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然而琴酒又做错了什么》 1.第一章 银发少年此刻的心情是懵逼的。 就算他日后是黑衣组织高层,top killer,智商和武力的双担,高智商罪犯,fbi日本公安cia名侦探等人(琴酒:……)眼中棘手的对手等等,也改变不了他此刻懵逼的事实。 毕竟这些头衔还是未来的事情,此刻的他还只是一个二十岁都不到、青葱水嫩(?)的三好(?)少年而已。 而且,说实话,这未来也太惨了点吧? 眼前给他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少女一脸心虚与纠结的看着他,绿色的眼睛写满了:qaq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叹了一口气,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好心累:“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少女讨好的看着他:“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嘛……是你自己不信的。” 那一瞬间,琴酒少年有了一股将她暴打一顿的冲动。 “你那天莫名其妙冲过来跟我说什么‘阵君你知道吗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个世界原来是二次元的!而且我的脑子里莫名多出了一个东西你说我是不是被外星人改造了?’,然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换成哪个人都以为你是疲劳过度神经紊乱吧?” “qaq”少女一脸苦逼:“我也没办法呀,那什么系统不允许我泄露它的资料,如果不是这次……” 是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次任务使得琴酒重伤濒死,白鸟绿子也不会破罐破摔抱着一线可能性借助那个她自己也不信任的系统,去救琴酒。 然而对于琴酒来说,他身体上的伤已经恢复,但很明显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是的,为了救琴酒,白鸟绿子将系统设定的唯一一个共享名额给了琴酒,导致琴酒也成为了系统的绑定人之一。 于是,那一个别人看不见,只有他自己和白鸟绿子能看见的系统任务,目前半透明状的浮现在空中。 还有所谓的任务资料,《名侦探柯南》。 被剧透了一脸的银发少年,忽然明白了几个月前,跑过来向他嚷嚷的,白鸟绿子的感受 新世界的大门,也在他面前被打开了…… …………………………………………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沉默是今夜的安全屋。 银发少年扶了扶额。 他很聪明——说实话,他真心怀疑作者(如果有作者的话)是不得不把他的智商设定的比较高——不然以作为反派,以组织的情况绝对是分分钟对主角小队推倒的节奏啊!那还玩什么鬼?! 漫画作者那长达二十年的连载早该完结了!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突破了次元? 以琴酒的智商,即使《名侦探柯南》这本剧透(划掉)命运之书(划掉)任务背景介绍还没有给出结局,但他还是猜得出组织最后的命运。 废话,作为被主角敌视&立志驱逐的反派组织,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如果是组织把主角ko,这本书还卖得出去?一定会被读者扔臭鸡蛋的好不好? 前路如此明显,然而看到了未来轨迹的琴酒并不开心。 废话,作为注定被主角悲剧的存在,他能开心的起来就有鬼了。 当然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琴酒也可以选择依靠着剧透干翻主角,杀掉真正的卧底,帮助组织走向人生(不对是组生)巅峰。 然而—— 银发少年眼神死的看着半空中飘着的半透明剧透,内心一片漠然。 目前出现的黑衣组织人物中,tmd卧底都快比真的成员多了。 剩下的真酒不是被杀了,就是一个比一个废物,伏特加暂且不说,基安蒂和科恩打死的最多的分明是自己人好不好? 想想自己那不忍直视的命运,琴酒莫名觉得,未来的他的工资一定很高,不然在这种充满了“悲剧”、“完蛋”flag的组织工作,早就辞职了好不好?! 白鸟绿子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的好友,问道:“阵君,你到底怎么想呀?” 银发少年淡淡扫她一眼,绿眸妹子不由缩了缩脖子,弱弱道:“你总得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嘛……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 是的,他们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了。 ………………………………………………………… 以绿子的说法,这个所谓的“系统”,是在半年前他们出一个暗杀任务的时候落在绿子的脑子里的。 琴酒和绿子都是新人,哪怕琴酒的实力拉开了其他新人一大截,绿子虽然没有琴酒这么强、但在新人中也属于佼佼者,他们也还是新人。 经验、手段……这些都是他们所欠缺的。 不过虽然如此,因为他们两个的表现,组织还是挺重视他们的。 毕竟培养的好的话,组织就多了两个能力强大的下属。 随意如今还只有十九的琴酒已经获得了代号,而比琴酒还小一岁的白鸟绿子虽然还没有代号,但也成了琴酒暂时的搭档,是不是跟着出些任务,估计过个两三年也一定可以获得代号。 那次暗杀任务,本来是一个资深干部带着他们两个新人去做的,本来应该可以顺利完成。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任务中出了意外,虽然任务顺利完成,但那名资深干部殉职,白鸟绿子重伤频死,琴酒也伤势颇重。 如果不是那名前辈事先发现不对,给组织打出了‘请求支援’的信号,不仅任务完不成,他们三个只怕一个也活不过来。卡Kа酷Ku尐裞網 白鸟绿子在生死间挣扎了整整三天,到了第四天,她的生命征兆渐渐弱了下去,组织的医疗人员几乎认为她已经活不了了。 但她还是活过来了。 只是疑似精神受了打击,整天呆呆的。 不过好在在养伤的过程中,她的精神逐渐恢复,组织才没有考虑把她调到别的地方——至于是什么地方,就要依照她当时的情况而定了。 现在想想,其实在绿子快死的时候,是那个所谓‘系统’修复了她,才让她转危为安。 就像这次任务的自己一样。 而当时她精神恍惚,想必不仅是因为看见前辈死亡且自己生死一线,也有那个系统忽然出现导致的三观崩塌吧…… 当然,估计也有被剧透了一脸之后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的缘故。 琴酒冷漠脸的想着。 凡是都要付出代价,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说存不存在,你怎么知道掉下来的馅饼不会砸死你? 在生死线上被拉回来,当然不会不付出代价。 那就是目前浮现在两人面前的,半透明字体写成的,所谓任务。 【系统任务:覆灭黑衣组织/拯救黑衣组织(二选一) 任务接受倒计时:七天】 …………………………………………………… 同为系统绑定人的两位,此刻正在做着艰难地决定。 “所以说,阵君,你打算怎么办?” 这已经是白鸟绿子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 她虽然对自己的小伙伴还是很心虚,不过还是鼓起勇气询问——足以证明这件事有多重要了。 的确很重要啊,毕竟事关性命呢。 银发少年微微皱眉:“你有什么想法吗?” 他补充道:“你都绑定了这个系统快半年了,什么想法也没有?” 白鸟绿子微微垂眼,叹气道:“我也不知道……我刚刚醒来的时候,只有那个任务和一个系统共享名额,哦对了,还有《名侦探柯南》,别的什么也没有。” 她抬眼看他,苦笑了一下:“那时候,倒计时还有半年,到现在只有七天了……我大概真的很差劲吧……一直做不出决定。” 虽然之前一直吐槽黑衣组织的坑人,但身在其中,无论是白鸟绿子,还是琴酒,都明白组织意味着什么。 它神秘而强大,饶是如今琴酒已经获得代号成为干部,绿子也离干部不远,但知道的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如果不是这个系统给出的任务,如果不是那名记载着未来轨迹的《名侦探柯南》,他们估计连反抗的念头都不会有。 然而,如果那本《名侦探柯南》记载的东西是真的呢? 在未来,他们会不会随着组织一起覆灭? 琴酒沉默了一下,他其实也明白绿子的顾虑。 银发少年的父母在小时候就去世了,他当时加入组织,一部分是阴差阳错的被迫,却也有一部分是心甘情愿。 毕竟,虽然很危险,但到底是一个容身之处。 而绿子不同。 她纯粹是因为意外进入组织,家里还有父母双亲,甚至有一个小她七岁,今年不过十一的妹妹,品心而论,她是不愿意加入组织的——当然,这也由不得她。 可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一旦反抗组织的事情被发现……那她的家人怎么办? 而且,她自己也是怕死的。 所以她一直在犹豫。 绿子深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直视着琴酒。 “大概是我自己太懦弱了吧,我决定不了。”绿子目光坚定:“阵君,拜托你了。” 少女的容貌不算多美,但也能勉强算得上一句‘好看’,她的指尖带了不自觉的颤抖,语气也有些飘忽,明显可以看出紧张之色,然而她仍然坚持不露怯色。 “你一直那么厉害,一定、一定可以的吧。” 这么说着,少女长长吐出一口气,眉目柔和起来,然而目光中带着信任与决绝,仿佛她用尽了勇气一般,深深、深深的看着银发少年,认真开口: “而且,我也想跟你站在同一边……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愿意和你站在同一边……所以,就由你来做出决定吧。” “不过也不用觉得有负担,”说到这里,她的手仍然是颤抖的,却努力露出一点点的笑意,可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毕竟,你做出的是你自己的决定,只不过我的决定和你恰好一样而已。” 银发少年沉默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她的绿眸灼灼,仿佛燃着火光。 因为什么而燃烧呢?信任、勇气、对未来的希望…… 就算害怕,也到底没有退缩。 真耀眼啊……那火光,似乎将要燃烧生命。 这一幕,琴酒记了很多年。 2.第二章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琴酒决定…… 好吧,他什么也没有决定。卡Kа酷Ku尐裞網 两种选择互有利弊,事关生死,虽然他平时各种酷炫狂霸拽,未来也似乎更加酷炫狂霸拽苦逼(……是不是混进去了什么东西?),但如今他毕竟只有十九岁,是个说自己是少年也不为过的年纪,面对关乎未来与生死的选线,到底做不到干脆利落。 于是只能反复纠结,难以抉择。 好在时间还有三天,还不急。 “……阵君。”棕发绿眸的少女犹豫地开口:“话说……那个……时间只剩下两天十二小时36秒了……现在是34秒。” 琴酒:“………………” 你能不能少说几句?! 选择是要做的,但是日常的恢复训练,也是不能少的。 就像白鸟绿子,被那个所谓系统折磨的精神都快衰弱了,还不是给照常训练出任务? 到处瞎嚷嚷的结果,一次两次还会当成玩笑话或是压力太大,多来几次,不得被当成精神病?或者更惨,组织的研究台欢迎你。 当然,也有可能会被当成中二病。 ——就白鸟绿子十八岁这个年纪,估计也是有人信的。 吐槽归吐槽,银发少年当天下午就和白鸟绿子去了组织提供的医疗恢复场地,进行恢复性训练。 前段时间他命悬一线,所幸运气好(其实是因为系统),挺过了这一劫,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后,如今也可以简单的做些活动了。 他有点想自己的\\枪\\了。 事无绝对,不过珠宝和衣服对大多女性都有吸引力;而车和武器自然也对大多男性有吸引力。 木仓,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弄到的。卡Kа酷Ku尐裞網 不过对于黑衣组织来说,弄不到木仓?不存在的。 但即使如此,组织里的木仓也没有多到可以人手一把的地步。无论是出于武器分配的角度,还是出于隐秘性,普通的基层人员肯定是分不到组织提供的木仓的。 不过对于干部们来说,武器的提供还是可以保证的 只不过是普通版还是精良版,就要看自己在组织里的地位了。 琴酒如今还算是新人,但由于实力出色,很有潜力,他的武器自然不差。不过比起几年后——也就是《名侦探柯南》中那个琴酒的配枪,还是差了一些。 银发少年有些羡慕的想着自己日后的配木仓,但也没有耿耿于怀。 毕竟,如今陪伴他的木仓也不错,他很喜欢。 至于更好的那把,无论书中有没有记载,他早晚会凭着自己的实力拿到。 ………………………………………… 银发少年很快就见到了自己的配木仓。 当时虽然伤重,不过自己的木仓还是始终握在手里,木仓中还残留了两颗子弓单,其中一颗是给敌人的,而另一颗,是留给自己的。 毕竟以火拼两方的恩怨来看,被抓住后自己的下场绝对不比死亡好多少,还不如自己动手,留个痛快。 幸运的是,到底没有沦落到那个地步。 昏迷被带回组织接受治疗时,那把木仓自然不会放在身边,不过如今已经开始了恢复性训练,那把木仓也就还了回来。 他的枪是鲁格p85式手木仓,能发射9毫米巴拉贝鲁姆弹,该木仓全长198毫米,空木仓重0.934千克,枪管长114.3毫米,有效射程为五十米,可容纳十五发子弓单(1)。 一个多月没见,还真是想念啊…… 银发少年几步上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木仓体,虽然仍留有青涩、却也已经带了冷淡的神色变得温和起来,眉眼甚至带了一丝笑意。 白鸟绿子:……………… 所以说,对于‘杀手’这一行的男人来说,武器就是他们的情\\人吗…… 棕发少女在心中默默腹诽,不过她还没有傻到把话真的说出来。 由于刚刚才能下床不久,琴酒也没有花太多时间在恢复训练上的念头——毕竟过犹不及,到时候一个没把握好伤口裂开重新去病床上躺着,那就乐子大了。 是以今天,他出了普通的恢复训练外,也只是想练一练木仓法罢了。 ……………………………… 说道木仓法,琴酒还真的是有点怨念。 虽然说他深处黑衣组织,但木仓这种东西,组织也不是随随便便就给的。 他的近身格斗可以早早练起,但木仓法,还是得等到一定年龄才行——即使他练木仓的年龄要早于普通人,但如今也不过两年而已。 至于白鸟,她才刚刚接触枪支半年多。 所以说,就目前来看,琴酒的木仓法是比不过他的搏击术的。 不过他有信心逐渐提高自己的木仓法。 然而…… 按理来说,自己未来的宿敌——fbi的赤井秀一那家伙,练木仓的时间应该不比自己久啊!甚至可能比自己还要晚才对。 那种“只要给个照明,子弓单八百米开外拐着弯我也能给你打下来(2)”的木仓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在欺负敌人呢,还是在欺负牛顿呢? 银发少年回忆起剧透中的内容,抽着嘴角,心中难免涌起了几分不甘心。卡Kа酷Ku尐裞網 毕竟,他觉得自己有信心在近身战上胜过赤井,但对于他那种仿佛开了挂一样的木仓法…… 银发少年不禁冷了冷眸子。 看来,今后要多多练习木仓法了。 不过……琴酒下了决心后,还是有些纠结。 那种木仓法真的不是开了挂吗?(你真相了) 还是跟针织帽一样是属于赤井秀一的基础人设?(你又真相了) “砰——” 一旁的白鸟绿子举木仓射击,九环。 ——她的成绩一直都在□□环徘徊,有时有个七环,十环倒也不是没有,只是概率很小。 被木仓声猛地惊醒,脑洞大开后的银发少年觉得自己有些想太多了(……),他定了定神,暗自警告自己不要因为一件超自然的现象就处处疑神疑鬼。 这么想着,少年凝神盯着几十米远的靶子,随后瞳孔一缩,迅速举枪射击。 正中十环。 “啪——啪——啪——” 银发少年和棕发少女同时皱眉,迅速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长相美艳的金发女人,看样子约莫二十□□,嘴角带着妩媚的笑意。 “看来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啊——”女人拉长了声音,笑着称赞道:“木仓法挺准的。” “贝尔摩德,”琴酒皱眉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来找你的啦~”看出了银发少年的警惕,贝尔摩德笑容不改:“说起来,我今天还挺忙的,rum带了一个白发的小姑娘过来,让我安排她的训练,说如果她的成绩好的话过几年就给她代号‘库拉索’,不过带那个小姑娘去训练室的路上倒是遇到一个叫‘鱼冢三郎’的青年,长得健壮,跟他说了两句觉得他倒是有点憨。” 早已将《名侦探柯南》翻了一遍又一遍的两人此刻听到熟悉的名字,都不禁流露出一抹异样。 所幸绿子站在琴酒身后,贝尔摩德没有多注意她,而琴酒的异样掩饰的快,贝尔摩德只以为他是对自己的话不感兴趣,倒是没发觉什么。 她继续道:“之后我特意去了医疗处,不过那里的医生说你昨天上午就离开了……所以我想,你今天应该会去做恢复训练。” 琴酒脸上划过一丝惊讶。 贝尔摩德在组织的地位颇高,如果是书中的自己,她倒是有可能在平时来找自己,但是现在…… 一定有什么事。 “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倒是放心了呢。”贝尔摩德的右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绕着自己的金发,“毕竟,再过两个月你有一个新任务,恢复的不好可不行。” “新任务?”琴酒重复着她的话:“是什么?” “明面上是去和奈良的高尾谦人谈一笔生意,”贝尔摩德顿了顿:“实际上是要盗取一份情报。” 高尾谦人…… 银发少年想了想他的资料,才犹豫道:“为什么是我?” 按理说,以这个任务涉及到的程度来说,还轮不到他一个新人来做。 “一方面是因为你在上次那场火拼中立下大功,”贝尔摩德说道这里,语气忽然带了几分似笑非笑:“另一方面……” 琴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贝尔摩德的眼中带了几分促狭—— “——是因为高尾谦人喜欢欧系美少年,你去容易降低他的戒心。” “!!!” ……………………………………………… 平地一声雷,白鸟绿子觉得她整个人都被炸的窒息了。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惊觉贝尔摩德已经走了…… 她居然被惊到连贝尔摩德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不过,这个已经不是重点了…… 重点是—— 白鸟绿子像个没上发条的机器人一样,一顿一顿的将头转过去,看向自己的搭档。。 银发少年低着头,绿子看不清他的脸色。 “琴……琴酒……”她小心翼翼地叫着小伙伴的代号:“你……”还好吧? 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全,就见银发少年已经抬起了头。 白鸟绿子:“——!!!” 银发少年俊朗的五官扭曲如恶鬼,平时的冷静理智早就荡然无存,他的嘴角带着一抹冷笑,手指死死扣住鲁格p85,指尖泛起青白色,他的绿眸中仿佛燃着火焰,泄出几分杀意。 绿子被他的杀意逼着往后退了一步,安静如鸡。 琴酒一字一顿的说:“我已经做出决定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白鸟绿子疯狂摇头:“没有,没有,完全没有!” tmd不仅要当背锅侠还要出卖色相,这破组织谁爱呆谁呆! 老子要辞职!!! ………………………………………… 白鸟绿子:阵……阵君我没有任何意见但是你的杀气能不能收一收,还有你背后都冒出火焰了!不是幻觉是真的火焰啊! 3.第三章 哪怕是如今不过十九岁,琴酒也不是性格冲动的人——没错,如果只是出卖色相的话,还不至于让他做出这样的选择。 真正重要的原因,是贝尔摩德之前闲聊时提到的两个名字。 鱼冢三郎和库拉索。 前者还有个更耳熟的称呼,伏特加。 黑衣组织搓麻四人组,不对,是犯罪四人组之一,未来琴酒的跟班。 这两个人的出现,让银发少年在评估‘剧透的真实性’时,在天平上‘可信’的一段加上了砝码,使得原本心中在两个选择之间犹豫不决的琴酒更偏向于一方。 至于出卖色相的恼怒什么的,只是催化剂而已。 没错,就是这样。 “…………” 白鸟绿子小心翼翼的看着脸色阴沉的小伙伴,默默无语。 不管这个‘意外’到底在琴酒做出决定的过程中起到了什么作用,至少银发少年给出的理由还是很充分的——至少成功的说服了她。 于是绿子就愉快的同意了小伙伴的决定。 绿子:不同意我能怎么办?你看看阵君如今的样子啊qaq 在两位绑定人的一致同意之下,他们成功的选取了这个选项。 随后,在两人注视中,半空中那行半透明的字体发出了淡淡的银光,柔和而华美,显出几分超自然的神秘。 那银光闪烁了大约一分钟,注视着它的两人心中不免产生了一股期待。 会不会,有什么提示? 毕竟,这个所谓的‘系统’可是能将他们从重伤的生死线上拉回来的存在啊。 所以,对于这个任务,说不定会给他们一些帮助? 在两人期待的眼神中,那银光越来越亮,从原本的柔和变得耀眼起来,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卡Kа酷Ku尐裞網 与此同时,半透明的字体也渐渐变淡。 在字体消失的那一瞬间,银光大盛。 少年少女期待的睁大眼睛。 随着字体的彻底消失,银光也终于消失,然后…… 什么也没有发生。 银发少年:……………… 棕发少女:……………… 坑人啊这是! 话说你既然什么东西都不给,搞得那么神秘做什么?! 装逼吗?! 两个年轻人心中不约而同涌起了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棕发少女不死心的想要联系系统,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感受不到系统的存在。 就好像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银发少年无语的看着小伙伴的努力,想到平日里系统除了给剧透和显示那个系统任务外什么反应也没有的状态,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总感觉,自己刚刚逃离了一个可以预见的坑,又似乎要跌入另一个坑啊。 不会那么倒霉吧? 琴酒少年半月眼的想着,头上挂着一滴冷汗。 ……………………………………………… 虽然已经做好了辞职的决定,不过黑衣组织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卡Kа酷Ku尐裞網 就他那黑心煤窑(1)一般的属性,但没能覆灭之前,作为酒厂新酿出的酒以及正在酿的酒,才是老老实实的继续打工吧。 也就是说…… 白鸟绿子有些担心的看着银发少年:“你还好吧?” 银发少年冷着脸回答:“我有什么不好的,都用了两个月时间恢复了。” 他闭上眼睛,随后活动了下手脚,说:“虽然还没全部恢复好,但基本没问题,战斗力不出意外的话有正常情况的九成,必要的时候也能尽量维持正常的状态——不过持续时间长不了,而且之后会有不良影响。” 我问的不是这个…… 白鸟绿子心中默默腹诽,不过—— “那就好。”她僵硬的扯出一个笑。 不过她没胆子把实话说出来…… ……………………………………………… 平心而论,贝尔摩德的那句“高尾谦人喜欢欧系美少年,你去容易降低他的戒心。”,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琴酒的确算得上欧系美少年。 他并非纯粹的日\\本\\人,而是带了欧洲的混血。 这令他的皮肤比一般的日\\本\\人更白。 日后的性格在如今的他身上已经有了几分影子,青碧色的眸子中藏着一点点的冷,不笑的时候显得有几分冷淡。 虽然琴酒的神情常常略带冷淡,动手时的气势更是令一般人不会太过在意他的长相,但若是细看他的容貌,就会发现他的长相完全称得上“俊朗”一词。 他的唇比较薄,但唇色稍稍偏红,微微抿起的时候带了几分别样的韵味。卡Kа酷Ku尐裞網 只是他如今到底不过十九,仍然可以被称为少年的年纪,是以眉眼间还带着几分青涩,性格中还存着几分张扬。 有时候他会挑衅的笑,嘴角上扬,于是那青碧色的眸中仿佛散去了冷,多了几分神采飞扬的活力。 琴酒的头发是少见的银色,额前留了碎碎的斜刘海,刘海很长,只是将将没有遮住眼睛。 如今的他虽然也是长发,但头发还没有那么长,也还没有披着长发,而是用一根黑色的发绳扎了个马尾,显得精神了很多——同时也更方便打架。 他本就身高腿长,此刻穿着一身高领浅色风衣,愈发衬得人神采奕奕。 作为后辈,这个时候琴酒坐在前辈的身边,以一种谦逊但莫名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模样旁听前辈与高尾谦人的交谈。 他由衷地希望自己这时候只是一个花瓶。 贝尔摩德给出的理由还是靠谱的。 看到高尾谦人对前辈那种面子上和睦,但语气中还是带了几分盛气凌人的态度,而看到自己的时候,语气会稍稍温和一些的时候,琴酒得出结论。 然而琴酒一点也不高兴。 谈判桌上虚情假意还没有结束,琴酒面上维持了稍稍有些冷淡的表情,实则早就走神了。 他一边听着两方的对话,一边盘算着自己身上带的武器。 由于他们明面上是来谈生意的,所以武器只能带一般防身的量,这无疑给任务增加了难度。 银发少年身穿风衣,相比之下更加方便藏东西。 临行前他拿了两把匕首木仓,随身带着装满子、弹的鲁格p85,两个弹夹,两支麻醉剂,少量的钉子等。 好在那些专门用来窃取情报的用具准备的还算充分,做了伪装带过来,不必担心这一方面。 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咖啡——他还不担心高尾谦人会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动手脚,一边在心里反复计划着夺取情报的方法。 半晌,他将咖啡放下。 【组织想要的那份情报与其说是情报,不如说是文件资料。 这份资料对于高尾来说,几乎是他的核心命脉。 所以……组织是想彻底收服高尾呢……】 斜对面的男人看了过来,银发少年似乎没有发现他的举动,而是偏了下头,左手抬起,撑住脑袋,微微垂下眼睛,表情有些疲惫。 高尾没有继续说话,目光仍放在银发少年的身上。 组织的前辈见状,也不再开口。 房间内一时间静了几秒。 觉察到了房间内不正常的安静,琴酒才略带惊讶的抬头,正好对上了高尾谦人的目光。 银发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高尾先生,我有点累了。” “没事。”高尾谦人安抚道:“我们已经谈了三个多小时了,年轻人累了也正常。” 顿了顿,他试探道:“这次的生意,怎么带了个少年过来呀?” 组织的前辈虽然不知道琴酒的打算,但到底经验丰富,开口轻描淡写道:“他刚刚获得代号,跟我出来见见世面而已。” 语气中还带了些不耐烦。 听到这话,高尾面对琴酒的表情似乎更温和了些。 琴酒面上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心中却忍不住嗤笑。 听说我只是刚刚获得代号,而且还只是附带着出来见见世面,就认为我没什么危险性吗? “年轻人嘛,出来见见世面也好。”高尾谦人这么说着,“现在还累吗?要不要来杯咖啡?” 银发少年摇了摇头:“还有点困……不过不用咖啡了。” 高尾谦人看了眼琴酒面前的咖啡杯,顿时心中了然。 是喝了整整一杯咖啡之后,不想再喝了吧。 “高尾先生,我能出去休息一会吗?”提出这个要求,银发少年也显得有些纠结,但还是道:“我留下来怕是要添乱了……” 高尾谦人犹豫了一下,对上少年青碧色的眸子,最终还是道:“出去也行,不过这里比较大,这样吧,我让几个人带你出去。” 几个人呀…… 琴酒露出一个笑:“那就多谢高尾先生了。” 他垂下眸子,绿眸中渐渐带了些冷, “真是抱歉啊,要给您添麻烦了。” 很是抱歉啊,这麻烦恐怕要取您的性命了。 少年转身,银色的马尾划过一个小小的弧,转身而去的瞬间,他在高尾看不到的地方,对着高尾谦人最后露出一个笑。 银发少年风衣的衣角略略扬起,他微微挑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手指仿佛不经意般的抚上腰间,感受着匕首^枪的触感,目光划过高尾的一刹那,青碧色的眸中闪过锋芒。 …………………………………… 一个月后,奈良知名商人高尾谦人弟弟不幸出车祸去世。 三天后,高尾谦人自杀于家中(2)。 而在某个神秘的组织里,一个代号为琴酒的新人,正在一步一步的接近着黑暗的中心。 4.第四章 时光如梭,一眨眼,已经过去三年。 三年算不上长,有很多事情无法改变;但三年也算不上短,至少,也有很多事情悄然改变了。 比如说—— “琴酒!”少女清亮的声音响起。 米色风衣的少年闻声转身望去。 白鸟绿子眨了下眼睛,露出一个笑,令她清丽的脸庞添了几分光彩。 三年过去,如今她也已经二十一岁,经过时间的沉淀与历练,已经成熟了不少。 在自家的小伙伴面前,她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却也能看得出多了几分沉稳,至于在别人面前,更是稳重了许多。 “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个任务已经做了快三个月啦!”白鸟绿子的眼睛亮了亮,绿眸与脖子上的翡翠平安扣相映成辉,绿茵茵的仿佛是新洗过的叶子。 这姑娘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大胆:“我可想死你啦!” 琴酒:………… 性格……似乎也奔放了不少。 或者说,因为近年来的磨砺,她的能力提高了,眼界也放开了。这些促使她变得大胆了不少。 银发少年并没有纠结太多——毕竟白鸟绿子的性格是三年来慢慢改变的,而非一蹴而就,他一开始还有些惊讶,不过渐渐也就习惯了。 人总是会变的。 棕色短发的少女脚步轻快,几步走了过来,仔细打量着琴酒,“你变瘦了……要好好休息一下。” 银发少年点了点头,这次任务很有难度,以至于他不仅花了三个月时间去完成,期间也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体力,的确很累。卡Kа酷Ku尐裞網 当然,这个任务完成后,他的地位可以再往上升一升。 三年前那种完全是黑历史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 琴酒并没有纠结于这个话题:“我听说你最近有些‘反常’。” 白鸟绿子神色一僵。 她当然明白,琴酒说的‘反常’是指什么。 …………………………………………………… 当年他们决定选择,但这个任务也存在很大的风险,其中的危险性和难度不是那时的他们可以涉及的。 最后,他们的决定是先按着干着组织的活,再以自保为前提下收集关于组织的情报,等到‘剧情’开始,在伺机而动。 也就是说,这两人很明显不愿意自己上,而是选择看着主角上,然后暗中放水,可以的话帮帮忙之类的。 可以说,他们现在其实不用做什么,只是暗中潜伏。 毕竟,等到时间线到了剧情开始的时候,才能将得到‘剧透’的他们的优势最大化。 这样虽然慢,但也是降低自身危险性的办法。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坏处,举个最明显的弊端,就是这么做相当于把主动权交到别人的手上。 而且,即使已经三年过去,如今离剧情开始也有将近十年,要等的时间太长了——不仅相当于将先机拱手让人,而且,谁知道这十年会发生什么? 换做平时,琴酒绝非这种坐以待毙的性格。 只是……(1) …………………………………… 银发少年没有继续回忆,而是将注意力重新转到自己小伙伴的身上。卡Kа酷Ku尐裞網 白鸟绿子最近的行为的确反常了。 一开始琴酒还没有注意到。 棕发少女于半年前得到了‘西达’的代号,这半年来也逐渐适应着作为干部的生活,而她已经不是琴酒的搭档了。 虽然白鸟绿子能力出色,但跟琴酒到底不是一个级别。 琴酒这些年的晋升速度很快。 组织里很少有像他这么快晋升的干部,如今的他不过二十二岁——一个能够被称为青年但也能勉强成为少年的年纪——地位就已经在大部分干部之上了。 而这次任务的完成,基本意味着他不久后就能成为组织高层的一员——虽然还算不上核心、心腹,但以他的年纪和资历,在组织可以说是极少见的情况。 早在一年半之前,两人就已经被拆伙,各自做不同级别的任务了。 不过饶是如此,他们两个的关系仍旧很好。 这不仅仅是因为白鸟绿子和他共同拥有一个秘密(系统),更是因为他们两个本身的感情。 但到底两人不是同一级别,再加上各自出各自的任务,虽然还会时不时的见面,但相比之前相处时间大大减少。 再加上棕发少女一直在他面前掩饰的很好…… 所以,琴酒直到现在才发现小伙伴的‘反常’。 这个‘反常’,并非性格或者行事上的反常,而是指她的行为。卡Kа酷Ku尐裞網 她的行为……以她组织干部的身份来看,有些反常。 好在这份‘反常’还算不上越界,不然…… 银发少年叹了口气,警告道:“你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白鸟绿子沉默了一会,有些蔫蔫的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我最近,有些急躁了。” 毕竟都过去三年了,什么事情都没干,难免有些急。 琴酒皱了下眉,提醒她:“你本就不用做什么。” 想了想白鸟绿子的家庭背景,琴酒大概也猜到她沉不下心等待的原因,不过—— “我现在的级别,哪怕不能让你当我的下属,副手也绝对没问题。”琴酒道:“过两天我就去向朗姆申请把你调给我,你最近调整好心态。” 组织从来不是良善之地。 做事心软、急躁、言行失当、对组织的任务或对组织不满、有脱离组织的倾向等等,身在组织,有这些毛病之一,是活不长的。 沉不下心等待,也是。 他总不能看着白鸟绿子遭遇不测……还是先调到身边,暂时看着她吧。 有什么事,他也能稍稍遮掩一下。 琴酒想。 …………………………………………………… 申请的事情办得还算顺利,不久后结果就出来了。 不过稍稍有些出人意料的是,白鸟绿子新安排的职务既不是琴酒的手下,也不是他的副手,严格来说,应该是介于手下和副手之间。 不过倒是可以理解,在组织高层看来,琴酒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而西达虽然看起来能力出色,但日后如何还不确定。 以如今的级别来看,西达当琴酒的手下还是有点屈才——毕竟她也算是受重视的新晋干部。但如果是当副手的话,照琴酒的晋升速度,不出两年只怕就能跻身高层,这样西达的级别做副手还是有点勉强了。 这个位置可进可退,给了操作的余地——如果西达的表现出色,那么自然可以进一步,如果西达的表现不尽如人意,等到琴酒升为高层,她的级别就是琴酒的手下。 而在组织的其他人眼中,对于新晋女干部‘西达’调到颇受看重、风头正盛的年轻干部琴酒手下一事,引起了一些议论。 或者说,八卦。 一般来说,干部的手下都是根据组织的分配,除非自己看重的人,不然不会特意申请。 只是一来西达的能力是同批新晋干部中最强的一个,二来琴酒和西达的交情一直很好,提交申请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不会突兀是一回事,八不八卦又是另一回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组织的人除了任务和自己明面上的日常生活外,都没什么事情可做,以至于有时候特别无聊,反正结果就出来还不到半个月,琴酒已经知道了好几个版本在同僚中流传了。 琴酒:………… 有时候琴酒真的觉得组织里的人是闲得慌。 就他所知,不仅仅是这次他和西达的八卦事件,组织里的人还很喜欢给人取外号。 比如说宫野艾琳娜,她本来是医生,后来和丈夫宫野厚司一起成为黑衣组织中的科学家,明明有代号,但是组织里的人却都叫她“hell angel”。 且不说这种闲着没事给人取外号的行为,用hell angel来指代她真的合适吗?你们一个个为什么都那么淡定地觉得组织是“hell”呀? 还有angel……说实话这位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琴酒没有见过她,然而……给她取名叫angel是闹哪样? 你是到底是对组织有意见,对她有好感,所以取了个hell angel的外号?还是觉得组织是“hell”很令人自豪——正好成员是恶魔,听起来还很酷炫呢——但对她有意见,所以取了个“hell angel”的外号以示嘲讽? 哦,对了,还有赤井秀一的“银色子、弹”。 琴酒冷漠脸的想:由于他“实力强劲,因此被组织认为是可以威胁组织生死存亡的“银色子弹””(2)什么的,可以理解,但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绰号是组织的人先提出来的? 哪怕是别人先提出来,被组织的人认可,他都可以接受啊! 要不要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还有,为什么要叫“银色子、弹”? 你们真的理解“银色子、弹”的含义吗? 如果理解,你们到底是怎么这么自然的把自己定位成反派的啊?!(╯‵□′)╯︵┻━┻ 每每看到组织里不知道脑回路到底是什么构造的人,琴酒就觉得心累,真的好心累…… 好在自己的小伙伴靠谱。 只见那姑娘笑嘻嘻的看着他,问道:“话说,小时候的宫……灰原哀(3)挺有趣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琴酒:………… 收回前言,她也很不靠谱(╯‵□′)╯︵┻━┻ 5.第五章 灰原哀,本名宫野志保,代号sherry,“aptx4869”的发明者,后服下aptx4869,叛逃组织,主角小队一员,拥有独特的“黑衣组织感应雷达”。卡Kа酷Ku尐裞網 然而现在,还不过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屁孩。 不过,她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毕竟—— “之前无意间听说组织要把宫野厚司的女儿送到美国去,”白鸟绿子笑盈盈的说,“不可能是宫野明美吧?所以只能是另一个了。” 在琴酒问“为什么这么说?”之后,棕发少女给出了这个解释。 他们此刻在白鸟绿子的家中,不用担心对话会被别人听见。 棕发少女很是熟练的给琴酒泡了一杯红茶,然后自己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倒入玻璃杯中用微波炉热着。 “又是红茶?” 十次来白鸟绿子的家,七次她都是泡红茶。 “我不会泡咖啡……家里只有速溶咖啡,你又不喜欢速溶的。”听到微波炉‘叮’的响了一声,绿子打开微波炉将牛奶拿出来,几步走近,坐在左边的沙发上,对琴酒说: “要不然果汁或牛奶?” “果汁吧。” 绿子诧异的睁大了眼睛,随即嘟囔了一句:“竟然喝果汁了……好吧。” 她放下牛奶,站起身,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果汁倒进玻璃杯,然后回去一边递给琴酒,一边挑眉道:“真会折腾人啊!” 话这么说,语气倒是一派轻松。 琴酒没理她,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果汁,就将杯子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 绿子坐回原来的位置,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接着就有些苦恼的皱起了眉。 “怎么了?” “不太喜欢……”棕发少女表示:“我不太喜欢牛奶……” 琴酒不解道:“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喝?” “牛奶可以帮助长高嘛!”绿子认真的说:“我想再努力一下。卡Kа酷Ku尐裞網” 琴酒:……………… 身高的确是白鸟绿子的痛。 其实她长得也不矮,好歹有个165厘米,放在日本女性中绝对高于平均值——在组织也不会成为拖后腿的一个。 奈何这姑娘的目标是一米七…… 这个,只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了。 琴酒看着她苦着脸喝牛奶的样子,不禁真心劝道:“你都二十一了,估计再努力也没用。” ——毕竟有五厘米的差距呢。 棕发少女:我不知道吗?! 你长得辣么高,怎么能明白我的痛!(╯‵□′)╯︵┻━┻ 她翻了个白眼,对于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说,还往她头上泼冷水的小伙伴表示愤怒。 于是—— “你真的不想见见灰原哀吗?” 银发少年纳闷道:“我为什么要见她?” 他不禁仔细思考起灰原哀的现状,难不成如今的她有什么特别的价值? “毕竟可是你未来的暧昧对象啊!”白鸟绿子嘲讽道,这么说完,她故意有些阴阳怪气的开口 “啊——sherry!” “砰——” “啊——疼!” 被银发少年一记爆栗镇压的少女哀叫一声,捂住额头。 琴酒没好气的说:“好好说话。” “知道了——”棕发少女有些愤愤不平,不过还是认真起来:“说真的,宫野明美不如她的妹妹,组织在培养无效的情况下已经放弃,就算不看‘剧透’,你我也知道,一般来说,如果她没有别的什么值得重视的能力的话,她十有八|九只会是个基层人员了。” “但是,宫野志保不一样。”白鸟绿子的脸色渐渐冷下来,“她以后会成为组织都重视的科学家……我想,我们要不要……” 白鸟绿子的眸子彻底冷下来:“杀了她?” 她平日大多都是平和模样,有时笑闹随意,此刻却真真切切的流露出一股子杀意,昭示着她手上已经染过血的事实。 琴酒一点也不意外。 白鸟绿子若当真是个无害的姑娘,他们恐怕也成不了朋友——毕竟如果真的无害,她也活不到现在。 她平时在自己面前仿佛只是个普通的二十一岁女孩,但也只是在他面前而已。 换一个人,她都是组织中能够独当一面的干部。 只是在他面前,所以她能够稍稍肆意一些,依赖一些,显得有些不“靠谱”。 琴酒虽然不像她那样差别明显,但也会比平时放松一些。 而他们面对其他人、乃至敌人的时候,流露出的冷漠狠辣的一面,自然也会被对方所接受——或者说,对他们而言,那一面比平日里轻松谈笑的一面,更加理所当然。 他们之间的区别在于,对于琴酒而言,两者都是真实的她;而对于白鸟绿子来说,只有在琴酒面前展现的,才是‘白鸟绿子’真实的一面,而在组织的人面前存在的人,是西达。 至于白鸟绿子想对宫野志保下手的原因,琴酒也能猜到一些。 而棕发少女也解释道:“宫野志保日后毕竟是组织的重要的科学家,其能力在组织内评价很高,虽然她最终叛逃,但在叛逃前为组织工作了多年,算是做出了不少贡献。” 她的贡献,意味着增加组织的力量;也意味着他们任务难度的增加。 日后她成为组织的重要研究人员,杀她的难度不小,但如今她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子,能力暂未展示,组织不会对她太过重视,想要杀她的难度大大减少。 至少难不住他们。 琴酒沉默了一下:“你说的有道理。” “那么——”棕发少女接口。 “但是,如果宫野志保死了,那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琴酒意有所指:“我们失去的,是那份先知先觉。” “可是我们总是要改变‘情节’的!”白鸟绿子皱眉:“而且,我不认为失去一部分的‘先知先觉’,会影响什么——更何况即使改的面目全非,你也不会怕不是吗?” “我的确不会怕,”银发少年眸色沉沉:“但是没必要,它所带来的弊端更大一些,简单的来说,就是‘不合算’。” 顿了顿,琴酒补充道:“我会‘改变’,但不是现在。” 白鸟绿子沉默了一下,点了下头:“好吧。” ………………………… 闲聊归闲聊——其实已经不能算闲聊了,正事归正事。 对于他们来说,目前的正事,自然是任务。 其实按着他们俩的年纪,此刻应该是上大学才是……不过很明显,跟组织讲道理是一个很傻的行为。 琴酒这个级别还可以因为大学内重要事情产生的time conflict推任务,白鸟绿子就麻烦些,只有一些不太重要的小任务可以推了或者换时间,如果任务比较重要,还是得请假。 至于那些比白鸟绿子更…… 呵呵呵,要么老老实实的请假,要么自己想办法吧。 这次任务的时间不太巧,正好是绿子期中考的前几天。 这就意味着,当西达完成任务后,绿子就得急急忙忙做新干线回神奈川,还得准备考试——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任务能在她期中考之前完成。 “希望不要受伤……而且我肯定要熬夜了……” 记得刚刚得知任务详情,白鸟姑娘有些奔溃的说。 不过,现在再看她,似乎完全没有沮丧的样子呢。 “都要开始任务了,再纠结这个像什么话啊……而!且!”说起这个,棕发少女的绿眼睛亮了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作为你的下属和你做任务啊!感觉好兴奋!” 琴酒:………… 呵呵……对你来说,后面这个原因才是最重要的吧…… 他突然觉得自己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 这起任务的危险程度不太,难就难在怎么不引人注意——哪怕引起注意也不能留下痕迹——的完成并离开。 人员配置一共三人,琴酒、白鸟绿子、还有另一个新晋干部百加得。 其实以那个任务的难度来看,只用白鸟绿子和百加得动手就行,根本用不着琴酒出手。 不过白鸟绿子刚刚被调到琴酒手下,正在考察期中,作为“监护人”的琴酒按规矩还是要看着并测试一下她的能力的。 于是从一开始,这个任务就是另外两人自己想办法完成,琴酒在一旁观察评估,不到必要时刻不会出手。 为了完成那个“不引人注意”和“不留下痕迹”的指标,三个人虽然带了.枪,不过白鸟绿子并不打算用.枪。 她提前来到目标人物入住的酒店,就近方便下手。 然后她从组织的情报人员处得到了一份酒店的监控,在他们准备外出的时候,在走廊假装有急事,行色匆匆地撞上其中一个保镖——只是保镖的话,不会引起过多的警觉,不动声色的安上了窃听器。 再然后,从窃听器中得到了关于他们某一天外出时详细路线的情报。 “这样……就差不多了。”棕发姑娘在仔细分析过路线后,向搭档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百加得先在他们原定的路线上的特定一段引发一起不大不小的车祸,在这个时间段,这条路路上引起的车祸一定会导致这段路交通的瘫痪,而目标任务有事在身,不会让自己迟到。 他们必然会选择另一条较为偏僻的路。 那段路上,没有监控。 白鸟绿子看着他们的车子左转弯驶向她计划的街道,眸色微沉。 她一边在心中计数,一边慢慢走近街道的拐角处,然后按下手上微型.炸.弹.的引.爆.器。 ………………………… 琴酒微微皱眉。 白鸟绿子安置的微型.炸.弹.是提前安置在车的后方,靠近油箱和后桥,一旦引.爆,由于是微型炸.弹,火力不足,不会导致整辆车的事故,但由于靠近油箱,即使是微型炸.弹,也会引起油箱爆.炸。 而油箱爆炸所造成的的失火,会掩盖掉之前微型炸.弹的痕迹,只要白鸟绿子之后伪装成检查痕迹的交警,在真正的警察来之前抹掉痕迹,它看上去是一场严重车祸,很难找出人为的证据。 按理来说,一切都是按计划发展的,只是…… 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人逃了出来! 到底是新晋干部中最有潜力的西达,她很快冷静下来,巡视周围,发现附近没人,即刻近身上前,从腰间取出一把折叠刀,拇指顶出刀刃,向幸存者挥去。 如果这时候杀了他,只要伤口不大,还是可以伪造成车祸死亡的。 琴酒暗暗点头,不过…… 他冷眼看着不远的拐角处,那个金色短发、皮肤略黑的少年。 6.第六章 白鸟的伪装没有什么破绽。 琴酒扫视着白鸟绿子,在心中判断。 不——下一秒,他否认了自己的判断——还是有一些破绽的。 但是,这些破绽不大,就算是他,也要过上一会才能看出来,骗过一般人绰绰有余。 所以,那个少年是怎么发现破绽的呢? ………………………… 琴酒之前就已经注意到这个少年了。 在白鸟朝着目标穿过马路,朝着目标所在地走过去的时候,那个少年就打量了她好一会。 不过白鸟绿子本身就是交警的装束,引起一些好奇路人的注意也不是没可能。 所以琴酒一开始并没有在意。 他真正把注意力放到那个少年身上,是在少年暗暗跟着白鸟绿子之后了。 发现金发少年在刻意跟着白鸟绿子,琴酒才算是真正注意到他,仔细打量之后,发现那个少年皱着眉,神色有些疑虑。 金发少年的跟踪虽然比不上专业的人员,但也算略有章法,他行动谨慎、不冒进,跟踪得倒也显得有模有样。卡Kа酷Ku尐裞網 而走在前面的白鸟绿子心里想着任务、并没有话太多心思留意身边——琴酒给她打了个差评,表示回去之后肯定要加练,再加上她没想到自己的装扮会被别人看出异常进而跟踪,竟也没有注意到那个少年。 琴酒的左手食指微微动了一下,然后一手搭上腰间的.枪,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他一边不引人注意的随着他们走到目的地,一边观察着那个少年。 最终,琴酒站在那个少年的视角盲点,想到。 能发现绿子伪装的破绽——还是在短时间内,真是出色的观察力呀。 这份观察力只怕比组织里的不少正式成员都要强了吧? 一想到现在,以及未来自己在组织内的被坑生涯,银发少年忽然有一种想把对方拉入组织的念头。 不过—— 他微微摇了摇头,在心里打消这个诱人的主意。 先看看他的运气吧。卡Kа酷Ku尐裞網 这么想着,琴酒倒是来了兴致,将原本放在.枪.上的手挪开,转而拿出另一样东西。 ……………………………… 降谷零很紧张。 他只是打算趁着放假出来买一些东西,结果在街上正好看见一名女交警。 原本他只是好奇多看了几眼,谁知居然让他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不对劲的地方太小了,真要细究起来其实也算不得准,不过他正好好奇心起,又没什么事情,于是决定跟上去。 如果是自己多疑,反正也不过多走一段路而已。 但如果是那个女交警真的有问题—— 好吧,这个女交警真的有问题。 他咬咬牙,暗自懊恼自己莽撞了。 不过,倒也不后悔就是了。 一辆明显出车祸失火的车停在路上,一个被车祸爆.炸波及、伤的不轻的男人正捂着自己的腹部,一步步远离那辆车。卡Kа酷Ku尐裞網 看到女交警走过来,男人明显露出惊喜的表情:“这位——” 看样子是想要求助。 只可惜,如果是真的交警,估计就是一份‘惊喜’了。 可惜那名女子不是。 她不是‘喜’,只是‘惊’;不是救助他人的交警,而是收割生命的死神。 棕发女子几步快速上前,手中银光闪现——赫然是一把随身的折叠刀,刀光朝着幸存的男子.挥去,毫不迟疑。 降谷零又惊又怒,当即大吼:“住手!” 他此刻不过是个而是二十不到的少年,远没有日后的成熟冷静,遇到这种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凶.杀.案,根本做不到无动于衷。 棕发少女完全没想到会有人跟踪,忽如其来的声音令她一惊,顿时慌了一下,而这一会功夫的分神自然没有逃过她对面男人的眼睛。 人在生死之间本就有可能激发自己的潜力,那个男人是职业保镖,身手也是过硬,之前根本没料到‘女交警’会忽然出手,此刻有了反应的时间,立刻反击了起来。 虽然油箱.爆.炸.让他受了伤,剧烈运动更是加重了他的伤势,然而现在可不是管伤势有没有加重、伤口疼不疼的时候,不拼命就真没命了啊! 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往。 …………………… 尽管被抢占了先机,但白鸟绿子到底身手不凡,再加上对手受了伤,很快她就占了上风。 只是困兽犹斗,她明白自己能“很快”解决对方,但只怕不能“一下子”就解决他。 可是那个跟踪自己的人…… 棕发少女面上仍是冷静,心中早已咬牙切齿。 事情也不出绿子所料。 降谷零吼完之后,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打算加入战局——哪怕不能拉开两人,至少也不能眼看着那个女人杀人! 棕发少女手上不停,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对面男人略带惊喜的模样清清楚楚的映入她的眼帘。 这对她更像是无声的嘲笑。 绿子心中冷笑一声,已经做好以一敌二的准备。 然而—— 一根银针带着轻微的破空声,直直扎入金发少年的右肩。 金发少年只觉得右肩一痛,下一秒,一阵无力感从疼痛的部位传来,逐渐扩散。 他身体发麻,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倒下,降谷零咬牙,硬生生的发力转身,接着身体倒下趋向顺势旋身,努力想要看向身后。 他不知道扎了自己的是什么,却可以大致推断那东西是从他身后偏右的方向发出的。 只可惜没等他看到人,那阵无力感已经不可抵挡地袭上大脑。 降谷零感觉自己的思维变得很慢很慢,他努力想要维持清醒,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他看到了一缕散落的银色头发。 银色的,在阳光下闪着点点的光,在他昏昏沉沉、逐渐陷入黑暗的记忆中,好似一捧月光。 冰冰凉凉的划过他的面颊。 银发少年略略侧头,俯下身子,伸手拨走不小心散在降谷零脸上的银发,拂开他脸上的刘海,细细打量起这个令他升起了几分兴趣的少年。 7.第七章 金发少年的五官俊秀,带了些少年的青涩与朝气,他闭着眼睛,琴酒看不清他的眸色,但少年因为不安而微微蹙起的眉却清清楚楚的映入眼帘, 琴酒愈发觉得这个金发少年有点眼熟。 但他也很确定自己没有见到过他。 银发少年搜寻着自己的记忆,试图发现一些痕迹,奈何无果。 这个……还真是不能怪他。 毕竟系统给出的呈现方式都是二次元的动画、而非真人版,若是二次元和三次元的形象直接对比,估计能找出一些相同的地方——这也是琴酒觉得他眼熟的原因。 但要说那形象很明显……这又不是素描(╯‵□′)╯︵┻━┻ 抱歉,次元之间是有墙的。 那厢边,白鸟少女的打斗也很快分出了胜负。 有了琴酒的帮助,白鸟绿子得以心无旁骛的对敌,而他的对手经历了“希望”——“失望”,并且看到白鸟绿子的同伙出现,心中愈发慌乱。 或者说,绝望。 心疼对手君三秒,毕竟他在还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就已经经历了两次这样的转折。 堪比过山车了。 不过绿子是不会因为同情而放过他的——毕竟放过他倒霉的就是自己了。最终,白刃直刺男人的心脏。 结束战斗后,绿子在原地站着没动,呼吸声因为刚刚的打斗显得粗重而凌乱,少女一边休息,一边努力调节呼吸恢复状态。 她的手上被溅上了鲜血,滴滴答答,少女略略垂下眼,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露出有些古怪的神情——说不清到底是同情,还是嘲讽。 更说不清是同情他,还是同情自己;是嘲讽他,还是嘲讽自己。 她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脖颈处的翡翠平安扣挂坠,死死攥紧。 沉默良久,少女的绿眸晦暗莫名。 最终,她还是收敛了所有‘不该有’的表情,放开了挂坠,随意的擦拭了一下手上的血,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身向琴酒走去。 愈发靠近的脚步声打断了琴酒的思考。 他摇了摇头,索性不想了,转而把少年的模样记下来,打算之后自己私下查一查。 少年的衣服被他站起身的动作带动,外衣口袋里似乎落下了什么东西。 “!”他无意中扫过,忽然神情一滞,一时间脸上竟少见的显得几分愣神。 “琴酒……”少女轻声唤他的声音拉回了银发少年的发愣。 由于琴酒背对着她,她没有觉察到琴酒的异样。 “解决了?”银发少年压下了自己的惊讶,转过身问道,语气如常。 “解决了。”白鸟绿子开口,检讨自己:“这次是我太大意了。” “知道就好。”琴酒冷冷道:“回去好好增加自己的反跟踪能力,下次伪装注意细节。” 两个点,把白鸟犯的错大致概括了。 少女点点头,开口道:“这个人你打算这么处理?” 她指的是倒在地上的金发少年。 琴酒沉默了一下,心里还惦记着把他拉进组织的计划,难免有些不情愿——不过他自己也知道那个计划可能性不太,于是—— “杀了吧。” 还是有点可惜啊。 白鸟绿子顿了顿,她心里知道这是常规操作,但是…… 也许是刚刚杀完一个人,终结了一个生命的感觉仍然在她脑海中盘旋。 又或许是这段时间愈演愈烈的,萦绕于心头、挥之不去的复杂情感。 这两者不至于让她失去理智,但到底令她起了一些怜悯。 对生命的怜悯。 她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轻轻的说。 “他没有见过我的正脸,我是背对着他的。” 她听见自己略带颤抖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还萦绕着血腥气的街道中。 …………………………………… 琴酒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多年交情产生的默契,足以让他明白白鸟绿子的潜台词。 没有看到正脸,没有暴露身份——没有必要杀了他做掩盖。 若是换了别人,琴酒肯定不会在意他的想法,只是——绿子到底是不一样的。 但是—— 不合时宜的心软,在组织里…… 他忽然有些担心起绿子的状态,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想起刚刚自己看到的东西,琴酒开始认真考虑饶那个少年一命的可能性。 按他们原本的计划,处理得当的话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卡Kа酷Ku尐裞網 而那个少年的出现,无疑带来了一些变数。 如果真的杀了他,他们不可能在就近处理痕迹——毕竟这个少年跟那一车的人毫无关系。 而如果附近已经发生了一起车祸,再碰上一个人的死亡——不管是谋.杀,还是自.杀,都会令那场车祸显得不那么“偶然”。 所以若是要达到毫无破绽,他们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将少年的.尸.体伪装成被油箱.爆.炸.的车子波及——或者干脆被车撞了然后车爆炸了也行,要么就是把他带到离事发地比较远的地方再处理。 他衡量了一下,发现两种法子各有利弊。 但是如果真的放过他…… 没有监控、没有证人,现场很快会被处理,不会留下痕迹。 就算他说出了真相,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呢? 琴酒用手指摩挲了一下金发少年的脸颊,嘴角勾起了一抹饶有兴味的微笑。 “他也没有看到我的脸。” 他做出了决定。 “之后几天我会亲自注意他的动向,如果他没有说出去的意图,那么就不用动手了,”银发少年站起身,午间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愈发衬得他风姿俊逸。 明明是身在黑暗中的死神,此刻竟也铎上了一层夺目的光。 “如果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嘛……虽然也不会有人相信,”银发少年的祖母绿一般眼眸微沉:“如果说了,那就等事情结束后,杀了他吧。” 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我真的会杀了你。 琴酒这么想着,垂下眼眸,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金发少年,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杀意, 金发少年在昏睡中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有些不安的挪动了着脑袋,脸颊蹭上了地上的尘土,他的手指无意识的轻轻动了一下。 银发少年将一切收入眼中,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略带恶趣味的笑。 ……………………………… 把所有的痕迹都处理干净,绿子收拾了一下东西,看了看任务完成的时间比预计的要还早,决定干脆在这里休息一天,做第二天的新干线回神奈川。 当晚就走毕竟太匆忙了。 因为来这里说做任务的,根本不可能带其他东西,自然,绿子的所有学习资料也不例外。 学习资料都在家中,就是想在这里努力一下当个好学生都不可能。 完成任务后的绿子无所事事,干脆决定逛逛街。 琴酒:上午刚刚杀完人,顺便还毁.尸.灭迹,下午就开始逛街了? 也不知道该说这姑娘是粗神经,还是该说心大…… #等等这两个词不是一个意思吗?# “先不管这个啦!”白鸟绿子的语气带着一丝崩溃,“我过两天还要考试……你就不能让我好好放松一下嘛qaq” “哦——”琴酒一本正经的应下,面不改色的捅刀:“是面对已知不幸后的自我放纵?” “喂!” “不喜欢这个词?”银发少年假装思考了一下:“那……自暴自弃?” “阵君!” 看着小伙伴好(e)心(lie)情的笑了起来,被当成绿子姑娘真的很想发火,但是—— 算了对着这张脸我实在生不起气…… #论颜控的悲哀# #不等等我不是颜控,我只是(?)琴酒控而已# 她忿忿的踢了一脚路面——啊!力道没控制好脚疼——然后面不改色的转身,面向琴酒。 一边还看似不引人注意的将重心偏左,使自己的右腿略略抬起。 绿子:真的好疼! “话说,你之前到底为什么放过他啊?” 虽然也有自己求情的成分在,不过绿子可不觉得自己的话有这么大的分量改变琴酒的决定。 顶多让琴酒犹豫一下而已,他没动手,一定有其他理由。 “这个啊……”银发少年微微偏过头,有些促狭道: “你猜啊——” 在棕发少女不甘的叫声中,琴酒好心情的转身,向前头也不回的走去。 之前金发少年外衣口袋中掉落的,赫然是一张卡片——是学生证, 而上面的名字虽然他从未真正听闻,却也算得上熟悉。 降谷零。 日子太过无聊,想要找点乐子啊…… 琴酒少年表示自己皮这一下很开心。 8.第八章 很难说逛街到底算不算得上一种需要足够体力的运动。 对于很多妹子来说,即使她们跑个八百米都能气喘呼呼仿佛被拿去的半条命(比如说作者),但她们却能神采奕奕的逛上一个下午的街,面不改色心不跳。 然而如果你觉得这不是一件耗体力的活,请看看一旁那些眼发直的男士们再说这话。 如果她们旁边有男士的话。 对于白鸟绿子来说,即使她接触的东西是很多妹子——不单单包括妹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的,但这也不能改变她仍然是一个妹子的事实。 不过,比起逛街—— 她更喜欢磨着自己小伙伴一起逛街。 琴酒表示他拒绝。 废话,他又不是闲着没事干了,有这闲工夫逛街他还不如把这次任务的报告给写了呢! 然而在白鸟绿子的软磨硬泡,并且有理有据的说出“反正也顺路嘛!”并乞求道“你就陪我走半个小时好不好?”后,琴酒还是妥协了。 讲真,就这方面而言,白鸟绿子也真是个人才了。 心愿达成的白鸟姑娘心情极好,一扫刚刚杀人之后的消沉,眉眼中带着淡淡的轻松。 她回酒店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淡蓝色衬衫外罩一件卡其色运动外套,下.身.是米色的铅笔裤,洋溢着年轻的活力。 琴酒也没有再穿他常穿的风衣,一来是因为他也想放松一下,二来则是因为这时候穿风衣太引人注意了。 他还没有养成日后那种“即使知道很引人注意老子还是万年黑色风衣,保时捷明明已经明显到被安过.窃.听.器.还是死活不换”的蜜汁任性。 少年穿了一件米色针织衣,下.身配了一条修身的淡蓝色牛仔裤,愈发衬得他身高腿长。 银发被他扎成了马尾,戴了一顶鸭舌帽,斜斜的刘海将将遮过眉毛,凤眸微抬,绿色的眸子带着少许的凉,薄唇微抿,俊朗的容貌透着几分冷沉。 而当他用那绿宝石般眼睛看着你时,眸中的凉仿佛化成了莫名的光,带着少许的漫不经心与打量的意味。 莫名的撩。 绿子心中一跳,心道自家的小伙伴真是越发妖孽了。 或者……棕发少女微微偏头,是因为自己带了粉丝滤镜? 她再次打量着自家好友,看着他比一般亚洲人稍白的肤色,绝对称的上“帅气”的脸,因职业原因时时锻炼而显得挑不出错的身材…… 白鸟绿子:果然不是我夸张啊! 莫名被好友反复打量,一脸懵逼的琴酒:??? “你在看什么?”银发少年有些无语。 “没什么!”绿子猛地回神,连连摇头,心虚的转移话题:“我们去买金平糖好不好?” 琴酒:………… 大概是因为职业的原因,虽然绿子和一般女孩一样,也喜欢鲜花华服、精巧饰品,但她都能克制自己的“喜欢”,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枪.械.匕首这些.武.器上。 但是,她对一样东西的喜欢却从不掩饰。 糖果。 她喜欢糖果,特别是金平糖和苹果糖。 这两种糖都不是什么少见的糖果——或者可以说是相当的常见了。而它们的价格自然也算不上昂贵,都是平价的糖果。卡Kа酷Ku尐裞網 但棕发少女就是喜欢——哪怕她现在的工资足以让她买得起比这些糖贵十倍的、更好的糖果,她也仍旧喜欢。 苹果糖味道酸甜,是庙会或祭祀(如夏日祭)时常见的糖果,不过一般都在庙会或祭祀时吃,市面上卖的更多是金平糖。 金平糖是日本传统和果子之一,也是一种外形像星星的小小糖果粒,因此又称星星糖(1)。绿子说起金平糖本是无意转换话题,但话已出口,却是真的产生了吃金平糖的念头来。 棕发少女兴致勃勃地四处张望,想看看附近有没有卖糖果的店。 琴酒有些无奈,心想这姑娘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尽折腾些幺蛾子,不过他本就只是陪白鸟绿子逛街的,也就随她去了。 “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绿子也没有忽视自己的小伙伴,询问道。 “没有。”琴酒摇头:“甜食的话,我也就比较喜欢生巧克力而已,这里没有卖生巧的店。” “也是。”白鸟绿子点了点头,不过并不气馁:“看看嘛……” 说完,棕发少女脚步轻快的走在前面;银发少年也不反驳,他双手插兜、步伐散漫,但他腿长,倒也没有落下太多。 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难言的默契,连空气都仿佛透着轻松舒适。 然而一声惊讶的叫声打破两人间的氛围。 “姐……姐姐?” ………………………… 这是一个清亮的女声,声音中透着少许不确定的疑惑和浓浓的惊喜。 琴酒根本没有注意这个女声——街上的行人不少,他不认为这个女声跟他们有关。 毕竟他们是来这里出任务的,哪有那么巧正好遇到认识的人?而且这个女声一听就不是他认识的人。 除非,也是.黑.暗.世界的同行。 那么不是“熟人”,就是“仇人”了——但无论是哪一种,一般来说,都不会贸然在大街上叫他们,叫的还是“姐姐”。 然而……世界上有的事情,还真是很巧。 白鸟绿子听见这个声音,猛地一愣,转身寻声望去,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银发少年将白鸟绿子的模样尽收眼底,蹙眉道:“怎么了?” 绿子的眼眸的惊讶很快消失,转而化成浅浅的担忧,神色凝重,她冲着琴酒微微摇头,然后把视线转到发出声音的少女上。 琴酒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了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大概还是上初中的年纪,脸上带着掩不住的青涩。 同样的绿眸,眉眼处也可以看到相似的痕迹,琴酒漫不经心的评估,这个少女大概和白鸟绿子有四五分的相似,不过头发倒是黑色的。 在看到白鸟绿子的正脸后,少女脸上原本的犹豫之色渐渐消去,转而变成完全的惊喜。 “姐姐!” 白鸟绿子眼里的担忧在少女的又一声“姐姐”中渐渐散去,她脸上原本凝重的神色也慢慢柔和下来。 棕发少女轻轻的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说:“奈奈。” 她这个时候的笑和平时她在琴酒面前的笑不太一样,这个笑容更温和,是一个姐姐对妹妹的笑;在琴酒面前的笑更轻松活泼,是对朋友、对信赖之人的笑。 但都一样的真心。 小姑娘欢呼的跑到姐姐的面前,给了好久不见的姐姐一个大大的拥抱。 见白鸟绿子没有推开她的意思,小姑娘一边用头蹭着姐姐,一边撒娇道:“姐姐,我好想你啊!” 绿子放开妹妹,温和道:“都十四岁了,怎么还撒娇?” 奈奈笑嘻嘻的说:“你是我姐姐嘛!”顿了顿,小姑娘好奇道:“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听到这句话,棕发少女的绿眸暗了暗,她没有说话。 小姑娘没有注意道姐姐的变化,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声音却渐渐低落下来:“你都好久没回家了……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绿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显的难过,但她仍然没有说话。她微微垂眸,抬起手摸了摸妹妹的脑袋。 到底是青春期的少女,虽然难过,不过她很快就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 小姑娘转过头,带着一点点的怯意看着一旁的琴酒,目光落在少年银色的头发上时明显流露出了惊讶。 她好奇的问:“姐姐,这个大哥哥是谁?” “是你的男朋友吗?” 白鸟绿子一惊,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情,她没有立刻反驳,而是看向琴酒。 两人对视了一眼。 两双绿眸相视,他们没有在对方眼中看出什么明显的意味,但在这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改变了。 绿子收回目光,心情莫名,面上却神情不变:“不是,他是姐姐的……”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在妹妹面前形容自己和琴酒的关系。 在组织的同事面前,她可以坦坦荡荡的说两人是朋友,但在和组织无关、却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面前,她不确定琴酒还愿不愿意让自己说出两人之间的关系。 毕竟这么做,一旦自己暴露了,琴酒也是会由暴露的风险的。 即使她很想告诉妹妹,告诉自己的亲人,那个少年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绿子沉默了一下,到底不想让琴酒承担风险,她开口打算含糊过去。 然而还没有等她把话说出口,就听见身后传来少年清亮中略带磁性的声音。 “我们是朋友。” 说完,琴酒不太熟练的对着小姑娘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又补充道:“也是搭档。” 他说的坦坦荡荡。 白鸟绿子一惊,自与妹妹偶遇后一直患得患失的心中划过一道暖流。她抬眸对上少年绿宝石一般的眸子,露出一个笑。 然而转身对上妹妹似懂非懂的脸时,绿子脸上的温和不变,语气却强硬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姑娘被姐姐转变的态度弄得有些委屈,嘀咕道:“放假……跟妈妈来这里玩……” 这可真是……太巧了…… 搭档二人闻言,抽了抽嘴角,心中同时划过这句话。 “不管怎么样,你快回去吧。”绿子的语气稍稍柔和了一些,但话语中的态度却分毫不变:“记住,别跟着我。” 她冲着琴酒点了点头,银发少年这才施施然的开口,说出自己早该说出的话。 “我们走吧。” 温情时刻结束。 9.第九章 等到琴酒把这次的任务报告做好并递交上去,白鸟绿子也已经考完期末考了。 棕发少女一脸菜色,仿佛被史莱姆之类的怪物蹂.躏.了千百遍一样,眼神都是死的。 白鸟绿子没好气地说:“的确被.蹂.躏.了千百遍好不好?——在精神世界里。” 她忿忿的说着,一旁的琴酒若无其事的喝酒,听到她气急的声音,才施舍一般的抬眸,看着少女气鼓鼓的样子。 好像一只仓鼠。 琴酒这么想着,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绿子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心道一句“你给我等着!” 但还没等她想出什么“报复”的措施,就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 绿子转过头一看,金发女郎妩媚的容貌映入眼帘,少女却不禁牙酸似乎露出一个相当古怪的表情,随即果断转头。 琴酒仍是一副懒懒的模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手中的酒。 相比之绿子最近忙的昏天黑地、几乎恨不得把一天当成二十五个小时过的日子不同,琴酒最近闲着没事干,除了日常训练就是吃喝玩乐。 偏偏组织不懂得任务的平均分配,以前他忙的时候任务多得好像生怕他睡一个安稳觉,这时候明明闲下来了,却一个任务也没有。 按理说他也可以选择主动接手一些事宜——这是他之前就经常干——不过他最近好像到了一个倦怠期,不打算没事找事干。 处于“什么也不想干,闲在家里又很无聊”状态的琴酒在家中发霉了两天,干脆去学些东西打发时间。 上一次处于这种状态的时候,想到安室透和赤井秀一堪比速度与激情头文字d的车技,他默默去学了赛车。 这次他学了调酒。 事实证明他于调酒并没有多少天赋,教他的人几乎是恨铁不成钢,换成别人估计早就赶出去了,奈何这位“学生”是琴酒,也就只能忍着。 不过银发少年倒也无心为难那位可怜的中年大叔——看他头发被岁月剃刀剃的没剩多少的样子,还是不要给他饱经风霜的内心再添一道疤痕了。 琴酒也不是个轻易服输的人,虽然知道自己调酒练得不好,干脆自己(zao)调(ta)的酒自己喝,不但可以激励自己,还提倡了勤俭节约的良好美德。 瞧瞧他这个黑.道.杀.手当的,多么的光伟正! 他面上仍是一派淡定,但内心早已吐槽不断。 这酒——真的好难喝! 此刻他面对贝尔摩德依旧慵懒的表现,不是因为要体现自己的高逼格,而是因为他的味蕾正在经受一场.爆.炸,实在懒得动! 琴酒对着贝尔摩德微微颔首,不发一言——他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想吐。 一旁的白鸟绿子不明真相,看着小伙伴如此淡然,心脏莫名安定下来,她向贝尔摩德打了个招呼,语气和动作都挑不出错来。 同样不明真相的贝尔摩德对着白鸟绿子点了点头,转而对着琴酒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看来你最近过的很轻松吗?” 那种又苦又涩的感觉总算渐渐褪去,琴酒将左手的玻璃杯放到桌子上,终于有心情跟贝尔摩德打机锋。 他翠玉一般的眼瞳中光华流转,语气玩味的开口:“怎么,你是想给我找点事情做吗?” “我倒是真想……”贝尔摩德声音甜腻、语气轻柔,带着难言的诱惑:“毕竟,你可是相当难得的人物呢。” “哦?”被这么一个大美人夸奖,琴酒没有露出半点高兴的神色,他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目光却盯着贝尔摩德。 金发女人挑了挑头发,笑道:“真的……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相当不错呢,阿多尼斯一样的美少年?” “阿多尼斯?”琴酒嗤笑道:“你是觉得我会软弱到被“野猪”杀死?”(1) “当然不是……我也是十分清楚你的实力呢。”贝尔摩德笑着说:“估计,过不了几年,你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了吧?” 琴酒仿佛被取悦到了,露出一个笑,然而接下来的话还是一样的不客气:“你是来恭维我的吗?” 贝尔摩德挑眉,双手环胸,这个明明寻常的动作由她做出却平添了几分妩媚:“我只是觉得可惜。” “可惜?” 她几步上前,凑近了琴酒,语气轻柔:“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问问能不能跟你.上.床.的,现在的难度可大了不少呢。” 琴酒:…… 他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随即面不改色的扣住贝尔摩德的肩膀,皮笑肉不笑,语气中透着少许的恼怒:“你只是来跟我说这个的?” “当然不是。”贝尔摩德识趣的后退,琴酒顺势放开她,她站定后施施然的开口:“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要不要试试?” 琴酒:………… 我懂了,她就是来调戏我的。 银发少年抽了抽嘴角,扫了一旁发愣的棕发少女一眼。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白鸟绿子的脸上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她挑了挑眉,看向贝尔摩德。 “哦?”贝尔摩德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虽然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好奇的意味。 “就是,这样啊——”白鸟绿子笑容明朗,语气半真半假的说:“太亲密的话,我会吃醋的。” “可是,你们似乎不是恋人?”贝尔摩德一针见血。 白鸟绿子看向琴酒。 琴酒面色不变:“的确不是。” 听到如此直白的话,贝尔摩德也愣了一下,心道一句奇怪。 白鸟绿子眨了眨眼睛,还没等她露出什么情绪,就听见少年清亮的声线: “那又怎么样?”琴酒的眸子带了点温度:“反正她是特别的。” 贝尔摩德无语的看着两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有这种操作?! 白鸟绿子朗声大笑起来:“没错,不是恋人又怎么样?” “whatever,i am the special one forever!(2)” 棕发少女带着明媚的笑容,几步上前向琴酒扑过去。 琴酒没有料到白鸟绿子的动作,但多年来的默契让他十分自然的伸手,令白鸟绿子扑到了他的怀里。 下一秒,绿子环上他的脖子,脑袋蹭了蹭他的脖颈,然后起身,右手拨开他散着的、月华般的银发。 琴酒偏了下头,心想差不多了,然而下一秒,他也愣住了—— 棕发少女再次凑近,轻轻吻了一下他的侧颈。 这个吻很轻,落在少年白皙的皮肤上;这个吻不算安静,少女闭上眼睛,轻轻摩挲着;这个吻持续的时间不短,过了足足一分钟。 少女棕色的短发有少许散在琴酒的脖颈处,带着稍稍的痒意,她的唇很软,带了点微微的暖意。 琴酒脸上流露出几分惊讶,不过他没有动作,没有拒绝,绿眸中带着几分淡淡的纵容。 随她喜欢。 一分钟后,棕发少女松开琴酒,转过身,趾高气扬的看着贝尔摩德难得透着惊讶的表情,随后得意的歪头,靠在了琴酒的肩上。 琴酒微微蹙眉,有些不乐意,但到底没有推开她。 他素来很少推开她。 白鸟绿子露出了一个张扬的笑容。 贝尔摩德:………… 莫名感觉被喂了一碗的狗粮。 这回轮到贝尔摩德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正要说什么,就看见银发少年坐直了身体,态度谦和却又不失强硬的说: “贝尔摩德,看在现在不适合谈正事,我们今天‘lighting’酒吧见如何?” 金发女人玩味的打量着年轻的搭档二人,她静静的与琴酒的绿眸对视着,几秒之后,才终于点头。卡Kа酷Ku尐裞網 转身的瞬间,贝尔摩德不由心中暗笑:真是护着啊…… ………………………… 等到金发女人的身影彻底消失,琴酒才转头去看自己的好友。 白鸟绿子眨着眼睛笑,一脸的无辜。 琴酒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我只是让你帮我解围,用得着用这种方法吗?” “用不着。”白鸟绿子虽然理不直,但是气挺壮,她面不改色的反问:“你生气了吗?” 琴酒挑了挑眉,伸出左手刮了一下少女的鼻尖,“没有。”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笑了。 ………………………… 酒吧的灯光很闪。 琴酒在贝尔摩德离开后,一边喝着鸡尾酒,一边想着。 刚刚跟贝尔摩德打完机锋谈完事情,琴酒有些疲惫,警惕性也略有下降。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他的警惕性还没有下降到被人近身到拍肩膀还不能有所察觉的地步,所以那个人是谁也就一步了然了。 白鸟绿子。 也就只有她,能让琴酒放下稍稍警惕了。 于是银发少年头也没有回,开口就是一句:“坐。” “你怎么会来这家酒吧呀?”白鸟绿子丝毫没提自己等贝尔摩德离开等了多久,“我找了它好久。” 这家酒吧不大,也没什么名气,不过麻雀虽小,该有的设施一应俱全,在调酒这一方面更是精心,有不少常客。 银发少年一边转着自己手中的酒,一边懒懒道:“方便吧。” 是挺方便的。 琴酒知道这家酒吧,还是因为他在这学调酒。 调酒这门课,跟着大班一块学是学不到什么精华的——更别说他的身份也不适合参加十几个人一起的培训班。 琴酒是听了手下的推荐,去他朋友经营的一家酒吧学的调酒——酒吧的店主也是组织的人。 酒吧老板正坐在一个角落里,银发少年仿佛能想象出他恨铁不成钢却又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银发少年好心的想,还是别再折腾老板了,学了这些也差不多了。 他学调酒完全只是一时兴起,知道自己没有多少调酒天赋后,也没有死磕到底的想法。 不过到底还是学了几招能够糊弄人的,也学会如何高逼格的调几种感兴趣的酒——毕竟学了一场总要有几招能拿的出手啊! 酒吧内打着五色的灯光,斑斓夺目,不远处的舞台上男男女女纵情狂欢,琴酒看了一会儿后,觉得晃人得很。 他赖洋洋的看着男女的狂欢,听着酒吧内轰鸣的音乐声,一瞬间有了一种“想搞大事情”的跃跃欲试。 更何况…… 银发少年偏头,对着绿子露出一个轻轻浅浅的笑,冷沉的眸中夹杂的冰霜之色,似乎渐渐消融在酒吧内绚烂的灯光中,流转光华间竟是透出一丝暖意。 “你过来。” 说完这句话,他起身,向吧台走去。 这个少年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身高腿长、样貌英俊,再加上一头少见的、月华清辉一般的银发,早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更何况他毫不掩饰自己,完全没有低调的意思。 甚至有不少人都在讨论他,男女皆有。 只是少年周身的气势太冷,再加上他独自一人的时间没多长就来了一个棕发少女,所以才没有人贸然上前搭讪。 此刻他突然起身,走到吧台前,更是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少年浑不在意,他的嘴角勾起一点轻轻的笑意,对着吧台的调酒师说了几句话。 白鸟绿子不明所以,但她一向很听琴酒的话,此刻站起身,向琴酒的方向走去。 调酒师认得这个银发少年,他看了老板一眼,得到指示后满足了琴酒的要求,并将位置让开。 银发少年开始调酒。 他先用砂糖为鸡尾酒杯挂糖霜,纤长的手指灵活,速度极快,不过短短几秒,鸡尾酒杯就仿佛呈现出了冰雪的效果。他转身,绿眸一扫,选出一瓶伏特加作为基酒,在雪克杯中倒入三分之二,又姿态写意的拿起一旁的白色柑香酒,倒入三分之一。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左手扣住吧匙,随意在指尖的转了一圈,用它加了两勺新鲜的青柠汁。少年露出的一小节手腕在明明灭灭的灯光下白的晃眼,然而哪怕是在全神贯注的调酒,他的神色依旧是带着漫不经心的冷。 他开始摇晃雪克杯。 这方面他做的一向不错——可以说是唯一让老板满意的了。 琴酒今天穿的是宽松的米色衬衫,这一动作令他的小臂暴露出来,长期的锻炼令他的小臂有了一层薄薄的肌肉,蕴含着爆发性的力量。 银发少年雪克壶的动作不算夸张,却异常的有张力,看上去很有力量感,少年面容俊朗,眉眼冷淡,此刻却仿佛暴露了他内在的攻击性,野性而危险。 也异常的性感。 绿子姑娘仿佛听身边有人在吞咽口水。 她狠狠的瞪了旁边的人一眼,不算浓烈却也称得上凌厉的杀气激的那人打了一个寒颤。 琴酒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抬眸看了她一眼。 然后微微挑眉,青绿色的眼睛带着凌厉的光,他勾起嘴角。 这回是吸气的声音了。 ……………………………… 等到摇匀酒之后,琴酒将酒倒入以砂糖做出冰雪效果的鸡尾酒杯中,再以薄荷樱桃做装饰。 鸡尾酒成白色,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冰凉透明,杯口有砂糖雪景,古雅非常。那一颗青绿色的薄荷樱桃沉入杯底,呈现出如同冬青树一般的颜色,成了点睛之笔。(3) yujiguni cocktail 雪国。 带着“恬静”寓意的酒,这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拿着。 酒吧的灯光五光十色,明明灭灭,交织成一副绮丽糜烂的景象,男男女女的目光都落在银发少年的身上,他是众人的焦点。 他一向是众人的焦点。 绿子本来觉得自己或许会嫉妒,但她发现她没有。 她没有嫉妒,她很高兴、很得意。 他本该是众人的焦点。 银发少年对周遭的注视并不在意,虽然平日里有所克制,但他骨子里还是我行我素的人。少年拿着酒杯离开吧台,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在绿子的面前。 琴酒将手中的酒递给绿子, 灯光洒下,一切变得绚丽夺目,少年眼中光华流转,宛若蕴含着万千星辰。 酒吧里男女的欢呼声、起哄声在这一瞬间轰然炸开,大家笑着、闹着、议论着。所有的声音夹杂在一起,混合成了一片嗡嗡作响。在这种环境下,除非是声嘶力竭的大喊,否则很难听清一个人的声音。 可面前少年清亮的声音,明明不大,却分外清晰。 绿子一字一句听得分明。 他说:“生日快乐,白鸟。” ……………………………… 不远处还未离开的金发女人没有夹杂在人群中,她抽着一根烟,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半晌,她仿佛感慨一般的叹了一口气,而后露出了一个笑。 与平日不同的、却分外真实的笑。 10.第十章 很难说琴酒的存在对于白鸟绿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卡Kа酷Ku尐裞網 朋友?比这更亲近些;恋人?算不上;亲人? 这倒是不错。 不过……也不算吧? 她知道别人眼中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是怎么样的,不过她不想纠正。 一开始是因为觉得好玩——说实话她觉得琴酒也是这么想的,这家伙一贯有些恶趣味。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都不讨厌对方过于亲近的接触——这才是重点。 后来嘛……她自己也有些陷进去了。 所以说,她的这个朋友委实“妖孽”了些。 不过,她倒不想改。 说实话,她一点也不在意琴酒以后的女朋友——或者是男朋友?——会不会误会。也不在意自己未来的恋人会不会误会。 如果她和琴酒都有恋人的话。 棕发少女看了眼自己的双手,这双手骨节分明、干干净净,一点都看不出主人曾经杀过人染过血。 这些天一直曾在她心里盘旋不去的烦躁愈演愈烈,白鸟绿子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她猛地伸手掀翻了桌子。 过了许久,棕发少女才渐渐回神,她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用手捂住脸。 ……………………………… 琴酒一向认为所谓的系统很不靠谱。 这么做年来,它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各救了两人一命,随后给了发布了任务,在白鸟绿子获得代号的时候给了一块翡翠平安扣之外,并没有任何反应。 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死了一样。卡Kа酷Ku尐裞網 琴酒一直对系统抱有怀疑,毕竟说到底,最开始的时候两人命悬一线,但也不是没有好起来的可能。 只是…… 看着眼前的棕发少女把翡翠平安扣递到自己面前,琴酒还是产生了莫名的怒气。 他蹙眉,语气也有些冷:“你在想什么?” “这块平安扣之前一直在我身上,现在我想把它给你。”绿子笑了笑。 这是在白鸟绿子获得代号之后才出现的,平安扣出现的时候,两人当时惊奇了好久,研究了半天,琴酒还特意动用了一些关系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去做了个鉴定。 最后得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平安扣”的结论。 琴酒觉得自己被耍了。 毕竟是装死专业户系统给的平安扣,处于谨慎,两人到底没把这块除了好看以外半点卵用都没的平安扣给丢了。 不过琴酒也不打算拿着,再加上是绿子获得代号后才出现的,就一直放在了绿子手上。 银发少年闻言,神色复杂,他心中有点不安,不禁呵斥道:“白鸟绿子!”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白鸟绿子的语气有些颤抖。 琴酒有些火气,他正想说什么,却见棕发少女抬眸看他,翠玉一般的眸子里萦绕着水汽。 他的怒气奇异般的消散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又问了一遍,语气缓和了不少。 棕发少女神色古怪,但她到底没有把话全部说出来。 琴酒隐隐对于白鸟绿子接下去的话有预感,果然—— “如果我哪一天出了什么事,你还得找这块平安扣……所以我就先给你呗。”棕发少女努力说的若无其事。 “你会出什么事?”琴酒的绿眸隐隐冒火。 “万一嘛......”少女若无其事:“再说,如果我有长期任务,不和你一起,正好留个念想。” “你现在是我的手下。”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长期任务? 白鸟绿子沉默了一下,尴尬道:“也许呢?” 她明显是在逃避话题。 “这玩意有什么用?”琴酒沉默了一下,也不追究,冷淡道。 他对所谓的系统一向有怀疑,如果不是有所谓的“剧透”,而且其中有好几件事都有预兆或已经成真,他真的恐怕就不仅仅是“怀疑”,而是“不信任”了。 琴酒一向多疑。 “好看?”她随口胡扯。 银发少年挑眉看她,并不回答。 她已经两次逃避话题了,琴酒不打算给她第三次机会。 白鸟绿子沉默了好一会,意识到自己终于躲不过去了,才叹息一般的说: “阵君,”她用了久违的称呼,语气淡淡:“我怀疑我的精神状态不对……” “我一直……一直都很不喜欢组织的生活。”她的一向明亮的绿眸暗淡下来:“最近问题越来越严重了,我实在是担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需要的不是把平安扣给我,而是去找一个心理医生!” “平安扣保平安嘛……就算你不相信,带着这个图个吉利也好。”白鸟绿子试图转移话题。 琴酒一眼就看出了这姑娘的意图,他冷笑一声:“是吗?” 棕发少女对他讨好的笑一笑,妄图蒙混过关。 银发少年内心呵呵一笑,心想今天必须把事情解决了。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白鸟绿子的异常。 但一来绿子掩饰的很好,让他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二来在上次跟她谈过之后,她就有所收敛。 绿子一贯有些“心软”,但这份“心软”从来都是在可控范围之内的,他倒是没想到绿子的压力那么大。 大到让白鸟绿子直接在自己面前说出来地步。 琴酒似笑非笑道:“要么你自己去找心理医生,要么我帮你找,你自己选。” 白鸟绿子:………… 棕发少女无奈妥协:“好吧好吧我去看心理医生,”她如同翠湖一般的眸子看向自己好友:“你也把平安扣收起来好不好?” 琴酒凉凉的抬了下眼皮,点了点头。 ………………………… 那天酒吧里贝尔摩德和琴酒谈的,出了一些你来我往的机锋外,说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就是组织内的一个干部聚会而已。 想想正事占了十分之二,废话占了十分之八的对话,琴酒也是心累。 每每这个时候,他就想快点爬到中的地位——不管怎么说,省心啊! 聚会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大家吃吃喝喝,听听音乐跳跳舞,互相试探嘲讽几句——当然如果遇上合眼缘的也可以鼓励拉拢几句。 除了不是重要的大型聚会,这种聚会其实挺无聊的。 琴酒的女伴自然是白鸟绿子,这早就成了惯例了。 每每这种时候,银发少年都会觉得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小伙伴还是很不错的。 棕发少女正愉快的吃吃吃,普通姑娘一般会有的“吃胖”烦恼她一点都没有——一来是因为她心大,二来则是因为—— 运动量这么大,吃的东西很快就会被消耗掉。 百无聊赖之下,一边吃,绿子的眼睛一边扫视着人群。 琴酒仿佛例行公事一般的跟一群人互相扯谈,虽然他面色不显,但是相当熟悉他的棕发少女看出了他隐隐的不耐烦。 贝尔摩德正在跟一个新晋干部谈笑,那个干部很面生,不过听说代号好像叫什么……卡瓦巴多斯? 芝华士还是一样的笑面虎,绿子私底下一直觉得他很想男版的贝尔摩德。 等等!卡瓦巴多斯?! 绿子一下子精神了起来,直直的看着他们的互动。 棕发少女内心八卦的一面蠢蠢欲动:卡瓦巴多斯似乎很迷恋贝尔摩德……这么早就有预兆了吗? 她不禁想到了自加好友日后的宿敌恋人的评价,暗忖:卡万巴多斯是苹果蒸馏后的酒,贝尔摩德第一次演出的是金苹果…… 噗—— 远处的贝尔摩德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绿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顺势移开视线。 其他的人,都挺无聊的。 咦——? 她看到了一个白色头发的少女。 那个少女不过十七岁左右,一头少见的白发,看模样有些眼熟。 “那个少女你认识吗?”她问一旁的百加得。 百加得顺着绿子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哦了一声回答道:“那个是朗姆手下的,据说是有特殊才能,估计过两年就能拿到代号了。” 绿子:……总感觉配置很像库拉索? 她在心里暗自忖度,然后被一声熟悉的男声打断了思绪。 “你在想什么?” “就是那个少女……感觉有点眼熟。”顾忌到周围有人,白鸟绿子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 不过,对方的回答倒是很明白。 “那个是库拉索。”琴酒直白回答。 绿子一惊,转身环视周围,却发现百加得早就离开了。 她转回来,看向自家好友,问道:“真的是库拉索?” “对。”琴酒很确定,这三年他总不可能什么事清都不干吧?中提到的组织人物他能接触的都有所接触。 “这样啊……”绿子不禁想起三年前听到第一次“库拉索”这个代号的时候,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感慨。 时间过得真快。 看出白鸟绿子的兴致不高,琴酒关心了一句:“你还好吗?” “还好……只是有些无聊。” “反正也没什么事了,”琴酒想了想,直接道:“无聊的话,我们先走吧。” 在晚会的灯光下,少年墨绿的眼眸中星光流转,平日含着淡淡冷意的眸子少见的流露出一丝关心,棕发少女看向他眼底,仿佛落入一片翠绿色的湖泊。 她笑了笑,说好。 晚会中觥筹交错,人人西装革履,渲染出欢庆的表相。 在银发少年看向她的那一刻,其他人似乎都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她本该高兴地,可此刻,心里却莫名涌起一阵巨大的悲哀。 11.第十一章 琴酒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中是几年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还小,不过十四五岁,接受的却是远超同龄人的训练。 他被狠狠的一拳击中腹部,无力的倒在地上,低垂着头。 被束成马尾的银发因为发绳的断裂而散落下来,柔柔的撒在他的脸上,遮住了他的表情,少年清俊的五官仿佛凝结了一层不化的霜雪,冷的发寒,绿宝石一般的眸子闪烁着冰凉的光。 凌厉的仿佛可以化成利刃,直刺人心。 他已经不记得教官粗鲁的谩骂了,只依稀记得那些话很难听——至少对于当时的自己来说很难听。 带着.侮.辱性质的词措从男人含糊不清的嗓子里发出,黏黏腻腻的就像一块被嚼过、还带着口水的口香糖。五大三粗的男人时不时的吐出一口浓痰,目光中带着愤怒与毒火。 这是由嫉妒产生的毒火,那个碍于资质所限、哪怕再拼命也只能终生挣扎于中层的男人,对于年轻稚嫩、却已经可以看得出无限可能性的年轻人的嫉妒。 他嫉妒银发少年的青春、嫉妒他还没有被伤痕疼痛腐蚀的身体、嫉妒他出众的天资。 他把这些妒火用拳脚和严苛的惩戒发泄在了尚且年轻的少年身上——哪怕组织对这类年轻人的训练量有所规定,他也有太多方法踩着底线让银发少年不好过。 日后的琴酒有无数种手段报复回去,可当时的他还太过稚嫩。 银发少年被罚站在训练场里,夏季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一天的疲惫加上身体的疼痛,令少年几乎睁不开眼睛。 雨水冰冷刺骨,仿佛凉到了他的心里。 孤立无援。 然而在雨中,却有一具同样冰冷的身体抱住了他,在他耳边大声喊着什么。 女孩声嘶力竭,但他却听不清楚她在喊些什么。 唯一记得的,就是明明是同样冰冷的身体,他却从中感受到了一点暖意。 银发青年的呼吸粗重起来,墨绿色的眸子猛地睁开,不过瞬息,眼中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迷茫便散的一干二净。 他有些莫名的心慌。 不远处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声音,因为来电而亮起的屏幕发出幽幽的冷光,在黑暗中平添几分诡秘与不祥。 银发青年起身,几步走到桌子前,他看着桌子上不知疲倦震动着的手机,眼神有些发空。 左手的指尖微微颤了颤。 他拿起了手机。 贝尔摩德妩媚的声线此刻带着几分难言的严肃。 “琴酒,西达疑似背叛。” ………………………………………… 西达不愧是这一批新晋干部中最出色的人。 在组织三个有资历的干部联手搜查下,棕发少女的踪迹被不断传来,但没有人能够真的找到她。 她就像是一滴水,无声无息的落入人流中,你能很清楚的知道她就在这里,可是却很难找到她。 即使是老练如贝尔摩德,在听说了这种情况后,也忍不住对西达做出了高度评价。 然而,找不到的人不包括琴酒。 他和西达实在是太熟了,对彼此的习惯一清二楚,甚至有很多东西,都是他手把手教给棕发少女的。 在别人眼中,西达是一滴无色的水,而在他眼中,西达却是一滴有色的水,即使落入装满水的杯子里,也能看的明明白白。 他找到了她。 “你发现我啦……”棕发少女对他笑,笑容一如以往,绿色的眼睛闪闪发亮,仿佛雨后新洗过的叶子。 “为什么不走?”琴酒对上好友的绿眼睛,忽然有些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白鸟绿子眨了眨眼睛,嘴角仍然挂着那一抹笑:“我逃不掉的。” 可他却宁愿没有找到她。 “你逃得掉的。”琴酒加重了某几个音节。 ——他太熟悉她的习惯了,所以一切的踪迹都显得那么明显。 ——她也太清楚他的习惯了,在他几乎是刻意暴露自己的痕迹时,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我逃不掉的。”白鸟绿子很认真的说,“只要你在,我就逃不掉的。” 琴酒沉默了好一会,就在绿子以为他不会开口,准备带自己回去的时候,少年清朗中略带一丝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想让你逃。”少年的声音不似日后低沉悦耳,却清清爽爽,仿佛山间甘冽的清泉,带着少许的凉。 也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倔强与孤勇。 他的祖母绿一般的眸子定定望来,往日眸中的淡淡冷意此刻尽数消散,透出眼底深处的一片干净明亮。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眼中生长,用力的突破一切禁锢。 少年眼中呈现出清晰却又难言的希冀与坚定,令他整个人显得闪闪发光。 “离开这里吧,绿子。” “记住,不要回头。” ……………………………… 这是跟琴酒见面后的第十天。 白鸟绿子胆大心细,又有一定的经验,加之天赋出众,逃亡多日,至今囫囵自在,虽然不能说半根毛没少,但却真的是半点伤没受。 她内心深处有隐隐的不安,但逃出生天自由自在不用再压抑自己的那份畅快充盈着内心,让她忽略了不安。 虽然逃亡的路上很累,但她的精神却很好。 直到今天。 此刻她轻巧的避过人流,七拐八弯之下,走在一条小道。 小道的尽头站着一个人,一个年轻妩媚的女人。 哦——白鸟绿子面无表情地想,她的确妩媚,但到底年不年轻——谁知道呢? 贝尔摩德看了眼棕发少女,轻轻的笑了起来。 一个组织高层,一个组织叛徒,如今四目相对,竟然没有喊打喊杀,也算是一大奇事。 “你的确很厉害。”组织高层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就连我,确认你的踪迹都花了好几天的功夫,这才把消息传给你——而你是收到消息后自己出现的。” “既然你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只是为了找我说这些吗?”棕发少女不动声色。卡Kа酷Ku尐裞網 “你们两个真不愧是一对,连说的话都那么像。” 这句话的前半句成功的令白鸟绿子皱起了眉——先前琴酒为了脱身和她演了一出戏,当时她还挺高兴的,但此刻仍是被贝尔摩德误会着,却令她平白生出几分不悦。 “别卖关子。”少女的语气很冷,她已经不是组织的成员,自然用不着尊敬她。 “组织是不会放过叛徒的。”贝尔摩德的右手饶了绕金色的发丝,“你到现在还没有事,一方面是因为以你的级别,现在还轮不到高层出动,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你的事情被人暂时压了下去,所以递交给高层的速度大大减慢了。” 贝尔摩德放下手,语气不再那么装腔作势。 “换句话说——”她看向棕发少女,嘴角的微笑淡去: “你没事,是因为有人替你担着。” 这平平无奇的一段话,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仿佛一记惊雷,在白鸟绿子的耳边炸响。 潜伏在内心深处的不安终于浮上水面。 它久久未曾动静,不是因为它是温顺无害的白兔,而是因为它是狰狞着咧开獠牙的猛兽。 白鸟绿子痛苦的闭上眼睛,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只觉得血液倒流,心跳失常,头脑一阵阵的发昏。 她崩溃的用手捂住脸。 …………………………………… 琴酒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中。 疼痛与麻木一阵交替着一阵,令他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口干舌燥,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隐隐感觉到了血的气息,却迟钝的反应不过来。 半响,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血。 哦——刚刚不小心把下嘴唇咬破了。 琴酒苦中作乐的想,他看不少人受过刑罚,从最开始的心有不忍,到后来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觉得无聊,此刻才明白什么叫做出来混的迟早要还。 不过还算可以。 他冷静的想着。 比起鬼哭狼嚎的那些人,他自信自己还没有显得太过丢脸。 这还不是他的极限。 他魂游天外的瞎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意识渐渐陷入了黑暗。 忽然,门口发出“吱呀——”的一声,透出一点的光,黑暗的刑罚室多了点光亮。 琴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心想虽然我还不怕,不过就不能晚一些来吗? 就算他能忍,但还是会痛的好不好?! 来的人不是他想象中的人。 棕发少女面色苍白,她绿色的眼睛定定的看着琴酒,小小的、昏暗的房间里充盈着淡淡的血腥味,就像一把把钢针扎在少女的心里。 但他宁愿是他想象中的人。 意识到来人是谁的一瞬间,少年就清醒了过来,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两日没有沾水的嗓子干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模糊的发出几个音节。 太过分了——琴酒想——如果能出去的话他一定要提一下意见,干成这样别人就算想招出什么都没办法说啊! 少女理智而克制的走近,她上下打量着他,在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露出要哭不哭的神色。 “他们这么对你……他们怎么这么对你?” 琴酒是左撇子,出于还有价值的因素,为了不影响他的战斗力,刑讯的人并没有对他的左手做什么。 然而他的右手的指甲却被生生翘起,一片血肉模糊。 这种伤很好养,指甲长出的速度也不慢。 但很疼。 白鸟绿子愣愣的看着琴酒,少年银色的长发被汗水浸湿,黏在了他白皙的脸上。 少女上前,慢慢环抱住琴酒,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身上可能的伤口,拉起少年的右手,轻轻贴在脸上。 “他们果然这么对你。” 她说了三遍看似一样的话,其中的意味却各有不同。 “你…怎么…来了?”少年张了几次嘴,才吐出这一句话。 这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十天前才清亮的嗓音此刻变得沙哑一场,就好像嗓子里含着一块粗糙的磨砂纸。 白鸟绿子眨了眨眼睛,努力笑着说:“我当然会来了……不然你怎么办?” 她放下琴酒的手,将脸贴在少年的脸上,琴酒感觉到了侧脸湿湿凉凉的液体。 是她的眼泪。 “阵君是个大笨蛋……”明明受折磨的人是少年,那姑娘却哭的那么伤心;明明哭得那么伤心,她却仍然努力的笑着。 “阵君是大笨蛋……”她一边哭,一边骂:“为什么那么倔呢?为什么不说出来呢?明明说出来就没事了。”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阵君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还是当初那个雨中的少年。 哪怕他已经成长了很多,哪怕他早已对从前无力的事情泰然自若,哪怕他渐渐褪去青涩变得冷酷无情。 哪怕他将来会成为别人的噩梦,哪怕他很快会将自己的弱点一一或掩盖或克服,哪怕他日后行走黑暗游刃有余。 他在她心里,还是那个雨中的少年。 “我不是让你不要回头吗?”少年的声音很虚弱,语气却带着不同于声音的强硬。 “我逃不掉的。”白鸟绿子说着她曾经说过的话。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像是一片羽毛,慢悠悠的飘着。 “你在这里,我怎么逃得掉呢?” 你在这里,我怎么能不回头呢? 她的眼前闪过那副拼图——这是她自从发现那个秘密后,这些天第无数次想起那副拼图。 她想要保护那个少年——哪怕他已经不再需要,但至少,她不能害了他。 白鸟绿子眼中含泪,声音却很平静。 平静的让人心慌。 “杀了我吧,阵君。” 12.第十二章 白鸟绿子对“自己有可能会死”一事,早有预感。 在她被迫加入组织的时候、在她对组织的任务感到无法忍受的时候、在她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的时候、在她终于得知了真相的时候。 她只求不连累身边的人。 这个身边的人,一开始是她的家人,后来又多了一个琴酒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她心中有着痛苦与恐惧,但面上仍勉强维持着平静。 与她截然不同的,是琴酒的反应。 银发少年的凤眸圆瞪,墨绿色的眼瞳中写满不可置信,带着薄汗和少许血污的脸颊稍稍扭曲。 白鸟绿子忽然有点想笑。 呀呀呀……这跟他们平时的角色定位反过来了啊…… “你在胡说什么?!”银发少年怒吼,嗓音嘶哑。 棕发少女轻轻的笑了起来:“我有没有胡说,阵君不知道吗?” 她看似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妄图缓和气氛。 “我现在回来,已经走不了了。”白鸟绿子认真的说:“既然这样,还不如利用一下最后的价值——帮你脱身。” “虽然有包庇的嫌疑,不过杀了我之后,阵君的失误就大大减少了吧?”棕发少女和银发少年一起靠在墙上,绿眸清亮:“以阵君的能力,一定、一定可以脱身的。” “呵……”琴酒几乎要被气笑了,他冷冷的看着白鸟绿子,绿眸中是冰凉的寒火:“是吗?那我当初放你离开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的……但是阵君,有组织在,我早晚逃不掉的。”她勾了勾嘴角,自嘲一笑:“有你在,我也不想逃了。” 琴酒咬牙,他年轻英俊的脸上显出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痛苦,银发少年张了张口—— 白鸟绿子打断了他的话,她直直对上那双绿墨似得眸子: “阵君,如果我注定难逃一死的话,我很高兴能为你做些什么——” “如果明知道我的死可以为你带来些什么,但只能毫无价值的死去的话,”她眼中闪烁着认真的色彩:“我可是会不甘心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白鸟绿子的心中再次闪过犹豫。 也许真的有人能够坦然赴死,白鸟绿子不是其中的一个。 这些天,对于到底要不要回到组织找琴酒,她不是没有犹豫的。 事实上,她犹豫过很多很多次,但最后,她还是做出了“回组织”的决定。 棕发少女的绿眼睛中闪过泪光。 自从进了组织,她就一直很不安。 她以为自己能够克制,她以为自己能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而她也能努力的去做了。 因为她想要有更多的时间和家人在一起,因为她想有更多的时间跟在那个少年身边。 因为她想活下去。 可是做后的最后,她发现原来一切都由不得自己。 她的努力,到最后几乎像是一场笑话。 那一瞬间,白鸟绿子的脑海中闪过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小时候摔倒后母亲温暖的怀抱,妹妹出生后家中的欢笑,小学里的老师和同学,初遇银发少年时对方带着淡淡冷意的眸子,开枪时的硝烟味,杀第一个人时亲手夺取他人生命的无措与作呕,妹妹撒娇的样子,琴酒嘴角的笑意…… 她眨了眨眼睛,心想我有那么多的回忆,也不亏了。 眼前闪过一副破碎的拼图。 白鸟绿子的眼神蓦地坚定起来。 “阵君,动手吧。” ………………………………………… 银发少年吃力的支起身体,转身面对着白鸟绿子。 他的神情带着与平日少有的悲伤。 棕发少女眨了眨眼睛,递给他一把袖珍.手.枪,琴酒的左手接过.手.枪。 白鸟绿子没有放开他的手。 “不要手抖。”白鸟绿子凑近琴酒,认认真真的说。 琴酒觉得自己的手没有抖。 但当棕发少女放开他的手时,他握着.枪.的手抖得跟帕金森患者似得。 琴酒:………… 银发少年沉默了一下。 在阴森的刑室里,一男一女面对面,男的左手拿着.枪.对着女的,却抖个不停。 明明是严肃向的情景,此刻却莫名多了几分喜剧意外。然而两位当事人却一个比一个沉默。 过了一会,琴酒的手不抖了,但他仍旧沉默着。 打破沉默的,是白鸟绿子。 “你可要稳着点,”棕发少女状似轻松的说:“万一打偏了,我会很疼的。” 琴酒终于开口:“我知道了。” 又是一阵沉默。卡Kа酷Ku尐裞網 两人似乎都知道结局,却迟迟都没有迎接这个结局的念头。 琴酒的绿眼睛中盛满了悲伤,他的嗓音沙哑,不知道是因为几日未曾饮水,还是因为低落的情绪。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白鸟绿子对上琴酒的眸子,忽然涌起一阵的恐慌,但她还是咬牙克制:“没有了。” 银发少年的手指动了动。 那一瞬间,时间好像都变慢了,心中对死亡的恐惧在一瞬间压倒了一切,棕发少女失声喊道:“等等!” 琴酒停下了动作。 白鸟绿子哭了出来。 “我真的……我真的好害怕……”棕发少女哽咽道:“我不想死……阵君……阿阵……我真的不想死。” 琴酒咬牙,绿色眼睛里的情绪剧烈波动,悲伤几乎要满溢出来。 “我不想死……我真的真的不想死……” 她近乎哀求的喊道。 大概是之前苦苦克制的情绪一下子决堤,她口中的话语含糊不清,只能猜个大概——而她此时的诉说,其实只是为了发泄心中的胆怯。 她没有办法。 而在她面前、曾经在她心中一直很强大的银发少年,也没有办法。 琴酒沉默着看着她哭,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哪怕他心里很清楚,他们的时间剩的不多了,如果不能在别人发现之前结束这一切,绿子的牺牲将毫无意义。 棕发少女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咬牙,抬眸看向琴酒。 此时她的思绪很混乱,眸中充满着狂乱的恐惧,她近乎语无伦次的开口,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说了什么 “阵君……你能不能再对我笑一笑……阿阵……你对我笑一下好不好……就笑一笑……” 她一边哭,一边哀求。 “你对我笑一笑……” 琴酒眨了眨眼睛,他的胸口很闷,压得他透不过气来,此刻只想大声喘息,舒缓一下窒息感。 但他还是努力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 琴酒吃力的对白鸟绿子露出一个笑。 银发少年的脾气称不上好,他笑的次数不能说少但也绝对称不上多,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笑也以冷笑嘲讽威胁等绝对算不上友好的意味居多。 但白鸟绿子是个例外。 他在她面前真心笑的次数,比在其他人面前的次数加起来还多。 琴酒以为在她面前笑,不是一件难事,然而事实却是,他努力扬起嘴角,勉强才弯出一个弧度。 这几乎不能算是一个笑,但白鸟绿子见了,却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一样,闭上了眼睛。 琴酒无意识的抽动嘴角,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要显得太狰狞。 他咬牙瞄准了棕发少女的心脏,食指回扣。 “砰——” 在.枪.声惊雷般炸响的瞬间,自从取的代号以来,杀人时为了确保委托一向不会移开目光的琴酒,仿佛被枪声吓到一般,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他到底不忍心看少女死去的模样。 少年白皙的脖颈上,色泽通透的翡翠平安扣上闪现出莹莹绿光。 组织基地外,天光乍晓。 ……………………………… 那一声枪响过后,银发少年才慢慢睁开眼睛。 琴酒的左手保持着开.枪.的姿势不动,绿宝石一般的眼睛定定盯着少女被鲜血浸染的.尸.体,怔怔发愣。 直到左手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而发麻,才无力垂下。 两滴泪从他眼中流出,顺着面颊滑下,直直的砸在地上,在刑室晕出两滴小小的深灰痕迹。 这一瞬间,所有原本被牢牢抑制住的疼痛齐齐涌上大脑。 身上的伤口、多日的疲惫混合着胸口沉闷的苦痛侵蚀着他的理智,一瞬间的撕心裂肺让琴酒不得不弯下腰。 此前为了支起身体而撑住地面的右手,因为承受着身体的重量压迫,指尖的伤口再一次崩裂,血液从五指流出,混杂着刑室地面的灰,一片血肉模糊。 右臂一软,整个人再也使不出力气,狼狈的跌靠在墙上。 琴酒分不清到底是是身体的痛还是心里的痛更令他难以忍受。 昏沉、无助,就像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雨夜。 明明身处刑室,明明没有下雨,明明没有打在身上的雨点,琴酒却觉得自己身上仿佛感受到了那年身处雨中的冰冷。 遍体生寒。 他靠着墙,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这一刻,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雨中的少年,狼狈不堪。 可是这一次,他连白鸟绿子也没有了。 13.第十三章 贝尔摩德再次见到琴酒的时候,他已经变了很多。 银色的长发不再高高束成马尾,而是披散着;他的刘海变长了,原本将将长到眉际的碎发如今遮住了半只眼睛;他瘦了很多,初秋的天气穿着一件灰色的针织毛衣,却仍能看出他的消瘦。 而他原本还带着一些暖意与张扬的绿眼睛,如今愈发平静起来。 或者说,是沉寂。 贝尔摩德觉得这些变化情有可原。 毕竟被组织怀疑并用刑,可不是一件小事。 而他居然好好的出来了,才是少有的。 金发女人知道,这是因为他亲手杀了白鸟绿子,才能好好的出来。 不过即使如此,琴酒如今的地位虽然受到影响,却没有伤筋动骨,还是让贝尔摩德惊讶了一下。 但仔细想想银发少年的能力和那位大人对他的看好,这件事虽然出乎意料,不过也不算很难以置信吧。 贝尔摩德这么想着,一边打量着坐在她面前的银发少年,心中不免有些怅然。 “任务的情况基本就是这样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不管内心的情绪如何,正事是不能耽误的,贝尔摩德流畅的交代了任务背景,女人的红唇开开合合,最终落下一句总结。 纤长的手指搅拌着咖啡匙,琴酒对贝尔摩德的话毫无反应,似乎一直在发呆。 贝尔摩德沉默了一下,心中没有丝毫被怠慢的不快,反而想着如果琴酒真的没有听的话,是不是应该再跟他重复一遍。 正在她犹豫着要开口的时候,银发少年略带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知道了。” 他的语调平静无波,完全听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么——”不知怎么的,听到少年的回复,贝尔摩德仿佛松了一口气,她的语气轻松起来: “任务开始的时间是下个月中旬,我帮你定后天的机票怎么样?” 女人的声线妩媚,带上了一点点的笑意:“正好出去散散心?” “不用。”琴酒终于抬眸,绿色的眼睛对上贝尔摩德,带着莫名的压迫感:“就定下个月九号的机票。” 金发女人微微皱眉:“任务是十二号……九号去的话,时间上会不会太紧?毕竟要去.美.国,你还需要倒时差。” “没关系。”琴酒笃定道:“来得及的。” 他不能太早去.美.国,毕竟,他还有事情要办。 金发女人见他坚持,点了点头,妥协道:“好吧,等会我订好机票就发给你。” 琴酒点了点头,随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黑色外套,头也不回的起身离开。 下个月月初,他要参加一个人的葬礼。 ………………………………………… 琴酒显然不会出现在白鸟绿子的葬礼宾客名单中。 不过白鸟一家只是普通人家,他想要混进去,总是有办法的。 琴酒没有很高调,他穿了一件黑色西服,安安静静的站在远处,一言不发。 很显然,他来白鸟绿子葬礼这个决定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组织肯定不愿意看到这样一幕。 但是—— 琴酒冷笑一声。 ——他不在乎。 如果他的行为必须处处以组织的意愿为先,不能有半点自己的“任性”的话…… 他还不如找个机会早点叛逃呢! 银发少年的外表颇为显眼,然而他刻意低调,又站在人群边缘,在葬礼肃穆的氛围中,到也没有人放太多注意力在他的身上。 白鸟绿子的死因被伪装成意外牵扯进当地的.黑.帮.火.拼,不幸.中.枪.身.亡,白鸟夫妇闻讯皆是不愿相信,直到看到女儿冷冰冰的尸体时,才恍惚接受了这个事实,悲痛欲绝。 不过短短半个月,两位中年夫妇已经苍老了不少,眉眼间具是失去女儿的痛苦,他们在葬礼上依偎着,互相支撑着对方不倒下去。 琴酒知道,白鸟的案子被移交给警视厅,警察们正在努力追查,白鸟夫妇也常常追问案子的进程,希望能尽快找到凶手。 可惜……琴酒知道,这个案子是不会有结果的了。 至少,不会有真正的结果。 随着葬礼的进行,白鸟的母亲已经泣不成声,父亲也一脸悲痛,只不过强忍着没有哭出来,一旁小小年纪的白鸟奈奈一次又一次的用手揉着眼睛,显然是在擦眼泪。 琴酒没有反应。 当日那份刻骨铭心的痛楚过去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飘飘忽忽的状态,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琴酒知道,自己已经平静下来——或者说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不再像当时那么痛苦了。卡Kа酷Ku尐裞網 但胸口那份空荡荡的感觉一直都在,怎么也无法填满。 随着时间的流逝,胸口的缺口愈发大了。 他静静的看着葬礼的进行,静静看着葬礼的结束。 一直站到日头垂暮,天色将暗,所有人都离开了,琴酒才动身,向白鸟的墓碑走去。 因为长久的站立不动,银发少年的腿有些发麻,一步步走过去,隐隐有些痛。 所以琴酒走得很慢。 他至始至终面色不变,来到白鸟绿子的墓碑前。 直到看着墓碑上少女的黑白遗照,琴酒平静的绿眼睛才闪过波动。 银发少年在好友的坟前沉默着,过了许久,他才弯下腰,将左手拿着的桔梗花放在墓前。 “我走了……以后我会过来看你的。”琴酒的声音沙哑——看得出是之前嗓子受的伤还没好全——他低垂着眼睛,认认真真的说。 “我会好好的……希望你也能好好的。” 说完,他自嘲一笑,语气也带着懒洋洋的嘲讽。 “我说这些做什么……你也听不见了。” 银发少年眨了下眼睛,消去眼中莫名其妙的湿润感,他又静静待了一会,然后直起身子,后退了两步,转身。 在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 黑发绿眸,和白鸟绿子有四五分相似。 琴酒认得她。 她是白鸟绿子的妹妹,白鸟奈奈,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 “我看到你了。”一片沉默中,首先开口的是黑发的小姑娘。 “你是来……看我姐姐的吗?” 琴酒眨了下眼睛,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不在刚刚的葬礼上出现了?”小姑娘的身高和琴酒相差太多,她抬头望着不远处的银发少年。 琴酒没有回答,他抬步朝着原本的方向走去,准备离开。 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白鸟奈奈忽然开口,琴酒本不打算理她,然而她的话中的内容却仿佛一根绳子,将他的腿束缚住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小姑娘说:“我姐姐死的时候,你在不在?” 琴酒停下脚步,他没有转身看她,只是吐出一个字:“在。” “那么……”身后的女声带着哭腔,它的主人强忍着哭泣的冲动,努力让自己吐字清楚:“你为什么不救她呢?” “……”少女大声的喘息了一下,抑制住自己痛哭的冲动,艰难地说:“就算……就算你救不了她……好歹之后出现一下呀……” 随着少女的话语,气氛再一次的出现了寂静。 半晌,银发少年才开口。他的声音很冷静,却仿佛春雷炸响: “是我杀了她。” 他本不该说出真相,但他还是说了。 反正——他们也查不出什么,更不会相信一个十四岁小女孩无凭无据的话。 至于怀疑和暴露的危险? ——他同样不在乎。 白鸟奈奈呆立当场。 琴酒再次抬步,准备离开。 忽然间,他的左手被一股大力猛地擒住,阻止了他的离开。 黑发的小姑娘猛地转过身,不管不顾的拉住他,此刻她根本不在乎琴酒的话语里有多少的危险意味,也不在乎一个能杀了比她大七岁的姐姐的人会不会将她灭口。 琴酒心头不耐,皱起眉侧头看去。 小姑娘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多日的哭泣让她的眼睛变得红肿,然而她的绿眸中仿佛燃着小小的火焰。 银发少年对上那双眼睛,不知怎么的的,心头的烦躁稍稍下去了一些。 该说不愧是姐妹吗?她们的眼睛,实在太像了。 只是白鸟绿子不会那么看他,从来不会。 莫名多了一些耐心,琴酒开口道:“你想做什么?” “你说……你说你是姐姐的朋友……”小姑娘终于克制不住,痛哭出声,大声叫喊着质问道。 “你说你们是朋友!你说你们是搭档!”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她?” 琴酒沉默了。 良久,在小姑娘歇斯底里的质问与愤怒中,琴酒终于动了。 他右手飞快的扣住黑发小姑娘的手腕,只用力技巧性的一扭,就将自己的左手解放了出来。 白鸟奈奈疯狂的冲上前,撕打着、咒骂着,因为愤怒与不甘使平时力气不大的她超水平发挥,力道凶狠异常。 然而这些对于琴酒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很快就制住了白鸟奈奈,左手扣住了她的咽喉,微微用力,就使得小姑娘脸色发白。 从头至尾,琴酒面不改色。 他很快就松开了白鸟奈奈,将小姑娘丢到一边,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小姑娘大声的喘息和咳嗽声,琴酒仿若未闻。 黑发的小姑娘看着银发少年渐渐远去的背景,恨得眼睛发红。 不久前姐姐哀哀的话语仿佛又回荡在耳边,奈奈心头涌起一阵的不甘,并着怒火燃烧着她的理智。 年轻气盛的小姑娘根本顾不上会不会招惹到对方,她大声嘶吼起来——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泪眼朦胧间,她似乎看见银发少年的背影顿了顿。 …………………………………… 琴酒回到安全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走进门,按下灯的开关,明亮的光一下子充盈着昏暗的安全屋。 没有脱下外衣,琴酒直接躺在了床上,目光空洞的注视着天花板。 耳边仿佛又想起了小姑娘的嘶吼。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他喃喃道,似乎在自问自答。 过了一会,他垂下眸子,嘴角勾起一个自嘲地笑: “我也不知道啊……” 他闭了闭眼睛,压下心中纷纷扰扰、杂乱无章的思绪,然后叹了一口气,才再张开,继续静静出神。 大概是他发呆的时间太长了,视线里出现了半透明的字体。 琴酒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已经有些迟钝的脑子才缓缓转动,这才令他想起这一超现实场景出现的原因。 长时间集中注意力的盯着一处虚空,就会导致系统的出现。 这系统长时间没有存在感,如果不是所谓的还有点用处,琴酒都快忘了它了。 琴酒抽了下嘴角,刚想要关闭页面,注意力却忽然被页面中的某一处吸引了。 黑泽阵的名字闪烁着银光,白鸟绿子的名字也闪着银光,但光芒暗淡。 ——只是到底没有彻底暗下去。 琴酒忽然想到了系统对宿主状态的介绍:如果状态正常,则是闪着银光;如果死亡,名字就会彻底灰下去。 心中忽然涌起淡淡的期待,少年咬了咬牙,让自己不要显得太过激动,然后点上了中的。 【白鸟绿子:肉体状态——已死亡/精神状态——沉睡 评价:高危、极度虚弱】 ? 琴酒疑惑的看着这一描述,但在他仔细思考这一描述之前,他的心已经被喜悦填满了。 这说明……她还没死? 绿色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琴酒压下心中的欢喜,一边告诫自己系统可不可信还不知道,一边暗道冷静冷静,才有心情仔细思考。 他努力回忆起拿到系统之后所有跟系统有关——不管是直接关系还是间接关系——的事情,分析着系统的用意。 琴酒的头脑本就一流,然而系统出现的次数实在寥寥无几,线索实在太少了。 正在苦思冥想之际,琴酒灵光一闪,取出系在自己脖子上的翡翠平安扣挂件。 他仔细盯了半天—— 一点反应都没有。 银发少年焦躁的皱起眉,正要放下平安扣时,无意间将它对准了系统页面。 虚空中平白出现了一行字。 琴酒眼睛一亮,急忙点开。 琴酒愣愣的看着这段描述,好一会才终于回神。 啊……这回,他们可算是真正的同生共死了。 哦——对了,绿子的状态还是高危……要好好了解一下,看看有什么办法…… 他状似冷静的想。 然而嘴角,却克制不住的扬起。 她还活着。 自白鸟绿子死后,琴酒第一次笑了。 14.第十四章 坐上前往.美.国.的飞机时,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琴酒在大悲大喜之后,身体隐隐有些不适,不过经过两天的休息,也基本调整好了状态。 同样的,他的理智也回来了,对于翡翠平安扣与白鸟绿子的现状也做了一定的猜测。 不过现在碍于情报太少,即使做了几个猜测,也无法判断对错。 琴酒将这件事记在心头,然后开始准备任务。 组织的福利不错,给他安排的是公务舱,他没有多少行李要带,基本上就是手机电脑一些衣物和必要的用具,一个随身的小箱子足以。 至于.枪.械,这些肯定不能带上飞机,不过到了.美.国.之后组织会提供的。 公务舱,琴酒想,倒还挺符合自己这次去.美.国.的目的的。 执行公务嘛…… 这个冷笑话姑且不提,公务舱的环境还是不错的,空姐也很细心,琴酒对那名问候他的空姐微微点头,示意无事,然后把注意力放到了窗外。 飞机正在准备起飞的滑行阶段,琴酒看着外面飞速变化的风景,脑中不禁浮现出几年前自己第一次坐飞机的样子。 那时候他还小,是和几个他不认识的少年一起坐的飞机,坐的是经济舱。 他还能回忆起那时候的新奇和飞机起飞时惊讶中带着一点点害怕的心情。 真有意思啊…… 等到飞机起飞时,他又不禁回忆起第一次跟白鸟绿子坐飞机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们坐的也是经济舱,棕发少女靠着窗边,一脸好奇的看着窗外,时不时转过头兴奋又克制的小声跟自己说话。 绿色的眼睛亮亮的。 琴酒想着,嘴角忍不住略略弯起。 银翼的大鸟终于穿过云层,飞向目的地。 ……………………………………………………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再加上过海关入境,虽然是公务舱,但琴酒还是有些疲惫。 出了机场后,琴酒发了条短信过去,很快就收到了住宿的旅店地址。 他揉了揉眼睛,困意涌上大脑,眼睛干涩发疼——琴酒准备先去旅店睡一觉倒个时差,至于别的问题—— 反正也不急。 等他睡醒再说吧。 组织的联络人做事效率不错,在琴酒好好睡完一觉后,就通知他可以去挑选准备好的.枪.械了。 到了约定的地方,看着地下武器室里摆出来的一系列.枪.械.以及少许刀具锯子螺丝钉等,琴酒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个赞。卡Kа酷Ku尐裞網 银发少年挑好自己需要的武器,将它们一一放好,摸着腰间的配.枪,终于感到安心了些,然后动身前往组织在当地的一个据点。 虽然在日本已经知道了这次任务的相关情报,但更详细的情况和自己的搭档手下都还是要到了.美.国.再熟悉的。 希望能够靠谱点——不管是搭档,还是情报。 琴酒想。 任务的前期准备基本跟以往的类似任务没什么太大差别,而类似的任务,琴酒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这次任务的难度以琴酒目前的水准看来算得上难,但也还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他还做过更难的任务呢。 按着以往的流程一路走下来,不到三天的功夫,他将将做好了任务前的准备工作,只等第二天开始任务。 银发少年想了想,觉得贝尔摩德说的不错。 时间的确挺紧的。 不过他也不后悔就是了。 令他感到惊喜的是,这次任务给他安排的搭档是一名.狙.击手,而且实力相当不错。那位前辈的狙.击范围接近七百码,算得上是组织里一流的.狙.击手了。 琴酒对此感到高兴,随着不断地练习,他的枪法越发好了,但由于年纪的原因,狙.击还是刚刚开始练,进度十分感人。卡Kа酷Ku尐裞網 现在任务的搭档就是一名不错的.狙.击手,这让琴酒起了兴趣。 此刻还年少的他就像是一块海绵,努力学习着黑暗社会中各种有用的技能,这份决心因为中日后要面对的敌人而产生,随着白鸟绿子的死亡而坚定。 ………………………………………… .美.国.的国土面积很大,各个州的气候都有差别,琴酒所在的州气温较之日本偏冷一些,不过此时温度还没有降下来,倒也不算难以接受。 琴酒穿着一件银灰色立领针织毛衣,正好衬着他的银发,外披一件米色的风衣,裤子是轻便的休闲裤,头上戴着一顶深棕色贝雷帽,银色长发自然洒落。 他裹挟着夜晚的寒风走近酒吧,绿色的眸子扫过酒吧内的座位,终于在一处算不上显眼的地方找到了今天的目标。 那位前辈正坐在任务对象的对面,跟他攀谈着。 他走过去,坐在了前辈的身旁,对着任务对象轻声道歉:“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事没事,是我们来早了——”精明的中年男人对着年轻的组织干部笑了笑,开口夸赞道: “这位就是gin了吧……真是年轻有为啊!” “哪里。”琴酒谦虚的回了一句,嘴角礼貌性的勾起,眸子却毫无笑意。 你来我往的恭维了几句,琴酒心头有些不耐——说真的,这种没效率的事情他们到底要闲扯到什么时候? 也许有些人会渐渐这种看似毫无营养实则是必要的对话,但其中一定不包括琴酒。 每每遇到这种情况,琴酒都会心生不耐,区别只在于一开始他不能不陪着说话,现在他的地位可以令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上几句表示自己的态度很认真,实则把说废话的任务仍给自己的搭档。 真希望有一天能够直接甩脸色啊…… 既然是在酒吧里的第一次试探性接触,那么自然,谁也不会傻到真的在酒吧这种不安全的地方说重要的事情。 琴酒当然懂这个道理,他开始的时候还跟对方搭了几句话,后来基本上都把说话的机会推给搭档田纳西,自己魂游天外。 说真的,与其听这种废话,还不如听听酒吧的音乐呢。 虽然音乐也不好听…… 银发少年不动声色的偏过头,打量着酒吧内的摆设、吧台上的酒瓶、以及四散的人流,时不时的敷衍着对着任务对象点点头。 他看到调酒师在调着一杯“螺丝起子”,手法娴熟。 他看到一对男女正在热情拥吻,仿佛热恋中的情侣——不过琴酒通过一些细节觉得他们应该是一.夜.情。 他看到表演的乐队中有男有女,虽然乐队演奏差了点,不过主唱的声线很不错。 咦——? 那个拉手风琴的人……似乎在看他们这一边? 他们这一桌的确有些显眼啊……不过有显眼到让乐队的人都关注的地步吗? 毕竟,酒吧的常驻乐队,应该是见过不少客人的才对——其中应该不乏显眼的吧? 琴酒闲着无聊,打量起了那个拉着手风琴的人。 他看上去大概二十出头,跟自己差不多大,黑色的头发,带着一顶深色的针织帽,由于隔得比较远,看不清他的眸色,不过看上去长相不差。 拉手风琴的少年似乎注意到琴酒的打量,他略有些尴尬的移开了视线,但注意力似乎仍在他们一桌。 琴酒觉得那个少年有点眼熟,不过他们应该没见过。 他眨了眨眼睛,忽然对着那个黑发少年举杯。 琥珀色的酒液在酒吧的灯光的照射下闪闪烁烁,杯面荡起少许波澜。 他们之间隔着不近的距离,隔着纷乱的人群,可琴酒就是知道,他能看到自己的举动。 银发少年偏头,略略挑了下眉。 15.第十五章 你来我往的试探终于结束,琴酒和田纳西起身,跟任务对象做着最后的寒暄—— 然后各回各家。卡Kа酷Ku尐裞網 在送走任务对象之后,田纳西也很快走了,这位前辈貌似已经成家,有妻有女,并且家庭幸福。 这在组织里不算多见。 看着前辈的脸上流露出少许的幸福,单身狗表示:…… 单身狗少年——阿不——是琴酒少年倒是还留在酒吧。 此时夜色已深,不过酒吧仍旧在营业,在经过了一轮让他很不耐烦的碰面之后,听见酒吧内男男女女的说笑,看着舞台上的狂欢,琴酒也起了留下来再喝一杯的念头。 他要了一杯加冰的波本。 银发少年对于烈酒和果酒倒是没有特别的偏好,对于他来说,烈酒喝着过瘾;果酒喝着甘美且不容易醉,各有各的优点。 只不过在外,如果在座的人里面没有女性——有时候有女性也一样,大家喝的大都是烈酒罢了。 对于烈酒,琴酒除了因为自己的代号而爱屋及乌的gin之外,比较偏爱威士忌和白兰地,其次则是伏特加。 而威士忌里面,他最喜欢波本。 这家酒吧选的不错,以琴酒学过一段时间调酒的水平来看,这里的酒类算得上齐全,而且冰的选择也十分讲究。 琥珀色酒液里几块硬冰起起伏伏,这种特别凿下来的冰较之一般的冰不容易化,能够更好地体现酒的口感,冰凉中透着波本酒特有的醇厚绵柔。 银发少年之前就要了一杯,在无聊的谈判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喝完了,这是第二杯。 夜比较深了,虽然酒吧里还有不少客人,但再进来的人不多。琴酒得以独自霸占一小桌的空位。 不过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 银发少年长相出色,气质虽稍显冷淡,却也称得上出众,不一会就有人上前搭讪。 琴酒也没有拒绝,只是对于搭讪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人吃了个软钉子。来人也不是非看上了他,见琴酒态度敷衍,就去找新目标了。 如此赶走了两个人,随着时间流逝,银发少年的酒品了大半,酒吧乐队的乐声也停了下来,转而开始了换人。 银发少年没有在意这个变化,他看了眼杯中剩下的酒,估计了一下在这里坐的时间。 他的旅店离这里不远,离开酒吧后也不用打车,走过去就是了。 至于.美.国晚上不安全…… 说实话,真要遇上坏人,也不知道是谁更不安全呢。 正走神间,琴酒觉察到有人接近。 身在酒吧,来人又不带敌意,银发少年也就没有多关注。 他心想,这应该是第三个了。 果然—— “我能坐在这里吗?”男性的——并且是年轻男性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听到这句话了。”琴酒头也不抬。 “……”被噎了一下,来人顿了顿,不过很快调整好心态,开口道:“那么,前两个被同意了吗?” “哦?”银发少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单音,以示对这句问话的不解。 “如果前两个被同意了,那我也应该也可以坐下,”来人解释道,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属于少年人的自信:“如果前两个没有被同意,我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成为第一个。” 琴酒被这句话勾起了些兴趣,他终于侧头,看向来人。 呀……银发少年心里默念,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二十出头,黑色短发,带着深色针织帽的少年。 来人,似乎是之前打量他们这一桌的、拉手风琴的少年。 之前隔得比较远没看清,这个少年的额发略略有些卷,面孔特征明显是亚裔,皮肤呈小麦色,姿态较之同龄人更加沉稳,但眉眼间仍带着一份青涩与少年人的张扬。 还有一双深绿色的眼睛。 他换下了酒吧乐队演奏时的制服,穿得颇为休闲,琴酒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一番,重点关注了他的手和身材(1)。 黑发少年尽量让自己显得坦然,但琴酒仍然敏锐的觉察到他隐藏的不错——却算不上完美——的少许紧张与试探。 “亚洲人?”琴酒问道。 “我会说日语。”少年接口。 真巧啊……银发少年想。 “坐。” 琴酒说,他用了日语。 …………………………………… “我之前就注意到你了。” 黑发少年开口,声音中带了几分磨砂的质感,显得有些低沉,但总体还是带了几分脆,是年轻人的声色。 这句话在这种场景下——特别是之前黑发少年还主动拼桌——显得有几分暧昧的色彩,不过黑发少年的语气毫无暧昧之意。 至于倒是算不算是一句暧昧的话—— 端看你怎么理解了。 而且—— 这话说得直接,且巧妙。 琴酒心中评价。 他这几天心情一直不错,虽然刚刚因为一场无聊的谈判感到有些糟心,不过现在也算是恢复了。 并且,对于这个看上去有所怀疑、并且大胆上前试探的少年,他有些觉得有趣。 这种感觉……好吧,跟上次无意间见到(单方面)安室透的时候,一模一样。 出于这种心情,琴酒也有了跟他说几句的耐心,不过他也不想随了黑发少年试探的心思,干脆直奔主题。 “你之前是注意到我了,还是注意到我们一桌了?” 琴酒直直对上黑发少年墨绿色的眸子,目光不带半分杀意,却带十分凌厉。 直截了当。 且冷冽入骨。 黑发少年心中一凛,意识到这个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不是个简单的人,他保持冷静,面上不露破绽:“你们的确挺显眼的。” “酒吧里的人来来往往,显眼的客人可不少,如果主场乐队的成员遇到显眼的人就这么‘在意’……”琴酒面不改色的吐出最后几个音节:“你的眼睛还好吗?” “……”知道自己哪里露了破绽,黑发少年心中暗叹自己还是缺乏经验,不过—— “像你们这么显眼的客人也不多啊。”他委婉的试图避开话题。 “像你这么敏锐的人也不多。”银发少年不为所动。 琴酒说着称赞的话,表情却明显是嘲讽。 落在黑发少年眼中,更像是嘲讽他的自不量力。 少年生出一些火气——饶是他较之同龄人沉稳太多,但到底还是个年轻人。 火气到底没有燃烧掉理智——只是他想起银发少年直截了当的态度,索性也把话说的明白些。 这是算得上冒险的举动,只是少年一来自信于自身能力,二来…… 说不定这么做反而能够得到些信息。 “那个跟你们来的男人身上带了枪。” “这里是.美.国。”可以合法持有.枪.械.的国家 “但是一般人可不会像他一样,”黑发少年的语气肯定:“他身上带了两把.枪——估计是装好.子.弹.的吧,还有两个.弹.夹——与其说是来酒吧喝酒,不如说是时刻戒备着吧?” 琴酒没有回应黑发少年试探的目光,他换了个自己更关注的话题。 “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他口袋里弹夹的边缘了。”黑发少年直视着琴酒,目光不容逃避,语气咄咄逼人:“我因此注意到了他,然后……他腰上虽然被衣服遮着,但看上去是带着枪的。” 黑发少年继续说出自己的推测“既然都带了两个.弹.夹.和两把.枪,我觉得他的.枪.应该不会不装.子.弹.吧?” 果然敏锐,而且观察力也不错。 琴酒评价到,除了感到有趣之外,琴酒对眼前的黑发少年起了一些欣赏。 不过,更有意思的是—— 这个任务对象的警惕性真是……哇哦......令人稍稍有些意外呢。 银发少年眸光略沉,有些嘲讽的想。 他因为任务对象的失误而露出的“尾巴”感到气恼,又因为任务对象暴露出来的缺点间接导致他任务难度降低而稍稍放松。 不过既然这样……我们是不是不需要谈太久? 脑中过了一遍自己的任务,琴酒觉得说不定这次可以速战速决。 心中隐隐有了下了决定,只是具体的操作还要跟搭档商量一下。 不过现在—— 银发少年挑眉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年,忽然抬手。 黑发少年此前一直没有放下戒心,见他动手,当即出手格挡。 他的动作很快,出手干练,明显是练过的,而且基本功十分扎实。 不过他的招数,对于早有准备的琴酒来说,不算意外。 银发少年之前打量他的时候,就发现他的手上有茧,身材劲瘦有料,该有肌肉的地方都有,看他的身形与姿势,明显是经过一定程度锻炼。 而当两人真正动起手来,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琴酒觉得自己刚刚还是有些低估了他。 抬手斜劈过去,不出意外的挡住,然而黑发少年还是身形不稳的微微后退了一步,琴酒乘胜追击,左手攻击他的脖颈。 黑发少年的右手轻巧扣住他的左手,然而还没等他做更多的桎梏,琴酒的左手腕技巧性的一转,在黑发少年惊讶的目光下反手抓住了他的右手。 ——不过,即使如此,黑发少年对于真正在刀枪中搏命过、杀过人染过血的琴酒来说,还是嫩了点。 琴酒的出手既稳又狠,眸中的绿色也透着一层微寒。 带着硝烟味的搏斗暂且告一段落,很明显银发少年占了上风。 十几招过后,他右手挡住黑发少年劈过来的左手手刀,左手趁着这个空隙一把抓住对方的领子,向内用力一转。 这次搏斗时间很短,但算得上激烈。 琴酒的呼吸有些加速,不过他满意的听到对方比他急促很多的呼吸。 黑发少年的衣领本就不宽,被琴酒这么一扭,领口空间再次缩小,一瞬间的窒息感令黑发少年挥过去的拳头力道大减。 琴酒眸色冷淡,手上用力,将少年略略往上提。 他神色玩味,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微妙的笑意,就这么欣赏着少年渐渐变红的脸,右手游刃有余的挡住少年勉强算得上冷静的自救性攻击。 银发少年无意在酒吧弄出人命,心中默默计数,等到了差不多的时间,他猛地放开手。 黑发少年左手手肘撑着桌子,整个上半身都在颤抖,他大口大口的喘息,头脑因缺氧而一阵眩晕,嗓子被勒的生疼。 身体上的不适向他抗议着,黑发少年还是猛地抬眸,目光凶狠的看着琴酒,隐含着某种莫名的倔强。 墨绿色的眼睛亮得惊人,带着凌厉的、仿佛灼伤人的色彩。 琴酒欣赏着少年狼狈的模样,心情大好。 他稍稍向少年的方向倾身,注视着他的眸子。 琴酒无意为难黑发少年,但几年刀光.枪.声使他身上自然的带了些黑暗世界里独有的气息——平日里不显,然而某些特殊时候,还是会无意识流露出少许。 酒吧的灯光闪烁,衬得银发少年绿宝石般的眸子中光华流转,然而却泠泠然透着深秋的微寒,眸色凉薄,带了一份不自知的攻击性。 就像一只准备捕食的猎豹,他的猎物分明不是你,但你在旁围观,仍能觉察到那份危险。 黑发少年对上面前不知名银发少年灰绿色的眸子,他看见他开口—— 声音低沉、语气轻柔,却分明含着隐隐的警告。 “记住,不要多管闲事。” 16.第十六章 总觉得好累,好想跳槽。卡Kа酷Ku尐裞網 琴酒第二十七次的闪过这个念头。 然后又被他给残忍镇压了。 不是时候。 这次的任务,是真的可以速战速决。 琴酒真心觉得,再这么多来几次,能动手绝不逼逼一定会成为他的座右铭。 再次来到那家酒吧,是三天之后。 银发少年刚刚结束一场恶战,身上裹挟着夜色下冷冷的寒意与淡淡的血腥味,走进了酒吧的店门。 正好碰上了刚刚下班的黑发少年。 看到黑发少年猛然瞪大的绿色眼瞳以及下一秒就戒备起来的状态,琴酒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恶趣味。 他评价自己。 不过之前血战过后的阴郁倒真的因为这一插曲而消散不少,于是他心情不差的开口: “你被辞退了?” 一来就怼。 他当然看得出黑发少年没有被辞退,估计只是因为今天值的班比较早——他身上还穿着被换下的乐队制服呢。 不过不妨碍他这么说。 黑发少年年轻俊朗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堪称憋屈的表情,不过他到底没有发作——真的要发作他也打不过琴酒,只是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没有,调班了,刚刚下班。”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微微蹙眉,脸上有着明显的警惕,绿色的眸子含着淡淡的敌意。 情有可原——事实上,他对三天前才揍了他一顿的人还能保持冷静的回话,已经算是沉稳了。卡Kа酷Ku尐裞網 黑发少年穿着酒吧的制服,高领遮住了他的半个脖颈,有些收腰的上衣显出他硬朗的腰部曲线,裤子修身,衬出他修长结实的腿,穿起来有模有样的。 “就这么看着我?”琴酒“好心”给出建议:“不去换件衣服吗?” 黑发少年微微抿唇,当即转身,只留下一句:“我会看着你的。” 琴酒眨了下眼睛,表情十足的敷衍。 ………………………… 黑发少年再一次的出现在琴酒的桌子边。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过来,也许是因为不服输?又或许是因为对眼前的家伙莫名其妙的感到气场相合? 瞎想什么呢?他警告自己,我怎么会和这种人气场相合。 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等等,我自己好像也不是什么善茬。 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黑发少年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理由:我只是看着这家伙以防他做什么坏事的。 他下意识的忽略了‘即使他要做什么坏事自己也没能力拦’这个事实。 黑发少年这次仍然穿着一身休闲的装束。 一件米色的休闲宽领t恤,袖口到肘部,露出小麦色的、贴着薄薄肌肉的小臂,手腕有些细,但却很有力气。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的高腰紧身牛仔裤,勾勒出他劲瘦的腰和修长的腿。 黑发少年长相俊朗、他很年轻,这种装束在酒吧的氛围下平白为他添了几分野性。 跟上一次不同,这一次他没有询问,直接坐了下来。 然而—— “不问问我的意见就拼桌吗?” 在他换下制服的时候,琴酒明显也没等他,而是点了一份真正的“琴酒”。卡Kа酷Ku尐裞網 半透明的酒液带着杜松子的清香,银发少年摇晃下就被,能听到冰块与杯壁碰撞的声音。 姿态十分悠闲。 黑发少年挑眉反问道:“不欢迎我吗?” “不欢迎。”琴酒一点面子也不给,十分淡定的开口:“如果你帮我拿两瓶酒来,我想我会欢迎你一些。” 黑发少年:你不会自己去要吗? 他没有说出这句话,但眼中很明显表露出这个意思。 “要花钱的啊……” “我就可以白拿吗?”黑发少年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说不定有员工价?”琴酒淡淡开口,他侧头看着黑发少年,挑眉戏谑道:“再说,你不请我喝两杯,我凭什么同意跟你拼桌。” 黑发少年:………… 琴酒一脸淡然的继续喝酒,就仿佛旁边的大活人不存在。 半晌,少年起身:“要什么?” “苏格兰威士忌和琴酒。”银发少年面不改色,仿佛随口一说:“年份和品牌随你。” 琴酒没有在关注前往吧台的黑发少年,他歪头看了眼自己的酒杯,然后又喝了一口。 ………………………………………… “拿来了?”在黑发少年去拿酒的时候,琴酒已经把自己的酒喝完了。 “琴酒和苏格兰威士忌。卡Kа酷Ku尐裞網”黑发少年有些戒备的看着他,递上这两瓶酒。 琴酒拿过这两瓶酒,开封醒酒,然后漫不经心的倒入不同的杯子。 桌子上相较他离开时多了些别的东西,不过还没等黑发少年仔细观察,就被银发少年的话语吸引了注意力。 “没想到真的回来了……”琴酒仿佛感叹一般的说,但语气里没有任何“没想到”的意味。 他动手调和。 “怎么说?”黑发少年反问。 “我还以为你怕了呢。”琴酒毫不留情,一刀直指红心。 他动作轻巧,速度很快,混好酒液后又十分自然的加了一些柠檬汁。 “并没有!”黑发少年面无表情的说。 琴酒微微倾身,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是吗?” 黑发少年不服输的上前,绿墨般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透着一股倔强的意味。 他们两个的距离很近,近到黑发少年可以感受到他目光中那份凌厉带来的压力,但他毫无退让的意思。 总感觉退让了就是输了。 上次输了,但这次真的不想输。 这个想法出现的突然,一股子意气灼伤着他的胸膛,盖过不断叫嚣的理智,黑发少年在这一瞬间抛开了自己一贯的沉稳,挑衅般的看着他。 哪怕他因为这份压力,已经下意识的用牙咬住自己的下嘴唇。 琴酒忽然笑了下。 他刚刚喝了一杯琴酒,只喝了一杯,但喝的速度快,而且这酒后劲不小——让他感觉有点上头。 琴酒祖母绿一般的眼中光华流转,因为酒精的影响带上了一些朦胧的水汽,然而目光深处却依旧透着清醒。 清醒而锐利。 在两人的距离下,黑发少年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精味,带着杜松子的清香。 以及更加淡薄的、几乎被酒精味所掩盖的,夹杂着秋季寒意的,血腥味。 黑发少年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透着倔强的熠熠星光的绿眸此刻却闪现出迷茫,两个人的距离令琴酒可以看到少年微微颤动的睫毛,以及眼下的褶痕。 少年俊朗的容貌流露出少许掩饰不住的震惊,眉头微微皱起,嘴唇微微抿起,他衬衫的领口宽大,露出性感的锁骨,气质是一种混杂着青涩与沉稳的矛盾感。 他长得果然不错。 银发少年挑了下眉,刚刚摄入的酒精还不至于让他的大脑失去理智,但无疑混沌了少许,他伸出手。 琴酒的动作很快,刚刚还在走神的黑发少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躲开了。 黑发少年下意识的闭眼,准备迎接疼痛——上次的印象太深刻了。 虽然听上去有点怂,不过还是不要再来一次揪领子了——窒息的感觉可不好受。 然后,他觉得右脸一凉。 少年惊讶的睁开眼睛,墨绿色的眼中带着少有的、毫不掩饰的茫然与吃惊,酒吧的灯光散散的投进绿眸,他的眼睛被灯光衬得闪闪发亮,睫毛轻颤,好似有微光落在上面。 琴酒的左手抚上他的右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声音低沉,话语因为酒精的缘故显得含糊,却平添了几分慵懒迷蒙。 “我说了……别多管闲事。” 这话说完,他果断的放下手,坐直了身体,拉开了距离。 毫不留恋。 黑发少年维持着刚刚的姿势,有些迟钝的眨了下眼睛。 他很快反应过来,随即也坐直了。 脸上划过一丝懊恼,绿眸也带了一丝不甘。 又输了。 黑发少年闷闷的想。 但他很快压下这份懊恼,转头看向银发少年,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对方施施然的推过来一杯酒。 他已经把酒调好了。 在之前与少(碾)年(压)交(对)锋(方)的空隙里。 “你想看我喝酒吗?这杯酒可不一定和我的口味。”黑发少年挑眉,嘴上说的挑衅,眼中却有着疑惑。 “不是。”琴酒眸色淡淡:“这杯酒是我请你的……” “算是……”银发少年挑眉,似笑非笑道:“对你请我的两瓶酒的回礼?” 他看着这杯剔透的、泛着白色的鸡尾酒,意有所指的说: “会合你的口味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黑发少年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嘲讽。 下一秒,琴酒起身离开。 来不及阻止也不知道这么阻止的黑发少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然后深深皱起眉。 他转过头,看着桌子上的那杯酒。 “这是……什么呢?” 在特意问了好几个人之后,名为赤井秀一的少年才终于在半个月后,从认识的一位调酒师那里,得知了这杯酒的名字。 银色子弹。 17.第十七章 虽然一开始没认出来,不过,后来还是对黑发少年的身份心存怀疑。 感觉……实在是符合中赤井秀一的人设呢。 不管有没有认错,在调了一杯“银色子弹”用以嘲讽现在还太嫩的、疑似日后宿敌的人,琴酒用了些手段,在不引人怀疑的情况下,得到了黑发少年确切的名字。 akai shuuichi 果然是他啊。 刚刚皮了一下的琴酒无动无衷的想,心头隐隐有些嘲讽。 对于日后的宿敌还是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家伙,琴酒是不乐意的。 他也知道以目前赤井秀一的经历来看,比不过他很正常。事实上,他能达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 但是—— 这还不到他认可的地步。 琴酒的性格里本就有自傲的成分,他的实力也足以维持他的那份“傲”。 就是面对组织的任务时——虽然他很乐意接受难度小的任务,但真正能引起他兴趣的,反而是有挑战性的任务。 对于对手,也是如此。 现在的赤井秀一,还远远没有达到能让他重视的程度,他在放心之余,对于这样的人是中自己日后的“宿敌”,也隐隐有些不高兴。 银发少年略略勾了下嘴角,眼中却毫无笑意。 嘛嘛……对手弱小不是好事吗? 只是……到底是有些无聊了。 他大概,也是期待发生一些刺激的事情吧?就算有危险也无所谓。 甚至于,有危险……不是更有意思吗? 年轻的少年面无表情陷入了哲学的思考,然后在前辈的提醒下放弃了这个思绪的莫比乌斯环。 他眨了眨眼睛,拿着手中的.狙.击.枪,平日里带着些冷淡的脸上露出少许激动的色彩,绿眼睛里亮晶晶的。 他还是有些孩子气的……虽然很少表现出来。 不过,男孩子,特别是他这种年龄,这种经历,显然都是爱.枪.的啊! 而且是.狙.击.枪.啊! “那么,就拜托前辈了。”少年说着拜托的话,眼中却带着自信的味道。 “嘛嘛……这样的拜托啊……”田纳西好像有些不乐意,不过从.枪.盒中拿出□□的动作却十分熟练。 他一边嘀咕着:“现在的后辈也真不简单……”一边举起□□对着远远的靶子。 然后开始了教学。 银发少年认真的站在一旁,仔仔细细的看着对方的举动。 琴酒对于这次任务想要速战速决的原因,除了这样更快更节省时间可以避免麻烦,更重要的,却是自己可以用这下的时间学习狙击技能。 组织里对于这次任务预计的时间足有两个月,他们花了不到半个月时间搞定了任务,剩下的时间,自然就是自由分配的假期了。 田纳西想陪老婆孩子,琴酒想向他学习狙击技巧,两人一拍即合,顺利达成一致,开始了假公济私。 ……………………………… 田纳西不愧是一流的狙击手,这一个半月的教学,令琴酒受益匪浅。 自然,教学结束的时候,狙击技能进度条有了进展的银发少年心情很好,还很有礼貌的对田纳西鞠躬,并表示期待下次见面合(tou)作(shi)。 田纳西嘴角抽搐,嘀咕道:“还是免了吧……饶了我吧你小子……” 不过嘴上这么说,男人脸上的表情却不见得是真的不甘愿。卡Kа酷Ku尐裞網 男人之间的交情,有时候还真奇怪啊…… 这个好心情持续到琴酒回到.日.本,得知了一个消息前。 “你——说——什——么——?”少年一字一顿的往外蹦。 他面色阴郁,绿眼睛中迸发出灼热的惊怒,跟他对视的一刹那,被这凌厉的戾气所侵蚀,空气也似乎变得稀薄起来。 饶是金发女人早已见过风风雨雨,此刻也不免产生了心惊肉跳的感觉。 她皱着眉,声音有些不自在:“西达的父母,已经被组织处理了。” 那一瞬间,少年目光中的戾气转化为森然的杀意,贝尔摩德只觉得那杀意几乎实质化,仿佛一柄冰凉的匕首,擦着她白皙的面颊而去。 她几乎以为少年要动手了。 但琴酒什么也没有做。 他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 银发少年充斥着杀意的眸子一下子变得空洞起来,少年脸部的肌肉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嘴角僵硬的勾起一个说不清是什么意味的弧度。 对,是弧度。 那根本不是笑。 贝尔摩德几乎有些心惊的看着琴酒静静地坐了几秒,然后忽的起身。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什么也没留下。 什么也没带走。 …………………………………… 琴酒安静的站在白鸟绿子的墓前。 他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是知道亲人对于这个女孩的意义的。 琴酒与她相识多年,他不会怀疑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也不会判断错父母在她心中的地位。 这么多年来,如果不是还有‘家人’这个支柱,白鸟怕是早就承受不住了吧。 也正因为有了‘家人’,她才会一直克制着、一直“忍受”着。 然而,当琴酒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其实一点也不为白鸟夫妇伤心。 当时他震惊、愤怒、恐慌。 整个人仿佛在夏日烈阳下暴晒,又像是身处冰窖,一会焦躁的仿佛要爆炸,一会却觉得浑身发冷。大脑一片空白,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在贝尔摩德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手指在轻轻颤抖,指间发麻,使不出力气。 可这些情绪,没有一点是为了白鸟夫妇。 他根本没有见过他们。 他是为了白鸟绿子。 银发少年仿佛能看到那个女孩黯淡下去的绿色眸子,绝望的神情,以及木然的样子。 琴酒从不是个好人,他手上的鲜血沾染的不少,虽然他不是嗜杀的人,但也称得上冷漠,他不会为不相干的事情悲伤。 然而,那两个人不是不相干的人,他们是绿子的父母。 可以即使如此,他那些剧烈情绪,却没有一点是为了白鸟的父母。 他当时想的,是绿子知道了会不会崩溃,是这个打击绿子现在知不知道、会不会对她产生影响,是我曾经说过要护着她的、结果现在她的父母也死了,是我该怎么向绿子交代。卡Kа酷Ku尐裞網 全部都只是为了白鸟。 琴酒久久的看着白鸟的墓碑,心头忍不住涌起几分酸涩。 “你大概会怪我的,不过最后还是会原谅我。” 琴酒的声音很轻,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然后勉强笑了笑。 少年慢慢的、单膝跪在她的墓前,额头抵着墓碑,然后慢慢的闭上眼。 早在几年前,他就只有在白鸟绿子身边,才能安心休息,才能真正的放松;可悲的是,就连这姑娘已经不在了,他也只有在她的墓碑前,才能寻求片刻精神上的慰藉。 琴酒这么静静的靠着,直到他听见一个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他慢慢的睁开眼,满心的不耐,混杂着浅浅的杀意。 却在转过头看见来人的那一刻,顿住了。 ……………………………… 十四岁的少女很狼狈。 不过短短两个月,她就消瘦了很多,小脸显得枯黄,手上腿上都是明显的青紫淤痕——被打的,被撞的……不一而足,混杂着细细小小的伤口,有些甚至已经发炎化脓。 女孩的脸上也很脏,灰土土的,脸颊都有伤,最严重的的一道是右脸颊上明显一道划伤,还隐隐带着血。 她眼睛下的黑眼圈很浓,绿眼睛通红一片,脸上有明显的疲惫,明显是好几天没有睡了。短发蔫蔫的垂着,衣服破破烂烂的,满是尘土泥污渍。 她过得很不好, 然而那一双透着疲惫的绿眼睛却是一如昔日般,深处带着不屈的倔强与笃定的灼灼光彩。 让琴酒无端想起了另一个人。 看见琴酒的时候,小姑娘愣了一愣。 琴酒没有说话。 小姑娘先开了口,跟之前那次见面相比,她的情绪堪称冷静。 “我看见了杀我父母的人……”小姑娘垂着眼睛,她的声音粗糙,带着数日的疲惫与伤痛:“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我知道不是你。” 她抬起头,眸中含着淡淡的光:“现在,你总不会说我父母也是你杀的吧?” 银发少年看着白鸟奈奈眼中的水光:“你姐姐是我杀的。” “……”小姑娘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几步走上前,来到了自己姐姐的坟前。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琴酒的眼睛没有看白鸟奈奈,他似乎在看着远方,又似乎什么也没看。 “那就动手吧。”白鸟奈奈无所谓的说:“反正我也逃不了多久了。”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少年清冷的嗓音徘徊在空旷的墓地。 “……那天我正好偷偷溜出去跟朋友探险,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为了不被骂,就悄悄的进门……结果……”白鸟奈奈的眼睛一直对着墓碑,语气木然:“看到他们杀人的过程,我知道,我不能回学校了,报警……” 她勾起一抹与年龄不符的、嘲讽的笑:“估计也没用。” 聪明的孩子。 琴酒想着,心中却毫无波澜。 “我逃了半个多月,已经太累了,开始还想着报仇,不过估计也就只能想一想了。”白鸟奈奈再次向前迈上一步:“我会诅咒他们通通下地狱的。” 她伸出手,摸着姐姐的墓碑:“如果死的话,我情愿死在姐姐面前,也有个伴——爸爸妈妈的.尸.体那里我去不了。” 琴酒垂了下眼睛:“你跟你姐姐可以说说话。卡Kа酷Ku尐裞網” “……”奈奈沉默了一下,“我有很多时间可以跟姐姐说话,不过写话我死之前得告诉你。” 她转过头看向琴酒,目光燃着火。 琴酒仍旧无动于衷。 银发少年觉得这么做不对,但是……他真的无法对‘不相关’的人提起什么怜悯。 哪怕这个人是绿子的妹妹。 “你不想知道,我姐姐跟我说了什么吗?”小姑娘声音终于颤抖起来,嘴角带着冷笑。 这一句话让琴酒终于正眼看了她。 白鸟绿子……不是不相关的人。 ……………………………… “姐姐……在她出事的前几天,精神一直很不稳定。”奈奈看着银发少年,由于情绪波动而导致声音起伏,但她努力克制了:“她在父母面前掩饰的很好,大概是因为我太小吧……她没怎么在我面前掩饰……或者说没力气掩饰了。” “那天我睡觉前喝了太多果汁……半夜想去洗手间,在客厅里见到了发呆的姐姐——”她回忆着,说的有些慢:“姐姐还没有睡,或者说,仿佛从睡梦中惊醒——不过是做了噩梦的那种。” “那个时候,她的表情很古怪……我说不清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我很不安。我叫了她。” 琴酒听得很认真。 “姐姐的表情,像是忽然惊醒……又像是还在梦中,她很古怪的看了我半晌,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然后姐姐忽然抱住了我,头抵在我的肩上,哭了起来。” 少女低下头,声音不变,眼中含泪。 “那时候,我觉得她很奇怪……表情很……很让我害怕。……那时候,我觉得姐姐不太对劲,我想把妈妈叫过来。” 奈奈顿了顿,稳了稳自己的声音:“姐姐忽然开口,说她很害怕,非常害怕。 “我很奇怪……但是……不那么害怕了。” 琴酒没有打断她。 “然后她说,如果她死了,阵君会怎么样呢?” 银发少年的手指抽搐了一下。 他低下头。 少女的声音还在继续,传达着琴酒所不知道的,来自亡者的故事。 “她说,阵君就只有自己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如果自己不能陪着他,他会不会觉得孤单呢?而且……阵君在那里,不得不谨慎,没有可以信任的人的话……他以后……一定会很累的。” 琴酒安安静静的听着,耳边小姑娘的声音不断传来。 他的思绪有些飘远了。 其实……事后想来,那个去.美.国的任务也充满疑点。 时间赶得那么好,这个任务虽有难度,但也不是没有能够完成的人,而自己先前才经受了组织的怀疑,哪里会那么快让自己执行出国的任务? 分明只是为了支开自己。 他想,其实没有必要的。 如果不是组织杀了白鸟夫妇,如果不是贝尔摩德的话,他日后甚至不会记得那三人。 他意识到了这点,为此感到茫然,可是直到站在白鸟的墓前,直到见到白鸟的妹妹,他也依旧如故。 只是感叹一番,却并不放在心上。 对于琴酒来说,白鸟自然是重要的,但是她的家人对自己来说,不过是陌生人罢了,顶多见面后看在绿子的份上关照一下。 小姑娘的话仍在继续。 持续不断的、令人烦躁的、传入他的耳朵。 “然后姐姐忽然哀哀恳求我,话不成调的说,如果在她死后,我能够见到阵君的话,以后一定不要骗他,哪怕是出于善意也不行。” “她希望阵君还能有可以信任的人,哪怕只有一个也好……” “哪怕阵君不知道,但她还是希望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人,一直不会骗他,她希望这个人能存在,让她能走的放心一点。” 奈奈笃定的声音,在这一瞬间仿佛和她姐姐的声音重合了起来。 “她希望他在这个世界上,至少有人能让他全心相信,不然太累了,太苦了,哪怕他自己不觉得。” ——一个人担着多累啊……我不会骗你的,永远不会……嗯……顶多不告诉你,但只要说出来的,就一定是真话! “她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去“爱”阵君。” ——我希望,能够有更多的人陪着你。……搞什么嘛,你神经绷得太紧啦! “他还对我说,如果可以,能不能一直陪着他?……不过这句话她说的没有之前那么恳切,好像只是附加的要求……”奈奈说到这里,情绪稳定了不少。 “然后……姐姐仿佛清醒过来一样,说自己是乱说的,没什么意思。” 小姑娘这么说着,又接着补充,眼睛里带着一点自己也说不清的意味,似乎是茫然、又似乎是希翼。 “但最后的最后,她又说,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奈奈帮忙,只要做到前面一条就好。” ——嘛嘛……你这样我怎么放心的下……如果我不在了,一定要找一个能一直真诚待你的人才好! ——不过那个人可能不会像我一样啦!好好珍惜我,听到没有! ……………………………… 他如此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与白鸟的不同。 琴酒微微低头,手指抚摸着白鸟绿子的墓碑,少女的黑白照贴在墓碑上,笑的温和阳光。 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 奈奈似乎说完了,一长串的描述令她的嗓子不堪重负,咳嗽了好久。 随后,小姑娘抬起眼睛,认认真真的问:“你就是‘阵君’吧?” 她说着疑问句,但语气却分明是肯定的。 琴酒没有反驳,他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答复的奈奈似乎很高兴,她轻轻笑了下,然后开口: “当时我就在想,怎么会是你杀了她呢,哪怕是任何一个人也好,为什么会是你呢?” 对啊……为什么会是我呢? 小姑娘沙沙哑哑的话语再次响起,带着莫名的确信。 “可我后来想想,如果是你的话,姐姐哪怕死了,可能都不会怪你的吧?” 琴酒蓦的看进她的眼底。 她凝视了琴酒数秒,绿眼睛中仿佛燃着火焰。 “我告诉你这个,有我的私心。” 小姑娘的嗓音有点轻,她尽量大声说话,但喉咙的疼痛像他发出一阵阵的抗议,她咬牙忍下。 “我没办法报仇……我看得出来,姐姐很在意你,你也不是不在意姐姐。” 她垂下眸子,自嘲的笑了一下,又抬起眼睛:“但你不在意我们——我们这些,姐姐的家人。” 奈奈不笨,这半个月的逃亡,更让她领会了世情冷暖——即使之前不知道,但看他上次对自己的态度,还有现在对自己父母的死讯早已知晓却无动于衷的态度,也能明白了。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冒险,但她无法可想,只能孤注一掷。 反正,即使输了,也不过如此。 “我有自己的私心,我告诉你这些,是在用姐姐动摇你……也许……能让你为我们报仇。” 琴酒挑眉看着倔强的盯着自己的小姑娘。 她身无筹码,却这样坚定的看着自己——大概,是真的抱着必死的决心吧。 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绿子死前的目光。 “你就这么说出来,不怕我因为讨厌你的‘算计’,而拒绝吗?” 小姑娘黯淡的垂下眼睛,她知道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当真被拒绝了,还是很难过。 “我知道……”无需故作镇定,无需伪装坚强——更何况她本就不坚强——她的声音充满了哭腔: “但是……姐姐求过我,她那样求我,我答应了她的,我不能骗你。” 琴酒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面颊猛地一抽。 ……………………………… 看着面前黑发少女的尸体,琴酒安静的抽了一支烟。 他为了这件事,已经忙了很久了, 而这件事,他也不放心交给任何人,只能自己来。 银发少年注视着少女的尸体,慢慢的抽完了这支烟。 琴酒心想。 然后转身离开。 几天后,他不出意外的得到了‘西达的亲人已经被处理’的消息。 银发少年露出惊怒的表情,牙齿狠狠咬着下嘴唇,露出毫不掩饰的戾气与杀意。 一如他第一次听到时,面对贝尔摩德的反应。 半晌,他咬牙,一字一顿的说:“西达的妹妹呢?” “也……也已经死了。”那个新晋的干部直面着组织内威名日渐深重的少年,脸上满满的都是恐慌。 一旁的贝尔摩德担忧的望着他。 在那个新晋干部意味自己今天肯定要被扒一层皮时,银发少年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眨开眼睛,脸上满是疲惫:“你走吧。” 好像一瞬间颓废了不少。 “你……保重吧。”贝尔摩德轻轻的说,她说话一贯半真半假,少有如此直白的安慰。 等到金发女人离开后,琴酒脸上的茫然悲伤才慢慢淡去,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 贝尔摩德…… ………………………… 那天在白鸟绿子的墓碑前,银发少年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在小姑娘惊讶的目光中抱住她。 略有些洁癖的他毫不嫌弃的抱住早已狼狈不堪的白鸟奈奈,即使少女的声音已经有了异味。 他抚摸着奈奈的油腻的头发,声音从奈奈头顶上传来。 很轻,并且充满犹豫。 但奈奈却记了很久。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了。” 18.雪国:白鸟番外 一、 有时候,白鸟绿子会想,如果再来一次,自己还会不会接过那个。卡Kа酷Ku尐裞網 应该不会? 毕竟它是一切“意外”的来源。 但是,如果真的下决心不接过那个,白鸟又有些犹豫了。 毕竟……虽然这份“意外”带来的,也不全是坏事。 至少,那个少年的存在,对于白鸟来说,就足以抵过所有带来的坏事了。 ………………………… 二、 所有由带来的“意外”,源自于一场真真正正的意外。 那时候,白鸟才十二岁,还不过是一个小学生——不是以后某个死神的那种,最最天真的时候。 她小时候很调皮,一点都不‘乖’,偏生小姑娘聪明机灵,饶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但只要撒撒娇卖卖萌,大人也就不忍心怪她了。 某天下午的课十分无聊,小姑娘不想呆在教室里,就趁着学校里的几个“坏孩子”偷偷溜出去的时候,跟了上去。 那是她第一次逃学。 虽然结果是带了一顿揍。 不过自那次起,小姑娘偶尔也在上课时偷偷逃课,她喜欢悠闲自在的在外面待上一会,也喜欢上了那种“违反规则”的刺激, 当然,次数并不多,只是偶尔为之,而且绝对不能耽误自己的成绩——否则就不只是被揍一顿那么简单啦。 仔细数数,大概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但就是这么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的次数,让她遇上了那场改变她一生的“意外”。 ………………………… 三、 那个男人向自己问路的人长什么样子,白鸟已经有点记不清了。 不过她还记得,那个人看上去似乎很疲惫,而且不断地喘着气,眼神中有着白鸟看不懂的东西。 小绿子帮他指了路,她有些担心那个人,还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中年人对着小绿子有些虚弱的笑了笑,他道了一声谢,然后离开了。 那时候的白鸟小姑娘很高兴,为她帮助了一个人。 几天后,白鸟在放学的路上又看见了那个人,很惊喜的跟他打了声招呼。 那个中年人看到白鸟,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在白鸟的提醒下才意识到这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是谁。 他看了白鸟许久,露出了很复杂的神色——那个时候的白鸟,仍然是不懂的。 然后,中年人送给小姑娘一副,告诉她这是自己给小姑娘的谢礼,然后匆匆离开。 他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小绿子有些迷茫,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如今的西达回想起来,却意识到那是血腥味。 她接触已久,且洗不掉的血腥味。 ………………………… 四、 白鸟绿子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手上的那副作为谢礼的,是一切的起源。 命运已经向她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 五、 把她带到组织的人告诉她,她无意中见到了组织的交易现场,现在她有两个选择。 ——要么加入,要么死。 白鸟绿子从未怀疑过自己‘被’加入组织,有什么隐情。 毕竟,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父母都是普通人,有什么值得组织注意的地方呢? 哪怕是后来注意到那些“无意中发现组织痕迹”的人,除了有特殊才能的人之外,普通人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基本只有死的时候,她也只是疑惑了一下。 然后觉得说不定是因为那时候的自己太小了,逃过一劫。 毕竟,认定的念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而且那个时候的她,注意力已经不再放在自怨自艾、深究自己加入组织的原因上了。 她遇上了同样改变自己一生的少年。 ………………………… 六、 那是一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少年。 也是一个非常非常优秀的少年。 少年就站在教官的身边,脊背挺直、好似一棵细细的、却极为倔强的白杨,面容清俊,皮色很白,就像初冬时薄薄一层细雪;唇色有些淡,看上去不怎么喜欢说话;绿色的眼睛好似一汪静静的湖泊,眉眼带着淡淡一层秋夜里清冷的寒霜。卡Kа酷Ku尐裞網 他的银发扎成马尾,发尾柔顺的搭在肩上,轻轻浅浅,好像一只蝴蝶悄悄落在你的指尖。 银色的头发,就像是月华散落,交织在少年的发上。 他是从月亮上走出来的吗? 小姑娘呆呆的看着他,直到身边的人捅了她一下提醒她,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出神。 少年好像注意到了她的走神,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皮,淡淡撇了她一眼。 小姑娘忍不住笑了笑。 ………………………… 七、 少年,真的很厉害。 他似乎做什么事情都那么的游刃有余。 白鸟眨了眨眼睛,心中有些羡慕,又有些胆怯。 直到那个雨夜—— 棕发小姑娘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居然就这么贸贸然的冲了上去。 就像是心里燃起了一把火,烧光了所有的理智,做出让自己都觉得疯狂的举动。 不过她不后悔。 顺便一说,比起那个让她仰望的少年,那个雨中的少年,才是真正令她有勇气接近的。 ………………………… 八、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个少年的。 虽然他长得漂亮、实力又高、性格又好……——戴了滤镜的绿子一点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不喜欢他。 很多人嫉妒他,很多人讨厌他。 但是绿子喜欢他。 她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真是个傻姑娘。 很多人都这么评价她,他们也开始不喜欢她了。 但是小姑娘不在意。 因为少年的眼睛,终于看向她了。 ………………………… 九、 一开始少年是很嫌弃她的,似乎是把她当成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不过后来,他也开始渐渐接纳自己了。 大概是因为,绿子一直跟着他的脚步? 不过,每每想起那些事,白鸟绿子都会觉得庆幸。 还好那时候他们都还小,不然以现在琴酒的脾气,根本就不会接受好不好? 虽然当时的琴酒性格也有点冷淡,但比起几年后的他简直算得上温和且心软了好不好! ………………………… 十、 绿子的天赋很出色。组织里对她也渐渐看中了起来。 虽然比不上琴酒,但也仅仅只是比不上琴酒而已。 要不然,她也跟不上琴酒的脚步,更不可能被他承认。 这么想一想,小伙伴还真是很难搞啊! 不过,反正是我的了!——绿子少女愉快的想。 ………………………… 十一、 后来的白鸟想,这真的是最好的一段时光 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也许别人不会相信的事情,却是真正发生过的,能够让她回忆起来就生出勇气的。 他们曾经一起大笑过,黑暗中也曾经互相依偎互相鼓励,任务生死一线时拼尽全力保住对方。 她曾经那么用力的握住他的手、哭着求他不要死;也曾经笑嘻嘻的调侃他,一点都不怕被外人畏惧的冷脸。 他曾经对着她露出漫不经心的慵懒神色,眼中却流露出一丝轻松愉快的笑意;也曾拿着pocky棒逗她,一点也不像外人印象中的琴酒。 不论任务时是不是冷酷理智出手无情,那时的他们,说到底也不过是两个少年罢了。 也会哭、也会笑、也会崩溃、也会无力。 还不是日后盔甲护身百毒不侵的模样。 琴酒记得白鸟问他日后的决定时,那个全然相信,将一切都放在他手里的眼神。 白鸟也记得,曾经她目送琴酒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怅然若失时,对方若有所感的回过头,对她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不掺和任何杂质的微笑。 ………………………… 十二、 【那些被窥探到的所谓温柔证据其实不过万分之一,在无人的角落里,有更多浪漫秘密。 世人猜测真的假的不信宿命,可我早把他安排进,全部余生里。】(1) ………………………… 十二、 白鸟觉得,自己快受不了了。 二十岁的少女已然长成,身形亭亭玉立,眸色清亮有神,面容也算得上一句清秀甜美,实力更是已经得到认可。 白鸟一向很有自知之明,她不会说自己比琴酒强——她跟小伙伴还差了一大截呢! 但她也不会妄自菲薄。 同龄人中比得过她的寥寥无几,新晋干部中她也是最强的,论能力她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人。 她已经从仰望琴酒的存在,变成了让其他人仰望的存在。 哪怕是琴酒也知道,虽然她在自己面前插科打诨,一副无所谓随你做主的样子;但在别人面前,却一直很可靠。 他清楚白鸟的实力。 琴酒信任她——不仅仅是信任她这个人,也是信任她的实力。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十几岁的任务与二十岁的任务不可同日而语,“有天赋的成员”和“新晋干部中最出色的人”接到的任务同样天差地别。 难度如此,血腥程度同样如此。 她以为她能接受,毕竟她已经承受了那么久。 但真正去做时,她发现,这到底已经超越了她的忍耐限度。 二十岁的少女挣扎在罪恶感与求生欲当中,不得解脱。 有时候,她会很羡慕琴酒,琴酒从来不纠结这些东西——这些在他眼里“无用”的东西。 白鸟隐隐觉得这样不对……但是她说不出原因。 更何况,这样的确能活的更好。 ……………………………… 十三、 她仿佛身处深沉的海洋,在波浪中起起伏伏,每每想要放弃一了百了,却仍旧挣扎着;每每想要好好活着,却又看不到海岸。 又好像身处于泥泞的沼泽,看不到光亮,深深的无望与恐惧充斥内心,只能看着自己慢慢往下沉。 不管是呼救与尖叫,谁都听不见。 血腥气、泥泞、潮湿、腐烂……面上若无其事,内里其实已经腐朽了,她甚至能闻到自己身上令人作呕的味道。 就像一朵开在污水里的莲花,再怎么清丽漂亮,也抵不过根上的溃烂。 这种时候,清醒总是比沉沦来的痛苦的。 因为当你沉沦的时候,你就与罪恶融为一体,不会感觉的到身边的污浊不堪。 而如果你是清醒的,你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陷阱去,痛苦挣扎,却又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有时候白鸟会想,也许不那么清醒就好了,也许抛弃自己的心就好了。 可是她做不到。 她只能清醒的看着自己的不同。 于是也只能眼看自己沉下去。 她忽然感受到了一阵凉意,似乎是从外部侵入,又似乎是从内心发出。 白鸟茫茫然的看向窗外,才发现下雪了。 (2) ……………………………… 十四、 那是一条令人绝望的单行道。 直到她越走越远时,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回不了头了。 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也再也便不会原本的模样。 那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是她从获得代号的那一刻就必须杀起的,但是她惊恐的发现自己杀不死她,她一直存在与内心深处,让自己的心不至于死去。 于是也越发挣扎。 ……………………………… 十五、 琴酒发现了。 ……………………………… 十六、 白鸟苦笑的想,他似乎一直都能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从少年时开始,琴酒似乎一直那么厉害、一直那么强大、一直都能轻而易举的完成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从惊讶,到信赖,最后是依赖。 于自己而言,那个少年就像是神明一样,是自己的全部信仰。 信赖一个人是好事,但太过依赖一个人,不是一件好事。卡Kа酷Ku尐裞網 白鸟知道这一点,但却无力改变——也不想改变。 这是多年来伴随她走过所有痛苦与挣扎的勇气所在,也许日后他真的可以学会一个人走下去,但如今的她做不到。 但是没关系—— 只要有琴酒的存在,白鸟绿子就不会害怕。 他是自己的勇气所在。 棕发少女想,也许自己的确应该去调节一下内心啦。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十七、 得到系统后,棕发少女对系统的存在一直很好奇。 不过经过多次试验……白鸟总觉得系统的存在有点……毫无存在感? 琴酒一直不太相信系统,白鸟想了想,决定跟着小伙伴的步伐——就和以前一样,不在系统上放太多的精力与信任。 不过有些,还是挺有意思的…… 因为好奇,她见了灰原哀——或者说,是宫野志保。 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大概是因为生活在组织的控制下,小小年纪就显得十分懂事,性格稍稍有些冷淡。 宫野明美很疼爱自己的妹妹,哪怕她如今也不过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白鸟绿子轻轻笑了笑,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宫野明美是个好姐姐,自己……应该也不差吧? 满足了好奇心之后,白鸟绿子兴致勃勃的告诉了小伙伴这件事——她已经习惯向银发少年分享自己的趣事了。 想让他知道更多关于自己的事情,也想,让他的生活变得有趣一点。 她希望琴酒能多笑一笑——他笑起来多好看啊! 不过……也不要笑太多了,小伙伴太吸引人的话,她可是会吃醋的。 ……………………………… 十八、 见了宫野志保之后,总觉得最近有点不大对劲。 好像身边隐隐的,有什么人在窥看? 而且……组织的任务,也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仔细想了想,到底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白鸟绿子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不打算告诉琴酒。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更何况这只是自己的猜测,连影子都没有,没必要让他担心啦。 这么想着,白鸟绿子还是直觉性的不再接触宫野姐妹了。 ……………………………… 十九、 她终于窥见了真相。 那块早已被她所遗忘的拼图,在一次大扫除中被无意翻出,白鸟当时只是怀念的笑了笑,轻轻拂去拼图上的灰尘。 一旁的奈奈露出好奇的目光,白鸟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她看着妹妹漂亮的绿眼睛,心中有了个念头,笑着三言两语将妹妹打发走。 她想把拼图拼好,然后转送给妹妹。 那是一副九百块的拼图,图不算太大,所以每一块都很小。 小时候的绿子花了很长时间拼了一半,最后实在不耐烦了,决定放弃;如今的白鸟将它们一块块接着拼上去。 她花了很长的时间——这拼图的确不好拼。 在终于完成后,棕发少女本打算拿什么东西装一装然后给妹妹,结果在盛放时,不小心打湿了一小片拼图。 当时拼图是背面朝上的,白鸟见拼图被打湿了,一时间有点慌乱,连忙去卫生间拿来毛巾试图拯救拼图。 毕竟这可是她花了半个多月才完成的啊! 等到她匆匆忙忙的拿起拼图,试图用毛巾擦干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这一瞬间,在她还不了解事情真相的时候,几年来风里来雨里去的职业经验在她的脑海中狠狠敲响了警钟,几乎震耳欲聋的声音尖锐地提示她危险。 白鸟绿子苍白着脸,颤抖的用手揭开了真相的面纱。 ……………………………… 二十、 棕发少女站起身,踉踉跄跄的走着、最终扑倒在门上,手脚发软、却死命咬着牙狠狠的关上了门。 她倚靠在门上,静静的出了回神,半晌,才发觉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 好冷啊……手脚发冷,心也发冷。 绿子用捂住嘴,触及面颊的那一霎那,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她终于知道小时候那若有若无的特殊从何而来。 她终于得知那份令她不明所以、随着年龄增大而逐渐消失的试探从何而来。 她终于得知,为什么在她因为一时好奇而接触宫野志保之后,组织的反应那么奇怪。 这一瞬间,白鸟绿子恨得咬牙切齿,她疯狂的诅咒着宫野夫妇——哪怕她知道那是两个早已死去的人。 她甚至恨上了宫野志保,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以后有那么多人——甚至包括一部分组织的人——会想杀了宫野志保。 怎么能不恨呢? 怎么能不恨呢?! 所有的一切,自己十三岁加入组织的悲伤无助,第一次杀人时的恶心,双手沾满鲜血的无奈,那么多年的痛苦挣扎,伪装着不能在别人、哪怕是自己家人面前泄露一丝一毫的疲惫,从无能为力到自我厌恶,如今的崩溃…… 全部全部,都拜他们所赐啊! ……………………………… 二十一、 她明白,自己逃不掉了。 而看到银发少年的眼睛时,她更明白,自己不想逃。 她想自己应该怎么办,又努力的试图寻找出路,但最后的最后,她听从了心里的那个声音。 那个无力的、疲惫的声音对她说,放弃吧。 放弃吧,你不用再去挣扎于泥潭之中,你不用再去考虑该怎么让家人平安,你不用再去考虑会不会牵连那个少年。 放弃吧…… 是啊……总算,可以放弃了。(3) 她闭了闭眼睛,决定迎接自己的死亡。 ……………………………… 二十二、 虽然说任务中有好几次都是生死一线,她可以很认真的说自己不怕死。 但真的面对实实在在的死亡威胁,白鸟发现,自己还是害怕的。 多少个夜晚里她迷茫无助,又有多少个夜晚里她诅咒着那个给她拼图的人、以及宫野夫妇。 为什么是我呢? 是该怪组织吗?是该怪宫野夫妇吗?是该怪自己吗? 她很想大声的质问。 却不知道该去问谁。 命运吗? ……………………………… 二十三、 但是……该来的总会来。 棕发少女觉得,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她开始想,该怎么让自己的死亡更加的有意义。 首先想起来的,是琴酒。 白鸟太了解琴酒了。 棕发少女沉默着看了看自己的手,忍不住露出一个苦笑。 爸妈还有一个奈奈,奈奈还有父母和朋友,失去了自己之后,他们或许会伤心难过一阵子,却不会永远停留在失去亲人的阴霾中。 但是琴酒……他只有自己一个朋友。 哪怕日后他会从痛苦中走出来,绿子仍旧不放心。 更何况……他们的相识有着太多太多的偶然,其中最重要的,是他们认识于少年时代。 最天真最冲动也是最不设防的年纪。 白鸟很担心……如果自己死了,琴酒以后会不会有另一个“亲密”的人。 不是身体上的亲密,而是感情上的亲密。 如果不会的话……他会很孤单的…… 也会很累的…… ……………………………… 二十四、 绿子知道,琴酒性格谨慎、组织的经历让他不得不小心,乃至显得多疑,这么多年,能让他全心信任的人只有自己。 他就想把自己困在了一个圈子里,只有进了这个圈子的人,才能让他放心。 可偏偏他将圈子的壁垒建的太高太厚,别人根本进不来。 而他自己……又不想出去。 但是这样不行。 这样……会很累的。 弓弦如果一直紧绷着的话,会断掉的。 她认认真真的想。 他也许不用去主动的“爱”一个人,但至少,绿子希望他能学会去接受别人的“爱”。 去尝试着,跟别人建立联系,拥有与别人之间的感情。 她开始做出了决定。 近乎癫狂的,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知道自己的思想是有问题的,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她知道,自己的感情其实是略显病态的。 白鸟害怕少年会受伤。 她想让更多的人去爱他,她想让他能够活的潇洒自在,她想让他能够付出感情去爱除她以外的人。 她想让他幸福。 ……………………………… 二十五、 我把我所能给予你的,都给你。 你要知道,有一个人,她永远都不会骗你,在她心里你比她自己更重要,她会一直陪着你的。 所以—— 不要怕……我的少年。 你不会害怕孤独,因为你知道,你拥有过非常纯粹的爱,它将会一直陪着你。 你不会害怕去试着接触别人的情感,因为你知道,无论如何,我都在这里,我的情感会一直陪着你。因为有了依仗,你不用担心会一无所有,所以你会去试着感受“圈”以外的东西。。 你也不会害怕受伤,因为你体会过一份沉重且纯粹的爱,所以如果他们给你的爱没有达到这种程度,虽然你会付出真心,但绝不会付出太多真心,所以你不会受伤。 我希望你能走出那个‘圈’,去接触别人,但是你不会受伤——因为我的存在,那个‘圈’也会一直完好无损,成为你的避风港,你随时可以回来。 我的少年,我希望你能幸福。 我喜欢看你得天独厚的模样。 ……………………………… 二十六、 那日她茫然出神,静静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一轮月色。 她觉得有些孤独,孤独到……令她暂时不那么悲伤了。 月华散落,白鸟平白无故的,想起了少年那一头漂亮的银发。 她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笑意,心中又无奈、又好笑的想:明明是个男孩子,却偏偏养那么长的头发,平时要保养不说,战斗的时候还麻烦……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么想着,空洞洞、仿佛怎么也填不满的内心,似乎燃起了一小簇火苗。 然而对于她来说,一簇火苗也不过是片刻的温暖。 她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 绿子发着呆的时候,听到了旁边发出轻轻的动静,她没有回头,直到传来奈奈小声的叫唤。 “姐姐。” 绿子转过头,呆呆的看着她。 似乎过了很久,又像是没过多久,白鸟忽然忍受不住了一般,哭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的不正常,也能感受到奈奈的恐惧——但她无法控制。 然后,她的妹妹在她的眼泪中渐渐忘记了恐惧,小姑娘凑过来,慢慢的抱住她。 不知道怎么了,绿子慢慢的开口,说出了自己一直埋在心里的诉求。 她希望琴酒能够改变,能够走出那个‘圈’,能够不那么孤单。 而她也希望,有人能走进那个‘圈’。 对于后一种情况,白鸟满心纠结。 前者无论发生什么状况,琴酒都不容易受伤——因为没人会真正走近‘圈’中。失败了,他或许会难过会伤心,却不会真的受伤。 而后者……白鸟很清楚,只有真的进入‘圈’中的人,才拥有能够伤害他的能力。 可是…… 没有人进入这个‘圈’,也就意味着没有能够真正获得他信赖与认可的人,同样意味着,他身边没有这样的人能够陪着他。 哪怕身边不缺少人,但那些人都不是自己能够真正相信的人……岂不是,很可惜的事吗? 白鸟茫然的笑了下,觉得自己太贪心了。 她忍不住把自己的诉求告诉年幼的妹妹,却最终没有要求妹妹这么做。 一方面是不想妹妹背负太多……而另一方面。 算了,两种选项各有利弊……她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选利大于弊的那个了…… 接下来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我的少年。 白鸟绿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心里想着祝福的话,一片平静。 然而—— (4) ……………………………… 二十七、 【我想告诉你相爱太难了,但少年一瞬动心就永远动心, 别去管流言蜚语,这爱请一直相信。】(5) 19.第十八章 几日连绵的雨天终于结束,天开始放晴,蔚蓝的天空中偶尔有飞鸟掠过,树枝上鸟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棕黄的绒毛衬着身边被雨水润泽过的新绿,透露出一些别样的生气。卡Kа酷Ku尐裞網 空气中带着少许的湿意,阳光懒懒洒下,仿佛能看到泛着金光的细小颗粒,带着日光暖意的精灵与水汽融合,营造出令人惬意的午后。 神奈川立海大附中的校园由高中部和国中部组成,午休已经过去大半,一些学生已经开始做起了下午上课的准备工作,但更多的学生们仍带着休息时的悠闲,以自己的方式放松着。 校园萦绕着一种轻松却不散漫的氛围。 这种初高中连读的学校占地面积都不小,僻静处有一些小道,是通往某些教学楼的捷径,也是安静欣赏风景的好去处。 黑色短发的女生走在其中一条小径上。 这条小径不算多偏,且靠近主道路,平日里路过的人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 女生背着一个浅棕色的运动双肩包,手里拿着下节课需要交的作业,步子轻松却不显的急迫,看样子是不赶时间。 她长得不算多漂亮,不过也有中上的水准,黑发稍稍高于肩膀,带着浅棕色的发箍,身量适中,唇色有些淡,一双绿色的眼睛灵动清亮。卡Kа酷Ku尐裞網 “桥本学姐——” 这是一个处于变声期的声音。 但并不难听。 事实上,混杂着少年的清亮音色以及几分沙哑的磁性,令这声音听上去多了几分特别的韵味。 发出声音的少年约莫十四五岁,俊俏的长相带着几分雅痞,银色偏蓝的头发让他显得有几分非主流,他的年纪不大,却比黑发女生高出一个头。 被称为“桥本”的高三女生转过身,灵动的目光触及少年之后,很快就转为无奈。 “又是你——” 女生的声音清脆,虽然带着少许的郁闷,但是听起来并非不耐烦。 “啊——”银蓝色头发的少年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顿了顿,抬眸、姿态坦然: “有些事情想跟学姐说,不知道学姐今天放学有没有空?” 桥本眨了下眼睛:“我记得,高中部和国中部放学的时间,似乎不一样吧?” “对啊。卡Kа酷Ku尐裞網”少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可以等。” “这样啊……”桥本点了点头,然后偏头一笑:“可惜我今天有事呢。” “……那明天?”少年楞了一下,不死心的继续提议。 “如果我说明天也有事呢?”桥本语气玩味。 “这样啊……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少年的眸子微黯,但很快重新打起精神。 桥本右手握拳,左手扣住右手,疑惑道:“怎么说?” “因为,一连两天都被拒绝的话,如果不是学姐真的有事,那么就是学姐不想和我聊。”少年坦白:“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很想知道原因呢。” “你可真是直白啊。”桥本有些无语,她顿了顿,笑着说:“我今明两天真的有事——” “不过,后天怎么样?” 女生眨了眨绿眼睛。 “当然可以。”少年笑了起来。 “好啦,我要去上课了。”桥本偏头说:“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呢。” “什么?” “你们网球部,这几天放学后都不训练的吗?” “啊……这个啊,”少年解释道:“这几天准备校庆,网球部的放学后训练暂时取消了。” …………………………………… 虽然对于国三学弟的造访有些意外,不过桥本大概能猜到他是为了什么而来。 ——嗯……好吧,除了她想的那件事,也许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姑且不提,没错,姑且不提。 不过,她之前拒绝少年的理由倒是真的。 她的确有事来着。 按常理来说时间充裕,奈何高三学习紧张,碰上老师拖堂,耽误了时间的女生只好自认倒霉。 下了电车就一路狂奔,气喘吁吁的来到一座看似普通的公寓门前,黑发女生紧张的看了眼手机,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差三分钟,没有迟到。 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摆,大口喘息着、尽力调整呼吸,差不多恢复了状态后,才伸出右手按上门铃。 门开了。 开门的银发青年斜倚着墙壁,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开口道:“挺准时的。” “啊……哈哈。”女生用手抓了抓头发,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跟上。”银发青年丢下几个简单的音节,然后转身向屋内走去。 逃过一劫的黑发女生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气。 她进门,把门关上锁好,才快步跟上银发青年。 青年的容貌已经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眉目显得有几分外露的凌厉。 随着青涩一并褪去的,还有几分少年时代的莽撞,腥风血雨里历练出的敏感令他显得有些不易亲近。如今的他成熟了不少,但离日后沉稳的游刃有余还有一段距离。然而青年本性中对危险的跃跃欲试让他显得无畏。 青年身材修长、肌肉匀称、面对任务目标时绿眼睛中冷冷的光令他看上去像是一头年轻力壮且极具危险性的猎豹。 桥本看着他的背影,却没有想那么多。 她只是有些恍惚,眼前的身影在一瞬间似乎与五年前的那个少年有所重叠。 等她回过神,正戏很快就要开始了。 黑色短发的姑娘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不要分心。 在专注之前的最后一秒,留在女生心里的念头是—— 阵哥他……似乎比五年前高了一些? 20.第十九章 第……好吧以及数不清多少次的被打倒在地,桥本奈奈的内心十分崩溃。卡Kа酷Ku尐裞網 特别是当自己已经这疼那疼哪哪都疼,累的筋疲力尽倒在地上像一条死狗爬不起来,对方还脸不红气不喘只是稍稍出了一点汗,的时候。 奈奈姑娘的心里倒也不至于不平衡,但!是! 阵哥你真的觉得虐菜很有意思吗? “脸不红气不喘”的青年扫了黑发少女一眼,语气淡淡:“起来。” “%##%#%&”即使内心早已一片乱码,黑发少女仍旧乖乖起身——至于有没有拖延时间,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阵哥虐我千百遍,我待阵哥如初恋。 银发青年:“……” 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当然,已经是组织的顶尖杀手,扛大旗人物之一的银发青年,当然不会没事找事折腾一个女高中生。 既没好处,又浪费时间。 “今天的训练结束了,走吧。” 他简单的吐出几个词。 正在心里唱着一出小白菜地里黄的霓虹版‘喜儿’闻言眼睛一亮,就差没跳起来欢呼一声。 琴酒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奈奈立马蔫了。 银发青年没有理会少女丰富的表情戏,他拿起训练之前就放在一边的深棕色巴拿马帽,转身往楼上走去。 顺便留下一句“跟上”。 动作行云流水,十分潇洒。 这么说呢,就很酷,就很装逼。 内心默默给琴酒打call的少女反应迟钝了几秒,立刻拖着酸痛的腿跟上。 “等等我啊阵哥!” …………………………………… 奈奈其实知道,对于自己的训练进度,琴酒是不太满意的。卡Kа酷Ku尐裞網 银发青年天资甚高,从小就出类拔萃,身边青梅竹马的小伙伴也是一等一的出挑,再加上琴酒本性就有几分高傲,眼界自然不低。 他当然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人的天赋跟自己是没得比的,不过他对此一直是“你们这些渣渣别来烦我”的态度。 然而……当奈奈的进度不如人(特指他自己)意的时候,结果就比较纠结了。 白鸟奈奈对枪支的使用一窍不通,瞄准靶心能偏的足有某位神奇猴王一个筋斗云翻过的距离,其精准度与开枪速度简直令琴酒叹为观止。 毕竟,以这位天才的经历来看,想来他是很难理解怎么会有人能够把枪用成这样的。 “以你指头打腿的枪法,倒是很能出其不意。” 银发青年在教了她几天后,刻薄的评价道。 白鸟奈奈:“qaq” 此路不通——而且琴酒也没有这个耐心后,决定教她一些格斗的防身术。 琴酒不打算教奈奈太多的东西,一是他没这个时间和耐心,二是他也不太想让奈奈掺合进来。 能对付对付流氓之类的就够了,教的多也没必要。 而且,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就不好了。 不过饶是如此,琴酒对奈奈的进度还是很不满意。 当然,奈奈在格斗上的天赋没有在枪法上辣么惨绝人寰。 平心而论,虽然奈奈的格斗天赋比不上白鸟绿子,但是也称得上中上。 不过在琴酒眼里,这当然是远远不够的。 当然,不吹不黑,他也知道不是奈奈差,而是白鸟太出色,只是—— 他不禁发出疑问:“你跟你姐姐怎么差这么多?” 被虐的很惨的小姑娘虽然郁闷,不过还是承认这一点。 她蔫蔫的说:“我怎么知道……是姐姐很奇怪吧……爸爸妈妈都是普通人啦……我是普通人很奇怪吗?” 琴酒眨了下眼睛,没接这个话。卡Kа酷Ku尐裞網 银发青年平日里虽然说不上忙的天昏地暗,但也不算多么空闲,加上职业的特殊性,他一直都是自己单方面联系小姑娘,而且次数不算多,一般一个月也就那么一两次。 奈奈虽然对琴酒的职业并不了解,但也大概有自己的猜测,所以一直都很听话。 而且,也许是因为失去了所有亲人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绿子先前的话让她对琴酒有了好感,小姑娘对琴酒格外的亲近 想到这里,银发青年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奈奈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银发青年——琴酒的表情,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自己又要加练。 琴酒无语的看着少女如临大敌的表情,开口:“休息半小时,做饭去。” 奈奈的绿眼睛亮了起来,她扬起嘴角,拼命点头,“嗯嗯!” 他想起五年前在绿子墓碑前两次遇见白鸟奈奈的场景,那个倔强的小姑娘就仿佛消失了一样。 当初他杀了无辜的人伪造了奈奈的尸体,白鸟奈奈藏了一年的时间,躲在转租的公寓里(中途还换了几次公寓),等到风头过去,才结束了这种不接触外界的生活。 ‘白鸟奈奈’已经死了,琴酒利用自己的人脉,在不惊动组织的前提下给她办了一张假的身份证,又托关系找到黑客添加了一些新身份的信息。 只要不细查,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最近没什么事情,琴酒一边翻着摆在一旁的杂志,一边走神;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奈奈没有打扰他,她喝了一杯淡盐水补充体力,休息过后就开始做饭。 直到—— “饭做好啦!” 黑发少女从厨房里走出来。 琴酒仍然在发呆,听见少女的声音,才转头看向她。 奈奈眨了眨眼睛:“阵哥,你在想什么呀?” “没什么。”琴酒敷衍道,看着黑发少女好奇的目光,起了几分调侃的心思:“倒是你,听说有人最近在追你?” “……”消息可真灵通。 如果换个人,说不定会对这种略带监视意味的关注感到恼怒,不过奈奈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 ——抗议不被对方放在心上,几次下来也已经习惯了。 ——多么悲伤的事实。 “他没有追我……”奈奈嘀咕道。 “怎么?” “他的邻居之前家里出了事……我帮忙调查了一下。”奈奈解释起来:“事情解决后过了没几天他就来找我了,估计是有什么事想拜托我查一下吧。” 奈奈虽然武力值这方面没点亮技能点,但也有自己的长处。 指的不是学习一方面——这姑娘的成绩也不怎么样,而是分析能力。 在琴酒看来,白鸟奈奈的分析能力是她难得的亮点,从五年前的两次见面时就已经有所体现。 再加上虽然次数不频繁,但到底五年来一直都有断断续续的见面接触——琴酒虽不会特意教她什么,但有时也会透露一些“常识”。 这两点令奈奈开始渐渐去试,看看自己能不能成为一名侦探。 没错,侦探。 白鸟奈奈死了,活下来的,是桥本奈奈。 然而新的身份,却不一定能代表新的生活。 毕竟,在旧的一切结束之前,就是想过全新的生活,也不容易。 她自然不像日后的工藤服部一样厉害,但也在努力的一点点摸索,好在那两点给她带来了一定优势,只是结果怎么样,还是要看她自己。 琴酒对此……其实也是拿不定主意的。 他不想让奈奈掺合进来,但失去家人是奈奈,痛苦绝望的是奈奈,至今都不能正大光明的说出自己真名的人也是奈奈。 当初那个倔强的小姑娘似乎消失了,却也只是‘似乎’而已。 再加上虽然见面不多,但也对黑发少女的努力略知一二,琴酒到底没有真的阻止。 当然,也没有赞成。 结果就是她这个半吊子侦探当了一段时间,也渐渐变得有几分样子了。 这不,上次就成为完成了委托,看样子还会带给她一个新的委托。 银发青年没有对此作出评价,他沉默了一下,对这件事的另一个点作出评价:“你已经十九岁了,看着不错的话可以谈场恋爱。” “谈恋爱?” “你还没有过恋爱经历吧,我不反对。” 黑发少女默默吐槽,说得好听,我之前好不容易有了心动的对象,结果那几个月你预留的训练量暴增,简直累得半死…… 但奈奈明智的没有说出来,她眼珠子一转:“那你呢?” “什么?” “你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嗯……我是说,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奈奈尽量让自己问的委婉。 也尽量让自己的好奇不要表现的辣么明显。 琴酒毫不在意,漫不经心的说:“该做的也都做了。” 猝不及防! 阵哥你在未成年——不对是刚成年不久、没有恋爱经历的女孩面前就不能委婉一点吗? 好吧,也许已经委婉了,只不过事实如此…… “对象……是我姐吗?”奈奈忽然想到这点。 “不是。”琴酒失神一瞬,才淡淡道。 “那么,对象是谁呀?” “……” 看出琴酒不打算回答,奈奈正打算放弃,脑子里忽然又蹦出一个念头。 她小心翼翼:“男的女的?” “……” 琴酒伸出左手,在奈奈好奇的目光下凑近,食指点着黑发少女的额头,露出一个微笑。 “你还想知道吗?” 奈奈的表情一下子由好奇转为惊恐,一瞬间,她打了个寒颤,求生欲战胜了好奇心。 黑发少女连连摇头,安静如鸡。 琴酒勾了下嘴角,压低了声音,嗓音低沉沙哑、温柔缱绻,带着让人心底发痒的磁性: “乖——” 他起身,向餐桌走去。 黑发少女傻在那里,良久回神,迷茫的眨了两下眼睛。 哦……她呆呆的想,我还活着啊…… 定了定神,奈奈转头看向琴酒的背影,眼睛里满是好奇。 到底……是男的女的? …………………………………… 琴酒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干他们这一行的,血腥与危机并存,暴|力与激情同在,肾上腺激素飙升的同时,“性”也不是什么少见的词。 感情是太浅薄的东西,真心实意是太少见的存在;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谈情说爱,跟谈“情”说“爱”,到底是不一样的。 地位越高,心似乎就越硬,血似乎也变冷了。 不过——琴酒嗤笑一声,说不定有时候,感情也能成为不错的筹码呢。 特别是碰上能作为突破口的对象的时候。 银发青年用点烟器点燃一支烟,眸色愈深。 也该来了吧,那位……拉手风琴的……银色子弹? 然而某位自称“我不记得死人的名字”(1),养成不记人脸撩完就忘好习惯的组织大佬,貌似已经忘记了那位黑发少年的模样了——虽然他还记得那是谁。 毕竟,几天前远远的照面,某人可是一点没认出未来宿敌,生生把再次相遇的戏码演成了对方的单方面惊讶。 跟说好的一点都不一样! 21.第二十章 琴酒有时候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有时候又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卡Kа酷Ku尐裞網 白鸟的死亡仿佛是一个转折点,他隐约觉得自己所有改变,但具体是哪里变了,却很难描述出来。 又或者是……他知道,但下意识的不去深究。 不过这也说不准,毕竟……随着时间的流逝,人总是或多或少会变的。 又也许……其实也没怎么改变? 毕竟,虽然他收留了白鸟奈奈,但也只是提供给她相对安全的住处和新的身份,没怎么过多关注。 对,没怎么关注。 ——留意她的情况是担心组织发现她。 ——防身训练是因为一个年轻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不被组织弄死被小混混什么的欺负不是很……无语的情况吗? 就是这样。 但是,到底有没有变,是因为什么变的……琴酒有时候会仔细琢磨一下——通常都是他没事干而无聊或者出神的时候,不过一直没琢磨出结果。 这偏向于哲学问题,琴酒对哲学不太感兴趣。 杀手和哲学家也不太相关。 ——前者跟精神病人的联系说不定更多一些。 总之,他发呆的时候想上一会,就把这个话题放进心里,等下次再想一想。 当然,他的日常可不是当哲学家。 组织的任务仍然是占了大头,不过随着地位的上升,任务难度和重要性同步上升的同时,任务数量也有所减少。 而且有些不重要的任务,他大可交给手下遥控指挥,不必亲身上阵。 这种刺激与悠闲并存,血腥与平淡同在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琴酒觉得自己快习惯了。 或者说,“同化”。 如果没有白鸟的死亡梗在心里,说不定他真的会老老实实为组织打工。 毕竟跟地位成正比的,还有他银行卡里的存款数量。 而且,这种日子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嘛……他果然不是个好人。 至于系统……呵,且不说别的,如果真的想,就凭着这么简短的任务描述,他难道没有钻空子的办法吗?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倒是组织的动向,还是挺有意思的。 宫野夫妇的小女儿——那个名叫宫野志保的女孩,已经加入了组织。 跟她姐姐不同,宫野志保展现出了非常优秀的学术能力,已经开始在组织的科研部门作为助手进行一定程度的研究了。卡Kа酷Ku尐裞網 组织对她的潜力颇为看重,如果她表现的好的话,估计以后会慢慢接受她父母的研究。 这种看好,从一个多月前,她被正式授予“sherry”的代号可以看出。 连带她的姐姐,日子也好过了不少。 看着事情的发展渐渐贴合了的轨迹,琴酒反而平白生出几分倦怠来。 太久了。 而且,还有五年呢……他想。 也许……绿子当时撑不住是对的。 毕竟,实在是太久了。 银发男人低垂着眸子,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嘴角勾起了一点带着讽刺的弧度。 不远处有闲着没事干的人在讨论“卡瓦巴多斯似乎迷恋贝尔摩德”、“琴酒新收的小弟好像代号是伏特加”、“库拉索最近是不是总是去医疗部门”、“新晋科研干部sherry的姐姐交的男朋友好像有意加入组织”之类的八卦。 琴酒仿若未闻。 …………………………………… 这样宛如某种腌制海产品的日子没过多久,琴酒就觉得不能这样颓废下去了。 适当的休息是必要的,但这样发霉的日常可不是。 该到了晒晒霉菌——啊不对,是打起精神的时候了。 自己懒得动,就看看有没有“必要”的事情让自己松松筋骨吧。 他难得主动的向组织询问有没有任务。 然而—— “最近没什么值得你出手的任务啊……”海恩笑嘻嘻的声音传来,明明是个快三十的男人,声线却显得格外跳脱:“好好休息吧!” “或者你想出去浪也可以,组织还是很开明的!” 琴酒:………… 这么不着调的人是怎么做到还没被人打死的? 挂掉这个充满了塑料队友情的通话,琴酒换了件普通的衬衫,披了件黑色的风衣,带上一顶同色的爵士帽就出门了。 晒晒霉菌……啊不对,出门逛逛吧,顺便买点生巧……家里的快吃完了。 那辆保时捷356a开在路上非常显眼,显眼到宫野明美一下子就看见了。 女子的脸瞬间就白了。 废话,组织的顶尖杀手,同辈干部中第一人的爱车出现在这里,想一想那个偶然间在妹妹那里看见过一次的银发男人,明美就有种胆怯。 她抿着嘴唇看着那辆车从面前开过,心中不断起祈求着。 天照神啊……千万别停在这附近! 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基层成员,也一点都不想有能跟那位碰面的“荣幸”。 保时捷稳稳的停在马路对面不远处的商场前。 宫野明美:………… 天照神看来不怎么管用,看来要换一个神明拜一拜了。 “到我们了。”一个带着磁性的男声响起,低沉醇厚。听上去,他的主人仿佛是一个很稳重的人。 宫野明美回头,入目的便是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 他的眸子是绿色的,眼型特别,眸中含着几分沉稳,也含着明亮的光;容貌冷峻坚毅,五官出挑;身形修长却绝不单薄,他有着宽肩窄腰的好身材,腰身劲瘦,被卷起的衬衫袖口露出一小节手臂上贴着薄薄的肌肉,含着内敛的力量。 青年带着一顶针织帽,额前有几缕卷曲的碎发,及腰的长发漆黑如墨。 也许是刚刚见到琴酒爱车的缘故,明美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想到了那个凌厉冷酷的银发男人。 这两个人,真的有不少相似之处。 她刚刚好转的脸色又白了。 “明美?”男声疑惑的响起,带着几分淡淡的关切。 苍白着面色的女人回神,她略有几分慌乱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这个男人不是琴酒,不是琴酒,是诸星大…… “我没事……大君。”宫野明美又重复了一遍。 化名为诸星大的赤井秀一看出了宫野明美的不对劲,也看出了她不想多说,知道现在问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他按下了询问的念头,转而道:“到我们了,进去吧。” “嗯……”跟男友一起约在餐厅吃饭的女子点了点头,跟着黑发男人走进店门。 在迈进店门的一刹那,明美控制不住的回头,又看了一眼那辆黑色的保时捷。 ……………………………… 虽然餐厅的食物很美味,大君虽然有些看上去不怎么说话但也很体贴,奈何明美心中有事,一顿饭食之无味。 出门的时候,宫野明美在心中默默祈求月读命,这次她的愿望很简单,只要出去的时候琴酒来没出来,或者已经走了就好。 她一抬眼,正好看见银发男人靠在车身上抽烟。 宫野明美:……………… 看来,月读命也没用了,再换一个神吧…… “怎么了?”身边的诸星大出声询问。 宫野明美咬着唇犹豫了一下,才有些小声的说:“你看见那辆车了吗?” 她的思绪很乱,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自己根本没有指出究竟是那一辆车。 赤井秀一没有开口问,他抬眼向前方望去。 马路上的车辆不少,不过明美的异常从一个多小时前就开始了,不可能是行过的车。 他把目光转向停着的车。 男人的对车的兴趣,恐怕不会比女人对珠宝首饰的兴趣少多少,当然,例外也是有的,不过赤井不觉得自己在这一方面属于“例外”。 在停着的车中,那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就跟珍珠掉进砂砾中一样显眼。 然而赤井的目光只被“珍珠”吸引了没几秒,就再也分不出一丝一毫了。 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被站在车旁的男人吸引了。 看到那个银发青年的一刹那,他只是隐隐觉得有些熟悉,然而触及青年醒目的银发长发时,他猛然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 目光死死的黏在银发青年的身上,赤井秀一觉得有些发懵。 五年啊…… 不远处的银发青年似乎若有所觉,目光转了过来。 他左手还拿着烟,姿态懒散却从容,漫不经心的一瞥在几秒钟后带上了几分兴趣。 琴酒放下托着左手手肘的右手,夹着烟的左手垂下,姿态仍旧优雅从容,淡然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凌厉。 目光中交汇处,赤井只觉得有一股凉意擦着他的面颊划过,宛如冰凉锋利的雪刃。 带着寒气、透着危险。 随着这份冷擦过面颊,他动了动手指,觉得皮肤似乎也染上了几分寒意。 是杀气。 五年前他不明白,五年后他已经了然。 同五年前一样,那份杀气纯粹却并不浓烈…… 是威慑,还是感兴趣? 赤井秀一坦然回视,目光中隐隐带着挑衅。 对面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目光中认真的意味加深,赤井感觉压力陡增,却不肯认输。 僵持了一会,明美似乎也感受到了两人间僵硬而危险的气氛,她微微抖了抖。 赤井猛地回神,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他抿了下唇,垂下了眸子。 只是心中,到底还是有几分不甘。 明美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或者发现了,但没有说出来——她把他的不对劲理解为看到保时捷的惊讶于对那个醒目青年的好奇。 毕竟……真的很显眼啊。 “那个人是谁?”赤井问道,语气比平时轻了几分,他的眼睛对着明美,但目光却没有落点,心思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明美没有发现,她抿了抿唇,说:“他……是个很危险的人……你不要招惹他。” 这样吗? 赤井垂下了眸子,心思不显。 他想起自己刚刚和银发青年对视时的行为。 赤井早已不是五年前那个青涩的少年,五年的时间带来的改变与历练大多,也让他飞速成长起来。 明明已经沉稳了不少,明明可以冷静的处理很多事情,明明可以让理智凌驾于感性。 在那一瞬间,挑衅分明是错误的做法。 而“诸星大”也“做不到”在这种对视下坚持那么久,更“没必要”苦苦坚持不肯落败。 就算太过惊讶而反应不过来,对视一眼后挪开目光也好。 可是—— ……………………………… 刚刚买完生巧的琴酒靠在车身上抽烟,无意中扫了那边一眼,一眼就看到了—— 脸色苍白的宫野明美…… 他面色淡淡的抽了一口,尼古丁吸入肺中,在吐出一团袅袅的烟雾。 估计也是看到他了吧。 宫野明美身边走着一个不认识的青年,可能是朋友?或者是组织里的人。 毕竟虽然是基层人员,但毕竟还有“sherry的姐姐”这个身份,而且她有时候还是会做一些简单的任务,组织的人的话……监视和帮忙都有可能。 他漫不经心的给了青年一眼。 然后—— 看来,那个青年还挺有意思的,琴酒夹着烟的手动了动,他觉得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虽然他没什么印象。 抬手又抽了一口烟,琴酒挑眉给了两人最后一瞥,拉开车门坐上去,踩油门。 不多一会,黑色的保时捷就只剩下一个浓黑的小点。 ……………………………… “他……是组织的人,代号琴酒。” 赤井一愣,猛然抬眸,撞上女子眸中充斥的惶恐。 他瞬间明白,明美说的是真的。 赤井觉得,他对这个答案……似乎不怎么意外。 毕竟,从五年前开始……他就知道,这个人很“危险”。 不过,直到明美说出来之前,他都没想过那个人真的是的人。 也许是觉得这种事太巧了,又或许……下意识的不去想这种可能吧。 赤井冷静了一下,理智回笼,他认真思索。 让有“sherry姐姐”这一身份的明美这么害怕,这个人不是组织的高层,就是作风令人恐惧。 也可能,是两者兼备。 宫野明美目光慌乱,她原本不想说,因为一点都不想大君牵扯进来,可是不说的话,无意招惹了琴酒……后果更严重! “没关系的,放心吧。”耳边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 她抬头,看着青年绿眸中温柔的神色。 看着那双眼睛中的温柔,明美松了口气,低下了头。 在女子看不见的地方,赤井秀一的眸中的温柔尽散,眸色沉沉,注视远方,口中声音却又轻又慢:“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看到女子抬起头看她,青年僵硬的笑了下,转过头,到了女子看不到的角度,赤井秀一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他口中默念着“琴酒”的发音。 组织的人吗? 他下意识的追寻着那个男人的样子。 银发青年神色淡淡,仅仅只是挑眉最后看了他们一眼,就漫不经心的吸了一口烟,进了车。 赤井秀一闭上了眼睛。 ……………………………… 就算太过惊讶而反应不过来,对视一眼后挪开目光也好。 可是—— 即使事后明白,但在当时,内心最明显的念头,就是不想示弱。 那一瞬间冒出来的,让他冲动的念头…… 一点都不想,在面前输。 23.第二十一章 奈奈有时候一直觉得,自己被某些人养的有点“歪”了。 开始的时候是姐姐,后来的时候是阵哥。 ——好吧,虽然后者也没怎么管过自己。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算是个特立独行的人,毕竟她并没有那种“总想搞个大新闻”的念头,她只是很正常的、并不过分“从众”而已。 而已就够了。 然而她发现,在自己的国中和高中,很少会有“从众”的内心。 比如说,女孩子的便当都是小小的那么一个巴掌——或者比巴掌大上那么一些,里面通常放了类似小小的饭团、玉米、鱼块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但是——量都很少! 这么点东西真的能吃饱? 总之,试了好几次都饿的咕噜咕噜叫之后,奈奈回家很是没精打采。 被家人一问,奈奈崩溃的将自己的委屈和盘托出,然后不解的加上一句:“是不是我的胃口特别大,他们都不饿的吗?” 妈妈听明白了后,好笑的开口:“什么呀,哪有不饿的,都是回家多吃一些嘛,今天的晚饭多给奈奈几个煎饺好不好?。” 姐姐想了想,却说:“既然这样,明天就带两份便当好不好?” 奈奈茫然了一下,有点不情愿的问:“可以吗?可是,大家都这这样的!” 妈妈也说没必要,因为大家都是这样的。 然而姐姐却坚持说:“多带便当又不是什么错事,一直饿着算怎么回事?明天先试试吧。” 于是奈奈就破罐破摔的带上了两份小便当。(1) 后来她发现,其实也没什么。 虽然在被发现的时候面对朋友惊讶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几次之后她还是能淡定的说上一句:“嗯……没办法啊,我胃口比较大。” 顺便一说,当时有两个来自种花家的交换生姑娘,她们带着便当都是大份的,奈奈一直怀疑两个妹子在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她们。卡Kа酷Ku尐裞網 后来混熟了之后,她总觉得那两个姑娘目光中的含义是“辣群sb” 姐姐是个很厉害的人——小奈奈一直这么觉得。 后来白鸟奈奈变成了桥本奈奈,“厉害的人”也有姐姐变成了阵哥。 阵哥跟“从众”这个词扯不上什么关系,这个男人危险冷酷又桀骜不驯,是一种漫不经心看着你也能让你体会到压力的人。 在他面前,你只会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绝不会考虑这个男人做出的事情是不是不符合大众习惯。 她很佩服那些不喜欢就不做,而且能那么自然的说“不”的人。 后来有一天,一个朋友跟她说,“奈奈酱,我觉得你是个特立独行的人……” “嘛……我不是说你不好,就是……觉得你过的很自在。” 奈奈:???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特立独行’这个词扯上什么关系。 这个词在她看来,或者说在很多人看来,都不是什么好词(2)。 奈奈在学校的人缘不算好,属于那种有一些朋友,但交际不广,甚至有些人会隐隐排斥她的那种。 她大概知道是因为她的一些习惯跟别人不同,但直到这时候她才恍然,原来在别人眼中,自己也算是“特立独行”吗? 她有些方。 不过朋友接下来的话又让她圆了回来。 朋友说;“虽然觉得这样不太好,但是有时候还是很羡慕奈奈酱有这种勇气呢!总觉得很帅气。” 帅气? 她一个一米六刚刚出头的妹子,被人夸帅气。 “那么……你为什么不换种方式呢?”内心觉得有点怪异又有点兴奋奈奈想到了一个问题:“明明有些事情,你也不喜欢做啊。” 友人无奈的说:“我知道,但是……大家都这么做啊。” 奈奈:??? “因为,大家都这么做呀。” 这是她阔别已久的句子了。 奈奈想了很久,才得出一个结论。 虽然自己和姐姐的程度还差得远,阵哥……更不用提,但在别人看来,自己已经有所不同了。 姐姐也许并非故意,而阵哥更是不怎么管自己,但他们的存在,却似乎让自己看到了另一种生活方式。 以及另一个世界(3)。 …………………………………… 周末午后的街道上,路上行人有的三三两两,有的一个人来去,其中也不乏男女结伴而行的。 这么看来,黑发少女和银发少年的组合就不这么显眼了。 两人边走边说这些什么,不过,似乎是女生说的比较多。 ——毕竟是答疑时间。 天气很好,黑色短发的少女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外套,戴了一条围巾,长筒袜下是一双小皮鞋。 就跟普通的女孩一样,奈奈也是不吝啬于穿的好看。 她转身,面对着银发少年,双手和掌,做出了总结:“所以说,就是这样了……” 奈奈歪了下头:“我个人是不建议你阿姨跟那个男人交往,很明显他只是想骗你阿姨的钱而已。” 银发少年点了点头,神情有几分严肃:“谢谢学姐,我会转告我阿姨的。” “没事啦……”奈奈笑了起来,“你都是第二次找我啦,前一次的报酬还那么丰厚,肯定要尽心尽力啦。卡Kа酷Ku尐裞網” “这样啊……”银发少年顿了下,低垂了眸子,问道:“那么这次的报酬……” 奈奈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这次就不用了。” “总得给你一些优惠吧,请我吃顿饭怎么样?”奈奈右手插.进口袋,左手自然下垂,一副悠闲的模样:“如果过意不去的话,帮我多宣传一下?” “好。”银发少年果断道,他抬了下手想绕一下自己的小辫子,但还是忍住了。 奈奈疑惑的看着他,银发少年果断开口:“那么,我明天就请学姐怎么样?” “啊……”奈奈侧身一边走一边跟少年说:“明天不行,我明天有事啊。” “学姐好像……”少年拉长了声音,听上去带了几分撒娇意味——奈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是很忙呢。” 奈奈愣了一下,对上少年绿色的眼睛,一贯戏谑中夹杂着认真意味,她抿了抿唇,忽然有点想笑。 这真是…… “真的有事……我待会要去购物,买些化妆品什么。” “化妆品?”银发少年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下意识的反问道。 “对啊……”奈奈一边说着,一边用左手点了点面颊:“被同学委托去查一个人,但是没什么合理的借口接近啊……委托人送了我化妆舞会的请帖,想让我在那个时候接触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除了化妆品,还要买一些别的东西呢……” “这样啊……” “仁王君愿意跟我一起去吗?”奈奈忽然开口:“帮我挑一下怎么样?” 顿了顿,黑发少女用左手食指支着自己的面颊:“总觉得……仁王君的化妆技术,说不定比我这个女生还厉害呢。” “啊……这个啊……” 黑发少女眨了眨眼睛,不再逗他,她正过身想说些什么,目光无意扫过左侧的时候,忽然黏在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身上。 奈奈一惊,瞳孔放大,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两步,口中发出“咦——”的声音。 仁王雅治见状,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皱起了眉。 …………………………………… 琴酒勾起一抹很淡的笑意,眸光流转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你已经决定了吗?” “当然。”对面的人看上去很年轻,可能只有二十二三左右。他的头发是棕色的、略带一点点墨绿;长相英俊,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 青年的个子不矮,虽然在琴酒面前似乎矮了小半个头,但也是称得上高挑的身形。 然而他很瘦。 这是奈奈在注意到他时的第一印象,几乎是一种不健康的瘦。(4) “那么就小心一点。”低沉沙哑的声音含着淡淡的警告意味:“我可不想白费功夫。” “放心吧。”看似斯文青年的眸中却露出了略带几分疯狂的自信与傲慢:“我可是——魔术师啊。” 琴酒略略抽了抽嘴角,不打算对此中二行径做出任何评价。 然而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过人之处,那家伙就根本不值得自己帮他。 “那么,就祝你成功吧。”银发青年扫了他一眼,“不过记住,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他接着说,声线微沉,带着莫名的压力:“不然,我会用一些特殊的手段,让你记起来的。” “当然。”青年忽然靠近他,无视琴酒微微蹙起的眉,声线放低,语调连贯顺滑,似乎每一个音节连着而有些分辨不清,却意外的能令人将整句话听得明明白白: “you had me in the palm of your hand.”(5) 琴酒:??? 这人的脑子是不是不太正常? 他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一步。 青年也不再继续——真要有什么出格的行为挨揍的还是他,他笑了一下,淡淡的向着某个地方扫了一眼。 “那边的人一直在注意我们。” 琴酒没有动,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你是早知道了。”青年纠正,他想了一下:“是你认识的人?” 银发青年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了青年一会,青年保持着自己的微笑从容对视。 琴酒嗤笑一声,却仍是开口:“认识。” “哦——” “不要多管闲事。”琴酒警告,声音却不像之前那样带着威慑。 “那我以后再问吧。”青年说的理智气壮,好像在日后问这种事多么顺理成章一样。 琴酒有点心累,他的目光投向奈奈和仁王,两个孩子似乎有走过来的意图,银发青年面色不变:“你该走了。” 银发青年顿了顿,还是提醒了一句:“准备好你的魔术表演吧,失败了可是很难看的。” 话虽如此,不过琴酒倒也不觉得他会失败。 ——毕竟他的能力琴酒还是了解的。 ——毕竟某个死神侦探目前还没有出道。 这话又说回来,魔术师这个职业是不是哪里不对?或者已经被你们这群人给玩坏了? 想一想好多年前的怪盗基德,再想一想某个几年后继承父亲外号出道的家伙,琴酒觉得有些无语。 立志于做魔术师的罪.犯都那么高调的吗? “我可不认为自己会失败啊。”青年笑着挑眉:“最近闲着无聊的话,要不要来看我的魔术表演?” 真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立了一个flag啊……高远君。 24.第二十二章 看到琴酒的那一刻,奈奈姑娘是相当意外的。 她到底保留了一些理智,没有马上走过去,不过因为偶遇太过惊讶,情绪明显外露,显然是被身边的仁王发现了。 “你认识的人?”银发少年好奇道。 奈奈姑娘点了点头,但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 她犹豫的看着阵哥,思考要不要走过去打个招呼。 但银发青年身边的人…… 奈奈顿了顿,她心中纠结,但到底没有再次表露在外。 虽然琴酒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自己的职业,奈奈却也大概能猜到一二。 ——总归,不是什么善类就是了。 阵哥身边的人……说不定也是危险人物,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给阵哥添麻烦。 然而在那名青年和琴酒又说了几句话之后,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略有些敌意的奈奈一眼,转身离开了。 奈奈因青年最后一眼的不明意味而蹙眉,她心中有些忐忑,饶是努力维持镇定,右手也紧紧握拳泄露了内心的慌乱。 下一秒,她的手被微凉包裹。 奈奈瞪大了眼睛,惊讶的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少年。 银发少年的脸上带着略显狡黠的笑意,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但奈奈从少年的碧色眼眸中看出了安抚意味。 什么嘛…… 她在心中轻轻默念。 明明我比他大的,真是……太丢脸了。 即使如此,她到底没有把手从少年的手掌里退出。 “既然认识,就去打个招呼?” 奈奈抿了抿唇:“还是算了……额……” 她看到银发青年冲她微微点头,这是同意的暗示。 于是黑发少女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笑来,绿色的眼睛亮了亮,说:“我们过去吧。” 下一秒,她感觉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黑发少女眨了眨眼睛,笑容不自觉的扩大,她的拳头在少年的手掌中展开,手指划过略带薄茧的掌心,回握住少年微凉的手。 她偏了偏头,眼中带着笑意:“走吧!” “啊……哦。” ……………………………… 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琴酒抽了抽嘴角,莫名有种自己正在发光的感觉。卡Kа酷Ku尐裞網 这么短的路,有必要手牵手过来吗? 还有,奈奈同学,你是不是忘了之前跟我说过什么?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男少女,黑发少女脸色有点微红,说不清是热的还是别的原因;还有银发少年—— 对视的一瞬间,两人都楞了一下。 都是银发绿眼啊…… 银发青年也是惊讶,他知道“仁王雅治”这个人,但具体长什么样——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琴酒很快回过神,透过少年的银发的发色以及发根的状况,他可以推测出这十有八九是染的。 银发少年就没这么淡定了。 他原就比黑发少女稍稍靠前半步,此刻微微侧身,不动声色的将琴酒的视线挡住大半,目光隐隐透着敌意。 敌意你个头! 琴酒觉得,这孩子真是幸福啊。 换做黑\\暗世界里,敢这样看他的人……呵呵。 他觉得他现在都只是淡淡的看着这小子,没有露出任何带着“压迫性”的目光,一方面是因为懒得欺负一个国中生,另一方面绝对是看在奈奈的面子上! “请问你是——?” 不等奈奈开口,仁王抢先道。 少年的嘴角勾起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上去有种痞帅,绿眸却直直的看着琴酒,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强硬与坚持。 奈奈只想扶额。 “桥本奈奈”的身份是孤儿,跟“哥哥”相依为命,没有别的男性亲属。 再加上自己先前的态度……他说不定是误会了什么。 哦……对了。 他们没站在一起时自己还没注意—— 两人还都是银发绿眼……要不要这么巧? 她眼睁睁的看着琴酒眉峰微挑,牵动嘴角略略勾唇,姿态优雅,露出一个慵懒且嘲讽的笑—— 简直荷尔蒙暴崩—— 然而—— 这分明是阵哥要搞事的前奏! 奈奈少女忍不住露出哀求的目光。 qaq求放过。 琴酒内心抽了抽嘴角,委实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么丢脸的家伙。 不过看在奈奈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也正经起来,不打算继续皮一下了。 毕竟,宁愿被误会也不愿意冒着可能会麻烦到他的风险解释一下,他还不想太捉弄奈奈。 或者说,这一瞬间,奈奈的举动似乎跟某个人重合了。 想到那个人,银发青年失了挑事的兴味,他淡淡的说:“我是她哥哥。” 呼—— 奈奈心中松了口气。 ??? 这是仁王雅治的内心。 不是吧——? 银发少年勉强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不让自己露出尴尬的表情。 “这……这样啊……”他右手抬起绕了一下自己的小辫子,“刚才学姐看到您很惊喜……我还以为……” 琴酒没有理会仁王的强行解释,他的目光凉凉的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仁王嘴角一抽,心想今天真是诸事不宜,然后赶紧松开。 他还想解释一下,却听见身边少女清甜的嗓音:“好久没见哥哥了,一时间有点惊讶,他看出我情绪不对,在安慰我。” 她转过头,对着银发少年笑了一下,声音有点心虚:“再说,握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对吧?” “对,puri~”仁王少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尾音拉的长长的。 心情起伏,放松之下,平日刻意抑制的口癖也冒了出来。 “额……”这会就又有点尴尬了。 “你说……什么?”黑发少女露出好奇的目光。 仁王雅治连忙转移话题:“没什么,对了学姐,你先跟这位先生聊……我们明天再见。” “嗯。”奈奈摆了摆手,“明天见啦,学弟。” ……………………………… 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奈奈终于忍不住大笑出来。 琴酒:………… 你是忽略我了吗? 她转过头,勉强抑制自己的笑意:“抱……抱歉,阵哥!” “他真的……太可爱啦!” 琴酒:看来你真的忽略我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其实我一直知道他有口癖……上次委托结束后他来找我我就专门去了解过他的概况啦……”奈奈姑娘虽然停下了大笑,眼睛里却仍旧流露出笑意来:“我就想知道他能什么时候会控制不住……” 琴酒:你其实是天然黑吧? 不过—— “上次委托?”琴酒语气凉凉:“看来你们很熟啦。” “嗯——”奈奈心虚道:“上次我跟你说过他是因为有事来找我嘛……那件事已经解决了。 “那这次?” “一个多月后他又来委托我啦,说帮忙查一下他阿姨的新男友,他觉得那个人有问题,但又找不到证据。” “他的事情可真多啊……”琴酒似笑非笑。 “……”奈奈犹豫了一下,卖了队友:“其实是一半一半……一半是真的有事。” “另一半就是想追你。”琴酒补充说明。 “……”奈奈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打算交往吗?” 黑发姑娘欢快的神色因为这个问题而渐渐消失,她沉默了:“我不知道……” “我想,我是有点喜欢他的,但是——”奈奈眨了下眼睛:“我真的不知道……” 她偏了偏头,状似轻松:“我理智上是拒绝的……但是,果然还是忍不住想像普通女生一样呢。” “只是,”奈奈抬眸看向琴酒:“我很快就要毕业了。” 银发青年注视她片刻,干脆遂了她的愿,顺势转移话题:“你大学打算去哪里上?” 黑发少女沉默了。 琴酒了然,皱眉:“你不打算上大学了?” 奈奈咬唇,声音有点轻:“反正……我的成绩也不好……”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找一家侦探事务所看看能不能应聘当助手。” “你其实就是想快点积累经验吧?” “都有……”奈奈坦白:“一半是因为我想快点……另一半是因为我成绩不好,我就不想浪费时间了。” 琴酒没有说话。 奈奈犹豫着看着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信赖的人。 “你知道的,我一直不想让你牵扯进去。”琴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但就算你要报仇……也不意味着你的生活只有报仇。” “去上完大学对你不是坏事,当然,提前历练也有好处。”琴酒最后总结:“我不干涉你的决定,自己拿主意吧,结果如何与我无关。” 他说的分外理智,也残酷。 奈奈眸光微动,她认真的思考了半晌,最后轻轻咬唇,“让我考虑一下吧。” …………………………………… 奈奈不是没有主见的人,但也不是一个固执的人——是不是好事姑且不论。 考虑了几天后,她也意识自己之前的想法钻了牛角尖。 她还是决定努力考大学。 毕竟,总不能把自己的未来圈定在“当侦探”着一个“目标上——特别是这个目标能不能达成还是个未知数。 她的生活,总不能只为了报仇,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么想着,虽然知道这是理智的做法,然而奈奈心里却又涌出一阵的愧疚感。 明明爸妈和姐姐都……她还是只想着自己…… 只想着自己…… 无意中又钻了牛角尖,奈奈回过神来,才惊觉已经是傍晚了——不知不觉,又消磨了整整一天。 她定了定神,为自己最近的不在状态而警觉。 大概,还是太迫切了吧——虽然已经过了那么久了。 不过以她的成绩,考大学还是比较头疼的一件事,综合决定下来,她决定试试考立海大——毕竟是本校,直升的话有加分。 她忽然想到,如果是立海大的话,还是在神奈川啊。 这样的话,应该不会离得太远——等等我在想什么啊! 奈奈抿了抿唇,把头埋在了胳膊里。 当然,就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日子,这姑娘必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教科书了。 琴酒顺势停了每天布置的锻炼任务和每个月的检查,算是放了她一个“升学假”。 他那里也忙得很。 ……………………………………………… 琴酒一直觉得,组织的构造很迷。 比如说那些效果神奇的科研半成品,比如说性格各异的众高层,比如说那遍地都是的卧底—— 比如说那永远不会科学安排的任务。 讲道理,前段时间我闲的发慌,主动要求任务的时候你们让我好好休息,现在任务一堆堆的来,到底是闹哪样?! 连轴转了好久,饶是以琴酒的体力,也难免有点吃不消。 等到终于有时间休息了,他低气压的走在组织的过道上,打算去挑两个手下。 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要学会远程指挥,劳逸结合,以免自己过劳死。 银发青年冷着一张脸,目不斜视,速度极快——谁也想不到他是打算早点挑完回家睡觉。 路上碰到贝尔摩德领着两个新人,琴酒淡淡扫视一眼,不认识。 金发女人露出完美的笑容问候,琴酒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脚步不停的与三人擦肩而过。 看着他果断离开的背影,金发女人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意,然后转过身面对两位组织看好的新人:“走吧。” “那位是——?”二人中相对年长的那名青年温和的神色中带着一丝好奇,询问道。 “现在还不是你们知道的时候。”贝尔摩德伸出一根手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正红色唇彩为她添了几分勾魂夺魄的妩媚:“以后……说不定会知道。” 温和的青年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追问。 最边上的金发青年没有说话。 他保持着面向银发青年离开方向的姿势没有动,眉头蹙起,紫灰色的眼中略带复杂。 “安室——安室!”听到同伴的声音,青年才猛地回神。 “不好意思。”他礼貌的笑了一下,随口扯了个半真半假的理由:“比较好奇。” “你的好奇心最好收一收。”金发女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警告的话语却说的轻柔。 但仍然是警告。 安室透不置可否,反而状似随意的开口问道:“组织里,银色长发的人有几个?” 说完这句,他又补充道:“他的发色很少见。” “银发的确少见。”贝尔摩德凑近几步,屈起手指搭在安室透的肩上:“组织里我熟悉的人中,不到五个。” 顿了顿,女人风情万种的瞥了他一眼,颇有深意的开口: “至于银色长发的,只有两个。” 25.第二十三章 琴酒正在欣赏某人的“魔术秀”。 说句真心话,“魔术秀”的宣传部分做的还是很不错。 虽然从本质上来说, 就是寄出“扭曲关节的人偶”和“地狱邀请函”, 公然挑衅警方。 看似嚣张, 实则中二。 讲道理, 他其实是不想过去的, 奈何那家伙劝说了好几次,再加上自己已经忙完了手头的事情,也就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他默默的看着青年带着一副黑边眼镜一脸斯文相,看到案件发生时目瞪口呆着急害怕的样子。 弱小、委屈、又无助。 琴酒不得不承认, 这家伙的演技真的不错, 什么时候想金盆洗手了,可以去演艺界发展一下,说不定还能跟贝尔摩德同台顺便竞争一下奥斯卡呢。 对了,这家伙心理素质也很不错,毕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背着装着头的包跟在警察后面跑的。 然后—— 然后惨遭翻车。 最后很装逼的留下一句—— “我以欺骗人而感到“快.感”,而你视揭穿别人的轨迹为使命感。” “good luck, 名侦探小弟, 我们后会有期。”(1) 姿态相当从容, 认输的也很坦荡, 还是很好的维持了自身的风范呢~ 有个鬼用啊?! 琴酒心里暗骂mmp,心说你个二逼,有本事别被发现啊! 这下子可好, 你倒是休闲, 还不是让老子帮忙把你弄出来?! 顺便一说, 你这家伙真的应该好好增重了,瘦成这样一点都不科学好不好? 明明格斗技术还能入眼,身上肌肉却没几块,还不是你那令人看着都飘得慌的体重闹的。 现在好了,翻车了吧? 虽然之前跟高远说过类似“被抓说明你能力不足,能力不足没有价值就别指望我出手”之类见死不救的宣言,不过琴酒还是决定帮他一把。 毕竟高远的能力他心里有数,这次事件不是高远渣,而是他碰上了对手神。 不过……那个名叫金田一一的侦探……配置怎么那么眼熟呀? 当然,虽说打算出手去救人,不过琴酒也不急于一时。 一方面这才几天功夫,看管的肯定比较严,虽然不是弄不出来,但没必要增加难度。 另一方面,琴酒真心觉得,这小子也应该吃吃苦头。 等到事情告一段落,琴酒才动手。 当然,只是帮些忙而已,关键还是得高远遥一自己来——如果他做不到,还是别提合作的事情了。 毕竟,琴酒说那句“能力不足没有价值就别指望我出手”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 ………………………………… 抽出时间顺手帮高远遥一一把,琴酒也没忘了处理手头上的活。 不是组织的活,是他自己的事情。 这些年他除了照常做组织的任务外,还着重于收集一些情报。 白鸟绿子的死亡,一直梗在他心头。 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伤心痛苦精神恍惚,无心细想原由;后来组织有意灭口白鸟家人,他暗中设计安排奈奈假死以瞒天过海。为了瞒过组织,琴酒亲自动手,不仅要小心被发现,还要表现的毫无异样,难度不低,期间自然无心他顾。 而等到事情过去,他终于有时间去细想缘由的时候—— 他一直都以为,是白鸟自己的“失误”才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 琴酒早已发现绿子的状态不对,他还劝过那姑娘去看心理医生,可惜……还是晚了。 于是他自然以为白鸟是因为本身状态不对,无意间被组织发现她想叛逃的事实,最后不得不提前离开。 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有一次,他处理组织的“旧事”时,无意间觉察了一些不对劲。 这点不对劲本没有什么,完全可以忽略。 但他难得起了好奇心,加上当时无聊,就一时兴起追查了下去。 查到了一些不该查的。 放在平时,他也就收手了,但谁让这些“不该查的”事情,跟白鸟绿子有关呢? ——然后他发现,在“西达叛逃”事件发生前,组织就已经比较关注她的动作,这一事实。 “关注她的动作”比较委婉,说的难听一些,就是已经隐隐有监视她的倾向。 为什么? 琴酒不禁自问。 他同白鸟自幼相识,彼此对对方十分了解,当时白鸟被编在他手下,就算那个时候自己没有随时关注白鸟的动态,但他可以肯定,不会错过什么重要的变动。 也许白鸟当时状态不对,但在组织监视白鸟的那个时间段,她并没有做出任何“可疑”的举动啊……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他便继续顺着查了下去。 …………………………………… 进展并不顺利。 一方面是事情本就隐秘,至少当时的琴酒并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如今少女已死,尸体埋入土中,留下的线索就更少了。 另一方面,以琴酒的身份,不太适合明目张胆的查这件事。 他不仅不能直接让手下查,还必须瞒着不让组织知道自己的探查。 比当初安排奈奈假死稍稍好一些的,是他可以间接收集相关资料——只要不被人觉察到他的真正意图就好。 这些年他除了组织本身的任务,就是收集情报查找当初绿子死亡的真相,至于系统的任务—— 这个,自然是排在最后了…… 反正他花什么心思在这上面。 反正他的大概策略是,收集相关人物的概况让自己抢占先机,保住自己不引起怀疑的同时适当放放水,然后—— 就看着他们奋斗,自己划水。 嗯……抗组织的大旗那么久,这会让他轻松一下怎么了? 至于贡献—— 处于琴酒的地位对于组织自然了解,更别说他追查奈奈死亡的时候可以收集的情报了,到时候透露其中一些有的没的就是了。 非常轻松。 现在,当然是前两者更重要啦,系统任务等到中的主线开始再认真配合好了~ ——就是这么任性。 …………………………………… 虽然进展很慢,不过,琴酒对于绿子的事情,一向很有耐心。 他还是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种种迹象表明,组织是在绿子接触宫野志保之后,才开始了对她若有若无的监视的。 宫野志保……跟她有什么关系? 琴酒一时间还没想到少女是什么时候接触她的,思索了好一会才从记忆中翻出相关片段。卡Kа酷Ku尐裞網 那是绿子在看到后心生好奇,正巧那段时间组织打算培养宫野志保,她就去围观了一下幼年版的宫野志保——“灰原哀”。 银发青年抽了抽嘴角,饶是知道不应该,心中还是有些迁怒于宫野。 他对白鸟的事情……一直无法释怀。 然而目前查到的也就仅此而已,线索实在太少了,就算是琴酒,也很难做出更多的判断。 他想了想,决定暂时从两方面入手。 sherry本人,以及,宫野夫妇。 既然是在接触宫野志保之后,才开始了若有若无的监视,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sherry说不定会成为一个突破口。虽然琴酒觉得宫野志保未必知道什么,但是,也许会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呢? 至于宫野夫妇—— 当时的宫野志保实在太小,也并没有展露出什么特别,与其说是因为宫野志保,不如说是因为她背后的“东西”。 那么,除了跟宫野夫妇相关,还有什么呢? 琴酒叹了口气,把自己重重的丢进沙发上,用手捂住了眼睛。 惨白的灯光透过指缝,银发青年的眉头紧锁,修长的手指带着隐隐的颤抖,暴露了青年内心的波动。 线索零星,进展停滞,他好像被困在了原地,找不到方向。 这么多年来,这种情况寥寥无几,偏偏这次牵扯到的,又是他最在意的人。 他不是不挫败的。 …………………………………… 组织里开始流传关于琴酒和雪莉的绯闻。 起源自然是琴酒对雪莉的特殊关注。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两位当事人都不是什么平易近人的性格,这件事他们还是在绯闻流传了一阵子之后才知道的。 一直想知道,组织的人是不是都很闲? 起外号传绯闻,时不时还八卦一下,而且还总是脑洞大开。 你们怎么不去改行当编剧? 雪莉:…………我就只想安安静静的研究,怎么就这么难? 琴酒:…………不好意思我不是萝莉控。 琴酒选择宫野志保作为突破口,但他也不可能傻到直接去问关于组织研究的事情——虽然身为高层,然而执行部门和研究部门分属不同,他偶尔关心一下研究进程没关系,但一直打听…… 又不是想转行! 而且如果跟五年前的旧事联系上就不好了。 ——毕竟,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年,一般来说的确不会引起什么怀疑,但表现的太反常还是有可能会被翻旧账啊。 这种情况下,其实如绯闻所说,“看上”雪莉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但是——没错,但是来了,他又不是萝莉控。 虽然他的确男女不忌,而且对这种事也挺放的开的,但对于才只有十四岁的雪莉…… 抱歉,敢问她发育好了吗? 话说回来,日本对于“性”还是比较开放的——若是放开了说,以琴酒和宫野都是混血来看——欧洲也是如此。 十三四岁谈恋爱虽然早了点,但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绯闻的主人公对此纷纷表示拒绝。 当然,为什么关注雪莉,借口他也想好了。 只是他没有料到,第一个来打探消息的,居然是贝尔摩德。卡Kа酷Ku尐裞網(2) 这个女人一向以神秘主义自居,平时也不吝啬与调笑几句,身份也足够高。 只是——对于这种看似有理有据,实则完全经不起推敲的绯闻,她居然也会那么“快”就询问? 琴酒若有所思。 “一个是组织的顶尖杀手,另一个是新晋的、潜力巨大的研究人员……”金发女人挑眉笑道:“都是惹眼的身份呢,也难怪这个流言传得那么快。” 琴酒凉凉的看了她一眼。 金发女人今天没有易容,她那张明星脸虽然引人注意,但身在组织内部经营的酒吧里,倒也不用担心这个。 女人的容貌似乎一直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五年——或许不止五年,从他见到贝尔摩德起,起码也有□□年了——过去,她还是跟当初一样精致妩媚。 也许是岁月对她格外宽容。 又也许,是生活对她格外残酷。 贝尔摩德穿着一件薄薄的针织衬衫,衬出她曼妙的曲线;外披一身米色的大衣,上身没有扣起,直到腰部才扣上第一颗纽扣,仅仅系了一根皮质腰带,很好地勾勒出女人的细腰;皮质的贴身裤子衬托出她修长的腿,足下是一双短靴。 妩媚与英气在这个女人身上完美的结合。 饶是有些看不惯贝尔摩德的琴酒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确很美。 然而银发青年只是以欣赏的目光打量着女人的装扮,然后喝了一口酒,酒杯摇晃时,冰块触碰杯壁,发出好听的声音。 “流言未必是真。”琴酒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么是假的咯?”贝尔摩德偏过头,红唇勾勒出一个笑。 琴酒的目光投向酒杯。 他本打算澄清一下,顺便说出自己编的那个理由,打消别人不必要的好奇……以及怀疑。 现在,他改主意了。 “你觉得呢?”琴酒反问道。 没有听见意料之中的否认答案,贝尔摩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然后,琴酒敏锐的发现金发女人神情中不太明显的烦躁。 果然。 他心里默念。 不过,试探到这里也差不多可以了。 他可不想真的坐实“对雪莉感兴趣”这个流言。 “开始只是无聊时候的好奇,毕竟年纪轻轻就被授予代号,即使是宫野夫妇的女儿也太快了。”琴酒慢条斯理的拨弄着袖口的扣子,绿宝石一般的眸子在灯光下莫名多出了一分浅薄的味道。 “后来觉得,她的性格还算新奇,可能是因为年纪还小的缘故吧。” “所以——”贝尔摩德单手托腮:“你只是觉得有点感兴趣。” “算是。” 女人轻笑着偏了下头,眸中光华流转:“这样啊~” 她眨了眨眼睛,直起了身子。 贝尔摩德换了个话题:“今年进来的新人里有几个不错的,说不定你也会感兴趣。” “不错的新人?”琴酒挑高了眉:“我没听说过最近有什么取得代号的新成员。” “还没取得代号呢——” “连代号都没有——”银发青年脸上明显露出了不屑。 贝尔摩德打断他:“虽然还没取得代号,但是也快了。” 琴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金发女人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发尾,微微眯起眼睛,露出回忆的表情:“有两个之前你好像见过一面,分别叫安室透和高桥苏(3),好像是在走廊上?” “……” “一个金发的,一个黑发的,”贝尔摩德试图给出更多细节帮助银发青年回忆:“就是你去把科恩要过去的那天,我们在走廊上碰了一面,不过你好像很匆忙的样子。” “……不记得了。” 然而细节并没有用,琴酒十分坦诚的表示自己已经忘得干干净净。 贝尔摩德无语片刻,神态自如的换了个人安利:“还有一个跟最近与你‘打得火热’的sherry还有那么一点关系。” 在琴酒否认了绯闻之后,贝尔摩德倒是能大大方方的开玩笑了。 琴酒对此不予评价。 “是sherry姐姐的男朋友哦,叫什么诸……诸星大的?”贝尔摩德回忆了一下,“应该没记错?” 不,你错了。 那家伙不叫诸星大,叫赤井秀一。 前两个人的名字估摸着也是假的。 你是有多心大,说了三个人三个都是内? “他们进组织多久了?”前段时间太忙,在往前处于倦怠期,算算也好久没留意这些事情了。 “大概……不到半年吧。” 已经就么久了啊。 琴酒面无表情的想。 该来的,差不多都来了呢。 日后的……对头们—— “看他们的情况,取得代号是十有八\\九,说不定以后还会跟我们打交道呢。” 这个预言可真准。 银发青年心中默默吐槽,日后打交道的次数可不是多了去了吗? 而且—— 所以说,我根本不用刻意去打听不是吗? 反正,你们会自己主动凑上来的。 琴酒心中嘲讽的想。 他眸光沉沉,一股难以言说的厌恶自心头油然而生。 对所谓,也是对所谓。(4) …………………………………… 带着莫名烦躁的心情,几天之后,他见到了之前惨遭翻车的某人。 “出来了?”琴酒看着眼前的青年有些狼狈的样子,心情大好,出言调侃起来。 “出来了。”虽然看上去狼狈,但青年骨子里的自尊和从容还是不变的,他没有对自己短暂的监狱生活发表声明看法,而是先向琴酒道谢:“多谢了,这个人情我以后会还的。” “不用。”琴酒没有顺水推舟,“没有我,你自己能有办法,只不过麻烦一点而已。” 否则的话,他也没有这个“价值”令琴酒出手相助。 毕竟琴酒出手帮忙最本质的原因,是因为要跟他合作。 高远遥一当然知道这一点,他轻描淡写的表示:“我明白,不过象征性的说辞还是应该说一说。” 琴酒:………… 既然知道是象征性的说辞,就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啊! 他仰身靠在沙发上,目光投向高远遥一。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琴酒的目光多了几分俯视的味道。 高远不以为然,自己给自己泡茶喝。 虽然组织的任务多,但是其数量质量是和金钱呈正比的,再加上琴酒如今已经爬到了高层的位置,资产绝对丰厚。 手头也堪称阔绰。 银发男人不是个吃不了苦的人,却更不是个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还愿意委屈自己的人,该花的地方绝对不省,怎么舒坦怎么来。 他喝茶的次数不多,但家里还是有茶叶的,而且茶叶质量颇高。 “多才多艺”的高远君对泡茶也略知一二,动作行云流水,姿势赏心悦目,随着袅袅的雾气升起,两人间的氛围也由“谈正事”趋向于“闲聊”。 倒出一杯茶,高远遥一慢慢喝了一口,这些天一直压抑着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他也不客气,监狱里可没有这么好的茶。 琴酒对此行为并不在意,他端起高远倒出的另一杯茶,没有急着喝,反而略带几分戏谑意味的表示:“监狱里的滋味如何呀?” 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戳人家痛脚。 高远遥一也不是普通人,对于这件事虽然在意,却也没有耿耿于怀,反而对那个把自己送进监狱的侦探一见钟情。 咳咳,抱歉,词用错了。 反而对那个把自己送进监狱的侦探兴致勃勃。 “那个叫做金田一一的侦探很不错啊,有机会还想会会他。” “勇气可嘉。”琴酒半是真诚,半是嘲讽的回了一句。 “有个对手还是不错的。”高远遥一不以为然:“不然岂不是太无聊了吗?” 他的话语中仍旧充斥着慢慢的自信与傲慢。 琴酒挑眉,眸中有几分看好戏的恶趣味:“之前是谁跟我说,让我去欣赏他的‘魔术秀’的?” “可能是我审美跟你不同,”银发青年姿态慵懒:“这种把自己都玩进去的‘表演’,我可有些欣赏不来呢。” 高远遥一:………… 黑历史能不能不要提!就这么静静的让它随风而逝不好吗? 高远同学努力挽尊:“但是,过程还是精彩的,不是吗?” 这个倒是真的。 高远遥一的布置还是很精彩的,至少比某个死神小学生破的案件有技术含量多了。 琴酒忍不住想查一查那个金田一一了。 不过这个可以以后再说,而且真的要死磕,前面还有一个高远遥一呢。 看着这家伙似乎对那个高中生侦探很感兴趣的样子,琴酒觉得说不定以后会有好戏可以看。 当然,这些事情对他来说,严格意义上关系不大。 真正跟他有关的,是—— “不要忘记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事情就好。”银发青年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到了一杯茶。 透着朦胧的雾气,银发青年刘海下一双绿色的眸子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高远遥一凝视他的眼睛几秒,取下自己装饰用的眼镜,左手食指轻轻敲击的眼睛镜框。 他对这个男人很好奇。 真的很好奇。 不过—— 地狱傀儡师勇于作死却不想找死,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回了一句:“当然。” 嘛……反正来日方长。 他总是会找到机会的。 毕竟,这种事情,还是要自己探索,挖出秘密,才比较有意思嘛~ 26.第二十四章 放飞了高远遥一,琴酒的生活再次回归正轨。卡Kа酷Ku尐裞網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 一转眼又是大半年。 这期间他除了任务追查两不忘之外, 还抽空查了一下金田一一。 那熟悉的配置实在令琴酒很在意。 高中生侦探、青梅竹马、对推理狂热…… 我说这配置怎么那么眼熟?这不就是那个死神小学生的配置吗? 如果不是确认金田一一家跟工藤家没有关系, 工藤新一也还好好的在上他的小学——现在刚刚升到初中, 他十有八九都要以为死神小学生喝药变大了。 ——好吧, 开玩笑的,毕竟外貌差的还挺多,除了变大之外,估计要再整个容才行。 顺便一说, 金田一一跟工藤新一的相似点可以再加两条, 名字里都有个“一”,以及家人都有从事推理职业相关。 金田一一的外公是金田一耕助,日.本有名的侦探——对于他,琴酒还是略有耳闻的。 跟日后“沉睡毛利小五郎”不是一个级别的那种。 就连工藤新一、服部平次这些人在他面前,都只能算是晚辈。。 虽说琴酒小小年纪就走上了混.黑这条不归路,杀.手和侦探也不同行——对立还差不多, 但对于这位, 还是有几分佩服。 ——他很少会真正佩服一个人。 不过金田一一的事情暂时与他无关, 人家又不像工藤新一那么倒霉, 直接撞上了组织,从此开启了堪称玄幻的“变大变小真奇妙”之旅。 以金田一一目前的业务范畴,暂时和琴酒搭不上边。 况且还有对他十分在意的高远遥一在呢。卡Kа酷Ku尐裞網 不过有时候, 琴酒也会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工藤新一算是里的主角, 那么相同配置的金田一一, 该不会是另外什么地方的主角吧? …………………………………… 前段时间白兰地退了下来,这位组织核心成员手掌大权十数年,如今自愿退下来,也是干脆利落。 不说别的,单凭这份气魄,也令人佩服。 白兰地手头的势力除了自己保留的一部分,剩下的全部转移,不过人家到底是手掌大权的人物,讨厌别人来争,宁愿自己给。 此前白兰地跟朗姆和boss都商量过一番,职务划分大致都有了归属,大头定了下来,小头就随剩下的人争了。 琴酒属于接手被划分的大头之一的人,这段时间正在梳理手头的变动。 随着此番白兰地的势力分配,组织内部高层的地位也有所变动,琴酒自然是升官的那一批,以他如今的地位,已经基本处于组织核心了。 他才刚刚二十七。 “再过几个月等你彻底掌握了这次分下来的‘肉’,估计就能跟我平起平坐了。” 贝尔摩德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复杂。 琴酒倒是很坦然,颇有几分荣辱不惊的味道。 贝尔摩德看着他银色刘海下深沉的绿眸,忽然道:“如果没有当初那件事,你升得恐怕比现在还快些,估计已经进入组织核心了吧——说不定现在都超过我了。” 银发青年闻言侧头,抬了抬眼皮扫了贝尔摩德一眼。 那一眼深邃冰冷,宛如覆着细细薄雪的利刃,冰寒中透着锋锐,带着森然的戾气与阴冷。 金发女人忽然感到一阵凉意从胸穿扩散,这一瞬间,她仿佛跌入了无尽深渊,漆黑一片透不出一丝光的绝望;又仿佛落入寒潭,冰冷刺骨的湖水没顶,带来可怖的窒息感。卡Kа酷Ku尐裞網 唇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贝尔摩德微微抖动着嘴唇,目光涣散。 她竭力令自己从这种状态下挣脱,贝齿紧咬下唇,让疼痛唤醒自己的理智。 瞳孔聚焦,神志重新恢复了清明,贝尔摩德后退一步,脸色苍白的看着琴酒。 琴酒仍是沉着冷酷、阴郁冷淡的模样。 他的刘海又长了些,不动的话,可以遮住小半只眼睛。 贝尔摩德轻轻吐出一口气,神情复杂的看了琴酒许久,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 芝华士的邀请来得猝不及防。 琴酒一直对这个男人观感复杂。 在琴酒搭档过的人中,芝华士和海恩可以说是少有的有脑子的人了,完成任务干脆利落,武力值也很是不差。 相对而言,芝华士擅长狙击,海恩擅长热武器。 然而相比较海恩,他对于芝华士的观感更复杂。 这个男人就是一只外表温文尔雅的狐狸,有时候说出的话跟贝尔摩德颇有异曲同工之处。 出于组织那一连串卧底的包容性,琴酒一直对此很忧心,这个人不会也是卧底吧? 实在不怪银发青年多想。 “芝华士”是威士忌酒名,而他又和贝尔摩德有相似之处。 想一想威士忌卧底三人组,想一想贝尔摩德的angel…… 真的是不想想歪也难啊! 不过同样出于对组织智商的担忧,即使心中观感复杂,琴酒也很好的维持了表面的礼貌。卡Kа酷Ku尐裞網 好吧,说礼貌太客气了,实则就是一脸的冷漠jpg。 有些人觉得猪队友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猪对手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但琴酒看来,不管是猪对手还是猪队友,都是件痛苦的事情。 比起伏特加这种,琴酒遇到宁愿组织里能多一些聪明人——就算是卧底他也认了,好歹效率高啊! ——反正他也打算反了,组织有没有卧底关他什么事? 芝华士的邀请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去一家组织名下的酒吧半个小聚会喝喝酒谈谈人生——后面这条是胡扯的。 还有漂亮的女士可以看,如果想的话,也可以深入了解一下。 不用怀疑,上面那句是那家伙的原话。 他忽然觉得认为芝华士是内的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想了想,琴酒还是决定给他一个面子,动身赴约了。 …………………………………… 这次的小聚会来的人不多。 除了贝尔摩德、芝华士、科恩、百加得、卡尔瓦多斯、龙舌兰之外,还有一个新来的姑娘。 琴酒是带着基安蒂一起来的。 接受一部分白兰地的势力后,基安蒂也被分到了他的手下,琴酒让她和科恩组成搭档,正好两人都是狙击手。 也算是符合了。 那位不认识的姑娘约莫二十七八,容貌英气,气质干练,狭长的凤眸透着一丝妩媚。 女子有着小麦色的皮肤,目光明亮中带着少许的野性,身材很棒,是个性.感的美人。 “她的是代号玛莎拉,是这一批新晋的干部。”芝华士笑着介绍道。 玛莎拉对着琴酒笑了一下,声线有着丝丝缕缕的慵懒缠绵:“前辈好。” 琴酒无心为难女人,略略点头算是回应 “这一批的新人不少啊。”百加得感叹道:“足有七个呢。” “一下子选了那么多?”琴酒也有了一些惊讶。 贝尔摩德解惑道:“正好凑在一起了,有些本来是可以早点取得代号的,比如基尔;克罗维希本来还要再看看,不过也干脆一起了。” “波本、苏格兰、黑麦——怎么都是威士忌?”百加得一个个数着,忍不住吐槽:“玛莎拉、基尔、克罗维希、还有一个席拉?” 他转头想贝尔摩德确认道:“对吗?” 贝尔摩德回忆了一下,才点点头:“应该没错。” “他们的能力评估是谁在负责?还是说是任务测评?”琴酒不禁有些好奇。 “波本和苏格兰都是我负责,我都几年没接能力评估的活了,这次正好感兴趣。”贝尔摩德喝了一口酒,眼睛被酒意熏得有些醉:“黑麦是海恩负责,席拉好像是任务测评,不过海恩对她很感兴趣,玛莎拉是芝华士吧?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对。”芝华士点了点头,笑了起来:“所以这次我带她来了。” “克罗维希我记得是科研部的,不太清楚;基尔也不清楚。”龙舌兰接口。 “要喝什么?跟老板说一声就好。”芝华士招呼道,又接着说:“本来这次海恩也要过来的,还准备带上席拉,不过后来又说不来了。” “我倒是觉得黑麦挺不错的,说起来黑麦跟琴酒似乎有点像?”贝尔摩德眨了眨眼睛,开口。 “我没见过,不太了解。”百加得摇头表示不做评价。 “有点吧……毕竟都是左撇子,都是长发,而且眸色似乎也相似——都是绿色的吧?”芝华士语气温和,神色似笑非笑,似乎颇有深意、又似乎只是单纯评价的说出后半句话:“不过性格上……还是差别挺大的。”。 琴酒懒得开口。 贝尔摩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一批中我最看好的是黑麦和波本。” 琴酒内心无力吐槽。 你知不知道看中的两个,都是卧底啊! 这话又说回来,这一批七个人,四个卧底……卧底难不成是扎堆出现的吗? 都过半了啊! 虽说根据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但是还是不得不说—— 这一年……果真是个神奇的年份啊—— 顺便同情这两年负责审核新人身份的人三秒,真相揭穿后,你估计也要被怀疑一波了。 “这样啊。”琴酒随口敷衍道,他真的不想提这种糟心事了,略略挑眉,青年语气慵懒的点单:“我要一杯‘gin fizz’。” “我也还没有点单呢。”继琴酒开口后,贝尔摩德妩媚的声线响起:“吉普森,please——” “哇哦——”百加得发出了看好戏的声音。 贝尔摩德神情坦荡,落落大方,就好像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 琴酒挑眉,看了金发女人一眼。 27.第二十五章 “……” 天还没有亮,就被某只死鸟扑腾起来的银发青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露出眼神死的表情。 起床气令他的周身围绕着一层低气压, 身后仿佛具现出了实质性的黑气, 如果有人在他身旁, 一定会选择退避三尺。 如果那个人还想好好享受世界的话。 然而, 没有人—— 只有一只跟他大眼瞪小眼的、脑子有病体会不到主人心情、大半夜的就扰人清梦的死鸟! 科学的叫法是鸮形目、夜行性肉食动物。 俗称,猫——头——鹰——! 银发青年忍住了满脑袋的黑线,在猫头鹰飞过来的瞬间,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它的翅膀。 一人一鸟对视良久。 那只黑白相间的、面部带着细细软软的绒毛、看上去呆萌呆萌的小动物正睁着它那双卡姿兰大眼睛——真大眼睛无误——无辜的看着他。 琴酒:………… 他觉得脑袋有点疼。 ……………………………… 以琴酒的性格来说, 他是不会养宠物的。 风里来雨里去的wuli琴爷有固定房产, 却没有固定住所。 毕竟忙起来各种地方跑,休息起来也不一定呆在一个地方。 养宠物——怕不是没几天就被他给养死喽。 更何况他也没那个耐心去养。 至于为什么在他的落脚点——没错是落脚点不是家——里有这只猫头鹰—— 因为这只猫头鹰是奈奈送给他的礼物。 日.本可以个人养猫头鹰的,只要你知道怎么养,并且口袋里有钱——对,猫头鹰很贵。卡Kа酷Ku尐裞網 好看的猫头鹰更贵。 这只死蠢死蠢——琴酒语——猫头鹰的来历,还是一个挺有意思的故事。 日.本一月第二个星期日是成人节——日.本年满二十岁的人举行成人礼的日子。 对于日.本人来说, 成人礼是很重要的。 而女孩们在成人礼的时候, 一般都会穿振袖和服。 和服有很多特点, 对于一般人来说, 最大的特点,就是贵。 通常人们都是买不起和服的,于是那天, 要么穿女性长辈留下的和服, 要么就是租和服。 对于奈奈来说, 自然只能选后一种了。 然而成人礼那天出租正式和服的价格相当贵,就算只租一天也一样。 当然,平时价格也不便宜,只不过没那么贵而已。 对于女孩子来说,成人礼非常重要,所以虽然贵,但也有不少普通的女孩都会选择打工攒钱。 有些专门的和服店会展出一两年后的和服款式和价格,潜台词就是:为了能在成人礼的时候穿美美的和服,快点打工赚钱吧!(1) 奈奈也是普通的女孩子。 虽然日常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有人支付,不过也仅仅是能维持日常开销而已,零用钱什么的是别想了。 她过的并不宽裕。 为了能过好成人礼,她在提前一年半就开始攒钱了——一开始是打零工,后来是攒委托费。 毕竟她打零工的同时,她还要兼顾学习和侦探。 当然,随着侦探经验的不断丰富,大概在成年礼的几个月前她就攒够了钱。 不过这前后也花了一年多啊。 然而真的快到了那一天,还没等奈奈准备花钱租,琴酒就已经把成人礼上租和服的费用打过来了。 理由是:“就当是我用你的成人礼物了” 奈奈:………… 这其实是件好事,不过在感动之余,小姑娘也想送给阵哥什么。卡Kа酷Ku尐裞網 正好,打工省下来的钱有了用武之地。 不过……送什么好呢? 当时《harry potter》风靡一时,奈奈也是这本书的忠实粉丝,在她苦思冥想后,她粉上的书给了这姑娘灵感。 就送猫头鹰好啦! 多么高逼格有新意的礼物! 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当奈奈献宝一般把猫头鹰给琴酒的场景。 嗯…… 猝不及防下直面猫头鹰时琴酒的脸色,让奈奈当天晚上就做了噩梦。 ……………………………… 琴酒最后还是收下了猫头鹰。 不得不说,这只鸟虽然叫声诡异了一点,但到底也给他的平时生活带来了一些“活气”。 他以前独来独往,住的房子——安全屋除外——里也是没有什么烟火气,空空落落的,连空气中都带着清冷的寂寥。 这是人住的地方。 却不是人生活的地方。 如今多了只活物在闹腾,至少,不再是那么冷冰冰了。 ——但是它闹腾的太过了! 琴酒黑着脸起身,盯着这只死鸟,准备把他关到笼子里。 手机铃声响起。 琴酒一边瞪着猫头鹰,一边拿起手机,语气僵硬的像对方欠了自己几百万日元。 手机另一头的芝华士:……他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没错,他说出口的话虽然不至于得罪琴酒,但对方肯定是不乐意的。卡Kа酷Ku尐裞網 不过没办法,拿人钱财□□,得了好处总是要办事的。 海恩,你给我记住了——芝华士心中忿忿。 “本来黑麦的能力测评是由海恩负责的。”芝华士解释起了前因后果:“不过海恩对席拉很感兴趣,主动要求对她进行能力测评,一时间没空安排黑麦。”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琴酒用肩膀夹住手机,一边去捉住那制满屋子扑腾的猫头鹰,一边没好气的开口。 “最近你不是有个任务吗?基安蒂和科恩前两天出任务去了,本来就是要另调两个人协助你的。”芝华士的语气有点虚:“我想你要不然考虑一下黑麦?” 仗着对面看不见,琴酒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选个新人?” “……黑麦的能力还是不错的。”芝华士安利道。 “说重点!” “正好趁这次任务把黑麦的能力测评接一下?” 琴酒靠在墙上,鸟也不追了,事也不做了,就那么静静的听着芝华士瞎扯,嘴角勾起一点讥嘲的弧度:“凭什么?” 新晋的干部都有一个考察期,也可以被戏称为‘实习期’,其中会安排各种测试,有些会放在明面上,比如能力测评,有些则是在暗地里,比如身份、忠心之类。 能力测评一般由资历深的干部们负责,没有强制要求,全凭兴趣——不过可以抵一个任务。 成功了算自己的,失败了算新人的。 该测评说难不难,大概分两部分,资深干部只用完成一部分,就是带着新人去做任务,特别注意他们的能力以及特长方面——这是要写报告作为日后他们在组织工作方面的参考的。 另一部分是组织的相关成员进行,会通过考察期内新人任务的完成情况以及其他方面做出一定的判断——这个就跟负责人无关了。 第二部分更全面客观,但是也无法深入了解——有些事情,还是要有旁观者看看具体情况才好,特别是资深干部本身都是经验丰富的。 通常来说这种事情都是由中高层负责,比如科恩和基安蒂就是这样;有些特别出色的会由高层成员负责——或者就是完成特定的任务测评——比如说海恩、芝华士,还有当年的白鸟绿子。 一般情况下,核心成员是不管这件事的。 当然,感兴趣或者想搞事的例外——比如贝尔摩德这次就主动接手了波本和苏格兰。 琴酒当初也是被核心成员考核,当时白兰地对这个年轻人很感兴趣。 “其实我自己来也可以,但是我已经带了一个新人了,再带一个的话时间上排不开。”芝华士解释起来:“我肯定要先完成玛莎拉的能力测评的,之后我就要去意大利完成机密任务了,那个任务不适合让新人参与。” “你正好手头有个任务……所以——”一切尽在不言中。 琴酒冷笑一声。 他的确有个任务没错,但是—— 他为什么要自找麻烦?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银发青年眸色流转,他考虑了一下。 “成交。” ………………………………………… 接到负责人变换通知的那一刻,赤井秀一是有些警惕的。 这也是难免的,作为一个卧底,特别是黑衣组织的卧底,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这种临时更换负责人的事情可不常见,他自然心存疑虑。 不过任他心中再怎么百转千回,该去的还得去。 黑色长发的青年走进蛋糕店,里面的人寥寥无几,他随意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坐着。 方便观察。 服务员很快就迎了上来,赤井秀一点了一份黑咖啡。 蛋糕店内装潢精致、时不时有粉色系的颜色作为点缀,精美的蛋糕散发着奶油与水果的清香,空气中仿佛也充盈着点点的甜意。 柜台上还有一些糖果饼干之类的零食,赤井不知味道如何,不过看上去还是很漂亮的。 一个充满了少女心的地方。 赤井有些好奇,组织和这家满是天真甜美的蛋糕店完全不是一种风格的,他也很难想象杀戮与暴力要怎么与这种少女浪漫融合在一起。 真不知道新的负责人是谁,也许是个喜欢把纯白染黑的心理变态? 探员一手托着下巴,墨绿色的眼睛百无聊赖的看着被送上来的黑咖啡,雾气袅袅升腾,他漫不经心的猜测,也不一定,说不准是个私下喜欢吃蛋糕的美人呢。 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 迟到是美人的特权。 叮咚—— 听到自动门的提示声,赤井漫不经心的望门口望去,也不指望是他的负责人到来,反正这里环境还不错,再点一杯咖啡他还能等上一个小时。 一个向上爬的机会。 他从不缺少耐心。 赤井秀一眼中毫无防备倒映出银发青年的身影,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高领遮住他有些苍白的脖颈,同色的礼帽没显出彬彬有礼反而为他添了一份神秘。 略长的刘海让赤井秀一看不清青年的眼睛,但是他知道,刘海下是一双绿色的眸子。 冰冷、淡漠。 有时又透着锐利与锋芒。 此刻银发青年正偏过头,在目光对上赤井的下一秒,那双令他印象深刻的绿眸中染上了一层并不深刻的惊讶。 在理智反应过来之前,一阵久违的兴奋蔓延至全身,躁动的血液沸腾着喧嚣着,赤井感到一股子战栗感正攀着脊椎往上爬,令他头皮一阵发麻。 不用多说,他也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赤井秀一的指尖正在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 28.第二十六章 琴酒其实是有点惊讶的。 他知道黑麦威士忌就是赤井秀一,也记得赤井秀一是五六年前那个酒吧里遇见过的拉手风琴的少年, 可偏偏他已经不记得了那家伙的样貌。 毕竟都已经几年了呀!算起来他们也不过只有两面之缘而已。 所以在见到黑麦威士忌的那一刻, 他才恍然意识到原来那天宫野明美身边的人就是他。 真巧。 琴酒的脑海中划过这一个念头, 过不了多久, 这个念头就自然消散了, 连影子都没有。 “你就是黑麦。”银发青年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语气凉薄。 明明是问句,却偏偏被他说成了陈述句。 赤井抑制住乍遇故人的懵与从骨头里窜起的兴奋,若无其事的点头:“是我。” 琴酒扫了他一眼, 眸光淡淡:“你知道我是谁。” 语气强硬而又笃定。 赤井秀一嘴角流出一点抑制不住的笑意, 琴酒在组织里的传闻不少,但毕竟是骨干,见过他真容的却不多。 但赤井觉得,这个男人站在这里,还真不容易错认。 对,赤井当然知道他是谁。 他开口, 薄唇吐出一个单音节: “gin” 分明是干脆利落的发音, 尾音却不引人注意的稍稍拉长。 赤井真的没有想到, 才来组织不过一年多, 刚刚取得代号,就见到了组织的骨干成员。 看来他表现的不错啊。 不过,这样会不会太出风头了?他可不想被盯上——处于风口浪尖什么的, 这对他的计划可没有好处。卡Kа酷Ku尐裞網 不过, 他似乎也没有权利拒绝就是了。 细细想一想, 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赤井安慰自己,你看现在不是遇见组织的精英骨干了吗? ——还是他最感兴趣的那一个。 琴酒无声的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他微笑着注视着琴酒数秒,在银发青年感到不悦之前移开视线,将目光投在琴酒的风衣上。 “有点眼熟。”“最感兴趣”的那个人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落座的一瞬间风衣的衣摆扬起又落下,赤井的目光随着它起伏。 “我似乎见过你,”银发青年坐在椅子上,姿态慵懒却不散漫,仿佛一只假寐的猎豹,半阖着眸子却不显示自己本身的压迫性。 赤井秀一眨了下眼睛,他说不清自己现在在想些什么。 “一年多前,宫野明美?” 哇哦—— 赤井忍不住感到一阵烦躁。 看来……不记得了啊。 也是,对于当初的自己来说,那次碰面堪称“深刻”,如果不是他心理素质好,只怕要留下阴影了。 不过对于琴酒来说,恐怕只是他无聊时的一个小插曲,转眼——就忘了吧? 一方面理智告诉赤井秀一这是件好事,几年前的那次见面即使没有透露出什么信息,但终归对他的卧底生涯是个隐患。 可另一方面…… 就只有自己记了那么多年的感觉,可——真——糟——糕—— 心里咬牙切齿的想着,黑发青年面上露出一个笑,眼角眉梢略略上挑,“是啊。” “海恩把你的能力测评交给我负责了。”琴酒面不改色的解释起了前因后果,“过两天就开始任务。” “所以,我这几天就跟着你了吗?” 赤井秀一对上面前人绿色的眼睛。 那双绿眼睛中流露出几分玩味:“你觉得呢?” 这个反问句他不喜欢。 “当然是听你的了。”赤井秀一面不改色的回答。 毕竟,自己现在可是要在他手下干活。 银发青年没有回答,带着几分嘲弄的开口:“名字?” 他有些不明白琴酒对他若有若无的敌意从何而来,不过还是相当配合的回答:“诸星大。” “擅长什么?” “我记得这些答案档案上都有。”他不太想继续这种一问一答的模式。 琴酒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支着头看他。 好吧,赤井秀一妥协: “近身搏斗和狙击都还行。” 他看到对面的人偏过头,带着几分兴味的凝视了他一会。 赤井心中微微蹙眉,面上适当的露出少许的疑惑。 琴酒挑眉,嗤笑一声,起身离开,丢下一个冷硬的命令。 “跟上。” 好吧。 赤井心想。 谁让自己现在在他手下干活呢。 他快速的招呼服务员付账,然后也起身跟了上去。 ……………………………… 琴酒开始的时候是不想把见面地点约在蛋糕店的。 对他来说,就是定在咖啡厅餐厅,都比定在蛋糕店来得好。 奈何这次任务要持续几天,他不得不先把家里那只好吃懒做的死鸟给安顿好,否则等他回来,那只猫头鹰估计就成了货真价实的“死鸟”了。 蛋糕店……离他寄放猫头鹰的宠物店很近。 这次的任务说难不难——对于琴酒来说,说简单也不简单——就对普通成员来说。 哦……以上判断,一般来说,基于两三个成员一起做的情况下。 这也是之前他想找人的原因——他并不想亲自动手,让三个手下去做事,他指挥就行。 不过——现在他改主意了。 没有打算再要手下,也没有打算带上伏特加。 没错,就他和赤井秀一两个人够了。 琴酒不知道赤井秀一对他的复杂心情,但对于上次的挑衅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让人忍不住浑身发毛的笑。 真有意思。 不过琴酒还不至于只为了这个就跟赤井过不去,然而—— 作为他日后的‘宿敌’,能力过不去怎么行? 不如让他看一看,之前那个拉手风琴的少年成长的怎么样了吧。 落在他手上,呵。 琴酒倒不是刻意想难为他,只是他对这位未来的宿敌如今的水平还是很感兴趣,而且—— 反正他真的撑不住了,自己也会出手。 死不了就好。 ……………………………… 将任务内容发给赤井秀一后,琴酒带着他去挑装备。 组织的军.火储备,还是很充分的——对于干部们来说。 特别是像琴酒这种核心成员。 赤井秀一无语的对着一堆的枪.械武器,怀疑自己来到了小型的军.火库。 任何人之间就是不一样,干部和干部之间也是。 对于摆在面前的装备,赤井十分心动。 哪有男人不喜欢这些的,特别是他这种特.工出身的。 赤井很快就挑选好了自己需要的武器,冷兵器热武器都有,子.弹充分枪械顺手,他的目光黏在巴特雷m99上,考虑到自己的任务,无奈放弃了它。 琴酒看着黑发青年恋恋不舍的目光,充分体会到了他内心的无奈。 装备很靠谱,然而—— “那么请问您干什么?”赤井加重了“您”字的发音。 然而负责人就不靠谱了! 岂止是不靠谱,根本就是放任新人自生自灭啊! “监督你。”琴酒面不改色,将自己什么也不打算做的事实说的理直气壮,似乎让新人自己去送死是一件很正常的行为。 没错,送死。 如果自己真的是没什么经验的新人的话。 即使是按平时表现出来的水平,这次任务也是九死一生。 赤井不禁有些疑惑,琴酒是不是发现什么不对劲了? 还是他真的看自己很不顺眼? 然而当对上琴酒那双漫不经心的眸子,黑发青年心中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按着这位的性格,只怕是真的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成功了算他通过考验,失败了也只是能力不够。 难怪就算在组织里琴酒也以冷酷狠辣闻名,对待自己人都如此,只怕他对待敌人会更加毫不留情吧。 看来这次要全力以赴啦——总不能真的死在任务里。 只是—— 想一想暴露实力后的情况,赤井不禁有些头疼。 虽然有借口能糊弄,还不至于真的让组织处理自己,但麻烦还是免不了的。 …………………………………… 事实证明,赤井想得太远了。 因为,现在麻烦就已经来了。 被堵到死角的赤井秀一趴在一个掩体后面,机关枪的扫射声震耳欲聋,他叹了一口气,有写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觉得真是流年不利。 他听说过组织有根本不打算和谈直接黑吃黑的案例,这回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但是——能不能不要转到他的头上? 他抬头仰望着蔚蓝的天空,阳光明媚,只可惜他的心情却沉重的像是蒙了一层灰。 然而目光却依旧明亮。 29.第二十七章 七个人。卡Kа酷Ku尐裞網 还不知道后续有没有人来。 黑发青年忍不住感叹,看来他们真是看得起自己。 ——不, 或许是看得起琴酒。 赤井想起了那个领头人看着是自己时惊讶愤怒的表情, 即使内心灰蒙蒙的一片, 也忍不住感到有些好笑。 琴酒是不是早就料到这件事了。 不过如果是的话, 就这么把新人丢过去当诱饵, 可真是无情呢~ 虽然这么想着,赤井却没有感觉恼怒。 他嘴角嗟着一抹自信的笑,绿眼睛闪闪发光。 七对一, 啧啧。 这可不是车轮战, 而是一拥而上。 哦对了, 还是拿着枪的一拥而上。 面对面硬抗是愚蠢的做法, 他利用地形竭力躲避,见缝插针的反击, 但面对七把枪,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个, 代价是腹部与胸膛的数枪和右肩的伤。 还好穿了防弹衣。 右肩仍在渗血, 刺痛提醒他伤口应该尽快处理, 赤井却没有时间包扎。 膝盖重重顶上男人的腹部,趁他条件反射弯腰的一刹那,赤井抓住他手臂,一个错步抵上他的肩膀来了个过肩摔。 还没等他补枪, 一颗子弹从他面前划过, 好在他动作敏捷, 毫不留恋的跳开了这个下一秒就被打成筛子的地方。 哎——指不定真的会死在这里呢。 赤井秀一挺无奈的想着。 虽然没有多少害怕——他甚至隐隐有些兴奋。 说出去真好笑, 自己一个卧底,反而为了组织的而死。 赤井秀一冷眼看着面前的敌人,忍不住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但是—— 想要我的命,恐怕还没怎么容易。 他迅速转身躲进掩体避开迎面而来的子弹,而后趁着对方小心靠近时忽然出手,一拳打中对方腹部的同时顺势侧身,左腿重重踢上对方的太阳穴。卡Kа酷Ku尐裞網 这一番操作让对手倒下的同时也牵动了自己的伤口,赤井的额角渗出冷汗,唇色有些发白。 还有五个。 他面对五个虎视眈眈,同时也更加小心的敌人。 赤井秀一觉得脑袋有些晕——可能是失血过多了。 明知不应该,但在这种关头,他居然难以集中注意力——可是没办法,伤口对状态的影响是他没法控制的。 打破这场接近死局的前奏,是一颗子弹。 他听见了划破空气,呼啸而来的声音。 赤井猛然抬头。 一颗子弹带着硝烟与杀气,闪电般的冲着他的头部而来,精准的划过他的左脸颊,他几乎能感觉到子弹擦过皮肤的热。 伤口渗出鲜红,血液顺着他的左颊滑落,滴在地上,绽开了一朵猩红的花。 随之飘落的,还有他鬓边的一缕碎发。 疼痛是后知后觉的,赤井从生死之际回过神,才感觉到左颊火辣辣的疼,他皱眉试探着用手轻触伤口,疼痛再次刺激他的神经,赤井忍不住皱眉,发出“嘶”的一声。 他抬眸看着子弹来的方向。 那个方向,只有一个合适狙击点。 离这里已经有将近七百码了。 这不是能够出神的时候,奈何那一颗子弹来的实在突然,对手也是一愣,让年轻的探员不至于死在他的经验不足下。 赤井深深皱眉——是警告吗? 下一颗子弹来得猝不及防,却是对着他两步以外的敌人。 一击爆头,鲜血淋漓,红红白白的脑浆混着鲜血,腥气扑面而来,甚至还有不少鲜血溅到了躲闪不及的青年的身上脸上。 一片黏腻。 年轻的探员愣了一下。 不过赤井心理素质还算过硬,他皱着眉,微微侧开眼,忍住胸膛里翻滚的呕意,再次抬手开枪射杀。 这可不是心软的时候。卡Kа酷Ku尐裞網 他咬牙,猛地腾身而起,单手撑着一个人的肩膀踢向另一个人的脑袋。 来自七百码外的子弹再次精准的射入敌人的大脑——两次,对手既要留意赤井,又要警惕那位狙.击手,着实让赤井缓解了不少压力。 他抿着唇,趁势将子弹射入因同伴死去而嘶吼着的男人的心脏 最后一个敌人也倒下了。 赤井看着那七具尸体,一个小时前他们还在耀武扬威,一个小时后就这么躺在地上,冰冷又血腥。 黑发青年目光涣散,大脑却理智近乎冷酷的想,刚刚如果一个不小心,躺在这里的尸体估计就有我一份了。 而现在,我还活着。 赤井眨了眨眼睛,绿眸再次清明起来,他抬手想捂着胸口,却牵动了胳膊上了伤,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疼痛感一波波袭来,饶是以赤井的性格,都忍不住扭曲了面部,胸膛火辣辣感觉直冲大脑,提醒他虽然穿着防弹衣,但是肋骨还是断了几根的事实。 一时间,他真的很想摊在地上不动了。 不过危机感叫嚣着,理智提醒他赶紧离开这里——安稳只是一时的,不快一点的话,恐怕很快就有人要来了。 他喘着气移动脚步,左手手指将将勾着枪,避免它掉落。 现在,附近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呢? …………………………………… 狼狈不堪的青年吃力的推开门。 他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不然在推开门的一刹那,估计他也就跟着倒下去了。 赤井秀一勉强靠在天台门口的墙上,单腿支撑着自己,左大腿似乎中了枪,这条腿目前除了痛就没有任何感觉了。 大口喘着气,胸口的疼痛一直消磨着他的意志,赤井半阖着眼睛,俊朗的五官此刻满是血污——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他隐约能闻到自己身上传来腥臭的味道,不知是不是错觉,赤井觉得呼吸得有点吃力,黑发一缕一缕的粘成一片,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顺着右手指尖一滴滴的落下。 开门的一瞬间,他看到琴酒已经收好了□□,站在天台边缘,漫不经心的抽着一根烟。 银发青年听到动静转身,他冷峻的面容仍旧没有一丝波动,冷眼仿佛高高在上的看着一切挣扎。卡Kа酷Ku尐裞網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赤井逆光凝视着琴酒冷酷的面容,他的周身仿佛铎上了一层光芒,银色的发泛着清冷的光泽。 那双绿色的眸子仍是清清冷冷,赤井却敏锐的觉察到寒潭地下酝酿的风暴。 他听见琴酒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笑声,神情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仿佛随时可以用利爪掐入敌人脖颈,夺人性命的狮王。 他对危险感到兴奋。 正巧,赤井想,我也是。 天台的风很大,吹起了赤井的额前的黑发,他看着琴酒抬步走来。 黑色风衣猎猎作响,在风中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如同乌鸦漆黑的羽翼,宣告着某种不祥的意味。 赤井仿佛看到了来自宿命狰狞的凝视。 他向他走来。 光的角度倾斜,幻影在一瞬间终结。 银发青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转手丢来一物。 赤井勉强接过,他摊开手一看。 是弹夹。 “做的不错。”赤井的耳边传来银发青年难得的夸赞,他转头看向琴酒,却只看见他的背影。 琴酒停下了脚步。 赤井努力让自己在清醒一点,他听见琴酒低沉如金石磋磨的声线,喑喑哑哑,带着某种特殊的节奏感: “我去解决一些尾巴,你在这里待着等我。” “装上弹夹,如果有漏网之鱼,就杀了他们。” 赤井想,自己是不是失血过多?不然怎么会听见琴酒在笑。 “记得留一颗子弹给自己(1),”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带了一丝笑意:“不过我觉得,你应该用不上。” 琴酒转头看他。 “命大的家伙。” 赤井想,原来他真的在笑。 ………………………………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组织的医疗部。 赤井勉强睁开眼,这一瞬间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晃得他眼睛疼。 还有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太浓了,有些刺鼻。 “你总算醒了。”一个冷淡的女声响起。 他下意识的绷紧肌肉,抬眸望去,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灰色的眼睛透着死寂,看着就觉得心里发毛。 女人打量了他一眼,冷冷淡淡的说:“你醒了。” 语气僵硬的像是在说你怎么还不死。 赤井决定心大的不跟她计较,否则气死的是自己。 “我昏迷多久了?”黑发青年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他放松起来——刚刚一瞬间的紧绷似乎有牵动了伤口,摊在病床上有气无力的看着被刷成白色的天花板,仿佛能听见身体机能重新运转的声音,昏迷前的记忆一点点涌上大脑,他头有些晕。 “五天吧,恢复的还行。”女人继续用她那放在正规医院一定会被投诉的语调说:“你被送给来的时候就像是被又捅又砸又摔的玩偶。” “这么夸张?”赤井挑了挑眉。 “肩膀上中了一枪,肋骨断了几根,有一根差点扎进肺里——” “难怪我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女医生凉凉的目光投过来,赤井连忙识相的表示:“请继续——” “大腿处也有一颗子弹,身上有大大小小的淤青和擦伤,还有多处骨折,再加上失血过多。” 女医生面无表情的说出他的伤势,最后补了一句:“你能撑到琴酒把你拖过来可真不容易。” “是琴酒把我拖过来的?”赤井秀一受宠若惊。 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等等,他是不是被虐多了? 女医生:……这是重点? “琴酒的做事风格可真是——”女人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然后又恢复那副僵硬的表情。 她放好输液的设备,然后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毫不留情的扎上赤井的胳膊。 赤井秀一再次表示,这医生放到正规医院一定会被投诉。 完成任务后的女人转身就走,赤井连忙吃力的支起身子,“等一下——” 女医生面无表情的回头,赤井隐隐从她眼里看出了“有话快说”几个大字。 “我之前的枪呢?” “有话快说”几个字瞬间变成了“就这事?”,赤井觉得女医生眼中含着莫名的鄙视,女人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还在,你出院的时候会还给你。” 赤井松了口气,脑袋陷回软软的枕头上。 然而女人并没有就这么离开。 “你左脸颊上有一处擦伤,伤口很浅,已经结痂了。”女医生问道,声音里却没有多少好奇:“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赤井顿了顿:“没什么。” 他闭上了眼睛,几秒种后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女人已经走了。 赤井睁开眼睛,左手抚上左脸颊。 这道伤口不深,但有点长,现在摸上去还有点疼。 那颗子.弹可以说是擦着自己的脸过去的,将近七百码的距离,差一点点就是生死的区别。 可偏偏作为“受害者”的他却并不生气。 大概是因为……没有杀意。 四颗子.弹,除了第一颗以外,每一颗都精准的解决了一个人。 说第一颗是失手,他是不相信的。 就这样直接的来了一.枪,该夸他能力强,还是足够自信? 不过即使如此,这样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来这么一下,也真是后怕呢。 赤井秀一绿色的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 如果说这次任务他是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那么那颗子.弹就是让他与死神擦肩而过。 可是他居然不感到害怕。 真奇怪。 好累啊……赤井眨了下眼睛,输液的药剂中含有镇静的成分,他有点昏昏欲睡。 脑海中莫名回忆起银发青年最后的那个笑。 ——不过总算是,被认可了能力吧? 30.第二十八章 此为防盗章 但银发青年身边的人…… 奈奈顿了顿, 她心中纠结,但到底没有再次表露在外。卡Kа酷Ku尐裞網 虽然琴酒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自己的职业, 奈奈却也大概能猜到一二。 ——总归, 不是什么善类就是了。 阵哥身边的人……说不定也是危险人物, 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给阵哥添麻烦。 然而在那名青年和琴酒又说了几句话之后,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略有些敌意的奈奈一眼, 转身离开了。 奈奈因青年最后一眼的不明意味而蹙眉, 她心中有些忐忑,饶是努力维持镇定, 右手也紧紧握拳泄露了内心的慌乱。 下一秒, 她的手被微凉包裹。 奈奈瞪大了眼睛, 惊讶的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少年。 银发少年的脸上带着略显狡黠的笑意,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但奈奈从少年的碧色眼眸中看出了安抚意味。 什么嘛…… 她在心中轻轻默念。 明明我比他大的,真是……太丢脸了。 即使如此, 她到底没有把手从少年的手掌里退出。 “既然认识,就去打个招呼?” 奈奈抿了抿唇:“还是算了……额……” 她看到银发青年冲她微微点头,这是同意的暗示。 于是黑发少女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笑来,绿色的眼睛亮了亮,说:“我们过去吧。” 下一秒, 她感觉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黑发少女眨了眨眼睛, 笑容不自觉的扩大, 她的拳头在少年的手掌中展开, 手指划过略带薄茧的掌心,回握住少年微凉的手。 她偏了偏头,眼中带着笑意:“走吧!” “啊……哦。” ……………………………… 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琴酒抽了抽嘴角,莫名有种自己正在发光的感觉。卡Kа酷Ku尐裞網 这么短的路,有必要手牵手过来吗? 还有,奈奈同学,你是不是忘了之前跟我说过什么?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男少女,黑发少女脸色有点微红,说不清是热的还是别的原因;还有银发少年—— 对视的一瞬间,两人都楞了一下。 都是银发绿眼啊…… 银发青年也是惊讶,他知道“仁王雅治”这个人,但具体长什么样——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琴酒很快回过神,透过少年的银发的发色以及发根的状况,他可以推测出这十有八九是染的。 银发少年就没这么淡定了。 他原就比黑发少女稍稍靠前半步,此刻微微侧身,不动声色的将琴酒的视线挡住大半,目光隐隐透着敌意。 敌意你个头! 琴酒觉得,这孩子真是幸福啊。 换做黑\\暗世界里,敢这样看他的人……呵呵。 他觉得他现在都只是淡淡的看着这小子,没有露出任何带着“压迫性”的目光,一方面是因为懒得欺负一个国中生,另一方面绝对是看在奈奈的面子上! “请问你是——?” 不等奈奈开口,仁王抢先道。 少年的嘴角勾起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上去有种痞帅,绿眸却直直的看着琴酒,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强硬与坚持。 奈奈只想扶额。 “桥本奈奈”的身份是孤儿,跟“哥哥”相依为命,没有别的男性亲属。 再加上自己先前的态度……他说不定是误会了什么。 哦……对了。 他们没站在一起时自己还没注意—— 两人还都是银发绿眼……要不要这么巧? 她眼睁睁的看着琴酒眉峰微挑,牵动嘴角略略勾唇,姿态优雅,露出一个慵懒且嘲讽的笑—— 简直荷尔蒙暴崩—— 然而—— 这分明是阵哥要搞事的前奏! 奈奈少女忍不住露出哀求的目光。卡Kа酷Ku尐裞網 qaq求放过。 琴酒内心抽了抽嘴角,委实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么丢脸的家伙。 不过看在奈奈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也正经起来,不打算继续皮一下了。 毕竟,宁愿被误会也不愿意冒着可能会麻烦到他的风险解释一下,他还不想太捉弄奈奈。 或者说,这一瞬间,奈奈的举动似乎跟某个人重合了。 想到那个人,银发青年失了挑事的兴味,他淡淡的说:“我是她哥哥。” 呼—— 奈奈心中松了口气。 ??? 这是仁王雅治的内心。 不是吧——? 银发少年勉强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不让自己露出尴尬的表情。 “这……这样啊……”他右手抬起绕了一下自己的小辫子,“刚才学姐看到您很惊喜……我还以为……” 琴酒没有理会仁王的强行解释,他的目光凉凉的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仁王嘴角一抽,心想今天真是诸事不宜,然后赶紧松开。 他还想解释一下,却听见身边少女清甜的嗓音:“好久没见哥哥了,一时间有点惊讶,他看出我情绪不对,在安慰我。” 她转过头,对着银发少年笑了一下,声音有点心虚:“再说,握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对吧?” “对,puri~”仁王少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尾音拉的长长的。 心情起伏,放松之下,平日刻意抑制的口癖也冒了出来。 “额……”这会就又有点尴尬了。 “你说……什么?”黑发少女露出好奇的目光。 仁王雅治连忙转移话题:“没什么,对了学姐,你先跟这位先生聊……我们明天再见。” “嗯。”奈奈摆了摆手,“明天见啦,学弟。” ……………………………… 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奈奈终于忍不住大笑出来。 琴酒:………… 你是忽略我了吗? 她转过头,勉强抑制自己的笑意:“抱……抱歉,阵哥!” “他真的……太可爱啦!” 琴酒:看来你真的忽略我了。 “其实我一直知道他有口癖……上次委托结束后他来找我我就专门去了解过他的概况啦……”奈奈姑娘虽然停下了大笑,眼睛里却仍旧流露出笑意来:“我就想知道他能什么时候会控制不住……” 琴酒:你其实是天然黑吧? 不过—— “上次委托?”琴酒语气凉凉:“看来你们很熟啦。” “嗯——”奈奈心虚道:“上次我跟你说过他是因为有事来找我嘛……那件事已经解决了。 “那这次?” “一个多月后他又来委托我啦,说帮忙查一下他阿姨的新男友,他觉得那个人有问题,但又找不到证据。” “他的事情可真多啊……”琴酒似笑非笑。 “……”奈奈犹豫了一下,卖了队友:“其实是一半一半……一半是真的有事。” “另一半就是想追你。”琴酒补充说明。 “……”奈奈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打算交往吗?” 黑发姑娘欢快的神色因为这个问题而渐渐消失,她沉默了:“我不知道……” “我想,我是有点喜欢他的,但是——”奈奈眨了下眼睛:“我真的不知道……” 她偏了偏头,状似轻松:“我理智上是拒绝的……但是,果然还是忍不住想像普通女生一样呢。” “只是,”奈奈抬眸看向琴酒:“我很快就要毕业了。” 银发青年注视她片刻,干脆遂了她的愿,顺势转移话题:“你大学打算去哪里上?” 黑发少女沉默了。 琴酒了然,皱眉:“你不打算上大学了?” 奈奈咬唇,声音有点轻:“反正……我的成绩也不好……”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找一家侦探事务所看看能不能应聘当助手。” “你其实就是想快点积累经验吧?” “都有……”奈奈坦白:“一半是因为我想快点……另一半是因为我成绩不好,我就不想浪费时间了。” 琴酒没有说话。 奈奈犹豫着看着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信赖的人。 “你知道的,我一直不想让你牵扯进去。”琴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但就算你要报仇……也不意味着你的生活只有报仇。” “去上完大学对你不是坏事,当然,提前历练也有好处。”琴酒最后总结:“我不干涉你的决定,自己拿主意吧,结果如何与我无关。” 他说的分外理智,也残酷。 奈奈眸光微动,她认真的思考了半晌,最后轻轻咬唇,“让我考虑一下吧。” …………………………………… 奈奈不是没有主见的人,但也不是一个固执的人——是不是好事姑且不论。 考虑了几天后,她也意识自己之前的想法钻了牛角尖。 她还是决定努力考大学。 毕竟,总不能把自己的未来圈定在“当侦探”着一个“目标上——特别是这个目标能不能达成还是个未知数。 她的生活,总不能只为了报仇,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么想着,虽然知道这是理智的做法,然而奈奈心里却又涌出一阵的愧疚感。 明明爸妈和姐姐都……她还是只想着自己…… 只想着自己…… 无意中又钻了牛角尖,奈奈回过神来,才惊觉已经是傍晚了——不知不觉,又消磨了整整一天。 她定了定神,为自己最近的不在状态而警觉。 大概,还是太迫切了吧——虽然已经过了那么久了。 不过以她的成绩,考大学还是比较头疼的一件事,综合决定下来,她决定试试考立海大——毕竟是本校,直升的话有加分。 她忽然想到,如果是立海大的话,还是在神奈川啊。 这样的话,应该不会离得太远——等等我在想什么啊! 奈奈抿了抿唇,把头埋在了胳膊里。 当然,就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日子,这姑娘必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教科书了。 琴酒顺势停了每天布置的锻炼任务和每个月的检查,算是放了她一个“升学假”。 他那里也忙得很。 ……………………………………………… 琴酒一直觉得,组织的构造很迷。 比如说那些效果神奇的科研半成品,比如说性格各异的众高层,比如说那遍地都是的卧底—— 比如说那永远不会科学安排的任务。 讲道理,前段时间我闲的发慌,主动要求任务的时候你们让我好好休息,现在任务一堆堆的来,到底是闹哪样?! 连轴转了好久,饶是以琴酒的体力,也难免有点吃不消。 等到终于有时间休息了,他低气压的走在组织的过道上,打算去挑两个手下。 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要学会远程指挥,劳逸结合,以免自己过劳死。 银发青年冷着一张脸,目不斜视,速度极快——谁也想不到他是打算早点挑完回家睡觉。 路上碰到贝尔摩德领着两个新人,琴酒淡淡扫视一眼,不认识。 金发女人露出完美的笑容问候,琴酒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脚步不停的与三人擦肩而过。 看着他果断离开的背影,金发女人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意,然后转过身面对两位组织看好的新人:“走吧。” “那位是——?”二人中相对年长的那名青年温和的神色中带着一丝好奇,询问道。 31.第二十九章 此为防盗章 刚刚皮了一下的琴酒无动无衷的想, 心头隐隐有些嘲讽。卡Kа酷Ku尐裞網 对于日后的宿敌还是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家伙,琴酒是不乐意的。 他也知道以目前赤井秀一的经历来看, 比不过他很正常。事实上, 他能达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 但是—— 这还不到他认可的地步。 琴酒的性格里本就有自傲的成分,他的实力也足以维持他的那份“傲”。 就是面对组织的任务时——虽然他很乐意接受难度小的任务,但真正能引起他兴趣的,反而是有挑战性的任务。 对于对手,也是如此。 现在的赤井秀一, 还远远没有达到能让他重视的程度, 他在放心之余, 对于这样的人是中自己日后的“宿敌”, 也隐隐有些不高兴。 银发少年略略勾了下嘴角, 眼中却毫无笑意。 嘛嘛……对手弱小不是好事吗? 只是……到底是有些无聊了。 他大概, 也是期待发生一些刺激的事情吧?就算有危险也无所谓。 甚至于, 有危险……不是更有意思吗? 年轻的少年面无表情陷入了哲学的思考, 然后在前辈的提醒下放弃了这个思绪的莫比乌斯环。 他眨了眨眼睛,拿着手中的.狙.击.枪, 平日里带着些冷淡的脸上露出少许激动的色彩,绿眼睛里亮晶晶的。 他还是有些孩子气的……虽然很少表现出来。 不过,男孩子,特别是他这种年龄,这种经历, 显然都是爱.枪.的啊! 而且是.狙.击.枪.啊! “那么, 就拜托前辈了。”少年说着拜托的话, 眼中却带着自信的味道。 “嘛嘛……这样的拜托啊……”田纳西好像有些不乐意,不过从.枪.盒中拿出□□的动作却十分熟练。 他一边嘀咕着:“现在的后辈也真不简单……”一边举起□□对着远远的靶子。 然后开始了教学。 银发少年认真的站在一旁,仔仔细细的看着对方的举动。卡Kа酷Ku尐裞網 琴酒对于这次任务想要速战速决的原因,除了这样更快更节省时间可以避免麻烦,更重要的,却是自己可以用这下的时间学习狙击技能。 组织里对于这次任务预计的时间足有两个月,他们花了不到半个月时间搞定了任务,剩下的时间,自然就是自由分配的假期了。 田纳西想陪老婆孩子,琴酒想向他学习狙击技巧,两人一拍即合,顺利达成一致,开始了假公济私。 ……………………………… 田纳西不愧是一流的狙击手,这一个半月的教学,令琴酒受益匪浅。 自然,教学结束的时候,狙击技能进度条有了进展的银发少年心情很好,还很有礼貌的对田纳西鞠躬,并表示期待下次见面合(tou)作(shi)。 田纳西嘴角抽搐,嘀咕道:“还是免了吧……饶了我吧你小子……” 不过嘴上这么说,男人脸上的表情却不见得是真的不甘愿。 男人之间的交情,有时候还真奇怪啊…… 这个好心情持续到琴酒回到.日.本,得知了一个消息前。 “你——说——什——么——?”少年一字一顿的往外蹦。 他面色阴郁,绿眼睛中迸发出灼热的惊怒,跟他对视的一刹那,被这凌厉的戾气所侵蚀,空气也似乎变得稀薄起来。 饶是金发女人早已见过风风雨雨,此刻也不免产生了心惊肉跳的感觉。 她皱着眉,声音有些不自在:“西达的父母,已经被组织处理了。” 那一瞬间,少年目光中的戾气转化为森然的杀意,贝尔摩德只觉得那杀意几乎实质化,仿佛一柄冰凉的匕首,擦着她白皙的面颊而去。 她几乎以为少年要动手了。 但琴酒什么也没有做。 他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 银发少年充斥着杀意的眸子一下子变得空洞起来,少年脸部的肌肉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嘴角僵硬的勾起一个说不清是什么意味的弧度。 对,是弧度。 那根本不是笑。 贝尔摩德几乎有些心惊的看着琴酒静静地坐了几秒,然后忽的起身。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卡Kа酷Ku尐裞網 什么也没留下。 什么也没带走。 …………………………………… 琴酒安静的站在白鸟绿子的墓前。 他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是知道亲人对于这个女孩的意义的。 琴酒与她相识多年,他不会怀疑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也不会判断错父母在她心中的地位。 这么多年来,如果不是还有‘家人’这个支柱,白鸟怕是早就承受不住了吧。 也正因为有了‘家人’,她才会一直克制着、一直“忍受”着。 然而,当琴酒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其实一点也不为白鸟夫妇伤心。 当时他震惊、愤怒、恐慌。 整个人仿佛在夏日烈阳下暴晒,又像是身处冰窖,一会焦躁的仿佛要爆炸,一会却觉得浑身发冷。大脑一片空白,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在贝尔摩德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手指在轻轻颤抖,指间发麻,使不出力气。 可这些情绪,没有一点是为了白鸟夫妇。 他根本没有见过他们。 他是为了白鸟绿子。 银发少年仿佛能看到那个女孩黯淡下去的绿色眸子,绝望的神情,以及木然的样子。 琴酒从不是个好人,他手上的鲜血沾染的不少,虽然他不是嗜杀的人,但也称得上冷漠,他不会为不相干的事情悲伤。 然而,那两个人不是不相干的人,他们是绿子的父母。 可以即使如此,他那些剧烈情绪,却没有一点是为了白鸟的父母。 他当时想的,是绿子知道了会不会崩溃,是这个打击绿子现在知不知道、会不会对她产生影响,是我曾经说过要护着她的、结果现在她的父母也死了,是我该怎么向绿子交代。 全部都只是为了白鸟。 琴酒久久的看着白鸟的墓碑,心头忍不住涌起几分酸涩。 “你大概会怪我的,不过最后还是会原谅我。” 琴酒的声音很轻,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然后勉强笑了笑。卡Kа酷Ku尐裞網 少年慢慢的、单膝跪在她的墓前,额头抵着墓碑,然后慢慢的闭上眼。 早在几年前,他就只有在白鸟绿子身边,才能安心休息,才能真正的放松;可悲的是,就连这姑娘已经不在了,他也只有在她的墓碑前,才能寻求片刻精神上的慰藉。 琴酒这么静静的靠着,直到他听见一个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他慢慢的睁开眼,满心的不耐,混杂着浅浅的杀意。 却在转过头看见来人的那一刻,顿住了。 ……………………………… 十四岁的少女很狼狈。 不过短短两个月,她就消瘦了很多,小脸显得枯黄,手上腿上都是明显的青紫淤痕——被打的,被撞的……不一而足,混杂着细细小小的伤口,有些甚至已经发炎化脓。 女孩的脸上也很脏,灰土土的,脸颊都有伤,最严重的的一道是右脸颊上明显一道划伤,还隐隐带着血。 她眼睛下的黑眼圈很浓,绿眼睛通红一片,脸上有明显的疲惫,明显是好几天没有睡了。短发蔫蔫的垂着,衣服破破烂烂的,满是尘土泥污渍。 她过得很不好, 然而那一双透着疲惫的绿眼睛却是一如昔日般,深处带着不屈的倔强与笃定的灼灼光彩。 让琴酒无端想起了另一个人。 看见琴酒的时候,小姑娘愣了一愣。 琴酒没有说话。 小姑娘先开了口,跟之前那次见面相比,她的情绪堪称冷静。 “我看见了杀我父母的人……”小姑娘垂着眼睛,她的声音粗糙,带着数日的疲惫与伤痛:“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我知道不是你。” 她抬起头,眸中含着淡淡的光:“现在,你总不会说我父母也是你杀的吧?” 银发少年看着白鸟奈奈眼中的水光:“你姐姐是我杀的。” “……”小姑娘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几步走上前,来到了自己姐姐的坟前。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琴酒的眼睛没有看白鸟奈奈,他似乎在看着远方,又似乎什么也没看。 “那就动手吧。”白鸟奈奈无所谓的说:“反正我也逃不了多久了。”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少年清冷的嗓音徘徊在空旷的墓地。 “……那天我正好偷偷溜出去跟朋友探险,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为了不被骂,就悄悄的进门……结果……”白鸟奈奈的眼睛一直对着墓碑,语气木然:“看到他们杀人的过程,我知道,我不能回学校了,报警……” 她勾起一抹与年龄不符的、嘲讽的笑:“估计也没用。” 聪明的孩子。 琴酒想着,心中却毫无波澜。 “我逃了半个多月,已经太累了,开始还想着报仇,不过估计也就只能想一想了。”白鸟奈奈再次向前迈上一步:“我会诅咒他们通通下地狱的。” 她伸出手,摸着姐姐的墓碑:“如果死的话,我情愿死在姐姐面前,也有个伴——爸爸妈妈的.尸.体那里我去不了。” 琴酒垂了下眼睛:“你跟你姐姐可以说说话。” “……”奈奈沉默了一下,“我有很多时间可以跟姐姐说话,不过写话我死之前得告诉你。” 她转过头看向琴酒,目光燃着火。 琴酒仍旧无动于衷。 银发少年觉得这么做不对,但是……他真的无法对‘不相关’的人提起什么怜悯。 哪怕这个人是绿子的妹妹。 “你不想知道,我姐姐跟我说了什么吗?”小姑娘声音终于颤抖起来,嘴角带着冷笑。 这一句话让琴酒终于正眼看了她。 白鸟绿子……不是不相关的人。 ……………………………… “姐姐……在她出事的前几天,精神一直很不稳定。”奈奈看着银发少年,由于情绪波动而导致声音起伏,但她努力克制了:“她在父母面前掩饰的很好,大概是因为我太小吧……她没怎么在我面前掩饰……或者说没力气掩饰了。” “那天我睡觉前喝了太多果汁……半夜想去洗手间,在客厅里见到了发呆的姐姐——”她回忆着,说的有些慢:“姐姐还没有睡,或者说,仿佛从睡梦中惊醒——不过是做了噩梦的那种。” “那个时候,她的表情很古怪……我说不清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我很不安。我叫了她。” 琴酒听得很认真。 “姐姐的表情,像是忽然惊醒……又像是还在梦中,她很古怪的看了我半晌,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然后姐姐忽然抱住了我,头抵在我的肩上,哭了起来。” 少女低下头,声音不变,眼中含泪。 “那时候,我觉得她很奇怪……表情很……很让我害怕。……那时候,我觉得姐姐不太对劲,我想把妈妈叫过来。” 奈奈顿了顿,稳了稳自己的声音:“姐姐忽然开口,说她很害怕,非常害怕。 “我很奇怪……但是……不那么害怕了。” 琴酒没有打断她。 “然后她说,如果她死了,阵君会怎么样呢?” 银发少年的手指抽搐了一下。 他低下头。 少女的声音还在继续,传达着琴酒所不知道的,来自亡者的故事。 “她说,阵君就只有自己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如果自己不能陪着他,他会不会觉得孤单呢?而且……阵君在那里,不得不谨慎,没有可以信任的人的话……他以后……一定会很累的。” 琴酒安安静静的听着,耳边小姑娘的声音不断传来。 他的思绪有些飘远了。 其实……事后想来,那个去.美.国的任务也充满疑点。 时间赶得那么好,这个任务虽有难度,但也不是没有能够完成的人,而自己先前才经受了组织的怀疑,哪里会那么快让自己执行出国的任务? 分明只是为了支开自己。 他想,其实没有必要的。 如果不是组织杀了白鸟夫妇,如果不是贝尔摩德的话,他日后甚至不会记得那三人。 他意识到了这点,为此感到茫然,可是直到站在白鸟的墓前,直到见到白鸟的妹妹,他也依旧如故。 只是感叹一番,却并不放在心上。 对于琴酒来说,白鸟自然是重要的,但是她的家人对自己来说,不过是陌生人罢了,顶多见面后看在绿子的份上关照一下。 小姑娘的话仍在继续。 持续不断的、令人烦躁的、传入他的耳朵。 “然后姐姐忽然哀哀恳求我,话不成调的说,如果在她死后,我能够见到阵君的话,以后一定不要骗他,哪怕是出于善意也不行。” 32.第三十章 此为防盗章  空气中带着少许的湿意, 阳光懒懒洒下, 仿佛能看到泛着金光的细小颗粒, 带着日光暖意的精灵与水汽融合, 营造出令人惬意的午后。 神奈川立海大附中的校园由高中部和国中部组成, 午休已经过去大半,一些学生已经开始做起了下午上课的准备工作,但更多的学生们仍带着休息时的悠闲,以自己的方式放松着。 校园萦绕着一种轻松却不散漫的氛围。 这种初高中连读的学校占地面积都不小, 僻静处有一些小道,是通往某些教学楼的捷径,也是安静欣赏风景的好去处。 黑色短发的女生走在其中一条小径上。 这条小径不算多偏, 且靠近主道路, 平日里路过的人不算多, 但也绝对不少。 女生背着一个浅棕色的运动双肩包, 手里拿着下节课需要交的作业,步子轻松却不显的急迫,看样子是不赶时间。 她长得不算多漂亮, 不过也有中上的水准, 黑发稍稍高于肩膀,带着浅棕色的发箍, 身量适中,唇色有些淡, 一双绿色的眼睛灵动清亮。 “桥本学姐——” 这是一个处于变声期的声音。 但并不难听。 事实上, 混杂着少年的清亮音色以及几分沙哑的磁性, 令这声音听上去多了几分特别的韵味。 发出声音的少年约莫十四五岁,俊俏的长相带着几分雅痞,银色偏蓝的头发让他显得有几分非主流,他的年纪不大,却比黑发女生高出一个头。 被称为“桥本”的高三女生转过身,灵动的目光触及少年之后,很快就转为无奈。 “又是你——” 女生的声音清脆,虽然带着少许的郁闷,但是听起来并非不耐烦。 “啊——”银蓝色头发的少年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顿了顿,抬眸、姿态坦然: “有些事情想跟学姐说,不知道学姐今天放学有没有空?” 桥本眨了下眼睛:“我记得,高中部和国中部放学的时间,似乎不一样吧?” “对啊。”少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可以等。” “这样啊……”桥本点了点头,然后偏头一笑:“可惜我今天有事呢。” “……那明天?”少年楞了一下,不死心的继续提议。 “如果我说明天也有事呢?”桥本语气玩味。 “这样啊……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少年的眸子微黯,但很快重新打起精神。 桥本右手握拳,左手扣住右手,疑惑道:“怎么说?” “因为,一连两天都被拒绝的话,如果不是学姐真的有事,那么就是学姐不想和我聊。”少年坦白:“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很想知道原因呢。” “你可真是直白啊。”桥本有些无语,她顿了顿,笑着说:“我今明两天真的有事——” “不过,后天怎么样?” 女生眨了眨绿眼睛。 “当然可以。”少年笑了起来。 “好啦,我要去上课了。”桥本偏头说:“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呢。” “什么?” “你们网球部,这几天放学后都不训练的吗?” “啊……这个啊,”少年解释道:“这几天准备校庆,网球部的放学后训练暂时取消了。” …………………………………… 虽然对于国三学弟的造访有些意外,不过桥本大概能猜到他是为了什么而来。 ——嗯……好吧,除了她想的那件事,也许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姑且不提,没错,姑且不提。 不过,她之前拒绝少年的理由倒是真的。 她的确有事来着。 按常理来说时间充裕,奈何高三学习紧张,碰上老师拖堂,耽误了时间的女生只好自认倒霉。 下了电车就一路狂奔,气喘吁吁的来到一座看似普通的公寓门前,黑发女生紧张的看了眼手机,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差三分钟,没有迟到。 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摆,大口喘息着、尽力调整呼吸,差不多恢复了状态后,才伸出右手按上门铃。 门开了。 开门的银发青年斜倚着墙壁,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开口道:“挺准时的。” “啊……哈哈。”女生用手抓了抓头发,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跟上。”银发青年丢下几个简单的音节,然后转身向屋内走去。 逃过一劫的黑发女生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气。 她进门,把门关上锁好,才快步跟上银发青年。 青年的容貌已经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眉目显得有几分外露的凌厉。 随着青涩一并褪去的,还有几分少年时代的莽撞,腥风血雨里历练出的敏感令他显得有些不易亲近。如今的他成熟了不少,但离日后沉稳的游刃有余还有一段距离。然而青年本性中对危险的跃跃欲试让他显得无畏。 青年身材修长、肌肉匀称、面对任务目标时绿眼睛中冷冷的光令他看上去像是一头年轻力壮且极具危险性的猎豹。 桥本看着他的背影,却没有想那么多。 她只是有些恍惚,眼前的身影在一瞬间似乎与五年前的那个少年有所重叠。 等她回过神,正戏很快就要开始了。 黑色短发的姑娘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不要分心。 在专注之前的最后一秒,留在女生心里的念头是—— 阵哥他……似乎比五年前高了一些? 这章先存着,以后放第一卷的人物解析。 鱼冢三郎和库拉索。 前者还有个更耳熟的称呼,伏特加。 黑衣组织搓麻四人组,不对,是犯罪四人组之一,未来琴酒的跟班。 这两个人的出现,让银发少年在评估‘剧透的真实性’时,在天平上‘可信’的一段加上了砝码,使得原本心中在两个选择之间犹豫不决的琴酒更偏向于一方。 至于出卖色相的恼怒什么的,只是催化剂而已。 没错,就是这样。 “…………” 白鸟绿子小心翼翼的看着脸色阴沉的小伙伴,默默无语。 不管这个‘意外’到底在琴酒做出决定的过程中起到了什么作用,至少银发少年给出的理由还是很充分的——至少成功的说服了她。 于是绿子就愉快的同意了小伙伴的决定。 绿子:不同意我能怎么办?你看看阵君如今的样子啊qaq 在两位绑定人的一致同意之下,他们成功的选取了这个选项。 随后,在两人注视中,半空中那行半透明的字体发出了淡淡的银光,柔和而华美,显出几分超自然的神秘。 那银光闪烁了大约一分钟,注视着它的两人心中不免产生了一股期待。 会不会,有什么提示? 毕竟,这个所谓的‘系统’可是能将他们从重伤的生死线上拉回来的存在啊。 所以,对于这个任务,说不定会给他们一些帮助? 在两人期待的眼神中,那银光越来越亮,从原本的柔和变得耀眼起来,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与此同时,半透明的字体也渐渐变淡。 在字体消失的那一瞬间,银光大盛。 少年少女期待的睁大眼睛。 随着字体的彻底消失,银光也终于消失,然后…… 什么也没有发生。 银发少年:……………… 棕发少女:……………… 坑人啊这是! 话说你既然什么东西都不给,搞得那么神秘做什么?! 装逼吗?! 两个年轻人心中不约而同涌起了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棕发少女不死心的想要联系系统,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感受不到系统的存在。 就好像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银发少年无语的看着小伙伴的努力,想到平日里系统除了给剧透和显示那个系统任务外什么反应也没有的状态,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总感觉,自己刚刚逃离了一个可以预见的坑,又似乎要跌入另一个坑啊。 不会那么倒霉吧? 琴酒少年半月眼的想着,头上挂着一滴冷汗。 ……………………………………………… 虽然已经做好了辞职的决定,不过黑衣组织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33.第三十一章 此为防盗章 ——好吧, 虽然后者也没怎么管过自己。卡Kа酷Ku尐裞網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算是个特立独行的人,毕竟她并没有那种“总想搞个大新闻”的念头,她只是很正常的、并不过分“从众”而已。 而已就够了。 然而她发现, 在自己的国中和高中, 很少会有“从众”的内心。 比如说,女孩子的便当都是小小的那么一个巴掌——或者比巴掌大上那么一些, 里面通常放了类似小小的饭团、玉米、鱼块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但是——量都很少! 这么点东西真的能吃饱? 总之, 试了好几次都饿的咕噜咕噜叫之后, 奈奈回家很是没精打采。 被家人一问, 奈奈崩溃的将自己的委屈和盘托出, 然后不解的加上一句:“是不是我的胃口特别大, 他们都不饿的吗?” 妈妈听明白了后, 好笑的开口:“什么呀, 哪有不饿的, 都是回家多吃一些嘛,今天的晚饭多给奈奈几个煎饺好不好?。” 姐姐想了想, 却说:“既然这样,明天就带两份便当好不好?” 奈奈茫然了一下, 有点不情愿的问:“可以吗?可是, 大家都这这样的!” 妈妈也说没必要,因为大家都是这样的。 然而姐姐却坚持说:“多带便当又不是什么错事,一直饿着算怎么回事?明天先试试吧。卡Kа酷Ku尐裞網” 于是奈奈就破罐破摔的带上了两份小便当。(1) 后来她发现, 其实也没什么。 虽然在被发现的时候面对朋友惊讶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几次之后她还是能淡定的说上一句:“嗯……没办法啊, 我胃口比较大。” 顺便一说,当时有两个来自种花家的交换生姑娘,她们带着便当都是大份的,奈奈一直怀疑两个妹子在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她们。 后来混熟了之后,她总觉得那两个姑娘目光中的含义是“辣群sb” 姐姐是个很厉害的人——小奈奈一直这么觉得。 后来白鸟奈奈变成了桥本奈奈,“厉害的人”也有姐姐变成了阵哥。 阵哥跟“从众”这个词扯不上什么关系,这个男人危险冷酷又桀骜不驯,是一种漫不经心看着你也能让你体会到压力的人。 在他面前,你只会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绝不会考虑这个男人做出的事情是不是不符合大众习惯。 她很佩服那些不喜欢就不做,而且能那么自然的说“不”的人。 后来有一天,一个朋友跟她说,“奈奈酱,我觉得你是个特立独行的人……” “嘛……我不是说你不好,就是……觉得你过的很自在。” 奈奈:???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特立独行’这个词扯上什么关系。卡Kа酷Ku尐裞網 这个词在她看来,或者说在很多人看来,都不是什么好词(2)。 奈奈在学校的人缘不算好,属于那种有一些朋友,但交际不广,甚至有些人会隐隐排斥她的那种。 她大概知道是因为她的一些习惯跟别人不同,但直到这时候她才恍然,原来在别人眼中,自己也算是“特立独行”吗? 她有些方。 不过朋友接下来的话又让她圆了回来。 朋友说;“虽然觉得这样不太好,但是有时候还是很羡慕奈奈酱有这种勇气呢!总觉得很帅气。” 帅气? 她一个一米六刚刚出头的妹子,被人夸帅气。 “那么……你为什么不换种方式呢?”内心觉得有点怪异又有点兴奋奈奈想到了一个问题:“明明有些事情,你也不喜欢做啊。” 友人无奈的说:“我知道,但是……大家都这么做啊。” 奈奈:??? “因为,大家都这么做呀。” 这是她阔别已久的句子了。 奈奈想了很久,才得出一个结论。 虽然自己和姐姐的程度还差得远,阵哥……更不用提,但在别人看来,自己已经有所不同了。 姐姐也许并非故意,而阵哥更是不怎么管自己,但他们的存在,却似乎让自己看到了另一种生活方式。 以及另一个世界(3)。 …………………………………… 周末午后的街道上,路上行人有的三三两两,有的一个人来去,其中也不乏男女结伴而行的。 这么看来,黑发少女和银发少年的组合就不这么显眼了。 两人边走边说这些什么,不过,似乎是女生说的比较多。 ——毕竟是答疑时间。 天气很好,黑色短发的少女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外套,戴了一条围巾,长筒袜下是一双小皮鞋。 就跟普通的女孩一样,奈奈也是不吝啬于穿的好看。 她转身,面对着银发少年,双手和掌,做出了总结:“所以说,就是这样了……” 奈奈歪了下头:“我个人是不建议你阿姨跟那个男人交往,很明显他只是想骗你阿姨的钱而已。” 银发少年点了点头,神情有几分严肃:“谢谢学姐,我会转告我阿姨的。” “没事啦……”奈奈笑了起来,“你都是第二次找我啦,前一次的报酬还那么丰厚,肯定要尽心尽力啦。” “这样啊……”银发少年顿了下,低垂了眸子,问道:“那么这次的报酬……” 奈奈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这次就不用了。” “总得给你一些优惠吧,请我吃顿饭怎么样?”奈奈右手插.进口袋,左手自然下垂,一副悠闲的模样:“如果过意不去的话,帮我多宣传一下?” “好。”银发少年果断道,他抬了下手想绕一下自己的小辫子,但还是忍住了。 奈奈疑惑的看着他,银发少年果断开口:“那么,我明天就请学姐怎么样?” “啊……”奈奈侧身一边走一边跟少年说:“明天不行,我明天有事啊。” “学姐好像……”少年拉长了声音,听上去带了几分撒娇意味——奈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是很忙呢。” 奈奈愣了一下,对上少年绿色的眼睛,一贯戏谑中夹杂着认真意味,她抿了抿唇,忽然有点想笑。 这真是…… “真的有事……我待会要去购物,买些化妆品什么。” “化妆品?”银发少年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下意识的反问道。 “对啊……”奈奈一边说着,一边用左手点了点面颊:“被同学委托去查一个人,但是没什么合理的借口接近啊……委托人送了我化妆舞会的请帖,想让我在那个时候接触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除了化妆品,还要买一些别的东西呢……” “这样啊……” “仁王君愿意跟我一起去吗?”奈奈忽然开口:“帮我挑一下怎么样?” 顿了顿,黑发少女用左手食指支着自己的面颊:“总觉得……仁王君的化妆技术,说不定比我这个女生还厉害呢。” “啊……这个啊……” 黑发少女眨了眨眼睛,不再逗他,她正过身想说些什么,目光无意扫过左侧的时候,忽然黏在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身上。 奈奈一惊,瞳孔放大,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两步,口中发出“咦——”的声音。 仁王雅治见状,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皱起了眉。 …………………………………… 琴酒勾起一抹很淡的笑意,眸光流转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你已经决定了吗?” “当然。”对面的人看上去很年轻,可能只有二十二三左右。他的头发是棕色的、略带一点点墨绿;长相英俊,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 青年的个子不矮,虽然在琴酒面前似乎矮了小半个头,但也是称得上高挑的身形。 然而他很瘦。 这是奈奈在注意到他时的第一印象,几乎是一种不健康的瘦。(4) “那么就小心一点。”低沉沙哑的声音含着淡淡的警告意味:“我可不想白费功夫。” “放心吧。”看似斯文青年的眸中却露出了略带几分疯狂的自信与傲慢:“我可是——魔术师啊。” 琴酒略略抽了抽嘴角,不打算对此中二行径做出任何评价。 然而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过人之处,那家伙就根本不值得自己帮他。 34.第三十二章 此为防盗章  在琴酒问“为什么这么说?”之后, 棕发少女给出了这个解释。 他们此刻在白鸟绿子的家中,不用担心对话会被别人听见。 棕发少女很是熟练的给琴酒泡了一杯红茶, 然后自己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倒入玻璃杯中用微波炉热着。 “又是红茶?” 十次来白鸟绿子的家,七次她都是泡红茶。 “我不会泡咖啡……家里只有速溶咖啡, 你又不喜欢速溶的。”听到微波炉‘叮’的响了一声, 绿子打开微波炉将牛奶拿出来,几步走近, 坐在左边的沙发上,对琴酒说: “要不然果汁或牛奶?” “果汁吧。” 绿子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随即嘟囔了一句:“竟然喝果汁了……好吧。” 她放下牛奶,站起身,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果汁倒进玻璃杯,然后回去一边递给琴酒,一边挑眉道:“真会折腾人啊!” 话这么说,语气倒是一派轻松。 琴酒没理她, 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果汁,就将杯子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 绿子坐回原来的位置,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接着就有些苦恼的皱起了眉。 “怎么了?” “不太喜欢……”棕发少女表示:“我不太喜欢牛奶……” 琴酒不解道:“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喝?” “牛奶可以帮助长高嘛!”绿子认真的说:“我想再努力一下。卡Kа酷Ku尐裞網” 琴酒:……………… 身高的确是白鸟绿子的痛。 其实她长得也不矮,好歹有个165厘米,放在日本女性中绝对高于平均值——在组织也不会成为拖后腿的一个。 奈何这姑娘的目标是一米七…… 这个, 只能说理想很丰满, 现实很骨感了。 琴酒看着她苦着脸喝牛奶的样子, 不禁真心劝道:“你都二十一了,估计再努力也没用。” ——毕竟有五厘米的差距呢。 棕发少女:我不知道吗?! 你长得辣么高,怎么能明白我的痛!(╯‵□′)╯︵┻━┻ 她翻了个白眼,对于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说,还往她头上泼冷水的小伙伴表示愤怒。 于是—— “你真的不想见见灰原哀吗?” 银发少年纳闷道:“我为什么要见她?” 他不禁仔细思考起灰原哀的现状,难不成如今的她有什么特别的价值? “毕竟可是你未来的暧昧对象啊!”白鸟绿子嘲讽道,这么说完,她故意有些阴阳怪气的开口 “啊——sherry!” “砰——” “啊——疼!” 被银发少年一记爆栗镇压的少女哀叫一声,捂住额头。 琴酒没好气的说:“好好说话。” “知道了——”棕发少女有些愤愤不平,不过还是认真起来:“说真的,宫野明美不如她的妹妹,组织在培养无效的情况下已经放弃,就算不看‘剧透’,你我也知道,一般来说,如果她没有别的什么值得重视的能力的话,她十有八|九只会是个基层人员了。” “但是,宫野志保不一样。”白鸟绿子的脸色渐渐冷下来,“她以后会成为组织都重视的科学家……我想,我们要不要……” 白鸟绿子的眸子彻底冷下来:“杀了她?” 她平日大多都是平和模样,有时笑闹随意,此刻却真真切切的流露出一股子杀意,昭示着她手上已经染过血的事实。 琴酒一点也不意外。 白鸟绿子若当真是个无害的姑娘,他们恐怕也成不了朋友——毕竟如果真的无害,她也活不到现在。 她平时在自己面前仿佛只是个普通的二十一岁女孩,但也只是在他面前而已。 换一个人,她都是组织中能够独当一面的干部。 只是在他面前,所以她能够稍稍肆意一些,依赖一些,显得有些不“靠谱”。 琴酒虽然不像她那样差别明显,但也会比平时放松一些。 而他们面对其他人、乃至敌人的时候,流露出的冷漠狠辣的一面,自然也会被对方所接受——或者说,对他们而言,那一面比平日里轻松谈笑的一面,更加理所当然。 他们之间的区别在于,对于琴酒而言,两者都是真实的她;而对于白鸟绿子来说,只有在琴酒面前展现的,才是‘白鸟绿子’真实的一面,而在组织的人面前存在的人,是西达。 至于白鸟绿子想对宫野志保下手的原因,琴酒也能猜到一些。 而棕发少女也解释道:“宫野志保日后毕竟是组织的重要的科学家,其能力在组织内评价很高,虽然她最终叛逃,但在叛逃前为组织工作了多年,算是做出了不少贡献。” 她的贡献,意味着增加组织的力量;也意味着他们任务难度的增加。 日后她成为组织的重要研究人员,杀她的难度不小,但如今她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子,能力暂未展示,组织不会对她太过重视,想要杀她的难度大大减少。 至少难不住他们。 琴酒沉默了一下:“你说的有道理。” “那么——”棕发少女接口。 “但是,如果宫野志保死了,那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琴酒意有所指:“我们失去的,是那份先知先觉。” “可是我们总是要改变‘情节’的!”白鸟绿子皱眉:“而且,我不认为失去一部分的‘先知先觉’,会影响什么——更何况即使改的面目全非,你也不会怕不是吗?” “我的确不会怕,”银发少年眸色沉沉:“但是没必要,它所带来的弊端更大一些,简单的来说,就是‘不合算’。” 顿了顿,琴酒补充道:“我会‘改变’,但不是现在。” 白鸟绿子沉默了一下,点了下头:“好吧。” ………………………… 闲聊归闲聊——其实已经不能算闲聊了,正事归正事。 对于他们来说,目前的正事,自然是任务。 其实按着他们俩的年纪,此刻应该是上大学才是……不过很明显,跟组织讲道理是一个很傻的行为。 琴酒这个级别还可以因为大学内重要事情产生的time conflict推任务,白鸟绿子就麻烦些,只有一些不太重要的小任务可以推了或者换时间,如果任务比较重要,还是得请假。 至于那些比白鸟绿子更…… 呵呵呵,要么老老实实的请假,要么自己想办法吧。 这次任务的时间不太巧,正好是绿子期中考的前几天。 这就意味着,当西达完成任务后,绿子就得急急忙忙做新干线回神奈川,还得准备考试——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任务能在她期中考之前完成。 “希望不要受伤……而且我肯定要熬夜了……” 记得刚刚得知任务详情,白鸟姑娘有些奔溃的说。 不过,现在再看她,似乎完全没有沮丧的样子呢。 “都要开始任务了,再纠结这个像什么话啊……而!且!”说起这个,棕发少女的绿眼睛亮了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作为你的下属和你做任务啊!感觉好兴奋!” 琴酒:………… 呵呵……对你来说,后面这个原因才是最重要的吧…… 他突然觉得自己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 这起任务的危险程度不太,难就难在怎么不引人注意——哪怕引起注意也不能留下痕迹——的完成并离开。 人员配置一共三人,琴酒、白鸟绿子、还有另一个新晋干部百加得。 其实以那个任务的难度来看,只用白鸟绿子和百加得动手就行,根本用不着琴酒出手。 不过白鸟绿子刚刚被调到琴酒手下,正在考察期中,作为“监护人”的琴酒按规矩还是要看着并测试一下她的能力的。 于是从一开始,这个任务就是另外两人自己想办法完成,琴酒在一旁观察评估,不到必要时刻不会出手。 为了完成那个“不引人注意”和“不留下痕迹”的指标,三个人虽然带了.枪,不过白鸟绿子并不打算用.枪。 她提前来到目标人物入住的酒店,就近方便下手。 35.第三十三章 此为防盗章  时光如梭, 一眨眼, 已经过去三年。 三年算不上长,有很多事情无法改变;但三年也算不上短, 至少,也有很多事情悄然改变了。 比如说—— “琴酒!”少女清亮的声音响起。 米色风衣的少年闻声转身望去。 白鸟绿子眨了下眼睛, 露出一个笑,令她清丽的脸庞添了几分光彩。 三年过去,如今她也已经二十一岁,经过时间的沉淀与历练,成熟了不少。 在自家的小伙伴面前, 她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却也能看得出多了几分沉稳, 至于在别人面前,更是稳重了许多。 “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个任务已经做了快三个月啦!”白鸟绿子的眼睛亮了亮, 绿眸与脖子上的翡翠平安扣相映成辉, 绿茵茵的仿佛是新洗过的叶子。 这姑娘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大胆:“我可想死你啦!” 琴酒:………… 性格……貌似也奔放了不少。 或者说, 因为近年来的磨砺, 她的能力提高了, 眼界也放开了。这些促使她变得大胆了不少。 银发少年并没有纠结太多——毕竟白鸟绿子的性格是三年来慢慢改变的, 而非一蹴而就,他一开始还有些惊讶,不过渐渐也就习惯了。 人总是会变的。 棕色短发的少女脚步轻快, 几步就走了过来, 仔细打量着琴酒, “你变瘦了……要好好休息一下。” 银发少年点了点头,这次任务很有难度,以至于他不仅花了三个月时间去完成,期间也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体力,的确很累。 当然,这个任务完成后,他的地位可以再往上升一升。 三年前那种完全是黑历史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 琴酒并没有纠结于这个话题:“我听说你最近有些‘反常’。” 白鸟绿子神色一僵。 她当然明白,琴酒说的‘反常’是指什么。 …………………………………………………… 当年他们决定选择,但这个任务也存在很大的风险,其中的危险性和难度不是那时的他们可以涉及的。 最后,他们的决定是先按着干着组织的活,再以自保为前提下收集关于组织的情报,等到‘剧情’开始,在伺机而动。 也就是说,这两人很明显不愿意自己上,而是选择看着主角上,然后暗中放水,可以的话帮帮忙之类的。 可以说,他们现在其实不用做什么,只是暗中潜伏。 毕竟,等到时间线到了剧情开始的时候,才能将得到‘剧透’的他们的优势最大化。 这样虽然慢,但也是降低自身危险性的办法。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坏处,举个最明显的弊端,就是这么做相当于把主动权交到别人的手上。 而且,即使已经三年过去,如今离剧情开始也有将近十年,要等的时间太长了——不仅相当于将先机拱手让人,而且,谁知道这十年会发生什么? 换做平时,琴酒绝非这种坐以待毙的性格。 只是……(1) …………………………………… 银发少年没有继续回忆,而是将注意力重新转到自己小伙伴的身上。 白鸟绿子最近的行为的确反常了。 一开始琴酒还没有注意到。 棕发少女于半年前得到了‘西达’的代号,这半年来也逐渐适应着作为干部的生活,而她已经不是琴酒的搭档了。卡Kа酷Ku尐裞網 虽然白鸟绿子能力出色,但跟琴酒到底不是一个级别。 琴酒这些年的晋升速度很快。 组织里很少有像他这么快晋升的干部,如今的他不过二十二岁——一个能够被称为青年但也能勉强成为少年的年纪——地位就已经在大部分干部之上了。 而这次任务的完成,基本意味着他不久后就能成为组织高层的一员——虽然还算不上核心、心腹,但以他的年纪和资历,在组织可以说是极少见的情况。 早在一年半之前,两人就已经被拆伙,各自做不同级别的任务了。 不过饶是如此,他们两个的关系仍旧很好。 这不仅仅是因为白鸟绿子和他共同拥有一个秘密(系统),更是因为他们两个本身的感情。 但到底两人不是同一级别,再加上各自出各自的任务,虽然还会时不时的见面,但相比之前相处时间大大减少。 再加上棕发少女一直在他面前掩饰的很好…… 所以,琴酒直到现在才发现小伙伴的‘反常’。 这个‘反常’,并非性格或者行事上的反常,而是指她的行为。 她的行为——以她组织干部的身份来看,有些反常。 好在这份‘反常’还算不上越界,不然…… 银发少年叹了口气,警告道:“你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白鸟绿子沉默了一会,有些蔫蔫的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我最近,有些急躁了。” 毕竟都过去三年了,什么事情都没干,难免有些急。 琴酒皱了下眉,提醒她:“你本就不用做什么。” 想了想白鸟绿子的家庭背景,琴酒大概也猜到她沉不下心等待的原因,不过—— “我现在的级别,哪怕不能让你当我的下属,副手也绝对没问题。”琴酒道:“过两天我就去向朗姆申请把你调给我,你最近调整好心态。” 组织从来不是良善之地。 做事心软、急躁、言行失当、对组织的任务或对组织不满、有脱离组织的倾向等等,身在组织,有这些毛病之一,是活不长的。 沉不下心等待,也是。 他总不能看着白鸟绿子遭遇不测……还是先调到身边,暂时看着她吧。 有什么事,他也能稍稍遮掩一下。 琴酒想。 …………………………………………………… 申请的事情办得还算顺利,不久后结果就出来了。 不过稍稍有些出人意料的是,白鸟绿子新安排的职务既不是琴酒的手下,也不是他的副手,严格来说,应该是介于手下和副手之间。 不过倒是可以理解,在组织高层看来,琴酒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而西达虽然看起来能力出色,但日后如何还不确定。 以如今的级别来看,西达当琴酒的手下还是有点屈才——毕竟她也算是受重视的新晋干部。但如果是当副手的话,照琴酒的晋升速度,不出两年只怕就能跻身高层,这样西达的级别做副手还是有点勉强了。 这个位置可进可退,给了操作的余地——如果西达的表现出色,那么自然可以进一步,如果西达的表现不尽如人意,等到琴酒升为高层,她的级别就是琴酒的手下。 而在组织的其他人眼中,对于新晋女干部‘西达’调到颇受看重、风头正盛的年轻干部琴酒手下一事,引起了一些议论。 或者说,八卦。 一般来说,干部的手下都是根据组织的分配,除非自己看重的人,不然不会特意申请。 只是一来西达的能力是同批新晋干部中最强的一个,二来琴酒和西达的交情一直很好,提交申请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不会突兀是一回事,八不八卦又是另一回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组织的人除了任务和自己明面上的日常生活外,都没什么事情可做,以至于有时候特别无聊,反正结果就出来还不到半个月,琴酒已经知道了好几个版本在同僚中流传了。 琴酒:………… 有时候琴酒真的觉得组织里的人是闲得慌。 就他所知,不仅仅是这次他和西达的八卦事件,组织里的人还很喜欢给人取外号。 比如说宫野艾琳娜,她本来是医生,后来和丈夫宫野厚司一起成为黑衣组织中的科学家,明明有代号,但是组织里的人却都叫她“hell angel”。 且不说这种闲着没事给人取外号的行为,用hell angel来指代她真的合适吗?你们一个个为什么都那么淡定地觉得组织是“hell”呀? 还有angel……说实话这位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琴酒没有见过她,然而……给她取名叫angel是闹哪样? 你是到底是对组织有意见,对她有好感,所以取了个hell angel的外号?还是觉得组织是“hell”很令人自豪——正好成员是恶魔,听起来还很酷炫呢——但对她有意见,所以取了个“hell angel”的外号以示嘲讽? 哦,对了,还有赤井秀一的“银色子、弹”。 琴酒冷漠脸的想:由于他“实力强劲,因此被组织认为是可以威胁组织生死存亡的“银色子弹””(2)什么的,可以理解,但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绰号是组织的人先提出来的? 哪怕是别人先提出来,被组织的人认可,他都可以接受啊! 要不要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还有,为什么要叫“银色子、弹”? 你们真的理解“银色子、弹”的含义吗? 如果理解,你们到底是怎么这么自然的把自己定位成反派的啊?!(╯‵□′)╯︵┻━┻ 每每看到组织里不知道脑回路到底是什么构造的人,琴酒就觉得心累,真的好心累…… 好在自己的小伙伴靠谱。 只见那姑娘笑嘻嘻的看着他,问道:“话说,小时候的宫……灰原哀(3)挺有趣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琴酒:………… 收回前言,她也很不靠谱(╯‵□′)╯︵┻━┻ 或者说,是沉寂。 贝尔摩德觉得这些变化情有可原。 毕竟被组织怀疑并用刑,可不是一件小事。 而他居然好好的出来了,才是少有的。 金发女人知道,这是因为他亲手杀了白鸟绿子,才能好好的出来。 不过即使如此,琴酒如今的地位虽然受到影响,却没有伤筋动骨,还是让贝尔摩德惊讶了一下。 但仔细想想银发少年的能力和那位大人对他的看好,这件事虽然出乎意料,不过也不算很难以置信吧。 贝尔摩德这么想着,一边打量着坐在她面前的银发少年,心中不免有些怅然。 “任务的情况基本就是这样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不管内心的情绪如何,正事是不能耽误的,贝尔摩德流畅的交代了任务背景,女人的红唇开开合合,最终落下一句总结。 纤长的手指搅拌着咖啡匙,琴酒对贝尔摩德的话毫无反应,似乎一直在发呆。 贝尔摩德沉默了一下,心中没有丝毫被怠慢的不快,反而想着如果琴酒真的没有听的话,是不是应该再跟他重复一遍。 正在她犹豫着要开口的时候,银发少年略带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36.第三十四章 此为防盗章  白鸟绿子眨了眨眼睛, 露出一个笑,令她清丽的脸庞添了几分光彩。 三年过去, 如今她也已经二十一岁,经过时间的沉淀与历练,成熟了不少。 在自家的小伙伴面前, 她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却也能看得出多了几分沉稳, 至于在别人面前, 更是稳重了许多。 “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个任务已经做了快三个月啦!”白鸟绿子的眼睛亮了亮, 绿眸与脖子上的翡翠平安扣相映成辉,绿茵茵的仿佛是新洗过的叶子。 这姑娘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大胆:“我可想死你啦!” 琴酒:………… 性格……貌似也奔放了不少。 或者说,因为近年来的磨砺,她的能力提高了, 眼界也放开了。这些促使她变得大胆了不少。 银发少年并没有纠结太多——毕竟白鸟绿子的性格是三年来慢慢改变的, 而非一蹴而就,他一开始还有些惊讶, 不过渐渐也就习惯了。 人总是会变的。 棕色短发的少女脚步轻快, 几步就走了过来, 仔细打量着琴酒, “你变瘦了……要好好休息一下。” 银发少年点了点头, 这次任务很有难度, 以至于他不仅花了三个月时间去完成, 期间也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体力, 的确很累。 当然, 这个任务完成后,他的地位可以再往上升一升。 三年前那种完全是黑历史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 琴酒并没有纠结于这个话题:“我听说你最近有些‘反常’。” 白鸟绿子神色一僵。 她当然明白,琴酒说的‘反常’是指什么。 …………………………………………………… 当年他们决定选择,但这个任务也存在很大的风险,其中的危险性和难度不是那时的他们可以涉及的。 最后,他们的决定是先按着干着组织的活,再以自保为前提下收集关于组织的情报,等到‘剧情’开始,在伺机而动。 也就是说,这两人很明显不愿意自己上,而是选择看着主角上,然后暗中放水,可以的话帮帮忙之类的。 可以说,他们现在其实不用做什么,只是暗中潜伏。 毕竟,等到时间线到了剧情开始的时候,才能将得到‘剧透’的他们的优势最大化。 这样虽然慢,但也是降低自身危险性的办法。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坏处,举个最明显的弊端,就是这么做相当于把主动权交到别人的手上。 而且,即使已经三年过去,如今离剧情开始也有将近十年,要等的时间太长了——不仅相当于将先机拱手让人,而且,谁知道这十年会发生什么? 换做平时,琴酒绝非这种坐以待毙的性格。卡Kа酷Ku尐裞網 只是……(1) …………………………………… 银发少年没有继续回忆,而是将注意力重新转到自己小伙伴的身上。 白鸟绿子最近的行为的确反常了。 一开始琴酒还没有注意到。 棕发少女于半年前得到了‘西达’的代号,这半年来也逐渐适应着作为干部的生活,而她已经不是琴酒的搭档了。 虽然白鸟绿子能力出色,但跟琴酒到底不是一个级别。 琴酒这些年的晋升速度很快。 组织里很少有像他这么快晋升的干部,如今的他不过二十二岁——一个能够被称为青年但也能勉强成为少年的年纪——地位就已经在大部分干部之上了。 而这次任务的完成,基本意味着他不久后就能成为组织高层的一员——虽然还算不上核心、心腹,但以他的年纪和资历,在组织可以说是极少见的情况。 早在一年半之前,两人就已经被拆伙,各自做不同级别的任务了。 不过饶是如此,他们两个的关系仍旧很好。 这不仅仅是因为白鸟绿子和他共同拥有一个秘密(系统),更是因为他们两个本身的感情。 但到底两人不是同一级别,再加上各自出各自的任务,虽然还会时不时的见面,但相比之前相处时间大大减少。 再加上棕发少女一直在他面前掩饰的很好…… 所以,琴酒直到现在才发现小伙伴的‘反常’。 这个‘反常’,并非性格或者行事上的反常,而是指她的行为。 她的行为——以她组织干部的身份来看,有些反常。 好在这份‘反常’还算不上越界,不然…… 银发少年叹了口气,警告道:“你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白鸟绿子沉默了一会,有些蔫蔫的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我最近,有些急躁了。” 毕竟都过去三年了,什么事情都没干,难免有些急。 琴酒皱了下眉,提醒她:“你本就不用做什么。” 想了想白鸟绿子的家庭背景,琴酒大概也猜到她沉不下心等待的原因,不过—— “我现在的级别,哪怕不能让你当我的下属,副手也绝对没问题。”琴酒道:“过两天我就去向朗姆申请把你调给我,你最近调整好心态。” 组织从来不是良善之地。 做事心软、急躁、言行失当、对组织的任务或对组织不满、有脱离组织的倾向等等,身在组织,有这些毛病之一,是活不长的。 沉不下心等待,也是。 他总不能看着白鸟绿子遭遇不测……还是先调到身边,暂时看着她吧。 有什么事,他也能稍稍遮掩一下。 琴酒想。 …………………………………………………… 申请的事情办得还算顺利,不久后结果就出来了。 不过稍稍有些出人意料的是,白鸟绿子新安排的职务既不是琴酒的手下,也不是他的副手,严格来说,应该是介于手下和副手之间。 不过倒是可以理解,在组织高层看来,琴酒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而西达虽然看起来能力出色,但日后如何还不确定。 以如今的级别来看,西达当琴酒的手下还是有点屈才——毕竟她也算是受重视的新晋干部。但如果是当副手的话,照琴酒的晋升速度,不出两年只怕就能跻身高层,这样西达的级别做副手还是有点勉强了。 这个位置可进可退,给了操作的余地——如果西达的表现出色,那么自然可以进一步,如果西达的表现不尽如人意,等到琴酒升为高层,她的级别就是琴酒的手下。 而在组织的其他人眼中,对于新晋女干部‘西达’调到颇受看重、风头正盛的年轻干部琴酒手下一事,引起了一些议论。 或者说,八卦。 一般来说,干部的手下都是根据组织的分配,除非自己看重的人,不然不会特意申请。 只是一来西达的能力是同批新晋干部中最强的一个,二来琴酒和西达的交情一直很好,提交申请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不会突兀是一回事,八不八卦又是另一回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组织的人除了任务和自己明面上的日常生活外,都没什么事情可做,以至于有时候特别无聊,反正结果就出来还不到半个月,琴酒已经知道了好几个版本在同僚中流传了。 琴酒:………… 有时候琴酒真的觉得组织里的人是闲得慌。 就他所知,不仅仅是这次他和西达的八卦事件,组织里的人还很喜欢给人取外号。 比如说宫野艾琳娜,她本来是医生,后来和丈夫宫野厚司一起成为黑衣组织中的科学家,明明有代号,但是组织里的人却都叫她“hell angel”。 且不说这种闲着没事给人取外号的行为,用hell angel来指代她真的合适吗?你们一个个为什么都那么淡定地觉得组织是“hell”呀? 还有angel……说实话这位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琴酒没有见过她,然而……给她取名叫angel是闹哪样? 你是到底是对组织有意见,对她有好感,所以取了个hell angel的外号?还是觉得组织是“hell”很令人自豪——正好成员是恶魔,听起来还很酷炫呢——但对她有意见,所以取了个“hell angel”的外号以示嘲讽? 37.第三十五章 此为防盗章 于是只能反复纠结, 难以抉择。卡Kа酷Ku尐裞網 好在时间还有三天, 还不急。 “……阵君。”棕发绿眸的少女犹豫地开口:“话说, 那个……时间只剩下两天十二小时36秒了……现在是34秒。” 琴酒:“………………” 你能不能少说几句?! 选择是要做的,但是日常的恢复训练,也是不能少的。 就像白鸟绿子,被那个所谓系统折磨的精神都快衰弱了, 还不是给照常训练出任务? 到处瞎嚷嚷的结果,一次两次还会当成玩笑话或是压力太大, 多来几次, 不得被当成精神病?或者更惨,组织的研究台欢迎你。 当然,也有可能会被当成中二病。 ——就白鸟绿子十八岁这个年纪, 估计也是有人信的。 吐槽归吐槽,银发少年当天下午就和白鸟绿子去了组织提供的医疗恢复场地, 进行恢复性训练。 前段时间他命悬一线, 所幸运气好(其实是因为系统), 挺过了这一劫,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后, 如今也可以简单的做些活动了。 他有点想自己的\\枪\\了。 事无绝对, 不过就像珠宝和衣服对大多女性都有吸引力;而车和武器自然也对大多数男性有吸引力。 枪,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弄到的。 不过对于黑衣组织来说,弄不到.枪?不存在的。 但即使如此, 组织里的.枪.也没有多到可以人手一把的地步。无论是出于武器分配的角度, 还是出于隐秘性, 普通的基层人员肯定是分不到组织提供的木仓的。 不过对于干部们来说,武器的提供还是可以保证的 只不过是普通版还是精良版,就要看自己在组织里的地位了。 琴酒如今还算是新人,但由于实力出色,加上自身潜力,他的武器自然不差。不过比起几年后——也就是《名侦探柯南》中那个琴酒的配.枪,还是差了一些。 银发少年有些羡慕的想着自己日后的配.枪,但也没有耿耿于怀。 毕竟,如今陪伴他的.枪.也不错,他很喜欢。 至于更好的那把,无论书中有没有记载,他早晚会凭着自己的实力拿到的。卡Kа酷Ku尐裞網 ………………………………………… 银发少年很快就见到了自己的配.枪。 当时虽然伤重,不过自己的.枪还是始终握在手里,枪.中还残留了两颗子.弹,其中一颗是给敌人的,而另一颗,是留给自己的。 毕竟以火拼两方的恩怨来看,被抓住后自己的下场绝对不比死亡好多少,还不如自己动手,留个痛快。 幸运的是,他到底没有沦落到那个地步。 昏迷被带回组织接受治疗时,那把.枪.自然不会放在身边,不过如今已经开始了恢复性训练,枪.也就还了回来。 他的枪是鲁格p85式手.枪,能发射9毫米巴拉贝鲁姆弹,该.枪.全长198毫米,空.枪.重0.934千克,枪管长114.3毫米,有效射程为五十米,可容纳十五发子.弹(1)。 一个多月没见,还真是想念啊…… 银发少年几步上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木仓体,虽然仍留有青涩、却也已经带了冷淡的神色变得温和起来,眉眼甚至带了一丝笑意。 白鸟绿子:……………… 所以说,对于‘杀手’这一行的男人来说,武器就是他们的情\\人吗…… 棕发少女在心中默默腹诽,不过她还没有傻到把话真的说出来。 由于刚刚才能下床不久,琴酒也没有花太多时间在恢复训练上的念头——毕竟过犹不及,到时候一个没把握好伤口裂开重新去病床上躺着,那就乐子大了。 是以今天,他出了普通的恢复训练外,也只是想练一练枪.法罢了。 ……………………………… 说道枪.法,琴酒还真的是有点怨念。 虽然说他深处黑衣组织,但枪.这种东西,组织也不是随随便便就给的。 他的近身格斗可以早早练起,但枪.法,还是得等到一定年龄才行——即使他练枪.的年龄要早于普通人,但如今也不过两年而已。 至于白鸟,她才刚刚接触枪支半年多。 所以说,就目前来看,琴酒的木仓法是比不过他的搏击术的。 不过他有信心逐渐提高自己的木仓法。 然而…… 按理来说,自己未来的宿敌——fbi的赤井秀一那家伙,练.枪的时间应该不比自己久啊!甚至可能比自己还要晚才对。卡Kа酷Ku尐裞網 那种“只要给个照明,子.弹八百米开外拐着弯我也能给你打下来(2)”的枪.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在欺负敌人呢,还是在欺负牛顿呢? 银发少年回忆起剧透中的内容,抽着嘴角,心中难免涌起了几分不甘心。 毕竟,他觉得自己有信心在近身战上胜过赤井,但对于他那种仿佛开了挂一样的木仓法…… 银发少年不禁冷了冷眸子。 看来,今后要多多练习枪.法了。 不过……琴酒下了决心后,还是有些纠结。 那种枪.法真的不是开了挂吗?(你真相了) 还是跟针织帽一样是属于赤井秀一的基础人设?(你又真相了) “砰——” 一旁的白鸟绿子举枪.射击,九环。 ——她的成绩一直都在□□环徘徊,有时有个七环,十环倒也不是没有,只是概率很小。 被枪.声猛地惊醒,脑洞大开后的银发少年觉得自己有些想太多了(……),他定了定神,暗自警告自己不要因为一件超自然的现象就处处疑神疑鬼。 这么想着,少年凝神盯着几十米远的靶子,随后瞳孔一缩,迅速举枪射击。 正中十环。 “啪——啪——啪——” 银发少年和棕发少女同时皱眉,迅速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长相美艳的金发女人,看样子约莫二十□□,嘴角带着妩媚的笑意。 “看来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啊——”女人拉长了声音,笑着称赞道:“枪.法挺准的。” “贝尔摩德,”琴酒皱眉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来找你的啦~”看出了银发少年的警惕,贝尔摩德笑容不改:“说起来,我今天还挺忙的,rum带了一个白发的小姑娘过来,让我安排她的训练,说如果她的成绩好的话过几年就给她代号‘库拉索’,不过带那个小姑娘去训练室的路上倒是遇到一个叫‘鱼冢三郎’的青年,长得健壮,跟他说了两句觉得他倒是有点憨。” 早已将《名侦探柯南》翻了一遍又一遍的两人此刻听到熟悉的名字,都不禁流露出一抹异样。卡Kа酷Ku尐裞網 所幸绿子站在琴酒身后,贝尔摩德没有多注意她,而琴酒的异样掩饰的快,贝尔摩德只以为他是对自己的话不感兴趣,倒是没发觉什么。 她继续道:“之后我特意去了医疗处,不过那里的医生说你昨天上午就离开了……所以我想,你今天应该会去做恢复训练。” 琴酒脸上划过一丝惊讶。 贝尔摩德在组织的地位颇高,如果是书中的自己,她倒是有可能在平时来找自己,但是现在…… 一定有什么事。 “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倒是放心了呢。”贝尔摩德的右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绕着自己的金发,“毕竟,再过两个月你有一个新任务,恢复的不好可不行。” “新任务?”琴酒重复着她的话:“是什么?” “明面上是去和奈良的高尾谦人谈一笔生意,”贝尔摩德顿了顿:“实际上是要盗取一份情报。” 高尾谦人…… 银发少年想了想他的资料,才犹豫道:“为什么是我?” 按理说,以这个任务涉及到的程度来说,还轮不到他一个新人来做。 “一方面是因为你在上次那场火拼中立下大功,”贝尔摩德说道这里,语气忽然带了几分似笑非笑:“另一方面……” 琴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贝尔摩德的眼中带了几分促狭—— “——是因为高尾谦人喜欢欧系美少年,你去容易降低他的戒心。” “!!!” ……………………………………………… 平地一声雷,白鸟绿子觉得她整个人都被炸的窒息了。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惊觉贝尔摩德已经走了…… 她居然被惊到连贝尔摩德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不过,这个已经不是重点了…… 重点是—— 白鸟绿子像个没上发条的机器人一样,一顿一顿的将头转过去,看向自己的搭档。。 银发少年低着头,绿子看不清他的脸色。 “琴……琴酒……”她小心翼翼地叫着小伙伴的代号:“你……”还好吧? 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全,就见银发少年已经抬起了头。 白鸟绿子:“——!!!” 银发少年俊朗的五官扭曲如恶鬼,平时的冷静理智早就荡然无存,他的嘴角带着一抹冷笑,手指死死扣住鲁格p85,指尖泛起青白色,他的绿眸中仿佛燃着火焰,泄出几分杀意。 绿子被他的杀意逼着往后退了一步,安静如鸡。 琴酒一字一顿的说:“我已经做出决定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白鸟绿子疯狂摇头:“没有,没有,完全没有!” tmd不仅要当背锅侠还要出卖色相,这破组织谁爱呆谁呆! 老子要辞职!!! ………………………………………… 白鸟绿子:阵……阵君我没有任何意见但是你的杀气能不能收一收,还有你背后都冒出火焰了!不是幻觉是真的火焰啊! 真正重要的原因,是贝尔摩德之前闲聊时提到的两个名字。 鱼冢三郎和库拉索。 前者还有个更耳熟的称呼,伏特加。 黑衣组织搓麻四人组,不对,是犯罪四人组之一,未来琴酒的跟班。 这两个人的出现,让银发少年在评估‘剧透的真实性’时,在天平上‘可信’的一段加上了砝码,使得原本心中在两个选择之间犹豫不决的琴酒更偏向于一方。 至于出卖色相的恼怒什么的,只是催化剂而已。 没错,就是这样。 “…………” 白鸟绿子小心翼翼的看着脸色阴沉的小伙伴,默默无语。 不管这个‘意外’到底在琴酒做出决定的过程中起到了什么作用,至少银发少年给出的理由还是很充分的——至少成功的说服了她。 于是绿子就愉快的同意了小伙伴的决定。 绿子:不同意我能怎么办?你看看阵君如今的样子啊qaq 在两位绑定人的一致同意之下,他们成功的选取了这个选项。 随后,在两人注视中,半空中那行半透明的字体发出了淡淡的银光,柔和而华美,显出几分超自然的神秘。 那银光闪烁了大约一分钟,注视着它的两人心中不免产生了一股期待。 会不会,有什么提示? 毕竟,这个所谓的‘系统’可是能将他们从重伤的生死线上拉回来的存在啊。 所以,对于这个任务,说不定会给他们一些帮助? 在两人期待的眼神中,那银光越来越亮,从原本的柔和变得耀眼起来,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与此同时,半透明的字体也渐渐变淡。 在字体消失的那一瞬间,银光大盛。 少年少女期待的睁大眼睛。 随着字体的彻底消失,银光也终于消失,然后…… 什么也没有发生。 银发少年:……………… 棕发少女:……………… 坑人啊这是! 话说你既然什么东西都不给,搞得那么神秘做什么?! 装逼吗?! 两个年轻人心中不约而同涌起了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棕发少女不死心的想要联系系统,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感受不到系统的存在。 就好像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银发少年无语的看着小伙伴的努力,想到平日里系统除了给剧透和显示那个系统任务外什么反应也没有的状态,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总感觉,自己刚刚逃离了一个可以预见的坑,又似乎要跌入另一个坑啊。 不会那么倒霉吧? 琴酒少年半月眼的想着,头上挂着一滴冷汗。 ……………………………………………… 虽然已经做好了辞职的决定,不过黑衣组织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就他那黑心煤窑(1)一般的属性,但没能覆灭之前,作为酒厂新酿出的酒以及正在酿的酒,才是老老实实的继续打工吧。 38.第三十六章 此为防盗章  白鸟绿子对“自己有可能会死”一事,早有预感。 在她被迫加入组织的时候、在她对组织的任务感到无法忍受的时候、在她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的时候、在她终于得知了真相的时候。 她只求不连累身边的人。 这个身边的人, 一开始是她的家人, 后来又多了一个琴酒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她心中有着痛苦与恐惧,但面上仍勉强维持着平静。 与她截然不同的, 是琴酒的反应。 银发少年的凤眸圆瞪, 墨绿色的眼瞳中写满不可置信, 带着薄汗和少许血污的脸颊稍稍扭曲。 白鸟绿子忽然有点想笑。 呀呀呀……这跟他们平时的角色定位反过来了啊…… “你在胡说什么?!”银发少年怒吼, 嗓音嘶哑。 棕发少女轻轻的笑了起来:“我有没有胡说, 阵君不知道吗?” 她看似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妄图缓和气氛。 “我现在回来,已经走不了了。”白鸟绿子认真的说:“既然这样, 还不如利用一下最后的价值——帮你脱身。” “虽然有包庇的嫌疑,不过杀了我之后, 阵君的失误就大大减少了吧?”棕发少女和银发少年一起靠在墙上,绿眸清亮:“以阵君的能力, 一定、一定可以脱身的。” “呵……”琴酒几乎要被气笑了,他冷冷的看着白鸟绿子, 绿眸中是冰凉的寒火:“是吗?那我当初放你离开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的……但是阵君,有组织在,我早晚逃不掉的。”她勾了勾嘴角,自嘲一笑:“有你在, 我也不想逃了。” 琴酒咬牙, 他年轻英俊的脸上显出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痛苦, 银发少年张了张口—— 白鸟绿子打断了他的话,她直直对上那双绿墨似得眸子: “阵君,如果我注定难逃一死的话,我很高兴能为你做些什么——” “如果明知道我的死可以为你带来些什么,但只能毫无价值的死去的话,”她眼中闪烁着认真的色彩:“我可是会不甘心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白鸟绿子的心中再次闪过犹豫。 也许真的有人能够坦然赴死,白鸟绿子不是其中的一个。 这些天,对于到底要不要回到组织找琴酒,她不是没有犹豫的。 事实上,她犹豫过很多很多次,但最后,她还是做出了“回组织”的决定。 棕发少女的绿眼睛中闪过泪光。 自从进了组织,她就一直很不安。 她以为自己能够克制,她以为自己能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而她也能努力的去做了。 因为她想要有更多的时间和家人在一起,因为她想有更多的时间跟在那个少年身边。 因为她想活下去。 可是做后的最后,她发现原来一切都由不得自己。 她的努力,到最后几乎像是一场笑话。 那一瞬间,白鸟绿子的脑海中闪过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小时候摔倒后母亲温暖的怀抱,妹妹出生后家中的欢笑,小学里的老师和同学,初遇银发少年时对方带着淡淡冷意的眸子,开枪时的硝烟味,杀第一个人时亲手夺取他人生命的无措与作呕,妹妹撒娇的样子,琴酒嘴角的笑意…… 她眨了眨眼睛,心想我有那么多的回忆,也不亏了。 眼前闪过一副破碎的拼图。 白鸟绿子的眼神蓦地坚定起来。 “阵君,动手吧。” ………………………………………… 银发少年吃力的支起身体,转身面对着白鸟绿子。 他的神情带着与平日少有的悲伤。 棕发少女眨了眨眼睛,递给他一把袖珍.手.枪,琴酒的左手接过.手.枪。 白鸟绿子没有放开他的手。 “不要手抖。”白鸟绿子凑近琴酒,认认真真的说。 琴酒觉得自己的手没有抖。 但当棕发少女放开他的手时,他握着.枪.的手抖得跟帕金森患者似得。 琴酒:………… 银发少年沉默了一下。 在阴森的刑室里,一男一女面对面,男的左手拿着.枪.对着女的,却抖个不停。 明明是严肃向的情景,此刻却莫名多了几分喜剧意外。然而两位当事人却一个比一个沉默。 过了一会,琴酒的手不抖了,但他仍旧沉默着。 打破沉默的,是白鸟绿子。 “你可要稳着点,”棕发少女状似轻松的说:“万一打偏了,我会很疼的。” 琴酒终于开口:“我知道了。” 又是一阵沉默。 两人似乎都知道结局,却迟迟都没有迎接这个结局的念头。 琴酒的绿眼睛中盛满了悲伤,他的嗓音沙哑,不知道是因为几日未曾饮水,还是因为低落的情绪。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白鸟绿子对上琴酒的眸子,忽然涌起一阵的恐慌,但她还是咬牙克制:“没有了。” 银发少年的手指动了动。 那一瞬间,时间好像都变慢了,心中对死亡的恐惧在一瞬间压倒了一切,棕发少女失声喊道:“等等!” 琴酒停下了动作。 白鸟绿子哭了出来。 “我真的……我真的好害怕……”棕发少女哽咽道:“我不想死……阵君……阿阵……我真的不想死。” 琴酒咬牙,绿色眼睛里的情绪剧烈波动,悲伤几乎要满溢出来。 “我不想死……我真的真的不想死……” 她近乎哀求的喊道。 大概是之前苦苦克制的情绪一下子决堤,她口中的话语含糊不清,只能猜个大概——而她此时的诉说,其实只是为了发泄心中的胆怯。 她没有办法。 而在她面前、曾经在她心中一直很强大的银发少年,也没有办法。 琴酒沉默着看着她哭,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哪怕他心里很清楚,他们的时间剩的不多了,如果不能在别人发现之前结束这一切,绿子的牺牲将毫无意义。 棕发少女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咬牙,抬眸看向琴酒。 此时她的思绪很混乱,眸中充满着狂乱的恐惧,她近乎语无伦次的开口,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说了什么 “阵君……你能不能再对我笑一笑……阿阵……你对我笑一下好不好……就笑一笑……” 她一边哭,一边哀求。 “你对我笑一笑……” 琴酒眨了眨眼睛,他的胸口很闷,压得他透不过气来,此刻只想大声喘息,舒缓一下窒息感。 但他还是努力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 琴酒吃力的对白鸟绿子露出一个笑。 银发少年的脾气称不上好,他笑的次数不能说少但也绝对称不上多,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笑也以冷笑嘲讽威胁等绝对算不上友好的意味居多。 但白鸟绿子是个例外。 他在她面前真心笑的次数,比在其他人面前的次数加起来还多。 琴酒以为在她面前笑,不是一件难事,然而事实却是,他努力扬起嘴角,勉强才弯出一个弧度。 这几乎不能算是一个笑,但白鸟绿子见了,却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一样,闭上了眼睛。 琴酒无意识的抽动嘴角,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要显得太狰狞。 他咬牙瞄准了棕发少女的心脏,食指回扣。 “砰——” 在.枪.声惊雷般炸响的瞬间,自从取的代号以来,杀人时为了确保委托一向不会移开目光的琴酒,仿佛被枪声吓到一般,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他到底不忍心看少女死去的模样。 少年白皙的脖颈上,色泽通透的翡翠平安扣上闪现出莹莹绿光。 组织基地外,天光乍晓。 ……………………………… 那一声枪响过后,银发少年才慢慢睁开眼睛。 琴酒的左手保持着开.枪.的姿势不动,绿宝石一般的眼睛定定盯着少女被鲜血浸染的.尸.体,怔怔发愣。 直到左手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而发麻,才无力垂下。 两滴泪从他眼中流出,顺着面颊滑下,直直的砸在地上,在刑室晕出两滴小小的深灰痕迹。 这一瞬间,所有原本被牢牢抑制住的疼痛齐齐涌上大脑。 身上的伤口、多日的疲惫混合着胸口沉闷的苦痛侵蚀着他的理智,一瞬间的撕心裂肺让琴酒不得不弯下腰。 此前为了支起身体而撑住地面的右手,因为承受着身体的重量压迫,指尖的伤口再一次崩裂,血液从五指流出,混杂着刑室地面的灰,一片血肉模糊。 右臂一软,整个人再也使不出力气,狼狈的跌靠在墙上。 琴酒分不清到底是是身体的痛还是心里的痛更令他难以忍受。 昏沉、无助,就像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雨夜。 明明身处刑室,明明没有下雨,明明没有打在身上的雨点,琴酒却觉得自己身上仿佛感受到了那年身处雨中的冰冷。 遍体生寒。 他靠着墙,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这一刻,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雨中的少年,狼狈不堪。 可是这一次,他连白鸟绿子也没有了。 “你认识的人?”银发少年好奇道。 奈奈姑娘点了点头,但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 她犹豫的看着阵哥,思考要不要走过去打个招呼。 但银发青年身边的人…… 奈奈顿了顿,她心中纠结,但到底没有再次表露在外。 虽然琴酒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自己的职业,奈奈却也大概能猜到一二。 ——总归,不是什么善类就是了。 阵哥身边的人……说不定也是危险人物,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给阵哥添麻烦。 然而在那名青年和琴酒又说了几句话之后,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略有些敌意的奈奈一眼,转身离开了。 奈奈因青年最后一眼的不明意味而蹙眉,她心中有些忐忑,饶是努力维持镇定,右手也紧紧握拳泄露了内心的慌乱。 下一秒,她的手被微凉包裹。 奈奈瞪大了眼睛,惊讶的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少年。 银发少年的脸上带着略显狡黠的笑意,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但奈奈从少年的碧色眼眸中看出了安抚意味。 什么嘛…… 她在心中轻轻默念。 明明我比他大的,真是……太丢脸了。 即使如此,她到底没有把手从少年的手掌里退出。 “既然认识,就去打个招呼?” 奈奈抿了抿唇:“还是算了……额……” 她看到银发青年冲她微微点头,这是同意的暗示。 于是黑发少女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笑来,绿色的眼睛亮了亮,说:“我们过去吧。” 下一秒,她感觉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黑发少女眨了眨眼睛,笑容不自觉的扩大,她的拳头在少年的手掌中展开,手指划过略带薄茧的掌心,回握住少年微凉的手。 她偏了偏头,眼中带着笑意:“走吧!” “啊……哦。” ……………………………… 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琴酒抽了抽嘴角,莫名有种自己正在发光的感觉。 这么短的路,有必要手牵手过来吗? 还有,奈奈同学,你是不是忘了之前跟我说过什么?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男少女,黑发少女脸色有点微红,说不清是热的还是别的原因;还有银发少年—— 对视的一瞬间,两人都楞了一下。 都是银发绿眼啊…… 银发青年也是惊讶,他知道“仁王雅治”这个人,但具体长什么样——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琴酒很快回过神,透过少年的银发的发色以及发根的状况,他可以推测出这十有八九是染的。 银发少年就没这么淡定了。 他原就比黑发少女稍稍靠前半步,此刻微微侧身,不动声色的将琴酒的视线挡住大半,目光隐隐透着敌意。 敌意你个头! 琴酒觉得,这孩子真是幸福啊。 换做黑\\暗世界里,敢这样看他的人……呵呵。 他觉得他现在都只是淡淡的看着这小子,没有露出任何带着“压迫性”的目光,一方面是因为懒得欺负一个国中生,另一方面绝对是看在奈奈的面子上! “请问你是——?” 不等奈奈开口,仁王抢先道。 少年的嘴角勾起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上去有种痞帅,绿眸却直直的看着琴酒,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强硬与坚持。 奈奈只想扶额。 “桥本奈奈”的身份是孤儿,跟“哥哥”相依为命,没有别的男性亲属。 再加上自己先前的态度……他说不定是误会了什么。 哦……对了。 他们没站在一起时自己还没注意—— 两人还都是银发绿眼……要不要这么巧? 她眼睁睁的看着琴酒眉峰微挑,牵动嘴角略略勾唇,姿态优雅,露出一个慵懒且嘲讽的笑—— 39.第三十七章 此为防盗章  这两个人的出现, 让银发少年在评估‘剧透’的真实性’时,在天平上‘可信’的一段加上了砝码,使得原本心中在两个选择之间犹豫不决的琴酒更偏向于一方。 至于出卖色相的恼怒什么的, 只是催化剂而已。 没错, 就是这样。 “…………” 白鸟绿子小心翼翼的看着脸色阴沉的小伙伴,左手食指和拇指不自觉相互摩擦,默默无语。 不管这个‘意外’到底在琴酒做出决定的过程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至少银发少年给出的理由还是很充分的——至少成功的说服了她。 于是绿子就愉快的同意了小伙伴的决定。 绿子:不同意我能怎么办?你看看阵君如今的样子啊qaq 在两位绑定人的一致同意之下, 他们成功的选取了这个选项。 随后,在两人注视中, 半空中那行半透明的字体发出了淡淡的银光,柔和而华美,仿佛天女洁白的羽衣, 又如同月光撒下的银辉,无声的显出几分超自然的神秘。 银光闪烁了大约一分钟,明明灭灭间,注视着它的两人心中不免产生了一股期待。 会不会, 有什么提示? 毕竟,这个所谓的‘系统’可是能将他们从重伤的生死线上拉回来的存在啊。 所以, 对于这个任务, 说不定会给他们一些帮助? 在两人期待的眼神中,那银光越来越亮, 从原本的柔和变得耀眼起来, 层次渐进, 最后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卡Kа酷Ku尐裞網 与此同时,半透明的字体也渐渐变淡,悄然逝去。 在字体消失的那一瞬间,银光大盛。 少年少女好奇的睁大眼睛。 随着字体的彻底消失,银光也终于消失,然后…… 什么也没有发生。 银发少年:……………… 棕发少女:……………… 坑人啊这是! 话说你既然什么东西都不给,搞得那么神秘做什么?! 装逼吗?! 两个年轻人心中不约而同涌起了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棕发少女气鼓鼓的咬牙,绿眸中满是纠结与不满,白嫩的脸颊染上了一丝红晕——却绝非羞涩。她不死心的想要联系系统,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感应不到系统的存在。 就好像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银发少年无语的看着小伙伴的无用功,左手摸摸扶额,想到平日里系统除了给剧透和显示那个系统任务外什么反应也没有的状态,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总感觉,自己刚刚逃离了一个可以预见的坑,又似乎要跌入另一个坑啊。 不会那么倒霉吧? 琴酒少年半月眼,头上挂着一滴冷汗。 ……………………………………………… 虽然已经做好了辞职的决定,不过黑衣组织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就他那黑心煤窑(1)一般的属性,在没能覆灭之前,作为酒厂新酿出的酒以及正在酿的酒,才是老老实实的继续打工吧。 也就是说…… 白鸟绿子有些担心的看着银发少年,不自觉的往他的方向迈了一步,绿色的眸中满是纠结:“你还好吧?” 银发少年冷着脸,声音透着沉沉的危险,凤眸微挑:“我有什么不好的,都用了两个月时间恢复了。” 他闭上眼睛,活动了下手脚,似乎能感受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骨骼正随着他的举止活动着:“虽然还没全部恢复好,但基本没问题。战斗力不出意外的话有正常情况的九成,必要的时候也能尽量维持正常的状态——不过持续时间长不了,而且之后会有不良影响。” 分析得有条不紊。 我问的不是这个…… 白鸟绿子心中默默腹诽,不过—— “那就好。”她僵硬的扯出一个笑,泛白的嘴显示着她的内心。 不过她没胆子把实话说出来…… ……………………………………………… 平心而论,贝尔摩德的那句“高尾谦人喜欢欧系美少年,你去容易降低他的戒心。”,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卡Kа酷Ku尐裞網 琴酒的确算得上欧系美少年。 他并非纯粹的日\\本\\人,而是带了欧洲的混血。 这令他的皮肤比一般的日\\本\\人更白。 日后的性格在如今的他身上已经有了几分影子,青碧色的眸子中藏着一点点的冷,不笑的时候显得有几分疏离淡漠。 虽然琴酒的神情常常略带冷淡,动手时的气势更是令一般人不会太过在意他的长相,但若是细看他的容貌,就会发现他的样貌完全称得上“俊朗”一词。 他的唇比较薄,但唇色稍稍偏红,微微抿起的时候带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被刘海略略遮住的眉形其实很好看,一双眼睛更是摄人心魂,绿色的瞳仁中的犀利仿佛能看透内心。 还未完全长成的身型由于混血的缘故在亚洲人中已经算得上修长高挑。线条流畅,瘦削却绝不单薄,蕴含着恐怖的爆发力,宛如年轻的猎豹。修长的手指骨架漂亮,带着薄薄的茧子,无论是拿刀还是拿枪都再合适不过。 只是他如今到底不过十九,仍然可以被称为少年的年纪,是以眉眼间还带着几分青涩,性格中还存着几分张扬。 有时候他会挑衅的笑,嘴角上扬,于是那青碧色的眸中仿佛散去了冷,多了几分神采飞扬的活力。 琴酒的头发是少见的银色,额前留了碎碎的斜刘海,刘海很长,只是将将没有遮住眼睛。 如今的他虽然也是长发,但头发还没有那么长,也还没有披着长发,而是用一根黑色的发绳扎了个马尾,显得精神了很多——同时也更方便打架。 他本就身高腿长,此刻穿着一身高领浅色风衣,愈发衬得人神采奕奕。 作为后辈,这个时候琴酒坐在前辈的身边,以一种谦逊但莫名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模样,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咖啡,旁听前辈与高尾谦人的交谈。 他由衷地希望自己这时候只是一个花瓶。 贝尔摩德给出的理由还是靠谱的。 看到高尾谦人对前辈那种面子上和睦,但语气中还是带了几分盛气凌人的态度,而看到自己的时候,语气会稍稍温和一些的时候,琴酒得出结论。 然而琴酒一点也不高兴。 谈判桌上虚情假意还没有结束,琴酒面上维持了稍稍有些冷淡的表情,食指不自觉的轻轻敲击桌面,实则早就走神了。 他略略偏头,银发遮了点绿眸,也掩饰了他眸中的情绪,少年一边听着两方的对话,一边盘算着自己身上带的武器。 由于他们明面上是来谈生意的,武器只能带一般防身的量,这无疑给任务增加了难度。 银发少年身穿风衣,相比之下更加方便藏东西。 临行前他拿了两把匕首.枪,随身带着装满子.弹的鲁格p85,两个弹夹,两支麻醉剂,少量的钉子等。 好在那些专门用来窃取情报的用具准备的还算充分,做了伪装带过来,不必担心这一方面。 手指勾住咖啡杯的杯把,喝了一口飘香的黑咖啡,浓郁苦涩的醇厚滋味漫过味蕾——他还不担心高尾谦人会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动手脚,一边微微垂眸,他在心里反复排演夺取情报的方法。 半晌,他将咖啡放下。 【组织想要的那份情报与其说是情报,不如说是文件资料。 这份资料对于高尾来说,几乎是他的核心命脉。 所以……组织是想彻底收服高尾呢……】 斜对面的男人看了过来,银发少年似乎没有发现他的举动,极为自然的偏了下头,左手抬起,撑住脑袋,微微垂下眼睛,微微蹙起的眉表现出少许疲惫。 高尾没有继续说话,他的手随意的搁在桌子上,目光仿佛被黏在了银发少年身上。 组织前辈见此情形,心思转了一转,也不再开口。 房间内一时间静了几秒。 似乎才觉察到了房间内不正常的安静,琴酒指节微微弯起,略带惊讶的抬头,正好对上了高尾谦人的目光。 银发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指不经意的在桌子上挠了挠透露出自己的紧张:“抱歉……高尾先生,我有点累了。” “没事。”高尾谦人安抚起来,目光充满了少见的柔和:“我们已经谈了三个多小时了,年轻人累了也正常。” 顿了顿,他把手掩到嘴前,试探性咳嗽了一声:“这次的生意,怎么带了个少年过来呀?” 组织的前辈虽然不知道琴酒的打算,不过他到底经验丰富,开口轻描淡写:“他刚刚获得代号,跟我出来见见世面而已。” 语气中还带了些不耐烦,似乎是对初出茅庐小子的不屑。 听到这话,高尾面对琴酒的表情似乎更温和了些。 40.第三十八章 此为防盗章  比如说—— “琴酒!”少女清亮的声音响起, 尾音带了点脆, 就像是一块清甜的脆苹果肉, 含着甘甜的果汁。 米色风衣的少年闻声转身望去,他的眉眼已经长开了些, 愈发显得成熟冷峻, 只是仍有少许青涩与末微处,隐隐可见。 绿眸少女的身影倒影在他的眼中,抽长的身型与发育后玲珑的曲线令她显得亭亭玉立, 她的肤色偏白,穿一身白衣服也不显得黑,倒是显出几分干净利落来。 白鸟绿子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笑, 笑容是纯然的喜悦, 令她清丽的脸庞添了几分光彩。 三年过去,如今她也已经二十一岁,经过时间的沉淀与历练, 成熟了不少。 在自家的小伙伴面前,她虽还是一如既往,却也能看得出多了几分沉稳;至于在别人面前, 更是稳重了许多。 “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个任务已经做了快三个月啦!”白鸟绿子上前几步,她的眼睛亮了亮,绿眸与脖子上的翡翠平安扣相映成辉, 绿茵茵的仿佛是新洗过的叶子。 这姑娘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大胆:“我可想死你啦!” 琴酒:………… 性格……貌似也奔放了不少。 或者说, 因为近年来的磨砺, 她的能力提高了,眼界也放开了。这些促使她变得大胆了不少。 银发少年并没有纠结太多——毕竟白鸟绿子的性格是三年来慢慢改变的,而非一蹴而就,他一开始还有些惊讶,不过渐渐也就习惯了。 人总是会变的。 棕色短发的少女脚步轻快,不过一会功夫就走了过来,她停在几步外,偏头绿眼睛扫视着,仔细打量琴酒,“你变瘦了……要好好休息一下。卡Kа酷Ku尐裞網” 银发少年点了点头,他双手环胸,显出一副随性又悠闲的模样。这次任务很有难度,以至于他不仅花了三个月时间去完成,期间也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体力,的确很累。 当然,这个任务完成后,他的地位可以再往上升一升。 三年前那种完全是黑历史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 琴酒并没有纠结于这个话题,他静静看了绿子一会,在少女渐渐变得茫然的目光中挑眉:“我听说你最近有些‘反常’。” 白鸟绿子神色一僵。 她当然明白,琴酒说的‘反常’是指什么。 …………………………………………………… 当年他们决定选择,但这个任务也存在很大的风险,其中的危险性和难度不是那时的他们可以涉及的。 最后,他们的决定是先按着‘干着组织的活,再以自保为前提下收集关于组织的情报,等到‘剧情’开始,在伺机而动。 这两人很明显不愿意自己上,而是选择看着主角上,然后暗中放水,可以的话帮帮忙之类的。 可以说,他们现在其实不用做什么,只是暗中潜伏。 毕竟,等到时间线到了剧情开始的时候,才能将得到‘剧透’的他们的优势最大化。 这样虽然慢,但也是降低自身危险性的好办法。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坏处,举个最明显的弊端,就是这么做相当于把主动权交到别人的手上。 而且,即使已经三年过去,如今离剧情开始也有将近十年,要等的时间太长了——不仅相当于将先机拱手让人,而且,谁知道这十年会发生什么? 换做平时,琴酒绝非这种坐以待毙的性格。 只是……(1) …………………………………… 银发少年没有继续回忆,而是将注意力重新转到自己小伙伴的身上。 白鸟绿子最近的行为的确反常了。 一开始琴酒还没有注意到。 棕发少女于半年前得到了‘西达’的代号,这半年来也逐渐适应着作为干部的生活,而她已经不是琴酒的搭档了。 虽然白鸟绿子能力出色,但跟琴酒到底不是一个级别。 琴酒这些年的晋升速度很快。 组织里很少有像他这么快晋升的干部,如今的他不过二十二岁——一个能够被称为青年但也能勉强成为少年的年纪——地位就已经在大部分干部之上了。 而这次任务的完成,基本意味着他不久后就能成为组织高层的一员——虽然还算不上核心、心腹,但以他的年纪和资历,在组织可以说是极少见的情况。 早在一年半之前,两人就已经被拆伙,各自做不同级别的任务了。 不过饶是如此,他们两个的关系仍旧很好。 这不仅仅是因为白鸟绿子和他共同拥有一个秘密(系统),更是因为他们两个本身的感情。 但两人到底不是同一级别,再加上各自出各自的任务,虽然还会时不时的见面,相比之前相处时间却大大减少。 再加上棕发少女一直在他面前掩饰的很好…… 所以,琴酒直到现在才发现小伙伴的‘反常’。 这个‘反常’,并非性格或者行事上的反常,而是指她的行为。 她的行为——以她组织干部的身份来看,有些反常。 好在这份‘反常’还算不上越界,不然…… 银发少年叹了口气,出言警告,语气冷淡却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关心:“你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白鸟绿子沉默了一会,有些蔫蔫的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我最近,有些急躁了。” 毕竟都过去三年了,什么事情都没干,难免有些急。 琴酒皱了下眉,他放下手,左手插.进上衣口袋里,提醒她:“你本就不用做什么。” 想想白鸟绿子的家庭背景,琴酒大概也猜到她沉不下心等待的原因,不过—— “我现在的级别,哪怕不能让你当我的下属,副手也绝对没问题。”琴酒绿眸微抬:“过两天我就去向朗姆申请把你调给我,你最近调整好心态。” 组织从来不是良善之地。 做事心软、急躁、言行失当、对组织的任务或对组织不满、有脱离组织的倾向等等,身在组织,有这些毛病之一,是活不长的。 沉不下心等待,也是。 他总不能看着白鸟绿子遭遇不测……还是先调到身边,暂时看着她吧。 有什么事,他也能稍稍遮掩一下。 琴酒想。 …………………………………………………… 申请的事情办得还算顺利,不久后结果就出来了。 不过稍稍有些出人意料的是,白鸟绿子新安排的职务既不是琴酒的手下,也不是他的副手,严格来说,应该是介于手下和副手之间。 不过倒是可以理解,在组织高层看来,琴酒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而西达虽然看起来能力出色,但日后如何还不确定。 以如今的级别来看,西达当琴酒的手下还是有点屈才——毕竟她也算是受重视的新晋干部。但如果是当副手的话,照琴酒的晋升速度,不出两年只怕就能跻身高层,这样西达的级别做副手还是有点勉强了。 这个位置可进可退,给了操作的余地——如果西达的表现出色,那么自然可以进一步,如果西达的表现不尽如人意,等到琴酒升为高层,她的级别就是琴酒的手下。 而在组织的其他人眼中,对于新晋女干部‘西达’调到颇受看重、风头正盛的年轻干部琴酒手下一事,引起了一些议论。 或者说,八卦。 一般来说,干部的手下都是根据组织的分配,除非自己看重的人,不然不会特意申请。 只是一来西达的能力是同批新晋干部中最强的一个,二来琴酒和西达的交情一直很好,提交申请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不会突兀是一回事,八不八卦又是另一回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组织的人除了任务和自己明面上的日常生活外,都没什么事情可做,以至于有时候特别无聊,反正结果就出来还不到半个月,琴酒已经知道了好几个版本在同僚中流传了。 琴酒:………… 有时候琴酒真的觉得组织里的人是闲得慌。 就他所知,不仅仅是这次他和西达的八卦事件,组织里的人还很喜欢给人取外号。 比如说宫野艾琳娜,她本来是医生,后来和丈夫宫野厚司一起成为黑衣组织中的科学家,明明有代号,但是组织里的人却都叫她“hell angel”。 且不说这种闲着没事给人取外号的行为,用hell angel来指代她真的合适吗?你们一个个为什么都那么淡定地觉得组织是“hell”呀? 还有angel……说实话这位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琴酒没有见过她,然而……给她取名叫angel是闹哪样? 你是到底是对组织有意见,对她有好感,所以取了个hell angel的外号?还是觉得组织是“hell”很令人自豪——正好成员是恶魔,听起来还很酷炫呢——但对她有意见,所以取了个“hell angel”的外号以示嘲讽? 哦,对了,还有赤井秀一的“银色子弹”。 琴酒冷漠脸的想:由于他“实力强劲,因此被组织认为是可以威胁组织生死存亡的“银色子弹””(2)什么的,可以理解,但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绰号是组织的人先提出来的? 哪怕是别人先提出来,被组织的人认可,他都可以接受啊! 要不要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还有,为什么要叫“银色子.弹”? 你们真的理解“银色子.弹”的含义吗? 41.第三十九章 此为防盗章 对于很多妹子来说,即使她们跑个八百米都能气喘呼呼仿佛被拿去的半条命(比如说作者), 但她们却能神采奕奕的逛上一个下午的街, 面不改色心不跳。卡Kа酷Ku尐裞網 然而如果你觉得这不是一件耗体力的活, 请看看一旁那些眼发直的男士们再说这话。 如果她们旁边有男士的话。 对于白鸟绿子来说, 即使她接触的东西是很多妹子——不单单包括妹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的,但这也不能改变她仍然是一个妹子的事实。 不过,比起逛街—— 她更喜欢磨着自己小伙伴一起逛街。 琴酒表示他拒绝。 废话, 他又不是闲着没事干了, 有这闲工夫逛街他还不如把这次任务的报告给写了呢! 然而在白鸟绿子的软磨硬泡,并且有理有据的说出“反正也顺路嘛!”并乞求道“你就陪我走半个小时好不好?”后, 琴酒还是妥协了。 讲真,就这方面而言,白鸟绿子也真是个人才了。 心愿达成的白鸟姑娘心情极好,一扫刚刚杀人之后的消沉,眉眼中带着淡淡的轻松。 她回酒店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 淡蓝色衬衫外罩一件卡其色运动外套,下.身.是米色的铅笔裤,洋溢着年轻的活力。 琴酒也没有再穿他常穿的风衣,一来是因为他也想放松一下,二来则是因为这时候穿风衣太引人注意了。卡Kа酷Ku尐裞網 他还没有养成日后那种“即使知道很引人注意老子还是万年黑色风衣, 保时捷明明已经明显到被安过.窃.听.器.还是死活不换”的蜜汁任性。 少年穿了一件米色针织衣,下.身配了一条修身的淡蓝色牛仔裤, 愈发衬得他身高腿长。 银发被他扎成了马尾, 戴了一顶鸭舌帽, 斜斜的刘海将将遮过眉毛,凤眸微抬,绿色的眸子带着少许的凉,薄唇微抿,俊朗的容貌透着几分冷沉。 而当他用那绿宝石般眼睛看着你时,眸中的凉仿佛化成了莫名的光,带着少许的漫不经心与打量的意味。 莫名的撩。 绿子心中一跳,心道自家的小伙伴真是越发妖孽了。 或者……棕发少女微微偏头,是因为自己带了粉丝滤镜? 她再次打量着自家好友,看着他比一般亚洲人稍白的肤色,绝对称的上“帅气”的脸,因职业原因时时锻炼而显得挑不出错的身材…… 白鸟绿子:果然不是我夸张啊! 莫名被好友反复打量,一脸懵逼的琴酒:??? “你在看什么?”银发少年有些无语。 “没什么!”绿子猛地回神,连连摇头,心虚的转移话题:“我们去买金平糖好不好?” 琴酒:………… 大概是因为职业的原因,虽然绿子和一般女孩一样,也喜欢鲜花华服、精巧饰品,但她都能克制自己的“喜欢”,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枪.械.匕首这些.武.器上。 但是,她对一样东西的喜欢却从不掩饰。 糖果。 她喜欢糖果,特别是金平糖和苹果糖。 这两种糖都不是什么少见的糖果——或者可以说是相当的常见了。而它们的价格自然也算不上昂贵,都是平价的糖果。 但棕发少女就是喜欢——哪怕她现在的工资足以让她买得起比这些糖贵十倍的、更好的糖果,她也仍旧喜欢。 苹果糖味道酸甜,是庙会或祭祀(如夏日祭)时常见的糖果,不过一般都在庙会或祭祀时吃,市面上卖的更多是金平糖。 金平糖是日本传统和果子之一,也是一种外形像星星的小小糖果粒,因此又称星星糖(1)。绿子说起金平糖本是无意转换话题,但话已出口,却是真的产生了吃金平糖的念头来。 棕发少女兴致勃勃地四处张望,想看看附近有没有卖糖果的店。 琴酒有些无奈,心想这姑娘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尽折腾些幺蛾子,不过他本就只是陪白鸟绿子逛街的,也就随她去了。 “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绿子也没有忽视自己的小伙伴,询问道。 “没有。”琴酒摇头:“甜食的话,我也就比较喜欢生巧克力而已,这里没有卖生巧的店。” “也是。”白鸟绿子点了点头,不过并不气馁:“看看嘛……” 说完,棕发少女脚步轻快的走在前面;银发少年也不反驳,他双手插兜、步伐散漫,但他腿长,倒也没有落下太多。 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难言的默契,连空气都仿佛透着轻松舒适。 然而一声惊讶的叫声打破两人间的氛围。 “姐……姐姐?” ………………………… 这是一个清亮的女声,声音中透着少许不确定的疑惑和浓浓的惊喜。 琴酒根本没有注意这个女声——街上的行人不少,他不认为这个女声跟他们有关。 毕竟他们是来这里出任务的,哪有那么巧正好遇到认识的人?而且这个女声一听就不是他认识的人。 除非,也是.黑.暗.世界的同行。 那么不是“熟人”,就是“仇人”了——但无论是哪一种,一般来说,都不会贸然在大街上叫他们,叫的还是“姐姐”。 然而……世界上有的事情,还真是很巧。 白鸟绿子听见这个声音,猛地一愣,转身寻声望去,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银发少年将白鸟绿子的模样尽收眼底,蹙眉道:“怎么了?” 绿子的眼眸的惊讶很快消失,转而化成浅浅的担忧,神色凝重,她冲着琴酒微微摇头,然后把视线转到发出声音的少女上。 琴酒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了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大概还是上初中的年纪,脸上带着掩不住的青涩。 同样的绿眸,眉眼处也可以看到相似的痕迹,琴酒漫不经心的评估,这个少女大概和白鸟绿子有四五分的相似,不过头发倒是黑色的。 在看到白鸟绿子的正脸后,少女脸上原本的犹豫之色渐渐消去,转而变成完全的惊喜。 “姐姐!” 白鸟绿子眼里的担忧在少女的又一声“姐姐”中渐渐散去,她脸上原本凝重的神色也慢慢柔和下来。 棕发少女轻轻的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说:“奈奈。” 她这个时候的笑和平时她在琴酒面前的笑不太一样,这个笑容更温和,是一个姐姐对妹妹的笑;在琴酒面前的笑更轻松活泼,是对朋友、对信赖之人的笑。 但都一样的真心。 小姑娘欢呼的跑到姐姐的面前,给了好久不见的姐姐一个大大的拥抱。 见白鸟绿子没有推开她的意思,小姑娘一边用头蹭着姐姐,一边撒娇道:“姐姐,我好想你啊!” 绿子放开妹妹,温和道:“都十四岁了,怎么还撒娇?” 奈奈笑嘻嘻的说:“你是我姐姐嘛!”顿了顿,小姑娘好奇道:“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听到这句话,棕发少女的绿眸暗了暗,她没有说话。 小姑娘没有注意道姐姐的变化,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声音却渐渐低落下来:“你都好久没回家了……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绿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显的难过,但她仍然没有说话。她微微垂眸,抬起手摸了摸妹妹的脑袋。 到底是青春期的少女,虽然难过,不过她很快就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 小姑娘转过头,带着一点点的怯意看着一旁的琴酒,目光落在少年银色的头发上时明显流露出了惊讶。 她好奇的问:“姐姐,这个大哥哥是谁?” “是你的男朋友吗?” 白鸟绿子一惊,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情,她没有立刻反驳,而是看向琴酒。 两人对视了一眼。 两双绿眸相视,他们没有在对方眼中看出什么明显的意味,但在这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改变了。 绿子收回目光,心情莫名,面上却神情不变:“不是,他是姐姐的……”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在妹妹面前形容自己和琴酒的关系。 在组织的同事面前,她可以坦坦荡荡的说两人是朋友,但在和组织无关、却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面前,她不确定琴酒还愿不愿意让自己说出两人之间的关系。 毕竟这么做,一旦自己暴露了,琴酒也是会由暴露的风险的。 即使她很想告诉妹妹,告诉自己的亲人,那个少年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42.第四十章 此为防盗章  她犹豫的看着阵哥, 思考要不要走过去打个招呼。 但银发青年身边的人…… 奈奈顿了顿,她心中纠结, 但到底没有再次表露在外。 虽然琴酒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自己的职业,奈奈却也大概能猜到一二。 ——总归, 不是什么善类就是了。 阵哥身边的人……说不定也是危险人物,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给阵哥添麻烦。 然而在那名青年和琴酒又说了几句话之后,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略有些敌意的奈奈一眼,转身离开了。 奈奈因青年最后一眼的不明意味而蹙眉, 她心中有些忐忑, 饶是努力维持镇定, 右手也紧紧握拳泄露了内心的慌乱。 下一秒, 她的手被微凉包裹。 奈奈瞪大了眼睛,惊讶的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少年。 银发少年的脸上带着略显狡黠的笑意,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但奈奈从少年的碧色眼眸中看出了安抚意味。 什么嘛…… 她在心中轻轻默念。 明明我比他大的, 真是……太丢脸了。 即使如此, 她到底没有把手从少年的手掌里退出。 “既然认识,就去打个招呼?” 奈奈抿了抿唇:“还是算了……额……” 她看到银发青年冲她微微点头,这是同意的暗示。 于是黑发少女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笑来,绿色的眼睛亮了亮,说:“我们过去吧。” 下一秒, 她感觉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黑发少女眨了眨眼睛, 笑容不自觉的扩大, 她的拳头在少年的手掌中展开,手指划过略带薄茧的掌心,回握住少年微凉的手。 她偏了偏头,眼中带着笑意:“走吧!” “啊……哦。” ……………………………… 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琴酒抽了抽嘴角,莫名有种自己正在发光的感觉。卡Kа酷Ku尐裞網 这么短的路,有必要手牵手过来吗? 还有,奈奈同学,你是不是忘了之前跟我说过什么?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男少女,黑发少女脸色有点微红,说不清是热的还是别的原因;还有银发少年—— 对视的一瞬间,两人都楞了一下。 都是银发绿眼啊…… 银发青年也是惊讶,他知道“仁王雅治”这个人,但具体长什么样——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琴酒很快回过神,透过少年的银发的发色以及发根的状况,他可以推测出这十有八九是染的。 银发少年就没这么淡定了。 他原就比黑发少女稍稍靠前半步,此刻微微侧身,不动声色的将琴酒的视线挡住大半,目光隐隐透着敌意。 敌意你个头! 琴酒觉得,这孩子真是幸福啊。 换做黑\\暗世界里,敢这样看他的人……呵呵。 他觉得他现在都只是淡淡的看着这小子,没有露出任何带着“压迫性”的目光,一方面是因为懒得欺负一个国中生,另一方面绝对是看在奈奈的面子上! “请问你是——?” 不等奈奈开口,仁王抢先道。 少年的嘴角勾起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上去有种痞帅,绿眸却直直的看着琴酒,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强硬与坚持。 奈奈只想扶额。 “桥本奈奈”的身份是孤儿,跟“哥哥”相依为命,没有别的男性亲属。 再加上自己先前的态度……他说不定是误会了什么。 哦……对了。 他们没站在一起时自己还没注意—— 两人还都是银发绿眼……要不要这么巧? 她眼睁睁的看着琴酒眉峰微挑,牵动嘴角略略勾唇,姿态优雅,露出一个慵懒且嘲讽的笑—— 简直荷尔蒙暴崩—— 然而—— 这分明是阵哥要搞事的前奏! 奈奈少女忍不住露出哀求的目光。 qaq求放过。 琴酒内心抽了抽嘴角,委实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么丢脸的家伙。 不过看在奈奈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也正经起来,不打算继续皮一下了。 毕竟,宁愿被误会也不愿意冒着可能会麻烦到他的风险解释一下,他还不想太捉弄奈奈。 或者说,这一瞬间,奈奈的举动似乎跟某个人重合了。 想到那个人,银发青年失了挑事的兴味,他淡淡的说:“我是她哥哥。” 呼—— 奈奈心中松了口气。 ??? 这是仁王雅治的内心。 不是吧——? 银发少年勉强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不让自己露出尴尬的表情。 “这……这样啊……”他右手抬起绕了一下自己的小辫子,“刚才学姐看到您很惊喜……我还以为……” 琴酒没有理会仁王的强行解释,他的目光凉凉的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仁王嘴角一抽,心想今天真是诸事不宜,然后赶紧松开。 他还想解释一下,却听见身边少女清甜的嗓音:“好久没见哥哥了,一时间有点惊讶,他看出我情绪不对,在安慰我。” 她转过头,对着银发少年笑了一下,声音有点心虚:“再说,握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对吧?” “对,puri~”仁王少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尾音拉的长长的。 心情起伏,放松之下,平日刻意抑制的口癖也冒了出来。 “额……”这会就又有点尴尬了。 “你说……什么?”黑发少女露出好奇的目光。 仁王雅治连忙转移话题:“没什么,对了学姐,你先跟这位先生聊……我们明天再见。” “嗯。”奈奈摆了摆手,“明天见啦,学弟。” ……………………………… 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奈奈终于忍不住大笑出来。 琴酒:………… 你是忽略我了吗? 她转过头,勉强抑制自己的笑意:“抱……抱歉,阵哥!” “他真的……太可爱啦!” 琴酒:看来你真的忽略我了。 “其实我一直知道他有口癖……上次委托结束后他来找我我就专门去了解过他的概况啦……”奈奈姑娘虽然停下了大笑,眼睛里却仍旧流露出笑意来:“我就想知道他能什么时候会控制不住……” 琴酒:你其实是天然黑吧? 不过—— “上次委托?”琴酒语气凉凉:“看来你们很熟啦。” “嗯——”奈奈心虚道:“上次我跟你说过他是因为有事来找我嘛……那件事已经解决了。 “那这次?” “一个多月后他又来委托我啦,说帮忙查一下他阿姨的新男友,他觉得那个人有问题,但又找不到证据。” “他的事情可真多啊……”琴酒似笑非笑。 “……”奈奈犹豫了一下,卖了队友:“其实是一半一半……一半是真的有事。” “另一半就是想追你。”琴酒补充说明。 “……”奈奈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打算交往吗?” 黑发姑娘欢快的神色因为这个问题而渐渐消失,她沉默了:“我不知道……” “我想,我是有点喜欢他的,但是——”奈奈眨了下眼睛:“我真的不知道……” 她偏了偏头,状似轻松:“我理智上是拒绝的……但是,果然还是忍不住想像普通女生一样呢。” “只是,”奈奈抬眸看向琴酒:“我很快就要毕业了。” 银发青年注视她片刻,干脆遂了她的愿,顺势转移话题:“你大学打算去哪里上?” 黑发少女沉默了。 琴酒了然,皱眉:“你不打算上大学了?” 奈奈咬唇,声音有点轻:“反正……我的成绩也不好……”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找一家侦探事务所看看能不能应聘当助手。” “你其实就是想快点积累经验吧?” “都有……”奈奈坦白:“一半是因为我想快点……另一半是因为我成绩不好,我就不想浪费时间了。” 琴酒没有说话。 奈奈犹豫着看着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信赖的人。 “你知道的,我一直不想让你牵扯进去。”琴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但就算你要报仇……也不意味着你的生活只有报仇。” “去上完大学对你不是坏事,当然,提前历练也有好处。”琴酒最后总结:“我不干涉你的决定,自己拿主意吧,结果如何与我无关。” 他说的分外理智,也残酷。 奈奈眸光微动,她认真的思考了半晌,最后轻轻咬唇,“让我考虑一下吧。” …………………………………… 奈奈不是没有主见的人,但也不是一个固执的人——是不是好事姑且不论。 考虑了几天后,她也意识自己之前的想法钻了牛角尖。 她还是决定努力考大学。 毕竟,总不能把自己的未来圈定在“当侦探”着一个“目标上——特别是这个目标能不能达成还是个未知数。 她的生活,总不能只为了报仇,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么想着,虽然知道这是理智的做法,然而奈奈心里却又涌出一阵的愧疚感。 明明爸妈和姐姐都……她还是只想着自己…… 只想着自己…… 无意中又钻了牛角尖,奈奈回过神来,才惊觉已经是傍晚了——不知不觉,又消磨了整整一天。 她定了定神,为自己最近的不在状态而警觉。 大概,还是太迫切了吧——虽然已经过了那么久了。 不过以她的成绩,考大学还是比较头疼的一件事,综合决定下来,她决定试试考立海大——毕竟是本校,直升的话有加分。 她忽然想到,如果是立海大的话,还是在神奈川啊。 这样的话,应该不会离得太远——等等我在想什么啊! 奈奈抿了抿唇,把头埋在了胳膊里。 当然,就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日子,这姑娘必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教科书了。 琴酒顺势停了每天布置的锻炼任务和每个月的检查,算是放了她一个“升学假”。 他那里也忙得很。 ……………………………………………… 琴酒一直觉得,组织的构造很迷。 比如说那些效果神奇的科研半成品,比如说性格各异的众高层,比如说那遍地都是的卧底—— 比如说那永远不会科学安排的任务。 讲道理,前段时间我闲的发慌,主动要求任务的时候你们让我好好休息,现在任务一堆堆的来,到底是闹哪样?! 连轴转了好久,饶是以琴酒的体力,也难免有点吃不消。 等到终于有时间休息了,他低气压的走在组织的过道上,打算去挑两个手下。 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要学会远程指挥,劳逸结合,以免自己过劳死。 银发青年冷着一张脸,目不斜视,速度极快——谁也想不到他是打算早点挑完回家睡觉。 43.第四十一章 此为防盗章  毕竟它是一切“意外”的来源。卡Kа酷Ku尐裞網 但是, 如果真的下决心不接过那个,白鸟又有些犹豫了。 毕竟……虽然这份“意外”带来的,也不全是坏事。 至少, 那个少年的存在, 对于白鸟来说, 就足以抵过所有带来的坏事了。 ………………………… 二、 所有由带来的“意外”, 源自于一场真真正正的意外。 那时候,白鸟才十二岁, 还不过是一个小学生——不是以后某个死神的那种, 最最天真的时候。 她小时候很调皮, 一点都不‘乖’, 偏生小姑娘聪明机灵, 饶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但只要撒撒娇卖卖萌, 大人也就不忍心怪她了。 某天下午的课十分无聊, 小姑娘不想呆在教室里,就趁着学校里的几个“坏孩子”偷偷溜出去的时候,跟了上去。 那是她第一次逃学。 虽然结果是带了一顿揍。 不过自那次起, 小姑娘偶尔也在上课时偷偷逃课,她喜欢悠闲自在的在外面待上一会,也喜欢上了那种“违反规则”的刺激, 当然, 次数并不多, 只是偶尔为之, 而且绝对不能耽误自己的成绩——否则就不只是被揍一顿那么简单啦。 仔细数数,大概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但就是这么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的次数,让她遇上了那场改变她一生的“意外”。 ………………………… 三、 那个男人向自己问路的人长什么样子,白鸟已经有点记不清了。卡Kа酷Ku尐裞網 不过她还记得,那个人看上去似乎很疲惫,而且不断地喘着气,眼神中有着白鸟看不懂的东西。 小绿子帮他指了路,她有些担心那个人,还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中年人对着小绿子有些虚弱的笑了笑,他道了一声谢,然后离开了。 那时候的白鸟小姑娘很高兴,为她帮助了一个人。 几天后,白鸟在放学的路上又看见了那个人,很惊喜的跟他打了声招呼。 那个中年人看到白鸟,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在白鸟的提醒下才意识到这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是谁。 他看了白鸟许久,露出了很复杂的神色——那个时候的白鸟,仍然是不懂的。 然后,中年人送给小姑娘一副,告诉她这是自己给小姑娘的谢礼,然后匆匆离开。 他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小绿子有些迷茫,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如今的西达回想起来,却意识到那是血腥味。 她接触已久,且洗不掉的血腥味。 ………………………… 四、 白鸟绿子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手上的那副作为谢礼的,是一切的起源。 命运已经向她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卡Kа酷Ku尐裞網 ………………………… 五、 把她带到组织的人告诉她,她无意中见到了组织的交易现场,现在她有两个选择。 ——要么加入,要么死。 白鸟绿子从未怀疑过自己‘被’加入组织,有什么隐情。 毕竟,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父母都是普通人,有什么值得组织注意的地方呢? 哪怕是后来注意到那些“无意中发现组织痕迹”的人,除了有特殊才能的人之外,普通人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基本只有死的时候,她也只是疑惑了一下。 然后觉得说不定是因为那时候的自己太小了,逃过一劫。 毕竟,认定的念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而且那个时候的她,注意力已经不再放在自怨自艾、深究自己加入组织的原因上了。 她遇上了同样改变自己一生的少年。 ………………………… 六、 那是一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少年。 也是一个非常非常优秀的少年。 少年就站在教官的身边,脊背挺直、好似一棵细细的、却极为倔强的白杨,面容清俊,皮色很白,就像初冬时薄薄一层细雪;唇色有些淡,看上去不怎么喜欢说话;绿色的眼睛好似一汪静静的湖泊,眉眼带着淡淡一层秋夜里清冷的寒霜。 他的银发扎成马尾,发尾柔顺的搭在肩上,轻轻浅浅,好像一只蝴蝶悄悄落在你的指尖。卡Kа酷Ku尐裞網 银色的头发,就像是月华散落,交织在少年的发上。 他是从月亮上走出来的吗? 小姑娘呆呆的看着他,直到身边的人捅了她一下提醒她,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出神。 少年好像注意到了她的走神,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皮,淡淡撇了她一眼。 小姑娘忍不住笑了笑。 ………………………… 七、 少年,真的很厉害。 他似乎做什么事情都那么的游刃有余。 白鸟眨了眨眼睛,心中有些羡慕,又有些胆怯。 直到那个雨夜—— 棕发小姑娘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居然就这么贸贸然的冲了上去。 就像是心里燃起了一把火,烧光了所有的理智,做出让自己都觉得疯狂的举动。 不过她不后悔。 顺便一说,比起那个让她仰望的少年,那个雨中的少年,才是真正令她有勇气接近的。 ………………………… 八、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个少年的。 虽然他长得漂亮、实力又高、性格又好……——戴了滤镜的绿子一点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不喜欢他。 很多人嫉妒他,很多人讨厌他。 但是绿子喜欢他。 她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真是个傻姑娘。 很多人都这么评价她,他们也开始不喜欢她了。 但是小姑娘不在意。 因为少年的眼睛,终于看向她了。 ………………………… 九、 一开始少年是很嫌弃她的,似乎是把她当成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不过后来,他也开始渐渐接纳自己了。 大概是因为,绿子一直跟着他的脚步? 不过,每每想起那些事,白鸟绿子都会觉得庆幸。 还好那时候他们都还小,不然以现在琴酒的脾气,根本就不会接受好不好? 虽然当时的琴酒性格也有点冷淡,但比起几年后的他简直算得上温和且心软了好不好! ………………………… 十、 绿子的天赋很出色。组织里对她也渐渐看中了起来。 虽然比不上琴酒,但也仅仅只是比不上琴酒而已。 要不然,她也跟不上琴酒的脚步,更不可能被他承认。 这么想一想,小伙伴还真是很难搞啊! 不过,反正是我的了!——绿子少女愉快的想。 ………………………… 十一、 后来的白鸟想,这真的是最好的一段时光 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也许别人不会相信的事情,却是真正发生过的,能够让她回忆起来就生出勇气的。 他们曾经一起大笑过,黑暗中也曾经互相依偎互相鼓励,任务生死一线时拼尽全力保住对方。 她曾经那么用力的握住他的手、哭着求他不要死;也曾经笑嘻嘻的调侃他,一点都不怕被外人畏惧的冷脸。 他曾经对着她露出漫不经心的慵懒神色,眼中却流露出一丝轻松愉快的笑意;也曾拿着pocky棒逗她,一点也不像外人印象中的琴酒。 不论任务时是不是冷酷理智出手无情,那时的他们,说到底也不过是两个少年罢了。 也会哭、也会笑、也会崩溃、也会无力。 还不是日后盔甲护身百毒不侵的模样。 琴酒记得白鸟问他日后的决定时,那个全然相信,将一切都放在他手里的眼神。 白鸟也记得,曾经她目送琴酒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怅然若失时,对方若有所感的回过头,对她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不掺和任何杂质的微笑。 ………………………… 十二、 【那些被窥探到的所谓温柔证据其实不过万分之一,在无人的角落里,有更多浪漫秘密。 44.第四十二章 此为防盗章 对于很多妹子来说,即使她们跑个八百米都能气喘呼呼仿佛被拿去的半条命(比如说作者), 但她们却能神采奕奕的逛上一个下午的街, 面不改色心不跳。卡Kа酷Ku尐裞網 然而如果你觉得这不是一件耗体力的活, 请看看一旁那些眼发直的男士们再说这话。 如果她们旁边有男士的话。 对于白鸟绿子来说, 即使她接触的东西是很多妹子——且不单单包括妹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的, 但这也不能改变她仍然是一个妹子的事实。 不过, 比起逛街—— 她更喜欢磨着自己小伙伴一起逛街。 琴酒表示他拒绝。 废话,他又不是闲着没事干了,有这闲功夫他还不如把这次任务的报告给写了呢! 然而在白鸟绿子的软磨硬泡, 并且有理有据的说出“反正也顺路嘛!”并乞求道“你就陪我走半个小时好不好?”后, 琴酒还是妥协了。 讲真,就这方面而言, 白鸟绿子也真是个人才了。 心愿达成的白鸟姑娘心情极好, 一扫刚刚杀人之后的消沉,眉眼中带着淡淡的轻松。 她回酒店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淡蓝色衬衫外罩一件卡其色运动外套, 下.身.是米色的铅笔裤, 洋溢着年轻的活力。 琴酒也没有再穿他常穿的风衣,一来是因为他也想放松一下,二来则是因为这时候穿风衣太引人注意了。 他还没有养成日后那种“即使知道很引人注意老子还是万年黑色风衣,保时捷明明已经明显到被安过.窃.听.器.还是死活不换”的蜜汁任性。 少年穿了一件烟灰色针织衫, 下.身配了一条修身的淡蓝色牛仔裤, 愈发衬得他身高腿长。 银发被他扎成了马尾, 戴了一顶鸭舌帽, 斜斜的刘海将将遮过眉毛,凤眸微抬,绿色的眸子带着少许的凉,薄唇微抿,俊朗的容貌透着几分冷沉。 而当他用那绿宝石般眼睛看着你时,眸中的凉仿佛化成了莫名的光,带着少许的漫不经心与打量的意味。 莫名的撩。 绿子心中一跳,心道自家的小伙伴真是越发妖孽了。 或者……棕发少女微微偏头,是因为自己带了粉丝滤镜? 她再次打量着自家好友,看着他比一般亚洲人稍白的肤色,绝对称的上“帅气”的脸,因职业原因时时锻炼而显得挑不出错的身材…… 白鸟绿子:果然不是我夸张啊! 莫名被好友反复打量,一脸懵逼的琴酒:??? “你在看什么?”上过战场杀过敌人,天塌了都不怕还敢上去补一刀的银发少年被打量的有些发毛,语气中带着无语。 “没什么!”绿子猛地回神,连连摇头,心虚的转移话题:“我们去买金平糖好不好?” 琴酒:………… 大概是因为职业的原因,虽然绿子和一般女孩一样,也喜欢鲜花华服、精巧饰品,但她都能克制自己的“喜欢”,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枪.械.匕首这些.武.器上。 但是,她对一样东西的喜欢却从不掩饰。 糖果。 她喜欢糖果,特别是金平糖和苹果糖。 这两种糖都不是什么少见的糖果——或者可以说是相当的常见了。而它们的价格自然也算不上昂贵,都是平价的糖果。 但棕发少女就是喜欢——哪怕她现在的工资足以让她买得起比这些糖贵十倍的、更好的糖果,她也仍旧喜欢。 苹果糖味道酸甜,是庙会或祭祀(如夏日祭)时常见的糖果,不过一般都在庙会或祭祀时吃,市面上卖的更多是金平糖。 金平糖是日本传统和果子之一,也是一种外形像星星的小小糖果粒,因此又称星星糖(1)。绿子说起金平糖本是无意转换话题,但话已出口,却是真的产生了吃金平糖的念头来。 棕发少女兴致勃勃地四处张望,想看看附近有没有卖糖果的店。 琴酒有些无奈,心想这姑娘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尽折腾些幺蛾子,不过他本就只是陪白鸟绿子逛街的,也就随她去了。 “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绿子也没有忽视自己的小伙伴,询问道。 “没有。”琴酒摇头:“甜食的话,我也就比较喜欢生巧克力而已,这里没有卖生巧的店。” “也是。”白鸟绿子点了点头,不过并不气馁:“看看嘛……” 说完,棕发少女脚步轻快的走在前面;银发少年也不反驳,他双手插兜、步伐散漫,但他腿长,倒也没有落下太多。 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难言的默契,连空气都仿佛透着轻松舒适。 然而一声惊讶的叫声打破两人间的氛围。 “姐……姐姐?” ………………………… 这是一个清亮的女声,声音中透着少许不确定的疑惑和浓浓的惊喜。 琴酒根本没有注意这个女声——街上的行人不少,他不认为这个女声跟他们有关。 毕竟他们是来这里出任务的,哪有那么巧正好遇到认识的人?而且这个女声一听就不是他认识的人。 除非,也是黑暗世界的同行。 那么不是“熟人”,就是“仇人”了——但无论是哪一种,一般来说,都不会贸然在大街上叫他们,叫的还是“姐姐”。 然而……世界上有的事情,还真是很巧。 白鸟绿子听见这个声音,猛地一愣,转身寻声望去,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银发少年将白鸟绿子的模样尽收眼底,蹙眉道:“怎么了?” 绿子的眼眸的惊讶很快消失,转而化成浅浅的担忧,神色凝重,她冲着琴酒微微摇头,然后把视线转到发出声音的少女上。 琴酒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了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大概还是上初中的年纪,脸上带着掩不住的青涩。 同样的绿眸,眉眼处也可以看到相似的痕迹,琴酒漫不经心的评估,这个少女大概和白鸟绿子有四五分的相似,不过头发倒是黑色的。 在看到白鸟绿子的正脸后,少女脸上原本的犹豫之色渐渐消去,转而变成完全的惊喜。 “姐姐!” 白鸟绿子眼里的担忧在少女又一声的“姐姐”中渐渐散去,她脸上原本凝重的神色也慢慢柔和下来。 棕发少女轻轻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眉眼稍稍柔和了起来:“奈奈。” 她这个时候的笑和平时她在琴酒面前的笑不太一样,这个笑容更温和,是一个姐姐对妹妹的笑;在琴酒面前的笑更轻松活泼,是对朋友、对信赖之人的笑。 但都一样的真心。 小姑娘欢呼的跑到姐姐的面前,给了好久不见的姐姐一个大大的拥抱。 见白鸟绿子没有推开她的意思,小姑娘一边用头蹭着姐姐,一边撒娇道:“姐姐,我好想你啊!” 绿子放开妹妹,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温和宠溺:“都十四岁了,怎么还撒娇?” 奈奈笑嘻嘻的说:“你是我姐姐嘛!”顿了顿,小姑娘好奇道:“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听到这句话,棕发少女的绿眸暗了暗,她没回答。 小姑娘没有注意道姐姐的变化,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声音却渐渐低落下来:“你都好久没回家了……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绿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显的难过,但她仍然没有说话。她微微垂眸,抬起手摸了摸妹妹的脑袋。 到底是青春期的少女,虽然难过,不过她很快就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 小姑娘转过头,带着一点点的怯意看着一旁的琴酒,目光落在少年银色的头发上时明显流露出了惊讶。 她好奇的问:“姐姐,这个大哥哥是谁?” “是你的男朋友吗?” 白鸟绿子一惊,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情,她没有立刻反驳,而是看向琴酒。 两人对视了一眼。 两双绿眸相视,他们没有在对方眼中看出什么明显的意味,但在这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改变了。 绿子收回目光,心情莫名,面上却神情不变:“不是,他是姐姐的……”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在妹妹面前形容自己和琴酒的关系。 在组织的同事面前,她可以坦坦荡荡的说两人是朋友,但在和组织无关、却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面前,她不确定琴酒还愿不愿意让自己说出两人之间的关系。 毕竟这么做,一旦自己暴露了,琴酒也是会由暴露的风险的。 即使她很想告诉妹妹,告诉自己的亲人,那个少年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绿子沉默了一下,到底不想让琴酒承担风险,她开口打算含糊过去。 然而还没有等她把话说出口,就听见身后传来少年清亮中略带磁性的声音。 “我们是朋友。” 说完,琴酒不太熟练的对着小姑娘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又补充道:“也是搭档。” 他说的坦坦荡荡。 白鸟绿子一惊,自与妹妹偶遇后一直患得患失的心中划过一道暖流。她抬眸对上少年绿宝石一般的眸子,露出一个笑。 45.第四十三章 此为防盗章 在琴酒无语问“为什么这么说?”之后, 棕发少女给出了这个解释。 他们此刻在白鸟绿子的家中, 不用担心对话会被别人听见。 棕发少女很是熟练的给琴酒泡了一杯红茶, 随着蒸腾而起的雾气,透明玻璃茶壶中原本清澈的水渐渐变了颜色,涣散开来。绿子随着红茶泡开,站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倒入玻璃杯中用微波炉热着。 “又是红茶?” 十次来白鸟绿子的家,七次她都是泡红茶。 “我不会泡咖啡……家里只有速溶咖啡,你又不喜欢速溶的。”随意的回答着, 听到微波炉‘叮’的响了一声, 绿子打开微波炉将牛奶拿出来, 几步走近,坐在左边的沙发上, 发出好心的征询: “要不然果汁或牛奶?” “果汁吧。”琴酒姿态慵懒的靠在沙发背上, 闻言略略挑眉。 绿子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随即嘟囔了一句:“竟然喝果汁了……好吧。” 她放下牛奶, 站起身, 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果汁倒进玻璃杯, 然后走回去一边递给琴酒, 一边挑眉:“真会折腾人啊!” 话这么说, 语气倒是一派轻松。 琴酒没理她, 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果汁, 清甜微酸的滋味在味蕾出扩散, 让他心中的烦闷稍稍散去一些。他将杯子放到面前的茶几上。 绿子坐回原来的位置, 双手捧着牛奶杯,温热的感觉从杯壁传递到手心,又蔓延至心头。她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接着就有些苦恼的皱起了眉。 “怎么了?” “不太喜欢……”棕发少女苦着脸,带着嫌弃:“我不太喜欢牛奶……” 指尖的微凉还没有散去,琴酒侧头看她,眼中含着轻微的不解:“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喝?” “牛奶可以帮助长高嘛!”绿子表情有些十分令琴酒无语的认真:“我想再努力一下。卡Kа酷Ku尐裞網” 琴酒:……………… 身高的确是白鸟绿子的痛。 其实她长得也不矮,好歹有个165厘米,放在日本女性中绝对高于平均值——在组织也不会成为拖后腿的一个。 奈何这姑娘的目标是一米七…… 这个,就只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了。 琴酒看着她苦着脸喝牛奶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真心劝道:“你都二十一了,估计再努力也没用。” ——毕竟有五厘米的差距呢。 棕发少女:我不知道吗?! 你长得辣么高,怎么能明白我的痛!(╯‵□′)╯︵┻━┻ 她翻了个白眼,对于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说,还往她头上泼冷水的小伙伴表示愤怒。 于是—— “你真的不想见见灰原哀吗?” 银发少年纳闷:“我为什么要见她?” 他不禁仔细思考起灰原哀的现状,难不成如今的她有什么特别的价值? “毕竟可是你未来的暧昧对象啊!”白鸟绿子语气嘲讽,这么说完,她故意有些阴阳怪气的开口 “啊——sherry!” “砰——” “啊——疼!” 被银发少年一记爆栗残忍镇压的少女哀叫一声,捂住额头。 琴酒斜眼看她,没好气:“好好说话。” “知道了——”棕发少女有些愤愤不平,不过还是认真起来:“说真的,宫野明美不如她的妹妹,组织在培养无效的情况下已经放弃,就算不看‘剧透’,你我也知道,一般来说,如果她没有别的什么值得重视的能力的话,她十有八|九只会是个基层人员了。” “但是,宫野志保不一样。”白鸟绿子的脸色渐渐冷下来,绿眸带上了凉凉的薄冰,恍惚间隐约跟琴酒有些相似:“她以后会成为组织都重视的科学家……我想,我们要不要……” 白鸟绿子的眸子彻底冷下来:“杀了她?” 她平日大多都是平和模样,有时笑闹随意,此刻却真真切切的流露出一股子杀意,昭示着她手上已经染过血的事实。 琴酒一点也不意外。 白鸟绿子若当真是个无害的姑娘,他们恐怕也成不了朋友——毕竟如果真的无害,她也活不到现在。 她平时在自己面前仿佛只是个普通的二十一岁女孩,但也只是在他面前而已。 换一个人,她都是组织中能够独当一面的干部。 只是在他面前,所以她能够稍稍肆意一些,依赖一些,显得有些不“靠谱”。 对于琴酒来说,他虽然不像她那样差别明显,但也会比平时放松一些。 而当他们面对其他人、乃至敌人的时候,流露出的冷漠狠辣的一面,自然也会被对方所接受——或者说,对他们而言,那一面比平日里轻松谈笑的一面,更加理所当然。 他们之间的区别在于,对于琴酒而言,两者都是真实的她;而对于白鸟绿子来说,只有在琴酒面前展现的,才是‘白鸟绿子’真实的一面,而在组织的人面前存在的人,是西达。 至于白鸟绿子想对宫野志保下手的原因,琴酒也能猜到一些。 而棕发少女也解释道:“宫野志保日后毕竟是组织的重要的科学家,其能力在组织内评价很高,虽然她最终叛逃,但在叛逃前为组织工作了多年,算是做出了不少贡献。” 她的贡献,意味着增加组织的力量;也意味着他们任务难度的增加。 日后她成为组织的重要研究人员,杀她的难度不小,但如今她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子,能力暂未展示,组织不会对她太过重视,想要杀她的难度大大减少。 至少难不住他们。 琴酒沉默了一下:“你说的有道理。” “那么——”棕发少女接口。 “但是,如果宫野志保死了,那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琴酒意有所指:“我们失去的,是那份先知先觉。” “可是我们总是要改变‘情节’的!”白鸟绿子皱眉:“而且,我不认为失去一部分的‘先知先觉’,会影响什么——更何况即使改的面目全非,你也不会怕不是吗?” “我的确不会怕,”银发少年眸色沉沉,他的指尖轻轻点着膝盖:“但是没必要,它所带来的弊端更大一些,简单的来说,就是‘不合算’。” 顿了顿,琴酒补充道:“我会‘改变’,但不是现在。” 白鸟绿子沉默了一下,到底还是妥协的点了下头:“好吧。” ………………………… 闲聊归闲聊——其实已经不能算闲聊了,正事归正事。 对于他们来说,目前的正事,自然是任务。 其实按着他们俩的年纪,此刻应该是上大学才是……不过很明显,跟组织讲道理是一个很傻的行为。 琴酒这个级别还可以因为大学内重要事情产生的time conflict推任务,白鸟绿子就麻烦些,只有一些不太重要的小任务可以推了或者换时间,如果任务比较重要,还是得请假。 至于那些比白鸟绿子更…… 呵呵呵,要么老老实实的请假,要么自己想办法吧。 这次任务的时间不太巧,正好是绿子期中考的前几天。 这就意味着,当西达完成任务后,绿子就得急急忙忙做新干线回神奈川,还得准备考试——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任务能在她期中考之前完成。 “希望不要受伤……而且我肯定要熬夜了……” 记得刚刚得知任务详情,白鸟姑娘就有些奔溃。 不过,现在再看她,似乎完全没有沮丧的样子呢。 “都要开始任务了,再纠结这个像什么话啊……而!且!”说起这个,棕发少女的绿眼睛亮了起来,仿佛雨后泛着水光的新叶:“这还是我第一次作为你的下属和你做任务啊!感觉好兴奋!” 琴酒:………… 呵呵……对你来说,后面这个原因才是最重要的吧…… 他突然觉得自己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 这起任务的危险程度不太,难就难在怎么不引人注意——哪怕引起注意也不能留下痕迹——的完成并离开。 人员配置一共三人,琴酒、白鸟绿子、还有另一个新晋干部百加得。 其实以那个任务的难度来看,只用白鸟绿子和百加得动手就行,根本用不着琴酒出手。 不过白鸟绿子刚刚被调到琴酒手下,正在考察期中,作为“监护人”的琴酒按规矩还是要看着并测试一下她的能力的。 于是从一开始,这个任务就是另外两人自己想办法完成,琴酒在一旁观察评估,不到必要时刻不会出手。 为了完成那个“不引人注意”和“不留下痕迹”的指标,三个人虽然带了.枪,不过白鸟绿子并不打算用.枪。 她提前来到目标人物入住的酒店,就近方便下手。 然后她从组织的情报人员处得到了一份酒店的监控,在他们准备外出的时候,在走廊假装有急事,行色匆匆地撞上其中一个保镖——只是保镖的话,不会引起过多的警觉,不动声色的安上了窃听器。 再然后,从窃听器中得到了关于他们某一天外出时详细路线的情报。 “这样……就差不多了。”棕发姑娘在仔细分析过路线后,向搭档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百加得先在他们原定的路线上的特定一段引发一起不大不小的车祸,在这个时间段,这条路路上引起的车祸一定会导致这段路交通的瘫痪,而目标任务有事在身,不会让自己迟到。 他们必然会选择另一条较为偏僻的路。 那段路上,没有监控。 白鸟绿子看着他们的车子左转弯驶向她计划的街道,眸色微沉。 她一边在心中计数,一边慢慢走近街道的拐角处,然后按下手上微型.炸.弹.的引.爆.器。 ………………………… 琴酒微微皱眉。 白鸟绿子安置的微型.炸.弹.是提前安置在车的后方,靠近油箱和后桥,一旦引.爆,由于是微型炸.弹,火力不足,不会导致整辆车的事故,但由于靠近油箱,即使是微型炸.弹,也会引起油箱爆.炸。 46.第四十四章 此为防盗章 这两个人的出现,让银发少年在评估‘剧透’的真实性’时, 在天平上‘可信’的一段加上了砝码, 使得原本心中在两个选择之间犹豫不决的琴酒更偏向于一方。 至于出卖色相的恼怒什么的,只是催化剂而已。 没错, 就是这样。 “…………” 白鸟绿子小心翼翼的看着脸色阴沉的小伙伴,左手食指和拇指不自觉相互摩擦, 默默无语。 不管这个‘意外’到底在琴酒做出决定的过程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至少银发少年给出的理由还是很充分的——至少成功的说服了她。 于是绿子就愉快的同意了小伙伴的决定。 绿子:不同意我能怎么办?你看看阵君如今的样子啊qaq 在两位绑定人的一致同意之下, 他们成功的选取了这个选项。 随后,在两人注视中, 半空中那行半透明的字体发出了淡淡的银光,柔和而华美, 仿佛天女洁白的羽衣, 又如同月光撒下的银辉, 无声的显出几分超自然的神秘。 银光闪烁了大约一分钟,明明灭灭间, 注视着它的两人心中不免产生了一股期待。 会不会,有什么提示? 毕竟, 这个所谓的‘系统’可是能将他们从重伤的生死线上拉回来的存在啊。 所以, 对于这个任务, 说不定会给他们一些帮助? 在两人期待的眼神中,那银光越来越亮, 从原本的柔和变得耀眼起来, 层次渐进, 最后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与此同时,半透明的字体也渐渐变淡,悄然逝去。 在字体消失的那一瞬间,银光大盛。 少年少女好奇的睁大眼睛。 随着字体的彻底消失,银光也终于消失,然后…… 什么也没有发生。 银发少年:……………… 棕发少女:……………… 坑人啊这是! 话说你既然什么东西都不给,搞得那么神秘做什么?! 装逼吗?! 两个年轻人心中不约而同涌起了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棕发少女气鼓鼓的咬牙,绿眸中满是纠结与不满,白嫩的脸颊染上了一丝红晕——却绝非羞涩。她不死心的想要联系系统,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感应不到系统的存在。 就好像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银发少年无语的看着小伙伴的无用功,左手摸摸扶额,想到平日里系统除了给剧透和显示那个系统任务外什么反应也没有的状态,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总感觉,自己刚刚逃离了一个可以预见的坑,又似乎要跌入另一个坑啊。卡Kа酷Ku尐裞網 不会那么倒霉吧? 琴酒少年半月眼,头上挂着一滴冷汗。 ……………………………………………… 虽然已经做好了辞职的决定,不过黑衣组织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就他那黑心煤窑(1)一般的属性,在没能覆灭之前,作为酒厂新酿出的酒以及正在酿的酒,才是老老实实的继续打工吧。 也就是说…… 白鸟绿子有些担心的看着银发少年,不自觉的往他的方向迈了一步,绿色的眸中满是纠结:“你还好吧?” 银发少年冷着脸,声音透着沉沉的危险,凤眸微挑:“我有什么不好的,都用了两个月时间恢复了。” 他闭上眼睛,活动了下手脚,似乎能感受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骨骼正随着他的举止活动着:“虽然还没全部恢复好,但基本没问题。战斗力不出意外的话有正常情况的九成,必要的时候也能尽量维持正常的状态——不过持续时间长不了,而且之后会有不良影响。” 分析得有条不紊。 我问的不是这个…… 白鸟绿子心中默默腹诽,不过—— “那就好。”她僵硬的扯出一个笑,泛白的嘴显示着她的内心。 不过她没胆子把实话说出来…… ……………………………………………… 平心而论,贝尔摩德的那句“高尾谦人喜欢欧系美少年,你去容易降低他的戒心。”,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琴酒的确算得上欧系美少年。 他并非纯粹的日\\本\\人,而是带了欧洲的混血。 这令他的皮肤比一般的日\\本\\人更白。 日后的性格在如今的他身上已经有了几分影子,青碧色的眸子中藏着一点点的冷,不笑的时候显得有几分疏离淡漠。 虽然琴酒的神情常常略带冷淡,动手时的气势更是令一般人不会太过在意他的长相,但若是细看他的容貌,就会发现他的样貌完全称得上“俊朗”一词。 他的唇比较薄,但唇色稍稍偏红,微微抿起的时候带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被刘海略略遮住的眉形其实很好看,一双眼睛更是摄人心魂,绿色的瞳仁中的犀利仿佛能看透内心。 还未完全长成的身型由于混血的缘故在亚洲人中已经算得上修长高挑。线条流畅,瘦削却绝不单薄,蕴含着恐怖的爆发力,宛如年轻的猎豹。修长的手指骨架漂亮,带着薄薄的茧子,无论是拿刀还是拿枪都再合适不过。 只是他如今到底不过十九,仍然可以被称为少年的年纪,是以眉眼间还带着几分青涩,性格中还存着几分张扬。 有时候他会挑衅的笑,嘴角上扬,于是那青碧色的眸中仿佛散去了冷,多了几分神采飞扬的活力。 琴酒的头发是少见的银色,额前留了碎碎的斜刘海,刘海很长,只是将将没有遮住眼睛。 如今的他虽然也是长发,但头发还没有那么长,也还没有披着长发,而是用一根黑色的发绳扎了个马尾,显得精神了很多——同时也更方便打架。 他本就身高腿长,此刻穿着一身高领浅色风衣,愈发衬得人神采奕奕。 作为后辈,这个时候琴酒坐在前辈的身边,以一种谦逊但莫名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模样,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咖啡,旁听前辈与高尾谦人的交谈。 他由衷地希望自己这时候只是一个花瓶。 贝尔摩德给出的理由还是靠谱的。 看到高尾谦人对前辈那种面子上和睦,但语气中还是带了几分盛气凌人的态度,而看到自己的时候,语气会稍稍温和一些的时候,琴酒得出结论。 然而琴酒一点也不高兴。 谈判桌上虚情假意还没有结束,琴酒面上维持了稍稍有些冷淡的表情,食指不自觉的轻轻敲击桌面,实则早就走神了。 他略略偏头,银发遮了点绿眸,也掩饰了他眸中的情绪,少年一边听着两方的对话,一边盘算着自己身上带的武器。 由于他们明面上是来谈生意的,武器只能带一般防身的量,这无疑给任务增加了难度。 银发少年身穿风衣,相比之下更加方便藏东西。 临行前他拿了两把匕首.枪,随身带着装满子.弹的鲁格p85,两个弹夹,两支麻醉剂,少量的钉子等。 好在那些专门用来窃取情报的用具准备的还算充分,做了伪装带过来,不必担心这一方面。 手指勾住咖啡杯的杯把,喝了一口飘香的黑咖啡,浓郁苦涩的醇厚滋味漫过味蕾——他还不担心高尾谦人会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动手脚,一边微微垂眸,他在心里反复排演夺取情报的方法。 半晌,他将咖啡放下。 【组织想要的那份情报与其说是情报,不如说是文件资料。 这份资料对于高尾来说,几乎是他的核心命脉。 所以……组织是想彻底收服高尾呢……】 斜对面的男人看了过来,银发少年似乎没有发现他的举动,极为自然的偏了下头,左手抬起,撑住脑袋,微微垂下眼睛,微微蹙起的眉表现出少许疲惫。 高尾没有继续说话,他的手随意的搁在桌子上,目光仿佛被黏在了银发少年身上。 组织前辈见此情形,心思转了一转,也不再开口。 房间内一时间静了几秒。 似乎才觉察到了房间内不正常的安静,琴酒指节微微弯起,略带惊讶的抬头,正好对上了高尾谦人的目光。 银发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指不经意的在桌子上挠了挠透露出自己的紧张:“抱歉……高尾先生,我有点累了。” “没事。”高尾谦人安抚起来,目光充满了少见的柔和:“我们已经谈了三个多小时了,年轻人累了也正常。” 顿了顿,他把手掩到嘴前,试探性咳嗽了一声:“这次的生意,怎么带了个少年过来呀?” 组织的前辈虽然不知道琴酒的打算,不过他到底经验丰富,开口轻描淡写:“他刚刚获得代号,跟我出来见见世面而已。” 语气中还带了些不耐烦,似乎是对初出茅庐小子的不屑。 听到这话,高尾面对琴酒的表情似乎更温和了些。 琴酒面上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绿色的眸子盯着桌面,好像上面有什么花纹似的,心中却忍不住嗤笑。 听说我只是刚刚获得代号,而且还只是附带着出来见见世面,就认为我没什么危险性吗? “年轻人嘛,出来见见世面也好。”高尾谦人掩饰一般的喝了口咖啡,这一过程中眼睛却一直盯着琴酒,“现在还累吗?要不要来杯咖啡?” 银发少年摇了摇头,他的手指动了动,似乎也想喝一口咖啡,不过又收了回去:“还有点困……不过不用咖啡了。” 高尾谦人留意到了少年的举动,他看了眼琴酒面前的咖啡杯,顿时心中了然。 是喝了整整一杯咖啡之后,不想再喝了吧。 “高尾先生,我能出去休息一会吗?”提出这个要求,银发少年也显得有些纠结,眉头微蹙:“我留下来怕是要添乱了……” 高尾谦人犹豫了一下,对上少年青碧色的眸子,眸中是他清俊的五官,男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出去也行,不过这里比较大,这样吧,我让几个人带你出去。” 几个人呀…… 琴酒露出一个笑,似乎没有觉察到什么不对,也没有透露出半点不满:“那就多谢高尾先生了。” 他垂下眸子,绿眸中渐渐带了些冷,多好的机会啊。 “真是抱歉啊,要给您添麻烦了。” 很是抱歉啊,这麻烦恐怕要取您的性命了。 少年转身,银色的马尾划过一个小小的弧,转身而去的瞬间,他在高尾看不到的地方,对着高尾谦人最后露出一个笑。 银发少年风衣的衣角略略扬起,他微微挑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手指仿佛不经意般的抚上腰间,感受着匕首.枪的触感,目光划过高尾的一刹那,青碧色的眸中闪过锋芒。 …………………………………… 一个月后,奈良知名商人高尾谦人弟弟不幸出车祸去世。 三天后,高尾谦人自杀于家中(2)。 而在某个神秘的组织里,一个代号为琴酒的新人,正在一步一步的接近着黑暗的中心。 坐上前往.美.国.的飞机时,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琴酒在大悲大喜之后,身体隐隐有些不适,不过经过两天的休息,也基本调整好了状态。 同样的,他的理智也回来了,对于翡翠平安扣与白鸟绿子的现状也做了一定的猜测。 不过现在碍于情报太少,即使做了几个猜测,也无法判断对错。 琴酒将这件事记在心头,然后开始准备任务。 组织的福利不错,给他安排的是公务舱,他没有多少行李要带,基本上就是手机电脑一些衣物和必要的用具,一个随身的小箱子足以。 至于.枪.械,这些肯定不能带上飞机,不过到了.美.国.之后组织会提供的。 公务舱,琴酒想,倒还挺符合自己这次去.美.国.的目的的。 执行公务嘛…… 这个冷笑话姑且不提,公务舱的环境还是不错的,空姐也很细心,琴酒对那名问候他的空姐微微点头,示意无事,然后把注意力放到了窗外。 飞机正在准备起飞的滑行阶段,琴酒看着外面飞速变化的风景,脑中不禁浮现出几年前自己第一次坐飞机的样子。 那时候他还小,是和几个他不认识的少年一起坐的飞机,坐的是经济舱。 他还能回忆起那时候的新奇和飞机起飞时惊讶中带着一点点害怕的心情。 真有意思啊…… 等到飞机起飞时,他又不禁回忆起第一次跟白鸟绿子坐飞机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们坐的也是经济舱,棕发少女靠着窗边,一脸好奇的看着窗外,时不时转过头兴奋又克制的小声跟自己说话。 绿色的眼睛亮亮的。 琴酒想着,嘴角忍不住略略弯起。 银翼的大鸟终于穿过云层,飞向目的地。 ……………………………………………………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再加上过海关入境,虽然是公务舱,但琴酒还是有些疲惫。 出了机场后,琴酒发了条短信过去,很快就收到了住宿的旅店地址。 他揉了揉眼睛,困意涌上大脑,眼睛干涩发疼——琴酒准备先去旅店睡一觉倒个时差,至于别的问题—— 反正也不急。 等他睡醒再说吧。 组织的联络人做事效率不错,在琴酒好好睡完一觉后,就通知他可以去挑选准备好的.枪.械了。 到了约定的地方,看着地下武器室里摆出来的一系列.枪.械.以及少许刀具锯子螺丝钉等,琴酒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个赞。 银发少年挑好自己需要的武器,将它们一一放好,摸着腰间的配.枪,终于感到安心了些,然后动身前往组织在当地的一个据点。 虽然在日本已经知道了这次任务的相关情报,但更详细的情况和自己的搭档手下都还是要到了.美.国.再熟悉的。 希望能够靠谱点——不管是搭档,还是情报。 琴酒想。 任务的前期准备基本跟以往的类似任务没什么太大差别,而类似的任务,琴酒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这次任务的难度以琴酒目前的水准看来算得上难,但也还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他还做过更难的任务呢。 按着以往的流程一路走下来,不到三天的功夫,他将将做好了任务前的准备工作,只等第二天开始任务。 银发少年想了想,觉得贝尔摩德说的不错。 时间的确挺紧的。 不过他也不后悔就是了。 令他感到惊喜的是,这次任务给他安排的搭档是一名.狙.击手,而且实力相当不错。那位前辈的狙.击范围接近七百码,算得上是组织里一流的.狙.击手了。 琴酒对此感到高兴,随着不断地练习,他的枪法越发好了,但由于年纪的原因,狙.击还是刚刚开始练,进度十分感人。 现在任务的搭档就是一名不错的.狙.击手,这让琴酒起了兴趣。 此刻还年少的他就像是一块海绵,努力学习着黑暗社会中各种有用的技能,这份决心因为中日后要面对的敌人而产生,随着白鸟绿子的死亡而坚定。 ………………………………………… .美.国.的国土面积很大,各个州的气候都有差别,琴酒所在的州气温较之日本偏冷一些,不过此时温度还没有降下来,倒也不算难以接受。 琴酒穿着一件银灰色立领针织毛衣,正好衬着他的银发,外披一件米色的风衣,裤子是轻便的休闲裤,头上戴着一顶深棕色贝雷帽,银色长发自然洒落。 他裹挟着夜晚的寒风走近酒吧,绿色的眸子扫过酒吧内的座位,终于在一处算不上显眼的地方找到了今天的目标。 那位前辈正坐在任务对象的对面,跟他攀谈着。 他走过去,坐在了前辈的身旁,对着任务对象轻声道歉:“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事没事,是我们来早了——”精明的中年男人对着年轻的组织干部笑了笑,开口夸赞道: “这位就是gin了吧……真是年轻有为啊!” “哪里。”琴酒谦虚的回了一句,嘴角礼貌性的勾起,眸子却毫无笑意。 你来我往的恭维了几句,琴酒心头有些不耐——说真的,这种没效率的事情他们到底要闲扯到什么时候? 也许有些人会渐渐这种看似毫无营养实则是必要的对话,但其中一定不包括琴酒。 每每遇到这种情况,琴酒都会心生不耐,区别只在于一开始他不能不陪着说话,现在他的地位可以令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上几句表示自己的态度很认真,实则把说废话的任务仍给自己的搭档。 真希望有一天能够直接甩脸色啊…… 既然是在酒吧里的第一次试探性接触,那么自然,谁也不会傻到真的在酒吧这种不安全的地方说重要的事情。 琴酒当然懂这个道理,他开始的时候还跟对方搭了几句话,后来基本上都把说话的机会推给搭档田纳西,自己魂游天外。 说真的,与其听这种废话,还不如听听酒吧的音乐呢。 虽然音乐也不好听…… 银发少年不动声色的偏过头,打量着酒吧内的摆设、吧台上的酒瓶、以及四散的人流,时不时的敷衍着对着任务对象点点头。 47.第四十五章 此为防盗章  黑衣组织搓麻四人组, 不对, 是犯罪四人组之一,未来琴酒的跟班。卡Kа酷Ku尐裞網 这两个人的出现, 让银发少年在评估‘剧透’的真实性’时,在天平上‘可信’的一段加上了砝码, 使得原本心中在两个选择之间犹豫不决的琴酒更偏向于一方。 至于出卖色相的恼怒什么的, 只是催化剂而已。 没错, 就是这样。 “…………” 白鸟绿子小心翼翼的看着脸色阴沉的小伙伴,左手食指和拇指不自觉相互摩擦,默默无语。 不管这个‘意外’到底在琴酒做出决定的过程中起到了什么作用,至少银发少年给出的理由还是很充分的——至少成功的说服了她。 于是绿子就愉快的同意了小伙伴的决定。 绿子:不同意我能怎么办?你看看阵君如今的样子啊qaq 在两位绑定人的一致同意之下, 他们成功的选取了这个选项。 随后, 在两人注视中, 半空中那行半透明的字体发出了淡淡的银光, 柔和而华美, 仿佛天女洁白的羽衣, 又如同月光撒下的银辉, 无声的显出几分超自然的神秘。 银光闪烁了大约一分钟,明明灭灭间,注视着它的两人心中不免产生了一股期待。 会不会, 有什么提示? 毕竟, 这个所谓的‘系统’可是能将他们从重伤的生死线上拉回来的存在啊。 所以, 对于这个任务, 说不定会给他们一些帮助? 在两人期待的眼神中, 那银光越来越亮,从原本的柔和变得耀眼起来,层次渐进,最后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与此同时,半透明的字体也渐渐变淡,悄然逝去。 在字体消失的那一瞬间,银光大盛。 少年少女好奇的睁大眼睛。 随着字体的彻底消失,银光也终于消失,然后…… 什么也没有发生。 银发少年:……………… 棕发少女:……………… 坑人啊这是! 话说你既然什么东西都不给,搞得那么神秘做什么?! 装逼吗?! 两个年轻人心中不约而同涌起了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棕发少女气鼓鼓的咬牙,绿眸中满是纠结与不满,白嫩的脸颊染上了一丝红晕——却绝非羞涩。她不死心的想要联系系统,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感应不到系统的存在。 就好像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银发少年无语的看着小伙伴的无用功,左手摸摸扶额,想到平日里系统除了给剧透和显示那个系统任务外什么反应也没有的状态,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总感觉,自己刚刚逃离了一个可以预见的坑,又似乎要跌入另一个坑啊。 不会那么倒霉吧? 琴酒少年半月眼,头上挂着一滴冷汗。 ……………………………………………… 虽然已经做好了辞职的决定,不过黑衣组织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就他那黑心煤窑(1)一般的属性,在没能覆灭之前,作为酒厂新酿出的酒以及正在酿的酒,才是老老实实的继续打工吧。 也就是说…… 白鸟绿子有些担心的看着银发少年,不自觉的往他的方向迈了一步,绿色的眸中满是纠结:“你还好吧?” 银发少年冷着脸,声音透着沉沉的危险,凤眸微挑:“我有什么不好的,都用了两个月时间恢复了。” 他闭上眼睛,活动了下手脚,似乎能感受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骨骼正随着他的举止活动着:“虽然还没全部恢复好,但基本没问题。战斗力不出意外的话有正常情况的九成,必要的时候也能尽量维持正常的状态——不过持续时间长不了,而且之后会有不良影响。” 分析得有条不紊。 我问的不是这个…… 白鸟绿子心中默默腹诽,不过—— “那就好。”她僵硬的扯出一个笑,泛白的嘴显示着她的内心。 不过她没胆子把实话说出来…… ……………………………………………… 平心而论,贝尔摩德的那句“高尾谦人喜欢欧系美少年,你去容易降低他的戒心。”,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琴酒的确算得上欧系美少年。 他并非纯粹的日\\本\\人,而是带了欧洲的混血。 这令他的皮肤比一般的日\\本\\人更白。 日后的性格在如今的他身上已经有了几分影子,青碧色的眸子中藏着一点点的冷,不笑的时候显得有几分疏离淡漠。 虽然琴酒的神情常常略带冷淡,动手时的气势更是令一般人不会太过在意他的长相,但若是细看他的容貌,就会发现他的样貌完全称得上“俊朗”一词。 他的唇比较薄,但唇色稍稍偏红,微微抿起的时候带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被刘海略略遮住的眉形其实很好看,一双眼睛更是摄人心魂,绿色的瞳仁中的犀利仿佛能看透内心。 还未完全长成的身型由于混血的缘故在亚洲人中已经算得上修长高挑。线条流畅,瘦削却绝不单薄,蕴含着恐怖的爆发力,宛如年轻的猎豹。修长的手指骨架漂亮,带着薄薄的茧子,无论是拿刀还是拿枪都再合适不过。 只是他如今到底不过十九,仍然可以被称为少年的年纪,是以眉眼间还带着几分青涩,性格中还存着几分张扬。 有时候他会挑衅的笑,嘴角上扬,于是那青碧色的眸中仿佛散去了冷,多了几分神采飞扬的活力。 琴酒的头发是少见的银色,额前留了碎碎的斜刘海,刘海很长,只是将将没有遮住眼睛。 如今的他虽然也是长发,但头发还没有那么长,也还没有披着长发,而是用一根黑色的发绳扎了个马尾,显得精神了很多——同时也更方便打架。 他本就身高腿长,此刻穿着一身高领浅色风衣,愈发衬得人神采奕奕。 作为后辈,这个时候琴酒坐在前辈的身边,以一种谦逊但莫名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模样,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咖啡,旁听前辈与高尾谦人的交谈。 他由衷地希望自己这时候只是一个花瓶。 贝尔摩德给出的理由还是靠谱的。 看到高尾谦人对前辈那种面子上和睦,但语气中还是带了几分盛气凌人的态度,而看到自己的时候,语气会稍稍温和一些的时候,琴酒得出结论。 然而琴酒一点也不高兴。 谈判桌上虚情假意还没有结束,琴酒面上维持了稍稍有些冷淡的表情,食指不自觉的轻轻敲击桌面,实则早就走神了。 他略略偏头,银发遮了点绿眸,也掩饰了他眸中的情绪,少年一边听着两方的对话,一边盘算着自己身上带的武器。 由于他们明面上是来谈生意的,武器只能带一般防身的量,这无疑给任务增加了难度。 银发少年身穿风衣,相比之下更加方便藏东西。 临行前他拿了两把匕首.枪,随身带着装满子.弹的鲁格p85,两个弹夹,两支麻醉剂,少量的钉子等。 好在那些专门用来窃取情报的用具准备的还算充分,做了伪装带过来,不必担心这一方面。 手指勾住咖啡杯的杯把,喝了一口飘香的黑咖啡,浓郁苦涩的醇厚滋味漫过味蕾——他还不担心高尾谦人会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动手脚,一边微微垂眸,他在心里反复排演夺取情报的方法。 半晌,他将咖啡放下。 【组织想要的那份情报与其说是情报,不如说是文件资料。 这份资料对于高尾来说,几乎是他的核心命脉。 所以……组织是想彻底收服高尾呢……】 斜对面的男人看了过来,银发少年似乎没有发现他的举动,极为自然的偏了下头,左手抬起,撑住脑袋,微微垂下眼睛,微微蹙起的眉表现出少许疲惫。 高尾没有继续说话,他的手随意的搁在桌子上,目光仿佛被黏在了银发少年身上。 组织前辈见此情形,心思转了一转,也不再开口。 房间内一时间静了几秒。 似乎才觉察到了房间内不正常的安静,琴酒指节微微弯起,略带惊讶的抬头,正好对上了高尾谦人的目光。 银发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指不经意的在桌子上挠了挠透露出自己的紧张:“抱歉……高尾先生,我有点累了。” “没事。”高尾谦人安抚起来,目光充满了少见的柔和:“我们已经谈了三个多小时了,年轻人累了也正常。” 顿了顿,他把手掩到嘴前,试探性咳嗽了一声:“这次的生意,怎么带了个少年过来呀?” 48.第四十六章 此为防盗章  这章暂时先存着, 以后放第一卷的人物解析。卡Kа酷Ku尐裞網 ………………………… 琴酒之前就已经注意到这个少年了。 在白鸟朝着目标穿过马路,朝着目标所在地走过去的时候, 那个少年就打量了她好一会。 不过白鸟绿子本身就是交警的装束, 引起一些好奇路人的注意也不是没可能。 所以琴酒一开始也没有在意。 他真正把注意力放到那个少年身上,是在少年暗暗跟着白鸟绿子之后了。 发现金发少年在刻意跟着白鸟绿子, 琴酒才算是真正留意到他, 仔细打量之后,发现那个少年皱着眉, 神色有些疑虑。 金发少年的跟踪虽然比不上专业的人员,但也算略有章法。他行动谨慎、不冒进,跟踪得倒也显得有模有样,而且还带出几分专业的影子。 走在前面的白鸟绿子心里想着任务、并没有话太多心思留意身边——琴酒给她打了个差评, 表示回去之后肯定要加练。再加上她没想到自己的装扮会被别人看出异常进而跟踪, 一时间竟也没有注意到那个少年。 琴酒的左手食指微微动了一下,然后一手搭上腰间的.枪, 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他一边不引人注意的尾随他们走向目的地,一边观察着那个少年。 最终,琴酒站在那个少年的视角盲点, 想到。 能发现绿子伪装的破绽——还是在短时间内,真是出色的观察力呀。 这份观察力只怕比组织里的不少正式成员都要强了吧? 一想到现在,以及未来自己在组织内的被坑生涯,银发少年忽然有一种想把对方拉入组织的念头。 不过—— 他微微摇了摇头, 在心里打消这个诱人的主意。 先看看他的运气吧。 这么想着, 琴酒倒是来了兴致, 将原本放在.枪.上的手挪开,转而拿出另一样东西。 ……………………………… 降谷零很紧张。 他只是打算趁着放假出来买一些东西,结果在街上正好看见一名女交警。 原本他只是好奇多看了几眼,谁知居然让他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不对劲的地方太小了,真要细究起来其实也算不得准,不过他正好好奇心起,又没什么事情,于是决定跟上去。 如果是自己多疑,反正也不过多走一段路而已。 但如果是那个女交警真的有问题—— 好吧,这个女交警真的有问题。 他咬咬牙,暗自懊恼自己莽撞了。 不过,倒也不后悔就是了。 一辆明显出车祸失火的车停在路上,一个被车祸爆.炸波及、伤的不轻的男人正捂着自己的腹部,满头冷汗、一步步远离那辆车。 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男人紧张地抬头,入目的是一名年轻的女交警。幸存者露出明显惊喜的表情:“这位——” 看样子是想要求助。 只可惜,如果是真的交警,估计就真是一份‘惊喜’了。 可惜那名女子不是。 她不是‘喜’,只是‘惊’;不是救助他人的交警,而是收割生命的死神。 棕发女子几步快速上前,手中银光闪现——赫然是一把随身的折叠刀,刀光朝着幸存的男子.挥去,毫不迟疑。 降谷零又惊又怒,当即大吼:“住手!” 他此刻不过是个而是二十不到的少年,远没有日后的成熟冷静,遇到这种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凶.杀.案,根本做不到无动于衷。 棕发少女完全没想到会有人跟踪,忽如其来的声音令她一惊,顿时慌了一下,而这一会功夫的分神自然没有逃过她对面男人的眼睛。 人在生死之间本就有可能激发自己的潜力,那个男人是职业保镖,身手也是过硬,之前根本没料到‘女交警’会忽然出手,此刻有了反应的时间,立刻反击了起来。 虽然油箱.爆.炸.让他受了伤,剧烈运动更是加重了他的伤势,然而现在可不是管伤势有没有加重、伤口疼不疼的时候,不拼命就真没命了啊! 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往。 …………………… 尽管被抢占了先机,但白鸟绿子到底身手不凡,再加上对手受了伤,很快她就占了上风。 只是困兽犹斗,她明白自己能“很快”解决对方,但只怕还不能“一下子”就解决他。 可是那个跟踪自己的人…… 棕发少女面上仍是冷静,心中早已咬牙切齿。 事情也不出绿子所料。 降谷零吼完之后,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打算加入战局——哪怕不能拉开两人,至少也不能眼看着那个女人杀人! 棕发少女手上不停,银光刺向对手的脖颈,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后被他将将避开。急促的脚步声传入耳朵,对面男人略带惊喜的模样清清楚楚的映入她的眼帘。 这对她更像是无声的嘲笑。 绿子心中冷笑一声,已经做好以一敌二的准备。 然而—— 一根银针带着轻微的破空声,直直扎入金发少年的右肩。 金发少年只觉得右肩一痛,下一秒,一阵无力感从疼痛的部位传来,逐渐扩散。 他身体发麻,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倒下,降谷零咬牙,硬生生的发力转身,接着身体倒下趋向顺势旋身,努力想要看向身后。 他不知道扎了自己的是什么,却可以大致推断那东西是从他身后偏右的方向发出的。 只可惜没等他看到人,那阵无力感已经不可抵挡地袭上大脑。 降谷零感觉自己的思维变得很慢很慢,他努力想要维持清醒,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混沌感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他看到了一缕散落的银色头发。 银色的,在阳光下闪着点点的光,在他昏昏沉沉、逐渐陷入黑暗的记忆中,好似一捧月光。 冰冰凉凉的划过他的面颊。 银发少年略略侧头,俯下身子,伸手拨走不小心散在降谷零脸上的银发,拂开他脸上的刘海,细细打量起这个令他升起了几分兴趣的少年。 她知道别人眼中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是怎么样的,不过她不想纠正。 一开始是因为觉得好玩——说实话她觉得琴酒也是这么想的,这家伙一贯有些恶趣味。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都不讨厌对方过于亲近的接触——这才是重点。 后来嘛……她自己也有些陷进去了。 所以说,她的这个朋友委实“妖孽”了些。 不过,她倒不想改。 说实话,她一点也不在意琴酒以后的女朋友——或者是男朋友?——会不会误会。也不在意自己未来的恋人会不会误会。 如果她和琴酒都有恋人的话。 棕发少女看了眼自己的双手,这双手骨节分明、干干净净,一点都看不出主人曾经杀过人染过血。 这些天一直曾在她心里盘旋不去的烦躁愈演愈烈,白鸟绿子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她猛地伸手掀翻了桌子。 过了许久,棕发少女才渐渐回神,她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用手捂住脸。 ……………………………… 琴酒一向认为所谓的系统很不靠谱。 这么做年来,它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各救了两人一命,随后给了发布了任务,在白鸟绿子获得代号的时候给了一块翡翠平安扣之外,并没有任何反应。 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死了一样。 琴酒一直对系统抱有怀疑,毕竟说到底,最开始的时候两人命悬一线,但也不是没有好起来的可能。 只是…… 看着眼前的棕发少女把翡翠平安扣递到自己面前,琴酒还是产生了莫名的怒气。 他蹙眉,语气也有些冷:“你在想什么?” “这块平安扣之前一直在我身上,现在我想把它给你。”绿子笑了笑。 这是在白鸟绿子获得代号之后才出现的,平安扣出现的时候,两人当时惊奇了好久,研究了半天,琴酒还特意动用了一些关系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去做了个鉴定。 最后得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平安扣”的结论。 琴酒觉得自己被耍了。 毕竟是装死专业户系统给的平安扣,处于谨慎,两人到底没把这块除了好看以外半点卵用都没的平安扣给丢了。 不过琴酒也不打算拿着,再加上是绿子获得代号后才出现的,就一直放在了绿子手上。 银发少年闻言,神色复杂,他心中有点不安,不禁呵斥道:“白鸟绿子!”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白鸟绿子的语气有些颤抖。 琴酒有些火气,他正想说什么,却见棕发少女抬眸看他,翠玉一般的眸子里萦绕着水汽。 他的怒气奇异般的消散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又问了一遍,语气缓和了不少。 棕发少女神色古怪,但她到底没有把话全部说出来。 琴酒隐隐对于白鸟绿子接下去的话有预感,果然—— “如果我哪一天出了什么事,你还得找这块平安扣……所以我就先给你呗。”棕发少女努力说的若无其事。 “你会出什么事?”琴酒的绿眸隐隐冒火。 “万一嘛......”少女若无其事:“再说,如果我有长期任务,不和你一起,正好留个念想。” “你现在是我的手下。”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长期任务? 白鸟绿子沉默了一下,尴尬道:“也许呢?” 她明显是在逃避话题。 “这玩意有什么用?”琴酒沉默了一下,也不追究,冷淡道。 他对所谓的系统一向有怀疑,如果不是有所谓的“剧透”,而且其中有好几件事都有预兆或已经成真,他真的恐怕就不仅仅是“怀疑”,而是“不信任”了。 琴酒一向多疑。 “好看?”她随口胡扯。 银发少年挑眉看她,并不回答。 她已经两次逃避话题了,琴酒不打算给她第三次机会。 白鸟绿子沉默了好一会,意识到自己终于躲不过去了,才叹息一般的说: “阵君,”她用了久违的称呼,语气淡淡:“我怀疑我的精神状态不对……” “我一直……一直都很不喜欢组织的生活。”她的一向明亮的绿眸暗淡下来:“最近问题越来越严重了,我实在是担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需要的不是把平安扣给我,而是去找一个心理医生!” “平安扣保平安嘛……就算你不相信,带着这个图个吉利也好。”白鸟绿子试图转移话题。 琴酒一眼就看出了这姑娘的意图,他冷笑一声:“是吗?” 棕发少女对他讨好的笑一笑,妄图蒙混过关。 银发少年内心呵呵一笑,心想今天必须把事情解决了。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白鸟绿子的异常。 但一来绿子掩饰的很好,让他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二来在上次跟她谈过之后,她就有所收敛。 绿子一贯有些“心软”,但这份“心软”从来都是在可控范围之内的,他倒是没想到绿子的压力那么大。 大到让白鸟绿子直接在自己面前说出来地步。 琴酒似笑非笑道:“要么你自己去找心理医生,要么我帮你找,你自己选。” 白鸟绿子:………… 棕发少女无奈妥协:“好吧好吧我去看心理医生,”她如同翠湖一般的眸子看向自己好友:“你也把平安扣收起来好不好?” 琴酒凉凉的抬了下眼皮,点了点头。 ………………………… 那天酒吧里贝尔摩德和琴酒谈的,出了一些你来我往的机锋外,说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就是组织内的一个干部聚会而已。 想想正事占了十分之二,废话占了十分之八的对话,琴酒也是心累。 每每这个时候,他就想快点爬到中的地位——不管怎么说,省心啊! 聚会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大家吃吃喝喝,听听音乐跳跳舞,互相试探嘲讽几句——当然如果遇上合眼缘的也可以鼓励拉拢几句。 除了不是重要的大型聚会,这种聚会其实挺无聊的。 琴酒的女伴自然是白鸟绿子,这早就成了惯例了。 每每这种时候,银发少年都会觉得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小伙伴还是很不错的。 棕发少女正愉快的吃吃吃,普通姑娘一般会有的“吃胖”烦恼她一点都没有——一来是因为她心大,二来则是因为—— 运动量这么大,吃的东西很快就会被消耗掉。 百无聊赖之下,一边吃,绿子的眼睛一边扫视着人群。 琴酒仿佛例行公事一般的跟一群人互相扯谈,虽然他面色不显,但是相当熟悉他的棕发少女看出了他隐隐的不耐烦。 贝尔摩德正在跟一个新晋干部谈笑,那个干部很面生,不过听说代号好像叫什么……卡瓦巴多斯? 芝华士还是一样的笑面虎,绿子私底下一直觉得他很想男版的贝尔摩德。 等等!卡瓦巴多斯?! 绿子一下子精神了起来,直直的看着他们的互动。 棕发少女内心八卦的一面蠢蠢欲动:卡瓦巴多斯似乎很迷恋贝尔摩德……这么早就有预兆了吗? 49.第四十七章 此为防盗章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 琴酒决定…… 好吧,他什么也没有决定。 两种选择互有利弊, 事关生死, 虽然他平时各种酷炫狂霸拽, 未来也似乎更加酷炫狂霸拽苦逼(……是不是混进去了什么东西?),但如今他毕竟只有十九岁,是个说自己是少年也不为过的年纪, 面对关乎未来与生死的选线, 到底做不到干脆利落。 于是只能反复纠结, 难以抉择。 好在时间还有三天, 还不急。 “……阵君。”棕发绿眸的少女犹豫地开口:“话说, 那个……时间只剩下两天十二小时36秒了……现在是34秒。” 琴酒:“………………” 你能不能少说几句?! 选择是要做的,但是日常的恢复训练, 也是不能少的。 就像白鸟绿子,被那个所谓系统折磨的精神都快衰弱了,还不是给照常训练出任务? 到处瞎嚷嚷的结果,一次两次还会当成玩笑话或是压力太大,多来几次, 不得被当成精神病?或者更惨, 组织的研究台欢迎你。 当然, 也有可能会被当成中二病。 ——就白鸟绿子十八岁这个年纪,估计也是有人信的。 吐槽归吐槽, 银发少年当天下午就和白鸟绿子去了组织提供的医疗恢复场地, 进行恢复性训练。 前段时间他命悬一线, 所幸运气好(其实是因为系统),挺过了这一劫,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后,如今也可以简单的做些活动了。 他有点想自己的\\枪\\了。 事无绝对,不过就像珠宝和衣服对大多女性都有吸引力;而车和武器自然也对大多数男性有吸引力。 枪,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弄到的。 不过对于黑衣组织来说,弄不到.枪?不存在的。 但即使如此,组织里的.枪.也没有多到可以人手一把的地步。无论是出于武器分配的角度,还是出于隐秘性,普通的基层人员肯定是分不到组织提供的木仓的。 不过对于干部们来说,武器的提供还是可以保证的 只不过是普通版还是精良版,就要看自己在组织里的地位了。卡Kа酷Ku尐裞網 琴酒如今还算是新人,但由于实力出色,加上自身潜力,他的武器自然不差。不过比起几年后——也就是《名侦探柯南》中那个琴酒的配.枪,还是差了一些。 银发少年有些羡慕的想着自己日后的配.枪,但也没有耿耿于怀。 毕竟,如今陪伴他的.枪.也不错,他很喜欢。 至于更好的那把,无论书中有没有记载,他早晚会凭着自己的实力拿到的。 ………………………………………… 银发少年很快就见到了自己的配.枪。 当时虽然伤重,不过自己的.枪还是始终握在手里,枪.中还残留了两颗子.弹,其中一颗是给敌人的,而另一颗,是留给自己的。 毕竟以火拼两方的恩怨来看,被抓住后自己的下场绝对不比死亡好多少,还不如自己动手,留个痛快。 幸运的是,他到底没有沦落到那个地步。 昏迷被带回组织接受治疗时,那把.枪.自然不会放在身边,不过如今已经开始了恢复性训练,枪.也就还了回来。 他的枪是鲁格p85式手.枪,能发射9毫米巴拉贝鲁姆弹,该.枪.全长198毫米,空.枪.重0.934千克,枪管长114.3毫米,有效射程为五十米,可容纳十五发子.弹(1)。 一个多月没见,还真是想念啊…… 银发少年几步上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木仓体,虽然仍留有青涩、却也已经带了冷淡的神色变得温和起来,眉眼甚至带了一丝笑意。 白鸟绿子:……………… 所以说,对于‘杀手’这一行的男人来说,武器就是他们的情\\人吗…… 棕发少女在心中默默腹诽,不过她还没有傻到把话真的说出来。 由于刚刚才能下床不久,琴酒也没有花太多时间在恢复训练上的念头——毕竟过犹不及,到时候一个没把握好伤口裂开重新去病床上躺着,那就乐子大了。 是以今天,他出了普通的恢复训练外,也只是想练一练枪.法罢了。卡Kа酷Ku尐裞網 ……………………………… 说道枪.法,琴酒还真的是有点怨念。 虽然说他深处黑衣组织,但枪.这种东西,组织也不是随随便便就给的。 他的近身格斗可以早早练起,但枪.法,还是得等到一定年龄才行——即使他练枪.的年龄要早于普通人,但如今也不过两年而已。 至于白鸟,她才刚刚接触枪支半年多。 所以说,就目前来看,琴酒的木仓法是比不过他的搏击术的。 不过他有信心逐渐提高自己的木仓法。 然而…… 按理来说,自己未来的宿敌——fbi的赤井秀一那家伙,练.枪的时间应该不比自己久啊!甚至可能比自己还要晚才对。 那种“只要给个照明,子.弹八百米开外拐着弯我也能给你打下来(2)”的枪.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在欺负敌人呢,还是在欺负牛顿呢? 银发少年回忆起剧透中的内容,抽着嘴角,心中难免涌起了几分不甘心。 毕竟,他觉得自己有信心在近身战上胜过赤井,但对于他那种仿佛开了挂一样的木仓法…… 银发少年不禁冷了冷眸子。 看来,今后要多多练习枪.法了。 不过……琴酒下了决心后,还是有些纠结。 那种枪.法真的不是开了挂吗?(你真相了) 还是跟针织帽一样是属于赤井秀一的基础人设?(你又真相了) “砰——” 一旁的白鸟绿子举枪.射击,九环。 ——她的成绩一直都在□□环徘徊,有时有个七环,十环倒也不是没有,只是概率很小。 被枪.声猛地惊醒,脑洞大开后的银发少年觉得自己有些想太多了(……),他定了定神,暗自警告自己不要因为一件超自然的现象就处处疑神疑鬼。 这么想着,少年凝神盯着几十米远的靶子,随后瞳孔一缩,迅速举枪射击。 正中十环。 “啪——啪——啪——” 银发少年和棕发少女同时皱眉,迅速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长相美艳的金发女人,看样子约莫二十□□,嘴角带着妩媚的笑意。 “看来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啊——”女人拉长了声音,笑着称赞道:“枪.法挺准的。” “贝尔摩德,”琴酒皱眉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来找你的啦~”看出了银发少年的警惕,贝尔摩德笑容不改:“说起来,我今天还挺忙的,rum带了一个白发的小姑娘过来,让我安排她的训练,说如果她的成绩好的话过几年就给她代号‘库拉索’,不过带那个小姑娘去训练室的路上倒是遇到一个叫‘鱼冢三郎’的青年,长得健壮,跟他说了两句觉得他倒是有点憨。” 早已将《名侦探柯南》翻了一遍又一遍的两人此刻听到熟悉的名字,都不禁流露出一抹异样。 所幸绿子站在琴酒身后,贝尔摩德没有多注意她,而琴酒的异样掩饰的快,贝尔摩德只以为他是对自己的话不感兴趣,倒是没发觉什么。 她继续道:“之后我特意去了医疗处,不过那里的医生说你昨天上午就离开了……所以我想,你今天应该会去做恢复训练。” 琴酒脸上划过一丝惊讶。 贝尔摩德在组织的地位颇高,如果是书中的自己,她倒是有可能在平时来找自己,但是现在…… 一定有什么事。 “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倒是放心了呢。”贝尔摩德的右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绕着自己的金发,“毕竟,再过两个月你有一个新任务,恢复的不好可不行。” “新任务?”琴酒重复着她的话:“是什么?” “明面上是去和奈良的高尾谦人谈一笔生意,”贝尔摩德顿了顿:“实际上是要盗取一份情报。” 高尾谦人…… 银发少年想了想他的资料,才犹豫道:“为什么是我?” 按理说,以这个任务涉及到的程度来说,还轮不到他一个新人来做。 “一方面是因为你在上次那场火拼中立下大功,”贝尔摩德说道这里,语气忽然带了几分似笑非笑:“另一方面……” 琴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贝尔摩德的眼中带了几分促狭—— “——是因为高尾谦人喜欢欧系美少年,你去容易降低他的戒心。” “!!!” ……………………………………………… 平地一声雷,白鸟绿子觉得她整个人都被炸的窒息了。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惊觉贝尔摩德已经走了…… 她居然被惊到连贝尔摩德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不过,这个已经不是重点了…… 重点是—— 白鸟绿子像个没上发条的机器人一样,一顿一顿的将头转过去,看向自己的搭档。。 银发少年低着头,绿子看不清他的脸色。 “琴……琴酒……”她小心翼翼地叫着小伙伴的代号:“你……”还好吧? 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全,就见银发少年已经抬起了头。 白鸟绿子:“——!!!” 银发少年俊朗的五官扭曲如恶鬼,平时的冷静理智早就荡然无存,他的嘴角带着一抹冷笑,手指死死扣住鲁格p85,指尖泛起青白色,他的绿眸中仿佛燃着火焰,泄出几分杀意。 绿子被他的杀意逼着往后退了一步,安静如鸡。 琴酒一字一顿的说:“我已经做出决定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白鸟绿子疯狂摇头:“没有,没有,完全没有!” tmd不仅要当背锅侠还要出卖色相,这破组织谁爱呆谁呆! 老子要辞职!!! ………………………………………… 白鸟绿子:阵……阵君我没有任何意见但是你的杀气能不能收一收,还有你背后都冒出火焰了!不是幻觉是真的火焰啊! “脸不红气不喘”的青年扫了黑发少女一眼,语气淡淡:“起来。” “%##%#%&”即使内心早已一片乱码,黑发少女仍旧乖乖起身——至于有没有拖延时间,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阵哥虐我千百遍,我待阵哥如初恋。 银发青年:“……” 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当然,已经是组织的顶尖杀手,扛大旗人物之一的银发青年,当然不会没事找事折腾一个女高中生。 既没好处,又浪费时间。 “今天的训练结束了,走吧。” 他简单的吐出几个词。 正在心里唱着一出小白菜地里黄的霓虹版‘喜儿’闻言眼睛一亮,就差没跳起来欢呼一声。 琴酒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奈奈立马蔫了。 银发青年没有理会少女丰富的表情戏,他拿起训练之前就放在一边的深棕色巴拿马帽,转身往楼上走去。 顺便留下一句“跟上”。 动作行云流水,十分潇洒。 这么说呢,就很酷,就很装逼。 内心默默给琴酒打call的少女反应迟钝了几秒,立刻拖着酸痛的腿跟上。 “等等我啊阵哥!” …………………………………… 奈奈其实知道,对于自己的训练进度,琴酒是不太满意的。 银发青年天资甚高,从小就出类拔萃,身边青梅竹马的小伙伴也是一等一的出挑,再加上琴酒本性就有几分高傲,眼界自然不低。 他当然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人的天赋跟自己是没得比的,不过他对此一直是“你们这些渣渣别来烦我”的态度。 50.第四十九章 此为防盗章  琴酒真心觉得, 再这么多来几次, 能动手绝不逼逼一定会成为他的座右铭。 再次来到那家酒吧, 是三天之后。 银发少年刚刚结束一场恶战, 身上裹挟着夜色下冷冷的寒意与淡淡的血腥味,走进了酒吧的店门。 正好碰上了刚刚下班的黑发少年。 看到黑发少年猛然瞪大的绿色眼瞳以及下一秒就戒备起来的状态,琴酒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恶趣味。 他评价自己。 不过之前血战过后的阴郁倒真的因为这一插曲而消散不少, 于是他心情不差的开口: “你被辞退了?” 一来就怼。 他当然看得出黑发少年没有被辞退, 估计只是因为今天值的班比较早——他身上还穿着被换下的乐队制服呢。 不过不妨碍他这么说。 黑发少年年轻俊朗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堪称憋屈的表情,不过他到底没有发作——真的要发作他也打不过琴酒, 只是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没有,调班了, 刚刚下班。”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微微蹙眉,脸上有着明显的警惕,绿色的眸子含着淡淡的敌意。 情有可原——事实上, 他对三天前才揍了他一顿的人还能保持冷静的回话,已经算是沉稳了。 黑发少年穿着酒吧的制服,高领遮住了他的半个脖颈,有些收腰的上衣显出他硬朗的腰部曲线, 裤子修身,衬出他修长结实的腿, 穿起来有模有样的。卡Kа酷Ku尐裞網 “就这么看着我?”琴酒“好心”给出建议:“不去换件衣服吗?” 黑发少年微微抿唇,当即转身, 只留下一句:“我会看着你的。” 琴酒眨了下眼睛, 表情十足的敷衍。 ………………………… 黑发少年再一次的出现在琴酒的桌子边。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过来, 也许是因为不服输?又或许是因为对眼前的家伙莫名其妙的感到气场相合? 瞎想什么呢?他警告自己,我怎么会和这种人气场相合。 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等等,我自己好像也不是什么善茬。 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黑发少年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理由:我只是看着这家伙以防他做什么坏事的。 他下意识的忽略了‘即使他要做什么坏事自己也没能力拦’这个事实。 黑发少年这次仍然穿着一身休闲的装束。 一件米色的休闲宽领t恤,袖口到肘部,露出小麦色的、贴着薄薄肌肉的小臂,手腕有些细,但却很有力气。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的高腰紧身牛仔裤,勾勒出他劲瘦的腰和修长的腿。 黑发少年长相俊朗、他很年轻,这种装束在酒吧的氛围下平白为他添了几分野性。 跟上一次不同,这一次他没有询问,直接坐了下来。 然而—— “不问问我的意见就拼桌吗?” 在他换下制服的时候,琴酒明显也没等他,而是点了一份真正的“琴酒”。卡Kа酷Ku尐裞網 半透明的酒液带着杜松子的清香,银发少年摇晃下就被,能听到冰块与杯壁碰撞的声音。 姿态十分悠闲。 黑发少年挑眉反问道:“不欢迎我吗?” “不欢迎。”琴酒一点面子也不给,十分淡定的开口:“如果你帮我拿两瓶酒来,我想我会欢迎你一些。” 黑发少年:你不会自己去要吗? 他没有说出这句话,但眼中很明显表露出这个意思。 “要花钱的啊……” “我就可以白拿吗?”黑发少年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说不定有员工价?”琴酒淡淡开口,他侧头看着黑发少年,挑眉戏谑道:“再说,你不请我喝两杯,我凭什么同意跟你拼桌。” 黑发少年:………… 琴酒一脸淡然的继续喝酒,就仿佛旁边的大活人不存在。 半晌,少年起身:“要什么?” “苏格兰威士忌和琴酒。”银发少年面不改色,仿佛随口一说:“年份和品牌随你。” 琴酒没有在关注前往吧台的黑发少年,他歪头看了眼自己的酒杯,然后又喝了一口。 ………………………………………… “拿来了?”在黑发少年去拿酒的时候,琴酒已经把自己的酒喝完了。卡Kа酷Ku尐裞網 “琴酒和苏格兰威士忌。”黑发少年有些戒备的看着他,递上这两瓶酒。 琴酒拿过这两瓶酒,开封醒酒,然后漫不经心的倒入不同的杯子。 桌子上相较他离开时多了些别的东西,不过还没等黑发少年仔细观察,就被银发少年的话语吸引了注意力。 “没想到真的回来了……”琴酒仿佛感叹一般的说,但语气里没有任何“没想到”的意味。 他动手调和。 “怎么说?”黑发少年反问。 “我还以为你怕了呢。”琴酒毫不留情,一刀直指红心。 他动作轻巧,速度很快,混好酒液后又十分自然的加了一些柠檬汁。 “并没有!”黑发少年面无表情的说。 琴酒微微倾身,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是吗?” 黑发少年不服输的上前,绿墨般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透着一股倔强的意味。 他们两个的距离很近,近到黑发少年可以感受到他目光中那份凌厉带来的压力,但他毫无退让的意思。 总感觉退让了就是输了。 上次输了,但这次真的不想输。 这个想法出现的突然,一股子意气灼伤着他的胸膛,盖过不断叫嚣的理智,黑发少年在这一瞬间抛开了自己一贯的沉稳,挑衅般的看着他。 哪怕他因为这份压力,已经下意识的用牙咬住自己的下嘴唇。 琴酒忽然笑了下。 他刚刚喝了一杯琴酒,只喝了一杯,但喝的速度快,而且这酒后劲不小——让他感觉有点上头。 琴酒祖母绿一般的眼中光华流转,因为酒精的影响带上了一些朦胧的水汽,然而目光深处却依旧透着清醒。 清醒而锐利。 在两人的距离下,黑发少年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精味,带着杜松子的清香。 以及更加淡薄的、几乎被酒精味所掩盖的,夹杂着秋季寒意的,血腥味。 黑发少年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透着倔强的熠熠星光的绿眸此刻却闪现出迷茫,两个人的距离令琴酒可以看到少年微微颤动的睫毛,以及眼下的褶痕。 少年俊朗的容貌流露出少许掩饰不住的震惊,眉头微微皱起,嘴唇微微抿起,他衬衫的领口宽大,露出性感的锁骨,气质是一种混杂着青涩与沉稳的矛盾感。 他长得果然不错。 银发少年挑了下眉,刚刚摄入的酒精还不至于让他的大脑失去理智,但无疑混沌了少许,他伸出手。 琴酒的动作很快,刚刚还在走神的黑发少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躲开了。 黑发少年下意识的闭眼,准备迎接疼痛——上次的印象太深刻了。 虽然听上去有点怂,不过还是不要再来一次揪领子了——窒息的感觉可不好受。 然后,他觉得右脸一凉。 少年惊讶的睁开眼睛,墨绿色的眼中带着少有的、毫不掩饰的茫然与吃惊,酒吧的灯光散散的投进绿眸,他的眼睛被灯光衬得闪闪发亮,睫毛轻颤,好似有微光落在上面。 琴酒的左手抚上他的右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声音低沉,话语因为酒精的缘故显得含糊,却平添了几分慵懒迷蒙。 “我说了……别多管闲事。” 这话说完,他果断的放下手,坐直了身体,拉开了距离。 毫不留恋。 黑发少年维持着刚刚的姿势,有些迟钝的眨了下眼睛。 他很快反应过来,随即也坐直了。 脸上划过一丝懊恼,绿眸也带了一丝不甘。 又输了。 黑发少年闷闷的想。 但他很快压下这份懊恼,转头看向银发少年,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对方施施然的推过来一杯酒。 他已经把酒调好了。 在之前与少(碾)年(压)交(对)锋(方)的空隙里。 “你想看我喝酒吗?这杯酒可不一定和我的口味。”黑发少年挑眉,嘴上说的挑衅,眼中却有着疑惑。 “不是。”琴酒眸色淡淡:“这杯酒是我请你的……” “算是……”银发少年挑眉,似笑非笑道:“对你请我的两瓶酒的回礼?” 他看着这杯剔透的、泛着白色的鸡尾酒,意有所指的说: 51.第四十九章 此为防盗章 琴酒第二十七次的闪过这个念头。 然后又被他给残忍镇压了。 不是时候。 这次的任务, 是真的可以速战速决。 琴酒真心觉得, 再这么多来几次,能动手绝不逼逼一定会成为他的座右铭。 再次来到那家酒吧,是三天之后。 银发少年刚刚结束一场恶战,身上裹挟着夜色下冷冷的寒意与淡淡的血腥味, 走进了酒吧的店门。 正好碰上了刚刚下班的黑发少年。 看到黑发少年猛然瞪大的绿色眼瞳以及下一秒就戒备起来的状态,琴酒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恶趣味。 他评价自己。 不过之前血战过后的阴郁倒真的因为这一插曲而消散不少,于是他心情不差的开口: “你被辞退了?” 一来就怼。 他当然看得出黑发少年没有被辞退,估计只是因为今天值的班比较早——他身上还穿着被换下的乐队制服呢。 不过不妨碍他这么说。 黑发少年年轻俊朗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堪称憋屈的表情, 不过他到底没有发作——真的要发作他也打不过琴酒, 只是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没有, 调班了,刚刚下班。”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微微蹙眉,脸上有着明显的警惕, 绿色的眸子含着淡淡的敌意。 情有可原——事实上, 他对三天前才揍了他一顿的人还能保持冷静的回话, 已经算是沉稳了。 黑发少年穿着酒吧的制服,高领遮住了他的半个脖颈, 有些收腰的上衣显出他硬朗的腰部曲线, 裤子修身, 衬出他修长结实的腿,穿起来有模有样的。 “就这么看着我?”琴酒“好心”给出建议:“不去换件衣服吗?” 黑发少年微微抿唇, 当即转身, 只留下一句:“我会看着你的。” 琴酒眨了下眼睛, 表情十足的敷衍。 ………………………… 黑发少年再一次的出现在琴酒的桌子边。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过来,也许是因为不服输?又或许是因为对眼前的家伙莫名其妙的感到气场相合? 瞎想什么呢?他警告自己,我怎么会和这种人气场相合。 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等等,我自己好像也不是什么善茬。 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黑发少年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理由:我只是看着这家伙以防他做什么坏事的。 他下意识的忽略了‘即使他要做什么坏事自己也没能力拦’这个事实。 黑发少年这次仍然穿着一身休闲的装束。 一件米色的休闲宽领t恤,袖口到肘部,露出小麦色的、贴着薄薄肌肉的小臂,手腕有些细,但却很有力气。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的高腰紧身牛仔裤,勾勒出他劲瘦的腰和修长的腿。 黑发少年长相俊朗、他很年轻,这种装束在酒吧的氛围下平白为他添了几分野性。 跟上一次不同,这一次他没有询问,直接坐了下来。 然而—— “不问问我的意见就拼桌吗?” 在他换下制服的时候,琴酒明显也没等他,而是点了一份真正的“琴酒”。 半透明的酒液带着杜松子的清香,银发少年摇晃下就被,能听到冰块与杯壁碰撞的声音。 姿态十分悠闲。 黑发少年挑眉反问道:“不欢迎我吗?” “不欢迎。”琴酒一点面子也不给,十分淡定的开口:“如果你帮我拿两瓶酒来,我想我会欢迎你一些。” 黑发少年:你不会自己去要吗? 他没有说出这句话,但眼中很明显表露出这个意思。 “要花钱的啊……” “我就可以白拿吗?”黑发少年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说不定有员工价?”琴酒淡淡开口,他侧头看着黑发少年,挑眉戏谑道:“再说,你不请我喝两杯,我凭什么同意跟你拼桌。” 黑发少年:………… 琴酒一脸淡然的继续喝酒,就仿佛旁边的大活人不存在。 半晌,少年起身:“要什么?” “苏格兰威士忌和琴酒。”银发少年面不改色,仿佛随口一说:“年份和品牌随你。” 琴酒没有在关注前往吧台的黑发少年,他歪头看了眼自己的酒杯,然后又喝了一口。 ………………………………………… “拿来了?”在黑发少年去拿酒的时候,琴酒已经把自己的酒喝完了。 “琴酒和苏格兰威士忌。”黑发少年有些戒备的看着他,递上这两瓶酒。 琴酒拿过这两瓶酒,开封醒酒,然后漫不经心的倒入不同的杯子。 桌子上相较他离开时多了些别的东西,不过还没等黑发少年仔细观察,就被银发少年的话语吸引了注意力。 “没想到真的回来了……”琴酒仿佛感叹一般的说,但语气里没有任何“没想到”的意味。 他动手调和。 “怎么说?”黑发少年反问。 “我还以为你怕了呢。”琴酒毫不留情,一刀直指红心。 他动作轻巧,速度很快,混好酒液后又十分自然的加了一些柠檬汁。 “并没有!”黑发少年面无表情的说。 琴酒微微倾身,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是吗?” 黑发少年不服输的上前,绿墨般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透着一股倔强的意味。 他们两个的距离很近,近到黑发少年可以感受到他目光中那份凌厉带来的压力,但他毫无退让的意思。 总感觉退让了就是输了。 上次输了,但这次真的不想输。 这个想法出现的突然,一股子意气灼伤着他的胸膛,盖过不断叫嚣的理智,黑发少年在这一瞬间抛开了自己一贯的沉稳,挑衅般的看着他。 哪怕他因为这份压力,已经下意识的用牙咬住自己的下嘴唇。 琴酒忽然笑了下。 他刚刚喝了一杯琴酒,只喝了一杯,但喝的速度快,而且这酒后劲不小——让他感觉有点上头。 琴酒祖母绿一般的眼中光华流转,因为酒精的影响带上了一些朦胧的水汽,然而目光深处却依旧透着清醒。 清醒而锐利。 在两人的距离下,黑发少年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精味,带着杜松子的清香。 以及更加淡薄的、几乎被酒精味所掩盖的,夹杂着秋季寒意的,血腥味。 黑发少年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透着倔强的熠熠星光的绿眸此刻却闪现出迷茫,两个人的距离令琴酒可以看到少年微微颤动的睫毛,以及眼下的褶痕。 少年俊朗的容貌流露出少许掩饰不住的震惊,眉头微微皱起,嘴唇微微抿起,他衬衫的领口宽大,露出性感的锁骨,气质是一种混杂着青涩与沉稳的矛盾感。 他长得果然不错。 银发少年挑了下眉,刚刚摄入的酒精还不至于让他的大脑失去理智,但无疑混沌了少许,他伸出手。 琴酒的动作很快,刚刚还在走神的黑发少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躲开了。 黑发少年下意识的闭眼,准备迎接疼痛——上次的印象太深刻了。 虽然听上去有点怂,不过还是不要再来一次揪领子了——窒息的感觉可不好受。 然后,他觉得右脸一凉。 少年惊讶的睁开眼睛,墨绿色的眼中带着少有的、毫不掩饰的茫然与吃惊,酒吧的灯光散散的投进绿眸,他的眼睛被灯光衬得闪闪发亮,睫毛轻颤,好似有微光落在上面。 琴酒的左手抚上他的右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声音低沉,话语因为酒精的缘故显得含糊,却平添了几分慵懒迷蒙。 “我说了……别多管闲事。” 这话说完,他果断的放下手,坐直了身体,拉开了距离。 毫不留恋。 黑发少年维持着刚刚的姿势,有些迟钝的眨了下眼睛。 他很快反应过来,随即也坐直了。 脸上划过一丝懊恼,绿眸也带了一丝不甘。 又输了。 黑发少年闷闷的想。 但他很快压下这份懊恼,转头看向银发少年,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对方施施然的推过来一杯酒。 他已经把酒调好了。 在之前与少(碾)年(压)交(对)锋(方)的空隙里。 “你想看我喝酒吗?这杯酒可不一定和我的口味。”黑发少年挑眉,嘴上说的挑衅,眼中却有着疑惑。 “不是。”琴酒眸色淡淡:“这杯酒是我请你的……” “算是……”银发少年挑眉,似笑非笑道:“对你请我的两瓶酒的回礼?” 他看着这杯剔透的、泛着白色的鸡尾酒,意有所指的说: “会合你的口味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黑发少年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嘲讽。 下一秒,琴酒起身离开。 来不及阻止也不知道这么阻止的黑发少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然后深深皱起眉。 他转过头,看着桌子上的那杯酒。 “这是……什么呢?” 在特意问了好几个人之后,名为赤井秀一的少年才终于在半个月后,从认识的一位调酒师那里,得知了这杯酒的名字。 银色子弹。 但是,如果真的下决心不接过那个,白鸟又有些犹豫了。 毕竟……虽然这份“意外”带来的,也不全是坏事。 至少,那个少年的存在,对于白鸟来说,就足以抵过所有带来的坏事了。 ………………………… 二、 所有由带来的“意外”,源自于一场真真正正的意外。 那时候,白鸟才十二岁,还不过是一个小学生——不是以后某个死神的那种,最最天真的时候。 她小时候很调皮,一点都不‘乖’,偏生小姑娘聪明机灵,饶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但只要撒撒娇卖卖萌,大人也就不忍心怪她了。 52.第五十章 此为防盗章 不是时候。 这次的任务, 是真的可以速战速决。 琴酒真心觉得, 再这么多来几次,能动手绝不逼逼一定会成为他的座右铭。 再次来到那家酒吧,是三天之后。 银发少年刚刚结束一场恶战,身上裹挟着夜色下冷冷的寒意与淡淡的血腥味, 走进了酒吧的店门。 正好碰上了刚刚下班的黑发少年。 看到黑发少年猛然瞪大的绿色眼瞳以及下一秒就戒备起来的状态,琴酒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恶趣味。 他评价自己。 不过之前血战过后的阴郁倒真的因为这一插曲而消散不少,于是他心情不差的开口: “你被辞退了?” 一来就怼。 他当然看得出黑发少年没有被辞退,估计只是因为今天值的班比较早——他身上还穿着被换下的乐队制服呢。 不过不妨碍他这么说。 黑发少年年轻俊朗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堪称憋屈的表情, 不过他到底没有发作——真的要发作他也打不过琴酒, 只是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没有, 调班了,刚刚下班。”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微微蹙眉,脸上有着明显的警惕, 绿色的眸子含着淡淡的敌意。 情有可原——事实上, 他对三天前才揍了他一顿的人还能保持冷静的回话, 已经算是沉稳了。 黑发少年穿着酒吧的制服,高领遮住了他的半个脖颈, 有些收腰的上衣显出他硬朗的腰部曲线, 裤子修身, 衬出他修长结实的腿,穿起来有模有样的。 “就这么看着我?”琴酒“好心”给出建议:“不去换件衣服吗?” 黑发少年微微抿唇, 当即转身, 只留下一句:“我会看着你的。” 琴酒眨了下眼睛, 表情十足的敷衍。 ………………………… 黑发少年再一次的出现在琴酒的桌子边。卡Kа酷Ku尐裞網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过来,也许是因为不服输?又或许是因为对眼前的家伙莫名其妙的感到气场相合? 瞎想什么呢?他警告自己,我怎么会和这种人气场相合。 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等等,我自己好像也不是什么善茬。 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黑发少年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理由:我只是看着这家伙以防他做什么坏事的。 他下意识的忽略了‘即使他要做什么坏事自己也没能力拦’这个事实。 黑发少年这次仍然穿着一身休闲的装束。 一件米色的休闲宽领t恤,袖口到肘部,露出小麦色的、贴着薄薄肌肉的小臂,手腕有些细,但却很有力气。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的高腰紧身牛仔裤,勾勒出他劲瘦的腰和修长的腿。 黑发少年长相俊朗、他很年轻,这种装束在酒吧的氛围下平白为他添了几分野性。 跟上一次不同,这一次他没有询问,直接坐了下来。 然而—— “不问问我的意见就拼桌吗?” 在他换下制服的时候,琴酒明显也没等他,而是点了一份真正的“琴酒”。 半透明的酒液带着杜松子的清香,银发少年摇晃下就被,能听到冰块与杯壁碰撞的声音。 姿态十分悠闲。 黑发少年挑眉反问道:“不欢迎我吗?” “不欢迎。”琴酒一点面子也不给,十分淡定的开口:“如果你帮我拿两瓶酒来,我想我会欢迎你一些。” 黑发少年:你不会自己去要吗? 他没有说出这句话,但眼中很明显表露出这个意思。 “要花钱的啊……” “我就可以白拿吗?”黑发少年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说不定有员工价?”琴酒淡淡开口,他侧头看着黑发少年,挑眉戏谑道:“再说,你不请我喝两杯,我凭什么同意跟你拼桌。” 黑发少年:………… 琴酒一脸淡然的继续喝酒,就仿佛旁边的大活人不存在。卡Kа酷Ku尐裞網 半晌,少年起身:“要什么?” “苏格兰威士忌和琴酒。”银发少年面不改色,仿佛随口一说:“年份和品牌随你。” 琴酒没有在关注前往吧台的黑发少年,他歪头看了眼自己的酒杯,然后又喝了一口。 ………………………………………… “拿来了?”在黑发少年去拿酒的时候,琴酒已经把自己的酒喝完了。 “琴酒和苏格兰威士忌。”黑发少年有些戒备的看着他,递上这两瓶酒。 琴酒拿过这两瓶酒,开封醒酒,然后漫不经心的倒入不同的杯子。 桌子上相较他离开时多了些别的东西,不过还没等黑发少年仔细观察,就被银发少年的话语吸引了注意力。 “没想到真的回来了……”琴酒仿佛感叹一般的说,但语气里没有任何“没想到”的意味。 他动手调和。 “怎么说?”黑发少年反问。 “我还以为你怕了呢。”琴酒毫不留情,一刀直指红心。 他动作轻巧,速度很快,混好酒液后又十分自然的加了一些柠檬汁。 “并没有!”黑发少年面无表情的说。 琴酒微微倾身,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是吗?” 黑发少年不服输的上前,绿墨般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透着一股倔强的意味。 他们两个的距离很近,近到黑发少年可以感受到他目光中那份凌厉带来的压力,但他毫无退让的意思。 总感觉退让了就是输了。 上次输了,但这次真的不想输。 这个想法出现的突然,一股子意气灼伤着他的胸膛,盖过不断叫嚣的理智,黑发少年在这一瞬间抛开了自己一贯的沉稳,挑衅般的看着他。 哪怕他因为这份压力,已经下意识的用牙咬住自己的下嘴唇。 琴酒忽然笑了下。 他刚刚喝了一杯琴酒,只喝了一杯,但喝的速度快,而且这酒后劲不小——让他感觉有点上头。卡Kа酷Ku尐裞網 琴酒祖母绿一般的眼中光华流转,因为酒精的影响带上了一些朦胧的水汽,然而目光深处却依旧透着清醒。 清醒而锐利。 在两人的距离下,黑发少年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精味,带着杜松子的清香。 以及更加淡薄的、几乎被酒精味所掩盖的,夹杂着秋季寒意的,血腥味。 黑发少年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透着倔强的熠熠星光的绿眸此刻却闪现出迷茫,两个人的距离令琴酒可以看到少年微微颤动的睫毛,以及眼下的褶痕。 少年俊朗的容貌流露出少许掩饰不住的震惊,眉头微微皱起,嘴唇微微抿起,他衬衫的领口宽大,露出性感的锁骨,气质是一种混杂着青涩与沉稳的矛盾感。 他长得果然不错。 银发少年挑了下眉,刚刚摄入的酒精还不至于让他的大脑失去理智,但无疑混沌了少许,他伸出手。 琴酒的动作很快,刚刚还在走神的黑发少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躲开了。 黑发少年下意识的闭眼,准备迎接疼痛——上次的印象太深刻了。 虽然听上去有点怂,不过还是不要再来一次揪领子了——窒息的感觉可不好受。 然后,他觉得右脸一凉。 少年惊讶的睁开眼睛,墨绿色的眼中带着少有的、毫不掩饰的茫然与吃惊,酒吧的灯光散散的投进绿眸,他的眼睛被灯光衬得闪闪发亮,睫毛轻颤,好似有微光落在上面。 琴酒的左手抚上他的右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声音低沉,话语因为酒精的缘故显得含糊,却平添了几分慵懒迷蒙。 “我说了……别多管闲事。” 这话说完,他果断的放下手,坐直了身体,拉开了距离。 毫不留恋。 黑发少年维持着刚刚的姿势,有些迟钝的眨了下眼睛。 他很快反应过来,随即也坐直了。 脸上划过一丝懊恼,绿眸也带了一丝不甘。 又输了。 黑发少年闷闷的想。 但他很快压下这份懊恼,转头看向银发少年,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对方施施然的推过来一杯酒。 他已经把酒调好了。 在之前与少(碾)年(压)交(对)锋(方)的空隙里。 “你想看我喝酒吗?这杯酒可不一定和我的口味。”黑发少年挑眉,嘴上说的挑衅,眼中却有着疑惑。 “不是。”琴酒眸色淡淡:“这杯酒是我请你的……” “算是……”银发少年挑眉,似笑非笑道:“对你请我的两瓶酒的回礼?” 他看着这杯剔透的、泛着白色的鸡尾酒,意有所指的说: “会合你的口味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黑发少年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嘲讽。 下一秒,琴酒起身离开。 来不及阻止也不知道这么阻止的黑发少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然后深深皱起眉。 他转过头,看着桌子上的那杯酒。 “这是……什么呢?” 在特意问了好几个人之后,名为赤井秀一的少年才终于在半个月后,从认识的一位调酒师那里,得知了这杯酒的名字。 银色子弹。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算是个特立独行的人,毕竟她并没有那种“总想搞个大新闻”的念头,她只是很正常的、并不过分“从众”而已。 而已就够了。 然而她发现,在自己的国中和高中,很少会有“从众”的内心。 比如说,女孩子的便当都是小小的那么一个巴掌——或者比巴掌大上那么一些,里面通常放了类似小小的饭团、玉米、鱼块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但是——量都很少! 这么点东西真的能吃饱? 总之,试了好几次都饿的咕噜咕噜叫之后,奈奈回家很是没精打采。 被家人一问,奈奈崩溃的将自己的委屈和盘托出,然后不解的加上一句:“是不是我的胃口特别大,他们都不饿的吗?” 妈妈听明白了后,好笑的开口:“什么呀,哪有不饿的,都是回家多吃一些嘛,今天的晚饭多给奈奈几个煎饺好不好?。” 姐姐想了想,却说:“既然这样,明天就带两份便当好不好?” 奈奈茫然了一下,有点不情愿的问:“可以吗?可是,大家都这这样的!” 妈妈也说没必要,因为大家都是这样的。 然而姐姐却坚持说:“多带便当又不是什么错事,一直饿着算怎么回事?明天先试试吧。” 于是奈奈就破罐破摔的带上了两份小便当。(1) 后来她发现,其实也没什么。 虽然在被发现的时候面对朋友惊讶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几次之后她还是能淡定的说上一句:“嗯……没办法啊,我胃口比较大。” 顺便一说,当时有两个来自种花家的交换生姑娘,她们带着便当都是大份的,奈奈一直怀疑两个妹子在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她们。 后来混熟了之后,她总觉得那两个姑娘目光中的含义是“辣群sb” 姐姐是个很厉害的人——小奈奈一直这么觉得。 后来白鸟奈奈变成了桥本奈奈,“厉害的人”也有姐姐变成了阵哥。 阵哥跟“从众”这个词扯不上什么关系,这个男人危险冷酷又桀骜不驯,是一种漫不经心看着你也能让你体会到压力的人。 在他面前,你只会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绝不会考虑这个男人做出的事情是不是不符合大众习惯。 她很佩服那些不喜欢就不做,而且能那么自然的说“不”的人。 后来有一天,一个朋友跟她说,“奈奈酱,我觉得你是个特立独行的人……” “嘛……我不是说你不好,就是……觉得你过的很自在。” 奈奈:???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特立独行’这个词扯上什么关系。 这个词在她看来,或者说在很多人看来,都不是什么好词(2)。 奈奈在学校的人缘不算好,属于那种有一些朋友,但交际不广,甚至有些人会隐隐排斥她的那种。 53.第五十一章 此为防盗章  “%##%#%&”即使内心早已一片乱码, 黑发少女仍旧乖乖起身——至于有没有拖延时间, 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阵哥虐我千百遍,我待阵哥如初恋。 银发青年:“……” 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当然, 已经是组织的顶尖杀手, 扛大旗人物之一的银发青年, 当然不会没事找事折腾一个女高中生。 既没好处,又浪费时间。 “今天的训练结束了, 走吧。” 他简单的吐出几个词。 正在心里唱着一出小白菜地里黄的霓虹版‘喜儿’闻言眼睛一亮,就差没跳起来欢呼一声。 琴酒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奈奈立马蔫了。 银发青年没有理会少女丰富的表情戏, 他拿起训练之前就放在一边的深棕色巴拿马帽, 转身往楼上走去。 顺便留下一句“跟上”。 动作行云流水, 十分潇洒。 这么说呢, 就很酷, 就很装逼。 内心默默给琴酒打call的少女反应迟钝了几秒,立刻拖着酸痛的腿跟上。 “等等我啊阵哥!” …………………………………… 奈奈其实知道,对于自己的训练进度,琴酒是不太满意的。 银发青年天资甚高, 从小就出类拔萃, 身边青梅竹马的小伙伴也是一等一的出挑,再加上琴酒本性就有几分高傲,眼界自然不低。 他当然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人的天赋跟自己是没得比的, 不过他对此一直是“你们这些渣渣别来烦我”的态度。 然而……当奈奈的进度不如人(特指他自己)意的时候, 结果就比较纠结了。 白鸟奈奈对枪支的使用一窍不通, 瞄准靶心能偏的足有某位神奇猴王一个筋斗云翻过的距离,其精准度与开枪速度简直令琴酒叹为观止。卡Kа酷Ku尐裞網 毕竟,以这位天才的经历来看,想来他是很难理解怎么会有人能够把枪用成这样的。 “以你指头打腿的枪法,倒是很能出其不意。” 银发青年在教了她几天后,刻薄的评价道。 白鸟奈奈:“qaq” 此路不通——而且琴酒也没有这个耐心后,决定教她一些格斗的防身术。 琴酒不打算教奈奈太多的东西,一是他没这个时间和耐心,二是他也不太想让奈奈掺合进来。 能对付对付流氓之类的就够了,教的多也没必要。 而且,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就不好了。 不过饶是如此,琴酒对奈奈的进度还是很不满意。 当然,奈奈在格斗上的天赋没有在枪法上辣么惨绝人寰。 平心而论,虽然奈奈的格斗天赋比不上白鸟绿子,但是也称得上中上。 不过在琴酒眼里,这当然是远远不够的。 当然,不吹不黑,他也知道不是奈奈差,而是白鸟太出色,只是—— 他不禁发出疑问:“你跟你姐姐怎么差这么多?” 被虐的很惨的小姑娘虽然郁闷,不过还是承认这一点。 她蔫蔫的说:“我怎么知道……是姐姐很奇怪吧……爸爸妈妈都是普通人啦……我是普通人很奇怪吗?” 琴酒眨了下眼睛,没接这个话。 银发青年平日里虽然说不上忙的天昏地暗,但也不算多么空闲,加上职业的特殊性,他一直都是自己单方面联系小姑娘,而且次数不算多,一般一个月也就那么一两次。 奈奈虽然对琴酒的职业并不了解,但也大概有自己的猜测,所以一直都很听话。 而且,也许是因为失去了所有亲人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绿子先前的话让她对琴酒有了好感,小姑娘对琴酒格外的亲近 想到这里,银发青年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奈奈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银发青年——琴酒的表情,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自己又要加练。 琴酒无语的看着少女如临大敌的表情,开口:“休息半小时,做饭去。” 奈奈的绿眼睛亮了起来,她扬起嘴角,拼命点头,“嗯嗯!” 他想起五年前在绿子墓碑前两次遇见白鸟奈奈的场景,那个倔强的小姑娘就仿佛消失了一样。 当初他杀了无辜的人伪造了奈奈的尸体,白鸟奈奈藏了一年的时间,躲在转租的公寓里(中途还换了几次公寓),等到风头过去,才结束了这种不接触外界的生活。 ‘白鸟奈奈’已经死了,琴酒利用自己的人脉,在不惊动组织的前提下给她办了一张假的身份证,又托关系找到黑客添加了一些新身份的信息。 只要不细查,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最近没什么事情,琴酒一边翻着摆在一旁的杂志,一边走神;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奈奈没有打扰他,她喝了一杯淡盐水补充体力,休息过后就开始做饭。 直到—— “饭做好啦!” 黑发少女从厨房里走出来。 琴酒仍然在发呆,听见少女的声音,才转头看向她。 奈奈眨了眨眼睛:“阵哥,你在想什么呀?” “没什么。”琴酒敷衍道,看着黑发少女好奇的目光,起了几分调侃的心思:“倒是你,听说有人最近在追你?” “……”消息可真灵通。 如果换个人,说不定会对这种略带监视意味的关注感到恼怒,不过奈奈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 ——抗议不被对方放在心上,几次下来也已经习惯了。 ——多么悲伤的事实。 “他没有追我……”奈奈嘀咕道。 “怎么?” “他的邻居之前家里出了事……我帮忙调查了一下。”奈奈解释起来:“事情解决后过了没几天他就来找我了,估计是有什么事想拜托我查一下吧。” 奈奈虽然武力值这方面没点亮技能点,但也有自己的长处。 指的不是学习一方面——这姑娘的成绩也不怎么样,而是分析能力。 在琴酒看来,白鸟奈奈的分析能力是她难得的亮点,从五年前的两次见面时就已经有所体现。 再加上虽然次数不频繁,但到底五年来一直都有断断续续的见面接触——琴酒虽不会特意教她什么,但有时也会透露一些“常识”。 这两点令奈奈开始渐渐去试,看看自己能不能成为一名侦探。 没错,侦探。 白鸟奈奈死了,活下来的,是桥本奈奈。 然而新的身份,却不一定能代表新的生活。 毕竟,在旧的一切结束之前,就是想过全新的生活,也不容易。 她自然不像日后的工藤服部一样厉害,但也在努力的一点点摸索,好在那两点给她带来了一定优势,只是结果怎么样,还是要看她自己。 琴酒对此……其实也是拿不定主意的。 他不想让奈奈掺合进来,但失去家人是奈奈,痛苦绝望的是奈奈,至今都不能正大光明的说出自己真名的人也是奈奈。 当初那个倔强的小姑娘似乎消失了,却也只是‘似乎’而已。 再加上虽然见面不多,但也对黑发少女的努力略知一二,琴酒到底没有真的阻止。 当然,也没有赞成。 结果就是她这个半吊子侦探当了一段时间,也渐渐变得有几分样子了。 这不,上次就成为完成了委托,看样子还会带给她一个新的委托。 银发青年没有对此作出评价,他沉默了一下,对这件事的另一个点作出评价:“你已经十九岁了,看着不错的话可以谈场恋爱。” “谈恋爱?” “你还没有过恋爱经历吧,我不反对。” 黑发少女默默吐槽,说得好听,我之前好不容易有了心动的对象,结果那几个月你预留的训练量暴增,简直累得半死…… 但奈奈明智的没有说出来,她眼珠子一转:“那你呢?” “什么?” “你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嗯……我是说,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奈奈尽量让自己问的委婉。 也尽量让自己的好奇不要表现的辣么明显。 琴酒毫不在意,漫不经心的说:“该做的也都做了。” 猝不及防! 阵哥你在未成年——不对是刚成年不久、没有恋爱经历的女孩面前就不能委婉一点吗? 好吧,也许已经委婉了,只不过事实如此…… “对象……是我姐吗?”奈奈忽然想到这点。 “不是。”琴酒失神一瞬,才淡淡道。 “那么,对象是谁呀?” “……” 看出琴酒不打算回答,奈奈正打算放弃,脑子里忽然又蹦出一个念头。 她小心翼翼:“男的女的?” “……” 琴酒伸出左手,在奈奈好奇的目光下凑近,食指点着黑发少女的额头,露出一个微笑。 “你还想知道吗?” 奈奈的表情一下子由好奇转为惊恐,一瞬间,她打了个寒颤,求生欲战胜了好奇心。 黑发少女连连摇头,安静如鸡。 琴酒勾了下嘴角,压低了声音,嗓音低沉沙哑、温柔缱绻,带着让人心底发痒的磁性: “乖——” 他起身,向餐桌走去。 黑发少女傻在那里,良久回神,迷茫的眨了两下眼睛。 哦……她呆呆的想,我还活着啊…… 定了定神,奈奈转头看向琴酒的背影,眼睛里满是好奇。 到底……是男的女的? …………………………………… 琴酒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干他们这一行的,血腥与危机并存,暴|力与激情同在,肾上腺激素飙升的同时,“性”也不是什么少见的词。 感情是太浅薄的东西,真心实意是太少见的存在;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谈情说爱,跟谈“情”说“爱”,到底是不一样的。 地位越高,心似乎就越硬,血似乎也变冷了。 不过——琴酒嗤笑一声,说不定有时候,感情也能成为不错的筹码呢。 特别是碰上能作为突破口的对象的时候。 银发青年用点烟器点燃一支烟,眸色愈深。 也该来了吧,那位……拉手风琴的……银色子弹? 然而某位自称“我不记得死人的名字”(1),养成不记人脸撩完就忘好习惯的组织大佬,貌似已经忘记了那位黑发少年的模样了——虽然他还记得那是谁。 毕竟,几天前远远的照面,某人可是一点没认出未来宿敌,生生把再次相遇的戏码演成了对方的单方面惊讶。 跟说好的一点都不一样! 毕竟,虽然他收留了白鸟奈奈,但也只是提供给她相对安全的住处和新的身份,没怎么过多关注。 对,没怎么关注。 ——留意她的情况是担心组织发现她。 ——防身训练是因为一个年轻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不被组织弄死被小混混什么的欺负不是很……无语的情况吗? 54.第五十二章 此为防盗章  真正重要的原因, 是贝尔摩德之前闲聊时提到的两个名字。卡Kа酷Ku尐裞網 鱼冢三郎和库拉索。 前者还有个更耳熟的称呼, 伏特加。 黑衣组织搓麻四人组,不对, 是犯罪四人组之一,未来琴酒的跟班。 这两个人的出现,让银发少年在评估‘剧透’的真实性’时,在天平上‘可信’的一段加上了砝码,使得原本心中在两个选择之间犹豫不决的琴酒更偏向于一方。 至于出卖色相的恼怒什么的,只是催化剂而已。 没错, 就是这样。 “…………” 白鸟绿子小心翼翼的看着脸色阴沉的小伙伴, 左手食指和拇指不自觉相互摩擦,默默无语。 不管这个‘意外’到底在琴酒做出决定的过程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至少银发少年给出的理由还是很充分的——至少成功的说服了她。 于是绿子就愉快的同意了小伙伴的决定。 绿子:不同意我能怎么办?你看看阵君如今的样子啊qaq 在两位绑定人的一致同意之下,他们成功的选取了这个选项。 随后, 在两人注视中, 半空中那行半透明的字体发出了淡淡的银光,柔和而华美, 仿佛天女洁白的羽衣, 又如同月光撒下的银辉,无声的显出几分超自然的神秘。 银光闪烁了大约一分钟,明明灭灭间, 注视着它的两人心中不免产生了一股期待。 会不会, 有什么提示? 毕竟, 这个所谓的‘系统’可是能将他们从重伤的生死线上拉回来的存在啊。 所以, 对于这个任务,说不定会给他们一些帮助? 在两人期待的眼神中,那银光越来越亮,从原本的柔和变得耀眼起来,层次渐进,最后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与此同时,半透明的字体也渐渐变淡,悄然逝去。 在字体消失的那一瞬间,银光大盛。 少年少女好奇的睁大眼睛。 随着字体的彻底消失,银光也终于消失,然后…… 什么也没有发生。 银发少年:……………… 棕发少女:……………… 坑人啊这是! 话说你既然什么东西都不给,搞得那么神秘做什么?! 装逼吗?! 两个年轻人心中不约而同涌起了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棕发少女气鼓鼓的咬牙,绿眸中满是纠结与不满,白嫩的脸颊染上了一丝红晕——却绝非羞涩。她不死心的想要联系系统,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感应不到系统的存在。 就好像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银发少年无语的看着小伙伴的无用功,左手摸摸扶额,想到平日里系统除了给剧透和显示那个系统任务外什么反应也没有的状态,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总感觉,自己刚刚逃离了一个可以预见的坑,又似乎要跌入另一个坑啊。 不会那么倒霉吧? 琴酒少年半月眼,头上挂着一滴冷汗。 ……………………………………………… 虽然已经做好了辞职的决定,不过黑衣组织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就他那黑心煤窑(1)一般的属性,在没能覆灭之前,作为酒厂新酿出的酒以及正在酿的酒,才是老老实实的继续打工吧。 也就是说…… 白鸟绿子有些担心的看着银发少年,不自觉的往他的方向迈了一步,绿色的眸中满是纠结:“你还好吧?” 银发少年冷着脸,声音透着沉沉的危险,凤眸微挑:“我有什么不好的,都用了两个月时间恢复了。” 他闭上眼睛,活动了下手脚,似乎能感受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骨骼正随着他的举止活动着:“虽然还没全部恢复好,但基本没问题。战斗力不出意外的话有正常情况的九成,必要的时候也能尽量维持正常的状态——不过持续时间长不了,而且之后会有不良影响。” 分析得有条不紊。 我问的不是这个…… 白鸟绿子心中默默腹诽,不过—— “那就好。”她僵硬的扯出一个笑,泛白的嘴显示着她的内心。 不过她没胆子把实话说出来…… ……………………………………………… 平心而论,贝尔摩德的那句“高尾谦人喜欢欧系美少年,你去容易降低他的戒心。”,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琴酒的确算得上欧系美少年。 他并非纯粹的日\\本\\人,而是带了欧洲的混血。 这令他的皮肤比一般的日\\本\\人更白。 日后的性格在如今的他身上已经有了几分影子,青碧色的眸子中藏着一点点的冷,不笑的时候显得有几分疏离淡漠。卡Kа酷Ku尐裞網 虽然琴酒的神情常常略带冷淡,动手时的气势更是令一般人不会太过在意他的长相,但若是细看他的容貌,就会发现他的样貌完全称得上“俊朗”一词。 他的唇比较薄,但唇色稍稍偏红,微微抿起的时候带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被刘海略略遮住的眉形其实很好看,一双眼睛更是摄人心魂,绿色的瞳仁中的犀利仿佛能看透内心。 还未完全长成的身型由于混血的缘故在亚洲人中已经算得上修长高挑。线条流畅,瘦削却绝不单薄,蕴含着恐怖的爆发力,宛如年轻的猎豹。修长的手指骨架漂亮,带着薄薄的茧子,无论是拿刀还是拿枪都再合适不过。 只是他如今到底不过十九,仍然可以被称为少年的年纪,是以眉眼间还带着几分青涩,性格中还存着几分张扬。 有时候他会挑衅的笑,嘴角上扬,于是那青碧色的眸中仿佛散去了冷,多了几分神采飞扬的活力。 琴酒的头发是少见的银色,额前留了碎碎的斜刘海,刘海很长,只是将将没有遮住眼睛。 如今的他虽然也是长发,但头发还没有那么长,也还没有披着长发,而是用一根黑色的发绳扎了个马尾,显得精神了很多——同时也更方便打架。 他本就身高腿长,此刻穿着一身高领浅色风衣,愈发衬得人神采奕奕。 作为后辈,这个时候琴酒坐在前辈的身边,以一种谦逊但莫名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模样,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咖啡,旁听前辈与高尾谦人的交谈。 他由衷地希望自己这时候只是一个花瓶。 贝尔摩德给出的理由还是靠谱的。 看到高尾谦人对前辈那种面子上和睦,但语气中还是带了几分盛气凌人的态度,而看到自己的时候,语气会稍稍温和一些的时候,琴酒得出结论。 然而琴酒一点也不高兴。 谈判桌上虚情假意还没有结束,琴酒面上维持了稍稍有些冷淡的表情,食指不自觉的轻轻敲击桌面,实则早就走神了。 他略略偏头,银发遮了点绿眸,也掩饰了他眸中的情绪,少年一边听着两方的对话,一边盘算着自己身上带的武器。 由于他们明面上是来谈生意的,武器只能带一般防身的量,这无疑给任务增加了难度。 银发少年身穿风衣,相比之下更加方便藏东西。 临行前他拿了两把匕首.枪,随身带着装满子.弹的鲁格p85,两个弹夹,两支麻醉剂,少量的钉子等。 好在那些专门用来窃取情报的用具准备的还算充分,做了伪装带过来,不必担心这一方面。 手指勾住咖啡杯的杯把,喝了一口飘香的黑咖啡,浓郁苦涩的醇厚滋味漫过味蕾——他还不担心高尾谦人会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动手脚,一边微微垂眸,他在心里反复排演夺取情报的方法。 半晌,他将咖啡放下。 【组织想要的那份情报与其说是情报,不如说是文件资料。 这份资料对于高尾来说,几乎是他的核心命脉。 所以……组织是想彻底收服高尾呢……】 斜对面的男人看了过来,银发少年似乎没有发现他的举动,极为自然的偏了下头,左手抬起,撑住脑袋,微微垂下眼睛,微微蹙起的眉表现出少许疲惫。 高尾没有继续说话,他的手随意的搁在桌子上,目光仿佛被黏在了银发少年身上。 组织前辈见此情形,心思转了一转,也不再开口。 房间内一时间静了几秒。 似乎才觉察到了房间内不正常的安静,琴酒指节微微弯起,略带惊讶的抬头,正好对上了高尾谦人的目光。 银发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指不经意的在桌子上挠了挠透露出自己的紧张:“抱歉……高尾先生,我有点累了。” “没事。”高尾谦人安抚起来,目光充满了少见的柔和:“我们已经谈了三个多小时了,年轻人累了也正常。” 顿了顿,他把手掩到嘴前,试探性咳嗽了一声:“这次的生意,怎么带了个少年过来呀?” 组织的前辈虽然不知道琴酒的打算,不过他到底经验丰富,开口轻描淡写:“他刚刚获得代号,跟我出来见见世面而已。” 语气中还带了些不耐烦,似乎是对初出茅庐小子的不屑。 听到这话,高尾面对琴酒的表情似乎更温和了些。 琴酒面上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绿色的眸子盯着桌面,好像上面有什么花纹似的,心中却忍不住嗤笑。 听说我只是刚刚获得代号,而且还只是附带着出来见见世面,就认为我没什么危险性吗? “年轻人嘛,出来见见世面也好。”高尾谦人掩饰一般的喝了口咖啡,这一过程中眼睛却一直盯着琴酒,“现在还累吗?要不要来杯咖啡?” 银发少年摇了摇头,他的手指动了动,似乎也想喝一口咖啡,不过又收了回去:“还有点困……不过不用咖啡了。” 高尾谦人留意到了少年的举动,他看了眼琴酒面前的咖啡杯,顿时心中了然。 是喝了整整一杯咖啡之后,不想再喝了吧。 “高尾先生,我能出去休息一会吗?”提出这个要求,银发少年也显得有些纠结,眉头微蹙:“我留下来怕是要添乱了……” 高尾谦人犹豫了一下,对上少年青碧色的眸子,眸中是他清俊的五官,男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出去也行,不过这里比较大,这样吧,我让几个人带你出去。” 55.第五十三章 此为防盗章  这章暂时先存着, 以后放第一卷的人物解析。 如果她们旁边有男士的话。 对于白鸟绿子来说, 即使她接触的东西是很多妹子——且不单单包括妹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的, 但这也不能改变她仍然是一个妹子的事实。 不过, 比起逛街—— 她更喜欢磨着自己小伙伴一起逛街。 琴酒表示他拒绝。 废话,他又不是闲着没事干了, 有这闲功夫他还不如把这次任务的报告给写了呢! 然而在白鸟绿子的软磨硬泡,并且有理有据的说出“反正也顺路嘛!”并乞求道“你就陪我走半个小时好不好?”后,琴酒还是妥协了。 讲真, 就这方面而言, 白鸟绿子也真是个人才了。 心愿达成的白鸟姑娘心情极好, 一扫刚刚杀人之后的消沉, 眉眼中带着淡淡的轻松。 她回酒店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 淡蓝色衬衫外罩一件卡其色运动外套, 双手插兜晃来晃去, 眉眼弯弯如月牙。米色的中裤包裹着大腿,勾勒出好看的弧线, 也露出了修长纤纤的小腿,薄薄一层肌肉贴着, 骨肉匀亭又不失力量。腰间是一根细细的宝蓝色皮腰带,衬得姑娘腰细腿长, 洋溢着年轻的活力。 琴酒也没有再穿他常穿的风衣, 一来是因为他也想放松一下, 二来则是因为这时候穿风衣太引人注意了。 他还没有养成日后那种“即使知道很引人注意老子还是万年黑色风衣, 保时捷明明已经明显到被安过.窃.听.器.还是死活不换”的蜜汁任性。 少年穿了一件烟灰色针织衫, 稍嫌成熟,配上他冷静自持的眉眼却很搭,下.身配了一条修身的淡蓝色牛仔裤,愈发衬得他身高腿长。 银发被他扎成了马尾,戴了一顶鸭舌帽,斜斜的刘海将将遮过眉毛,凤眸微抬,绿色的眸子带着少许的凉,薄唇微抿,俊朗的容貌透着几分冷沉。 而当他用那绿宝石般眼睛看着你时,眸中的凉仿佛化成了莫名的光,带着少许的漫不经心与打量的意味。 莫名的撩。 绿子心中一跳,心道自家的小伙伴真是越发妖孽了。 或者……棕发少女微微偏头,是因为自己带了粉丝滤镜? 她再次打量着自家好友,看着他比一般亚洲人稍白的肤色,绝对称的上“帅气”的脸,因职业原因时时锻炼而显得挑不出错的身材…… 白鸟绿子:果然不是我夸张啊! 莫名被好友反复打量,一脸懵逼的琴酒:??? “你在看什么?”上过战场杀过敌人,天塌了都不怕还敢上去补一刀的银发少年被打量的有些发毛,语气中带着无语。 “没什么!”绿子猛地回神,连连摇头,心虚的转移话题:“我们去买金平糖好不好?” 琴酒:………… 大概是因为职业的原因,虽然绿子和一般女孩一样,也喜欢鲜花华服、精巧饰品,但她都能克制自己的“喜欢”,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枪.械.匕首这些.武.器上。 但是,她对一样东西的喜欢却从不掩饰。 糖果。 她喜欢糖果,特别是金平糖和苹果糖。 这两种糖都不是什么少见的糖果——或者可以说是相当的常见了。而它们的价格自然也算不上昂贵,都是平价的糖果。 但棕发少女就是喜欢——哪怕她现在的工资足以让她买得起比这些糖贵十倍的、更好的糖果,她也仍旧喜欢。 苹果糖味道酸甜,是庙会或祭祀(如夏日祭)时常见的糖果,不过一般都在庙会或祭祀时吃,市面上卖的更多是金平糖。 金平糖是日本传统和果子之一,也是一种外形像星星的小小糖果粒,因此又称星星糖(1)。绿子说起金平糖本是无意转换话题,但话已出口,却是真的产生了吃金平糖的念头来。 棕发少女兴致勃勃地四处张望,想看看附近有没有卖糖果的店。 琴酒有些无奈,心想这姑娘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尽折腾些幺蛾子,不过他本就只是陪白鸟绿子逛街的,也就随她去了。 “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绿子也没有忽视自己的小伙伴,询问道。 “没有。”琴酒摇头:“甜食的话,我也就比较喜欢生巧克力而已,这里没有卖生巧的店。” “也是。”白鸟绿子点了点头,不过并不气馁:“看看嘛……” 说完,棕发少女脚步轻快的走在前面;银发少年也不反驳,他双手插兜、步伐散漫,但他腿长,倒也没有落下太多。 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难言的默契,连空气都仿佛透着轻松舒适。 然而一声惊讶的叫声打破两人间的氛围。 “姐……姐姐?” ………………………… 这是一个清亮的女声,声音中透着少许不确定的疑惑和浓浓的惊喜。 琴酒根本没有注意这个女声——街上的行人不少,他不认为这个女声跟他们有关。 毕竟他们是来这里出任务的,哪有那么巧正好遇到认识的人?而且这个女声一听就不是他认识的人。 除非,也是黑暗世界的同行。 那么不是“熟人”,就是“仇人”了——但无论是哪一种,一般来说,都不会贸然在大街上叫他们,叫的还是“姐姐”。 然而……世界上有的事情,还真是很巧。 白鸟绿子听见这个声音,猛地一愣,转身寻声望去,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银发少年将白鸟绿子的模样尽收眼底,蹙眉道:“怎么了?” 绿子的眼眸的惊讶很快消失,转而化成浅浅的担忧,神色凝重,她冲着琴酒微微摇头,然后把视线转到发出声音的少女上。 琴酒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了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大概还是上初中的年纪,脸上带着掩不住的青涩。 同样的绿眸,眉眼处也可以看到相似的痕迹,琴酒漫不经心的评估,这个少女大概和白鸟绿子有四五分的相似,不过头发倒是黑色的。 在看到白鸟绿子的正脸后,少女脸上原本的犹豫之色渐渐消去,转而变成完全的惊喜。 “姐姐!” 白鸟绿子眼里的担忧在少女又一声的“姐姐”中渐渐散去,她脸上原本凝重的神色也慢慢柔和下来。 棕发少女轻轻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眉眼稍稍柔和了起来:“奈奈。” 她这个时候的笑和平时她在琴酒面前的笑不太一样,这个笑容更温和,是一个姐姐对妹妹的笑;在琴酒面前的笑更轻松活泼,是对朋友、对信赖之人的笑。 但都一样的真心。 小姑娘欢呼的跑到姐姐的面前,给了好久不见的姐姐一个大大的拥抱。 见白鸟绿子没有推开她的意思,小姑娘一边用头蹭着姐姐,一边撒娇道:“姐姐,我好想你啊!” 绿子放开妹妹,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温和宠溺:“都十四岁了,怎么还撒娇?” 奈奈笑嘻嘻的说:“你是我姐姐嘛!”顿了顿,小姑娘好奇道:“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听到这句话,棕发少女的绿眸暗了暗,她没回答。 小姑娘没有注意道姐姐的变化,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声音却渐渐低落下来:“你都好久没回家了……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绿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显的难过,但她仍然没有说话。她微微垂眸,抬起手摸了摸妹妹的脑袋。 到底是青春期的少女,虽然难过,不过她很快就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卡Kа酷Ku尐裞網 小姑娘转过头,带着一点点的怯意看着一旁的琴酒,目光落在少年银色的头发上时明显流露出了惊讶。 她好奇的问:“姐姐,这个大哥哥是谁?” “是你的男朋友吗?” 白鸟绿子一惊,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情,她没有立刻反驳,而是看向琴酒。 两人对视了一眼。 两双绿眸相视,他们没有在对方眼中看出什么明显的意味,但在这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改变了。 绿子收回目光,心情莫名,面上却神情不变:“不是,他是姐姐的……”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在妹妹面前形容自己和琴酒的关系。 在组织的同事面前,她可以坦坦荡荡的说两人是朋友,但在和组织无关、却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面前,她不确定琴酒还愿不愿意让自己说出两人之间的关系。 毕竟这么做,一旦自己暴露了,琴酒也是会由暴露的风险的。 即使她很想告诉妹妹,告诉自己的亲人,那个少年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绿子沉默了一下,到底不想让琴酒承担风险,她开口打算含糊过去。 然而还没有等她把话说出口,就听见身后传来少年清亮中略带磁性的声音。 “我们是朋友。” 说完,琴酒不太熟练的对着小姑娘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又补充道:“也是搭档。” 他说的坦坦荡荡。 白鸟绿子一惊,自与妹妹偶遇后一直患得患失的心中划过一道暖流。她抬眸对上少年绿宝石一般的眸子,露出一个笑。 然而转身对上妹妹似懂非懂的脸时,绿子脸上的温和不变,语气却强硬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姑娘被姐姐转变的态度弄得有些委屈,嘀咕道:“放假……跟妈妈来这里玩……” 这可真是……太巧了…… 搭档二人闻言,抽了抽嘴角,心中同时划过这句话。 “不管怎么样,你快回去吧。”绿子的语气稍稍柔和了一些,但话语中的态度却分毫不变:“记住,别跟着我。” 她冲着琴酒点了点头,银发少年这才施施然的开口,说出自己早该说出的话。 “我们走吧。” 温情时刻结束。 米色风衣的少年闻声转身望去,他的眉眼已经长开了些,愈发显得成熟冷峻,只是仍有少许青涩与末微处,隐隐可见。 绿眸少女的身影倒影在他的眼中,抽长的身型与发育后玲珑的曲线令她显得亭亭玉立,她的肤色偏白,穿一身白衣服也不显得黑,倒是显出几分干净利落来。 白鸟绿子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笑,笑容是纯然的喜悦,令她清丽的脸庞添了几分光彩。 三年过去,如今她也已经二十一岁,经过时间的沉淀与历练,成熟了不少。 在自家的小伙伴面前,她虽还是一如既往,却也能看得出多了几分沉稳;至于在别人面前,更是稳重了许多。 “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个任务已经做了快三个月啦!”白鸟绿子上前几步,她的眼睛亮了亮,绿眸与脖子上的翡翠平安扣相映成辉,绿茵茵的仿佛是新洗过的叶子。 这姑娘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大胆:“我可想死你啦!” 琴酒:………… 性格……貌似也奔放了不少。 或者说,因为近年来的磨砺,她的能力提高了,眼界也放开了。这些促使她变得大胆了不少。 银发少年并没有纠结太多——毕竟白鸟绿子的性格是三年来慢慢改变的,而非一蹴而就,他一开始还有些惊讶,不过渐渐也就习惯了。 人总是会变的。 棕色短发的少女脚步轻快,不过一会功夫就走了过来,她停在几步外,偏头绿眼睛扫视着,仔细打量琴酒,“你变瘦了……要好好休息一下。” 银发少年点了点头,他双手环胸,显出一副随性又悠闲的模样。这次任务很有难度,以至于他不仅花了三个月时间去完成,期间也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体力,的确很累。 当然,这个任务完成后,他的地位可以再往上升一升。 三年前那种完全是黑历史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 琴酒并没有纠结于这个话题,他静静看了绿子一会,在少女渐渐变得茫然的目光中挑眉:“我听说你最近有些‘反常’。” 白鸟绿子神色一僵。 她当然明白,琴酒说的‘反常’是指什么。 …………………………………………………… 当年他们决定选择,但这个任务也存在很大的风险,其中的危险性和难度不是那时的他们可以涉及的。 最后,他们的决定是先按着‘干着组织的活,再以自保为前提下收集关于组织的情报,等到‘剧情’开始,在伺机而动。 这两人很明显不愿意自己上,而是选择看着主角上,然后暗中放水,可以的话帮帮忙之类的。 可以说,他们现在其实不用做什么,只是暗中潜伏。 毕竟,等到时间线到了剧情开始的时候,才能将得到‘剧透’的他们的优势最大化。 这样虽然慢,但也是降低自身危险性的好办法。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坏处,举个最明显的弊端,就是这么做相当于把主动权交到别人的手上。 而且,即使已经三年过去,如今离剧情开始也有将近十年,要等的时间太长了——不仅相当于将先机拱手让人,而且,谁知道这十年会发生什么? 换做平时,琴酒绝非这种坐以待毙的性格。 只是……(1) …………………………………… 银发少年没有继续回忆,而是将注意力重新转到自己小伙伴的身上。 白鸟绿子最近的行为的确反常了。 一开始琴酒还没有注意到。 棕发少女于半年前得到了‘西达’的代号,这半年来也逐渐适应着作为干部的生活,而她已经不是琴酒的搭档了。 虽然白鸟绿子能力出色,但跟琴酒到底不是一个级别。 琴酒这些年的晋升速度很快。 组织里很少有像他这么快晋升的干部,如今的他不过二十二岁——一个能够被称为青年但也能勉强成为少年的年纪——地位就已经在大部分干部之上了。 而这次任务的完成,基本意味着他不久后就能成为组织高层的一员——虽然还算不上核心、心腹,但以他的年纪和资历,在组织可以说是极少见的情况。 早在一年半之前,两人就已经被拆伙,各自做不同级别的任务了。 不过饶是如此,他们两个的关系仍旧很好。 这不仅仅是因为白鸟绿子和他共同拥有一个秘密(系统),更是因为他们两个本身的感情。 但两人到底不是同一级别,再加上各自出各自的任务,虽然还会时不时的见面,相比之前相处时间却大大减少。 再加上棕发少女一直在他面前掩饰的很好…… 所以,琴酒直到现在才发现小伙伴的‘反常’。 56.第五十四章 此为防盗章  灰原哀, 本名宫野志保,代号sherry, “aptx4869”的发明者,后服下aptx4869,叛逃组织, 主角小队一员, 拥有独特的“黑衣组织感应雷达”。 然而现在, 还不过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屁孩。 不过,她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毕竟—— “之前无意间听说组织要把宫野厚司的女儿送到美国去,”白鸟绿子笑盈盈, 棕色的短发随着她摇头晃脑的动作轻轻摇摆,显出一派俏皮, “不可能是宫野明美吧?所以只能是另一个了。” 在琴酒无语问“为什么这么说?”之后,棕发少女给出了这个解释。 他们此刻在白鸟绿子的家中,不用担心对话会被别人听见。 棕发少女很是熟练的给琴酒泡了一杯红茶, 随着蒸腾而起的雾气, 透明玻璃茶壶中原本清澈的水渐渐变了颜色, 涣散开来。绿子随着红茶泡开, 站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 倒入玻璃杯中用微波炉热着。 “又是红茶?” 十次来白鸟绿子的家,七次她都是泡红茶。 “我不会泡咖啡……家里只有速溶咖啡, 你又不喜欢速溶的。”随意的回答着, 听到微波炉‘叮’的响了一声, 绿子打开微波炉将牛奶拿出来,几步走近,坐在左边的沙发上,发出好心的征询: “要不然果汁或牛奶?” “果汁吧。”琴酒姿态慵懒的靠在沙发背上,闻言略略挑眉。 绿子诧异的睁大了眼睛,随即嘟囔了一句:“竟然喝果汁了……好吧。” 她放下牛奶,站起身,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果汁倒进玻璃杯,然后走回去一边递给琴酒,一边挑眉:“真会折腾人啊!” 话这么说,语气倒是一派轻松。 琴酒没理她,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果汁,清甜微酸的滋味在味蕾出扩散,让他心中的烦闷稍稍散去一些。他将杯子放到面前的茶几上。 绿子坐回原来的位置,双手捧着牛奶杯,温热的感觉从杯壁传递到手心,又蔓延至心头。她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接着就有些苦恼的皱起了眉。 “怎么了?” “不太喜欢……”棕发少女苦着脸,带着嫌弃:“我不太喜欢牛奶……” 指尖的微凉还没有散去,琴酒侧头看她,眼中含着轻微的不解:“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喝?” “牛奶可以帮助长高嘛!”绿子表情有些十分令琴酒无语的认真:“我想再努力一下。” 琴酒:……………… 身高的确是白鸟绿子的痛。 其实她长得也不矮,好歹有个165厘米,放在日本女性中绝对高于平均值——在组织也不会成为拖后腿的一个。卡Kа酷Ku尐裞網 奈何这姑娘的目标是一米七…… 这个,就只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了。 琴酒看着她苦着脸喝牛奶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真心劝道:“你都二十一了,估计再努力也没用。” ——毕竟有五厘米的差距呢。 棕发少女:我不知道吗?! 你长得辣么高,怎么能明白我的痛!(╯‵□′)╯︵┻━┻ 她翻了个白眼,对于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说,还往她头上泼冷水的小伙伴表示愤怒。 于是—— “你真的不想见见灰原哀吗?” 银发少年纳闷:“我为什么要见她?” 他不禁仔细思考起灰原哀的现状,难不成如今的她有什么特别的价值? “毕竟可是你未来的暧昧对象啊!”白鸟绿子语气嘲讽,这么说完,她故意有些阴阳怪气的开口 “啊——sherry!” “砰——” “啊——疼!” 被银发少年一记爆栗残忍镇压的少女哀叫一声,捂住额头。 琴酒斜眼看她,没好气:“好好说话。” “知道了——”棕发少女有些愤愤不平,不过还是认真起来:“说真的,宫野明美不如她的妹妹,组织在培养无效的情况下已经放弃,就算不看‘剧透’,你我也知道,一般来说,如果她没有别的什么值得重视的能力的话,她十有八|九只会是个基层人员了。” “但是,宫野志保不一样。”白鸟绿子的脸色渐渐冷下来,绿眸带上了凉凉的薄冰,恍惚间隐约跟琴酒有些相似:“她以后会成为组织都重视的科学家……我想,我们要不要……” 白鸟绿子的眸子彻底冷下来:“杀了她?” 她平日大多都是平和模样,有时笑闹随意,此刻却真真切切的流露出一股子杀意,昭示着她手上已经染过血的事实。 琴酒一点也不意外。 白鸟绿子若当真是个无害的姑娘,他们恐怕也成不了朋友——毕竟如果真的无害,她也活不到现在。 她平时在自己面前仿佛只是个普通的二十一岁女孩,但也只是在他面前而已。 换一个人,她都是组织中能够独当一面的干部。卡Kа酷Ku尐裞網 只是在他面前,所以她能够稍稍肆意一些,依赖一些,显得有些不“靠谱”。 对于琴酒来说,他虽然不像她那样差别明显,但也会比平时放松一些。 而当他们面对其他人、乃至敌人的时候,流露出的冷漠狠辣的一面,自然也会被对方所接受——或者说,对他们而言,那一面比平日里轻松谈笑的一面,更加理所当然。 他们之间的区别在于,对于琴酒而言,两者都是真实的她;而对于白鸟绿子来说,只有在琴酒面前展现的,才是‘白鸟绿子’真实的一面,而在组织的人面前存在的人,是西达。 至于白鸟绿子想对宫野志保下手的原因,琴酒也能猜到一些。 而棕发少女也解释道:“宫野志保日后毕竟是组织的重要的科学家,其能力在组织内评价很高,虽然她最终叛逃,但在叛逃前为组织工作了多年,算是做出了不少贡献。” 她的贡献,意味着增加组织的力量;也意味着他们任务难度的增加。 日后她成为组织的重要研究人员,杀她的难度不小,但如今她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子,能力暂未展示,组织不会对她太过重视,想要杀她的难度大大减少。 至少难不住他们。 琴酒沉默了一下:“你说的有道理。” “那么——”棕发少女接口。 “但是,如果宫野志保死了,那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琴酒意有所指:“我们失去的,是那份先知先觉。” “可是我们总是要改变‘情节’的!”白鸟绿子皱眉:“而且,我不认为失去一部分的‘先知先觉’,会影响什么——更何况即使改的面目全非,你也不会怕不是吗?” “我的确不会怕,”银发少年眸色沉沉,他的指尖轻轻点着膝盖:“但是没必要,它所带来的弊端更大一些,简单的来说,就是‘不合算’。” 顿了顿,琴酒补充道:“我会‘改变’,但不是现在。” 白鸟绿子沉默了一下,到底还是妥协的点了下头:“好吧。” ………………………… 闲聊归闲聊——其实已经不能算闲聊了,正事归正事。 对于他们来说,目前的正事,自然是任务。 其实按着他们俩的年纪,此刻应该是上大学才是……不过很明显,跟组织讲道理是一个很傻的行为。 琴酒这个级别还可以因为大学内重要事情产生的time conflict推任务,白鸟绿子就麻烦些,只有一些不太重要的小任务可以推了或者换时间,如果任务比较重要,还是得请假。 至于那些比白鸟绿子更…… 呵呵呵,要么老老实实的请假,要么自己想办法吧。卡Kа酷Ku尐裞網 这次任务的时间不太巧,正好是绿子期中考的前几天。 这就意味着,当西达完成任务后,绿子就得急急忙忙做新干线回神奈川,还得准备考试——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任务能在她期中考之前完成。 “希望不要受伤……而且我肯定要熬夜了……” 记得刚刚得知任务详情,白鸟姑娘就有些奔溃。 不过,现在再看她,似乎完全没有沮丧的样子呢。 “都要开始任务了,再纠结这个像什么话啊……而!且!”说起这个,棕发少女的绿眼睛亮了起来,仿佛雨后泛着水光的新叶:“这还是我第一次作为你的下属和你做任务啊!感觉好兴奋!” 琴酒:………… 呵呵……对你来说,后面这个原因才是最重要的吧…… 他突然觉得自己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 这起任务的危险程度不太,难就难在怎么不引人注意——哪怕引起注意也不能留下痕迹——的完成并离开。 人员配置一共三人,琴酒、白鸟绿子、还有另一个新晋干部百加得。 其实以那个任务的难度来看,只用白鸟绿子和百加得动手就行,根本用不着琴酒出手。 不过白鸟绿子刚刚被调到琴酒手下,正在考察期中,作为“监护人”的琴酒按规矩还是要看着并测试一下她的能力的。 于是从一开始,这个任务就是另外两人自己想办法完成,琴酒在一旁观察评估,不到必要时刻不会出手。 为了完成那个“不引人注意”和“不留下痕迹”的指标,三个人虽然带了.枪,不过白鸟绿子并不打算用.枪。 她提前来到目标人物入住的酒店,就近方便下手。 然后她从组织的情报人员处得到了一份酒店的监控,在他们准备外出的时候,在走廊假装有急事,行色匆匆地撞上其中一个保镖——只是保镖的话,不会引起过多的警觉,不动声色的安上了窃听器。 再然后,从窃听器中得到了关于他们某一天外出时详细路线的情报。 “这样……就差不多了。”棕发姑娘在仔细分析过路线后,向搭档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百加得先在他们原定的路线上的特定一段引发一起不大不小的车祸,在这个时间段,这条路路上引起的车祸一定会导致这段路交通的瘫痪,而目标任务有事在身,不会让自己迟到。 他们必然会选择另一条较为偏僻的路。 那段路上,没有监控。 白鸟绿子看着他们的车子左转弯驶向她计划的街道,眸色微沉。 她一边在心中计数,一边慢慢走近街道的拐角处,然后按下手上微型.炸.弹.的引.爆.器。 ………………………… 琴酒微微皱眉。 白鸟绿子安置的微型.炸.弹.是提前安置在车的后方,靠近油箱和后桥,一旦引.爆,由于是微型炸.弹,火力不足,不会导致整辆车的事故,但由于靠近油箱,即使是微型炸.弹,也会引起油箱爆.炸。 而油箱爆炸所造成的的失火,会掩盖掉之前微型炸.弹的痕迹,只要白鸟绿子之后伪装成检查痕迹的交警,在真正的警察来之前抹掉痕迹,它看上去是一场严重车祸,很难找出人为的证据。 按理来说,一切都是按计划发展的,只是…… 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人逃了出来! 到底是新晋干部中最有潜力的西达,她很快冷静下来,巡视周围,发现附近没人,即刻近身上前,从腰间取出一把折叠刀,拇指顶出刀刃,向幸存者挥去。 如果这时候杀了他,只要伤口不大,还是可以伪造成车祸死亡的。 琴酒暗暗点头,不过…… 他冷眼看着不远的拐角处,那个金色短发、皮肤略黑的少年。 她犹豫的看着阵哥,思考要不要走过去打个招呼。 但银发青年身边的人…… 奈奈顿了顿,她心中纠结,但到底没有再次表露在外。 虽然琴酒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自己的职业,奈奈却也大概能猜到一二。 ——总归,不是什么善类就是了。 阵哥身边的人……说不定也是危险人物,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给阵哥添麻烦。 然而在那名青年和琴酒又说了几句话之后,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略有些敌意的奈奈一眼,转身离开了。 奈奈因青年最后一眼的不明意味而蹙眉,她心中有些忐忑,饶是努力维持镇定,右手也紧紧握拳泄露了内心的慌乱。 下一秒,她的手被微凉包裹。 奈奈瞪大了眼睛,惊讶的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少年。 银发少年的脸上带着略显狡黠的笑意,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但奈奈从少年的碧色眼眸中看出了安抚意味。 什么嘛…… 她在心中轻轻默念。 明明我比他大的,真是……太丢脸了。 即使如此,她到底没有把手从少年的手掌里退出。 “既然认识,就去打个招呼?” 奈奈抿了抿唇:“还是算了……额……” 她看到银发青年冲她微微点头,这是同意的暗示。 于是黑发少女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笑来,绿色的眼睛亮了亮,说:“我们过去吧。” 下一秒,她感觉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黑发少女眨了眨眼睛,笑容不自觉的扩大,她的拳头在少年的手掌中展开,手指划过略带薄茧的掌心,回握住少年微凉的手。 她偏了偏头,眼中带着笑意:“走吧!” “啊……哦。” ……………………………… 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琴酒抽了抽嘴角,莫名有种自己正在发光的感觉。 这么短的路,有必要手牵手过来吗? 还有,奈奈同学,你是不是忘了之前跟我说过什么?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男少女,黑发少女脸色有点微红,说不清是热的还是别的原因;还有银发少年—— 对视的一瞬间,两人都楞了一下。 都是银发绿眼啊…… 银发青年也是惊讶,他知道“仁王雅治”这个人,但具体长什么样——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琴酒很快回过神,透过少年的银发的发色以及发根的状况,他可以推测出这十有八九是染的。 银发少年就没这么淡定了。 他原就比黑发少女稍稍靠前半步,此刻微微侧身,不动声色的将琴酒的视线挡住大半,目光隐隐透着敌意。 敌意你个头! 琴酒觉得,这孩子真是幸福啊。 换做黑\\暗世界里,敢这样看他的人……呵呵。 他觉得他现在都只是淡淡的看着这小子,没有露出任何带着“压迫性”的目光,一方面是因为懒得欺负一个国中生,另一方面绝对是看在奈奈的面子上! “请问你是——?” 不等奈奈开口,仁王抢先道。 少年的嘴角勾起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上去有种痞帅,绿眸却直直的看着琴酒,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强硬与坚持。 57.第五十五章 此为防盗章  那个时候他还小, 不过十四五岁, 接受的却是远超同龄人的训练。卡Kа酷Ku尐裞網 他被狠狠的一拳击中腹部, 无力的倒在地上,低垂着头。 被束成马尾的银发因为发绳的断裂而散落下来,柔柔的撒在他的脸上,遮住了他的表情,少年清俊的五官仿佛凝结了一层不化的霜雪, 冷的发寒,绿宝石一般的眸子闪烁着冰凉的光。 凌厉的仿佛可以化成利刃, 直刺人心。 他已经不记得教官粗鲁的谩骂了,只依稀记得那些话很难听——至少对于当时的自己来说很难听。 带着.侮.辱性质的词措从男人含糊不清的嗓子里发出, 黏黏腻腻的就像一块被嚼过、还带着口水的口香糖。五大三粗的男人时不时的吐出一口浓痰,目光中带着愤怒与毒火。 这是由嫉妒产生的毒火,那个碍于资质所限、哪怕再拼命也只能终生挣扎于中层的男人,对于年轻稚嫩、却已经可以看得出无限可能性的年轻人的嫉妒。 他嫉妒银发少年的青春、嫉妒他还没有被伤痕疼痛腐蚀的身体、嫉妒他出众的天资。 他把这些妒火用拳脚和严苛的惩戒发泄在了尚且年轻的少年身上——哪怕组织对这类年轻人的训练量有所规定, 他也有太多方法踩着底线让银发少年不好过。 日后的琴酒有无数种手段报复回去, 可当时的他还太过稚嫩。 银发少年被罚站在训练场里,夏季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 一天的疲惫加上身体的疼痛,令少年几乎睁不开眼睛。 雨水冰冷刺骨,仿佛凉到了他的心里。 孤立无援。 然而在雨中, 却有一具同样冰冷的身体抱住了他, 在他耳边大声喊着什么。 女孩声嘶力竭, 但他却听不清楚她在喊些什么。 唯一记得的,就是明明是同样冰冷的身体,他却从中感受到了一点暖意。 银发青年的呼吸粗重起来,墨绿色的眸子猛地睁开,不过瞬息,眼中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迷茫便散的一干二净。 他有些莫名的心慌。 不远处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声音,因为来电而亮起的屏幕发出幽幽的冷光,在黑暗中平添几分诡秘与不祥。 银发青年起身,几步走到桌子前,他看着桌子上不知疲倦震动着的手机,眼神有些发空。 左手的指尖微微颤了颤。 他拿起了手机。 贝尔摩德妩媚的声线此刻带着几分难言的严肃。 “琴酒,西达疑似背叛。卡Kа酷Ku尐裞網” ………………………………………… 西达不愧是这一批新晋干部中最出色的人。 在组织三个有资历的干部联手搜查下,棕发少女的踪迹被不断传来,但没有人能够真的找到她。 她就像是一滴水,无声无息的落入人流中,你能很清楚的知道她就在这里,可是却很难找到她。 即使是老练如贝尔摩德,在听说了这种情况后,也忍不住对西达做出了高度评价。 然而,找不到的人不包括琴酒。 他和西达实在是太熟了,对彼此的习惯一清二楚,甚至有很多东西,都是他手把手教给棕发少女的。 在别人眼中,西达是一滴无色的水,而在他眼中,西达却是一滴有色的水,即使落入装满水的杯子里,也能看的明明白白。 他找到了她。 “你发现我啦……”棕发少女对他笑,笑容一如以往,绿色的眼睛闪闪发亮,仿佛雨后新洗过的叶子。 “为什么不走?”琴酒对上好友的绿眼睛,忽然有些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白鸟绿子眨了眨眼睛,嘴角仍然挂着那一抹笑:“我逃不掉的。” 可他却宁愿没有找到她。 “你逃得掉的。”琴酒加重了某几个音节。 ——他太熟悉她的习惯了,所以一切的踪迹都显得那么明显。 ——她也太清楚他的习惯了,在他几乎是刻意暴露自己的痕迹时,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我逃不掉的。”白鸟绿子很认真的说,“只要你在,我就逃不掉的。” 琴酒沉默了好一会,就在绿子以为他不会开口,准备带自己回去的时候,少年清朗中略带一丝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想让你逃。”少年的声音不似日后低沉悦耳,却清清爽爽,仿佛山间甘冽的清泉,带着少许的凉。 也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倔强与孤勇。 他的祖母绿一般的眸子定定望来,往日眸中的淡淡冷意此刻尽数消散,透出眼底深处的一片干净明亮。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眼中生长,用力的突破一切禁锢。 少年眼中呈现出清晰却又难言的希冀与坚定,令他整个人显得闪闪发光。 “离开这里吧,绿子。” “记住,不要回头。卡Kа酷Ku尐裞網” ……………………………… 这是跟琴酒见面后的第十天。 白鸟绿子胆大心细,又有一定的经验,加之天赋出众,逃亡多日,至今囫囵自在,虽然不能说半根毛没少,但却真的是半点伤没受。 她内心深处有隐隐的不安,但逃出生天自由自在不用再压抑自己的那份畅快充盈着内心,让她忽略了不安。 虽然逃亡的路上很累,但她的精神却很好。 直到今天。 此刻她轻巧的避过人流,七拐八弯之下,走在一条小道。 小道的尽头站着一个人,一个年轻妩媚的女人。 哦——白鸟绿子面无表情地想,她的确妩媚,但到底年不年轻——谁知道呢? 贝尔摩德看了眼棕发少女,轻轻的笑了起来。 一个组织高层,一个组织叛徒,如今四目相对,竟然没有喊打喊杀,也算是一大奇事。 “你的确很厉害。”组织高层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就连我,确认你的踪迹都花了好几天的功夫,这才把消息传给你——而你是收到消息后自己出现的。” “既然你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只是为了找我说这些吗?”棕发少女不动声色。 “你们两个真不愧是一对,连说的话都那么像。” 这句话的前半句成功的令白鸟绿子皱起了眉——先前琴酒为了脱身和她演了一出戏,当时她还挺高兴的,但此刻仍是被贝尔摩德误会着,却令她平白生出几分不悦。 “别卖关子。”少女的语气很冷,她已经不是组织的成员,自然用不着尊敬她。 “组织是不会放过叛徒的。”贝尔摩德的右手饶了绕金色的发丝,“你到现在还没有事,一方面是因为以你的级别,现在还轮不到高层出动,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你的事情被人暂时压了下去,所以递交给高层的速度大大减慢了。” 贝尔摩德放下手,语气不再那么装腔作势。 “换句话说——”她看向棕发少女,嘴角的微笑淡去: “你没事,是因为有人替你担着。” 这平平无奇的一段话,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仿佛一记惊雷,在白鸟绿子的耳边炸响。 潜伏在内心深处的不安终于浮上水面。 它久久未曾动静,不是因为它是温顺无害的白兔,而是因为它是狰狞着咧开獠牙的猛兽。 白鸟绿子痛苦的闭上眼睛,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只觉得血液倒流,心跳失常,头脑一阵阵的发昏。卡Kа酷Ku尐裞網 她崩溃的用手捂住脸。 …………………………………… 琴酒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中。 疼痛与麻木一阵交替着一阵,令他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口干舌燥,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隐隐感觉到了血的气息,却迟钝的反应不过来。 半响,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血。 哦——刚刚不小心把下嘴唇咬破了。 琴酒苦中作乐的想,他看不少人受过刑罚,从最开始的心有不忍,到后来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觉得无聊,此刻才明白什么叫做出来混的迟早要还。 不过还算可以。 他冷静的想着。 比起鬼哭狼嚎的那些人,他自信自己还没有显得太过丢脸。 这还不是他的极限。 他魂游天外的瞎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意识渐渐陷入了黑暗。 忽然,门口发出“吱呀——”的一声,透出一点的光,黑暗的刑罚室多了点光亮。 琴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心想虽然我还不怕,不过就不能晚一些来吗? 就算他能忍,但还是会痛的好不好?! 来的人不是他想象中的人。 棕发少女面色苍白,她绿色的眼睛定定的看着琴酒,小小的、昏暗的房间里充盈着淡淡的血腥味,就像一把把钢针扎在少女的心里。 但他宁愿是他想象中的人。 意识到来人是谁的一瞬间,少年就清醒了过来,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两日没有沾水的嗓子干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模糊的发出几个音节。 太过分了——琴酒想——如果能出去的话他一定要提一下意见,干成这样别人就算想招出什么都没办法说啊! 少女理智而克制的走近,她上下打量着他,在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露出要哭不哭的神色。 “他们这么对你……他们怎么这么对你?” 琴酒是左撇子,出于还有价值的因素,为了不影响他的战斗力,刑讯的人并没有对他的左手做什么。 然而他的右手的指甲却被生生翘起,一片血肉模糊。 这种伤很好养,指甲长出的速度也不慢。 但很疼。 白鸟绿子愣愣的看着琴酒,少年银色的长发被汗水浸湿,黏在了他白皙的脸上。 少女上前,慢慢环抱住琴酒,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身上可能的伤口,拉起少年的右手,轻轻贴在脸上。 “他们果然这么对你。” 她说了三遍看似一样的话,其中的意味却各有不同。 “你…怎么…来了?”少年张了几次嘴,才吐出这一句话。 这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十天前才清亮的嗓音此刻变得沙哑一场,就好像嗓子里含着一块粗糙的磨砂纸。 白鸟绿子眨了眨眼睛,努力笑着说:“我当然会来了……不然你怎么办?” 她放下琴酒的手,将脸贴在少年的脸上,琴酒感觉到了侧脸湿湿凉凉的液体。 是她的眼泪。 “阵君是个大笨蛋……”明明受折磨的人是少年,那姑娘却哭的那么伤心;明明哭得那么伤心,她却仍然努力的笑着。 “阵君是大笨蛋……”她一边哭,一边骂:“为什么那么倔呢?为什么不说出来呢?明明说出来就没事了。”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阵君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还是当初那个雨中的少年。 哪怕他已经成长了很多,哪怕他早已对从前无力的事情泰然自若,哪怕他渐渐褪去青涩变得冷酷无情。 哪怕他将来会成为别人的噩梦,哪怕他很快会将自己的弱点一一或掩盖或克服,哪怕他日后行走黑暗游刃有余。 他在她心里,还是那个雨中的少年。 “我不是让你不要回头吗?”少年的声音很虚弱,语气却带着不同于声音的强硬。 “我逃不掉的。”白鸟绿子说着她曾经说过的话。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像是一片羽毛,慢悠悠的飘着。 “你在这里,我怎么逃得掉呢?” 你在这里,我怎么能不回头呢? 她的眼前闪过那副拼图——这是她自从发现那个秘密后,这些天第无数次想起那副拼图。 她想要保护那个少年——哪怕他已经不再需要,但至少,她不能害了他。 白鸟绿子眼中含泪,声音却很平静。 平静的让人心慌。 “杀了我吧,阵君。” “琴酒!”少女清亮的声音响起,尾音带了点脆,就像是一块清甜的脆苹果肉,含着甘甜的果汁。 米色风衣的少年闻声转身望去,他的眉眼已经长开了些,愈发显得成熟冷峻,只是仍有少许青涩与末微处,隐隐可见。 绿眸少女的身影倒影在他的眼中,抽长的身型与发育后玲珑的曲线令她显得亭亭玉立,她的肤色偏白,穿一身白衣服也不显得黑,倒是显出几分干净利落来。 白鸟绿子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笑,笑容是纯然的喜悦,令她清丽的脸庞添了几分光彩。 三年过去,如今她也已经二十一岁,经过时间的沉淀与历练,成熟了不少。 在自家的小伙伴面前,她虽还是一如既往,却也能看得出多了几分沉稳;至于在别人面前,更是稳重了许多。 “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个任务已经做了快三个月啦!”白鸟绿子上前几步,她的眼睛亮了亮,绿眸与脖子上的翡翠平安扣相映成辉,绿茵茵的仿佛是新洗过的叶子。 这姑娘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大胆:“我可想死你啦!” 琴酒:………… 性格……貌似也奔放了不少。 或者说,因为近年来的磨砺,她的能力提高了,眼界也放开了。这些促使她变得大胆了不少。 银发少年并没有纠结太多——毕竟白鸟绿子的性格是三年来慢慢改变的,而非一蹴而就,他一开始还有些惊讶,不过渐渐也就习惯了。 人总是会变的。 棕色短发的少女脚步轻快,不过一会功夫就走了过来,她停在几步外,偏头绿眼睛扫视着,仔细打量琴酒,“你变瘦了……要好好休息一下。” 银发少年点了点头,他双手环胸,显出一副随性又悠闲的模样。这次任务很有难度,以至于他不仅花了三个月时间去完成,期间也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体力,的确很累。 当然,这个任务完成后,他的地位可以再往上升一升。 三年前那种完全是黑历史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 琴酒并没有纠结于这个话题,他静静看了绿子一会,在少女渐渐变得茫然的目光中挑眉:“我听说你最近有些‘反常’。” 白鸟绿子神色一僵。 她当然明白,琴酒说的‘反常’是指什么。 …………………………………………………… 当年他们决定选择,但这个任务也存在很大的风险,其中的危险性和难度不是那时的他们可以涉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