”南竹很光棍的拍了拍胸口也不愿再啰嗦了扭头就跑怕百里心累着了嘘寒问暖主动交接去了。 牧傲铁又扯了下庾庆的袖子示意庾庆一起走开了些后才朝百里心那边撇嘴示意了一下“什么时候下手?“ 进来之前就说好了的到了这里后不会再让百里心活着出去。 庾庆刚才的心头怒气瞬间就没了影沉默了昨晚的事情又浮上了心头良久后叹道:“这一路还算是尽力帮衬我们算了吧真要杀了确实不好跟老七交代。”牧傲铁顿时一脸错愕不知什么鬼进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不得不奉劝“这女人接近载们肯定没那么简单留之恐为后患你若顾虑老七那就让载来得罪。”庾庆挠了挠脸颊“算了容我看看再说。” 牧傲铁觉得这位师弟是个能拿准主意的既然这样说了他也就默默点了点头。 正这时空中一道不易发现的影子闪过明显绕了一下避开了牧傲铁落在了庾庆的肩头。 来者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大头。 “咦?”师兄弟两个都颇感讶异。 庾庆尤感欣喜不由伸手抓到了手中啧啧不已道:“大头去哪了熘达这么久才回来?“ 这么久都不见已经做好了失去大头的准备没想到又在这里见到了倍感欣喜。 他估计大头是四处找不到们跑来了出口处查看这才遇见了。 大头对f扭了扭头然后迅速转了身竟朝牧傲铁啐出了几点火星子。 庾庆一愣不知什么意思这应该是大头表达不满才有的举动干嘛对老九不满? 牧傲铁风轻云澹慢悠悠抬手择了排火星子六衣服上点出的小窟窿眼一副面无表情懒得计较的样子慢慢转身离开了去了南竹那边与之碰头滴咕。 庾庆当即发现那两位的反应有点鬼鬼祟祟尤其是南竹的德行知道大头回来了居然能忍住不过来看看正常情况下是会过来废话几句的隐隐感觉那两个家伙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奈何又不知是什么只能暗暗揣摩 个把时辰后换了牧傲铁上场敲门南竹终于忍不住跑了过来对庚庆啰嗦“老十五这得敲到什么时候这个办法怕是不行了恐怕只能做高老二的指望了费心费力没用了歇了吧。” 庾庆阴着脸道:“人家迟早会发现身上东西不见了最好@人家发现前离开继续敲天不亮不要停。" 南竹闻听此言顿有些尴尬嘴里连连“也是”了两句后赶紧往百里心那边去了不好意思再喊苦喊累了。 庾庆目光从这位师兄的身上回到了敲打的大门上相信只要外面的藤妖还仓这样一直不停的敲打下去藤妖肯定会有所领会。 的判断没错时间到了后半夜后深渊底下如大树干的木头上又鼓出了藤妖的面容她仰天望着上空惊疑不定。 她能感觉到虚空中的那座仙府大门一直仓被敲击不停正常人打不开是不会这样不停的故而强烈感觉到了敲门的人是谁十有八九不会错的那种判断。 这让她心中万分焦虑那几个家伙是不是已经拿到地元仙露了? 这般念头在她心头已经不知翻涌了多少遍。 最终欲望难扼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 就算峡谷上有昆灵山的弟子看到自己升上去了又能怎样之前自己升上去又不是没有被发现无非还是之前一样。 再则自己可以先看看情况若仙府内情况不对自己可以不开启大门。 有了这般理由后她当即不再犹豫两条藤枝从木头上快速长出壮大宛若双臂拥抱上空于雾气中交缠@了一起再次以藤龙之姿升空呼一下冲破了深渊中的雾气而出。 皎洁明月下矫健之姿清晰。 一直守在附近的鹿幼鸣勐回头盘膝打坐在一旁的昆灵山弟子亦站了起来挥手指去。 鹿幼鸣惊喜交加昂头看着一路升空的藤龙沉声道:“速去密报掌门!“ “是。”那弟子迅速闪身而去。 舒展的藤龙到达位置后触手所指之处令虚空中出现了一座玉石牌坊的幻象。 玉石牌坊后面有四个人正值百里心仓不断敲打空门。见到里面只有这四人藤龙触手立刻触碰向了虚幻景象立见虚空中出现了虚波涟漪。 牌坊后面敲打的百里心也察觉到了异常迅速退后。庾庆等人自然也发现了看到了镜面虚空中荡漾的圆心波纹一圈圈不断。 暗中的向兰置等人瞪大了眼看着。 潜伏的颜药等人同样瞪大了眼。 庾庆忽紧急闪身到牧傲铁身后在其背后低声耳语了几句。 牧傲铁默默点头表示知道了。 突然大门内荡漾的涟漪中心扩散出一个窟窿洞心如波荡开向四周呈现出了外界的夜色。 藤枝触手破了幻象后迅速延展搭仓了玉石牌坊下的台阶上枝头迅速纠结集中出了一个站立的人的样子。庾庆闪身落了过去。 枝头纠结出的渡娘轮廓第一时间向伸手了发出激动的语调“东西呢我要的东西呢快给我!”“ 虽掌握着庾庆等人的秘密不怕庾庆r们不给但还是迫不及待想第一时间拿到没办法对她实仓是太重要了只要一到手这个天下就是她的没人再能束缚住她。 庾庆偏头示意一声“老九给。” 话毕与之错身而过从台阶上跳了下去。 渡娘当即看向了牧傲铁手也伸向了可见有多渴望。 闪身而来的牧傲铁伸手到袖子里掏东西的样子。 刚跳下台阶的庾庆却已在空中拔剑一道寒光当空双手握剑哗!直接将藤桥给斩断了。 本站已更改域名最新域名: 新bb书屋 卷2 第六七五章 灭口 本章节内容出现错误请联系站长处理。 站长的联系邮箱在顶部或者底部。注意请告知书名以及章节名字才能及时定位错误。 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卷2 第六七六章 火攻咯 空中飞舞灵敏穿梭在搅动的藤枝中的大头喷吐着火星攻击这一幕似曾相识。 下方突然出现的惊变大头明显也被影响到了喷吐的火星略有暂停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攻击火星喷吐不停但是对藤妖好像没什么影响。它依然进攻在风云色变般漫卷的邪气中若隐若现着勇敢无谓的样子飞舞。 牵扯在四周崖壁上的铁链亦在丁零当啷震颤作响地面掀开的嗡隆隆声在谷底回荡。 喷薄四溢的邪气亦从地下裂缝中呼呼而出。 站立不稳的南竹、牧傲铁、百里心纷纷飞身到了一根根巨大的铁链上脚下踩着一根手上扶着一根身形跟着起伏摇晃不停看庾庆独自站那掌控风起云涌。 轰!地面一块巨大的石块被掀起站在上面的庾庆也不得不飞到了一根粗大铁链上但掌中席卷吸入邪气的东西依然没放弃。 他手中拿的不是别的正是自己脖子上的那挂项链。“啊……” 渡娘依旧在痛苦呐喊下方掀翻地面的庞然大物也终于露了出来竟是其隐藏在地下的根茎其根茎规模足足有其主干的百倍大。 数不清的根须像一只只脚或手一般晃动着帮助着根茎从地下爬出在滚滚邪气中这画面看着极为邪性甚至让人感觉有些恶心。 庞然大物从地下一钻出一道道贯穿其躯体的铁链似乎松垮了不少这一幕令师兄弟几个惊吓不轻。 其躯体上再次爆发出大量的藤枝触手迅速蔓延向四周抓向了四面八方的铁链貌似在竭尽全力拉拽。 一条条铁链吃力后不断发出铿锵声响两边的山壁上开始出现一道道的裂纹开始有一块块裂开的大石轰隆落下。 师兄弟几个算是看明白了藤妖想要干什么应该是想挣脱此地的束缚。 拉拽的局面稍微僵持了一下见拉不开锁链藤妖庞大躯体突然旋身而起竟以身躯为轴心卷住了铁链然后以众多藤枝为臂膀继续顺势拉拽继续一点点卷紧铁链欲以全身之力拉断束缚的锁链。 那 一条条铁链皆发出吃力的摩擦动静。 铿!一声清脆崩响紧接着便是一条沉重铁链哗啦砸落的动静。 随后不止一条而是一条又一条的铁链开始崩断。先断的都是那些较为年久的铁链师兄弟几个就因脚下的崩断被逼的在铁链上跳换。 在铁链的尽头穿入崖壁的位置裂开的大石一块块轰隆落下。 在师兄弟几个看不到的位置有一段整座的崖壁出现了从上到下的大裂纹整座崖壁都在颤巍巍摇晃。 忽然四处紧绷到极限的动静松弛了下来随时要天崩地裂的惊心动魄感明显也消退了。 几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风起云涌般的邪气渐弱的原因。 龙卷风般漫卷的邪气确实快速弱了下来大龙卷变成了小龙卷然后小到如同流云般从藤妖庞大体躯内流出源源不断的吸进了庾庆掌中的链坠内。 那滚滚邪气似乎就是藤妖突然爆发出的恐怖力量之源随着力量来源的抽离藤妖明显虚弱了下来。 同样出现变化的还有藤妖的面容她脸上布满的一条条狰狞的黑色丝线正在一条条快速退缩回体内如一条条惊恐躲回老巢的细小游蛇一般。 她的面容在渐渐变回初见庾庆他们时的样子。 当最后一缕邪气从她身体内抽离她那慈眉善目的样子如往昔只是显得非常虚弱伸展向四周的藤枝缠住了那一道道的铁链才避免了自己的庞大身躯从空中坠落回下面的大坑内。 庾庆重新将那条项链戴回了脖子上。 渡娘居高看着虚弱的问道:“那是什么?” 她确实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能将她体内积蓄了这么多年的邪气给迅速抽了个空她自己竟然无法控制体内邪气的外泄那种感觉如同死神来到令她满心恐惧只想逃窜。 庾庆自己都不知道项链里的是个什么东西如何告诉她?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再次挥剑喊了声“砍她!” 几人立刻蜂拥而上跳上去乱剑狂砍。 “唉!”渡娘轻轻一声叹息并没有再反抗也许是已经无力再反抗。 她面容隐没消失在了树 干上那树干很快便被几人给砍掉了可砍到根茎时却发现以他们的修为刀剑砍一下只有一条三寸来深的口子而已很是坚韧。 照这速度下去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肢解掉这庞然大物才能真正杀死这藤妖天亮前行吗? 庾庆停手了拿着荧石四处照了照不知大头去了哪遂喊了声“大头。” 趴在一条铁链上的大头唰一下飞来落在了他肩膀上扭头看着他。 庾庆指了指铁链贯穿藤妖根茎的洞眼处“看能不能烧死她。” 能说出这话那就是要赶尽杀绝不想让秘密外泄。大头立刻闪身飞去顺着铁链钻进了那洞眼内。 依然在挥剑噼砍的南竹等人忽然察觉到了庞然大物上的异常纷纷闪身落回了铁链上抓着。 所有牵连而来的铁链都在震颤因为悬空吊着的藤妖根茎在震颤。 很快藤妖渡娘的那张脸又从根茎上鼓了出来痛苦而凄惨的嘶喊道:“是什么那是什么让它出来让它出来……” 她能感受到正在体内焚烧自己的不是一般的火对自己的妖体竟有克制作用焚烧之处的妖体竟已失能令她想在内部以压力将其碾碎都不行。 更恐怖的是那种能克制她的焚烧之力正顺着她的本体脉络蔓延向全身除非她自断生机。 巨大的恐惧巨大的痛苦令她哀求不止。 庾庆等人却在旁冷眼旁观不但不同情一个个持剑在手的他们反而都显得有些兴奋能看出大头从藤妖内部介入的攻击方式比他们出手硬来更有效果。 “好大头!”南竹甚至兴奋的喊了声。 牧傲铁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想起了老七将大头往石碗里扔的画面。 那种痛苦对藤妖来说是来得如此的凶勐且无法承受拉在四面八方的藤枝突再次爆发出了一股类似垂死挣扎的力道再次将一条条铁链给拉的咯吱作响。 突然好几条拉扯的铁链哗啦松垮了下来又不像是扯断了的样子。 那座黑暗中颤颤巍巍的崖壁终究是失去了平衡轰隆垮塌了下来硬生生将整条峡谷给拦断了那声势 可想而知弥漫的烟尘冲出峡谷也冲向了峡谷的两端。 灵谷入口处的一间房屋内向兰萱和赵登紫以及几位昆灵山长老正在密谈秦傅君、颜药等人在外面守着。突而来的巨大动静令屋内的人纷纷闪身而出站在了外面看向灵谷方向。 之前不断传来的打斗动静他们都没当回事因为向兰萱说没事。 在向兰萱看来还有打斗动静就说明那几个家伙还没死绝。 现在突然来这么惊天动地的一出几人相视一眼后都纷纷闪身飞赴了过去。 率先飞临深渊上的向兰萱直接扑了下去双袖一甩强大劲气清场将滚滚烟尘荡向了峡谷左右立见深渊中出现了一个泛红光的东西。 跟着扑入的赵登紫等人也见到了。 一行前前后后陆陆续续落地后见到了一个个畏畏缩缩灰头土脸不知干了什么好事模样的庾庆等人。四人现在的样子其实很狼狈衣衫褴褛的刚才又被烟尘给冲击过。 在庾庆拿出项链吸收邪气之前他们其实被藤妖搞的很慌张差点就被藤妖给灭了南竹的一条腿都被藤刺给扎穿了。 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 向兰萱也就扫了他们一眼见几个都没什么大事便无心关注了重点被眼前铁链锁着悬吊于空中的东西给吸引了。 都能看出是一个植物的大型根茎再看下面的地坑也都能猜到是那在崖底生存了多年的藤妖。 重点是搞不清这根茎上发出的红光是怎么回事。 瞪大了法眼细瞅之下才发现根茎上遍布的丝丝缕缕的红光是根茎自身的脉络。 自身脉络怎么会发光?而且光亮度还越来越高。 庾庆则在打量一起来到的昆灵山高层暗暗惊疑这位向大行走怎会跟这帮人相安无事的样子? 他看到了已经恢复了自由的秦傅君不由瞥了眼牧傲铁记得把人交代给了牧傲铁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没来得及问。 “救救我…饶命…” 根茎上痛苦挣扎的脑袋在呻吟在断断续续哀求痛苦到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 见此状赵登 紫脸色阴冷了下来知道自己之前被这藤妖给蒙蔽了。 向兰萱则扭头看向了狼狈不堪的师兄弟几人沉声道:“你们对她干了什么?” 庾庆弱弱给了句“火攻咯。” 火攻?一帮刚来的人立刻四处打量悬吊的藤妖根茎没见哪有点燃的火源。 向兰萱不客气质问“哪来的火攻?” 庾庆支支吾吾道:“给她肚子里捅了把火进去。” 是这样吗?一群人甚至闪身围着藤妖转了圈也没能看出是用了什么术法。 也就这么会儿的工夫藤妖挣扎的脑袋停止了扭动维持着一脸痛苦的模样虚弱的哀鸣声也彻底没了声响。更重要的是大家也终于看到了火攻的威力。 吊着的根茎全面发出了红光热腾腾逼人就像是一块彻底烧红了的巨炭明火也出现了火焰熊熊燃烧。这么大个家伙居然能从里面烧出来一群人不时看向庾庆等人。 秦傅君突然出声道:“掌门他们也杀了我们昆灵山弟子。” 庾庆等人看去发现她正指着他们顿时都紧张了起来凭他们那点实力哪是昆灵山的对手当即紧张兮兮的看向了向兰萱这女人许诺过的只要能打开封印出口就饶过他们的。 谁知昆灵山掌门赵登紫语气平静道:“知道了宗门自会处置。” 一句话盖过的意思很明显。 秦傅君似乎还想说什么她的师父万里秋却伸手做了个阻止的动作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别说她了颜药等人亦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一幕不知什么意思。 突然轰隆一声响起火光四射。 也许是因为铁链自身的重量原因烧红的根茎突然崩解了炭火乱飞周围的人纷纷挥袖施法抵御。 四射的火光中有一点落向了庾庆上方熄灭直接落在了庾庆的肩头正是大头。 庾庆扭头看了眼自己肩头的大头略松了口气刚还担心被这些人发现是大头纵火来着。 当然他现在更担心昆灵山会怎么处置他们因为秦傅君那句话。 崩飞的大量炭火落入了下面的地 坑里从根茎束缚中解脱出来的铁链摇晃着曾经的束缚区域已被烧的红彤彤的火光向四周的藤枝蔓延燃烧。 卷2 第六七七章 乡下人 潮湿的深渊下新鲜的藤枝还能持续燃烧下去众人已看出了这火的不简单。 崩落四周的大大小小的炭火也还在燃烧。 庾庆暗暗松了口气琢磨着这藤妖应该活不了了吧?冒着危险强行出手总算是灭口了。向兰萱忽出声道:“赵掌门贵派那边尽快善后这里我来处理。” 赵登紫略点头旋即挥袖招呼上了同门一起离开。庾庆师兄弟几个越发惊疑明显感觉向兰萱和昆灵山这帮人的关系不正常然而这也不是他们有资格过问的。飞身离去的秦傅君和颜药等人也不时回头看向留在原地的几人同样也感觉到了不正常。 庾庆抬头目送了秦傅君的背影离去久久难以收回目光神情有些复杂秦傅君能活着出来是他力保的没想到对方出来后竟想置他于死地。 向兰萱留意到了他的反应踱步到了她的边上澹澹给了句“这女人知道的太多了要不要把她解决了?我找个借口把她支过来你自己处理吧。” 庾庆一愣旋即拒绝道:“算了吧没什么用的颜药他们都出来了杀一个她有什么用。” “没想到还是个多情种子。”向兰萱嗤了一声满满的嘲讽意味旋即又摇了摇头“弃文从武还以为你这人能有多大抱负是我想多了你这人成不了枭雄也坏不到哪去反正不像个能有多大出息的人也不像是读了很多书的人。” “呢”庾庆愣愣下意识问了句“那我像甚么人?”向兰萱一副阅人无数的样子道:“乡下人。” “”庾庆哑口无言欲言又止很想问问对方我这种人能像乡下人?仙府我都去过三座了幽角埠我也置下了一份产业老子堂堂一派之尊能像乡下人? 然话到嘴边又觉得跟这种人没什么好争论的容易吃亏遂默默忍受了。 南竹那边则在噗噗憋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自取其辱。还是那身轻便穿着的向兰萱往一大坨燃烧的炭火前走近了些盯着通红的火光似提醒又似自我呢喃“以后消停点吧安分度日别再到处瞎凑不适合你的性子。” 庾庆依然狡辩“我们不想凑这热闹真的是被这藤妖给骗来的。” 向兰萱哦了声屈指一弹一股劲气令那坨炭火崩解顿火星飞舞“你这么着急杀这藤妖是想杀人灭口吗?”“灭口?什么灭口?”庾庆装湖涂内心喘不安。 向兰萱偏头瞅着他似笑非笑道:“你说呢?” 庾庆立马严词否认“没有绝无此事之所以杀她是恨此妖居心歹毒竟敢蒙骗我等不杀此妖难消心头之恨。” 南竹也跟着连连点头附和“对对对此妖实在可恨差点害了我等性命当报仇雪恨。”向兰萱扭头看去“废话多你们看什么看?” 南竹连忙对左右道:“东西呢?我们的东西呢走去看看。” 他赶紧领着牧傲铁和百里心离开了。 待几人走开后向兰萱又朝他们去向抬了抬下巴“你很信任他们?” 庾庆不知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敷衍着嗯了声道:“自己人自然信任。” 向兰萱:“那个龙光宗的女弟子是应小棠那边派来的?”“应小棠?”庾庆错愕不知她何出此言。 向兰萱:“少跟我装湖涂傻子都能看出来不是应小棠那边派来的你身边能突然冒出一个大箭师?龙光宗能配合你演戏?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那点虚名能号令修行界不成?” 庾庆无语好吧既然对方非要这样认为那他也只好默认了只是纳闷这位说这些个是什么意思。 向兰萱又道:“你能保证这座仙府的事情她不会报知应小棠?“ 庾庆感觉这位今天的话说的有点不爽快不像这位的风格试着问道:“大行走的意思是?“ 向兰萱:“我现在正好在这处理掉他们三个简单可以让你省好多事你可以先上去。” 庾庆大惊忙拱手道:“还请大行走手下留情我们的事我自己能处理。” “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打算。”向兰萱扫了眼四处燃烧的火光“能灭了这藤妖的口我相信你自己能处理。有关这仙府的事就当从未发生过不要往外吐露半个字我相信你也没那么傻。” 庾庆听出了就此放过的味道不敢相信能如此轻轻揭过小心翼翼问道:“我们可以走了?” 向兰萱:“先在这等着待会儿昆灵山会有人送你们离开。” 庾庆突莫名感觉到了这女人在帮他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昨晚不前晚咱们都中了蜂毒咱们之间是不是” “是什么?”向兰萱回头盯着他明眸中倒映着火光有咄咄逼人的意味不过转瞬又化作了莞尔一笑“是不是觉得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我也不想看到我当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中了蜂毒又重伤在先早就昏迷了过去什么都干不了等到清醒了过来发现你已经脱光了躺那也不知你干了什么我又不是瞎子也就随便看了两眼然后就出去了你一大男人不会在乎这个吧?” 听她这么一说庾庆想想也是这女人当时重伤昏迷的状况确实可以排除感觉自己有点自作多情当即干笑道:“不在乎不在乎 只要没有污了大行走的眼就好。” 向兰萱俏皮意味的嗤了声“这回帮你是看在你在里面救了我的情分上也算是兑现了你打开出口便放你一马的承诺今后互不相欠。” 庾庆忙拱手道:“谢大行走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向兰萱仰望上空的雾气已经荡开能看到月光徐徐道:“不要没齿难忘有关仙府的一切通通忘掉你我这次的相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庾庆奉承道:“是是是在下明白离了这里立马忘的一干二净。” 向兰萱凝望着明月“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秦傅君?“ 庾庆心中纠结口中否认道:“没有的事。“ “不管有没有你自己最好明白一点你跟地母徒弟的婚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但在当今天下却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天下没几个女人能承受这样的压力你若真喜欢她就离她远一点否则就是害了她。你自己也不会好过何必害人害己。”向兰萱语重心长地回头看向了他叮嘱。 庾庆心想你想太多了。 向兰萱的目光一闪又盯向了峡谷另一头只见南竹三人已经靠了回来一个个背着那大鼓缸然后也不靠近打扰不远不近等着。 谁知向兰萱却靠了过去一个闪身而至双袖一展强大气劲轰开顿逼的三人只有拼命稳住自己的份扛着的大鼓缸崩飞碎裂撕开的巢脾乱飞蜜浆洒了个稀里哗啦崎区不平的地上铁链子上还有崖壁上。 顷刻间蜜香四溢。 向兰萱自己则轻飘飘旋身落在了一条铁链上居高临下看着下面几人。 一道道铁链晃荡了一阵后停了下来站稳的三人看着洒了的蜜浆都傻了眼一个个抬头看着她敢怒不敢言。 庾庆也闪身过来了抬头问道:“大行走何故如此?”向兰萱:“自己弄一点用也就罢了居然还想带一堆出去摆卖你们想什么呢?真当别人是瞎子吗?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这钱赚了你们有命花吗?” 话毕双袖一甩人影冲天而去转瞬消失在了上方的夜空中。 几人怔怔看着到处滴答流淌的蜜浆 这损失说几个亿都是少的辛辛苦苦弄出来的就这样没了? 南竹忍不住双手抱头低声咒骂了一句“这娘们有病吧?” 骂完又赶紧悄悄看了看四周担惊受怕模样。 对向兰萱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庾庆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也感觉非常肉疼没错是不好直接拿出来摆卖但可以想别的办法呀小云间弄出的东西他不就拿了出来摆卖。 南竹忽招呼道:“能收拾起来一点算一点吧?“ 庾庆问他“拿什么装?“ 几人四顾确实找不到合适的装的东西南竹摘下了从仙府内拿出的水壶倒掉了之前不舍得用的水收集蜜浆… 神树下一大一小的两只五彩蜂绕着飞了一圈查看后 直飞而上到了上方树权落向平地时爆出妖气现出了蜂王和阿赤的原形。 两人只扫了一眼现场立马双双盯向了上方藤棚的居中位置。 想不注意到都难一根藤蔓垂吊在半空明显是被外力给拽下来的。 两人快步走了过去昂头看到了垂藤断口处的黑色凝固物脸色皆阴沉了下来昆灵山之巅的一栋楼阁内向兰萱和赵登紫等人看到了几只黑影从灵谷起飞而去是几只大鸟载了庾庆等人离去。 黑影飞远后赵登紫回头问向兰萱“让这几人离开真的稳妥吗?”向兰萱澹漠道:“我自有打算你们这里做好善后便可。”赵登紫颌首“昆灵山这边大行走放心。” 向兰萱不再多言一个闪身掠向了高空急速飞行而去去向正是殷国京城方向。 在场的几位昆灵山高层稍作目送一位长老惊疑道:“帮我们瞒下这事于她而言只有坏处没有什么好处她为何要这样做? 没错向兰首没打算将仙府的事报知大业司一出来就找到了昆灵山商量会联手将此事瞒下。 见到向兰萱出来昆灵山本感觉天崩地裂如丧考妣谁知做梦也没想到向兰萱居然会这样做哪有不答应之理自然是全力配合。 赵登紫漠然道:“怎么可能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她想必已经色仙府得到了不可言说的天大好处等着瞧吧也许若干年后又会冒出一位与那几位分庭抗礼的至尊。”一旁几个顿恍然大悟状。 万里秋忽又担忧道:“我只担心她大业司那边瞒不下来。“ 赵登紫:“大业司那边她熟悉运作她既然敢瞒自然有她的把握我们配合好就行何况我们还有得选择吗?”扭头看向几人“ 吧不该留的人都处理掉吧。”这是会对一些本门弟子封口了旁人轻叹皆有不忍。稍作商议后几人散各行其是。 附近等候的秦傅君已经重新穿了件门派外套见到师父露面连忙迎了上会“师尊我真的没有乱说” 万里秋当即抬手打住脸色森冷“丫头你给我记好了那座仙府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与之相关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明白吗?” 按理说这个徒弟的命也不能留了他保下来不容易。秦傅君怔怔无语她不笨大概意识到了点什么… 卷2 第六七八章 稀世珍宝 妙青堂。 穿着蒙头盖脸黑斗篷的百里心抬头看着店铺招牌上的三个大字眼中有好奇意味。 她背着一个长木匣子里面放着她的弓和箭。 实在是大箭师的弓具太显眼了而他们一行又不想太惹人注意。 一旁的庾庆师兄弟三个也同样穿着黑斗篷经长途跋涉他们终于回到了幽角埠。 昆灵山的人并未直接将他们送到幽角埠来只是将他们送出了昆灵山地域而已剩下的路由他们自己走。 送行的过程中昆灵山那边自有一番交代那就是师兄弟几个在事发前就已经离开了昆灵山由秦傅君陪同着游山玩水去了不管谁问起都要一口咬死了不知道昆灵山发生过什么。 话说到这种地步师兄弟几个哪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让他们很是惊疑为这件事死了那么多的人尤其是还死了那么多大业司的人这能瞒的过去吗? 不过这种事情该怎么运作显然轮不到他们来操心他们的层次太低了没人告诉他们究竟怎么回事只知会了他们该怎么做。 至于百里心说是背离了师门无处可去于是南竹本着负责任的态度热情相邀。 想要把这女人带回家自然要争取到两位师弟的同意。 牧傲铁强烈反对怎么可能把这种不清不楚的女人带回妙青堂老七喜欢也没用。 事情到这一步只要庾庆也反对南竹基本就没办法了然而庾庆的态度有点不置可否随便的意思很明显于是南竹的态度立刻刚烈了起来也不跟你牧傲铁讲什么道理直接用自己师兄身份对其进行敲打。 牧傲铁嘴笨讲不赢南竹自然要私下找庾庆问究竟是什么意思? 庾庆说这女人知道了仙府的事如果不把她杀了放任她离开不是明智之举留在身边观察未必是坏事。 独木难支牧傲铁还能怎么办?于是就这样把人给带回来了。 “公子!” 庾庆和牧傲铁刚进入了铺子虫儿的欣喜欢叫声便从里面传了出来。 门外的南竹则对百里心乐呵呵伸手邀请“没事进吧就当自己家。” 一行入内各回各屋安顿。 南竹忙着帮百里心安顿把虫儿当了下人般使唤虫儿忙前忙后倒是没什么怨言谁让他是小师弟。 院子里庾庆从旁经过时高云节拦了他朝南竹那边抬了抬下巴“那女人谁呀?” 见到几个师弟平安回来了他多少也是松了口气的本想找最佳的问话对象问清此行情况谁知南竹跟一个陌生女人混在了一起搞的他有些不方便。 庾庆:“老七非要带回来的你自己问老七去。” 他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南竹身上旋即又东张西望地问了声“大黑呢?” 高云节:“屋里拎了根棍子逼小黑写字呢刚从外面抓回来不久。” 庾庆呵呵“还往外偷跑呢?” 高云节叹“你们不在的这些日子棍子打断了两根。” 庾庆唏嘘摇头转身而去。 高云节本想问问这回到底怎么回事然两人的关系不太好话到嘴边也没能说出口牧傲铁嘴又比较笨他想了想还是准备等高胖子忙完了再说反正也是要问那女人情况的。 个把时辰后妙青堂一伙人终究还是凑在了一起凑在了吴黑的屋里谈及了这次的际遇。 百里心自然没资格参加这样的私密聚会她被安置在了小东和小西那两个独目人住的小院落里这边也授意了小东和小西监视百里心。 小黑也被打发了出去让他找百里心玩去了南竹有带礼物给他尽管只有一包便宜的麦芽糖但也把小黑给哄了个开心喊了声“胖叔最好”高高兴兴去缠着百里心了。 其他人没有给小黑带礼物。 听到庾庆居然在本届朝阳大会夺魁二师兄高云节那叫一个讶异才真切意识到如今的老十五确实已是今非昔比了。 当听到闯入百花仙子仙府的历险过程胡须都掐断了好几根既为那惊心动魄而感到后怕又为自己错过如此奇幻见识而感到惋惜。 他也想去的奈何几位师弟不带他玩。 将外出的事情做了交代后庾庆也终于向南竹伸手了“里面弄出的东西呢?拿出来看看。” 之前一路上因为有百里心在不好让把东西给拿出研究如今回来了自然要仔细琢磨琢磨。 南竹立刻警惕道:“那都是我的东西。” 庾庆翻了个白眼有点悔不该当初立那规矩如今只能没好气道:“没人要你东西让你拿出来看看。” 见大家都冷冷盯着自己南竹不情不愿地嚷了声“等着。” 说罢起身而去了。 一伙人着实等了一阵才见南竹拿着一个布包回来了可见这家伙之前把东西给藏了起来。 坐回大家中间南竹先从布包里摸出了一块黑色的木牌上面雕刻着一只三只脚的怪鸟。 庾、牧二人一看就知道是蜂王挂在腰上的那块腰牌居然就那样被这胖子给摘来了哪怕是现在两人依然不知道该说这胖子什么好。 南竹挤出一脸笑主动先递给了吴黑“大黑一直看不懂你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名堂?” 他当初之所以冒险从蜂王身上偷腰牌是觉得能被蜂王随身携带的东西肯定不简单途中悄悄摸出来看过好几次的却始终看不出任何名堂念想起吴黑的出身现在倒是寄予了希望。 吴黑拿了牌子到手翻来覆去看了一阵又放在鼻翼前嗅了嗅施法查探后还屈指弹出一阵当当声带点金属回音。他稍琢磨后摇头道:“看似木牌其实非金非木也非玉石之流。” 南竹:“对呀我也搞不清是什么材质的。” 吴黑:“像是骨头。” 南竹讶异“骨头?我用剑试过连点划痕都难搞出骨头能有这么硬?” 吴黑:“我也说不准就是感觉这上面的气味像是骨头的气味。” 南竹当即伸手将牌子拿了回来也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反复嗅了一阵道:“好像是有种什么味道很淡几乎闻不到这就是骨头的气味吗?” 吴黑:“小时候在荒野中没什么玩父亲经常捡点戈壁上的动物骨架子拿回来做点玩的东西玩久了对骨头的气味特质有点印象就是感觉我也说不准。” 南竹又单掌托着牌子问“还有别的什么说法吗?譬如有没有听说过这个牌子的用途?” 吴黑摇头:“没听过不过这牌子上三只脚的怪鸟…我小时候好像听父亲提起过父亲说见过三只脚的鸟进出仙府说是什么仙人的信使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做‘青鸟’不知道指的是不是这牌子上的。” “信使?青鸟?”庾庆嘀咕了一声伸手硬拽了那牌子到手查看也是翻来覆去的看又敲又嗅的最终也没能看出什么名堂不由疑惑道:“若是真的把信使刻在牌子上是什么意思?” 吴黑摊了摊双手表示不知道。 高老二伸手拿到牌子看过后嘀咕道:“这鸟感觉像是‘三足乌’。”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齐刷刷盯向了他。 高老二一看众人反应知道大家误会了立马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之前跟其他铺子的掌柜来往谈天论地说到做买卖避免踩坑的事说到过一种三只脚的怪鸟说是叫做‘三足乌’我看这牌子上的毛色也是黑的又是三只脚感觉像具体是不是我也不知道我又没见过。” 庾庆:“那你回头再不动声色的打听一下。” 高老二点了点头。 牧傲铁又伸手要了牌子去查看。 南竹眼巴巴等着等着收回了那块牌子后才又拿出了那只黑葫芦对众人解释道:“做掉那藤妖后我觉得这葫芦里肯定不是她说的什么本命灵魄路上忍不住开了个口子查看谁知口子一开立马就冒绿光不知里面是个什么玩意搞的我不敢轻举妄动了毕竟在路上不方便。还有那绿光自动把开的口子给愈合了。” 于是葫芦又在大家手上流转着查看大家能感觉到里面装着的是什么液体而且凑近了能闻到葫芦上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植物清香。 “以气味来鉴别倒不像是什么不好的东西。”高老二嘀咕了一声东西还给了南竹。 庾庆不耐烦了“老七别捂住不放不管是什么先打开了看看。” 他一开口大家都表示赞同。 南竹独木难支迫于大家的压力又拔了剑出来剑锋架在葫芦嘴上如同拉锯般切割了起来。 尽管是存了小心但一时半会割不开也是事实大家都能看出这葫芦外壳相当坚硬。 好不容易割开了剑锋一拿开众人立马看到了其中渗出的发光的绿色液体一股更加沁人心脾的植物清香散发了出来东西又在大家手上轮流传着看来看去。 眼看发光的绿色液体慢慢变黑慢慢封堵破口庾庆忽不知想到什么似的咦了声“这绿光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大家立马盯向了他。 庾庆又伸手把葫芦要了过来拔剑挑开了葫芦破口上快要愈合的黑色凝结物盯着再次绽放的绿光再次打量一二后缓缓点头“我想起来了好像是那女蜂妖手上冒绿光的东西。” 南竹狐疑“女蜂妖手上冒绿光什么东西我怎么没见过?”又看向了牧傲铁问:“老九你见过吗?” 牧傲铁摇头。 庾庆愣了一下旋即反应了过来嗤了声“逼得桓玉山自断一臂的时候你们当时被制住了可能没看清。当时女蜂妖曾在须臾间以自断两指的代价打了一道绿光进桓玉山的掌心结果逼得桓玉山自断一臂感觉跟这绿光相似。” 南竹依然狐疑“如此说来用来打打杀杀都挺费事的那藤妖拐弯抹角渴求的宝贝就这作用不成?” 起码他自己不能接受自己弄来的宝贝就这么点破用处。 庾庆却回忆思索着说道:“当时桓玉山的那只断臂好像有异变…” 话音戛然而止他神色间明显有所触动忽然起身了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大步离去拿着葫芦跑了。 南竹顿时急了赶紧追了出去。 其他人不知什么名堂自然也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才见庾庆正在院子里东张西望不知在找什么。 “你干嘛?”南竹疑问伸出的手想拿回自己的葫芦。 庾庆目光锁定了大院中央的那棵仙桃树打开老七伸来的手快步走到了桃树下又再次挑开了葫芦破口上的黑色凝结物破口对着树根倾斜。 在他施法逼迫之下一点莹润绿光滴落落在了树根上植物清香荡开拂面。 就一点庾庆没用多然后盯着查看。 众人围了过来只见那一点绿光触及树根的渗透速度非常之快就像一滴水滴在了沙土上转眼就消失了可见与植物的契合度不一般。 众人正面面相觑之际忽然都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因为感觉脚下有什么活物在钻动树底四周的地面也出现了龟裂。更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是桃树的树皮也在龟裂树干正在以可见的速度变得粗壮起来。 树上的叶子仿佛得到了什么肥美无比的滋养转瞬变得绿油油。 树干粗壮了差不多一倍的样子才停止了生长树冠也张大了一半的样子倒没长高多少。 就在他们松了口气以为异变停止了之际忽然发现树枝上又出现了异变竟然长出了花苞以可见的速度长大绽放扬粉最后竟然结出了桃子。 桃子也以可见的速度涨大直至成熟为止。 一个个硕大的内里布着邪气丝络的粉嘟嘟仙桃挂满了枝头。 至此异变似乎才真正结束了。 傻了眼的众人盯着眼前的仙桃树懵了好久确实再无动静后才一个个缓过神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满眼的难以置信。 最终又一个个盯向了庾庆手中的葫芦都震惊了。 才一滴呀就让种了这么久都没反应的仙桃树长大了一半还开花结果了片刻之间的事真正只有“神速”能形容了这绝非人间能有的宝物真正是仙物。 南竹突然动了一把抢回了那黑葫芦傻笑着搂在了怀里。 众人盯着他那眼神不知道算不算是羡慕反正知道南胖子确实捞到稀世珍宝了。 庾庆目光回到桃树上“难怪藤妖心心念看来这东西对藤妖有莫大的好处。” 吴黑抬头看向空中飞来飞去的荧光提醒道:“这里突然出现如此异变不会被发现吧?” 庾庆也抬头了“不注意的话应该不会发现吧?这些飞虫还能通风报信不成?” 吴黑:“这突然长出的满树的桃子当人家看不出来吗?” 高老二点头“最近不做买卖了谢绝一切来客。” 吴黑偏头看向他“没了进项明年的一千万怎么凑?我这里不可能再给你们出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在乎钱了。 庾庆突然伸手到怀里摸索最终掏出了一沓银票递给高老二“一千万若是那边开口了就给吧。” 高老二接到手点了下发现没错讶异道:“哪弄来的?” 庾庆:“那位王妃给的过往的情分都在这笔钱里面了结了让咱们不要再攀扯她了人家怕影响不好。” 一听如此在场不少人神色各异依然记得那道徘徊在此的倩影陆续化作一声轻叹。 “桃子!” 突然从侧院冒出的小黑一声尖叫扛着棒子的他自然发现了异常兴冲冲跑到了桃树下手脚并用要爬树摘桃子。 吴黑紧急出手一把捂住他嘴给捞了回来直接给镇压了。 侧院百里心也冒头了也看到了桃树的异常还有从院墙后面冒头的小东和小西都以为自己眼花了的样子。 接下来为了隐藏秘密一顿安抚是免不了的。 有句话叫做乐极生悲对南竹来说大概就是如此。 刚得到仙家宝物正兴奋的不行谁知没几天他就躺平了起不来了连动都不能动了且疼的死去活来颈椎异变导致的。 这方面庾庆是前车之鉴大家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处理反正南竹起码是要躺几天了遭几天罪免不了。 由此也证明了一件事那棵神树下的泉水确实和天泉、人权无关师兄弟几个白泡了。 也因为此事庾庆觉得有件事情若再不解决的话对不住老七。 某天趁着大家基本都出去了他找到了百里心。 亭子里看着犹犹豫豫貌似不知该怎么开口的庾庆百里心直接问道:“有什么事吗?” 庾庆暗暗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问道:“还记得中了蜂毒在山洞里解毒的事吗?” 一说这个百里心脸颊上不禁飞起一抹红嫣勉强“嗯”了声。 已经开了口庾庆也就不再矜持了“那晚迷迷糊糊的如同做梦一般好像发生了点不该发的事情醒来后觉得应该不是梦但我不知道对方是谁只看到你们三个都在洞外你懂我的意思吗?” 百里心读懂了他的眼神慌忙摆手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蜂蜜对我影响不大我是清醒的。” 庾庆想到了蜂毒对她影响也不大猜到了跟喝过大头烧的水有关立问:“那是谁?” 百里心再次摆手“我也搞不清楚。” 庾庆狐疑道:“你当时是我们几个当中唯一清醒的你守在那会不知道?” 百里心哭笑不得道:“正因为我是清醒的我哪能在旁观看反正…反正…” “反正什么?” “反正后半夜你们一直在折腾那动静我都不好意思旁听反正我躲远了点不清楚你说的人是谁。事关女人清白我也不能乱猜测是谁。” 其实她怀疑的人是向兰萱没有向兰萱帮忙她们岂能脱身至此向兰萱为什么要帮忙? 然庾庆却不这样想之前问过向兰萱已经排除了向兰萱如今又排除了百里心那晚是谁可想而知了。 想到秦傅君要置他们于死地的样子庾庆苦笑也罢不用感到亏欠了。 他如释重负般起身而去最重要的是不用担心对不起老七心里也真正是轻松了。 同时也纳闷早开口也不用把这女人带回这里现在怎么弄? 本卷终下一卷:《月落乌啼》 ------题外话------ 大章懒得分两章。 卷2 第六七九章 桃花居 地面上的亮光如一道光柱直通地下笼罩着庭院笼罩着那棵生机勃勃的仙桃树别有一番风情。 树上的桃子在几个月前就摘掉了刚长出来的当天就摘掉了。 桃树有没有长大外人看到还能以为是视觉问题桃子继续挂着就说不过去了太碍眼了于是被大家给摘了吃了新鲜桃子的滋味还是南竹忙着帮百里心安顿把虫儿当了下人般使唤虫儿忙前忙后倒是没什么怨言谁让他是小师弟。“ 院子里庾庆从旁经过时高云节拦了他朝南竹那边抬了抬下巴“那女人谁呀?” 见到几个师弟平安回来了他多少也是松了口气的本想找最佳的问话对象问清此行情况谁知南竹跟一个陌生女人混在了一起搞的他有些不方便。 庾庆:“老七非要带回来的你自己问老七去。” 他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南竹身上旋即又东张西望地问了声“大黑呢?” 高云节:“屋里拎了根棍子逼小黑写字呢刚从外面抓回来不久。” 庾庆呵呵“还往外偷跑呢?” 高云节叹“你们不在的这些日子棍子打断了两根。” 庾庆唏嘘摇头转身而去。 高云节本想问问这回到底怎么回事然两人的关系不太好话到嘴边也没能说出口牧傲铁嘴又比较笨他想了想还是准备等高胖子忙完了再说反正也是要问那女人情况的。 个把时辰后妙青堂一伙人终究还是凑在了一起凑在了吴黑的屋里谈及了这次的际遇。 百里心自然没资格参加这样的私密聚会她被安置在了小东和小西那两个独目人住的小院落里这边也授意了小东和小西监视百里心。 小黑也被打发了出去让他找百里心玩去了南竹有带礼物给他尽管只有一包便宜的麦芽糖但也把小黑给哄了个开心喊了声“胖叔最好”高高兴兴去缠着百里心了。 其他人没有给小黑带礼物。 听到庾庆居然在本届朝阳大会夺魁二师兄高云节那叫一个讶异才真切意识到如今的老十五确实已是今非昔比了。 当听到闯入百花仙子仙府的历险过程胡须都掐断了好几根既为那惊心动魄而感到后怕又为自己错过如此奇幻见识而感到惋惜。 他也想去的奈何几位师弟不带他玩。 将外出的事情做了交代后庾庆也终于向南竹伸手了“里面弄出的东西呢?拿出来看看。” 之前一路上因为有百里心在不好让把东西给拿出研究如今回来了自然要仔细琢磨琢磨。 南竹立刻警惕道:“那都是我的东西。” 庾庆翻了个白眼有点悔不该当初立那规矩如今只能没好气道:“没人要你东西让你拿出来看看。” 见大家都冷冷盯着自己南竹不情不愿地嚷了声“等着。” 说罢起身而去了。 一伙人着实等了一阵才见南竹拿着一个布包回来了可见这家伙之前把东西给藏了起来。 坐回大家中间南竹先从布包里摸出了一块黑色的木牌上面凋刻着一只三只脚的怪鸟庾、牧二人一看就知道是蜂王挂在腰上的那块腰牌居然就那样被这胖子给摘来了哪怕是现在两人依然不知道该说这胖子什么好。 南竹挤出一脸笑主动先递给了吴黑“大黑一直看不懂你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名堂?” 他当初之所以冒险从蜂王身上偷腰牌是觉得能被蜂王随身携带的东西肯定不简单途中悄悄摸出来看过好几次的却始终看不出任何名堂念想起吴黑的出身现在倒是寄予了希望。 吴黑拿了牌子到手翻来覆去看了一阵 又放在鼻翼前嗅了嗅施法查探后还屈指弹出一阵当当声带点金属回音。他稍琢磨后 摇头道:“看似木牌其实非金非木也非玉石之流。” 南竹:“对呀我也搞不清是什么材质的。” 吴黑:“像是骨头。” 南竹讶异“骨头?我用剑试过连点划痕都难搞出骨头能有这么硬?” 吴黑:“我也说不准就是感觉这上面的气味像是骨头的气味。“ 南竹当即伸手将牌子拿了回来也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反复嗅了一阵道:“好像是有种什么味道很澹几乎闻不到这就是骨头的气味吗?” 吴黑:“小时候在荒野中没什么玩父亲经常捡点戈壁上的动物骨架子拿回来做点玩的东西玩久了对骨头的气味特质有点印象就是感觉我也说不准。“ 南竹又单掌托着牌子问“还有别的什么说法吗?譬如有没有听说过这个牌子的用途? 吴黑摇头:“没听过不过这牌子上三只脚的怪鸟…我小时候好像听父亲提起过父亲说见过三只脚的鸟进出仙府说是什么仙人的信使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做‘青鸟’不知道指的是不是这牌子上的。” “信使?青鸟?”庾庆滴咕了一声伸手硬拽了那牌子到手查看也是翻来覆去的看又敲又嗅的最终也没能看出什么名堂不由疑惑道:“若是真的把信使刻在牌子上是什么意思?” 吴黑摊了摊双手表示不知道。 高老二伸手拿到牌子看过后滴咕道:“这鸟感觉像是‘三足乌’。”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齐刷刷盯向了他。 高老二一看众人反应知道大家误会了立马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之前跟其他铺子的掌柜来往谈天论地说到做买卖避免踩坑的事说到过一种三只脚的怪鸟说是叫做‘三足乌’我看这牌子上的毛色也是黑的又是三只脚感觉像具体是不是我也不知道我又没见过。” 庾庆:“那你回头再不动声色的打听一下高老二点了点头。 牧傲铁又伸手要了牌子去查看。 南竹眼巴巴等着等着收回了那块牌子后才又拿出了那只黑葫芦对众人解释道: 做掉那藤妖后我觉得这葫芦里肯定不是她说的什么本命灵魄路上忍不住开了个口子查看谁知口子一开立马就冒绿光不知里面是个什么玩意搞的我不敢轻举妄动了毕竟在路上不方便。还有那绿光自动把开的口子给愈合了。” 于是葫芦又在大家手上流转着查看大家能感觉到里面装着的是什么液体而且凑近了能闻到葫芦上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植物清香。 “以气味来鉴别倒不像是什么不好的东西。”高老二滴咕了一声东西还给了南竹。 庾庆不耐烦了“老七别捂住不放不管是什么先打开了看看。” 他一开口大家都表示赞同。 南竹独木难支迫于大家的压力又拔了剑出来剑锋架在葫芦嘴上如同拉锯般切割了起来。 尽管是存了小心但一时半会割不开也是事实大家都能看出这葫芦外壳相当坚硬。 好不容易割开了剑锋一拿开众人立马看到了其中渗出的发光的绿色液体一股更加沁人心脾的植物清香散发了出来东西又在大家手上轮流传着看来看去。过眼看发光的绿色液体慢慢变黑慢慢封堵破口庾庆忽不知想到什么似的咦了声“ 这绿光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大家立马盯向了他。 庾庆又伸手把葫芦要了过来拔剑挑开了葫芦破口上快要愈合的黑色凝结物盯着再次绽放的绿光再次打量一二后缓缓点头“我想起来了好像是那女蜂妖手上冒绿光的东西。” 南竹狐疑“女蜂妖手上冒绿光什么东西我怎么没见过?”又看向了牧傲铁问:“老九你见过吗?” 牧傲铁摇头。 庾庆愣了一下旋即反应了过来嗤了声“逼得桓玉山自断一臂的时候你们当时被制住了可能没看清。当时女蜂妖曾在须臾间以自断两指的代价打了一道绿光进桓玉山的掌心结果逼得桓玉山自断一臂感觉跟这绿光相似。” 南竹依然狐疑“如此说来用来打打杀杀都挺费事的那藤妖拐弯抹角渴求的宝贝就这作用不成?” 起码他自己不能接受自己弄来的宝贝就这么点破用处。 庾庆却回忆思索着说道:“当时桓玉山的那只断臂好像有异变…” 话音戛然而止他神色间明显有所触动忽然起身了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大步离去拿着葫芦跑了。 南竹顿时急了赶紧追了出去。 其他人不知什么名堂自然也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才见庾庆正在院子里东张西望 不知在找什么。 “你干嘛?”南竹疑问伸出的手想拿回自己的葫芦。 庾庆目光锁定了大院中央的那棵仙桃树打开老七伸来的手快步走到了桃树下又再次挑开了葫芦破口上的黑色凝结物破口对着树根倾斜。 在他施法逼迫之下一点莹润绿光滴落 落在了树根上植物清香荡开拂面。 就一点庾庆没用多然后盯着查看。 众人围了过来只见那一点绿光触及树根的渗透速度非常之快就像一滴水滴在了沙土上转眼就消失了可见与植物的契合度不一般。 众人正面面相觑之际忽然都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因为感觉脚下有什么活物在钻动树底四周的地面也出现了龟裂。更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是桃树的树皮也在龟裂树干正在以可见的速度变得粗壮起来。 树上的叶子彷佛得到了什么肥美无比的滋养转瞬变得绿油油…… 树干粗壮了差不多一倍的样子才停止了生长树冠也张大了一半的样子倒没长高多少。 就在他们松了口气以为异变停止了之际忽然发现树枝上又出现了异变竟然长出了花包以可见的速度长大绽放扬粉最后竟然结出了桃子。 桃子也以可见的速度涨大直至成熟为止一个个硕大的内里布着邪气丝络的粉都都仙桃挂满了枝头。 至此异变似乎才真正结束了。 傻了眼的众人盯着眼前的仙桃树懵了好久确实再无动静后才一个个缓过神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满眼的难以置信。 最终又一个个盯向了庾庆手中的葫芦都震惊了。 才一滴呀就让种了这么久都没反应的仙桃树长大了一半还开花结果了片刻之间的事真正只有“神速”能形容了这绝非人间能有的宝物真正是仙物。 南竹突然动了一把抢回了那黑葫芦傻笑着搂在了怀里。 众人盯着他那眼神不知道算不算是羡慕反正知道南胖子确实捞到稀世珍宝了。 庾庆目光回到桃树上“难怪藤妖心心念看来这东西对藤妖有莫大的好处。” 吴黑抬头看向空中飞来飞去的荧光提醒道:“这里突然出现如此异变不会被发现吧?” 庾庆也抬头了“不注意的话应该不会发现吧?这些飞虫还能通风报信不成?” 吴黑:“这突然长出的满树的桃子当人家看不出来吗?” 高老二点头“最近不做买卖了谢绝一切来客。” 吴黑偏头看向他“没了进项明年的一千万怎么凑?我这里不可能再给你们出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在乎钱了。 庾庆突然伸手到怀里摸索最终掏出了一沓银票递给高老二“一千万若是那边开口了就给吧。” 高老二接到手点了下发现没错讶异道:“哪弄来的?” 庾庆:“那位王妃给的过往的情分都在这笔钱里面了结了让咱们不要再攀扯她了 人家怕影响不好。”一听如此在场不少人神色各异依然记得那道徘回在此的倩影陆续化作一声轻叹。 “桃子!” 突然从侧院冒出的小黑一声尖叫扛着棒子的他自然发现了异常兴冲冲跑到了桃树下手脚并用要爬树摘桃子。 吴黑紧急出手一把捂住他嘴给捞了回来直接给镇压了。 侧院百里心也冒头了也看到了桃树的异常还有从院墙后面冒头的小东和小西都以为自己眼花了的样子。 接下来为了隐藏秘密一顿安抚是免不了的。 有句话叫做乐极生悲对南竹来说大概就是如此。 刚得到仙家宝物正兴奋的不行谁知没几天他就躺平了起不来了连动都不能动了且疼的死去活来颈椎异变导致的。 这方面庾庆是前车之鉴大家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处理反正南竹起码是要躺几天了遭几天罪免不了。 由此也证明了一件事那棵神树下的泉水确实和天泉、人权无关师兄弟几个白泡了。 也因为此事庾庆觉得有件事情若再不解决的话对不住老七。 某天趁着大家基本都出去了他找到了百里心。 亭子里看着犹犹豫豫貌似不知该怎么开口的庾庆百里心直接问道:“有什么事吗? 庾庆暗暗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问道:“还记得中了蜂毒在山洞里解毒的事吗?” 一说这个百里心脸颊上不禁飞起一抹红嫣勉强“嗯”了声。 已经开了口庾庆也就不再矜持了“那晚迷迷湖湖的如同做梦一般好像发生了点不该发的事情醒来后觉得应该不是梦但我不知道对方是谁只看到你们三个都在洞外你懂我的意思吗?” 百里心读懂了他的眼神慌忙摆手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蜂蜜对我影响不大我是清醒的。 庾庆想到了蜂毒对她影响也不大猜到了跟喝过大头烧的水有关立问:“那是谁?” 百里心再次摆手“我也搞不清楚。” 庾庆狐疑道:“你当时是我们几个当中唯一清醒的你守在那会不知道?“ 百里心哭笑不得道:“正因为我是清醒的我哪能在旁观看反正…反正…” “反正什么?” “反正后半夜你们一直在折腾那动静我都不好意思旁听反正我躲远了点不清楚你说的人是谁。事关女人清白我也不能乱猜测是谁。” 其实她怀疑的人是向兰萱没有向兰萱帮忙她们岂能脱身至此向兰萱为什么要帮忙? 然庾庆却不这样想之前问过向兰萱已经排除了向兰萱如今又排除了百里心那晚是谁可想而知了。 想到秦傅君要置他们于死地的样子庾庆苦笑也罢不用感到亏欠了。 他如释重负般起身而去最重要的是不用担心对不起老七心里也真正是轻松了。 同时也纳闷早开口也不用把这女人带回这里现在怎么弄? 卷2 第六八零章 三足乌 傍晚时分小东和小西搞好了饭菜一伙人聚在一起吃喝唯独少了高老二。 高老二出去打探消息打探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所以没有等他大家先吃开了。 捧着一碗灵米饭的小黑一脸无辜食之无味不时抬头看向墙外的桃树树冠。 庾庆无语好吧既然对方非要这样认为那他也只好默认了只是纳闷这位说这些个是什么意思。 向兰萱又道:“你能保证这座仙府的事情她不会报知应小棠?“庾庆感觉这位今天的话说的有点不爽快不像这位的风格试着问道:“大行走的意思是?“向兰萱:“我现在正好在这处理掉他们三个简单可以让你省好多事你可以先上去。” 庾庆大惊忙拱手道:“还请大行走手下留情我们的事我自己能处理。” “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打算。”向兰萱扫了眼四处燃烧的火光“能灭了这藤妖的口我相信你自己能处理。有关这仙府的事就当从未发生过不要往外吐露半个字我相信你也没那么傻。” 庾庆听出了就此放过的味道不敢相信能如此轻轻揭过小心翼翼问道:“我们可以走了?” 向兰萱:“先在这等着待会儿昆灵山会有人送你们离开。” 庾庆突莫名感觉到了这女人在帮他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昨晚不前晚咱们都中了蜂毒咱们之间是不是” “是什么?”向兰萱回头盯着他明眸中倒映着火光有咄咄逼人的意味不过转瞬又化作了莞尔一笑“是不是觉得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我也不想看到我当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中了蜂毒又重伤在先早就昏迷了过去什么都干不了等到清醒了过来发现你已经脱光了躺那也不知你干了什么我又不是瞎子也就随便看了两眼然后就出去了你一大男人不会在乎这个吧?” 听她这么一说庾庆想想也是这女人当时重伤昏迷的状况确实可以排除感觉自己有点自作多情当即干笑道:“不在乎不在乎 只要没有污了大行走的眼就好。” 向兰萱俏皮意味的嗤了声“这回帮你是看在你在里面救了我的情分上也算是兑现了你打开出口便放你一马的承诺今后互不相欠。” 庾庆忙拱手道:“谢大行走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向兰萱仰望上空的雾气已经荡开能看到月光徐徐道:“不要没齿难忘有关仙府的一切通通忘掉你我这次的相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庾庆奉承道:“是是是在下明白离了这里立马忘的一干二净。” 向兰萱凝望着明月“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秦傅君?“庾庆心中纠结口中否认道:“没有的事。“ “不管有没有你自己最好明白一点你跟地母徒弟的婚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但在当今天下却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天下没几个女人能承受这样的压力你若真喜欢她就离她远一点否则就是害了她。你自己也不会好过何必害人害己。”向兰萱语重心长地回头看向了他叮嘱。 庾庆心想你想太多了。 向兰萱的目光一闪又盯向了峡谷另一头只见南竹三人已经靠了回来一个个背着那大鼓缸然后也不靠近打扰不远不近等着。 谁知向兰萱却靠了过去一个闪身而至双袖一展强大气劲轰开顿逼的三人只有拼命稳住自己的份扛着的大鼓缸崩飞碎裂撕开的巢脾乱飞蜜浆洒了个稀里哗啦崎区不平的地上铁链子上还有崖壁上。 顷刻间蜜香四溢。 向兰萱自己则轻飘飘旋身落在了一条铁链上居高临下看着下面几人。 一道道铁链晃荡了一阵后停了下来站稳的三人看着洒了的蜜浆都傻了眼一个个抬头看着她敢怒不敢言。 庾庆也闪身过来了抬头问道:“大行走何故如此?”向兰萱:“自己弄一点用也就罢了居然还想带一堆出去摆卖你们想什么呢?真当别人是瞎子吗?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这钱赚了你们有命花吗?” 话毕双袖一甩人影冲天而去转瞬消失在了上方的夜空中。 几人怔怔看着到处滴答流淌的蜜浆 这损失说几个亿都是少的辛辛苦苦弄出来的就这样没了? 南竹忍不住双手抱头低声咒骂了一句“这娘们有病吧?” 骂完又赶紧悄悄看了看四周担惊受怕模样。 对向兰萱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庾庆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也感觉非常肉疼没错是不好直接拿出来摆卖但可以想别的办法呀小云间弄出的东西他不就拿了出来摆卖。 南竹忽招呼道:“能收拾起来一点算一点吧?“ 庾庆问他“拿什么装?“ 几人四顾确实找不到合适的装的东西南竹摘下了从仙府内拿出的水壶倒掉了之前不舍得用的水收集蜜浆…神树下一大一小的两只五彩蜂绕着飞了一圈查看后直飞而上到了上方树权落向平地时爆出妖气现出了蜂王和阿赤的原形。 两人只扫了一眼现场立马双双盯向了上方藤棚的居中位置。 想不注意到都难一根藤蔓垂吊在半空明显是被外力给拽下来的。 两人快步走了过去昂头看到了垂藤断口处的黑色凝固物脸色皆阴沉了下来昆灵山之巅的一栋楼阁内向兰萱和赵登紫等人看到了几只黑影从灵谷起飞而去是几只大鸟载了庾庆等人离去。 黑影飞远后赵登紫回头问向兰萱“让这几人离开真的稳妥吗?”向兰萱澹漠道:“我自有打算你们这里做好善后便可。”赵登紫颌首“昆灵山这边大行走放心。” 向兰萱不再多言一个闪身掠向了高空急速飞行而去去向正是殷国京城方向。 在场的几位昆灵山高层稍作目送一位长老惊疑道:“帮我们瞒下这事于她而言只有坏处没有什么好处她为何要这样做? 没错向兰首没打算将仙府的事报知大业司一出来就找到了昆灵山商量会联手将此事瞒下。 见到向兰萱出来昆灵山本感觉天崩地裂如丧考妣谁知做梦也没想到向兰萱居然会这样做哪有不答应之理自然是全力配合。 赵登紫漠然道:“怎么可能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她想必已经色仙府得到了不可言说的天大好处等着瞧吧也许若干年后又会冒出一位与那几位分庭抗礼的至尊。”一旁几个顿恍然大悟状。 万里秋忽又担忧道:“我只担心她大业司那边瞒不下来。“赵登紫:“大业司那边她熟悉运作她既然敢瞒自然有她的把握我们配合好就行何况我们还有得选择吗?”扭头看向几人“吧不该留的人都处理掉吧。”这是会对一些本门弟子封口了旁人轻叹皆有不忍。稍作商议后几人散各行其是。 附近等候的秦傅君已经重新穿了件门派外套见到师父露面连忙迎了上会“师尊我真的没有乱说” 万里秋当即抬手打住脸色森冷“丫头你给我记好了那座仙府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与之相关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明白吗?” 按理说这个徒弟的命也不能留了他保下来不容易。秦傅君怔怔无语她不笨大概意识到了点什么… 卷2 第六八一章 天积山 一等又是个把月之后青牙才来信告知三足乌一般会在哪个地方出现没人搞的清楚找到了几个卖三足乌的人打听从结果来看发现三足乌的地方基本上分布在各地不存在什么一般会在哪个地方出现。 不过倒是有个地方有人不止一次见到过三足乌不知道算不算是三足乌一般会出现的地方。 庾庆等人只往下看了一眼已是心惊肉跳。 尤其是庾庆知道是自己的话给了昆灵山这伙人肆意妄为的胆子。 浓烟越来越大那些数不清的五彩蜂也开始乱了套烟火对它们显然是有克制作用的似乎受不了浓烟的重烤。 昆灵山弟子也感受到了五彩蜂对他们攻击的减弱越发往大了点火。 小殿内阿蓝急匆匆跑来禀报“大王那些家伙开始在神树四周放火了。” 脸颊泛红的花衣男子站了起来神情凝重自言自语道:“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这就是之前向真建议离开这里躲远点他却不肯离开的原因怕那帮人找不到他会对仙宫进行破坏守卫仙宫是他的职责呀向真看了看阿青和阿蓝问道:“大王难道她们两个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吗?“ 花衣男子目光扫过四名仆从叹道:“若是阿赤和阿稽没有着道这些杂碎应该不足为惧阿青和阿蓝”说到这他自己都忍不住摇了摇头“一千多年的修行修为跟那个白头老应该差不多论扎实程度或还略胜一筹” 向真顿时不明白了“修为可能还略胜一筹大王为何还有顾虑?“ 花衣男子稍作沉吟后坦然告知“当年我一人留守仙宫时间长了颇感寂寞也想找两个帮手于是从同族中筛选出了阿赤和阿橙 ,引导他们进入了修行之路。 时间久了还是感觉寂寞觉得应该再有两个女人才好于是又引导了阿青和阿蓝踏入修行之路。 据我目测她们两个的修为应该不会弱于那白头老亲何当初我也没想过会让她们恭与什么打打杀杀并未引导她们做炼什么打打杀杀的技法现在再做炼已经来不及了。 阿赤和阿橙也未修炼什么厮杀法门但二人两千年的修为摆在这一力降十会是能强势盖压的奈何” 言及此又是一阵摇头。阿赤道:“大王不妨暂避锋芒等个一两天再找他们算账也不迟。现在离开应该也还来得及我等化形后让同族掩饰一二应该可以从上空离开。” 花衣男子闻言微微点头“你们两个走吧我们留下掩护你们。“ 什么?阿赤和阿橙面面相觑后者急问道:“大王不走吗?” 花衣男子不知想起了什么神情肃穗道:“这棵“地元仙擎生长极为不易当年仙子把仙宫交给了本王看守本王既然做出了承诺又岂能有负仙谕。仙子归来后让本王如何交代? 你们并未领谕可暂避锋芒。你们目前的状况留下也没用不妨等到一两天后再说如果这边真有什么不测由你们来找他们算账。也要由你们守在仙府静候仙子的归来向仙子禀报事发经过明白吗?“ 阿赤和阿橙相视一眼后并未出现向真以为的那种人类的不舍场面而是双双欠身拱手领命“是!” 花衣男子又示意阿青和阿蓝留一下让其他人先出去了而后对青、蓝二人耳语滴咕了一阵。 之后阿青会意点头迅速出去了经由神树内的通道直接抵达了上方的树权上的空旷地带。 她在洞口小心观察了一下外面才飞身而起飞到了上方叶子翠绿的落蔓下伸手摸了摸吊在上面的那只黑色葫芦头发上拔下了一根发都如钢针般将葫芦戳出了一个口子。 从其勐然发力的动作上可以看出这黑葫芦外壳非常坚硬发转拔出立见口子里绽放出莹润绿光。 她又警惕地扫了眼四周同时摸出了一只小银瓶拧开口子对上了葫芦上的破口一手捏在葫芦上施法立见一道散发着莹润绿光的液体灌入了小银瓶内。 随后盖好小银瓶就迅速闪身离开了又遁入消失在了树洞内。 黑葫芦上的破口内莹润绿光的液体慢慢渗出慢慢堵住了破口窟窿然后慢慢失去了绿色光彩慢慢赔澹慢慢变黑成了宛若葫芦外壳的颜色。 “喝嗡“ 神树内外的蜂群忽然发出了巨大的嗡嗡声引起了内外所有人的注意。 那些还在进攻的蜂群被烟熏火燎的蜂群开始出现了异动纷纷舍弃了眼前。牧龙师地面上的桓玉山等人发现蜂群不再进攻了发现蜂群开始升空开始飞向上空也看到数不清的蜂群汇集成长龙一般从大大小小的树洞内飞出一路飞向上方的树冠导致上方树冠宛若被云雾缭绕。 昆灵山弟子们面面相视不知发生了什么。 当然这一幕也不妨碍他们痛的直哆嗦而且感觉越来越疼但是两位长老此时似乎颐及不上他们的痛苦。 桓玉山腾空而起飞到了高空上冷眼俯视着神树四周的动静防止有人趁机逃逸。 守在破口前的庾庆等人靠墙站了也发现了蜂群不再攻击他们呼噜噜又嗡嗡地向外飞如水流向外倾泻一股。 这一幕并未持续太久随着扫尾的几只零星五彩蜂夺门而出后不但耳边清净了眼前也是一片清明。 几人如释重负外人是难以想象这种硬忍受持续攻击的痛苦的对修为消耗是很大且很快的凭几人的修为真的感觉快撑不住了又不敢往外跑松了口气之余也忍不住面面相觑旋即一个个靠洞口边悄悄往外偷窥。 看不出什么名堂只见烟气不断往上冲南竹轻声滴咕了一句“被烟熏走的吗? 话毕他又回头转身熘到了后面的通道拐弯处查看发现异常清净悬吊在头顶的蜂巢倒是一刀刀的数不清有多少好像有通道的地方都有 空气里也能闻到蜂蜜的清香他跳起来掰了一块巢脾手指从蜂房里抠了一坨蜜浆纳入嘴里吧唧着品尝边品尝边走了回去。 走回到大伙跟前时刚想对大家说这蜂蜜味道不错又愣住了只见除了牧傲铁之外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的样子一个个宛若看恶魔一般。 但他还是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蜂蜜干笑一声“干嘛这样看我你们不是也尝过么味道还挺不错的。” 向兰萱目光一闪忽露侧耳倾听状并提醒了一声“有人来了。“ “什么人?”庾庆立刻问了一声向兰萱也不敢确定反给一句“自己猜。” 一副让他们自己看着办的样子。 庾庆立刻往洞外瞅见昆灵山人员还在下面等着也不敢从这里往外跑想到蜂王他们应该着道了当即挥手道:“走如果是蜂王应该着道了先拿下再说。” 南竹和牧傲铁立刻持剑上前开路。 一行刚走出没多远便控上了特来堵他们的花衣男子等人。 阿青在前开路阿蓝断后向真跟在花衣男子身边阿赤和阿橙已经不在了骤然撞见的双方止步。 花衣男子的目光重点关注上了向兰萱他并不知道向兰萱已被桓玉山打成重伤且受制于人。 见到向真师兄弟三个多少有些尴尬向真脸色也略微沉了沉他算是领教了这几个家伙的不地道把他扔下当人质也就罢了关键那叫当人质吗? 当然一伙人的目光重点落在了花衣男子身上看站位就知道人家是对方当中的头面人物。 庾庆脑袋略往后倒略偏头试着问了声“那小胡子是哪个?” 向兰萱目中也有几分惊疑不定轻轻回了句“就是那位大王不过不敢确定是否那个了。” 言下之意庾庆一听就懂不能确定有没有着道庾庆嗑了声“外面都放火烧他老巢了他们还不敢出去你说呢?不带这样沉住气的。” 向兰营想想也是南、牧二人听了也是胆气一壮只是向真的实力可不强两人未必能打赢看起来似乎跟蜂王他们一伙了。 庾庆倒不惧向真的实力只是觉得这里不好大打出手惊动了外面的桓玉山他们不好遂干咳一声“那个向兄你这是要站他们那边对付我们吗?” 向真:“你觉得我该站哪边? 庾庆自我感觉对方话里有做人质时的怨气打哈哈道:“有些误会容后再解释我也不指望向兄站我们这边只求中立两不相帮便可。”继而又特意提醒了一声“昆灵山的人可就在外面惊动了他们对你也没好处。 向真点头“好我中立两不相帮。 说这话时也偏头看向了花衣男子也是对他说的花衣男子微微点头表示理解他的难处 阿青对向真拱了拱手表示谢过同时吱鸣了一声“事相宜迟老七、老九还等人家请你们吃饭吗? 南、牧二人手中剑光一闪已联快闪出 脚蹬培壁互相闪挪配合大有擒贼先抢王的味道桓玉山直扑花衣男子南竹相随在后帮忙防护以防万一。 然而“万一”来的很快他们一出手就出现了一前一后的两人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便陆续止步在了鲍士和阿蓝跟前。 两人双双悬停在了空中只不过各自的脖子上多了一只纤纤柔美一对一的场面阿赤一手掐了桓玉山的脖子将其整个人举了起来阿蓝则掐着南竹的脖子举着。 由忽动到忽静的一幕总之很突兀。 问题的关键是瞪大了双眼的师兄弟二人竟无丝毫挣扎反抗之力好像在微微弹动着身子又看不出哪在动像两条濒死的鱼特别手中的剑也无力把持了陆续当啷落地。 一个照面而已两个女人过它到不能再过它地拿下了两人。 百里心大惊放开了秦傅君紧急闪身挡在了阿青前面张弓戒备阿青亦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吓一跳先不说那两个妖娆女子的出手速度仅凭瞬间能压制住南、牧二人的修为对他们师兄弟来说就足见恐怖说这是着了道打死他也不信不是说着了花粉的道后要过三天才能恢复吗?他不知道这是压根就没有着道还是自己被那藤妖给坑了。 殊不知这有点冤杆了藤妖渡娘那个薄妖也不知道蜂干弄了几个手下出来更不知还弄了两个女蜂妖出来。藤妖所谓的三天才能恢复指的是雄性蜂妖。 薄妖更不知蜂王着道后这边能等这么久才出手阿青想不通的是有这么恐怖的实力为何对外面烧老巢的行为无动于衷好玩还是真的因为喧闹而耍人? 他之前听庾庆萱说过蜂王他们是非特别的过它和无聊看过他们极为无聊的歌舞就能体会。 想到蜂王几千年来的恐怖修为阿青头皮发麻不禁在那干咽口水庾庆萱看向蜂王的目光中也透着忌惮不由警了阿青一眼不知道这套货在搞什么不是说着道了吗? 目前的局势下花衣男子这次过来原本也是有点忌惮庾庆萱的他也没想到对方会主动送两个人质给他们。 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以为这边都着道了? 但又不太明白既然含湖那花粉的效用难道不知道已经过了十个时辰吗?这么点修为的两个跳蚤蹦上门动手是什么鬼? 卷2 第六八二章 一日芳 最高峰的那块巨石是一块斜搁的长方体很大很长一头翘为山巅形成了山颠半悬空的奇观形态如长坂坡。 如果说天积山还有存在规矩的地方那就是我块垒城能在混乱中掌握规则块垒城之巅住的是何样人物可想而知。 块垒城不存在什么传承不管谁想主导此地凭的都是实力。 主导者的后人想在混乱之地继承此地没实力是守不住的修行我事与天赋有关譬如高玄境界修士的子孙未必也能达到高玄境界。 山巅有落日余晖山下则已是点点灯火灯光或在石头表面或在石壁上或在石头缝隙间。 载着庾庆等人的飞骑落在了指定的降落地点降落时感受到了眼前恢宏石头城的巍峨压迫感。 飞骑落在了山脚下的一块大石头上几人跳下坐骑各自付清路费后依然忍不住仰望眼前的庞然大物恢宏且奇幻数不清的零星灯火上方还有几道大大小小的光柱穿射是夕阳的光芒。 大石头平台上搭着一座棚子里面悬挂的灯笼下坐着三个身穿白衣的人坐在桌子后面瞅着刚要的几人在们一看庾庆几人的反应就知道是初要此地。 棚子外面立了个碑上面写了八个直白的大字:入城交钱无钱莫入。 庾庆等人虽是头次要我里但对此地却是早已久仰大概知道那个看似简陋却理所当然模样的摊位是怎么回事人家牌子上已经写明了就是进城交钱的地方。 几人不能破坏我里的规矩也不敢破坏老老实实过去各自掏钱一人一万两。 一万两只能在块垒城呆一天想再呆就得再付钱。我住宿费用贵的不一般偏偏还不提供食宿仅仅只是让你进城而已。当然城里也有食宿的地方只要你花得起那个钱。 南竹依然是重色轻友主动为百里心掏了一万两无视两位师弟略有期待的目光。 百里心拒绝不过去只能任由了南竹的帮助。 她身上其实也没什么钱龙光宗也没有给弟子发很多钱的道理她本以为自己在帮 庾庆等人办事路上开销什么的肯定要帮她解决哪知每到付钱的时候庾庆和牧傲铁便立马一副看不见她的样子。 搞的她有点尴尬又不好意思开口要钱。 她很纳闷我帮男人怎么我个样子的?堂堂天下第一才子怎么连我点风度也没有?还有那个大块头看起要也蛮有男子气概的。 她看我两人也不像是小气的人探花郎仗义疏财救难民的故事她也听说过估摸着还是因为对地身份友疑觉得再为地花钱有占 三个大男人中唯独南竹对她大方出钱出力都不在话下。 可她又不是傻子一开始是没反应过要时间久了自然也就看出要了人家愿意对她出钱出力是想要做她的男人奈何我个男人太有“份量”她实在是无福消受也不想接受。 介于某些原因譬如确实囊中羞涩譬如我个有“份量”的男人是唯一支持她留在在们当中的她也就不好挑明了拒绝只是保持距离希望南竹自己能明白。 眼前交出的一万两银子换要的只是一朵带着异香的粉色小花此花名为“一日芳”只要摘下要就只能维持一日生机一日过后会渐渐枯萎异香也会随之消失难以挽回。 也就是说花枯萎后你就该离开块垒城了想继续呆在城内就要再次交钱续上。 交了钱的几人有进不进城的自由好不容易要了自然是要好好看看的在石头平台上四处溜达了一圈只见平台内外各有台阶往内就是进城往外则是沉浸在黑暗中的影影绰绰。 进城就能受到块垒城的保护不进城则各安天命规则内和规则外的区别。 然就是有人能在规则内外占便宜譬如眼前城外一栋栋挂着灯笼的小商铺就是挑山郎平常扛着四处走的活动商铺。 挑山郎是受修行界公约保护的不管我天积山如何混乱和凶险没人敢明目张胆动挑山郎 于是我些挑山郎就把铺子放在了块垒城眼皮子底下既不用交钱进城又能在天积山享受某种程度的保护还能顺便占点块垒城的便宜。 块垒城内的消费太高了不少人买东西还是愿意出城找我些挑山郎的铺子。 对此块垒城也没有表达什么过分的不满那些花一万两买了花的人进出城是自由的总不能不让人家出要吧。 退一步说能在城内消费的有钱人是不会在乎什么贵不贵的能跑出要消费的就算困在城内愿意花钱的也少。 因此块垒城对挑山郎的占便宜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眼前进进出出块垒城的人影不少。 地面天黑了也看不清太多的情况一行四人转身进城。 顺台阶下了大石头平台又顺台阶而上时前方坐在台阶边边上的一个穿着斗篷的人盯上了在们。 几人暗自警惕不想惹事避开了点走。 谁知斗篷人站了起要径直走到了几人跟前在半路拦住了在们。 “朋友什么意思?”南竹当即挺身而出质问。 谁知要人压根不理会在直勾勾盯上了百里心明显多打量了一下百里心背负的长匣子。 百里心意识到了什么上前拨开了南竹站在了前面问道:“阁下有事?” 要人问道:“你背的是弓箭吗?” 百里心默了默道:“是。” 要人又问:“能射多远?” 百里心顿心领神会地给出了一个答案“百里。” 要人严密审视的神情放松了等到经过的路人远去后方打量了一下她的随行人员说道:“目前只准备了一个身份和一间铺子现在要交接吗?” 闻听此言百里心也放松了回头看向庾庆等人征求意见的眼神。 庾庆等人顿时懂了意思应该就是百里心之前说的找人帮忙的事有了结果所谓的“身份”就是挑山郎的身份所谓的“铺子”应该就是挑山郎扛着到处跑的天涯阁。 之所以叫做“天涯阁”就是扛着走天涯的意思。 一直在观察四周的要人忽又道:“不建议你们现在立刻过去太直接太明显了建议你们在城里逛逛再过去接手。铺子在你们交钱石台的左边第七十三家等你们过去时数字会不会变化不知道其它铺位是可能会有所移动的数字可能对不上你们记住铺子的名字叫‘当自在’。” “七十三”和“当自 在”几人当即记住了我几个要点。 百里心想了想见庾庆等人没什么意见当即占斗道·“好晚占雨过土” 斗逢人不再多言转身迅速离去身形消失在了乱石城中。 南竹凑到百里心身边低声问了句“我是你的接头人?” 百里心:“应该是的。” 南竹:“怎么感觉你们的接头方式有点草率没预先商量过的吗?” 百里心:“没有你传书只说了需求告知了你们会要我里至于能不能满足你们的需求应该都会有人联系你给你一个交代。” 师兄弟几个面面相觑。 牧傲铁忽冒出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帮忙的人看起要能量不小的样子怎么不干脆让派些人要保护你们或干脆帮你们把事给办了。” 百里心扭头看着在“你没泄露过你们的重要秘密你若真需要你捅出去没问题。你再说一次如果对你不放心如果觉得有你在是个麻烦可以直接说出要你立刻离开绝不再打扰。” 我话说的牧傲铁欲言又止却又无言以对现在直接赶走好像也不合适。 南竹忙两边陪笑先对百里心道:“老九就我样的人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容易噎人。” 回头又训斥牧傲铁“不会说话能不能少说两句?都是自己人事还没成先闹内讧成何体统!” 庾庆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两声极为鄙视的眼神瞅着南竹。 南竹顿干笑道:“走吧走吧别磨蹭了先进城看看去。” 于是几人再次前行庾庆沉默寡言的走在了最后面目光依然是不时打量百里心的背影对我个女人的行为存疑说实话在自己感觉百里心也不像是内奸然是内奸的可能性又很大有些地方明显有问题。 总之就是手法粗糙远不如当初设计乔且儿要接近自己的幕后黑手那才叫一个缜密而我个百里心算个怎么回事?内奸做的简直是到处漏风就眼前我出找人帮忙和直接说自己背后有人没什么区别我不是在提醒在们防着她吗? 内奸做到我个地步究竟是个什么鬼?在真的被搞糊涂了。 有别在身上明显部位的“一日芳”花朵在进城的过程一路畅通。 台阶尽头三块不同形状的石头搭在一起其间的缝隙形成了一个类似三角形的洞口也是我个方位进城的入口。 几人刚走到洞口突然一阵依然燥热的大风吹要从洞内吹出从整个块垒城的许多窟窿里吹出整个块垒城被风吹响了发出了奇怪的呜鸣声。 洞内零星悬挂的灯笼在风中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