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军爷宠妻至上》 001 浴火重生 夜,凉如水。卡Kа酷Ku尐裞網 昏暗轰鸣的船舱内,只看到一个人正躺在那里,手脚被捆绑着。 头上尖锐的刺痛让地上的人慢慢苏醒了过来。 “大小姐。”突然一个声音淡漠地响起。 躺在地上的宴九霍地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捆绑起来,她震惊地道:“徐清,你在干什么?” 徐清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夫人说得果然没错,虽然当年您是为了窃取情报女扮男装进部队,但毕竟待在部队太久了,心里必然已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这次假装卧底潜伏在宴氏,竟然敢把那名卧底偷偷送出去。” 宴九心头一跳,断然否认:“我没有!” “如果没有,大小姐为什么要阴奉阳违地想要把自己的战友阿坤偷偷送走?老爷明明说过,他作为卧底,必须得死!” 面对徐清的质问,宴九一时语塞。 徐清冷冷地道:“所以,你还是背叛宴氏了。” “我不是……” “是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总之这艘装满炸药的船会准时运到关口,您的任务已经完成,一切都该结束了。” 宴九神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你背叛宴氏在先,所以你已经没有用了,到时候你就和这艘船一起去关口吧。” 徐清的这番话终于让宴九缓过神来,她怒不可遏地激动挣扎,“你们这是故意的!故意设圈套害我!” 什么背叛,什么阴奉阳违! 这根本就是他们算计好了一切,就等着她往陷进里跳! 否则徐清为什么会如此那么恰巧的大半夜出现在这里! 对此,徐清也不否认,“夫人说了,其实你死了,也算是烈士,而不是奸细,至少名声保全了。” 名声? 狗屁名声! 她十岁被自己的父亲丢在了部队门口,这些年,他用尽方法,甚至还用她的母亲来胁迫,为他传递消息。 这次部队把她安插在宴氏,为的是能够在关口人赃并获这一批用船只运输的军火。 可她在父亲的再一次威逼下,还是无奈说出了消息。 她的父亲当即决定装满军火的船舱内全都替换成了炸药,然后再继续运往关口,打算炸死那批埋伏在关口的人。 这些日子她越想越不忍心,毕竟那些都是和自己同生共死过的兄弟! 于是,她趁此机会偷偷地想要把阿坤送出去,在保他一命的同时,也能够挽救那群埋伏在关口的士兵们。 却不想被他们以此算计! “还有,夫人说感谢你这些年的铺路,让二少爷能够跟着老爷好好学习。为此您的母亲和战友,也会马上跟随您而去的,所以您放心的走吧。” 徐清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了。 可宴九的脸色却在这一刻骤然变得扭曲了起来。 母亲。 战友。 她这一生到死也没有救出自己的母亲,还亏欠了部队,连累自己的战友一同枉死,落下这么一个下场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但是…… “宴国怀、孙舒秀,你们这一对贱人,贱人!我宴九发誓,若有来生,我定杀了你们,毁了整个宴氏!” 随着这一声尖利刺耳的诅咒,“砰——” 一声巨响而来。 漫天的火光妖冶而又绚烂,几乎将半个天空都照亮了。 * 深秋的雨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宴九听着耳边清晰的雨声,奇怪地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个昏暗密闭的空间。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竟然在一辆车里。 嗯? 她不是死了吗? 怎么会坐在一辆车里。 正奇怪呢,就见身边的车门被突然打开了。 雨水被风扑了进来。 宴九抬头,就见原本应该陪着她一起死的阿坤正站在车门外,喊她一句:“九哥。” 他的出现让宴九心里头一震,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了。 “九哥,你睡醒啦?你要不要去看看那两个出卖你的兔崽子,正在里面……” 可他的话未完,就见宴九突然一把紧紧抱住他,神情是克制不住的激动:“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活着就好? 这是什么意思? 阿坤不理解这话的含义,只觉得睡醒的九哥似乎和往常不太相同。 “九哥,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片刻后,那沉闷的声音里透着一分哽咽,“嗯,做噩梦了。” 阿坤不理解了。 他这位队长日天日地,嚣张得不可一世,居然还能怕一个小小的噩梦? 但随后又觉得能让自家队长吓成这样,都快哭了,一定是很可怕的噩梦。 “没事的,九哥,噩梦不可怕的,只要醒过来就什么都不存在了。”阿坤干瘪地对她安慰了一句。 可…… 噩梦醒过来就不存在了吗? 宴九回想起当时一船的炸药爆炸时的滋味…… 只觉得四肢百骸里头散发着灼热和疼痛。卡Kа酷Ku尐裞網 那种痛楚刻入心脏里,怎么也挥不去。 所以她是重生了? 当这个意识进入脑子里的时候,宴九松了手,神情逐渐冷静了下来。 车门外有细小的雨水扑进来,沾在裤管上,湿漉得贴在小腿上。 阿坤从未见过这样冷静的队长。 不,应该说不经常见。 但每次见到,他们队伍里的人就没人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 半晌,他才弱弱地提醒了一句,“九哥,咱们还去看吗?” 宴九皱眉,“看什么?” “就是那群小兔崽们啊,他们背着我们企图想把货给偷走,你不是让我在这里守株待兔么?” 听到阿坤这一句话,宴九想起了前世的这个时候。 她当时接到了部队的命令,安插在宴氏当一个小小卧底。 可其实部队不知道,她更是宴氏安插在部队的奸细。 于是她告诉了宴国怀,宴国怀将她安排在了宴氏名下的一处边境点从底层开始往上爬,手下的人也是人鬼不一。 宴国怀明知道她在这里九死一生,却不管不问。 以至于有一天,几个手下暗地里被对手买通,想要半夜撬走她的货。 最关键地是,那天也是她出卖部队消息的日子! 随即在一个星期之后,炸药会装满了整个船舱,包括她也会被人一同绑上那艘船。 想到那一幕,宴九眼里就有着刻骨的恨意。 她记得那天自己是先去和宴国怀见过面,然后再过来解决这群人的。 很不幸,现在她这个样子,看上去应该是来迟了一步,把消息出卖了。 不,不对。 只要活在死之前的每一刻,都不算迟。 她有的是机会翻本。 “先绑着吧,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她有些害怕这才是一场梦。 一场美梦。 所以,不由分说地就离去。 当天晚上她都锁在自己那间房子里,脑海里一幕幕如无声电影般播放着她前世那一件件一桩桩蠢事。 几欲疯掉! 当年的她为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不得已出卖部队。 尽管每次她都冲在最前方的尽力保全,但看着战友们做任务时为此受伤,她心里依旧愧疚不已。 毕竟那些兄弟们和她一起在生死间闯过来的。 好几次她想罢手,但是转而一想到自己那位神志不清母亲的下场。 这是生她养她的亲身母亲啊。 愧疚,不安如同烈火灼心一般让她无法喘息。 那一世,她是怎么洗也洗不清了。 宴九坐在床上受着凌迟剜心的痛楚将那些记忆翻涌开。 直到窗外有一束淡淡的光线投进来,照在她的身上,眼皮微烫,才恍然一夜已经过去。 而最重要的是,她还活着。 宴九知道,这是老天听到她的声音,给了她一次机会! 那么她便紧紧抓住这一次的机会! 将那些辱她的、欠她的、害得她的人一、个、不、留! 此时的宴九眼里腾升的是摄人心魄的火焰,一如前世死前那漫天火光一般妖冶。 她很快从屋内走了出来。 阿坤此时正在楼下等着。 一看到宴九神色如常地出现,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昨天晚上的九哥真是太反常了。 他整整担心了一夜。 “九哥。”阿坤主动上前喊了一声。 宴九也不废话,就说:“把昨晚抓的人放了。” “哦,好的,我现在……啊?”阿坤后知后觉地回过神,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她,“九哥,你没开玩笑吧?” 对此宴九并不回答,她嘴角勾着一抹笑,只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冷,“就说我念在他们和我兄弟一场的份上,这批货送给他们见新老大,让他们下个星期一来取。” 一听到这话,阿坤有些急了,他看了看四周,刻意压低声音,“九哥,你确定吗?咱们这批货只要一出关口,任务可就完成了。” 宴九转过头,看着他,语气带着别样的承诺,“放心,我一定让你平安回去。” 这一次,她的兄弟们,每一个都要平平安安的回去! 阿坤没懂其中的深意,以为宴九是误会自己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干了这一行还能怕死吗!我只是……” 只是不理解。 明明事情都快结束了,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但当他抬头看到自己九哥的眼底蒙上了一层说不明的情绪在其中,咬了咬牙,道:“行吧!九哥你说啥,我就做啥!反正天大的事,兄弟我都陪着你。”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往外走去。 却没听到宴九最后的一句轻声地呢喃:“不,天大的事情,以后我都会替你们挡着。” 绝不让你们轻易死去! ------题外话------ 新坑开启啦,这一次且看我们嚣张的宴大小姐如何重生归来,大杀四方! 002 一份大礼 当天下午,暮色时分。 阿坤从屋外快步回来。 “九哥,事情都办妥了。” 宴九坐在桌边,喝着茶水,随意地问了一句:“他们怎么说?” 阿坤如实回答:“他们都很高兴。” 其实何止是高兴啊,分明就是得意到不行。 要知道,但凡敢背叛旧主子,还敢撬主子墙角被当场抓住的,向来都是砍断手脚,丢海里喂鱼的,可九哥不仅不杀,还甚至要送货给他们。 这让那群人就以为是九哥怕他们的新主子,所以不敢动手,临走前那嚣张的样子别提多欠揍了。 一想到他们那得意的样子,阿坤就忍不住低低问道:“九哥,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已经全都结束了,只要船只一入关口,咱们的人一扣下,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实在是没必要怕那群人啊! 此时,宴九端着茶杯,眺望着远方,微勾的唇角里是浓浓的阴霾,“我们在这里受了那么多苦,难道不应该回敬一份大礼给他们吗?” “难道九哥你有什么好的想法?”阿坤听到这话顿时来了劲。 宴九回神,冲他轻笑了一声,“想法自然是有的,到时候会有一场大戏免费请你看。” 阿坤这下眼睛都亮了,“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看戏了!” 他误以为宴九是把那伙人一锅端了,一并送去关口。 可实际上,宴九做得比这个要绝多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她按照前世那般依旧偷偷买通了一名船夫,打算装作要把阿坤送走的样子。 然后,等到约定的那一天深夜,那群人果然踩着时间点过来了。 一个个都耀武扬威地喊了一声:“九哥。” 身旁的阿坤看到他们就来气,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反倒是宴九神情平静,甚至嘴角还勾着一抹笑,“既然都来了,就去搬货吧。大家兄弟一场,也算是好聚好散。” 为首那人哈哈一笑,“九哥真是聪明人!你放心,我们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虽然我们走了,但以后有兄弟们一口饭吃,绝饿不着你。” “是啊九哥,你就放心吧,咱们兄弟一场,怎么着也会让你吃饱饭啊。” “没错没错。” 那群人笑得格外猖狂。 身旁的阿坤听了气得恨不能上前撸袖子揍人,却被身边的宴九给制止住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她笑了笑,脸上一点怒意都没有,“也好,既然刘东你有门路,那以后大家有钱一起赚,有饭一起吃。” 这话在那群人的耳朵里无疑是服软的讯号,于是刘东便越发的嚣张了起来,“还是九哥聪明,知道什么叫顺应大局,不像有些人真是蠢笨。” 阿坤被这么指桑骂槐了一番,很是不服气。 “你!” 宴九当即打断,“阿坤,带他们去船上,让他们挑货。” “九哥果然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说完,那几个人就一摇一摆地上了船。 那姿态完全就是打了胜仗一般。 宴九看着那群人上了船后,笑容逐渐敛了起来。 朦胧的月光落在她精致的面容上,染上了一丝神秘和冷意。 只见她先是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随后又将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很是果断地在自己的手臂上扎了一刀。 她下手不算轻,血顿时涌了出来。 可偏偏脸上像没事人一般。 在等待了半个小时后,有车子从远处行驶而来。 那人一下车,就询问:“不知大小姐找我这么急有什么事?” 宴九看着眼前这位才不过一个星期没有见面的徐清,心里不禁凝出了一抹冷笑。 可脸上却摆出了一副焦急无比的神情,“徐助理,我按照你的吩咐把最后的炸药全都放进去了。可谁知遇上了几个不明身份的人!我不敢随便派人进去,但又怕人手不够,你要不然派宴氏的人进去看看?” 徐清这人到底在宴国怀身边做了那么多年,小心谨慎的很,“怎么好端端的会有可疑身份的人进去?” “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咱们自己手下的人手脚不干净,把这批炸药当军火,想偷出来?”宴九故作慌张地询问。 徐清想了下,大概是不想惊动太多人,“既然这样的话,那没必要派宴氏的人,大小姐和我足够解决这些宵小之辈。” 宴九这时很是为难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如果我可以动手,也就不会寻求徐助理的帮忙了。” 徐清低头一看,就见她的袖子上被鲜血浸透了。 “这是……” “我抓人的时候受了伤,实在没办法了,否则也不会那么十万火急地求你帮忙。” 徐清看她脸色苍白,的确像是失血过多的样子,顿时眉头皱起。 宴九不露声色地下了一剂猛药,“徐助理,这批炸药必须今晚要在关口才能炸响,要是提前了,爸爸的想法就落空了。” 这话果然让徐清一惊,立刻沉声道:“那就麻烦大小姐在这里守着,我进去帮忙,到时候会有人过来帮忙。” “好,那就多谢了。” 当徐清的身影进入船只内后,宴九倏地收起来那份焦躁和慌乱,找了个避风处站着。 漫漫黑夜,远处的海面传来阵阵海浪声,异常宁静。 她望着那艘船只,轻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含在嘴角,同时拿出打火机,手指轻轻一按…… “砰——” 突然间,码头上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火光四溅。 那刺眼的光亮和灼人的热浪就此扑了过来,震醒了所有人。 “爆炸了!爆炸了!快救火,快救火!” “快打电话救火啊!” “仓库,仓库也着火了,快灭火,快……” 听着那些接连不断的声音,躲在远处的宴九缓缓抽了一口烟,独自欣赏眼前这喧闹的一幕。 看着那艘燃烧着漫天火光的船,她不禁想到那晚的火光也是这样照亮了半边天的吗? 如果是的话,那的确很美啊。 特别是带着鲜血的火光,更是美得摄人心魄呢。 指间的烟随着时间一点点的燃尽。 片刻后,口袋里的电话震动了起来。 她拿出电话,就听到里面的人说:“人已经带走了,没有生命危险。” “知道了。” 挂了电话,宴九利落地把手机丢入海底。 这已经是她最后能够为阿坤做的事了。 冷眼望着那明亮的火光,宴九唇角轻扬,却带着无尽的冷冽。 这一场声势浩大的烟花礼就当是庆祝她的归来的大礼吧。 宴国怀,孙舒秀,你们惊喜吗? 她将烟头丢在了地上,轻轻一碾。 随后就转身扑进了那片混乱之中。 003 得不偿失 此时,已经收到消息的宴国怀脸色铁青的坐在了去事故码头的路上。<a href="http://www.biquge." target="_blank">www.biquge.</a> 一同随行的是另外年纪较轻的助理和孙舒秀。 车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徐清呢?”他冷声问了一句。 身旁的另外一名助理早已吓得背脊发冷,但还是依言回答:“从刚才开始徐助理的电话就没有打通过。” 宴国怀皱眉,显然对于这个答案很是不满,“再打!” “是。”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徐清的电话始终处于无人接听。 助理望着坐在眼前的宴国怀,心里都快哭了。 这叫什么事! 他抬头偷偷朝着宴国怀身边的孙舒秀发出求救的信号。 孙舒秀这会儿装模作样凑到了他耳边,“国怀,你不是派他去盯九儿有没有偷偷放那名卧底了吗?会不会是出什么事,所以才没有接电话吧。卡Kа酷Ku尐裞網” 宴国怀经过这一声提醒后,立刻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拨了个电话。 结果等了许久,始终没有听到声音。 挂断了电话,就听孙舒秀问道:“怎么样,九儿听电话吗?” 她坐在昏暗的车内,眼底浮动地是不易察觉的幽冷光芒和某种期盼。 宴国怀绷着一张脸,“没有人接。” 孙舒秀这下眼底迸发出了一抹喜色。 没人接那不就意味着徐清得手了! 她心里暗自高兴,但脸上却依旧故作疑虑地问:“怎么好端端的这两个人都没接电话,还偏偏这时候船只也跟着一同爆炸了……” 孙舒秀越说,宴国怀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他立刻想起一个星期前宴九在送消息时候对自己请求能不能放过那个卧底。 虽然再遭到拒绝后她不再多说,可前几天徐清却告诉自己,这丫头竟然敢偷偷买通了一个船家,打算背着他把人送走。 于是,他就命徐清在今晚船只出发前好好盯着宴九,看看她到底会不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 结果没想到…… “立刻加快速度!”宴国怀一声呵斥,前面的司机一个激灵,猛地一脚油门,车子顿时飞驰而去。 等宴国怀到的时候码头外围各种鸣笛的消防车以及各种救护车,和各家的记者狗仔们都围堵在门口。 一看就是事情闹大的样子。 这让他的神情变得越发的冷了起来。 司机马上调头从后门绕了进去。 一进码头,宴国怀和孙舒秀就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撼到了。 原本的码头被炸得只剩下一堆残骸和七零八落的石堆,就连附近的仓库都被波及到了。 那些工作人员和警察们来来往往喧闹不已。 那位眼尖的管事人一看到宴国怀连忙迎拉上来,“董事长。” “有没有人员伤亡?” “暂时为止一共查到了六个不同类型的人骨碎片,其中三个人已经确定是我们的员工,还有另外三具没有被查出来,不过在码头周围捡到了这一个小小的工牌。” 那名管事人把工牌交给宴国怀,身旁的孙舒秀马上就凑过来看。 这一看,她的眼里闪过了一抹得逞地精光。 是宴九在这里的工牌! 在死人堆里找到这工牌,这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看来徐清是得手了! 孙舒秀的眼里满是畅快之意,只要宴九那丫头死了就成,那就在也没有人来挡她儿子的继承之路了。 正想着呢,突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爸!” 就看见宴九一身狼狈的走了过来。 孙舒秀浑身一僵。 这怎么可能? 她不是死了吗?! 宴国怀这时也满是诧异,但还是皱眉质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宴九脸上沾着灰,袖子上全是血,神色凝重地看了下周围的人都被屏退了,才说:“爸!咱们手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 宴国怀眼神震动,“什么?!” “今天晚上我打算给船只做最后检查的时候,就看到有几个可疑的人上了船,我立刻打电话给徐助理想让他派人来帮忙,结果没想到还是被他们砍伤了,徐助理让我下去马上接应人,可谁知道我刚一下船,船就炸了!” “那徐清呢?”宴国怀问。 宴九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他和那群人都炸死在船里了。” 徐清,前世你说要给我一个好名声,如今我也同样给你留一个吧。 她在心间暗自冷笑。 而站在旁边孙舒秀一听,却骤然间脸色大变。 徐清可是宴国怀最信得过的人,她花了将近五年的时间才彻底收买了这个人,结果还没发挥最重要的时刻,竟然就被炸死了,心里不禁肉痛不已。 掐在掌心的指甲恨不能掐断了。 她咬着牙,脸上皮笑肉不笑地问:“怎么会这么巧?你一下船,船就爆炸了,偏偏谁都不死,就死了徐助理?” 这话里分明就是有所暗指。 果然,宴国怀的神情就变了! 对此,宴九只是叹了一声,垂着眸,“夫人,阿坤也在里面。” 孙舒秀:“……” 她心里一口郁血都要吐出来了! 那个本就该死的卧底怎么能和徐清相提并论! 可偏偏谁都知道这卧底对宴九的重要性,他要真炸死了,那她之前和徐清对宴国怀的耳边风可就全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宴国怀沉默了片刻,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宴九想了下,说道:“船只这么一爆那边的人肯定都知道了,我没有及时汇报不说,阿坤也死了,上面的人必然也会怀疑。” 她虽没有明说,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我回不去了。 “而且这次的事情闹那么大,二弟和三妹都不在你身边,徐助理也被炸死了,我实在担心爸爸忙不过来。” 孙舒秀一听心头一凛。 这宴九是想借机回来啊。 她当即就说道:“你爸爸手上能做事的人那么多,你这点担心太多余了。” 宴九没反驳,甚至还点了点头,“夫人说的也没错,但是爸爸当时和我说过,这件事做完就可以回来看我妈,毕竟十年了,我实在很想她。”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就转移到了宴国怀的身上。 这话,听上去是服软。 但实际上,她这是在隐隐提醒,自己已十年没见过人了,再不让她见人,那就别怪她逼急了翻脸。 孙舒秀自然不愿意她回来,正要开口,却不想这时宴国怀却说:“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那个神秘部队a影的队长燕九,也不是埋伏在宴家的部队卧底九哥,而是我宴家在国外留学多年归来的大小姐,宴九!” 这一席话基本上是一锤定音下来了。 宴九面上恭敬:“是。” 却把孙舒秀给气得眼睛都红了。 宴九看在眼里,嘴角不留痕迹地勾勒出了一个讽刺的笑。 孙舒秀,别急。这次,我脱下军装,以命相赌,看看这一局最后到底谁胜谁负! 004 宴大小姐 三天后,宴氏上下都知道了一件事。 宴家的大小姐回来了。 “听说了吗?宴家的大小姐回来了。” “听说了,听说了!据说是因为这场船只爆炸的缘故,董事长病了,不得已把宴大小姐给召回来主持大局。” “她一个小姑娘主持大局?” “听说是因为宴总和宴总监正在洽谈很重要的国外业务,旁支那些兄弟侄子们蠢蠢欲动,董事长怕那群人伺机抢夺,才把人叫回来。” 前台的那些女人们趁着才刚上班,没有什么活儿,就扎堆站在一起开始低声讨论了起来。 正聊得起劲,突然一道好听的女声穿插了进来,带着几分八卦地问:“那你们觉得这个小姑娘能行吗?” 旁边的女人自然而然地接话道:“我看悬,她那么多年没有回来过,公司里盘踞交错,哪儿是她能撼动的呀?那两个兄妹还有那群叔侄一看就不是善茬。” 只是等说完后,又觉得不对劲,侧头望去。 就看见一名穿着白色小西装的女子,眉黛如画眉眼和精致笔挺的五官,利落的短发衬得干练又精英,只不过……被绷带吊在胸前的那一只手格外的引人注目。卡Kа酷Ku尐裞網 一看就是受了伤的。 这是新来的员工? 正当她们几个人觉得奇怪呢,远处有人走来,恭敬地站在她身边,说:“大小姐,所有人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哐当——” 其中一女的手里的水杯直接摔在了地上,碎成了渣渣。 如同她们几个人的心一样。 此时已经脱下军装、卸下男人身份的宴九对身边的人嗯了一下,接着看着眼前那几个傻了眼的女人笑了笑,“不如我的撼动就从你们开始?” 那几个人面露疑惑地望着她,显然不太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宴九笑容不变地解惑,“你们被解雇了。” 随后就大步离去。 当她进入电梯,在电梯门被缓缓合上的前一秒,就看到其中一名前台直接吓晕了过去。 顿时嘴角地笑容渐深了几分。 只是那笑意一不小心落在了身后人的目光里。 透过电梯门的反射,两个人四目相对。 宴九不禁轻挑起了眉梢,似笑非笑地道:“你就是我爸安排给我的贴身保镖助理?” 昨晚上她被宴国怀带进书房里聊了一个多小时。 说是想给她一个试炼的机会,让她进公司当副总,把这次的事情解决了,甚至还特意美名曰的给安排了两名贴身保镖,说是暂时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但这些她心里清楚,不过是说得好听而已。 估计是孙舒秀想要利用这件事把她踢出去,让她彻底没有继承的机会罢了。 至于这位保护她的保镖,当然是监视她才对! “你叫什么名字?” “傅四。” 宴九笑了,“你这名字和我的名字挺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对此,这位只是回答:“宴氏保镖都是以数字命名。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微扬着音调哦了一声,又问:“那你原名叫什么?” 对方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问原名,接着才回答:“傅司。” 傅司…… 宴九透过那面光滑如镜面的电梯门看着身后的男人。 他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低调异常。 只是那棱角分明的五官深刻而又立体,薄冷的唇角紧抿成了一条线,看上去哪里像是保镖,简直比杂志上那些男模更英挺几分。 啧! 真是暴殄天物。 “叮——” 这时,电梯门被打开。 宴九立刻收回了目光,从里面走了出来。 身边的人加快了几步,率先将会议室地门推开。 “咔哒”一声,门锁被打开。 偌大的会议室里的人齐刷刷地朝着门口看去。 被如此放大聚焦的宴九神情上不见丝毫的惧色和慌乱,反而面带得体地笑,接受着所有人的审视。 里面的几位董事一看,当即都纷纷站了起来。 “哟!咱们的大小姐这么多年不见,出落的更是漂亮了。” “是啊,这冷不丁的看见,都快不认识了,果然这喝了洋墨水的就是不一样啊。” “我还听咱们大小姐一进公司的门就炒了四个前台呢!不愧是大小姐,真是气势十足。” 那最后的夸奖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夸小孩子。 呵。 才半分钟前的事情,这些叔伯们就能全都知道,足以可见这公司的水真的很深啊。 宴九笑了笑,“各位叔叔伯伯多年不见,近来安好啊?” 其中一肚子鼓得如六月的中年男人笑呵呵地道:“好好好,吃的好喝的好,精神好得还能在这公司里能干它一百年!” 宴九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这是话里有话,但只当没听懂地附和道:“四叔真是正值壮年啊。” 那位被称为四叔的男人顿时满面得意了起来。“那可不!” 只是这时宴九却故作叹息地一声,“我可真羡慕四叔啊,不像我父亲,年事已高,不过一次小小的船只爆炸就愁着病了。” 那位四叔没听出她言语中的陷进,反而沾沾自喜地以为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立刻道:“所以啊,要我说大哥还是尽早退下来,安享晚年才是。” 于是…… 那位四叔悲催地成了宴九今天开口的铺路石。 只见宴九缓缓地笑了起来,眼里藏着锋芒,“我也是这么和爸爸说的。所以,他就让我回来学习了。” 在场的人那张笑脸齐齐僵了起来。 “从今天开始,我将任宴氏副总一职,参与公司里各项大小事务。” 瞬间,屋内的寒暄声彻底沉寂了下来。 宴九站在会议桌的最首位,笑语晏晏地向这些老人们微微颔首,“以后还请各位董事们多多关照。” 005 警告威胁 只是这副总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卡Kа酷Ku尐裞網 有宴国怀的“病倒”,董事局里的那群老家伙们一个个想尽办法地刁难她。 毕竟多一个宴家的人进公司,就意味着多一个争夺那把位置的人。 更别提这人还是宴氏名正言顺的大小姐。 这份危机感就更重了。 以至于宴九一开始就被架空了个干净,那些人借着她手受伤这件事,会议不让她开不说,甚至就连文件都不给她批复。 “夫人,您就放心吧,现在大小姐现在基本上是天天都在坐冷板凳。”听到宴九身边的那位秘书打来的电话,孙舒秀很是得意。 她就知道那些老家伙们是不可能放过宴九的。 “你做的很好,等到时候我会和宴总说明的。” 那位小秘书误以为自己要飞黄腾达了,心里满是高兴,“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说完之后,她恰巧就看到宴九吃完午饭从走廊那头过来。 那名小秘书连忙挂断了电话,低着头装作工作的样子。 宴九走到她办公桌前,问道:“今天下午我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 “那有会客人员吗?” “也没有。卡Kа酷Ku尐裞網” “文件批复呢?” “都交给傅助理批复了。” 宴九皱眉,“我的工作为什么要交给傅助理?” 那位小秘书头也不抬地回答:“董事们说了,副总您手受了伤,不方便批复,就不要勉强了,所以全都交给了傅助理,让他代为处理了。” 宴九一怔,“傅助理还能处理公司的事?” 他不是保镖吗? 在公司按理来说应该就是个挂名助理吧? 小秘书见她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心里不禁冷哼了一声,“当然了,傅助理可是宴董的左膀右臂,地位和徐助理一样。” 和徐清一样? 要知道徐清可是在自己父亲身边混了将近十多年才有这般地位的。 傅司竟然能这么短的时间也能做到,这能力可就不同而语了。 宴国怀把这样一个人放在自己身边不会太大材小用了吗? 宴九带着这般心思转身打算进办公室。 却不想那位小秘书仗着孙舒秀刚才的保证,止不住得意地又道:“董事们还说了,您如果没什么事可以早点下班,不用在这里看守着。” 看守? 宴九的步子一顿。 她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名小秘书被她那眼神弄得背脊有些发冷,感觉像是被看穿了的样子,下意识地就低下了头。 “好,我知道了。” 听到宴九说完这一句话后,进了办公室,她顿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这位小秘书过得小心翼翼,生怕会被宴副总抓到什么把柄,故意挑刺开除。 但让她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宴副总依旧那般每天准点上下班,似乎并没有把那件事挂在心上。 这让她渐渐放下了心,觉得这位副总是惧怕董事长夫人,从而也越发的不待见了。 这一切的一切作为宴九的助理兼保镖傅司全都看在眼里,但他并不说些什么。 没过两天,宴九被傅司送回到家,管家就上前拦住了她,“大小姐,老爷在后花园等你。” “等我?”宴九像是不明所以的样子,随后踩着那一双高跟鞋就径直走进了后院里。 尽管已是萧瑟地秋天,可花园里依旧繁花锦簇。 只因为那都是花匠每天从温室里移栽过来的。 宴九一走到九曲回廊上,就看到远处那位在公司里传得即将快死的宴国怀此时正站花园的正中央,穿着一身白色的练功服,精神健硕地打着太极拳。 “爸。”宴九喊了一声,走过去,找了个石凳坐下。 宴国怀没搭理她,她也不多嘴。 两父女就这样一动一静地熬时间。 直到暮色渐暗,管家在外面张望了好几遍,宴九才开口问:“爸,该吃饭了。” 说完就起身打算去餐厅。 却不想这时候宴国怀收起了招式,坐了下来,说:“听说最近你在公司里什么事都没有。” 宴九只能重新落座了下来,百无聊赖地玩着杯盖,“也不能这么说吧,文件还是签了几份的。” “几份?”宴国怀用茶杯轻刮了下茶叶沫,然后喝了一口。 宴九撑着下巴,随意把玩着茶杯,很是不确定,“四五份?两三份?” 那不走心的样子极为明显。 对此,宴国怀也不生气,他只说了一句,“你前段时间受伤没时间,等会儿吃了饭就去后面看看你母亲。听说昨天她发病摔碎了一个瓷碗,差点划伤自己。” 宴九的手一抖,杯盖掉在了桌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她抬眸,看着眼前坐在那里正喝茶的人。 有精神问题人的房间里出现瓷碗…… 这根本就是一种无声的威胁! 他在威胁自己要尽快把船只爆炸事件给摆平。 宴九曾经好奇过,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一而再而三的用自己的原配妻子的性命去威胁自己的亲生女儿。 现在她明白了,大概是没有感情的人才会这样做。 他明明知道她母亲的精神病不是先天的,而是被他活生生被逼出来的,可他还是能堂而皇之的以此作为胁迫。 哦不,其实也不算逼。 只是宴国怀不爱她。 他的爱是一层假象。 当有一天假象的面具全部碎裂后,母亲就疯了。 她承受不住自己的丈夫外面养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然后惊厥之下,疯了。 最终被关在了这间老宅最后处的一栋小楼里,有专人伺候和照顾。 “我知道了。” 她沉着脸,踩着高跟鞋就快步离开了老宅。 在大门口遇上了准备进来的傅司。 她猛地停了下来,侧着头斜睨了一眼那个男人,讥冷地笑道:“傅保镖看来不仅保护我,还兼顾打小报告的职责啊。” 说完,转身就走。 傅司眉头轻拧,正要跟上去,就见宴九横眉冷眼地怒呵:“别跟着我。” 然后快步离开。 一路上那些人看宴九面色不悦的样子,一个个都闪得远远的,生怕殃及到。 可等出了门宴九脸上的怒意瞬间就收了起来,哪里还有刚才半点生气的样子。 她远远地瞥了一眼那栋老宅,眼眸在路灯下发出冷寂的光芒。 这宴国怀果然把她送进公司是别有目的。 一开始她以为只是孙舒秀在作怪,可后来听到那小秘书说明了傅司在宴氏的地位后,她开始怀疑宴国怀真正用意。 要真只是解决完这件事,何必动用左膀右臂在自己身边监视和帮助。 于是她一直按兵不动,想看看宴国怀到底想干什么。 结果发现…… 原来他是真想让自己进公司。 只是他让自己进公司的目的,到底是去和孙舒秀的儿子一争高下,去抢那个位置,还是把自己当成磨砺石去磨砺他的儿子,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这个男人,他没有心啊。 006 英雄救美 宴九为了打发时间,就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几罐啤酒,然后跑去后山上。 因为在山上,她能看到那栋安置母亲的小楼。 小时候常常想去看自己的母亲,可宴国怀总是有着各种理由,那么多年只看到过几次。 直到生日那天,她真的太想了。 摸着黑小小的一个人走到后山,爬了整整两个多小时,终于爬到了山顶。 也如愿地看到了那小小的一栋楼。 于是,后来等到她逐渐长大,每次想看母亲就来这里,偶尔带上两瓶啤酒,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直到宴国怀拿母亲威逼她了部队做奸细…… “呀!这哪儿的小姑娘啊,怎么跑这儿来买醉?”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回忆,将宴九硬生生地拉回了现实中。 她转过头看向了远处。 就见几个男人不怀好意地靠近,笑得很是犯贱地说:“小姑娘,别不说话呀,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不如几个哥哥一起陪你啊?哟!还受了伤啊?啧啧,真可怜呢。” 顿时,引起了周围几个人的哄笑。 “哎呀呀,看看这受伤的小手软软乎乎,摸上去一定舒服死了……” 周围的人也暗搓搓的咽着口水,等着自家大哥把人拿下手,他们也能沾点荤。 这种漂亮的女人,就是玩剩下了,也比一般的女人好啊! 只见那男人自说自话地靠近,甚至那只咸猪手也不安分地想要伸过来。 突然,宴九开口:“我真是第一次见到不怕死的。” 那男人看她勾着唇角睨看自己的样子,顿时心痒不已,“怕死?哈哈,有句话怎么说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更何况,还是一朵这么漂亮的牡丹。来来来,让哥哥开心一下。” 说着就要摸上去了。 却不想耳畔再次传来一声清脆地轻笑声,“真好,我今天可是一点都不开心呢,竟然有人主动上门让我开心。” 昏暗的暮色下就看到女人的脸上挂着浅浅地笑意,可眼里浓郁的墨色里映衬出的幽幽的鬼火一般的戾气。 让人心头发紧。 男人有一瞬的恍惚,却不想电光石火之间宴九那只如鹰爪一般的手极快的掐住了他的喉骨。 “唔——!” 那男人猝不及防之下被喉咙被死死的掐住。 随着宴九力道地不断增加,男人只感觉自己胸口的空气变得稀薄了起来。 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倍感惊恐。 他开始不断奋力挣扎了起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完全挣脱不开宴九的手。 明明对方只是一个女孩而已。 可力气却大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救……救命……” 越来越稀薄的空气让他的脸逐渐涨红了起来,甚至眼前开始隐隐发黑了起来。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死掉的那一瞬间,宴九一把将他甩了出去。 男人连反抗都没有能力反抗,直接如同破布袋一般从山崖的斜坡滚一路滚了下去,不知死活。 其余的人看到后,都被骇住了。 宴九随意地擦了擦手,歪着头看着那群人,微笑地问:“怎么样,你们也要让我开心一下吗?” 那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开玩笑,他们敢随便上前让她开心么,那可是非死即残的下场! 话音刚落,一道刺眼的灯光直射了过来。 所有人不由得地用手遮挡住了光线,就连宴九也半眯着眼眸,逆光看了过去。 只看见傅司从车上下来。 昏暗的空间内那黑影很是挺拔,宽肩窄腰。 随着他慢慢走出,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英挺的剑眉下,黑眸深邃,如同冬日的深海,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此时,有细雨飘落。 他身穿一袭黑衣,大步而来,衣袂飘飘。 紧接着不带丝毫犹豫就是一脚朝着自己最近的人踹了过去。 可怜那男人还未反应过来,瞬间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跌飞了出去,“噗”地一声,一口血都吐了出来。 周围的那几个人心头一惊。卡Kа酷Ku尐裞網 傅司恭敬地径直说了一句,“大小姐,请您先上车。” 接着,头也不回地朝着那几个男人而去。 在车灯的照射下,他冒着微微细雨,脸上冷厉的神色如同这夜色一般,如同前来索命的地狱使者。 那群人看到之后脚下莫名的发软,他们很想逃,可是这脚怎么也不听使唤。 “不……不是的,我……我们就是路……路过……路过的……” 其中一个颤颤巍巍地求饶,却不想傅司根本不听,利落的动作将对方擒获住,紧接着手上猛地一个用力,就听到“咔”地一声,手骨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被生生扭断了。 “啊啊啊——!我的手——!” 那男人吃痛地直接捂着那只扭曲成一定角度的手直接跌跪了下来。 其余的几个人一看到眼前这幅场景,哪里还敢往前,一个个连滚带爬地跑了。 傅司看雨势渐大,宴九身上被细雨打湿了,却还是坐在那里一口一口地喝着啤酒,看着他。 于是用对讲机对山下的手下冷声吩咐了一句,就转身走到了宴九的身边。 只听她戏谑地轻笑,“咱们的傅助理真是厉害啊,比我都厉害。” 傅司看她衣服都被打湿了,不禁皱了皱眉,立刻把西装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大小姐,该回去了。董事长说,再晚您母亲就吃药睡觉了。” 宴九笑意渐冷,“你威胁我?” 傅司恭敬地低头,“不敢。” 宴九看了眼远处那栋小楼,最后才道:“走吧。” 她坐进了车内,车子一路朝山下而去。 夜色沉沉。 车子没过一会儿就进入老宅,停在了后院的那栋小楼。 他见宴九闭着眼正靠在椅背上,便率先下车去敲了敲小楼的门。 随后,门就被打开了。 在短暂的两三句交谈后,他再次折返回到了车内。 刚准备启动车子,就听到身后传来宴九的声音,“怎么回事?” 傅司抬眸,透过后视镜看向她,发现她眼神清明,没有丝毫的睡意。 “小楼的管家说,您母亲吃了药已经休息了。”傅司回答。 宴九瞥了一眼那栋小楼,笑得冷淡,“也好,十年没见,这冷不丁的我也没准备好。那就下次吧。” 她正闭眼,却听到原本沉默着的傅司开口,“董事长既然同意了,明天应该也能看。” 宴九在夜色下半眯着眼打量着他,忽地恶劣一笑,“你竟然敢违规我爸的意思,不怕我打小报告吗?” 傅司沉默了。 宴九看他这样子,便懒懒地挥手,“算了,我不像你,喜欢打小报告。回去吧。” 傅司沉默了片刻,“我没有向宴董汇报过。” 坐在后座的宴九一愣。 她虽然刚才有做戏的成分,但对于傅司的态度却是真的。 她是真认为这个事是傅司汇报上去的。 毕竟他在自己身边的意义,就是汇报。 也是正因为这样,她才故意如此表现。 可怎么会…… 宴九在这时候想起来,除了傅司,她身边还有一个被自己打发去做司机的保镖。 啧,宴国怀的眼线可真多啊。 “那我向你道歉?”回过神来的宴九歪着头,笑着反问。 傅司神色淡漠,言语依旧恭敬,“不敢。” 宴九往窗外望去,笑了,“没什么不敢的,我在公司里权利还没你大。” “您会坐稳这个位置的。” 面对傅司如此信誓旦旦的口吻,宴九颇有些意味地盯着他,“哦?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因为董事长让我帮您。” 这个回答宴九不禁嗤笑了起来,“这种表面文章的话就不要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说着就重新闭上了眼,显然不打算继续说什么了。 坐在前面的傅司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见她如此清楚,便也不再多话,重新开车,将她送回了老宅。 007 被膈应了 一进门,就见孙舒秀正坐在那里陪着宴国怀喝茶看报纸。卡Kа酷Ku尐裞網 她见到宴九进来,明知几个小时前发生了什么,却还故作亲热地道:“九儿终于回来了呀,我让管家去找了你很多次,都没找到。这不,晚饭都过了,要不然我江嫂重新给你开火做一顿?” 这话听上去没什么,实则却是在暗指她竟然敢宴国怀闹脾气,弄得家里很是麻烦。 呵! 那几天她借着受伤的名义在自己的房间里闭门不见任何人,让孙舒秀没了蹦跶的法子,现如今一看到宴国怀对自己不满意,就立刻踩上两脚。 可是会找时机啊! 看着这位慈笑着的继母,宴九不禁想起以前的自己。 那时候的她无论在部队里如何嚣张,可在宴国怀和孙舒秀的面前永远都是惟命是从的那一个。 不为其他,就为了自己的母亲,她也要一推再退,一忍再忍。卡Kа酷Ku尐裞網 但现在嘛…… “好啊,那就麻烦夫人了。”宴九笑得很是坦然。 孙舒秀一愣,显然是没有预料到宴九会这样说。 她下意识地朝着宴国怀看去。 却见坐在那里宴国怀像是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一样,没有丝毫动静的继续看着报纸, 宴九心里冷笑,宴国怀当然不会有动静了,船只爆炸还等着自己来解决,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顿饭就翻脸呢。 于是,吃了个瘪的孙舒秀只能压着心里那股气张罗起了饭菜。 等重新坐下来后,她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听说你是去看你母亲了,她还好吗?我听管家说你母亲最近发过一次病,精神可不太好啊。” 她话里句句带讽刺,宴九心里明白,但脸上却不露丝毫,“不好意思,我没看到我妈。” 孙舒秀惊讶了,“你爸不是让你去看了吗?” “错过了时间,她提前睡下了。” 听到这话,孙舒秀顿时心里舒坦了,只是话里无不惋惜,“那真是太可惜了,你这么多年没见,结果还是错过了。” 宴九勾唇,“谁说不是呢。不过想想也没事,反正有夫人你随时照料关心。我记得当年您进家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我保证,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我妈的。” 提及到当年,孙舒秀脸色顿时一僵,勉强笑了笑,“是,是啊……” 那时候她为了进宴家的大门,耍了手段怀了孩子,后来因为心虚,想在宴国怀面前表现,还保证会照顾宴九和宴九的母亲。 要知道当时她可是非常讨好宴九的,直到儿子一落地,她才渐渐趾高气昂了起来。 结果没想到今天这段黑历史竟然被再次提及起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可恶! 孙舒秀没如愿挑起什么,反倒自己栽了个跟头,心里很是不爽。 可一想到过不了多久这死丫头就要从宴氏滚出去,脸色才算是稍稍好看了一些。 对此,宴九只当做不知道,吃完了晚饭就上楼休息去了。 等到了第二天,宴九就准时准点的去公司。 傅司看她坐在办公室里又一次地玩儿起了游戏,神情冷肃地问:“宴副总,今天您还不参加例会吗?” 宴九靠在椅背上,玩着游戏,“秘书不告诉我,我参加什么。” 傅司看她一副不走心的样子,只能提醒:“我不可能永远不向董事长汇报。” 宴九像是不以为意地提议,又像是试探一般地道:“那你不如留在我身边?这样的话你就不用向他汇报,反正不就是钱嘛,我也有。” “宴家的保镖只能听从当家人的话,不能随便私下认主,否则会被送进执罚堂。” 执罚堂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干什么的。 其实宴氏当年原本根本不是公司,而是一个帮门。 只不过后来经过一代代的洗白才变成了集团。 但也仅仅只是表面洗白,暗地里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依旧操作着,包括以往的规矩和做事方式也都留着。 因此宴氏的保镖都是由宴家门下的坐堂亲自调教出来的,和那些普通的保镖是不能完全同日而语。 对此,宴九扬了扬眉,“那你当时为什么要替我瞒下来呢?” 执罚堂的鞭子名为‘三骨鞭’。 只因为三鞭下去,不管男女老少,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必定见白骨。 那些带着倒刺的鞭子沾着盐水,一鞭子下去,就是伤筋断骨。 可这人竟然顶着这个危险替自己瞒下,这是为什么呢? 傅司神色平平,“因为您的手受了伤,的确需要静养。” 宴九愣了下,随后笑出了声,“好吧,这的确是个不错的理由。看在你为我冒着被打残的风险上,那我就告诉你,他们很快就会主动邀请我开例会,根本不需要我上赶着去。” “您确定吗?”傅司问道。 宴九笑眯眯地看着他,“当然确定。” 那群老家伙们哪里会容她一直这样安逸下去啊。 就算他们容得下,孙舒秀也容不下自己啊。 可这些话她并不打算告诉傅司,只是重新低下头玩起了游戏。 008 一箭三雕 果然,宴九的话很快得到了验证。 不出两天的时间,公司的例会真的就邀请了她。 但并非是因为工作上有什么让她来做决策,而是这次的沉船事故带来了非常大的恶劣影响,宴氏必须要有一个人出面在大庭广众之下道歉。 说白了就是找出一个替罪羊去接受众人的唾骂。 “所以你们一致觉得我出面比较好?”宴九坐在为首的位置上环顾着下面的那一群人,笑着反问。 宴国民点头,“是的,我们认为宴副总新上任不久,大家也都不熟悉,不如就趁此机会适当的曝光一下,增加点知名度。同时只有最高层发声了,才能让逝者们的家属得到平息下来。” 宴九思索了一番,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宴国民看到她的赞同后,脸上的神情就扬起了几分的得意。 看吧,到底是年纪轻,还不是被他们这群董事随便拿捏。 正得意呢,就听到宴九再次发问:“但是,这个决定你们是什么时候做出来的?” 放松了警惕心的众人们回答:“是我们这段时间开会一致通过的。” “哦?什么会?” “当然是例会了。”那位被宴九当过一次铺路石的四叔宴国民又一次撞上了枪口。 宴九嘴角的笑逐渐加深了起来,“例会不是每个星期一次吗?” 刹那间,众人的神色一变。 这时,傅司立刻恭敬地回答:“不是的,宴副总,是每天一次。” 宴九扬眉,“那为什么公司没有人来通知我?我的秘书都在干什么?这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宴副总不务正业,每天来公司吃喝玩乐呢!我回去以后怎么向爸爸交代!” 面对她这般的训斥,傅司还是面不变色地说:“对不起宴副总,我散会后马上去提醒她们。” “提醒什么提醒!既然不会做事,那就全部解雇了!不懂规矩的人,就应该让他们知道不懂规矩的下场!” 宴九的最后一番话顿时让在场的董事们脸上有些不太好看了起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唯独傅司再次恭敬地应答:“是。” 宴九解决完了那群秘书,这才对众人笑语晏晏地道:“不好意思啊,各位董事,我今天才知道例会是每天都有的。这样吧,由于我的缺席,给公司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我自愿扣掉今年整年的分红,作为员工的奖金,以儆效尤!同时,也请你们放心,以后每天的例会我必定到场!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缺席!” 面对她如此诚恳的态度,众人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皮笑肉不笑地恭维:“宴副总能这样做,那当然是最好的。” 可实际上大家心里都门儿清。 宴副总这出戏,是演给他们看的。 屋内的董事们原本以为宴九最多就是个花瓶,结果没想到到最后会来这么一招。 这下,她不仅可以每天参加例会,参与公司的事情,还用自己一年的分红买了整个公司的人心,同时更除掉了秘书室里所有的人,以此给全公司上下来了个下马威。卡Kа酷Ku尐裞網 呵,一箭三雕! 真是小瞧她了! 就在众人心思不一之际,宴九面带笑容地道:“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开记者招待会道歉,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可以通过。” 她如此果断的通过,没有任何的意见,让众人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果然还是年轻,对于公司真正的决策一点改变的余地都没有。 一场简单的例会结束,众人纷纷离去。 等到人都走光了,傅司才沉声开口,“宴副总,我觉得这件事对您不利,您最好不要接手。” “怎么不利了?” 傅司将那份文件递了过去,“这份赔偿抚恤里的条款极为苛刻,只按劳务合约里的三分之一赔偿,一旦拿捏不好,形象会被影响。” 宴九本就是被众人推出去的替罪羊,现如今还敢拿出这份条款,肯定是会被激起民愤,得到一片唾骂和谩骂。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拿捏的好,我的态度和形象会因此彻底提高?”宴九问道。 傅司皱了皱眉。 拿捏得好? 就凭这份文件? 接着就见宴九笑眯眯地拍了怕他的肩膀,“到时候多弄几个保安和保镖来维持现场秩序。” 说完之后,她就翩然离去。 傅司看她如此信誓旦旦,虽有所怀疑,但还是按照她的要求行事。 当天中午他先是发解雇的消息给秘书室。 那个原本当面讥讽过宴九的小秘书看到那份解雇邮件,当即脚下一软,直接跌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一直以为那几天宴副总不发作,事情就算是过去了,谁知道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可不允许通知开会这件事明明是董事长夫人授意的,为什么最后倒霉的人是她? 小秘书在一阵慌乱后,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董事长夫人! 董事长夫人一定有办法! 她这是为董事长夫人办事,宴副总不能炒掉她! 于是,小秘书立刻打电话给孙舒秀。 然而还没等电话拨出去就被傅司发现,她被直接强制性的去财务部结算了工资,离开了公司。 就这样,秘书室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被全部换了血。 而这些宴九并不知道,她依旧每天坐在办公室里玩着游戏,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一般。 那种甩手掌柜的姿态让原本认为小瞧了她的董事们都觉得自己是小题大做了。 估计那个所谓的一箭三雕是傅司教的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记者会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 009 千金一跪 当天上午宴九穿着一身白色小西装,脚踩着米白色的高跟鞋,干净的短发衬着几分飒爽和英气。 只是那只受伤的手还吊在胸前,有些破坏整体的感觉。 傅司把一张薄薄的纸张递给了她,“宴副总,这是你的演讲词。” 宴九淡淡扫了一眼,“道个歉要什么演讲词。” 说着就大步踩着高跟鞋,走上台前。 “大家好,我是宴氏新上任的副总,宴九。” 台下的记着一看到宴九,就立刻来了精神。 “宴副总,关于这次的船只爆炸事件,您是怎么看待的?” “这次爆炸是否是公司内部管理不当导致?” “听说船只因年久失修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故,作为现在宴氏最高领导,您将作出如何的决策?” 在如此一片的质问声中,宴九认真严肃,但没有丝毫的露怯。 “关于此次船只爆炸的问题,公司夜以继日地用最快的时间做了最全的处理。我们全力配合有关部门调查了船只爆炸的原因,也对遇难家属做了相应的慰问和补偿。” “就只是补偿吗?遇难者家属遭到了这样的打击,贵公司如此行事,会不会太公事公办了。而且补偿的金额能够维持正常家庭的开销吗?”其中一名女记者犀利地提问。 宴九严肃地继续:“我们的补偿不仅许诺替遇难者家属做好所有的善后工作,并且还在劳动法的基础上……再加三倍的抚恤金,以此表示沉重的哀悼!” 三倍? 这下,让在场有些被收买好的记者们懵了。卡Kа酷Ku尐裞網 怎么回事? 明明说好是克扣抚恤金,怎么一下子变成三倍了? 要知道这次死的可都是工人啊,这些人可能一辈子加起来的工资都不可能到达那个数字。 而如今,居然能换来三倍的抚恤金。 这天价的数字…… “当然,我知道,赔偿再多,也始终无法慰藉到失去亲人的痛。所以我在这里,向所有受害者的家属们送上最真挚的道歉。” 说完,宴九就往后退了一步,面向所有的镜头鞠了一个标标准准的九十度的躬。 完全不带任何的水分和敷衍。 她如此陈恳的态度让在场的记者们都有些面面相觑了起来。 这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不仅在场的记者懵逼,就连坐在会议室观看现场直播的董事们都傻了。 三倍?! 什么时候公司说要以三倍来抚恤了! 如果是三倍的抚恤金,他们要宴九去干什么! 这个好人他们不会自己来做吗! “马上终止记者会,快!快啊!”宴国民立刻对着身后的助理呵止道。 “是!” 那名忙不迭助理刚应答完,就听电视里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哭声,“你赔我儿子——!” 紧接着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跌跌撞撞地冲进了现场里,二话不说就拎着一桶东西朝宴九的身上泼了上去。 “啊!”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突如其来的事故给吓到了,发出了不小的惊呼。 可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极快地从场下奔了过来,撑着桌面直接一跃,一把将宴九揽入了怀中。 “哗啦——”一声,那鲜红的不明液体就此全都泼在了那人的身上。 那刺眼的红色让在场的人都傻了眼。 被救的宴九被埋进对方的胸口,鼻尖萦绕的是淡淡的冷冽气味。 她顿时抬头,就看到傅司挡在她的面前,背后的衣服狼藉一片,就连头发也一滴一滴正淌着那不明液体。 但即使是这样,这张冷峻的脸还是该死的好看! 宴九正神游天际,腰间那只手已经松开了,随后就听到他很是沉声地对手边的人吩咐:“马上把人拉出去。” 这时宴九回过神,立刻道:“等一下!” 随后看了一眼场下的那个女人,走到了她面前,问:“请问您是哪位受难者的家属?” 中年妇女哭得不能自已,眼里带着深深地恨意,“我是刘东的妈妈!你们公司杀了我儿子,就妄想用钱来打发人,做梦!你们这些杀人犯,杀人犯!” 旁边的记者们听了这话,暗自撇嘴。 拜托,三倍的抚恤金,这叫打发人? 那他们也很想被打发一下。 “对不起,阿姨,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理好公司,导致这一悲剧的发生。”宴九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推卸。 但中年妇女的情绪极为激动,“我不要听对不起,我要我儿子,我要我儿子!你赔我儿子,赔我儿子!你这个杀人犯,我要你给我儿子赔命,赔命!” 她越说越激动,一把就掐住了宴九的脖子。 宴九身上带伤,措不及防之下根本无力还击,只能被她死死掐着。 眼看着要闹出人命,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站在台上的傅司看到这一幕,立刻快步而去,眼明手快地扣住了那女人的手腕,轻轻一折,连忙把宴九从她的手里解救了出来,护在身后。 同时他还冷声下令:“快把人拉出去!”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这群魔鬼,杀人犯!你们赔我儿子的命!我的儿子,我苦命的儿子!” 那女人几乎是把中年妇女那一套撒泼打滚全都使了一遍,让好不容易即将要平息下来的事情再次被掀起了波澜。 那些收了好处的记者们更是将这一幕全都拍下来,蓄势待发的开始准备再次犀利发问。 至于会议室里的董事们冷眼看着这一幕,面色顿时缓了下来。 这才对嘛! 这才是正常的剧情走向啊。 “宴董,还需要中断记者会吗?”原本得到命令的助理小声地询问。 宴国民一笑,“不用了,我倒要看看,她打算怎么……” 办字还没从他嘴里说出来,他的眼睛就瞪大了起来。 就连嘴里的烟都掉了下来。 那位小助理很是奇怪,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就见电视机里那位宴副总竟然当众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嘶——” 无论场内场外的人,在看到这一幕时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 要玩儿这么大的吗? “对不起,阿姨。我知道,再多的钱也没有办法弥补您心中失去儿子的伤痛,对此我表示非常的抱歉。如果您不介意,以后我就是您女儿!只要您愿意,我愿意叫你一声妈。每年我陪你去我哥墓碑前去祭奠他。” 呵! 这一眨眼刘东都成她哥了。 宴九的举动让所有人惊得眼珠子都恨不能掉下来。 就连刘东的母亲都被震惊了。 那哭喊声就此戛然而止地憋回了喉咙,差点噎死。 一时间,整个现场安静得连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现场的记者们在看到这一幕后,更是一个个脸色迥异。 原本他们雄心勃勃想要刁难地发问这会儿算是全部胎死腹中了。 他们知道,这回什么发问都没用了。 毕竟,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他们还能挑什么刺? 天价的赔偿,当众下跪,甚至还主动认妈。 就是放眼全国,也没有一个人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于是,这场记者招待会就在如此高潮迭起的氛围中诡异落幕了。 当然,这结局嘛自然也如宴九自己所说的那样,她的形象果然大爆,甚至隔天的股价也因为她这一跪,向上走高了不少。 被媒体史称:千金一跪。 010 寻找援助 看着报纸上那些各种夸赞,这让那些董事们别提多憋屈了。 本想让她拿着苛刻的赔偿金以此去阻挡整个媒体和网友的抨击,结果没想到宴九自己提了价不说,还用那一跪让自己的身价暴涨,得到了极好的反响。 几乎网上一片叫好声,说这才是真正的企业家。 有企业家的做派! 简直可以说是达到了民心所向的地步。 这下再想弄她,可就难了啊! 当然,最恼恨的还得属孙舒秀! “她这样擅自决定用三倍的抚恤金,让集团作出如此大的损失,甚至还枉顾董事们的意见,这是极大的不尊重,你们怎么能放过她!”孙舒秀看着报纸上那一大片地夸赞,气得立刻就打电话给了宴国民。 对此,宴国民也很是无奈,“嫂子,我们也不想放过她啊,但是这走高的股价让我们实在没办法开口啊。” 虽然宴九不听董事会的决议,擅自提高了抚恤金,但最后她却给他们赚了将近十几倍的抚恤金回来。 如果他还纠缠这个的话,实在是站不住脚。卡Kа酷Ku尐裞網 “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说好让她去搅和,为什么最后一点水花都没激起来!她还想要不要钱了!” 其实说没激起来都是客气的。 根本就是神助攻了一把! 要没有那女人的掺和,宴九根本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反响! 孙舒秀一想到这个气得脸都扭曲了。 一开始收买了那个女人就是想着利用死者家属闹事趁机渲染一番,把宴九赶下台,结果看看那些记者们写的东西! “还有那些记者们,明明都收了钱,为什么会写出这种东西!”孙舒秀一看到那张报纸,气得恨不能直接给撕烂了。 电话那头的宴国民对于这个问题,更是有苦难言的很。 宴九这一跪,无论那个女人也好,还是记者也好,都不可能在闹出什么效果出来了。 这是绝杀啊。 根本无招可解。 所以,这一仗宴九是彻彻底底地赢了。 但问题是,孙舒秀不甘心啊,她看宴国民一点用都没有,就连忙给其他几位打了个电话。 只是这几个老家伙可比宴国民聪明多了,一看到宴九这根本就是个人精啊。 瞧瞧这短短半个月她所做的那些事儿。 先是不动声色地把利用分红收买手下的人,接着又给他们董事局吃了这么大一个憋,最后还从一个处处被架空的大小姐,变成了民心所向的副总。 甚至他们连怪罪都没有办法怪罪。 谁让宴九给他们赚了那么多钱呢! 要知道,这年头,谁能赚钱谁王道! 再说了,他们急什么,宴九这样横空冒出来,该急的人是宴国怀的儿子,宴氏现任的总裁,宴敏远! 本来大小姐和宴总就不是一个亲妈生的,这厮杀起来绝对有看点,而且说不定他们到时候还能浑水摸鱼一番。 想通了这一点,那些人一个个都笑着和孙舒秀打太极,打算暂时鸣精收兵。 结果把孙舒秀气得个半死! 她一想到宴九在公司里快要站稳脚跟了,便再也沉不住气地打电话给了自己的女儿。 可谁知,这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 等到打通已经是凌晨快两点的时候。 “亦陌,你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你在干什么!” “妈!你干什么呀!我们还在国外忙呢。”宴亦陌声音有些绵软的暴躁,一听就是刚睡醒的样子。 孙舒秀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在国外差不多是下午一点多,而她的女儿还在睡觉,这让她如何不生气! “再忙下去,我们就要从宴家滚蛋了!”孙舒秀没好气地怒斥道。 那头的宴亦陌很是奇怪,“怎么了?” 孙舒秀咬牙切齿地道:“那小贱人回来了,而且还成了宴氏的副总,现在风光无限!” 宴亦陌很是惊讶,“你说宴九?” “是啊!” “她怎么会回来?当年你不是说,这辈子她都回不来了吗?” 提及这件事孙舒秀就恨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我也以为她不会回来了,可没想到她竟然说服了你爸。” “那怎么办啊,我哥好像还在谈事啊,我们一时间没办法赶回来。”宴亦陌也有些着急地道。 孙舒秀声音顿时提高了几分,“好像?这次不是你和你哥一起去谈工作的吗?” 宴亦陌有些心虚,“是谈了,可是对方很麻烦,谈了半个月了都谈不下来,我这段时间被弄得实在头痛,就出来喘口气。” 其实说是出去跟着出差谈案子,但飞机一落地,她就被自家大哥用一张卡打发出去玩儿了,说什么这个案子太麻烦,让她不要插手,以至于最后连对方是什么样都没有见过。 但这一切孙舒秀并不在意,她果断下令,“既然这样,那你先回来。” “啊?为什么啊?” “为什么?你再不回来替你哥挡着,公司都要被那小贱人给夺了!” 对于孙舒秀这话,宴亦陌有些不乐意了。 “那我也只是一个总监啊,她不是副总么,我有什么行使权啊,你得让哥回去才对吧。” 她故作托词,可孙舒秀却说:“你哥是要干大事的人,不能去打扰他!” 这话终于激得没有睡好的宴亦陌心里火了起来,“大事大事大事,合着他是干大事的,我就是给他当小兵的啊?再说了,爸让她回来,我有什么办法!” “谁说你没有办法!你在公司里那么多年,根基总比她稳!而且也方便我插手,那些董事会的人哪里会那么听话让我使唤,所以你赶紧给我回来!听到没!要是那小贱人真把宴氏夺走了,咱们娘仨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说到底还不是想拿她当枪使! 宴亦陌心里嘀咕了一句,但嘴上还是说:“知道了知道了,我到时候和哥说一声,马上订飞机票回来。” 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孙舒秀想着,只要宴亦陌回来,公司那些事她就能插手了,到时候肯定能搞定那个死丫头! 顿时心里那口恶气总算缓和了一些。 011 调戏保镖 相比较董事们和孙舒秀的那一边的愁云惨淡,宴九这边自然是顺风顺水了很多。卡Kа酷Ku尐裞網 这几天她伤势差不多痊愈,拆了绷带,能活动自如地坐在办公室,看报纸。 看着上面的那些消息,她嘴角地笑容越发地深了起来。 “我真是好奇,那些董事们看到那群拿了钱的记者不仅没抹黑我,最后还死命夸我,是什么感想。” 但站在办公桌前的傅司看着报纸上那张占据了整个版面的照片,眉眼却渐冷了下来。 那群该记者为了博眼球,走销量,其他的照片不放,全部都放着她下跪的那一张。 甚至各个角度的缩小版都附在上面。 傅司皱眉,声音沉冷,“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做。” 以他的能力,即使是那些苛刻的条件,还是能使点手段压下去。 宴九扫了一眼那些照片,笑了,“我知道,你是觉得我作为宴氏的大小姐为这种事下跪不值得。但值不值得不是看我的身份,而是看最后的结果。赢了,就是值得。” 说到最后她的言语里透着几分冷冽, 落地窗边,秋季的薄阳倾泻而来,她眸光流转,却不带丝毫的温度。卡Kа酷Ku尐裞網 让站在那里的傅司黑沉的眼眸不禁微怔了几秒。 “走吧,今天我心情好,提前下班。”突然,宴九笑着起身对他说了这么一句。 作为保镖兼助理的傅司立刻应了下来。“是。” 随后就跟着她一同下楼。 车子很快行驶出了公司。 傅司原本想打算把宴九送回去,却中途听到她停车的命令。 “怎么了?”他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停车。 结果听到宴九说:“我要去商场。” 傅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商场,以为宴九是心情好打算去买几件衣服庆祝,便依言办事,将车子开进了地下车库。 然而等进了商场,却发现她根本不去那些女装店,而是去了最顶楼的男装店。 她在男装店里挑挑拣拣了许久,却怎么也找不到喜欢的款式。 旁边的导购小姐看她挑选了那么久也没选出一个款,又见她那张脸太过陌生,渐渐开始怀疑是不是又一个来这里随便逛逛的人。卡Kа酷Ku尐裞網 毕竟能买得起这里衣服的人可是非常少的。 “小姐,你看了那么久,有看中哪件款式的吗?”那位导购小姐带着假笑走到她的面前询问。 宴九在环顾了一圈后还是没有找到最中意的衣服,问道:“你们这里就只有这些衣服了吗?” 导购小姐点头,“是啊,都是当季最新款。” 宴九又问:“还有其他更好的吗?” 导购小姐一听,眼睛顿时亮起了起来。 她还以为来了个装模作样的,结果不曾想竟然是个金主! 于是忙不迭地点头,“有的有的,更好的话我们都是私人订制的,需要进vip室购选。” “带我去看看。” 随着宴九这一句话,那名导购小姐赶忙将这位金主迎进了贵宾室,心想着这个月奖金算是有着落了! “这是我们当季定制的高级西装,您可以翻看一下。”那名导购小姐把册子拿了出来,递给了宴九。 在挑挑选选了很久之后,终于算是看到了一件入眼的了。 她抬头就问一直站在身后充当隐形人的傅司,“你的尺寸多少?” 傅司难得愣了一下。 宴九见他不回答,扬眉,“怎么,难道还要我帮你量尺寸?” 傅司皱眉,“大小姐要给我买衣服?” “当然了,不然我跑男装店干什么?”宴九理所当然地回答。 傅司神情平静,“我不需要。” 宴九也没搭理,只说:“你那天为我挡了一盆狗血,衣服都脏了,今天我赔你一件。” “不必了,衣服洗洗就好。” 他一个大男人没有那么多讲究。 更何况那件衣服很普通,十件都抵不上这里的一件。 可偏偏宴九却说:“那怎么行,我宴副总可从来不苛待自己的员工的,特别是像你这样尽职尽责的。” 说着就起身。 傅司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真的不需要,公司的福利很好,衣服足够。” 宴九本来只是觉得仰头说话很累,想站起来而已,结果看他这样的抗拒,反倒让她有了几分的兴趣,“你这样迟迟不肯告诉我尺寸,难不成是想让我亲自给你量尺寸?” 她径直伸手,那名导购小姐很是机灵的马上把量衣尺递给了宴九。 傅司看她手里拿着尺子朝着自己一点点走进,便再次往后退去,“大小姐,请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是哪样?嗯?”宴九笑着不断走进。 那场景落在旁边的导购小姐眼里,怎么看怎么像一出身份对调的‘恶少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 傅司眼看着自己要被逼近墙角,宴九还没有停下来。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直到他鼻尖萦绕着那股若有似无地香气,他身体顿时一僵,立刻败下阵来。 “上面标注的就是我的尺码。” 宴九看他目光直视着前方,身体紧绷着一动不动,如同一个雕塑,不禁觉得好笑,“早说不就完了。” 随后很有分寸的往后退了几步,对那名导购小姐吩咐:“把这套衣服拿给他试试。” “好的小姐。” 在导购小姐的邀请下,傅司只能无奈进了换衣室。 等到人进去,宴九才拿出了手机,“嗡嗡”地手机震动接连不断地响起。 看着上面那个未知电话,她神情晦暗不明地勾起了一抹笑。 正打算起身去接电话,却不想这时候导购小姐却出声说道:“这件衣服已经被这位小姐订下了。” 原来在她一门心思放在那通电话时,有人已经进来了,而且似乎也看上了和她同一款衣服。 “谁敢定下我喜欢的衣服?知不知道这衣服我要买来送给谁的,你就敢随便让人订下。” 导购对那位穿着一身明艳娇俏的小姐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是是是,林小姐认识的人必然都是大人物,那都是上财经杂志的人。我这就让他把衣服脱下来。” “那还差不多。” 那位林小姐哼了一声后,导购赶忙转身往更衣室走去。 然而,还没等敲门,更衣室的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012 威胁恐吓 傅司从更衣室内走出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屋内明亮精致的灯光照在他那一身妥帖笔挺的西装上,袖口的暗纹金丝线若隐若现泛着光泽,幽冷的眼眸里如同深潭里一抹冰寒,整个人身上带着难以言明的逼人气势和光华。 震得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这衣服……实在太适合他了! 简直就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就连那位林小姐都被傅司的男色所慑住了。 这人是哪家的大少? 她好像从来没有在任何公众宴会上见过啊。 正疑惑着,就突然听到不远处清脆的声音响起,“这衣服还算凑合,勉强配得上你吧。” 紧接着就见宴九一步步地走到了傅司的身边,同时拿出了一张卡给身边的导购,“刷卡。” 导购顿时面露难色了起来,“这……” 她时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去瞟那位林小姐,以作提醒。 然而宴九只当看不见,笑着问道:“难不成你们店铺打算白送我这套衣服?” 导购顿时觉得宴九太没有眼力见了。 就算有钱,但在s市论地位怎么也比不上林氏的二小姐厉害啊。 一想到这里,她果断站在了林小姐这边,对宴九挑明道:“不是这样的,这套衣服被林小姐提前订下来了,所以请你们马上把衣服脱下来。” 站在那里的傅司听了也没多想,就说:“那我去换。” 但却被宴九立刻阻拦了下来。 只见她站在那位导购的面前,挑了挑眉梢,“我记得你刚才说,但凡被提前定下来的册子上的图片都会被撤下来的,没撤下的就是未被订下的。怎么我衣服刚穿在身上,就被订了?” 那名导购皮笑肉不笑地敷衍,“这是我们员工的失误,忘记拿下来了。” 宴九冷笑了一声,“忘记?就算图片忘记拿下来,难道衣服也忘记收起来了?那看来你们这家的服务真的有够糟糕的,那些来这里订制的人花了大价钱,结果却拿的都是别人试穿过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客人定下了这套衣服。” 导购被这番话说得顿时脸色一僵,她没想到对方竟然伶牙俐齿到把整个店的名誉都卷入其中。 可随后看到林小姐的身份,她有立刻理直气壮了起来,“叫你脱就脱,哪儿那么多废话!” 傅司听到这颐气指使的语气,不由得蹙眉,神色沉冷的上前走了一步。 那名导购看见他这冷冽的气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而那位被宴九称为是倒霉的客人此时耐不住了,她大步而来,指着宴九的鼻子斥责道:“喂!你够了吧!在这儿指什么桑骂什么槐!” 宴九嘴角笑容不变,“哦?那这位小姐你是桑还是槐?” 那位林小姐顿时气恼了不已,“我是人!” 宴九不咸不淡地回答:“哦,人小姐你好。” “别在这里浪费本小姐的时间!让你男人赶紧把这件衣服脱下来!这件衣服本小姐要了!你少给我说那些有的没的!” 她又不是傻子,哪里会听不出宴九这是故意在损她! 站在那里的傅司这时声音平平,“我这就去脱。” 那位林小姐听了这才得意了起来。 可宴九瞥了他一眼,微勾起唇角,“既然是我男人,该听谁的你不知道吗?” 傅司:“……” 她可真敢说,也不怕被有心人听到,就此爆料给记者们。 面对傅司的沉默,宴九这时又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你看不上这衣服,但你要知道礼轻情意重,更何况你一个保镖,给你买太贵的,到时候万一你杀人的时候,血沾在这上面怎么办。卡Kа酷Ku尐裞網” 那位林小姐一听,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下来。 不仅是她,就连旁边的导购也傻了眼。 保、保镖? 杀、杀人? 天! 她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唯独那位林小姐还强撑着一口气,结巴地道:“你……你少吓唬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林氏的二小姐,你敢……” 她话还未没说,就看到宴九伸手,像是阻挡一般对傅司说:“你先别急着拔枪,小心吓着人家小姑娘。” 瞬间,那口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泄了个一干二净。 甚至在慌乱之际她一不小心崴了下脚,整个人踉跄地跌坐在了身后的那张沙发上。 宴九看那张可怜的小脸吓得全无血色的样子,这才满意地冷笑一声。 想耍大小姐脾气也要找对人才行! “行了,既然这衣服有人喜欢,而你又看不上的话,那就脱下来还别人吧,我给你再选一件更好的就是了。” 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的傅司颇为无奈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宴九。 他真是从未见过有这样的女子,自导自演了一出把人吓个半死也就算了,到最后还站在老好人的角度上恶心了人家一把。 当即,傅司一言不发地重新回更衣室把衣服给换了下来,然后交给了身边的导购小姐。 “走吧,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去看看有没有更好的。” 宴九这话一出,那位林小姐的脸都气得扭曲了,哪里还会再伸手去接那套衣服。 那可是连保镖都看不上的衣服啊! 果然,才刚走出店门外,宴九就如愿听到了一声摔东西的声音,顿时唇角勾起了笑。 身旁的傅司看她那狐狸般狡诈的笑容,不禁语气沉缓地提醒:“大小姐,您这样做,实在不理智。她是林氏的二小姐,林思芊。林氏和我们之间有合作,您……” 宴九无谓地一笑,“你也说是合作了,既然合作,那就意味着平等。她不要脸再先,那我还给什么脸。” “可林氏是和宴氏合作,而不是和您,如果您想要坐稳这个位子,林氏是一个很好的助力。”傅司不得不再次提醒。 宴九微微侧目,微笑地看着身边的人,“你是想让我靠讨好林思芊来取得林氏的支持?” 傅司没有说话,但显然是默认的意思。 宴九顿时嗤笑了一声,神情渐渐冷了下来,“别逗了,林思芊算个什么东西,能比钱、比利益更能说服她爸?” 这些人啊都重利薄情的很。 只要有利可图,仇人都能变亲人,但如果没利可图,就是亲人都能当仇人一样捅刀子。 前世的她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无论她怎么乞求宴国怀不要丢掉她,不要把母亲绑起来,可到最后呢,那漫天的火光和灼热的伤痛让她永生永世难以忘记啊。 “傅司,我不是那么容易卑躬屈膝的。想让我卑躬屈膝那是要付出代价的,而那份代价往往非常沉重,沉重到可能得赔上整条生命。” 宴九脸上笑容依旧,只是那双平静的眼眸里有丝丝缕缕的戾气浮现,带着森冷嗜血的意味。 傅司第一次认真地看向眼前的人。 明明前几天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跪在众人面前,做着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隐忍至此,但却在此时此刻眼里翻涌着浓浓的煞气,说着让人心头胆寒的话语。 她矛盾、却又莫名和谐,举手投足间都吸引着所有人的眼球。 013 一个圈套 站在那里的宴九不知道傅司心里所想的,她只知道口袋里那通因为林思芊而耽搁的电话已经震动很久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未接电话,然后叹了一声,“本来想给你买衣服做赔偿,顺便贿赂你一下。不现在过看来,似乎有人等不及了。” 宴九嘴角带笑地扬了扬手机,全然没有了刚才那副阴鸷的模样。 可傅司却皱起眉头。 贿赂? 还没弄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宴九就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按照上面的开车过去。 那个地方距离这里不算太远,不过短短半个小时就到了。 一停车,就见眼前这一栋栋的楼房破败阴仄。 “需要我在楼下等您吗?”傅司询问道。 宴九摆了摆手,“不用,我真要秘密会见谁,就不会带你来了。” 说着就下车,往楼上而去。 那年久失修的楼梯里空旷而又阴森。卡Kа酷Ku尐裞網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 没过多久宴九就停在了四楼的一间屋门外。 她按了几下门铃。 门随后就被打开了。 傅司一看到开门的人,眉头顿时拧紧了起来。 那个在记者会上闹事的刘东母亲,姚春! 他下意识地做出防备的姿态,却不想对方一脸讨好谄媚地开了门,喊了一声宴副总,就迎着宴九进去。 宴九也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走了进去,笑着坐在了那棉絮都冒出来的破旧沙发上。 “不知道妈今天这么急着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她倚靠在沙发背上,漫不经心地问道。 姚春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搓着手,讪笑道:“瞧宴副总这话说得,我哪儿敢当您的妈啊,这不是折煞我么。” 宴九也不多说,从包里拿出五叠还未拆封的钱,“这是你的演出费。” 身边的傅司听了,眉头不禁蹙了起来。卡Kа酷Ku尐裞網 演出费? 所以,这闹事的女人是她找人来演的?! 姚春一看到那桌子上码放整齐地五叠厚厚地纸币,眼底虽然流露出了一抹贪婪之色,但还是站在那里,“宴副总的确爽快啊。不过,是不是少了点?” “你说什么?”宴九挑眉一笑地问。 姚春又搓了搓手,脸上故作为难的样子,“不是啊,我昨晚上做梦梦见我儿子,他怪我,说我为了这么点钱,就这样做戏,对不起他。” “那你还想要多少?” 见宴九没有生气,反而还主动问价格,她自以为是拿捏住了宴九,便立刻原形毕露地狮子大开口起来,“三倍赔偿金之外,再附加一百万。” 宴九也不恼,甚至一口应了下来,“可以。” 姚春的脸上立刻喜上眉梢,只是那句谢谢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宴九又补了一句,“我可以给你,但是你有没有这个命拿,我就不知道了。” 姚春神情一僵,勉强地笑道:“宴副总这话怎么说的,我也是听你的吩咐行事啊,您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威胁呢。” 宴九淡笑,“我不是像,我就是威胁呀。”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姚春有些撑不下去了,“宴副总,您这样做可不地道啊,我为了您,拿我亲儿子的命演戏,您现在说翻脸就翻脸,您就不怕我到时候也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么?” 宴九百无聊赖地半靠在那里,“说呗,我难道还怕你?” 对此姚春禁不住冷笑了几声,威胁道:“我手上可有的是记者的电话,随便一个料爆出来,您这良心企业家的形象可就彻底臭掉了。” 宴九对此却突然指了指身边的人,说道:“知道我带他来干什么吗?” 姚春一时间跟不上她的思维,愣了愣。 接着就听到她再次道:“杀人灭口。” 那薄冷而又肃杀地四个字激得姚春打了个一个寒颤。 她看着傅司那张肃穆的神情,只觉得像是看见了阎王,不由得就此哆嗦了起来,“我……我可是有你当时和我交易的录音的,你……你敢随便乱来,我到时候让我小儿子把录音交出去!为了一百万成杀人犯,宴副总你可得自己好好掂量啊!” 宴九歪着头,想了想,“你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姚春顿时松了口气,“当然了,宴副总是聪明人,一定知道怎么选了。” 宴九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录音笔丢了过去,“听完这个录音,我相信你肯定也知道怎么选。” 姚春不明所以地按下了播放键。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滋滋的电流声,以及……一段简短的对话。 “东哥,咱们这样算不算背叛啊?万一宴氏的人知道咱们上船来偷货,到时候我们就死定了。” “怕个屁啊!华老大说了,等我们偷到了宴氏这批货,我们就五五分,到时候拿了钱,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 后面的话姚春已经没有再去听了,就凭那熟悉的声音就足够让她震惊。 她的儿子竟然偷宴氏的货? “其实警方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那几名死者大晚上会出现在船只内,我想这支录影笔一定能给他们线索,你说呢?是偷货不慎引起爆炸,还是偷货不成被发现时造成爆炸?我相信,无论是哪个,宴氏都会从过错方变成被害方,甚至那些赔偿款都能取消。” 随着宴九说出的每一个字,姚春惊恐的神情就多一分。 “不,不是的,不要……” 宴九淡淡地问:“那你做好选择了吗?” “做……做好了,做好了!”姚春一个劲儿的点头,脸上满是惧色,“我明天就走,走得远远的。” 宴九睨看了她一眼,“明天?” 姚春心头一跳,“不,不,今晚,今晚就走,而且我保证永远都不会回来,我发誓!” 宴九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昏暗不明的屋子里蒙上了一层幽幽的光影,“其实你发不发誓都无所谓,反正只要你说了,那就意味着你收受两边的钱这个消息就会暴露出来,你猜那些花了钱让你演戏,却被你戏耍了一通的董事们会放过你吗?” 刘东的母亲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被褪了个干干净净。 她……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收了两边的钱? 在看到宴九那抹意味深长地一笑,她的脚下一软,竟直接跪了下去。 014 贿赂保镖 等走出那间屋子,下了楼,宴九眯眼眺望着远处渐渐西沉的光,嘴角的笑容依旧。 “你早就知道她被收买了?”看完了全场戏码的傅司站在她身边问道。 宴九摇了摇头,笑得得意,“不是哦,我是看那些董事们收买的谁,花了双倍的钱去收买的。” 傅司蹙眉,“你就这么信任她?” 宴九笑得清冷,“信任?我只是非常清楚她最后会听谁的话罢了,更何况我那一跪,她就算想闹,又能闹出什么?当众自杀吗?像她这种爱财如命的人,钱没拿到,怎么可能会去死。” 傅司一想,的确如此,但继而又皱眉,“可是你既然有证据证明宴氏的清白,为什么……” 宴九侧头,唇畔地笑意深了几分,“你觉得我们出公告表示是宴氏内部员工偷货造成爆炸,一切于宴氏无关能服众,还是我那一跪更贴人心?” 傅司怔愣。 没错,相比较于理智的真相,群众更倾向于情感的决策。 更何况发生这么大的爆炸,只用一句内部员工偷货,怎么看怎么像是推卸责任。 “所以啊,既然不能用这个来服众,我为什么还要自找麻烦呢?还不如直接跪下认错,反而能落下一个良心企业家的名声,在宴氏占有一席之地。卡Kа酷Ku尐裞網”宴九站在楼道地光线地交界处,明暗不定,显得她那张带着笑意的脸上平添了几分隐秘。 傅司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这些天看似她被架空,处处受限制,但在暗地里却早已将一切全都设计好了。 看似卑躬屈膝,却实际上给了对方致命一击。 果然,想要看她卑躬屈膝,是真的不容易。 傅司的目光无意间一瞥,看她指间随笔把玩着的录音笔,这才想起来,“那录音笔是假的?” 宴九的笑容逐渐变得神秘了起来,“不,是真的,所以这是要我贿赂你的原因啊。关于这支录音笔,别告诉我爸,到时候我给你买十件衣服。” 说完还讨好地向他炸了眨眼。 傅司:“……” 这种哄骗小孩子的口吻是什么意思? 而且他有那么缺衣服吗? 还不等他的拒绝或答应,就听宴九突然说道:“送我回去吧,天色不早了,免得又要错过晚饭了。” 暮色下,楼道里的最后一缕光线被黑暗吞噬,她的神情彻底被隐藏在阴影之下,让人捉摸不透。卡Kа酷Ku尐裞網 车子再次启动,就此离开了那栋破败的小区。 宴九看着后视镜内那慢慢缩小的小楼,知道这件事算是彻底结束了。 于是便闭眼假寐了起来。 正值下班高峰,车子一路停停行行,终于在一个半小时后到达了老宅。 就看见原本清冷的大厅里灯光大亮,才刚下车,就听到时不时屋内传来的清脆笑声。 宴九眉梢轻挑,“看来有人是等不及地寻求支援了?” “听声音应该是三小姐。”傅司站在她身侧说道。 宴九笑着感叹,“真是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呢。” 随后就一个人走进了大厅。 一进门,她就笑着问道:“爸,今儿个是有什么大喜事发生吗?远远的就听到笑声了。” 孙舒秀这时候赶忙对身边的人说道:“亦陌,这是你大姐,快叫人啊。” 身旁的人此时抬头,那一张脸娇俏而又活泼,只是那双眼睛在看向宴九的时候,带着毫不遮掩的轻蔑和不屑。卡Kа酷Ku尐裞網 显然她对于宴九的出现很不喜。 “大姐?就是我那个十年没回家的大姐吗?听说这次宴氏的危机是你解决的,那一跪真是让我佩服不已呢!” 那话里话外都带着嘲笑。 她在嘲笑宴九当众给别人下跪太过耻辱。 但宴九却并不在意,部队这些年的磨砺让她知道,暂时的隐忍是为了最终的一击致命。 更何况,她也不算忍。 瞧瞧孙舒秀不是气得迫不及待地把女儿给拉回来做支援了吗? “一切都是为了宴氏罢了,更何况的确是我们的失误让无辜的人惨死,不是吗?” 宴九轻飘飘地一句话就给打发了,同时还在宴国怀面前树立了一个大局为重的信号。 这让宴亦陌心里觉得不妙! 可是她又不死心,于是再次挑衅道:“所以说大姐厉害啊,瞧瞧我从高中就跟着爸爸在宴氏实习了这么多年才做一个小小总监,大姐一回来就做了这么一番事,成了宴氏的副总,看来国外的管理的确很厉害呢。” 宴九笑容不变,“再厉害也没有实战厉害,我不过就会书本上那点东西而已。” “可是我也想学啊,当初我也想和大姐一样去国外留学,但爸妈就是舍不得我,所以才没让我去,天知道我有多羡慕大姐呢。” 当年被丢去部队这件事除了宴国怀和孙舒秀,其余人并不知情。 所以就连宴亦陌也只以为她是真的去国外。 但身边无父无母,那么小就孤身去了国外,明眼人一看就是被放逐了。 所以她明着说羡慕,实则在挑衅宴九当年被宴国怀丢弃地这一事实。 可谁知宴九面不改色地笑道:“是吗?那既然这样的话,不如趁现在再去深造一下?反正现在我回来了,宴氏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 被反将一军地宴亦陌当场顿住了。 站在旁边的孙舒秀暗道不妙,于是连忙上前打圆场,“哎呀,你就不要闹你大姐了,赶紧来吃饭,饭都要冷了。” 宴亦陌也不是傻子,在接话的同时又暗自向宴九炫耀,“可是今天做的饭菜不和我口味嘛,妈,你让他们再给我重新做几个吧?我这些天在国外都饿瘦了。” “你啊,就你嘴刁。行吧,到时候我让厨子再给你做一顿。”孙舒秀宠溺地嗔怪了一句,随后才状似不经意间问道:“九儿吃了吗?没吃的话我让他们给你也准备一副碗筷。” 宴九似乎就是等着这一时刻,也缓缓笑了起来,“当然,我就是特意早点回来吃饭的,免得又错过了饭点,毕竟总是麻烦夫人给我开小灶可不太好呢。” 孙舒秀面色一僵。 知道她是故意挑这个时间点来讽刺自己对亲身女儿和继女之间的差别对待。 要是平常时候她只会得意。 但偏偏两次都在宴国怀的面前,这可就不太好了。 果然,就听到宴国怀开口了,“挑什么嘴,赶紧吃饭。” 宴九笑着不说话地落座吃饭。 宴亦陌被吃了个瘪,只能不甘心地落座。 孙舒秀看在眼里,更是气得暗自咬牙。 这死丫头,可真是一点都不饶人! 015 算计收买 整顿饭宴亦陌长袖善舞哄得宴国怀很是高兴,孙舒秀也在旁边配合默契。卡Kа酷Ku尐裞網 唯独宴九一个人坐在旁边吃不言寝不语,有些格格不入。 但她却怡然自得地坐在那里吃着饭,没有半分地局促不安。 甚至偶尔含笑地看着那对母女。 久而久之,孙舒秀就看出门道了,这死丫头分明是拿她们两个当猴子一样看戏啊! 她气恼,却又不能为这种小事在宴国怀面前发作,最后只能安分地吃饭。 宴国怀最先吃完,他直接起身朝自己的书房而去。 宴亦陌是第二个,她本来就不愿意吃,不过是陪宴国怀罢了,现如今人都走了,她当然不会留在餐厅里。 孙舒秀看女儿也离开了,自然不会在这里和宴九大眼瞪小眼,打算去给宴国怀倒一杯茶水送上去。 于是整个餐桌就只有宴九一个人吃。 在餐厅里,她清晰的听到大厅里宴亦陌惊喜地声音,“咦?傅四,你来啦。我这次从国外回来带了不少东西呢,见者有份。” 傅司还是那副刻板冷漠的声音,“不必了,三小姐。” 宴亦陌似乎不死心,“别客气嘛,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大家都有份的。” “真的不用了。” “不行!这条领带是我精挑细选的,你不能不要!” 被缠得无奈的傅司最终只能拿出宴国怀做挡箭牌,“三小姐,董事长找我有很急的事,我真的不方便带着这份礼物去见他,抱歉。” 宴亦陌一听到宴国怀三个字果真犹豫了。 趁着这个机会傅司从她身边绕过,正上楼时恰巧无意间看到了餐厅里的景象。 就见宴九一个人正坐在巨大的长行餐桌前吃着饭。 偌大的餐厅和光亮的灯光越发衬托出她的孤寂和形单影只。 傅司脚下微顿了下,随后快步走了上去。 书房内灯火通明,宴国怀正坐在那里看书。 一看到他来,就收起了手边的书本,神色威严地询问道:“在她身边也有大半个月了,还适应吗?” 傅司恭敬地站在那里回答:“还好。” 宴国怀嗯了一声,“我以为你会要求调回来。” “一切听从董事长的吩咐。” 傅司说的话恭敬且滴水不漏,这让宴国怀心里很是满意,“这段时间她都做了什么?” 傅司回答:“大小姐每天准时上下班,除了今天去过商场,还见过一个人。” 宴国怀皱了皱眉,“谁?” “那个闹事的女人。” 傅司将今天下午的事情简短的说了一遍,只是在说到录音笔的时候他莫名想到那双盛满笑意的眼眸冲着他眨巴的模样。 以至于最后不知为何的竟真的就隐瞒了下来。 而在听完了他整段话后,宴国怀不禁哼笑了一声,“果然不出所料。我这个女儿从小不在我身边,但做事却从来不会让我失望。本来我对于她的处理还有些不满,毕竟我那一船的东西全都毁了,她还把责任全都揽在宴氏的身上,但现在……她用这个做投路石,也算是值得。” 其实何止是值得,简直就是大获成功! 宴氏得了民心,股票疯涨,其他的合作人看到必然会加大投资,这些都是可见性的利益在不断滚滚而来。 最重要的是,宴九成功的利用这一仗翻了身,压制住了那些董事们。 而他一手扶持教导的儿子宴敏远这么多年来虽没犯过大错,可也从来没有过大胜。 宴国怀不禁希望宴九的介入会让他这个儿子有些危机感。 沉默了片刻,随后他对傅司说道:“让她进来找我。” “是。” 傅司退了出去。 一下楼,就看到宴亦陌还在大厅里等着自己。 她将那份礼物再次举到他的面前,问:“那你现在和我爸爸聊完了,该拿了吧?” 傅司面不改色地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进了餐厅,对正坐在那里喝茶地宴九说:“大小姐,董事长找您。” 宴九抬眸,眼里满是深意。 而傅司则目光不变地站在那里,完全看不出其中的意图。 她心里有些发沉,应答:“知道了。” 接着就上了楼。 进了书房,宴九喊了一声,“爸爸。” “坐。” 宴九看宴国怀神情平静的样子,以不变应万变地坐在那里,问了一句,“不知道爸爸找我有什么事?” 宴国怀手指轻叩了下桌面,盯着她,却没有说话。 宴九被这样心里越发警惕了起来。 在等待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后,终于就听到宴国怀一句:“只是想问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顿时,宴九心里微松了口气。 她知道傅司没有把录音笔说出去。否则的话,对话不可能会是这样的。 宴九笑容不变地道:“接下来?事情不都已经结束了吗?” 宴国怀声音平平地问:“那只是对民众一个交代,但是对警察该如何交代?” 宴九微微靠在那里,说道:“当初原计划这艘船就是要在关口爆炸的,现在不过就是时间不吻合罢了,但那些托词完全可以照旧用上。” 宴国怀提醒:“我这次整整损失了将近几个亿。” 那些多的炸药可不是开玩笑的,还加上那一艘船只。 但宴九笑着道:“我现在不是已经为你赚回了一半吗?而且还会继续不断地赚回来。” 宴国怀对此面色也缓和了下来,可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沉肃,“希望你接下来也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我觉得宴氏这次的黑锅背得不值得。” “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有了这番保证,宴国怀才放她离开。 刚出门,就看到傅司正笔直地站在走廊的尽头的窗口,显然是在等她。 宴九微微一笑地走了过去,和他并肩站在窗口,“谢谢。那十件衣服我一定会给你。” 傅司眉心抽了抽,“……不必了,大小姐,我不缺衣服。” “那就是缺领带咯?”宴九意有所指地笑问。 傅司:“也没有。” 宴九转过头,在月光下她那双眼眸亮如暗夜中的星子,意味深长地说道:“不管有没有,衣服、领带迟早我都会给你。” 傅司皱眉。 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 就听到宴九说:“傅司,你这次做的很好。” 这话让傅司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 他这是被骗、被算计了! 他在不知不觉中被宴九拉入了她的阵营里去了。 016 成我的人 傅司没想到宴九会给他来这一招。<a href="http://www.biquge." target="_blank">www.biquge.</a> 如此措不及防之下,他的神情骤然间就冷了下来。 “大小姐,我只是一个助理。” 宴九知道,他这是在表明立场,拒绝她半威胁半算计地邀请。 对此也不恼,脸上依旧挂着愉快笑容,“你别怕,我又不让你去杀我爸,只是有些时候适当的替我隐瞒一些而已。” “我是宴家的保镖……” 傅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宴九打断了,“我知道,你是我爸的人。但我爸迟早是要退下来的,这江山始终是要换人的,你又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她这话里带充满了暗示性和诱惑力。卡Kа酷Ku尐裞網 但傅司不为所动,只说:“如果有什么让大小姐误会的,我可以弥补。” 对此,宴九只能笑眯眯地问:“你也说是弥补了,你猜爸爸还会再信任你吗?” 傅司:“我总会有方法的。” 宴九轻笑出声,凑了过去,“你大概不太清楚那支录音笔的重要性,那个啊……是决定我生死的东西。你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遗漏了,你猜你还能不能继续留在宴氏,留在他身边?” 她当然知道傅司有办法,就是因为知道,才会如此把自己最后一条路都断了,以此来赌一把。 那录音笔一旦交上去,宴国怀就会知道,原来那些那些偷货的人很早之前就被她发现了,而她却迟迟不为所动,这才会导致了船只的爆炸。 可傅司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遗留了…… 这迁怒可想而知。 所以她的意思很明显,如果要摔下悬崖地话,那就大家一起死好了。 这种决绝到不给任何退路的做法让傅司眉心禁不住拧紧。 良久,他才带着几分妥协地叹息,“大小姐何必赔上自己。” 为了一个目的,竟然不惜用自己的命门来赌。 简直就是疯子的做法! 可宴九说:“不这样,我没办法让你站在我这边。” 没有足够分量的致命伤是绝对不可能把傅司拉下水的。 此时,清冷朦胧月光的照进来,柔柔地倾洒在宴九的身上,她的言语莫名地软了下来,“傅司,这条路我一个人实在太难走了。我空白了整整十年,你就当帮帮我,而我也绝不让你太为难,好不好?” 不让他为难? 他是宴家的保镖,听命于宴国怀的命令。 而宴国怀的命令是:盯着宴九的一举一动,然后汇报上来。 但现在宴九却让他适当的隐瞒。卡Kа酷Ku尐裞網 其实不管隐瞒一个、还是两个,都是背叛。 下场都是死。 然而,不知是不是夜色初浓,月光太柔。 他的脑海中鬼使神差的浮现起刚才她一个人坐在空荡的餐厅里吃饭的样子。 更甚至想起他站在大门口外,听着里面各种笑声欢语里却丝毫听不到她的声音。 就只是想象,他都能想到那是一副多么清晰强烈的画面。 最终,他沉默了。 可后来当他看见宴九在公司里杀不果断、不留情面的作风时,就知道自己又一次被骗了。 这条路难走是真的。 可她越挫越勇也是真的。 那大杀四方的样子,简直可以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只不过此时此刻的傅司还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因为一时的犹豫,没有及时拒绝就此成了默认。 以至于第二天一早,进入自己的助理办公室时,他就看到自己的会客沙发上有整整十叠的盒子。 傅司一愣,拿起其中一个拆开,发现是一套西装,还配着白衬衫和领带。 在那套西装上还放着一张便签。 ——穿了我的衣服,就是我的人。 那乍一看像是情侣之间的宣誓主权的话语。 但实际上,她也的确是在提醒,从今天开始自己就要站在她的阵营里去了。 傅司看着那张便签,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昨晚上进书房时还信誓旦旦的和宴国怀保证一切旦凭他吩咐,而出了书房就直接被宴九强制性地拽入了她的阵地里。 收起那份便签,他重新坐在办公桌前开始埋头办公。 只是那些衣服,却被他塞进了衣柜的最下方,没有再触碰。 而宴九似乎也并不在意的样子,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发现。 这让傅司也就没有继续在意下去。 直到周末前的最后一天,傅司把宴九送回去的时候,在下车前宴九突然说了一句:“我给了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所以下个星期可以穿我的衣服了吗?” 傅司才明白,原来宴九不是不在意,而是在给他时间。 “我的眼光挺不错的,放心穿吧。” 宴九说完这句话,就下车离开了。 傅司看着宴九离去的背影,车窗外是萧瑟的秋风,可视镜里的那抹身影纤细,可背脊却笔挺。 似乎一切都无法将她摧毁。 直到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内,他才启动车子,再次离去。 ------题外话------ 哎呀呀,我们的保镖大人心软了呢……而且咱们的大小姐还宣誓主权了呢~ 017 他是我的 深秋的早晨透着丝丝的凉意。 天空带着几分阴沉。 傅司一如往常地开车前往公司上班。 在进入电梯后,看到那光滑的门上反射出他那一身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时,他向来冷肃的脸上微怔了下。 早上他起来的时候他正套上西装准备离开,结果却不小心想起了那天晚上宴九的话。 她说她眼光很好。 就因为这句话,他最终犹豫了几番,把其中一套衣服穿在了身上。 现如今一看,她的眼光的确很好。 这衣服做工精良,剪裁得体,表面上和他以往的西装差不多,但是领口和袖口的细节却隐着低调的暗金色丝线,使得整套衣服都变得精致了起来。 看得出是挑选的人是仔细考量过的。 “叮——” 电梯门开了。 一走出去,就听到员工区域里传来阵阵喧闹。 傅司留意地看了一眼,发现原来是宴亦陌销假回来,正在派发出差的礼物,怪不得外面这么闹。卡Kа酷Ku尐裞網 他趁着宴亦陌没发现,有意避开她,拿着几份重要的文件先进了宴九的办公室。 此时的宴九早已坐在办公桌前工作。 自从记者招待会那件事后,董事们就收敛了很多,再加上她把身边的秘书们全都撤了,换了批新的,自然而然她原本那些被架空的工作慢慢回拢。 “宴副总,我这里有几份文件需要您批示。”傅司将几手里那几份文件递了过去。 宴九头也不抬地翻看了一下,最终将那几份文件全都一一批复好,递交给了傅司。 这一抬头,就看到他身上那套衣服,随后笑了。 “果然我的眼光不错啊,这套西装果然也很适合你。”她靠在椅背上,细细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锁定在了他的喉结处,扬眉问道:“不过领带怎么没一起佩戴?” 傅司低头一看,神情有些不自然,“今天没有会客的事项。” 其实哪里是这个问题,而是今早上全在犹豫那套衣服,完全忘记了领带这个问题。 宴九也不多问,只是笑着道:“男人的领带可是整套衣服的精髓,你破坏了我的精髓,那可不行。” 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 “正好,我这里还有一条没来得及给你,带上吧。” 宴九从善如流地打开了那个盒子,将里面的那一条领带拿了出来。 黑蓝色的斜纹,经典又大气。 “是你自己带,还是我来帮你?”宴九举着那条领带,意味深长地笑道。 傅司瞬间就想到那天她让自己穿试穿西装时的举动,那萦绕在鼻尖的香气,顿时浑身一僵,于是立刻回答:“我自己带。” 继而快速地带好了领带就此离开了办公室。 站在门口的傅司觉得自己真是要昏头了! 竟然脑子里对于商场里的那一幕场景始终挥之不去。 大概冷静了十几秒后,他才彻底松缓了下来,转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一推开自己的办公室门,就见宴亦陌正坐在会客的沙发上。 “你回来啦?我等了你好久,这个是你的礼物。前几天你忘记拿走了,我今天特意给你送过来。” 只见她笑着把手里的那个精美的盒子送了过来。 可刚一走近,宴亦陌那张笑脸瞬间僵住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她紧紧盯着他胸口那条领带,问道:“你这条领带是哪里来的?” 傅司神色不动地道回答:“我自己的。” “你自己的?”宴亦陌神情晦暗不明,“没想到你眼光这么好,这条领带可是国内刚上新款。” 以女人的第六感,她觉得这肯定不会是傅四自己买的。 他向来对这种东西不上心,怎么可能会买这么贵,又那么小众牌子的新款。 但傅司偏偏就是一口咬定是自己买的,甚至还下起了逐客令,“宴总监,我还有点事要忙,就不送你了。” 宴亦陌见他都已经这样说了,只能离开。 但离开前她不死心地将手里的礼盒放在了桌面上,“不管怎么说,这条领带是我亲自选的,也是一份心意,你就收下吧。” 说着就转身离开,完全不给傅司任何开口拒绝的机会。 傅司看她走的那么快,只能暂时作罢,打算等到下班的时候再把东西还回去。 结果才刚到下班时间,他正走出办公室的门,宴亦陌早早地就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我今天没开车,傅四你送我回去吧?” 傅司皱眉,“我……” 话还没说完,就见宴九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三个人就这么正面遇上了。 宴九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游移了一番,接着微微挑眉,“傅助理,我这儿有点事要你去办,跟我进办公室。” 说着就重新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去。 傅司正准备应声,身边的宴亦陌却率先开口,“大姐,傅四要送我回去,你那些鸡毛蒜皮的小活儿就找秘书们来做就好了,傅四可不是你能随便用的。” 那不屑的口吻让宴九脚下的步子一顿,然后笑了,“你不知道他现在是我的助理吗?” 宴亦陌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你的助理?他不是爸爸的助理吗?” 宴九回答:“爸爸把他调派给我了。现在,他是我的。” 宴亦陌不可置信地怒声道:“这怎么可能!” 傅四是爸爸手上最得力的人,一般轻易是不会随便指派给任何的人的。 就是哥哥都从来没有这个待遇! 可现在竟然成了宴九的人?! 这……太不可思议了! 但宴九却懒得和她再废话,只喊了一声,“傅助理。” 傅司当即就对宴亦陌说道:“抱歉宴总监,如果你需要坐车回去,我可以另外派人送你回去。” “就派爸爸给我的另外一个保镖送我妹妹回家好了。”宴九这时候吩咐了一句,然后进了办公室。 宴亦陌趁此机会立刻压着情绪问傅司:“你真的……现在成她的助理了?” “是的。”傅司点头。 宴亦陌顿时有些激动了起来,“为什么?!” 傅司眉眼淡淡,神色平静,“这是董事长安排的。” 宴亦陌当即否定道:“这不可能!你是爸爸最得力的助理,为什么要把你安排给她?!而且就算安排了,你为什么不拒绝?!” “宴总监,董事长的命令我只能服从,不能拒绝。” 傅司每句话都进退有理,理由完美得让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宴亦陌气得咬牙,却又没有再阻止的理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傅司进了宴九的办公室。 018 正面警告 傅司原本以为宴九是给自己找脱身的借口。卡Kа酷Ku尐裞網 结果发现,并不是。 她的确是有事让自己做。 而且是事关抚恤金预算的问题。 宴九在第二次的批复中发现了一个不小的问题,让傅司帮忙一起重新核算一遍。 只是这一算,就直接算到了天黑。 宴九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便暂时停下了核算,让他送自己先回去。 在车里,宴九坐在后座上,无意间看到他手边那个熟悉的礼盒。 她轻瞥了一眼,问:“这是宴亦陌送给你的领带?” 傅司开着车,回答:“嗯,打算趁着送您回去之后,还给她。” “不喜欢吗?”她再问。 “不,是已经有领带了。” 对于这个回答,宴九很是满意,“那既然如此,这条领带不如给我?正好你还欠我一条。” 说着就要去拿那份礼物。 但被傅司立刻伸手制止,“不行。” 结果一不小心一把握住了宴九的手。卡Kа酷Ku尐裞網 那滑软微凉的小手让傅司心神一颤,车头瞬间打滑,差点和旁边的车子相撞在一起。 他连忙一个急刹车,随即把手松开。 宴九挑了挑眉,脸上笑意不减,可怎么看有几分冷意在其中。 “哦?不行吗?” 车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滞了起来。 傅司将车子开到一旁,停了下来,“我的意思是,您要,我可以给您买,但是这条得还给宴总监。” “你给我买?”宴九先是愣了下,紧接着笑了起来。窗外路灯的光印在她的眼底,绚烂如星子,“可是我要领带没有用啊。” 傅司有过一瞬的恍惚,脱口就道:“我给你买别的。” 宴九含笑地扬了扬眉,点头,“好,那我等你给我买别的。” 很快,车子再次重新启动了起来。 在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后,车子缓缓行驶进了老宅里。 刚停下车,傅司就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手边的礼盒,犹豫了一下,然后应了下来。 “怎么?有事要做?”宴九问道。 “嗯,我有点急事要马上去办。这个……”傅司看着手边那份小礼盒,询问:“大小姐能帮我还给三小姐吗?” 宴九挑眉一笑,“你指使我做事?” 傅司沉默了。 他也觉得自己作为下属,不应该让雇主替他做事。 但谁知,那只白嫩的小手这时伸了过来,将他手里的礼盒拿走,“好吧,看在你要给我买东西的份上,我替你当回跑腿的。” 傅司点了下头,“谢谢大小姐。” “不客气。” 宴九下了车,看车子重新行驶出了老宅,笑容才渐渐敛起。 她将礼盒上的暗扣轻轻一按。 盒子被打开,里面一条样式精致的领带静静地摆放在正中间。 呵。 这个宴亦陌是真蠢还是装蠢,竟然随随便便送男人领带。 或者,这又是他们拉拢傅司的新招数? 毕竟徐清这颗暗棋已经没了。 但…… 孙舒秀花了那么大力气栽培自己的亲生女儿,最后让她用美人计去诱惑一个小小的保镖,这笔买卖怎么看都不算划算吧? 宴九冷冷一笑,手上微微一用力,盒子“啪嗒”一下给关上。卡Kа酷Ku尐裞網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现如今他们都晚了一步。 傅司既然穿了她的衣服,那就是她的人! 而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的,这后果可都不算太好呢。 宴九拿着那个小礼盒就此进了屋内。 才刚进屋,宴亦陌就一反常态,笑眯眯地迎了上来,“大姐回来啦,来,吃饭吧。” 宴九对于这个妹妹突然的反常只是微微一笑,“好啊。” 说着手里的盒子不留痕迹地往她的面前一晃。 果然那张脸瞬间就变了! 但她不敢在孙舒秀和宴国怀面前表露出来。 只能暂时按捺着,但那双眼眸里透出的紧张和不安是怎么也无法掩饰掉的。 宴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着故意将那份礼盒递了过去,“对了,这个是傅助理让我还给你的,说礼物太贵重,他不敢收。” 瞬间,孙舒秀的脸别提多精彩了! 宴亦陌也顿时脸色惨白了起来,她感觉自己如芒在背,硬着头皮笑道:“这有什么贵重的,我给那些员工的礼物和这个也差不多价格,是他自己想太多了吧。” 宴九看她那副惊恐到极点还要强撑,不敢流露出来的样子,知道她是在害怕。 不过,害怕就对了。 傅司的身份太敏感。 宴亦陌没事讨好宴国怀身边的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会让人觉得耐人寻味。 无论是拉拢自己父亲身边的人也好,还是喜欢父亲身边的助理也罢。 可都是大忌! 因此,宴九笑容不变,带有深意地道:“谁知道呢,不过傅助理的确不怎么喜欢礼物。我觉得三妹还是少送比较好。你说呢?” 宴亦陌:“……” 这根本就是警告! 她在警告自己,让自己离傅四远远的!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 “好,我明白了。”宴亦陌不甘心地咬着牙应答了下来,继而又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只是大姐什么时候也做起了跑腿的事了?” 宴九笑得很是得体,“我这可是为了妹妹你啊。” 一时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此变得微妙了起来。 孙舒秀眼看着自己女儿的情绪有些不对,连忙上前打起了圆场,“你也真是的,给员工买礼物也要掌握分寸,你爸的钱也不能让你这么随意挥霍的。” 说着,手不着痕迹地朝着宴亦陌的手臂用力抓了一把。 宴亦陌猛地清醒了过来,然后才道:“我只是觉得员工那么辛苦,给他们买点小礼物开心一下,这样也能更好的为公司服务而已。” 孙舒秀笑着责怪,“那也不能乱花钱啊,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下次不能这样了,知不知道。” 宴亦陌低眉顺眼地应道:“是,我知道了……” “行了行了,吃饭吧,再磨蹭下去,饭菜都要凉了。” 于是,在孙舒秀轻轻松松几句话就把事情勉强给化解了。 只是…… 坐在首位上宴国怀不是傻子。 虽然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可这话到底听进去几分,那就不知道了。 而且还有一点可以肯定,宴亦陌以后绝对不敢再明着觊觎傅司了。 019 闹出风波 一顿饭结束后,宴国怀和宴九分别各自回了书房和房间,只留下孙舒秀和宴亦陌两个人。卡Kа酷Ku尐裞網 孙舒秀立刻把人拽进了卧室里。 那力道大得让宴亦陌疼得不行,她一甩手,皱着眉道:“妈,你干什么!” 孙舒秀把刚才一直忍耐地气全都撒了出来,怒斥道:“你是傻子吗?竟然当着你爸爸的面和她针锋相对!” 提及到这件事,宴亦陌就不服气了,“你没看到她耀武扬威的样子吗?她是警告,是威胁我!” 孙舒秀气得半死,“现在傅四可是她的人,你没事送傅四东西,当然会被她警告!” 宴亦陌不服气了,“什么她的人!傅四是爸爸的人!凭什么给这个贱丫头!她有什么资格要他!这人可是哥哥都不敢要的人!” 一想到这里,她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大了几分。 孙舒秀连忙上前捂她的嘴,“你激动什么!” 宴亦陌甩开她的手,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我就是不甘心。” 孙舒秀很是头痛地道:“你不甘心?你不甘心什么!你没事对傅四献殷勤,本来就不应该!” 宴亦陌像是被踩到猫尾巴似的,立即跳了起来,“我怎么不应该!我不就是送了他一个礼物嘛!” 孙舒秀气得戳了下她的脑袋,“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送的是礼物吗?你送的那是炸弹!那是足够炸死我们还有你哥哥的炸弹!” “什……什么意思?”宴亦陌有些懵地问。 孙舒秀气得不行,“什么意思?傅四是你爸爸的人,你没事给你爸身边的人送东西,你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所有人,你想拉拢他吗!” 宴亦陌脸色微变,“不,不是,我……我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了?谁信啊!谁会相信堂堂宴家三小姐没事给爸爸身边的助理送礼物,会只是单纯的送礼?!” 宴亦陌一噎,“我……” “而且最重要的是,徐清现在死了,你爸身边就剩傅四这一个得力助手了。” 这样就会越发显得宴亦陌的举动是拉拢。卡Kа酷Ku尐裞網 可宴亦陌不知道啊,她一听到徐清死了,误以为是机会,“那不是正好,我们把傅四拉拢过来,成为我们的人,这样不是更有利?” 可孙舒秀却说:“不行,傅四我们不能拉拢了。” “为什么?” 孙舒秀怒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还不是因为你擅自送礼被那死丫头发现!现如今她提前抢先一步,直接在你爸面前暴露了,我们要是再拉拢,那就是自找死路!” 宴亦陌这时候才彻底回过神,神色间带着不可置信,“你是说,她故意在爸爸面前那样说,不是想丢我的脸,挑衅我,而是让爸爸怀疑我们,让我们不敢和傅四之间有联系?” 孙舒秀恨铁不成钢地怒声道:“你才明白吗!” 宴亦陌气得磨牙嚯嚯,“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贱!” 孙舒秀冷冷一瞥,“我也没想到我的女儿那么笨!” 宴亦陌这下急了,“那我们怎么办?傅四是爸爸最得力的助手,一旦站在那贱丫头那边,那对我们可是非常不利的!” “现在知道急了?”孙舒秀沉着脸。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亦陌这会儿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咬着唇不敢多言语。 孙舒秀看她那样子,在缓和了片刻后,还是耐着情绪道:“行了,就算我们得不到傅四,宴九也不太可能得到。傅四名义上是你爸派去帮宴九的,但实际上却是去监视的。” 宴亦陌眼里一亮,“真的吗?” 孙舒秀又是一记冷眼,“你高兴什么!现在宴九亲自把礼物给你,这就说明傅四和她之间的矛盾没有那么大,甚至傅四有可能会站到她那边去,懂吗!” 但宴亦陌却信誓旦旦道:“不可能,傅四不可能站在她那边,她算什么东西,怎么可能入得了傅四的法眼。” “但是我们必须要有这样的意识,以防万一!现在宴九在公司里越坐越稳,下一步必然会威胁到你哥,所以在你哥哥回来之前,一定把她从公司里踢出去!” 对于孙舒秀这样的想法,宴亦陌不以为意的很,“放心吧妈,公司的事情我比她更熟,要弄她,易如反掌!我一定会让她从公司里滚出去!” 然后把傅四还给我! 宴亦陌带着势在必得的神情,嘴角绽出了一抹冷意。 随后在安分了两天后,她果断地在公司例会上出击,对那份三倍的抚恤金提出了异议! “副总,三倍的抚恤金不太合适吧。” “哦?哪儿不合适了?” 宴九知道宴亦陌不会就此罢休,也知道那两天不过是风雨前的宁静罢了,所以对于她现在的发难一点都不意外。 宴亦陌将全都准备好的两份文件摆放在了桌上,“当初在记者招待会之前明明预算上写的只是按照法规做适当的补偿而已,可你私下不经董事局同意,就擅自将金额调至三倍,这可不合公司规矩。” 宴九扬了扬眉,“那你觉得要怎么做?” 宴亦陌勾起唇角,笑道:“当然不能给这三倍的抚恤金。” “那给多少?” “自然是按原来的提议!否则这个先例一开,以后人人都能效仿,公司的规章制度岂不是成了摆设。” 宴亦陌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其实无非就是想逼宴九出尔反尔,让她的良心企业家形象变臭。 对此,宴九看了眼在座的诸位董事们,“那各位董事们怎么说?” 宴国民有孙舒秀的授意自然第一个跳了出来,“副总啊,虽说这件事你的牺牲不小,但是宴总监说的也没错,公司的制度不能废啊。不然的话,不光是我们不好管理,就连你自己都没有办法管理整个公司了。” 宴九笑了笑,“可是这事我已经做了承诺了,而事后你们也没有反对啊。” 那群董事们各个低着头,不吭声。 宴亦陌当即说道:“董事们是看副总你刚上任,很多规矩都不懂,所以不好言明。现在你都上任一个多月了,有些事也该懂了。” 宴九似有所悟般的点了点头,“既然各位的董事觉得不能出的话,也可以。” 宴亦陌一听,以为宴九是认输了,眼神里是遮掩不住地得意。 可下一秒就听宴九说:“既然三倍的抚恤金不出,那分红也就到此为止吧。” 瞬间,宴亦陌脸上的笑就僵住了。 020 名声尽毁 “副总,这可不行啊,你没有资格擅自更改分红的。卡Kа酷Ku尐裞網” “是啊,你不能说停止就停止啊。” “这是公司得到地,宴副总你的权利好像还没有这么大吧?” 那群董事们听到自己的钱没了,立刻就坐不住了,纷纷出言说道。 宴九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可这是我赚的钱。没有这三倍的抚恤金,哪里会有这将近十几倍的分红?现如今你们既不想给,自然也没有要的道理了。” 那群董事们当然也懂这个道理,但是…… 他们下意识地看向了宴亦陌,显然是在等她的回答。 宴亦陌似乎也早有准备,坐在那里,义正言辞地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宴副总作为副总是有义务给董事们赚钱。” 宴九嗤地一声笑了起来,“所以,你们现在就是打算只进不出?” 那分明的嘲讽意味让董事们脸上有些讪讪。 其实,他们真的不反对。 毕竟比起十几倍的分红,和无止境的合作利益,区区三倍的抚恤金算什么。 但是,宴亦陌摆明了是想为难她的姐姐,再加上董事长夫人让他们只看戏,不表态,他们当然也乐得看这两姐妹起内讧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亦陌一口咬定公司制度地说:“抚恤金当然要出了,只是公司规矩不可废,只能按照原计划给出相应补偿。” 宴九提醒:“可是我已经对所有的受害人做出了承诺。” “那就是副总的问题了。不过,我想以您的能力,应该能轻松解决吧?”宴亦陌故意夸了这么一句,让宴九没有办法拒绝。 各位董事们看宴九同样得体的笑容后,只觉得心里一阵发虚。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也算是稍稍了解了一点这位大小姐的手段了。 别看现在她笑得那么淡然,可这手段耍起来,丝毫不输给任何人,完全就是一只笑面虎! 只怕这场戏啊,有得看了。 那一群人抱着这样的想法,匆匆地散了会。 就剩下宴九和傅司两个人。 空旷的会议室里,宴九靠在椅背上,笑得很是玩味儿,“我这妹妹其实也挺厉害的,你说呢?” 瞧瞧她这次的手笔,多聪明啊。 以公司规矩作为理由,扣着抚恤金不发。 到时候财务迟迟不把抚恤金打出去,那群被害家属们肯定会闹,自己的名声就臭了。 而如果想维持这名声,她就需要自己掏钱来支付。 三倍的抚恤金。 对她这个刚把一年分红全都散出去的人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呵,这是打算往死里逼她啊! 对于这个问题傅司没回答,他只问:“这件事需要我替您暂时瞒下来吗?” 宴九睨看了他一眼,笑道:“果然穿了我的衣服,就是我的人了,这么为我处处着想。不过,就算你不说,这种事也是没办法隐瞒的,我又何必让你担这个风险呢?” 这是要让他如实汇报了? 傅司神情严肃地询问:“可是您有应对的方法吗?” 宴九食指轻叩着桌面,一下又一下,片刻后才说:“你替我联系几家媒体,把消息发出去,就说我根本没有履行承诺,一直在拖欠抚恤金。” 傅司皱眉,“这样一来,你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会大跌。” 宴九微微一笑,“暂时的跌落,是为了更好的回升。” 这一次她要彻底坐稳这个位置。卡Kа酷Ku尐裞網 而且还要把宴氏和她死死的捆绑在一起,让这群董事们跪着求她留在这个位置上。 “总之,你尽管去做就是了。” 有了宴九的这一句话,傅司当天下午就私下找了媒体把消息散了出去。 果然不出傅司所说的那般,当这个消息一爆出来,才刚刚平息下来的舆论再次掀起了波澜。 而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的巨大。 被戏耍的民众们愤怒的口水几乎将宴九淹没。 网络、报纸、电视,几乎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宴九的负面消息。 那些闻风而来的记者们更是每天都会围堵在宴氏大门口外,等着宴九出现。 才不过短短一个多星期,宴九就从良心企业家变成了人人喊打喊杀的恶名。 看到这一切的宴亦陌和孙舒秀两个人别提多高兴了。 为了能够让宴九的名声更臭,他们甚至还私下收买一些网络水军,以此来加大力度。 在这样挑拨和扩大下,宴氏的股票是一跌再跌,原本的十几倍分红顷刻间才一天时间就烟消云散。 这让董事们如何能坐得住! 他们一个个都主动去找宴九的麻烦,示意让她立刻把这件事给解决掉,否则的话只能把她从公司赶出去! 宴国民更是直接冲进办公室向她拍桌威胁。 那几天宴九的办公室里迎来送往一批又一批的董事。 宴氏上下气氛凝重的让那些秘书室里的秘书们大气都不敢出,每个人都夹紧了尾巴做事,生怕被台风尾扫到。 而宴九也几次开会表示,如果不交出抚恤金,对整个宴氏不利。 可宴亦陌却始终以公司的规章制度为理由,不肯松口。 在几番僵持下,宴九似乎有些招架不住了。 宴亦陌看她挡不住了,心里止不住的得意起来,甚至还偷偷找了几个人在地下车库里埋伏她。 那天宴九下班,刚出电梯,就听到有人大喊叫了一声,“宴九!”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去。 一颗臭鸡蛋直接就砸了过来,宴九下意识脚下一偏,身形微错开,就此险险躲过。 但她能躲过一颗,却躲不过那么多颗鸡蛋。 瞬间,“啪”地一声,散发着恶臭的汁液四溅,淌了她满身。 那群人一边扔一边嘴里振振有词地不断冲着她怒骂。 “你这个骗子!万恶的资本家!” “欺骗民众,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你毁了那么多个家庭,你是个杀人犯!” 宴九被这群人围了起来,他们不断地逼近她。 有几个人甚至在使了个眼色后,上前去推搡她,想要去围殴她。 然而,其中一个刚抬手想打下去,结果谁料宴九比他的速度更快,一扬手,“啪”地一下,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甩了过去。 那力道当场把那男人打翻在地上。 顿时,周围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宴九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个人,唇畔微扬,“喂,扔鸡蛋我可以不管。但是打我,不行!小心没命回去向你们的老板讨要丧葬费哦。” 这最后的一句话让众人心头一骇。 而与其同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砰——” 惊得那群人浑身一颤。 021 好戏开演 他们齐齐朝着那处发声源看去,就看到傅司正高举着枪支。卡Kа酷Ku尐裞網<a href="http://www.biquge." target="_blank">www.biquge.</a> “不想死,就立刻滚。” 随着他沉冷的一句话,那些不过是花钱雇来的闹事的人瞬间吓得立刻四散逃离。 傅司看他们都跑了,也顾不得其他,立刻跑上前来,皱着眉地询问:“你怎么样,还好吗?” 宴九摇了摇头表示:“我没事。” 傅司看她浑身被砸了那么多臭鸡蛋,哪里像没事的样子,当下抿紧了唇将她送进了车内。 车门一关上,他马上从储物柜里拿出了一条干净毛巾一点一点的替宴九把头上那些鸡蛋液给擦拭掉。 宴九嗅了嗅身上的味道,笑了,“这群人还真是够敬业的,连臭鸡蛋都准备的那么臭。” 傅司声音沉冷,“我已经派人抓住那个人了,到时候处理掉。” 宴九却摆手说:“不用处理,你明天再发消息出去,就说我后天要参加一场慈善直播晚会,让那群记者还有群众们去那边伏击我。卡Kа酷Ku尐裞網” 到时候就会有一场无与伦比的精彩演出。 正当她设想着所有的一切时,却不想这时听到傅司冷冷的一句:“够了。” 宴九一时没听清,问:“什么?” 傅司神情严肃地抬眸,“这种程度已经够了。” 宴九这回听清了,对此只是不以为意地勾唇,“才被丢臭鸡蛋而已。” 可却让傅司的手一顿,眉头拧紧,“那你还想怎么样,被那群人捅刀子吗?!” 宴九还从来没见过傅司这样和自己说话,不由得愣了愣,随后轻笑了一声,“那不是更好,我现在有多落魄,到时候就会有多伟大。” “不需要!”傅司面色沉冷如水,替她擦拭着头发,“接下来的事交给我,我会想办法解决掉,让那群人彻底闭嘴。” 宴九睨看了他一眼,“你这是在生气?” “没有。” “没有?你当我瞎吗?”宴九嗤了一声,半点也不相信。 傅司手上的动作就此停下,说道:“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失职。” 宴九摆了摆手,“是我擅自下楼,和你无关。” “那你为什么要擅自下楼。”傅司问道。 “因为我要赢啊。”宴九笑着侧目看向了身边的人,“而且,我总得向你证明我的价值,才能让你心甘情愿地站到我这一边,不是吗?” 傅司神色一凝,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最后只能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会24小时贴身保护你,避免再次发生今天的事。” “你保护归保护,可不要再随便开枪了,免得吓到人。” 傅司误以为是刚才那一枪吓到宴九了,于是点了点头,“抱歉,下次我注意。” 宴九嗯了一声,也就没有再说话了。 傅司立刻把人送了回去。 结果恰巧被孙舒秀那对母女看到,顿时当着宴国怀的面表面关怀,暗地嘲讽了她一通。 宴九表面上故意沉着一张脸,看上去神色很是难看。 而她的脸色越糟糕,这对母女就越开心。 宴九往宴国怀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发现对方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那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眸里带着审视的意味。卡Kа酷Ku尐裞網 显然是想看宴九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宴九收回目光,连理睬都没有理睬他们,径直上了楼。 那样子落在那对母女眼里,怎么看都是大败而逃的样子。 于是越发的嚣张了起来。 完全是一副誓要宴九滚出公司的做法。 宴九那段时间整个人看上去消沉的不行。 就连底下的人对宴九都抱有几分异样的目光。 甚至有时候还会私下里窃窃私语,结果被傅司发现,一连炒了三个人,才让那群人彻底闭了嘴。 就在这种惶惶人心的日子里,慈善晚会如约而至。 s市的慈善晚会向来是名流聚集的地方。 为了大力宣扬,更是会请来一线的大牌明星,以及各种当红小鲜肉来助阵。 有了这些人的出现,各家粉丝和记者们自然也会闻讯赶来了。 所以,一场慈善晚会弄得如同电影节一般。 这次为了噱头还用上了直播,让各家粉丝过足瘾。 但这些宴九都不在意,她最在意的是宴国怀竟然要出席这次的晚会。 想必是这段时间公司被抨击的不行,董事们又一个个蠢蠢欲动,所以这才让他不得不出面,以此来震慑一下那群人。 宴九看着宴亦陌和孙舒秀那眼里掩饰不住的欣喜不已的神色,不禁冷笑了一声。 这对母女看来是打算利用这场晚会做些什么了。 啧,真巧。 她也打算做点什么。 就看她们之间谁做的局更优秀了。 当天下午宴亦陌没有来上班,而是带着孙舒秀去造型室摆弄了一个下午,就等着去慈善晚会上争奇斗艳一番。 而宴九则被那群董事们狂轰乱炸了整整一个下午,最后踩着点去简单弄了一下衣服和头发。 好在她的头发本身就是短发,所以只需要卷一下就好。 衣服就选择了一条简单优雅的白色纱裙,看上去并不怎么出彩,很是平淡。 唯一的亮点就在脚踝处的裙边有星星点点的碎钻作为点缀。 可即使这样,从更衣室内走出来的时候还是把傅司给狠狠惊艳了一把。 在光线的照耀下,她身形线条流畅,那纤细的腰肢显得盈盈一握,纱裙下若隐若现的长腿雪白而又笔直。 随着她一步步走出来,裙摆处的碎钻细细闪烁着,让人不由得将目光凝在了她的身上。 “怎么样?还行吗?” 傅司立刻回过神,由衷的夸赞:“很好看。” 结果反而让宴九皱起了眉,“很好看吗?那可不行啊。”继而她就对身边那名工作人员问道:“你们这里就没有比这条更简单的裙子了吗?” 那名工作人员苦笑了一声,“宴小姐,这真的已经是最简单的款式了,就因为太过简单,这条裙子一直留在店里,没有人订。” 傅司看她那副蹙眉的样子,只觉得奇怪,“为什么要挑那么简单的?” 宴九看了他一眼,笑道:“我今天是去卖惨的,又不是去结婚,当然越简单越好了。” 只是那笑容里分明透露着算计。 ------题外话------ 哈哈哈,今天本宝宝生日,所以晚了那么点时间,不好意思哈~! 022 设计偷拍 最终宴九还是穿着那一条白色的纱裙去了晚会现场。 因为下午被董事们耽误了一会儿,等她去了现场的时候,大部分都已经走过红毯,进入晚会现场了。 就连宴国怀他们一家三口也已经进去了。 只留下宴九一个人要走红地毯。 深秋的夜,温度已经很低了。 那些记者们都裹紧了大衣在场外拍照。 傅司看到那群人冷成这样,又看坐在车里的宴九身上那单薄的一件纱裙,顿时皱起了眉头。 反倒是宴九像是没什么事儿一样直接下了车。 要知道她在部队里下水训练武装泅渡的时候温度比这冷了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她没有丝毫畏缩地就走上了红毯。 那群记者们看到有人来,一个个都摆好了姿势拍照,结果一看到是最近名声臭得一塌糊涂的宴九,顿时有些意兴阑珊了起来。 甚至还有人很是不满地在底下窃窃私语。 “怎么这种人还能进慈善晚会啊?” “就是啊,这慈善晚会的举办方是怎么想的?这宴九都臭成这样了,还敢让她来。卡Kа酷Ku尐裞網” “人家举办方肯定是意思意思,结果谁能想到这位居然真的厚脸皮来。” 他们正说着,突然有一人冲到了最前面,高喊了一声:“杀人犯——!” 随后几颗鸡蛋就砸了过去。 现场的记者们一看到这情况,就觉得这肯定是要爆明天销量的头版头条,于是一个个架起机器开始不断地狂拍。 而站在红毯进口的傅司看到这一幕,正想走过去,却又想起宴九下车前的吩咐,只能硬生生地止步。 可谁料就在他犹豫的那几秒之间,有人竟然随手抄起了摆放在不远处的两个作为装饰的木箱子,然后朝着宴九丢了过去。 这让在场的礼仪小姐们都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 而就在这个时候,宴九被紧紧地揽入了一个怀抱里,那冷冽的气味再次扑面而来。 木箱砸得巨响,但隐在其中地是一声极轻地闷哼声。 宴九皱眉。 她知道傅司肯定是被砸中了。 那木箱看上去似乎不轻的样子。卡Kа酷Ku尐裞網 “你还好吗?”她一急,挣扎着仰起头,却不小心脸颊擦到他的唇角。 两个人皆一震。 傅司的眸色极深,他眼底一瞬的情绪起伏如夜晚地海面汹涌而来。 “我没事。” 他看到宴九浑身狼狈的样子,于是难得强势的拽着她的手,说:“我先送你去休息室。” 宴九回过神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阴冷地看了一眼混在人群里的那个扔木箱的男人,随后被傅司半圈着离开了现场。 这一突发状况立刻被各家媒体给记录了下来,同时也被直播所记录。 那些网民们可谓是拍手称赞的很,几乎是刷了屏。 一个个都夸那那人砸得好,砸得棒,砸得呱呱叫! 而对于这些宴九都不知道。 因为她才刚走进大厅就遇上了林思芊。 这酒店是她家的,所以外面有什么情况都是第一时间知道。 自从这段时间宴九的长时间曝光,这位千金小姐就知道那天和自己作对的人是谁。卡Kа酷Ku尐裞網 于是在得到消息后立马上就第一个走出来,打算好好奚落嘲讽她一顿。 “哟!这是谁啊,怎么这么狼狈呢?”林思芊今天穿着一条星空色的抹胸长裙,明艳靓丽的很,和宴九这一身狼狈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她有心嘲笑,站在那里自言自语地继续道:“原来是宴氏的副总,宴家的大小姐宴九呀,最近这段时间天天都是你的头版头条,看得我都不想看了呢。” 宴九被傅司扶着,看上去格外的惨,根本不答话地就往前面走去。 林思芊轻轻一晃动,就挡了他们的去路,“怎么不说话呀,我和你妹妹关系不错,需要我告诉她,让她给你送衣服来吗?” 宴九冷冷一句,“不用。” 转身就想走。 林思芊看在眼里,顿时笑了起来,故作为难地问:“可是你这样要怎么进场呢?” 宴九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确没有办法进场。 林思芊看她迟疑的样子,突然一改刚才的态度,竟然主动退让,“算了算了,看在你这么惨的份上,我勉强带你去开个房间让你清理一下。” 说着就往前面走去。 这种突然的转变让宴九眼角眉梢微挑。 “要去吗?”傅司警惕地低声询问。 宴九勾唇笑了笑,“当然要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继而主动就跟了上去。 林思芊把他们带去了酒店最顶楼一层的房间。 那房间不算太大,但装修得却格外富丽堂皇。 “你就在这里换衣服休息吧,晚会要开始了,你自己抓紧点。” 丢下这番话后就果断转身离开了。 旁边的那位是最顶楼的工作人员,一看到自家小姐把人送到这里来,不由得问道:“这是大少爷的新女友吗?” 林思芊看着那扇门,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她?当然不是了。你去联系一下,把今天楼下所有视频信号切换到这间房里来。” 那位工作人员一听就不禁皱眉,“这不好吧?万一她在里面换衣服,那不就……” 他们这位林氏的大少爷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每次玩女人都会到这间房里。 不为其他,就因为这房里装满了摄像头,方便把那些情事全都拍下来,然后独自欣赏。 这刚才那女的浑身脏成这样,肯定是要换衣服的。 一旦和下面的大屏幕切换,那这女的岂不是…… 林思芊得意地笑道:“是啊,我就是录下她换衣服的过程,最好让所有人都看到,哈哈!到时候我想她一定恨不能去死!” 一想到那个场景,她就有些迫不及待了起来,连忙快步下楼。 而此时留在屋内的宴九和傅司只是简单地环顾了一圈,就发现了不少摄像头在其中。 她就说嘛,林思芊怎么会那么好心主动带她来休息室。 原来是打算来这么一出啊。 “去替我拿条裙子。”宴九不动神色地对傅司说道。 傅司蹙眉,“可是这里……” 他话还未完,就被宴九果断打断,“放心,我知道。你去拿就是了。” 傅司见她冲自己暗示地扬了扬眉,便知道她已经知道这里的情况,虽惊讶她的洞察力,但也没有再坚持,转而退了出去。 023 剧情反转 傅司在下楼后并没有去拿什么所谓的裙子,而是转而去了安保室。 只因为宴九刚才给他发了条的短信,让他把室内的监控切换到今天晚会的大屏幕上。 可当他还没来得及过去,突然间宴会厅整层楼面就断电了。 随后在等待了三秒后,他就远远看到宴会大厅里的电子屏幕上竟然已经切换到宴九那间房间。 这很明显是有预谋的! 至于宴会厅内已经开始了拍卖,却不想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给打断了。 等看到屏幕上的人更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林思芊从侧门进场看到这一幕顿时笑了起来,她偷溜着想去找宴亦陌,想让她和自己一起看宴九出丑。 但到了位置上扑了个空,宴亦陌竟然不在! 林思芊倍感可惜,不过当她随后看到宴九果然不负她所期望的那般打算解衣服的时候,她立刻就兴奋了起来。 哈! 宴九,谁让你和我作对的,这次一定要你身败名裂不可! 不仅她兴奋,就连宴会厅里那群男人们的眼里也亮了起来。 哟呵!这可是免费的福利啊! 这谁啊,竟然换衣服被拍? 那群人穿得人模狗样,但眼睛却都一个个黏在了屏幕上。卡Kа酷Ku尐裞網 正在被实况直播的网友们看到这一幕也纷纷都炸锅了。 “卧槽!这什么情况!慈善宴会变艳会吗?” “我的天!那个大小姐是被骂疯了,所以打算一路疯到底了吗?” “只有我觉得大小姐的身材很赞吗?” …… 那些话被疯狂的刷屏。 在场的所有人以及直播间里的那些网友们一个个都期待着宴九的下一步,就连孙舒秀在看到这一幕时都抑制不住的惊喜。 这简直就是老天爷都在帮她啊! 唯独宴国怀的脸色当即铁青了起来。 这宴九到底是他的女儿,这样做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他立刻让身边的助理去阻止,结果就在这时屏幕里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停止了宴九的动作。 甚至原本才刚解开的一个扣子被重新扣起。 让在场的那些人倍感可惜。 就在众人意兴阑珊之际,只见门被打开,宴亦陌从门外走了进来。 所有人一看是宴家的三小姐,都认为她是去给宴九送衣服的,顿时没了心思。 却不想下一秒就听到宴亦陌幸灾乐祸的声音,“哎呀,大姐,你怎么才刚下车就成这样了?这晚礼服都脏了呢。” 宴九重新折返了回来,说道:“没关系,我已经让傅四去取一条礼服了。” 宴亦陌听到傅四被她随意驱使,心里越发的嫉妒了起来,言语间也骤然变得恶毒,“大姐,不是我说你。你这心也太大了吧,都已经被全城黑成那样了,你还敢来慈善晚会。如果是我,我是万万不敢露面,恨不能挖个坑吧自己给埋了。” 宴九低着头擦拭着身上的那些蛋液,“慈善晚宴邀请我,我自然是要来的。” 宴亦陌此时觉得屋内没有第三个人,暴露出了本性,嗤笑地道:“慈善晚宴那是没办法才只能给你发请帖好吗?谁知道你会这么厚脸皮,竟然真的来了。” 对于这些嘲笑,宴九只是心平气和地道:“三妹,我这些罪可都是替你受的。” 宴亦陌得意地笑道:“我?大姐开什么玩笑,我哪儿让你受罪了?” 宴九将手里的纸巾放在了一旁,抬眸看着她,“如果不是你迟迟不同意发放抚恤金,那些人怎么会闹事?我不过是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不想家丑外扬,才忍下罢了。” “大姐这话我可不同意,我只是按照公司规章制服办事而已,怎么就成了我的问题了?而且董事们也都认为你做得不对,是你擅自更改了赔偿价格,这后果的当然是你来承受了。” 宴亦陌一句话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推了个一干二净,却不想这正好中了宴九的下怀。卡Kа酷Ku尐裞網 “公司制度?公司的制度和董事们的意见是按劳务法的三分之一做赔偿。三妹,做人还是有点良心,这件事说到底都是我们宴氏做错了,三分之一的赔偿,连一半都没有到,你让那群家属怎么活?!那可是几条活生生的人命!” 她这话顿时引起了宴会上那群人以及直播间里的网友们的注意。 什么? 原本的价格只是三分之一? 是宴九擅自提高了抚恤金? 吃瓜群众们顿时嗅到了一种剧情即将反转的味道。 而且会是一个巨大的反转! 果然就听到宴亦陌在视频内满是得意地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才是副总,这事儿得你来解决啊。” 宴九语气冷然,“可你是宴家的三小姐,你也是宴氏的一份子!你的一个包就能抵这些家属们三笔抚恤金,你根本不在乎那些钱,何必这样扣着那群可怜人的钱!” “你不用和我说这些,反正这笔钱就是不能出,这是公司的制度。”宴亦陌这般扣着公司制度四个字,若在公司里当然没问题,可在这群吃瓜群众的面前,那就显得格外冷酷无情。 甚至表露出的是一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面目! 孙舒秀看到这里心里头一跳,直觉不对! 连忙要身边的员工去拔电源。 但却忘记刚才酒店跳闸,现在用的是预备电池,根本不受场内机器的控制。 以至于屏幕里的声音继续响起宴九那克制隐忍却又大义凛然的声音,“制度是死的,但那些人可都是活的。你这样做,不仅是那些受害者家属活不下去,还有宴氏千千万万的员工也会因为宴氏的倒下而面临下岗失业,到时候有多少家庭会破碎,你想过没有!爸爸一辈子的心血就此毁于一旦,你又想过没有!” “那也是你这个副总做事不当的原因,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既然不想出尔反尔,那就自己凭本事去筹钱给那些人咯。这样的话,公司也不会倒下。”宴亦陌说到这里,又是一阵轻笑,满是讥讽地问:“就是不知道你有钱吗?你虽然作为宴家的大小姐,却被驱逐出国外整整十年,估计爸爸一笔钱都没打给过你吧?在这种情况下,你弄的出钱来吗?难道去求你那位疯了的亲身母亲吗?哈哈!” 这一番话顿时引起了巨大的哗然。 什么? 宴家大小姐是被驱逐出国的? 而且还是整整十年? 吃瓜群众们估算了下时间,现在的宴大小姐不过二十吧,十年前那岂不是八九岁就孤身一个人去了国外? 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上一笔钱都没有的就去国外,那会是过什么日子? 在场的人简直都不敢想象。 他们看向宴国怀和孙舒秀的目光都骤然间变了。 豪门里继母苛待继子继女的确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让一个孩子,一文钱都没有的离开家,这实在太狠了。 完全是逼孩子去死嘛! 被自己女儿坑了一把的孙舒秀瞬间脸色煞白。 她没想到宴亦陌竟然会把这些话都说出来! 下意识地就朝着身边的宴国怀看去,见他虽然冷静,可铁青的脸色,和额角跳动的青筋,无一不在说明他心中有着滔天的愤怒,只是因为有所顾忌,而在不断的克制和压抑。 顿时,孙舒秀的心“咯噔”了一下。 她再也顾不得任何的颜面,就喊道:“这不是真的,她在胡说,在胡说!快关掉,马上关掉!” 可刚喊完,就听到自家女儿的声音再次响起,“要不然我给你支个招吧,反正大姐你长得也不错,要不然找几个有钱的公子哥儿去……” 后面的话还未完,屏幕终于被切断了。 但就算没听到,其实大家也心里清楚宴亦陌说的是什么。 作为妹妹叫姐姐去找男人……卖。 啧啧,果然是有其女必有其母! 想当初,这位宴夫人能进宴家可也是一段精彩史记呢! 顿时在场的人看向孙舒秀的眼里除了厌恶就是厌恶。 024 雪上加霜 原本一场好好的慈善晚宴,结果却不想在吃到抚恤金真相的瓜之外,还意外的吃到了一桩豪门辛秘事的瓜。卡Kа酷Ku尐裞網 这让各大网友怎么能安分下来。 那些在看到直播过后的网友们瞬间转战微博,出了个事关宴九的话题。 而且不过短短十分钟,那个话题就被直接刷成了红色的爆字,荣登榜首。 好事者的网友们截图不说,甚至还把直播录了下来。 各路吃瓜群众纷沓而来,一出豪门大戏被脑补了个遍。 有些人更是写起了段子和小说,以及小漫画。 什么恶毒继妹欺负正房大小姐,什么悲惨大小姐受尽欺压,敢怒不敢言之类的话,纷纷被网友们挂了上来。 原本把宴九骂得恨不能挖出十八代祖宗的网友们在看完了整场直播后,态度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我的天!这应该是今年我吃到的最大的瓜了吧!” “妈耶!我被打脸了,但是我心甘情愿!我错了。” “我错了+1!” “+2” “+3” …… “为我的无知道歉。卡Kа酷Ku尐裞網” “必须要道歉!大小姐你最棒!” “大小姐好样的!不要惧怕董事会,不要怕继母,我们顶你!” “那群老家伙们敢欺负你,我们帮你揍他们!” “大小姐,要和恶势力抗争到底啊!” “打死那群吸血鬼,居然只给受害家属三分之一的抚恤金?还把大小姐推出来当替罪羊,简直不要脸!” “可怜的大小姐受了那么多委屈,结果为了所谓的一家人竟然想委曲求全?简直不能忍!” 甚至很多网友都去宴亦陌的微博下面开骂,同时坐等她挖坑活埋自己,以此讥讽奚落她! 舆论瞬间一边倒地全都站在了宴九这边。 第二天一早股票市场几乎一开时宴氏的股票就直接跌停,提前收市。 董事局们召开紧急会议,可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他们没想到不过一场慈善晚会竟然把事情变成了这般! 虽说抚恤金三分之一的确是他们提议的,但是……但是后来三倍的抚恤金他们也是默认了啊! 都怪宴亦陌,没事出什么馊主意要为难宴九! 这下好了,不仅自己弄得栽进去,还把他们宴氏所有高层都一竿子打翻进去。 宴氏要是真倒了,他们该怎么办? 正当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秘书室打来了紧急电话,说公司所有员工全部罢工了!而且还在楼下开始举起了抗议的旗帜! 这一句话立刻让那群董事们傻了眼。 他们马上朝窗外看去,果然乌压压的一大片员工全都站在楼下,手里拿着刷了红漆的旗帜,上面写着各种抗议的条幅。 同时还有很多的记者都在外面拍照。 顿时,那群董事们眼前一黑。 他们感觉宴氏真是要到头了。 宴国民立刻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大哥,可惜手机迟迟没人接,就连书房的电话也没有人接。 为什么没人接呢? 因为所有人都在老宅的大厅里坐着。 孙舒秀和宴亦陌两个人颤颤巍巍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特别是宴亦陌,从昨天晚上那群保镖冲进来之后,她就感觉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一样。 原本昨天她收到外面人的消息,知道宴九被当众弄得一身狼狈后,心里高兴不已,趁着拍卖的中途就偷溜了出来,然后问了工作人员。 那工作人员看是和自家二小姐关系不错的宴家三小姐,因此并没有隐瞒。卡Kа酷Ku尐裞網 结果,她怎么都没想到昨天那房间竟然装了针孔摄像头。 不仅把她的那些话全都录下来,还直接切换到了大屏幕上,当场播放了出来。 才短短一晚上的发酵,讨伐她的和斥骂她的声音如大浪一般将她淹没。 一想到自己当时说的那些话,还把宴国怀都卷入其中,她心里就一阵发毛。 “滴答——滴答——” 大厅里安静得知听到时钟的走动声。 宴国怀始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每一秒每一分都让宴亦陌坐如针毡一般,那种凌迟的窒息感让她彻底沉不住气了。 “爸,这件事真的和我无关啊,我……我是被陷……” 陷害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宴国怀沉冷的眼神望过去,让宴亦陌顿时仿佛置身于冰水之中,整个人都快冻麻木了。 “国怀,这件事摆明了就是有人故意设的局。”孙舒秀看女儿吓成这样,连忙开口帮腔。 宴国怀冷冷地看着她,“那你们觉得是谁设的局?” 宴亦陌当即一口咬定:“是她,一定是宴九!是她故意在房间里装摄像头,故意诱骗我说这种话!” 孙舒秀也急忙附和:“是啊,国怀!亦陌从小都那么懂事,你一定要相信她啊!” 被如此指向的宴九对此只是冷笑地问:“夫人,你是说我是故意当着整个s市人的面前脱衣服,是吗?” 孙舒秀也毫不退缩地讥冷讽刺,“这种浮夸的手段你又不是没做过!当初你可是当众下跪过!这次为了洗白自己,难保不会做出更过激的事出来。” 宴九半眯着眼眸,语气就此沉冷了下来,“我下跪那是为了保全宴氏的颜面,为了挽救公司的声誉,才没有办法牺牲了自己。可这回脱衣服,除了给宴氏、给宴家、给爸爸抹黑之外,我能得到什么?你觉得名誉扫地,成了整个s市的笑柄是在洗白我自己吗?” 苏淑秀一噎,“我……” “还有,昨晚整场对话我只说了公司的抚恤金问题,其他一概没提。是你的女儿自己没事说些有的没的,败坏爸爸的名声,和我无关。” 宴九这番话立刻就让宴亦陌克制不住了起来,“不是的,是你!是你故意激我!是你激我,我才会说那些话的!” 如果不是听到傅四那两个字,她才不会说那些话。 但这话她不能说出口。 爸爸如果知道自己对傅四有想法,一定会更加生气。 所以当宴九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冷笑着反问:“我激你什么了?是骂你了?还是打你了?” 宴亦陌只能有口难辩,眼神怨毒地盯着坐在对面的宴九。 那神情真是恨不能上前去掐死她! 宴九对此却熟视无睹一般,继续道:“妹妹,就算你看我不顺眼,想闹事,也要掌握好尺寸。我无论怎么样都可以,但是宴氏现在被你毁得几乎快完了,爸爸的脸面也被你抹得全黑,你打算怎么补救?” 宴亦陌被她激得一腔地怒火,咬牙切齿地道:“是你算计我的!是你!” 宴九迎着目光,毫不畏惧地说:“我们之间到底谁算计谁,你比我更清楚。” 孙舒秀霍地抬头,眼里带着毫不掩饰地恨意,然后用着痛心疾首地语气说道:“九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她可是你妹妹,你就算不帮她说几句话,也不能空口白话的污蔑她啊!” 宴九端坐在那里,扬着唇角,一字一句地问:“妹妹?有妹妹会让自己的姐姐去卖的吗?有妹妹会暗自安排人混在人群里砸伤自己姐姐的吗?有妹妹会没事找事扣着抚恤金不发让自己姐姐深陷绝境中吗?呵,这样的妹妹我可不敢要啊。” 孙舒秀张着一张嘴,木楞地望着宴九那双眼眸,突然觉得有一种无形地寒冷扑面而来,让她的背脊骨窜起了一股寒意。 可到底在缓了几秒后,强撑着那一口气,恨恨地道:“什么暗伤,你不要乱说!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九儿,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宴九打断,“昨天晚上在红毯上偷袭我的人,我已经扣下了,需要当面对质吗?免得到时候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导自演,其目的是为了洗白。” 孙舒秀当场面色一僵。 就连宴亦陌都愣住了。 025 针锋相对 这两个人瞬间如同被剪了舌头的鹦鹉。 而她们这样的态度其实已经不言而喻了。 看到这一幕的宴国怀这个时候终于发话了,“把人带去执罚堂。” 门外的傅司听到这话立刻点头,“是。” 宴亦陌一听,顿时脸色大变,也顾不得是在傅司的面前,惊恐地着向宴国怀求饶道:“不,不要!爸爸,不要!我求求你,我真的错了,不要送我去那里,求求你,不要!” 执罚堂那个地方太可怕了! 据说那些受罚的保镖就没有一个能自己走出来的,全都是要被人拖着、或者是背着出来的。 那些可都是男人啊,连男人都扛不住,更别提她一个女人了。 宴亦陌脑海中不由得脑补出执罚堂内那血腥阴暗的样子,当场吓得快哭出来了。 就连孙舒秀也说道:“国怀,女儿真是无辜的!她从小在你身边长大,你是最知道她的品行的,她肯定是被陷害的!” 但宴国怀却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那态度摆明了是半点转圜余地都不留。 宴亦陌绝望了。 她眼角的余光看到宴九坐在那里,一副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样子,顿时脑子里那根弦就此崩断了一般,疯了似得朝她扑了过去。 “你这个该死的贱人,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我,就是你害我!” 孙舒秀看到自己女儿这样,立刻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为其他,只因为她清楚宴九当过兵,还是部队的队长,真要动手宴亦陌根本打不过。 她很担心自己的女儿会受伤伤害! 不过好在,身旁的傅司在看到了宴亦陌扑过去的那一瞬间眼明手快地抓住了她。 这让孙舒秀大松了一口气。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杀了她!”宴亦陌没有丝毫形象地挣扎着,配上那套华美却早已皱皱巴巴得像咸菜一样的晚礼服,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泼妇一般。 傅司皱着眉,死死地扣住她。 坐在那里的宴九勾起一抹笑,对傅司说道:“没关系,你放开她。反正最后不会是我吃亏。” 说着就朝着孙舒秀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 孙舒秀倏地脸色大变,马上尖声大喊了起来:“住手!” 宴亦陌被这一声给吓得不由得停了下来,她满是不解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结果就见自己的母亲大惊失色地冲过来抱住自己,对着宴九怒瞪道:“她好歹也是你妹妹,你怎么舍得下手,而且还是当着你爸爸的面。” 宴九笑了,顺势而为的一句反问:“是啊,那她为什么舍得当着爸爸的面扬言要杀我这个姐姐呢?” 顿时,噎得孙舒秀没了话,只能用一双愤恨到极点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她! 面对两母女那吃人的眼神,宴九却神情淡然地坐在那里,完全不受影响。卡Kа酷Ku尐裞網 反倒是傅司觉得这目光不太好,不留痕迹地上前挡住了她们两母女的视线。 恰巧此时宴国怀沉冷地开了口,“闹够了,就带去堂内跪着思过。” 傅司点了点头,就立刻喊人进来。 孙舒秀一看那两名保镖进来,心里头顿时一紧,喊道:“国怀!你……” 可求情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宴国怀一句:“再闹,就一起带走!” 孙舒秀被吓得浑身一颤,到嘴边的半句话硬生生地戛然而止。 宴亦陌看自己的母亲一脸惊恐地站在那里,却半句都不敢吭声,心里越发的慌乱了起来,她连忙哭喊着求饶:“爸,我真的是被陷害的,我真的是被陷害的!是宴九她故意设计我去房间,骗我说那些话的,真的!我发誓!” 可惜,宴国怀根本没有任何的停留,他起身就往楼上走去。 傅司看到后,面无表情地道:“三小姐,请。” 宴亦陌看到傅司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抓着他的手道:“傅四!傅四,你是爸爸最得意的手下,你替我说说,求求你,替我说说吧。” 但对此傅司只回答:“董事长的话我向来只有执行,没有驳回。”随后就对那两名手下说道:“带走。” 宴亦陌被这样拖走了,她一边被拖走,一边哭喊:“妈,救我,救我啊!” 可孙舒秀却站在那里,强自隐忍着却一言不发。 半点求情的言辞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拖走。 宴亦陌看到这一幕,只当以为自己的母亲是也怕一并拖累被关去执罚堂,心里愤怒不已。 但实际上宴九却更清楚,孙舒秀这是弃车保帅,她怕自己这一进去,到时候公司的大权全都落在了自己的手里,那她儿子宴敏远可就完了。 所以只能忍下了这一击! 听着自己女儿的哭喊,孙舒秀简直心头在滴血,她咬着牙,几乎掩饰不住恨意地望着宴九,“你!你可真是好极了!” 宴九缓缓起身,嘴角含着淡笑,“多谢夫人的夸奖,我相信我会越来越好的。” 随后就不顾孙舒秀那张气得狰狞地脸庞,径直上楼。 正打算回房间把身上那一身带着鸡蛋液的晚礼服换下来,结果遇上了从书房里出来的管家。 “大小姐,老爷正要见您呢。” 听到管家这话,宴九知道这宴国怀是私下找自己算账了。 她不见任何的慌张,只回答:“知道了,我先回去换身衣服就去。” 可这时管家却满是为难地提醒:“老爷说让您马上进去。” 宴九扬了扬眉,看来这宴国怀是忍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了呀。 “那好吧,我现在就去。” 宴九随即就跟着管家进了书房。 才刚踏进去,就见宴国怀坐在书桌前,脸上的神情依旧平静的很。 但宴九知道,这平静的面具之下只怕是滔天的怒火在等着自己。 果然,一等到管家就在门口把门关上,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这两父女后,宴国怀抬头,沉冷的目光里藏着浓稠的阴郁之色,“你敢算计我?” 宴九笑着坐在了书桌对面,“爸爸这话我听不懂。” 宴国怀满是威严地看着她,“别告诉我这件事里没有你的手笔。” 宴九有意无意地理了理自己身上那条同样狼狈的裙子,“事情不是我挑起来的,闹事者不是我收买的,摄像头更不是我装的,我能有什么手笔?” 她一句话把所有的一切都推了个一干二净,半点不沾。 但宴国怀心里却清楚,就算这些事儿不是宴九设计的,她也绝对不可能完全无辜。 他这个大女儿,能在部队里自己成立了一支新的尖刀队伍,那手段怎么可能是自己小女儿能比得上的。 只怕她自以为做了一个局,结果全给宴九做了嫁衣。 甚至还把他的脸和宴氏的脸都丢光了! 真是个蠢货! 越想,宴国怀的脸色就越沉,“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他这话里分明是有不计较的意思,却不想宴九却在这时候给了他一击措手不及。 “我打算离开公司。” 宴九这话就让宴国怀的神情骤然变了。 却不想她却继续道:“毕竟当初我进公司也只是为了能够把船只爆炸的事情解决掉。想来,如果没有宴亦陌的搅局,现在公司早就已经度过这一难关了,我也早就应该功成身退了。” 宴国怀的额角有青筋在微微跳动,脸色更是前所未有的阴鸷,“你在威胁我。” 宴氏是因为她们两个人这番闹腾才变成如今这般,可她作为当事人却在这个关键时候突然打算撤离,摆明了就是以退为进! 对此,宴九却迎着他的目光,冷冷回答道:“不,我只是失望了。” 失望于深陷在骂声中你的不闻不问。 失望于被算计时你的冷眼旁观。 但最失望的,是你对自己亲身女儿的加以利用和薄情寡冷! 宴国怀似乎从那双如幽井般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看出了这番无声的质问,让他心头微微一窒。 026 彻底坐稳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紧绷了起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可两父女谁都不开口。 宴九不退让。 宴国怀更不服输。 眼看着气氛如同弓弦越绷越紧,即将就要崩断之际,突然“叮铃铃——”一声,电话铃声就此打断了这紧张的气氛。 宴国怀沉着脸色,将电话拿了起来。 电话那端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让他的脸色越来越差,那一张脸色几乎已经不是用铁青可以形容。 那眼神里压抑着的是巨大的愤怒。 坐在对面的宴九看到他这般神情,嘴角不留痕迹地轻勾了起来。 能让他的神情如此这般,肯定是公司那边又出什么问题了吧。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这下,她赢定了。 果不其然,当挂了电话后,宴国怀那张脸阴晴不定了许久。 死一般的沉寂过后,他终于开口:“你弟弟现在还在国外,公司暂时由你来掌权。” 这话分明是退让的意思。 其实不退让,他宴国怀也没有办法了。 自从昨晚那一番话被暴露,宴国怀和宴氏的高层的形象几乎被毁得一一干二净。 现在宴氏能唯一依靠的就是她宴九。 所以不退也得退。 对此,宴九只是笑得无辜,“这样不太好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夺权呢。” 宴国怀听到这话,气得呼吸间都加重了几分。 他清楚,宴九根本就是得进寸尺! 她这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自己松口。 思索再三后,宴国怀不得不承认这一次自己真是失算了。 原本只是想看宴九到底是什么能力,是否能解决这一次的危机,却不想反而被算计了一把。 现如今宴氏所有高层都已名誉扫地,要想让宴氏度过这一关,还真是非宴九不可。 于是,他只能不得不再次退让,并且承诺道:“你是宴家的大小姐,是宴氏的继承人之一,没有夺不夺权这一说。在我这里,只有能者上位。” 宴九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顿时缓缓勾起唇角,“好吧,既然爸说我是宴家的人,那我总有得责任心才行。” 宴国怀看着眼前这个十年不在自己身边的女儿此时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心里虽气恼,但更多的却是另眼相看。 才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能够逼得那群董事们火烧屁股不说,还在不知不觉中把员工的心笼络住,把大权拿捏住,这可比宴敏远的手段高了不止一点点。 交谈结束,宴九正打算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宴国怀沉声一句:“宴九,你记住,只有宴氏在,你的存在才有意义。没有了宴氏,你什么都不是。” 宴九的步子一顿。 沉默了几秒后,她声音低而轻,辨不清情绪地应道:“我记住了。卡Kа酷Ku尐裞網” 紧接着,她便拧开房门走出了书房。 就看到门外的走廊尽头傅司正拿着手机对电话那头的人吩咐着什么。 宴九放轻脚步,凑近了一些。 就听到他说:“让那群员工闹得人尽皆知,催促董事们给董事长打电话。” 这时宴九才知道为什么那通电话会来得那么及时。 原来是傅司设计的。 正想着,站在那里的傅司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黑眸冷肃一扫,是从未有过的煞戾。 在那一瞬间宴九感觉周围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那种扑面而来的杀意如同被野兽盯上的危险感,让即使常年身在部队的宴九都不由得心头一惊。 但好在她定力不错,随即笑着缓解道:“我一直想交一张满意的成绩给你看,结果没想到这勋功章里有你的一半啊。” 傅司看清来人是谁后,立刻神色缓了下来,“大小姐,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宴九指了指他的手机,“就在你说要闹事的时候。” 傅司点头,“出来就好。” 宴九听着这言下之意,似乎是在担心她,便扬眉一笑地问:“你这么帮我,是打算彻底站在我这边了?” 傅司低头,“我只是不想再出事。” 宴九知道这事急不得,反正有今天傅司替她解围,迟早他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于是,她换了个话题,“傅司,爸爸说在宴敏远回来之前,公司暂时由我掌权。卡Kа酷Ku尐裞網” 傅司对此只是嗯了一声。 这个在昨晚看到那一出戏后,他就已经知道这公司的大权会落在宴九的的手里。 傅司从来没想到她会这么胆大。 竟然敢当众把宴氏里那些事儿全都给抖搂出来。 可后来仔细一想,才明白她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现如今董事们的信誉全都毁了,如果他们还想要宴氏活下去,那就必须让作为抗争恶势力的宴九坐镇宴氏,以此重新取得民心。 她这是把自己和宴氏捆绑在一起。 这一招,是真狠。 也是真绝。 这下,别说是为难她了,估计那群董事们得跪下求她掌权了。 傅司看她一身狼狈地站在那里,便说道:“公司那边我会及时让他们停下,您回屋休息吧。” 说着就打算重新打电话过去。 却不想被宴九阻拦道:“不,别停。让他们闹吧,也该让那些老家伙们知道,站错队是什么后果。” “也好。”傅司点点头,应答道:“那我先去公司看着,避免闹得太大,不好收场。” 宴九笑着点头,“辛苦你了,等这件事结束,给你放两天假。” 继而就先回房间把衣服给换了。 在接下去的两天时间里,事情发酵的越发强烈了起来。 那群董事们连着两天没睡过安稳觉了,每天都给宴九发消息,要求她出面主持。 可问题是,无论怎么打,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就连宴国怀的电话也打不通。 这让他们实在是慌乱到不行,以为是宴家已经闹成一锅粥了。 殊不知,是傅司暗地里动手脚把宴国怀的通讯设备全都掐断。 于是,那群董事们看到每天底下的人不断的抗议示威,又看了看股市跌停到不能再跌停,宴氏资产大幅度缩水,急火攻心下,三天一连倒了两个董事。 眼看着宴氏是真要完了,宴九终于在第五天的早晨由傅司的陪同,准时出现在了公司里。 那群几乎是要绝望地董事们一看到宴九,就像是看到了亲人一样,一个个都快含着热泪亲自来迎了。 就连说话间都带上了尊称。 “宴副总,您可算来了。这两天公司大罢工,闹得是沸沸扬扬的。您看这要怎么办?” “宴副总,您得赶紧把这事儿给摆平了才行啊!宴氏现在的股票基本上已经是完了,损失惨重!” “不仅是股票,员工们也全部停工,我这两天收到好几个高管的辞职信!现在货全都无法出去,光赔偿金就得赔死人啊!” 那群人一个个走上前去,围着宴九,将这几天公司的事情全都如实相告。 宴九站在办公室里,面色看上去有些苍白,说话间也虚弱无力,“不好意思啊,这两天我病了,今天还是挂完点滴才来公司的。知道公司这段时间动荡不安,所以想着把关于公司的这些事儿暂时先交给各位董事们来解决,我身体不舒服,实在有心无力。” 众人听了,见宴九的确是一脸的病恹恹的样子,立刻都着急了起来。 宴国民更是急得当场拒绝,“这怎么行!您才是副总,公司的最高决策人,我们这些老家伙哪儿能随意做决策。” 宴九笑了,“是吗?可我记得四叔说过,老当益壮起来还能在公司干他一百年呢。” 被反将了一军的宴国民脸色一僵,有些讪讪了起来,“那……那不过是玩笑话而已,哪能当真啊。” 宴九坐在那里,淡淡地道:“哦,原来是不能当真的啊。那什么是能当真的?” 众人听到这话算是知道,这才是宴九的目的。 这是逼他们站队呢! 一想到这段时间宴氏的处境,以及最近网上对于宴亦陌的骂声,当即其中一名董事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您这位副总是真的了。” 宴九一笑,“是吗?” 其余的几位董事看到事情已到了这步田地,也知道没什么用了,便叹了一声,一个个地都认了下来。 “董事长既然任命你做副总,那我们自然是以你马首是瞻了。” 宴九扬着语气哦了一声,“不会更改了吗?” 那群人连连应答道:“当然,绝对不会!” 一时间,所有人都齐齐表起了自己的忠心。 这一幕落在傅司的眼里,知道宴九当初那一句坐稳是彻底如愿了。 027 完美落幕 坐在那里的宴九听到他们的话后似犹豫了一番。卡Kа酷Ku尐裞網 那群人看见了,再次加把劲地道:“副总,您就撑一撑,把这件事给摆平了吧?不然宴氏就真完了。” “是啊,副总!您好歹也是宴氏的大小姐啊,这宴氏将来还要靠你呢!” “没错没错,副总您就赶紧把这事儿了结了吧,不然没了宴氏,就什么都没有了。” 在众人各种劝说下,宴九看上去终于像是动摇了一般,“那既然董事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再撑一撑,把这个难关度过去?” 那群人一听,当即欣喜不已,连连点头,“撑一撑,必须要撑一撑啊,这公司只能副总您才能撑得过去。” “没错,董事长既然把这重任交给了宴副总,副总您可不能让他失望啊。” “就是,就是!” 听着那群人接连不断地劝言,宴九这才勉为其难地说:“那行吧,我就再撑一撑。下午召开记者会,咱们给民众一个交代,把风波平息了。” 那群董事们听到这话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 他们知道有宴九一出面,这件事必然会安定下来。 但同时经过这件事也明白,这位大小姐是个十足十的刺头。 这次他们董事局的人只是想坐看这两位宴家人争斗,来一个渔翁得利,结果没想到这位大小姐竟然早已洞察到这群人的想法,直接将他们一同拖下水。卡Kа酷Ku尐裞網 甚至还把宴氏也赔进去,以此来给他们这群打算作壁上观的人一个警告! 这样的手法真是太狠了。 也正因为这样,他们心里对这位大小姐是越发地畏惧了起来。 等到那群人全都一个个离开了会议室,是剩下傅司和她两个人的时候,傅司不由得提醒了一句:“你还是别太相信他们的话。” 宴九笑了,“我当然不会相信,现在不过是公司危难,他们才这样说,等事情过去了,哪里还会记得。” 这群老家伙老奸巨猾着呢! 现在也只是暂时安分而已,要想让他们彻底安分,除非这宴氏能倒下。 否则,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安分。 宴九正在心里盘算着,就见一块藏青色的手帕就递了过来,“擦一擦嘴上的那些粉。” 宴九回神,摆了摆手,“不用,等会儿下午还得用这用这妆容去安慰平息那群民众的怒火呢。这一副病容可是我花了很久时间才画好的,擦了再画太麻烦了。” 可傅司却眉头轻蹙,“那也要擦,你喝水吃东西会沾到。” 宴九得意地道:“这粉底液我买的是防水的,不沾杯。” 只是话虽这么说,但傅司总觉得这种化学品的东西擦在嘴上不太好,所以坚持着没有收回手里的帕子。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看他用那种如同老父亲般严肃、不赞同的眼神盯着自己,最后只能妥协,“好好好,我擦,我擦。” 她无奈接过那条帕子,擦了几下唇。 傅司看她擦得那么随意,提醒:“嘴角上还有。” “这里?”宴九盲指了下嘴角边。 傅司:“再过去一点。” “这里?” “不是,在上面一点。” “这里?” “再下面一点。” 无论傅司怎么提醒,宴九就是找不对地方,正有些气馁地想着要不要回办公室洗个脸,结果突然唇角一暖。 就看到傅司伸手,用指腹轻轻擦拭了下她的唇角。 那粗粝而又温热的手指一触碰。让宴九不由得身体微震。 她抬头看向眼前的人。 只见他眸色黑沉,神情很是严肃,感觉像是在完成一个什么重大的工作一样。 还没等缓过神来,就听到他说:“擦掉了。” 宴九摸了摸嘴角,“哦。” 随后起身往会议室外走去。 而还站在屋内的傅司此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睫毛轻轻覆盖,黑耀的瞳孔里哪里还有半分沉肃的样子,反而翻涌着不平静。 其实刚才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擦拭她的嘴角。 等再回过神,想撤回早已来不及了,手指早已触及到那一抹红唇。 见她难得怔愣地望着自己,那清澈如小鹿一般的双眼让他心里瞬间软得不可思议。 他顿时有些舍不得离手,便强装镇定地替她擦拭。 好不容易等人走了,他才整个人松缓了下来。 只是指腹那极为细腻柔软的触觉,让他忍不住细细地摩挲了一下,脑海中再次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天她温软的唇擦向自己的唇角的感觉。 当即神色变得紧绷了起来,漆黑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压抑的潮涌。 他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 等再睁开眼神色已恢复如常,他大步离开办公室,去解决员工罢工的问题。 宴九呢,就忙着下午的记者会的事宜,以及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工作。 两个人各忙各的,直到下午记者会如常召开,她还是用着那一张带着大病初愈的脸,以一种坚忍不拔的神情面对所有的镜头,先是鞠了一躬,对所有大众表示最高的致歉。 “最近因为一些事让民众对宴氏陷入了失望,这一点作为宴氏的副总,在这里对所有广大的民众们报以十万分的致歉。” 当她这句话一出口,那些正在网上看直播的网民们齐刷刷的各种弹幕弹出,所有人都在心疼宴九在高层们如此压榨下,竟然还要被再一次推出来当做替罪羊。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怒骂宴氏的高层。 那群时刻关注的董事们看到之后心里一阵哭唧唧。 明明他们才是被算计的那一个,为什么所有人都骂他们? 他们很冤枉好不好! “在经过了连日董事局的召开下,最终我们决定将所有的抚恤金如约全部发放。” 宴九说完后冲着镜头微微扬起了一个笑。 这笑可不是她随便笑的。 在那些网友的眼里,那是如释重负的笑,是胜利的笑。 果然,就为这一个笑,直播间里又是一阵刷屏的节奏。 “哇哇哇,大小姐笑了!那是打败恶势力的笑容!” “撒花,撒花!恭喜大小姐打了胜仗!” “大小姐最棒!” 在各种不断的刷屏下,宴九再次继续道:“同时公司也决定,由我全权负责此次沉船事故的一切后续问题。在这里我向所有人保证,一定会给那些受害家属一个善始善终的交代,绝不辜负董事们和所有民众对我的期望!欢迎所有人督促、指导!” “大小姐果然是大小姐,大气!做事坦诚,虚心,是个好领导!比那个妹妹好一万倍!” “就是,那个妹妹真不是个东西!居然敢叫自家姐姐去卖?!这三观真是让人碎了一地。” “那女的还有三观?呵呵哒!” “大小姐虽然在外孤单漂泊了十年,但却更懂得普通人的不易,这样正直的领导,我第一个支持!” “我也支持!” “必须支持!大小姐如此有担当,就凭这个,也要行动支持!” 一时间各路支持声刷爆了整个屏幕。 就连第二天的报纸也让所有人抢购一空。 当初宴九有多么受尽压迫,现如今的宴九的形象就有多么光辉伟大。 真应了她那一句,暂时的跌落,是为了更好地回升。 掌了权的宴九俨然已经是宴氏的形象代表,谁都不能替代。 这下,她是升得不能升了。 ------题外话------ 哦哟哟,保镖大人动手动脚了呢~ 028 得不偿失 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宴九的回归让宴氏的股票再次重新回温。卡Kа酷Ku尐裞網 原本的那些即将中断的合作也开始重新在她和傅司的运作下再次接洽起来。 那群董事们看到股价回温,员工们也停止罢工,所有合作都重新提上了日程,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回落到了肚子里。 只不过看到宴九已经彻底掌控了整个公司,那群董事们被这一次弄得元气大伤,一个个也不得不规矩起来。 眼看着这场风波就此平息下来,孙舒秀见公司那群老家伙都当起了缩头乌龟,而自己的女儿却还在执罚堂里生死不知,当下心里越发的急躁起来。 她不敢马上给自己的儿子打电话,生怕让他工作上分心,到时候得不偿失。 可没了董事们的闹腾,和女儿在公司里,她又根本没有办法插手。 如果再这样下去,宴九在公司只会越来越稳固,等自家儿子再话来,估计都没有立足之地了! 思来想去后,她越发不能忍! 孙舒秀觉得既然公司现在暂时无法插手,那就换个法子。 于是就想到了那个摄像头! 她始终觉得酒店里的那个摄像头是宴九安装。 要不是有那个摄像头,事情怎么可能会出现转机,让宴九有了重新翻身的机会! 所以她立刻悄悄派水军趁着网络上对于宴九还大肆好评时,就马上发出了质疑声。卡Kа酷Ku尐裞網 企图再次利用大众毁掉宴九的名声。 于是在一片各种支持声中渐渐的开始又出现了几处不和谐的声音。 但民众也不是傻子,从宴九那千金一跪的叫好,到后来的骂名一片,再到现如今的反转,这场戏已经来来回回得闹腾太久了。 因此这回所有人都表示相信大小姐,坐等剧情后续。 而宴九在得知到这个消息后,也不负众人所期望地那般,反手就是一张律师申明,以林氏在酒店安装摄像头暴露他人隐私的罪名上诉。 当申明书在微博上挂出来的时候,那群吃瓜群众们各个喜闻乐见。 “哈哈,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就是速度!那群说她自己安装摄像头的黑子们看到没!” “还好这次没有随便站队,大小姐果然没让我们失望!黑子们,打脸吗?” “这脸打得啪啪作响吧?哈哈哈,大小姐威武!” 林氏骤然间就成了所有人关注地焦点。 一个有安装针孔摄像头的酒店,还是业界的巨头,那么多上流社会的人入住过的地方,这深入一想都让人觉得寒颤。 当下,林氏成了众矢之的,不得不马上发表声明宣称这房间是林氏私人套房,不对外开放,至于为什么宴氏副总会入内,只因为新来的工作人员失误造成。卡Kа酷Ku尐裞網 这理由摆明了就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节奏。 因此很快就得到了一名网友的质疑。 他觉得,既然是私人套房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一个新来的工作人员就能得到房卡? 而且怎么那么巧就直接连接到大屏幕了? 这个理由实在太垃圾。 随后,这个网友的回复被所有人推上了第一名,并且点赞无数,纷纷赞同他的回答。 而宴九也不多说,只是很速度的直接报警处理。 林氏的人立刻致电,想要求和。 结果被傅司中途拦截,直接掐断了电话,同时还做了报警处理。 对于如日中天的宴氏,那些警察也很有眼力劲的打算调查。 一看到要调查,这下林思芊慌了。 “爸,警察要真的调查,我肯定会被发现的!” 林思芊的父亲林项怒不可遏地斥道:“我当然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一旦警察介入,就会真相大白? 要不是为了这个愚蠢的女儿,他何必用这种拙劣的借口。 偏偏这回林思芊是闯了大祸,无奈之下,他只能对身边的秘书说:“给我打宴国怀的电话,我就不信,林氏作为宴氏的合作人,宴国怀会不给我这个面子!” 身旁的秘书很是为难地道:“宴氏的董事长最近生病了,电话完全打不通,就连公司也全权交给宴副总了。” 同时心里暗暗腹诽,二小姐把人家家里那些事儿都给闹出来了,让宴董事长如此没面子,怎么可能还会接电话。 最重要的是,现如今宴氏一切都是那位大小姐说了算,宴董事长的名誉虽不至于扫地,但也跌到一定地步了,只怕就算想帮,也是有心无力了。 但这些话他不敢说。 只能看着自家老总干生气。 “这个黄毛丫头,竟然敢做得如此绝!她就不怕我林氏撤资吗?!”林项气得脸色铁青地坐在位置上。 旁边的林思芊当即加油添火地道:“爸,这女的一直都不知好歹!上次就为了抢我一件衣服,还让她的保镖拔枪!” “哟呵?这女的这么嚣张?看不出啊,我看视频里她挺好的啊。”半躺在沙发里的林家大少林光庭笑着,但眼里却透露出一丝垂涎地意味。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天这个女的在自己的套房里打算脱衣服的那一幕。 那莹润白皙的肩头,纤细的腰身,真是比之前玩儿过的那些女人都美上三分,这才是真正的极品! “你懂什么!这女人表面功夫可厉害了!虚伪的要命!我当时被她都快欺负死了!” 林项本就怒气不平,再听到自家女儿这般说辞,更生气了,猛地一拍桌,“混账!真是不知死活的丫头!” 旁边的秘书不由得暗自撇嘴,林氏陷入如此这般危机中,宴氏又在宴家大小姐的手段下已经稳定下来,人家稀罕不稀罕咱们的合作还两回事呢。 而且自家女儿什么性子,别人不知道,他们这群一直跟在林总身边的人还不清楚吗? 只怕是她自己瞧上了别人的衣服,硬枪不成,被人家大小姐吃了个瘪,怀恨在心才对。 就在这时,林项起身说道:“不行,我还是要亲自去一趟宴氏,我就不信宴九敢不见我!” 说着就大步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 只留下林思芊和林光庭两个人。 林光庭看自家老爸都走了,也没自己什么事了,吊儿郎当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哼声道:“老爸真是的,也不问问我有没有办法,就急匆匆地走了,白让我在这里待那么久。” 林思芊听到自己那个纨绔大哥的话,只翻了个白眼,嫌弃地道:“你能有什么办法。” 林光庭听自己妹妹那不屑的语气,便有些不服气了,“我当然有办法了!与其伏低做小的去见宴九这个晚辈,还不如发消息说是商业间谍偷偷安装的,这样谁都沾染不到,反而咱们还是受害者,博一个同情票。你说这办法棒不棒?” 林思芊听完眼睛顿时一亮,但随后怀疑地问:“这个办法真是你想的?不会是别人告诉你的吧?” 她自小就知道自家这位大哥纨绔、不学无术,和聪明更是完全沾不上边。 他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说实话真的很难让人相信。 像是被看穿了一样的林光庭面色有些发窘,却硬着脸皮道:“当、当然了!你少看不起人好不好!你大哥比你多吃几年的饭可不是白吃的!” 说着就扬着下巴,强装嘚瑟的往门外走去。 其实林光庭说完也就不把这事儿放心上了,但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林思芊觉得自家大哥说的有道理,商业间谍这个借口既可以完美推卸责任,同时他们还能以受害人的姿态。 就像宴九这样,瞧瞧她现在多被人捧着啊! 越想她越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于是马上下楼去找公关部的人,命令道:“去发消息,就说这房间的摄像头是有商业间谍安装了。” 公关部的人听到后便说道:“这要告诉林总,得到林总同意我们才能……” 可林思芊哪里等得及,事关自己,只想尽早解决,于是呵斥道:“废什么话!我让你发,你就赶紧发!” 那手下的人听到后,碍于她是老总的女儿,忙不迭地点头,马上把消息散了出去。 结果这一发出去,事情并没有林思芊预料中所想的那般好。 反而情况变糟了起来! 029 林氏完了 当天晚上林氏的官方微博上就看见网友一片嘲讽。 显然林氏前后反复地申明并没有被这些聪明的网友所信服。 公关部的人急忙打电话给林项,但林项并没有接电话。 只因为他下午去宴氏的时候被宴氏拒之门外,气得头晕不已,被送去医院躺了一晚上。 结果早上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刚回到办公室,结果就收到了一份来自法院的通知单。 这通知单让他觉得倍感莫名。 等拆开一看,发现竟然是那些曾经在林氏入住过的上流高层们联名将林氏告上了法院。 林项这下就更不明白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被联名上告呢? 一点征兆都没有。 而且这里面好多都和林氏交好的公司。 林项看到最后目光落在了最后一行字上:商业泄露。 因此他立刻打电话让自己的秘书进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多公司会联名上告林氏?还说什么商业泄露?” “这个……”秘书很是为难地看了一眼自家老总,然后把昨天的事情解释了一番。卡Kа酷Ku尐裞網 林项一听,立刻打开电脑,看了一番。 结果看到一片骂声和讥讽声,顿时心里那股火气就翻涌了上来,当即头又疼了起来。 “发这个消息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居然用商业间谍这种愚蠢的借口! 简直是在找死! 如果真有人要盗取商业机密,大部分都会选择安放在目标人物的住所或者是办公室才对。 怎么会选择这种人来人往的酒店房间? 反倒是他们林氏,作为酒店的经营者,这些消息一旦汇聚,必然就会成为最大的受益人。 那些曾经入住过林氏酒店的那些高层们当然会怀疑了! 酒店安装摄像头,说小了只是侵害隐私,说大了就是偷盗商业机密! 那可是要坐牢的! 越想林项的火气越就大,结果还听到自己的秘书说:“是林小姐让公关部的人不要说,还让他们马上去办。” 他气得当即怒声吼道:“去把这个蠢货给我叫来,马上叫过来!” 秘书见自己的老板这样生气,也不敢浪费时间,连忙出去叫人。 林思芊此时正在林光庭的副总办公室里皱着眉看着微博上那些留言,一听到秘书说自己的父亲要召见自己,便心头一惊。 当即带着自家大哥一起去了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林思芊弱弱地喊道:“爸……” 结果就听到林项一声怒喝:“你看看你自己干得好事!谁让你用商业间谍这个借口的?谁让你擅自发布消息的!你是嫌自己祸闯得不够大是吧?非要气死我,你才高兴是吧!” 林思芊吓得有些瑟瑟发抖了起来,“我……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想着快点把事情结束,这个主意……这个主意是大哥说的!” 跟着一起进来的林光庭连忙说道:“喂喂喂!我可没有让你发布消息啊,我只是提这个意见而已,是你自己擅自做主的。” 林思芊看自家大哥不仅不帮忙,还把自己摘了个干净,当即瞪了他一眼。 “是我自己的主意,但是我只是觉得如果说用商业间谍的话,我们也能和宴九一样,可以当做受害方,还能把事情撇干净。” “人家当受害方,你就也要当受害方了?你有没有脑子!我们和她能一样吗?!”林项情绪激动地怒声斥责完后,立刻对自己的秘书说道:“马上发消息!就说……就说微博的账号被盗窃了,这是有人故意生事的!” 秘书忙不迭地点头去办林项交代地事,只是刚出门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随后神情惶恐地跌进了办公室内,连门都顾不及敲,就说:“林总,警察来了!” 林项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什么?” 秘书说:“警察说,他们接到报案,说我们有盗窃商业机密!要请您……去喝杯茶。卡Kа酷Ku尐裞網” 林项顿时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他连忙稳住自己,深吸了口气,说道:“马上发消息出去,说账号被盗了,昨天的申明根本是子虚乌有!还有,把监控还有这套房间的私用证明全都交出来。” 但话才刚说完,林思芊就马上拒绝:“不行!这样的话,不就证明是我送她去大哥的房间?那到时候我不就完了?” 随后旁边的林光庭也立刻附和:“是啊,爸!我的房间里有监控这件事要是曝光了,那我岂不是也完了。” 林项听自己这一双儿女事到临头只顾自己,气得不仅头疼,就连心口也疼了起来。 他喘着粗气,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那你们要看整个林氏都毁于一旦,看着我这么大年纪去坐牢吗?!知不知道商业盗窃一旦确定下来,不仅你们,连带着我和林氏都会毁于一旦!我告诉你们,自己犯下的蠢事,你们自己去解决!不要把林氏牵扯在其中!” 说完之后,他阴沉着一张脸就此离开了办公室。 林思芊苍白着一张脸直接跌坐在了沙发上。 她知道林项这话是不再打算保他们了。 这也就意味着,事情暴露后自己的下场肯定和最近臭名昭著的宴亦陌一样! 瞬间,林思芊愤恨不已地对身边的人怒声责怪道:“都是你!看你出得都是什么馊主意!” 林光庭这时候也很不爽地还击,“这能怪我吗!还不是你自己急匆匆地想表现,背着我和爸擅自做决定!现在连我都拖下水了!本来这事儿就和我没什么关系!” 原本还关系不错的两兄妹立刻吵了起来。 可再吵,该来的还是会来。 隔天早上林思芊就被带去了警察局做调查。 原本以为这事也就这样了。 结果,还真有人透过视频发现那房间的摆设发现那是林家大少的套房。 这位林家大少出了名的喜欢玩儿女人,他的私人套房里有这种东西,那这一切可就变得有些香艳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氏因为沾上了宴氏的霉运,那群和林大少有过一夜风流的女人们竟然齐齐将林光庭给告了。 这下,林光庭也不可幸免的被警察给带去了警察局。 事情一出,不仅公司里面,就连外界的吃瓜群众们也炸开了锅! 林氏一家三口竟然全都给去警局几日游,这得是什么天大的霉运,才能让他们沾上。 一时间所有人对林氏都讳莫如深了起来。 经过连夜的审讯过后,警局那边发出了公告,经过嫌疑人的交代,原来那房间真是私人套房,专门给林大少休息的。 而之所以宴九会进去是林家的二小姐把人送进去的,说是给她找个房间换衣服。 只是大哥房间里有摄像机,妹妹把一个女人送进去…… 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都感觉是兄妹合谋要算计宴九的样子。 民众们本就对于这两兄妹所作所为很是厌恶,结果算计的还是现如今名声如此之高的宴九,那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林氏的声誉顿时一落千丈了下来。 而在各路讨伐声中宴氏却没有任何的发声。 明明大大小姐被害成这样,可她却并没有在这关头对林氏做出什么事。 这让民众们纷纷替宴九打抱不平,但同时看她不趁火打劫,踩林氏一脚,又觉得这位大小姐为人光明磊落。 顿时又博了众人们一番好感。 但事实上,这些事和宴九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030 是喜欢吗? 坐在办公室里的宴九正打着电话。卡Kа酷Ku尐裞網 “恭喜林先生得偿所愿。” 电话那头被称呼为林先生的男人言语中透着笑意,“谢谢。” 宴九靠在椅背上,“我相信林总会很快让你回公司帮他打理公事。” “借你吉言。以后宴氏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我一定竭力帮忙。” “多谢,林先生。” 简短的通话结束,傅司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茶水,递给了她。 “聊完了?” “嗯,聊完了。”宴九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仰着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林家还有个不得宠的私生子的?” 傅司站在她身边,“宴氏所有的合作者都要调查清楚,防止出现问题后太过被动。” 宴九扬了扬眉。 太被动? 明明就是想查人家老底,拿捏住人家而已,竟然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卡Kа酷Ku尐裞網 不过也幸好是查到了这件事,她才能把手伸得那么长,利用这位不得宠的私生子将林氏好好地玩儿了一把。 网上所有人都认为她宴九大义凌然,不做背后插人一刀的事,但实际上她小气、睚眦必报的很。 特别是林思芊敢让她当众脱衣服出丑这种恶劣举动,她就不会放过这女人! 这一世啊,她绝对不会委屈了自己。 每一个胆敢对她下手的,她都不会留! 所以当她在前段时间从傅司这里得知林项有一个叫林璟的私生子时候,她突然心生一计! 反正傅司当时也说过,想要让自己更稳固,林氏是个不错的助力。 但她看不上林思芊和林光庭那对蠢货兄妹,也对那位有私生子的老总不喜,反倒是那位私生子,听傅司说还算是能干。 就是可惜不得宠,所以在公司一直处于被打压的份。 于是宴九就想着索性趁着这个机会把林璟推上去,只要他上了位,自己这边就有了林氏的助力,两者互惠互利不说,还能让宴敏远这边却失了林项的支持,如同断了一臂。 这可是一笔只赚不赔的买卖。 因此,她在背后默默地操控着林氏这一出戏码。 至于那个商业间谍的理由,自然也是她借着林璟的手传递给那个纨绔大少,否则就凭那个蠢货怎么可能相处这么绝妙的点子呢。 只要那蠢货一发布出来,都不需要她多做什么,那些曾经入住过的各个公司的高层们就不会放过林氏! 到时候警察们一个个上门,林氏的股价必然会一跌再跌。 那两兄妹是不可能把股票回升的,林项年纪那么大,一个人又撑不过来,那么自然而然的林璟的契机就出现了。 一想到林氏这个助力,她的心情就越发的好了起来。 随后就将抽屉里的一个盒子递给了傅司,“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傅司不解地问。 宴九笑了笑,“衣服。卡Kа酷Ku尐裞網” 傅司:“……” “这套很适合你,试试吧,我的眼光很好的。” 宴九那哄孩子地口吻又出现了,不过这回傅司倒是没多拒绝,“多谢副总。” 他拿着那个盒子退出了办公室后,口袋里一阵手机震动。 傅司接起电话,就听到刚刚才出现在宴九电话里地声音再次出现了,“我已经和你的大小姐打过电话了。” “嗯,我知道。”傅司看了一眼身后的办公室门,然后脚步不停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电话那头的林璟哼笑道:“我说,你这是发什么疯,怎么突然间把我推到那位大小姐面前?不是说好了,要再等等,到时候给老头子一击,顺便把你也拉上位吗?这下功劳全成你们家大小姐的,你甘心?” 傅司不答反问地道:“让你提前上位不好吗?” “好是好,但是你要怎么办?说好咱两合作,现在变成和大小姐合作,你确定她靠谱?” 傅司:“靠谱。” 林璟听到他这般肯定,嗤了一声,随口就说:“你倒是挺相信这位大小姐,不会是喜欢人家吧?” 傅司神情微怔,继而沉着声说道:“不要乱说,我只是按照董事长吩咐,协助大小姐。” 林璟哼笑了一声,“只是协助?那你这协助的代价也太大了吧。别忘了,你这份合作可是用来打击徐清的。” 傅司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声音平静:“徐清已经死了,对我已经没有任何的威胁。” “所以你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你家大小姐?”林璟笑着又把话题转到了宴九身上,“不过,这个大小姐的确有几分能力,而且人也长得很漂亮,那天的视频我可是特意去看过了,那身材……” 他才夸到一半,傅司就不假思索地说了一句,“别动不该动的心思。” 这护人的样子让林璟不禁玩味儿了起来,“不是吧?你真的假的?我记得你被宴家老头派过去是去监视她的,怎么着,还管男欢女爱这一类啊?” 面对他的调侃,傅司只是回答:“总之,你别打她的主意。” 林璟啧啧了两声,说道:“你自己听听这话,像是一个保镖说的话么?倒像是男朋友说的话。” 傅司:“……” 正开口反驳,却又听到林璟说:“我得提醒你啊,别随便陷进去。先不提你背叛旧主,到时候宴国怀不放过你。就说那位大小姐,她会真的相信你吗?她看上去可不太像是那种为爱冲昏头脑的女人,你这样监视,她未尝不知道。你别到最后深情错付了。” 傅司在听到他的这番提醒,心里莫名地烦躁,以至于就连语气也就此沉冷了下来,“你有空考虑这些,不如想想怎么上位。” 林璟笑叹了一声,“我等这一天等那么久,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就是你这泡妞之路……” 话还未完,傅司就已经挂断了他的电话。 办公室里沉浸归于安静。 明亮的光从窗外倾洒进来,背光而坐的他分辨不出他脸上的情绪。 深情错付…… 不知为何这四个字像是烙印一般刻在了他脑海中。 同时,一种微妙的情绪在他的胸腔里不断的翻涌。 031 挑衅对方 林璟的速度很快,才半个月的时间就上了位。卡Kа酷Ku尐裞網 而且巧合地是,林项在这半个月内不知道是因为股价的问题,还是因为那两兄妹的丑闻气到了,频频被送入医院。 那两兄妹不顶事,林项又进医院,公司的重担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这位私生子的头上。 林璟大刀阔斧的做了一系列地制度改变,和当初宴九上位时的轰烈简直不相上下。 宴九不是傻子,她冷眼旁观地看完了他整套动作后,心里已经多少清楚了。 只怕这位私生子是隐藏多年,有备而来,否则不可能只用半个月就能做得如此稳当。 看来,自己这回是找了个一个聪明的合作人。 宴九看到林氏逐渐稳定下来,就不再把注意力放在那边了。 这段时间沉船的爆炸后续已经全部意义解决,傅司也在她身边一直辅助打理着,可以说公司的大权完全在她的手里。 但即使这样,傅司发现宴九始终没有松懈过。 每天依旧不断的开会,处理公司各项事务,那繁忙的程度只比之前更甚。 当她开完下午最后一场会,回到办公室里,揉着眉心靠坐在沙发上时,傅司终于忍不住提醒道:“副总,您已经做的很好了,没必要这么拼。” 宴九轻笑了一声,“不拼怎么行,虽说公司稳定了,但是到底我根基不深。” 傅司看她这样,犹豫了一下后,才说道:“宴总那边还在僵持着,估计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可以慢慢来。” 其实这话原本是不应该和宴九说的。卡Kа酷Ku尐裞網 因为宴九现在还没有得到宴国怀的允许继续深入下去。 但傅司看她这样没日没夜的拼,到底还是透露了一些给她。 结果却不想这一句话让宴九猛地睁开眼,“还僵持着?” 傅司点头:“是的。” 宴九斟酌了一番,没有问宴敏远是去干什么,而是很有分寸地问:“谈判到关键期?” 傅司再次点头,“是的。” 宴九得到了这个消息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缓缓勾起了笑,突然转了话题,“最近宴亦陌在执罚堂好吗?” 傅司皱眉,显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话题会这么快的转换到宴亦陌身上。 距离宴亦陌被关已经有足足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宴九可从来没过问过关于她的任何只字片语。 怎么现在却问起来了? 虽然不理解,但他还是如实回答:“董事长要求她罚跪,每天要跪满八个小时。” 宴九扬了扬眉,“才八个小时?” 到底是从小养到大的女儿,宴国怀看来还是留情的啊。 但随后就听到傅司补充了一句:“是跪在铁链上。” 宴九顿时笑了,“嗯,是我爸的作风。卡Kа酷Ku尐裞網” 一个薄冷的无情男人。 跪八个小时的铁链,只怕那双腿不废也是要残了。 随后就听到她又继续道:“该把她放出来了吧?风头都过去那么久了。” 傅司回道:“已经放出来几天了,一直住院治疗,应该今天回来。” 宴九哦了一声,笑得意味深长,“那我们今天早点回家。” 傅司看她那笑容,最后点了点头。 …… 只是说来也巧,傅司才刚把车子开进老宅,就看见庭院里也有一辆刚熄火的车。 宴九透过车窗就看到孙舒秀先下了车,紧接着两名女保镖抬着宴亦陌从车里出来,然后放置在轮椅上。 看来这一个月的罚跪真的是让她的腿受到不小的伤害。 宴九正准备下车,结果就见傅司竟然熄火下了车,绕过车头,替她开了车门。 她面带惊讶:“你不回去?” 以往傅司大部分都是把她送到老宅门口就会开车离去,除非是有事情汇报,但今天的工作内容好像没什么让他汇报的吧? 而且宴国怀好像也不在家吧? 但傅司却嗯了一声,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宴九还没来得及出声询问,就听到一声尖厉的声音响起,“贱人——!” 宴亦陌激动得红着眼,自己转着轮椅就冲了过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傅司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挡在了宴九的面前。 宴亦陌看到之后,怒不可遏地道:“傅四,你为什么要护着她?!你给我让开,让开!” 但很可惜,傅司依旧稳稳当当地挡在宴九的面前,对宴亦陌很是恭敬地道:“抱歉三小姐,我的职责就是保护大小姐的安危,这是董事长的命令。” 宴亦陌一听到董事长三个字,顿时气结不已,“你……” 但话还未完,就在这时候傅司身后的宴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别说她现在一个残废没办法对我做什么,就算四肢健全,她也没什么办法伤害我。” 说着,就将目光移转移到了不远处的孙舒秀身上,“对吧,夫人?” 孙舒秀神色一僵,立刻快步走到宴亦陌身边,压着声音斥道:“才回来,别胡闹。” “妈!” 宴亦陌不明白,为什么孙舒秀好像对宴九特别忌惮? 上次宴九一句话,自己的母亲就脸色大变。 这次也是一样。 她到底在怕宴九什么? 自己女儿现在都成这样了,医生甚至还说她这双腿最起码要复建半年才可以重新站起来! 半年! 也就意味着她要坐轮椅坐半年! 就凭这一点,孙舒秀作为自己的母亲就应该冲上去替自己扇宴九一个耳光才对! 可结果,她的母亲不但没有任何动作,还推着自己的轮椅打算回去。 她不甘心,不甘心! 宴亦陌死死扣住轮椅,恨毒了一般地再次咒骂:“贱人,你不得好死!” 站在那里的傅司顿时拧紧了眉头。 正要出口,却被宴九率先开口道:“论贱,我可比不上你们母女。” 宴亦陌一听,霍地转过头,那架势恨不能咬死她,“你说什么!” “亦陌!”孙舒秀连忙呵斥了一声,继而对宴九说道:“大小姐,亦陌已经得到了惩罚,也请你嘴下饶人,好歹是姐妹一场。” 宴九笑了一声,“姐妹?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我哪来的妹妹啊。” 宴亦陌气得撑着扶手就要起来,恨不能去挠人。 可立刻就被孙舒秀给压了下去。 宴亦陌又气又恨,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她,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利箭一般。 宴九不仅无视,还主动微微弯下腰,挑衅一笑:“这么听你妈的话啊?可是你妈这一个月可从来没有在爸爸面前提起过你一个字啊,就完全把你当死了一样。” 这段时间孙舒秀一直在家里低眉顺眼,只字不提关于任何宴亦陌的消息,连执罚堂都没有去过,就好像完全没有这个女儿一样。 她相信,宴亦陌肯定是知道,并且介意的。 果然,就看到宴亦陌手猛地握紧。 而孙舒秀更是脸色一变,厉声道:“宴九!你不要挑拨离间!” 宴九耸了耸肩,“我说错了吗?但凡你求情,你女儿不可能被关上一个月这么久。” 孙舒秀脸色铁青,却又不得压着火气,对宴亦陌说:“我们走!” 可才转身,就听到宴九一句挑衅的感叹从身后响起,“宴亦陌,我真为你悲哀。” 宴亦陌到底没有孙舒秀那么能忍,生生用手握停了轮椅。 随后就看见她用一种仇恨到极点的目光望着宴九,讥冷的到:“悲哀?我才不需要你来替我悲哀!比起我,你更悲哀,我还有母亲和哥哥,你呢?你有什么?一个精神失常到自残的妈,一个把你从小就放弃的爸吗?” 这些话可谓是字字扎心。 就连傅司都不得不皱着眉,目光带着几分担忧地看向宴九。 但宴九脸上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反而笑了起来,“我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才本身就没有任何的期盼。但是你呢,相信别人,却又被别人放弃,多可怜。” 孙舒秀忍不住了,正要说话:“宴九!我自问对你……” 但马上就被宴九立刻打断:“宴亦陌,长点脑子吧。你妈心里到底把你放在什么位置,你自己心里没点数?我这可是为你好啊。” 孙舒秀听到她如此正大光明的挑拨,终于忍无可忍,“亦陌,不要听她乱说!我们走!” 说完就推着轮椅快步进了老宅。 032 逼他回来 宴九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 傅司对此不由得低声问道:“你……还好吗?” 刚才宴亦陌那番话实在太狠,每一个字都几乎扎进了宴九的血肉之中。 他有些担心。 但宴九却淡淡一笑,“你觉得我不好?” 那一双清澈的眼眸里明亮而又薄冷,不见丝毫的哀伤。 的确不像是不好的样子。 傅司深深地望着眼前的人,在确定她真的没有任何的问题后,才问道:“你为什么要故意激怒她?” 刚才虽然是宴亦陌主动骂人,但后面那些挑拨离间的话却是宴九说的。 “因为我想见见我那十年没见的二弟啊。”她笑着回答。 傅司皱眉,见宴敏远? 她不是刚才下午才说自己根基不稳,要趁着宴敏远不在要多努力吗? 怎么突然间改变主意,要让宴敏远回来? 宴九像是看出他的不解,嘴角勾起深意地一抹笑:“你不是说他在关键的时刻么?如果在僵持了这么久,最后他还铩羽而归,你说他得多让爸爸失望啊。” 关键是,她说不定还能插上手,接触宴氏那些私底下的那些生意。 “所以你想利用三小姐,让宴总回来?”傅司皱了皱眉,“这不太可能,宴总很注重这次的合作。” “是吗?”宴九浅笑着道:“但我相信,宴亦陌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孙舒秀为了儿子大业能忍下一切,包括女儿的一双腿。 可不代表宴亦陌能为了她亲爱的哥哥忍到把自己的腿当成牺牲品。 特别是还知道自己的母亲如此偏心之后,就更不可能会让宴敏远在国外安稳了。 只有宴敏远回来,这局才正式开始。 “我爸今天要很晚回来,你真的要等?”宴九看他站在自己身边,随口问了一句。 却见傅司淡淡应答:“不了,我还有其他的事。” 宴九挑眉,既然有事还特意下车,是怕她一对二吃亏? 啧,这个保镖当得还挺尽职尽责的。 “那路上小心。”她说。 “嗯。” …… 夜色渐深。 宴亦陌好不容易在佣人的帮助下总算是洗了个澡。卡Kа酷Ku尐裞網 她躺在床上,看着替自己擦药的孙舒秀,脑海中不禁回响起了宴九说,你妈完全把你当死了一样…… 这话让她实在不得不计较起来。 要知道这整整一个月她每天都在期盼着母亲能够把她提前带出这个鬼地方。 但结果却被告知,自己的母亲全当自己死了一样。 这让她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于是,她突然开口:“妈,我想让哥回来。” 结果,孙舒秀断然拒绝道:“不行!你哥现在在关键期,要是在这个时候回来,那就前功尽弃了。” 她知道肯定是宴九那贱丫头的挑拨离间才会让自己的女儿有了这种想法,所以劝道:“你不要听宴九那个贱丫头胡说,她是在挑拨离间!” 宴亦陌嗯了一声, “嗯,我知道。” 然后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孙舒秀看她不吵不闹的,难得听话,以为是累了,擦了药就离开了。 门被再次关上。 屋内房间里寂静一片。 看着自己那一双不能动弹的腿,她心里那股怨恨就丝丝缕缕的蔓延了出来。 挑拨离间? 如果不是她没有做过,别人又怎么能挑拨! 她知道自己母亲为什么不替自己求情。 无非就是怕引火烧身到她亲爱的哥哥身上,所以才这样忍着。 她怕哥哥一听到消息就会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从小到大她母亲和哥哥之间的感情比自己的就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永远都是哥哥的垫脚石! 到关键时刻,母亲总是毫不犹豫站在哥哥面前,而不是她的面前!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亲爱的哥哥也处处防着她! 比如这次的合作,说是带她去出差,可真到了地方后就给了一张卡,让她出去玩儿,半点都没有碰到那份合约。 一想到这里,宴亦陌眼里就迸发出了一抹强烈地恨意。 当即她就拿出了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响了几下,被接通了。 她立刻喊了一声,“哥。” 电话那头的宴敏远似乎情绪不错,笑着问道:“怎么了?听说妈让你回去了?” 宴亦陌心里冷冷一笑,但语气里格外的凝重:“哥,出大事了。” 宴敏远扬着音调哦了一声,“什么大事?” 显然对于自家妹妹的那件大事很不在意。 “宴九回来了,而且爸爸让她进了公司,现在公司的大权已经落在她手上了。” 宴亦陌这话一出,电话那头的人声音顿时变了,“宴九?她不是被爸逐出家门了吗?” “不知道,反正你尽快回来吧。我本来回来是想替你挡一阵子,结果被她废了两条腿。” 宴亦陌一副好妹妹的人设。 果然让宴敏远一惊,“什么?!” 宴亦陌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哥,医生说我这双腿最起码半年才能重新站起来,而且要好好复建,否则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宴敏远语气微沉,“这到底怎么回事!” “反正我只能告诉你,你尽早回来,否则公司就彻底落到宴九的手上了。” 宴亦陌不敢多说,就怕宴敏远会发现自己心里那些想法。 “可是我现在谈判还处于僵持状态。”电话那头的宴敏远沉默了片刻后才说。 宴亦陌听出他的试探,就哦了一声:“那我也没有办法了。不过你自己抓紧时间。妈这段时间被她快欺负死了,就指望你回来替她撑腰了。” 她把话题扯到了孙舒秀的身上,宴敏远不出意外的态度有了变化,“她连妈都敢动?爸呢?他不说话吗?” 宴亦陌故作无奈,“咱爸看见大权都落她手里了,还能说什么?现在咱妈看见她都得给她让道了。” 宴敏远立刻勃然大怒了起来,“混账!她宴九算什么东西,十年前被丢出宴家,现如今回来了就敢动咱妈?简直不知死活!” 宴亦陌看自己的目的达到,就连忙说道:“哥,我都是偷偷告诉你的,你别告诉咱妈,不然她又要怪我多嘴了。” “放心,我知道。我马上订机票回来!” 宴敏远一改刚才的态度,让电话这头的宴亦陌嘴角扬了起来,“嗯!你要回家,妈肯定高兴死了!我也不怕没人给我撑腰了。” 那言语中好像真的对于宴敏远的归来有多高兴一般。 可等到挂断了电话,她脸上的笑就冷了下来。 她不好过,又怎么会让宴敏远好过! 不管怎么样,她这次可是为了宴敏远回来的,结果现在变成这样,他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作为哥哥,他怎么着也要为自己的妹妹出口气吧! 033 有你不怕 两天后的清晨,老宅里的人还没有完全起床,宴敏远就已经风尘仆仆地拎着行李箱回来。 孙舒秀向来要伺候宴国怀的早餐,所以一直都起得很早,结果刚下楼就看到宴敏远,顿时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回来了?难道你事情办完了?” 宴敏远没有马上回答。 孙舒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那边的事情没有结束,立刻皱眉,“你没办完回来干什么?” “我听说宴九回来了?” 听到这话,孙舒秀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是不是你妹妹向你告状了?这个死丫头!我就知道她沉不住气,被人挑拨离间几句,就脑子里不知道胡思乱想些什么!” 宴敏远连忙回答:“妈,不全是亦陌的原因。还有我那边的确是有点问题,需要回来和爸好好商量一下。” 他的安抚让孙舒秀有些怀疑,“真的?” 宴敏远皱着眉,点头,“是啊,合作谈不下来,我想听听爸的意见。” 他没那么蠢,真的会因为宴亦陌一个电话就马上坐飞机回来。 只是在综合考量下,他才决定回来的。 “怎么会谈不下来?那边的要求很过分吗?”孙舒秀有些着急了起来。 这个合约她听宴国怀偶尔提及过,说非常重要。 就是因为重要,所以她才迟迟不敢打电话去惊动宴敏远,至此才会让公司的大权落在了宴九的手上。 如果现在宴敏远没拿下的话,那可就亏大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宴九那死丫头肯定也会蠢蠢欲动! 这是绝对不行的! “说不上过分,只是对方玩儿的太大,我想要保守点而已。卡Kа酷Ku尐裞網”宴敏远看出孙舒秀的焦急和不安,笑着安抚了一句。 孙舒秀才稍稍放心了下来,“哦,那你要和你爸好好聊聊。” 宴敏远没有回答,而是细细地看了一番孙舒秀,问:“亦陌说这段时间您受欺负了?” 提及到这件事,孙舒秀叹了一声,摇头,“我倒是没什么,就是宴九把你妹妹那双腿给弄残废了。” 宴敏远皱眉,“真残了?” 他一直以为是宴亦陌想要让他回来,所以故意夸张的说。 “得坐轮椅半年,然后开始复建一年,不然的话就真站不起来了。” 到底是亲生女儿,说到这里言语里透露出的是满满的心痛和愤恨。 宴敏远很是不解地皱眉,“那爸就没有什么反应吗?” 他才不相信爸会无动于衷地看宴九欺负宴亦陌。 结果却听孙舒秀说:“处罚你妹妹的就是你爸。” “什么?!”宴敏远神色一变,显然有些不太可思议。 孙舒秀再次叹息了一声,“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之你不要在你爸面前提及这件事,免得惹他不高兴。” 话音刚落,楼梯上有了响动。卡Kа酷Ku尐裞網 宴敏远抬头一看,就见楼梯口宴九穿戴整齐地站在那里。 初冬的阳光透过小窗照进来,薄薄的一层暖光镀在她地身上,让人有些恍惚。 对方看见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笑着主动打招呼道:“二弟回来了啊。” 那份自来熟地样子就好像一直住在家里一般,从未离开。 宴敏远到底比宴亦陌要成熟的多,在深看了宴九几秒后,嘴角渐渐扬起,带着笑意地道:“大姐,多年不见,你还好吗?” 自从那年她被偷偷送走过,她和这位仅仅相差半岁的弟弟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对此,宴九也笑着,“还不错,多谢二弟关心。” “听说这段时间宴氏都是你在打理,辛苦了。” “公司是宴家的,我身为宴家人,这是理所应当的,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大姐说的是。”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看似客套了一番,却话里话外都带着深意。 直到宴亦陌被人抬下来,惊讶地喊了一声,“哥?你真的回来了?” 就此打断了他们之间涌动的暗潮。 宴敏远看宴亦陌真的坐在轮椅上,才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如同废人一般,眼底不禁掠过一抹冷意。 这笔账是一定要算的! “我家妹妹亲自打电话,我怎么能不回来呢?”此时,他的脸上带着笑,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宴亦陌心里却莫名的心虚。 她总觉得自家哥哥是知道了什么,故意这样说。 不过,无所谓了。 反正只要把人弄回来,她就赢了。 “我……我只是想你嘛……”她弱弱解释了一句,随后生硬的就转移话题,“哥,你刚站在这里干什么呢!怎么都不来我房间看我!” 宴敏远笑着回答:“我和大姐说话呢。” 宴亦陌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宴九。 只见她穿着一身藏蓝色的羊绒大衣,衬得肤若凝脂般白皙细腻,心里那股怨恨就愈发地明显了起来。 “你和她说个什么劲儿啊,她就是个贱……” “亦陌。”宴敏远突然一声低声厉呵,接着再次哄着道:“身体不舒服就好好在家休息两天,知道了吗?” “哥!”宴亦陌还是不甘心。 但被宴敏远无声地一记眼神给吓住了。 气氛顿时有些冷场。 好在这时候宴国怀下楼。 宴敏远连忙上前喊了一声,“爸,我回来了。” 宴国怀瞥了他一眼,然后嗯了一声,“既然回来了,那就一起吃个早餐。” “好啊,我也正好饿了,那就陪爸吃个饭。” 孙舒秀立刻说道:“那我让他们多做一点,你在外面辛苦了那么久,一定没吃好。” “那就麻烦妈了。” 这一家其乐融融的景象让宴九嘴角的笑渐深了几分。 到底是亲兄妹啊,刚回来的做派一模一样,都喜欢在她面前演阖家团圆的戏码,来证明她是个外人。 殊不知,她根本就不在乎! 她从小就是在部队长大,对于宴家的感情本身就很淡漠,之所以处处受制于人,无非是担心自己的亲生母亲而已。 现如今再重生,更是对他们这些互动无动于衷了。 甚至冷眼看着的时候还会感觉到一丝可笑。 一顿早餐结束,宴九就出门了。 坐在傅司的车内,她也没废话,就直接问道:“宴敏远那份合作谈下来了吗?” 她知道宴敏远回来,傅司作为宴国怀的人肯定在第一时间知道。 而傅司也没有隐瞒,“没有。” 宴九想了下,又问:“你觉得他能拿下的可能性多大?” 傅司沉默了。 宴九以为这话让他为难了,便说道:“不能说的话,就当我没……” 问字还没说完,就听到他回答:“很难。” 宴九听到这话,顿时放下心来了。 傅司透过后视镜看到宴九那带着笑容,提醒道:“这些生意并不好插手,其实你只要拿捏住宴氏,就足够了。” 宴九睨看了他一眼,红唇轻勾,“你是想让我和宴敏远各自半壁江山?他掌黑,我掌白?” 傅司没否认地说:“这样比较安全。” 宴九顿时笑了,“安全?自古以来上位之路从来没有安全这一说。更何况,宴敏远能忍下我从他手里生生夺走一半的权?” 傅司说:“你有那个能力。” 经历了这两个月,他看得出来,论魄力,论能力,论谋算,宴九丝毫不输给宴敏远。 唯一输的,可能就是根基不稳。 但这只是时间问题,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宴氏的大权她一定能拿捏的稳稳当当。 到时候宴敏远再不能忍,也只能忍。 可宴九却道:“就算有,我也不愿意。我不喜欢和人共享。不管是东西,还是人。” 说完,她眉眼深深地望着后视镜里的那个人。 傅司一愣,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默了半晌后再次提醒,“真的很危险。” “利益本来就是和危险共存的。”宴九无谓一笑,“更何况我有你,怕什么。” “……” 就这么一句瞬间让傅司再也无话了。 034 故意为难 在公司里开会看文件忙碌了一天,下班回来之后就看老宅里的佣人们来来去去,忙碌地不得了。 再一看餐桌上,满满当当,如同过年一般丰富。 “瞧这架势,今晚又是一顿无聊冗长的晚饭了。”宴九对着一同进来准备去书房汇报的傅司感叹了一声。 傅司看着眼前的场景,脑海中不由得想起那次宴亦陌回来时那副阖家欢乐的样子。 顿时眉头蹙了起来。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让她躲开这顿饭。 “行了,你去汇报吧,我中午没吃,先去吃点垫几口。”宴九没注意到他的神情,说了一句后就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傅司看她坐在那里一个人安静地进食,没一会儿被管家看到了,提醒了之后,才离开了大厅。 宴九就这样一个人专心致志地吃着热气腾腾的鸡汤面。 劲道的面条,和鲜香的鸡汤,在寒冷的冬季显得格外的美味。 只是这碗面还没吃完,倒胃口的人就来了。 “真没规矩!” 只见宴亦陌被人推着轮椅进了餐厅,看到宴九后,原本那番虚伪的客套早已随着她的腿烟消云散了。 宴九只当听不见。 宴亦陌看她不为所动,存心想刺她,又说了一句:“果然是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手一顿,正开口,就见孙舒秀从餐厅外走了进来。 “你爸和你弟弟还在聊事,说不用让我们等吃饭了。” 宴亦陌听了,不禁皱眉嘟囔,“爸也真是的,这都抓着哥哥聊了一下午了,怎么还没聊完啊。”但随后一看到宴九,又立刻故意得意道:“不过这也说明爸爸看重哥哥。” “你爸当然看重你哥了,不然也不会放心把这么重要的合作交给你哥。”提及到自己的儿子,孙舒秀的言语中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而此时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宴九吃完了最后一点面条就打算直接离席了。 宴亦陌看她这样,忍不住冷哼一声,指桑骂槐地说道:“有些人啊,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刚说完,就见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小姐,老爷让您去书房一次,说有事要和你商量。” 瞬间气氛诡异安静下来了。 宴九瞥了一眼宴亦陌那脸色,笑了,“知道了。” 等管家一走,宴九才像是自我感叹地说:“的确,有些人是应该有点自知之明。” 这下,刚还得意的宴亦陌脸色别提多扭曲了。 宴九目不斜视地径直离开了餐厅,上楼进了书房。卡Kа酷Ku尐裞網 屋内傅司和宴敏远都坐在那里。 宴九喊了一声,“爸。” “嗯,坐。”宴国怀等她一落座,也没有废话,直接说道:“让你来是因为你弟弟遇到点难事,我也一时犯了难,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宴九扬了扬眉。 听她的意见? 宴敏远会把手里的合作拱手让给她来出谋划策? 不太可能吧。 “二弟手上的工作,我怎么能随便指手画脚。” 宴九这话显然是带着戒心的,宴敏远听了当即笑了起来,“大姐别说笑了,我们是一家人,哪有指手画脚这一说,只有互帮互助。” 那话语里亲和的姿态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同一个妈生的亲姐弟。 宴九看他热衷这种戏码,自然也不会驳他的面子,面带微笑地做着姐姐的姿态,说:“既然二弟没意见,那我自然是乐意听上一听了。” “我们这一次想要和国外的一家公司做点生意,结果那边的人不愿意做小生意,非要加五个点,可这样一来,我们要比原计划要多担百分之二十的风险。” “所以你现在是不想担风险?”宴九反问道。 宴敏远笑着喝了口茶水,“风险可以想办法,但是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的资金不够。卡Kа酷Ku尐裞網我回来之后收到消息,说林氏那边已经撤资了,公司的资金根本无法周转出来。” 宴九到这个时候才彻底明白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他,“原来叫我上来不是听我意见,是责问我林氏的事啊。” 宴敏远也不见尴尬,脸上依旧带着笑,“大姐这话说的就太严重了,我只是看到公司突然被撤资了,没有流动资金周转,那边没办法交代。” “所以你现在的意思是,我只要给你钱,你就能担下这个风险,成功把这笔生意完成是吗?” 宴九立刻反将了他一军,让宴敏远有些措手不及。 他愣了下,问:“难道大姐有办法让林氏重新入资?” 不是说林氏和宴九闹崩了吗? 林氏这次元气大伤可都是拜宴九所赐啊。 “一定要林氏吗?其他的公司不可以吗?”宴九微靠在椅背上,语气里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林氏和我们合作多年,说实话,我更放心他们。”宴敏远沉吟了片刻,故作为难地回答。 那样子落在宴九的眼里,真是要多假就有多假。 明明就是想故意为难她。 在别人眼里,林氏是因为宴九的那一同报警才会沦落至此。 现在还让她主动低头去拉投资,这不是主动把脸送上去给别人打么? 宴九心头冷笑,将目光转移到了宴国怀的身上,“那爸爸的意思呢?” 安国怀没有马上说话,沉默了半晌后,才开口:“林氏虽然现在已经是林项的儿子做主,但的确比其他的公司更为可靠一些。” 这一句话,宴九基本上已经听懂了他的潜台词。 为此,她不得不提醒:“爸爸,你可别忘了。林思芊对我做过什么,又把宴氏至于什么境地,甚至你的脸面都折损了许多。” 顿时宴国怀的脸色有些微妙了起来。 宴敏远及时插话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一点,不过我们行商的只重利,其他的随时间过去,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宴九看了眼宴国怀,然后无谓地耸了耸肩,“ok,如果爸能忍得下,觉得不重要,那我当然也不会一味抓着不放。” 这话里分明带着故意激人的意味。 宴敏远顿觉不妙,于是立刻说道:“爸,这次我真的争取很久,如果能合作成功,利润不会少。” 坐在那里的宴国怀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环顾了一圈。 屋内安静得只听到钟表走动的滴答声。 沉吟了片刻,才听到他沉肃的声音响起:“阿九,这次的合作很重要。” 这句话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宴敏远立刻松了口气。 觉得果然还是利益大于一切。 但宴九却心里冷笑。 重利? 不尽然吧。 宴国怀分明是想引起战争,看他们这对姐弟如何斗个你死我活。 “好吧,爸爸都说重要了,那我自然也没有意见了。” “既然大姐没意见了,那一切就拜托大姐你了。”宴敏远见缝插针地说。 宴九故作不解地一笑,“拜托我?这话我不太懂,难道你打算让我去说服林氏?” 宴敏远也笑,“现在公司暂时由你说了算,自然也要由你来去说服了。” 宴九轻叩着桌面,思索了一会儿,“我可以去说服林氏,但你怎么着也得和我说点什么吧?总不能我就和林氏的人说一句,我不计较你们私下安装摄像头,弄得宴氏和我爸颜面尽失,所以你们赶紧重新注资吧?这也太丢宴氏的面子了。” 她伺机想要从宴敏远的嘴里套出几句关于那些生意上的事,但对方显然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撬开。 “林氏从来不参与这种合作,所以你完全可以用宴氏明面上那些合作让他们按原来的资金量注资就可以。” 宴九深看了他一眼,笑着应道:“好吧,既然我弟弟这么相信我,那我就努力一下。” 035 浴室一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036 放逐出国 进了林氏,宴九不可避免的成了所有人目光地聚焦点。<a href="http://www.biquge." target="_blank">www.biquge.</a> 毕竟林氏有前段时间的动荡可全都拜她所赐。 但偏偏这位当事人一副不自知的样子,径直一路进了电梯。 电梯门一关。 众人看到那不断改变的数字,直到顶楼,那神情真是一言难尽的很。 不是吧,居然还有脸来亲自找林总,真的不怕被轰出去吗? 这个问题楼下的人员工想知道,而秘书室里的秘书们却变得很为难。 正当不知道要不要告知的时候,他们的新任总裁林璟竟然亲自开门来迎接。 “宴副总,今天是什么风,竟然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咱们是商人,无利不起早,当然是一股钱风把我刮过来了。” 两个人笑着寒暄的模样让一众秘书都惊得下巴掉了下来。 等等! 是她们眼瞎了吗? 为什么明明是仇敌的两个人竟然会变得这么好? 这画风好像有些不太对啊! 在一干人傻眼的表情中,这两位高层就这样笑语晏晏地进了办公室。卡Kа酷Ku尐裞網 一关上门,宴九被请到了会客的小沙发上。 林璟亲自给她泡了杯茶递给了宴九,然后坐在了她的对面,笑着道:“我刚听到宴副总说无利不起早,难不成是要给我送钱了?” 宴九吹了吹杯中漂浮的茶叶,“那这笔钱你有兴趣接吗?” 林璟摊了摊手,“都说是商人了,哪有商人不爱钱的。” “那就重新注资宴氏吧。” 她的话才刚说完,还没等林璟表态,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撞开。 “砰——” 只见许久不见的林思芊从门外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指着宴九的鼻尖就骂道:“你还有脸来我们林氏?给我马上滚出去!滚出去!快滚——!” 宴九坐在那里,笑得从容淡定,“林小姐这话我有些听不懂,我为什么没脸来林氏?” 林思芊冷笑了一声,“你害的我爸住院,还害得我和我哥进警察局,你说你哪儿那么大的脸!” 宴九耸肩,一脸地无辜,“真奇怪,把他们害成这样的人不是你吗?怎么成我了?如果不是你把我带去你哥哥房间里,企图想要让我当众出丑,又怎么会被我报警,甚至还牵扯出那么多呢?” 被说中的林思芊脸色顿时涨红了起来。 她想到自己做得那些蠢事,又想到自己被关在警察局被各种盘问,甚至最后被放出来被人指指点点的样子,最终歇斯底里的怒喊了起来,“我不管!我不管!是你,就是你!” 那样子完全和泼妇一样。 宴九神情淡淡地对林璟中肯地提醒:“你妹妹的精神好像不太正常了,你应该要找个心理医生。” 林思芊一听,感觉自己气得都快要爆炸了,“你敢骂我是个疯子?你……你……你给我滚!林璟,把她给我赶出去!” 但坐在对面的林璟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林思芊立刻气急败坏地质问了起来:“林璟,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事实上他听到了,只是不想搭理你而已。”宴九很友好地提醒了一声。 结果惹来了林思芊更大地怒意,“林璟!你怎么回事!我在和你说话,你装什么聋子!你是觉得自己成了林氏的总裁,就可以不听话了是不是?别忘了,你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这么多年,你都活得像条狗一样,而这一现状绝对不会因为你成为总裁就会有任何的改变!” 她当着外人的面,对林璟毫不留情的一阵奚落。 言辞里带着鄙夷和轻蔑,足以可见林璟在坐上这个位置前过得是一个什么样的日子。 宴九知道豪门里无非就是那些事儿。 有的私生子过得比大小姐都好,比如宴敏远兄妹两。 有的私生子则过得如同落水狗一般,比如林璟。 “不好意思,我对林家这些私密事没有兴趣,所以林总我等你电话。” 她说完这番话后就打算起身。 但却被林思芊给挡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因为怒火而变得扭曲,“你别做梦了!他是不可能答应你任何要求,更不会给你打电话的,你死心吧!这个公司是我爸爸的,一切都是我爸爸说了算,他根本没有任何决策权!” 宴九也不和她多废话,只歪着头对林璟玩笑着调侃,“林总,你的权利好像被人质疑咯。” 这回,林璟终于有反应了。 他轻笑了一声,走到办公桌前,把两名保安叫了进来,对他们吩咐:“把二小姐带回去。” 林思芊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璟,“你说什么?” 她显然还没有感觉到林家已经开始逐渐变天了。 于是,当那两名保安过来抓人的时候,就听到林思芊一声尖叫,“谁敢!我是林家的二小姐,谁敢动我!” 那两名保安一时间有些没有敢动,都纷纷看向了林璟。 倒是宴九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林思芊怒瞪着她,如果不是碍于她身后的那名保镖,自己早就冲上去挠花她的脸了。 她还记得,那个保镖会杀人。 “我笑你天真又单纯啊。”宴九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人,“如果我是你,我早就乖得恨不得自己是空气,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存在了。” 林思芊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可惜,宴九并不回答。 她侧头看向林璟,微笑着说:“今天我来的不是时候,但是我的提议林总可以考虑一下,我等你电话。” 在临走前,她看林思芊还挡在自己的面前,脸上的笑容灿烂了起来,“我想,今天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见林小姐了吧?那么,再也不见了。” 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 林思芊站在原地,完全就不懂什么叫最后一次。 她人就在s市,要想见在宴会上多得是机会,怎么会是最后一次呢?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她一下楼,看到自己的行李全部被保镖们整齐的放在门口,还有一张前往国外的机票时,才彻底明白过来为什么是最后一次。 因为,林璟把她给放逐出去了! 当这个事实摆在她的眼前时,她气得都发抖了,当场把大厅里的几个花瓶全都砸了。 至于那些保镖们根本无所畏惧。 林思芊随后转身就要往门外去找林璟算账,但立刻就被那群保镖给拦住了。 她怒声呵斥道:“你们干什么,想囚禁我吗?” 保镖回答:“抱歉林小姐,林总吩咐过,你必须要马上去机场。” 林思芊被这么他们几个人围住,根本没有办法,当机立断地打电话给住在医院里疗养的林项,想要告诉他自己的境况。 可惜电话打过去,却发现自己父亲的电话关机了。 她再打给自己的哥哥林光庭,竟然也关机了! 这下,她隐隐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 怎么好端端的他们会全部关机呢? 越想她心里越慌,她没由来地就往外面冲,但被一名保镖眼明手快地抓了回来。 林思芊不断的挣扎,同时大声咒骂着,那尖锐声音几乎是歇斯底里一般。 但到底只是一个女孩子,力气怎么比得过那些男人。 她被直接强制性的塞进了车内,然后一路押去了机场。 果然,被宴九验证,昨天是她最后一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037 强者为王 可林思芊被放逐了,宴九发现林璟却像是人间蒸发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她打电话过去,永远都是正在通话中。 她亲自去林氏,结果被秘书无数次挡回来。 当第三次从林氏的大楼走出来的时候,宴九抬眸,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这栋高楼,“我们的合作伙伴好像不太友好,竟然几次都躲着我。” 站在她身边的傅司皱着眉,“我会解决。” 他也没想到林璟竟然会在最重要的时刻突然避而不见,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把人送回了公司后,回到办公室里傅司就马上拨通了林璟的私人电话。 声音响了两下,很快就被接起来了。 电话那头的林璟带着几分调侃,“你不会是为了你家副总才给我打这通电话的吧?” 傅司也没有废话,“注资。” 林璟呵笑了一声,“凭什么?” “你和她是合作关系。”傅司说道。 林璟低低一笑,“不是我不想合作,实在是林氏现在好不容易从打击中恢复过来,没那么多钱注资,抱歉了我的伙伴。” 傅司听到这番说辞便什么都明白了,他声音骤然间沉冷了下来,“过河拆桥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是明晃晃的提醒和威胁。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 只是过了片刻后,林璟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这样帮她,宴国怀知道吗?你是不是忘了,你在她身边是监视她,而不是真的保护她。” 傅司脸色一凛。 他知道,这也是来自林璟的威胁。 他在用宴国怀来威胁自己。 “我希望你没有忘,也没有陷进去。” 在电话挂断之前,他最后极为中肯地提醒了一句。 傅司听着嘟嘟的忙音,眉眼间透着紧绷的寡冷。 这脸色一直持续到下班送宴九回去的路上。 宴九刚结束完一场会议,正坐在车后座揉着眉心,无意间就看到傅司那极为低得气压。 “我的保镖大人今天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她靠在椅背上,语调微懒。 傅司抿着唇,声线有些沉,“抱歉,林氏的注资可能需要点时间,但我会解决的。” 宴九轻笑了一声,“你直接告诉我,他不愿意注资不就完了。” 其实就这几天林璟的态度早就已经说明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傅司眉头轻蹙,“我以为他会一直做你的合作人,没想到最后给你带来了麻烦。” 对此,宴九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坚不可摧的关系,我也从来不相信什么一直、永远这种陈词滥调,所以他的反悔很正常。” 更何况这次林氏的投资,对林氏本身并不会产生短期的利益。 作为商人,林璟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掏钱。 她很清楚,在这人情淡薄的商海中,合作纯粹建立在利益之上。 没有利益,就没有合作。 “那你打算怎么办?”傅司问道。 宴九眯着眼,笑道:“我只信奉一个词:强者为王。所以放心吧,我的保镖大人,我一定会让他乖乖掏钱的。” 强者为王。 傅司黑眸深幽的朝着后视镜看了一眼。 如果是之前或许他还讶异于这个词会从一个才二十的小姑娘嘴里说出来。 可自从那天晚宴上听到原来这个小姑娘被自己的父亲放弃了整整十年,那她现在所有的表现就太正常了。 她在这漫长的十年只有依靠自己,见识到了这世间最现实薄凉的一面,当然清楚明白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 以至于他还真有了几分的好奇,好奇她打算怎么让林璟乖乖掏钱。 车内的气氛重归于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在了老宅的门外。 宴九下车前对傅司说道:“你明天找个底细干净,但不是本地人的手下去相关部门创办一个新公司,不要和宴氏有任何联系的。” 傅司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应下:“可以。” “那你路上回去小心。” 宴九说完就下车回去了。 三天后新公司的注册就全都搞定了,宴九看到那些审批下来的东西满意一笑。 “不错,挺快的。”宴九将东西还给了傅司,“既然公司解决了,那游戏开始吧。” 傅司不解地问:“你打算怎么做?” 宴九坐在那里,一下又一下地轻叩着桌面,说:“给我去抢林氏的单子,不管有多少,有多少抢多少。” 傅司闻言皱眉,“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宴九扬着下巴,“有啊,只要林璟不高兴,我就高兴了。” 傅司:“……” 可真任性。 “可是资金不够。”他说道。 宴九很是随意道:“没关系,只管抢就可以了。” 这土匪的语气可真是……一言难尽。 不过即使再一言难尽,傅司还是得操作。 短短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那家新公司的名号就被打响了。 不过不是因为实力雄厚而打响,而是和林氏的针锋相对而出名。 也不知道这家小公司哪来的胆子,才刚成立了半个月都不到,居然有胆子敢抢林氏的生意。 最重要的是,还不止一笔! 几乎每一次的生意这家小公司都会横插一脚。 插一脚也就算了,每次都比他们高出百分之一个点的利润。 让林氏的人气结不已。 虽说林氏经过前段时间的打击,公司的确有些受到波及,但再怎么受到波及,到底根基还在,怎么可能是一家小公司就能随便挑衅的! 林璟一开始抱着谨慎的态度,先不正面交锋,而是暗地里让手下的人去调查那个新公司,生怕会有什么陷阱。 结果发现是一个外地来的人,也没有什么根基,背景也清白。 但是为什么偏要和他们林氏作对呢? 这点林璟搞不懂。 面对这一问题,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不过他按兵不动,不代表宴九会放过他。 除了继续命人抢生意之外,她还让傅司去暗箱操作放话,说就是因为林氏有过风波,才针对性地抢生意,以此取代林氏。 这大话一出,林璟要是再没有反应,那就真的是在丢林氏的脸了。 因此,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就看到林氏不断地拼命压制。 而这家小公司依旧不断拼命抢生意。 一时间,这两家一大一小的公司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过无论林氏怎么压制,那家小公司就是一点都不怕死,甚至依旧我行我素的吸收着林氏的生意。 简直可以用作死来形容。 林璟看到后索性就故意找一些根本就不敢兴趣的生意让对方抢。 这下,宴九的公司因为来者不拒的缘故,一下子就撑得倒地不起了。 甚至因为过度的吸收,没有足够的资金,前面几个生意全都被强制性停摆了。 038 花钱受教训 现如今这小公司如果想要项目能够顺利进行,就必须要马上注资,否则就会面临破产。卡Kа酷Ku尐裞網 林璟在得到这个消息后,顿时得意地笑了起来。 他故意压着对方,在s市放话,谁都不能动这家小公司。 那群人看到林氏的总裁这样说了,自然也不会去碰这个晦气了。 而且他们也乐得看这家小公司作死。 这简直给他们演一出年底欢乐剧。 毕竟在商海沉浮那么多年,真没见过还没有站稳脚跟就敢和当地的大公司较劲的小牌公司。 简直是在自杀。 关键这小公司自杀得还挺开心,吃掉了林氏那么些个项目,现在没有办法运行下去了,就僵在那里,也不宣布破产,也不求注资,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那里,挺尸一般。 这做法真是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就在所有人都期待着这小公司接下来打算又做什么自杀或者是耍赖行径时,结果爆出来宴氏准备注资收购。 这一下,原本正看好戏的林璟眉心一跳! 宴氏在这个时候出手摆明了是要抢他林氏的资源! 那小破公司这段时间虽然作死,但也吸收了不少他们公司的生意,其中有两项是林氏明年开春一定要做的项目。 本来是想看着小公司折腾不动了,自己再去接盘,顺便把这些资源重新笼到自己手里。 结果宴氏却在这个时候半路杀出来。 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想到那位傅助理所说的过河拆桥要付代价的时候,他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出手的念头。 但宴氏似乎是摆明了和他杠上了,对于这个小破公司格外上心。 而那小破公司呢也一如既往的给林氏找不痛快,和宴氏的人勤快地接洽,大有故意气死林璟的意图。 林璟不得已,为了那两个项目只能将投资的资金一加再加。 倒不是那项目有多么的重要,而是那项目牵涉到的几个人非常重要,他位置刚坐稳,必须要和那几个人打点好才行。 于是,在翻了两倍后,那家小公司终于同意和他们接洽了。 只是同意的口吻要多勉强有多勉强,完全是一副嫌弃到不能再嫌弃的样子。 这让林璟郁闷得很是吐血! 明明这小破公司都快倒闭了,结果就是不怕死的对他们林氏就各种摆脸色。卡Kа酷Ku尐裞網 真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 等到好不容易以高价谈下来了,林璟就准备亲自出面签约,彻底把这家不知死活的公司给拿下。 只是,当他的车子才停在那家公司门口的时候,对面一辆车子也缓缓行驶了过来。 林璟觉得奇怪,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一辆这么高级的车子停在这里。 随后,他就看到傅司从驾驶座上下来,然后又亲自开车门把宴九从车后座给请了下来。 林璟顿时笑了,这是贼心不死? 可惜啊,今天就是签约收购了,她宴九就是再有本事,也无力回天了。 想到这里,林璟心情就好了不少,主动上前寒暄道:“宴副总怎么今天有空来这里?” “自然是有事才会过来了。”宴九脸上也带着笑,没有丝毫前段时间被吃闭门羹时的不虞。 林璟对此倒是微微挑了挑眉。 “哦?什么事?” 宴九从后车座里拿出了一瓶香槟递了过去,“给你庆祝收购案的完美落幕,好歹曾经合作过,你成功,就是我成功。” 林璟微微愣了下。 他想过宴九今天来时会有各种不好的说辞,毕竟两家公司为了争一家的收购在明面上有过争锋相对,但怎么也没想到她能如此这般的大方的说出这番话。 这下,反倒是显得他有些小气起来。 甚至前段时间的避而不见都显得过河拆桥的很。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接下了那瓶酒,笑着应答:“好啊,那等收购结束后,我们喝一杯。” 宴九笑了笑,“荣幸之至。” 然后两个人就一同进了公司。 收购签约的过程意外的顺利,唯一奇怪的一点就是,宴九从头到尾作为旁观者观看了这一流程。 这让林璟实在搞不懂了。 直到那个小破公司的老板将那份合约递给了宴九,喊了她一声老板之后,林璟的心“咯噔”一下。 但同时,脑海中有什么渐渐清晰起来了。 怪不得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还面带笑容,还说什么庆祝。 怪不得这家小公司敢作死,和林氏对抗。 原来这一切根本就是宴九一个圈套! 很快,那些人都退出了办公室。 宴九笑着主动打开了香槟,倒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递给了神色莫测的林璟。 “恭喜啊林总。那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合作愉快。” 说完还不怕死的去碰了碰他的杯子。 林璟:“……” 他忍了又忍,最终只说了一句,“宴副总真是好手段。” 轻轻松松,用一个新公司的壳就套住了他高于两倍市价的资金。 宴九耸肩,语气里别有感慨,“没办法,林总不喜欢我那种方式的注资,那我就换一种,我相信总有一种你会喜欢。” 语毕,还冲他微微一笑。 林璟握着酒杯的手指握紧了几分,显然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良久,才哼笑了一声,一口饮尽了酒水,“见识到宴副总如此地手段,这笔钱我花的不冤。” 对此,宴九只是笑笑,并不多说。 一杯香槟喝完,林璟带着笑容就此离去。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一点勉强。 宴九坐在那里,指尖按着高脚杯的底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晃动,漾得杯中的酒水也跟着晃,笑道:“能忍下这么大憋屈,也是本事。” 这时候站在她身边的傅司收到了财务那边发来的消息,对宴九汇报:“林氏的钱已经到账。” 宴九嗯了一声,“把所有的钱全部交给宴敏远。” 傅司皱眉,“你确定?” 这次他们高价两杯让林璟注资,是远超了原本宴敏远需求的。 宴九完全可以只分出一部分给宴敏远注资,其他的放在她名下,或者是转入宴氏。 可她竟然要全部给宴敏远,这就很不可思议了! 明明她当初还说要抢下这笔生意的。 “你这是要促成他这笔合作?”他问。 宴九眼里带着一丝狡黠地笑,“促啊,为什么不促,但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拿下了。” 傅司听到她意味深长的话时,不禁皱了皱眉。 总觉得这位宴副总话里话有话,要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他也相信,无论幺蛾子怎么出,她应该不会落下乘,反倒是宴敏远可能会遇到麻烦。 看着她亮如星子般的眼眸里闪动着笑,不知道为什么傅司甚至还挺期待那份麻烦降临到宴敏远的头上。 039 他回不来了 “两倍的资金?” 已经收到消息的宴敏远坐在自己的总裁办公桌前,眉头拧了又拧。卡Kа酷Ku尐裞網 他在这里已经待了两个性子了,也听过宴九被林氏的新任总裁吃了好几回的闭门羹。 原以为是没可能了,结果没想到短短半个月,宴九竟然做成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林氏不仅重新注资,还翻倍注资! 这让他实在意料不到! “林氏的人是怎么同意的?”他又问。 秘书连忙恭敬地汇报:“副总弄了个空壳新公司,把林氏的项目都吃了下来,骗他高价收购。” 骗?对于这个字,宴敏远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林氏的人知道吗?” “签完收购后就知道了。”秘书回答。 “那他能忍?” “好像是脸色不太好的离开。” 宴敏远听到又是一声冷呵,“这女人可真不怕死。” 竟然敢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去设圈套树敌。 到底被放出去那么多年,用的都是些不入流的浮夸手段。 宴敏远对宴九到底是心里不屑的,只是随意地问了一声,“那钱到时候问她要。” 然后就打算让自己的秘书出去。 却不想这时秘书说:“副总第一时间就把钱划到宴氏的财务上了,也已经告知过董事长了。” 宴敏远一愣,接着想到了什么,又是一声嗤笑,“她动作倒是快,是怕我问她要全部的资金吧?” 偏偏秘书又在此时补了一句,“她把所有的资金都划到财务上了,说全部给您。” 这下,宴敏远惊到了,“什么?” 秘书以为他没听清,就又重复了一遍,“钱已经全部到账了,说是全部给您。” 宴敏远这回是真不明白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居然把钱全部给他? 这算是讨好自己? 不太可能吧。 而站在那名秘书并不说话。 他对于宴副总想要做什么是一点都不知道。卡Kа酷Ku尐裞網 但他知道,以这位宴副总在公司的那点手腕,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 可宴敏远不知道啊,所以他只当宴九是想在爸爸面前表现一下,得到爸爸的注意。 于是,他对自己的秘书说:“把钱准备好,订机票。” “是。” 宴敏远回去之后和宴国怀说明了这一情况后,就马上重新启程了。 对于他的离开,宴亦陌一点都不愿意。 “哥,你才回来几天啊,怎么又要走了。” 宴敏远不以为意,只说了一句,“你乖,知不知道?” “不嘛不嘛,你别走嘛!我不要你走!” “等这件事结束,我会早点回来的。” 对于宴敏远这番话,宴亦陌并不买账,还想继续无理取闹。 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到宴敏远说:“我因为你一个电话回来就赶了回来,别再胡闹了,知道吗?” 乍一听这话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可当宴亦陌触及到那双眼睛的时候,背脊骨莫名一凉。 那种感觉更像是无声的镇压。 她这个哥哥,一般情况下都很对自己很好,但只要触及到公司利益的时候,他的态度就会发生改变。 那种感觉就好像爸爸一样,不可反抗,不可置疑。 而就在这个时候,孙舒秀也训斥道:“你不要妨碍你哥哥做事!再敢随便打电话骚扰你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宴亦陌本来就心虚,被这么一训,就更虚了。 但虚的同时,还有愤怒。 每次都这样,一有什么,永远她都是被训斥的那一个! “妈,没那么严重。”此时宴敏远适时的出面替她解围,然后又笑得像一位好大哥一样,揉了揉宴亦陌的头顶,宠溺地说:“你乖一点,哥知道你心里不高兴,放心吧,哥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没人敢欺负我们家的小公主。” 宴亦陌被最后那句话哄得有些飘飘然,“哥,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能骗我!” 宴敏远笑了笑,“不会骗你的。” 随后就走下楼。 才刚出门就看到宴九的车子进来。 两个人正面遇到。 宴敏远作为弟弟,当然主动上前,走到车窗边,喊了一声:“大姐。” 宴九降下了车窗,也同样笑了笑,“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是啊,你的资金到位,我就有资本洽谈下去了。”宴敏远随后又补了一句,“宴氏就麻烦大姐了。” 显然是在彰显自己的主权。 宴九神情没有丝毫的波动,点头,“不麻烦,你比我更辛苦,祝你能一路顺风,平安归来。”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宴敏远总觉得她这话里有话,尽管他根本听不出任何问题。 因此他点了点头,坐上了自己的车。 在冬季的昏暗的暮色下,宴九透过后视镜目送他的车缓缓行驶离去。 即使车尾的灯渐渐只化作一点光斑,她脸上的笑依旧丝毫不减。 就在这个时候,傅司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他回不来了吗?” 宴九回神,扬眉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刚才那句话里带着算计。” 他在宴九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言语和脸上的表情多少已经了解了一些。 特别是她的笑。 那种带着阴险的狐狸笑容他一眼就能看穿。 “是有算计,但不是我算计他。”宴九倒也没有隐瞒地说。 傅司立刻拧眉,“你是说那笔生意有问题?” 宴九神秘一笑,“我只告诉自己人。” 说着还冲他眨了眨眼。 “……”傅司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在这里等着自己。 真是好气又好笑,最后无奈提醒:“生意没成,林氏的钱可就全泡汤了。” 林氏高价注资,如果泡汤的话,林璟再吃了亏后,又亏钱,那结果可是非常头痛的。 而她作为拉投资的人,到时候少不了被林璟质问。 “泡汤就泡汤呗,反正又不是我的钱。再说了,生意没做成,和我有什么关系,倒霉的应该是宴敏远才对。”她无谓地耸了下肩,然后又道:“行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 说完就推门下车,径直进了老宅。 傅司看她进了门后,才重新启动引擎,驶离了老宅。 040 事态急转 又是半个月过去,宴敏远那边的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他提前打过电话表示自己已经一切谈妥。 临近春节得到这样一个好消息,这让孙舒秀母女两个人腰杆子都挺直了不少,可以说是一改之前的小心翼翼。 而宴国怀对于这次宴敏的成功也很是高兴,整个宴家都弥漫着一种欢乐的气氛。 甚至那对母女还作死地在宴九的面前耀武扬威起来。 嘴里左一个咱们敏远,右一个我的哥哥,简直是飘飘然地上了天。 但宴九对此只是笑笑不说话。 却不想被她们变本加厉,晚上有时候她晚归,留的晚饭全是一些冷饭冷菜,甚至有时候什么都不留,厨房里更是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半点米粒都没有。 宴九看在眼里,隔天她就不再回家吃饭了,基本上在公司里解决。 傅司看她一直留在公司里吃晚饭,不免觉得奇怪。 “你为什么不回去吃饭?”把从员工餐厅里打包好的饭菜送上去后他终于忍不住地问了这么一句。 宴九把文件都放到了一边,接过那些饭菜的时候回答道:“家里没我的饭啊。” 傅司顿时拧眉,“没你的饭?” “是啊,宴敏远这次合作一成功,那母女两就膨胀了呗。”宴九低头吃着那些饭,无谓地回答。 只是她不在意,傅司却记在了心里。 第二天就特意去餐厅里打包了几份招牌菜回来给她吃。卡Kа酷Ku尐裞網 “你到外面给我打包带回来的?”宴九一看那打包的盒子就知道不是简单的员工餐。 傅司点了下头,“嗯,我担心你吃不惯食堂的。” 宴九不禁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吃不惯的,再糟糕的食物我都吃过,现在这些已经是很好了。” 傅司一听,眉头越发的紧蹙起来。 更糟糕的……那得多糟糕? 还不容他深想,就听宴九说:“其实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太久,很快他们就会请我回去了。等着吧,最多不出一个星期。” 她语气轻快而又自信。 …… 于是傅司开始陪着她一起等。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他看着宴家的人欢天喜地的等待着春节的到来,同时也等待着宴敏远的的凯旋归来。 结果,在第三天的时候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 宴敏远出事了! 在做交易的时候,有警察出现,他被打伤了后逃进山里,彻底失踪! 当这个消息被送回来的时候,孙舒秀感觉天灵盖都被雷劈了,整个人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宴国怀也顿时狠狠皱起了眉头。 那两天他几乎就在书房里度过,电话更是不断。卡Kа酷Ku尐裞網 孙舒秀躺在床上晕厥了两天,宴亦陌更是废人一个。 整个家里顿时被一层乌云笼罩。 宴九呢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不找她,她就不主动沾。 但她知道,宴国怀是迟早会找她的。 因为在这个家里,他唯一能商量的,也只剩下她了。 果然,当晚宴九就被宴国怀请去了书房。 两天不见,宴国怀那张脸色有些沉重,书房内更是弥漫着不小的烟味。 很明显,这次的事情非常棘手。 他们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 半晌,宴国怀开口道:“你弟弟已经失踪好几天了,我派人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你怎么看?” “这事儿不归我管,我应该没有什么发言权吧?” 宴九这般的态度分明是推脱。 宴国怀已经被这件事烦了好几天,心里已经不耐,脸上自然不会那么沉稳,“什么叫这事儿不归你管,他是你弟弟!” 宴九唇畔的笑意薄凉了几分,“爸爸,难道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够尽职尽责吗?宴敏远要钱,我就想办法给他钱,甚至还给了两倍的钱,为的就是让他的生意能成功。至于那些事,原本我就没资格管,现在更没有资格说。” 宴国怀一噎。 他知道她这是在逼自己把那些生意交出来。 原本他是存着让宴九掌公司,让宴敏远掌控宴氏私底下这些生意,这样一来,他们两姐弟各占一半,相互制约持平。 可不想,宴敏远这个蠢东西,居然会那么快出事! 这些私下的生意可是宴氏最后的底线了,一旦宴九拿下来了,以她的能力,宴敏远就算不被压,也会反抗的很吃力。 但…… 如果不让她插手,这事就真的要板上钉钉了。 想了又想,最后他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这次你弟弟的生意在t国,原本是和一名帕颂的人合作,结果中途有第三方加入,而且还加大了投资,打算和帕颂单做。可你弟弟不甘心,结果没想到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那个所谓的第三方根本就是假的,是卧底!” 越说,他的语气就越沉。 最后那一句,更是带着几分阴冷之意。 坐在对面的宴九将那份资料随意地看了几眼,和傅司当时给的那份几乎是一模一样。 她一边听一边看,最后轻笑道:“原来是送上门去的啊。” 她就说么,曹峰怎么敢钓这么大的鱼,想两边一网打尽。 宴九盯着曹峰那张熟悉的脸,嘴角轻勾起。 傅司曾经问过她,是不是这笔生意有问题? 其实有问题的不是生意,而是人。 是的,她认识这个名叫曹峰的人。 他是边防的一名武警。 曾经她在边境做任务的时候,和他有过一次简单的合作。 那时候曹峰要追捕十六名毒贩。 可那些毒贩他们一共带了六名孩子作为人质,身上还有危险武器,打算逃出边境线。 因为僵持了太久,还有两名孩子一死一伤,当地的武警只能请求支援。 正巧宴九那时候正好带队在周边做训练,收到了消息,立刻进行支援。 不过短短三个小时,在一处荒草地上她带人将那十六人就地暗杀,成功将其他人质都救了出来。 所以当时在资料上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她就知道宴敏远这笔生意肯定是做不成的。 也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这么费心费力替他拉来了那么多的资金过来,打算让宴氏雪上加霜,同时加重他对这个儿子的失望。 而就在她陷入思索的时候,书房的门突然被撞开了。 就看到孙舒秀穿着睡衣,头上散乱,整个人惶惶不安地冲了进来,“国怀,国怀!你一定要救救阿远,一定要救他啊!” 后面跟着的是坐着轮椅的宴亦陌。 宴国怀被这样打断,很是不高兴地看着这对母女,斥道:“你进来干什么!” “国怀,求你救救阿远,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孙舒秀完全慌了神,哭着一张脸哀求道。 “是啊,爸爸你一定要救救哥哥!” 宴国怀沉着声音,呵道:“我不是已经在和阿九想办法了吗!你不要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孙舒秀一听,猛地抬头,“她能有什么想法!她巴不得阿远去死,好独吞了整个宴氏!” 宴九靠坐在椅背上,冷冷一笑,“独吞?我拉来了双倍的投资给宴敏远,他却用这个回报我,你知道年底要是没有钱给林氏,宴氏将面对着什么吗?”她话锋一转,直接将那份文件丢在了孙舒秀的面前,“宴氏将会负债到直接倒闭!你觉得我要一个倒闭了公司有什么用?” 孙舒秀听完,更是觉得心头一骇,倒闭? 怎么会这样! 如果宴氏倒闭的话,那宴国怀还会去救宴敏远吗? 想到这里,她立刻抓紧了宴国怀的手,哭喊道:“不管怎么样,阿远……你一定要找人去寻他,一定要!国怀,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你不能不管他!” 宴国怀被烦得有些头疼,“你再啰嗦,就去执罚堂待两天。” 瞬间,孙舒秀那一嗓子哭嚎憋了回去。 耳根子终于清静的宴国怀抬头看向过来宴九,“你有什么想法?” 宴九敲了敲桌面,“爸,我对你只有一个建议,尽快找到宴敏远,一定要比警方快。” 宴亦陌满是厌恶地道:“你这种废话就别说了吧,一点建设性的都没有。” 宴九也不气恼,只是嘴角轻轻翘起,“你要听建设性的啊?也有。比如,真要慢了一步,就派人杀掉宴敏远吧。” 最后那一句话里带着极重的煞气,让在场的人心头一跳。 041 亲自营救(PK求收) “你说什么?!” “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对母亲一听到这话,脸色大变。 孙舒秀更是气得恨不能扑过去掐死她。 “宴九,你怎么能如此狠毒!居然要让你爸杀你弟?!阿远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他?” 面对这般质问,宴九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慢慢道:“夫人,你最好能明白,这种事一旦被警方抓住,他到时候说出不该说的,爸爸第一个就被牵连进去,难道你想让爸爸老死在监狱吗?还是说宴敏远的重要性高过于爸爸?” 孙舒秀“刷”的一下,脸上没了血色。 这贱丫头真是太过狠毒。 每个字都扣着宴国怀。 要是寻常人,她说儿子重要,作为丈夫的自然也无可厚非,毕竟那也是他的亲儿子。 可宴国怀不同,这人薄情冷性的很。 从当年把自己的亲女儿大冬天丢在野外,让途径路过的部队捡走,就可以看得出来。 所以,她但凡只要说宴敏远重要,以后她自己的日子只怕是过到头了! 她死死咬着唇,怒瞪着宴九,不敢随便吭声。卡Kа酷Ku尐裞網 而宴亦陌这个时候却怒气冲冲地反驳:“你少吓唬人了!” 在她的世界观里,在s市里就没有爸爸摆不平的事。 而对于她这般的天真,宴九毫不留情地击碎她可笑地认知,“这就吓唬人了?那我要是告诉你,就这种交易金额和数量,百分之九十是死刑,你岂不是要直接吓死了。” 宴亦陌心头一窒。 死刑?! 这可能吗? 正当她惴惴不安之际,孙舒秀彻底崩不住了,她紧紧抓着宴国怀的手,“国怀,阿远不可能会说的,他是你儿子,你要相信他!到时候万一……万一真到那一步,那咱们……咱们只要打点好,让他想办法出来,然后再送一笔钱出国,也是一个办法!” 宴国怀沉默着没说话。 片刻后,才又将目光看向宴九,问:“你怎么说?” 瞬间,那对母女的目光齐刷刷地朝着她看去。 宴九扬了扬眉,修长的指尖轻叩了下椅子的扶手,片刻后才说:“宴氏和宴敏远你只能选其一。” 这话摆明了是让宴国怀放弃宴敏远。 孙舒秀浑身一冷,她死死拽着宴国怀的手,“老爷你被听她的!这死丫头从回来之后就没安好心,她这是来报复的,她就是回来报复咱们的!你看她一回来,咱们家就全乱了!没她的时候,咱们家多好啊!” 宴亦陌也急了,“是啊,爸!说不定这次的事情,也是她搞的鬼呢!她不安好心!” 被捏疼了手的宴国怀彻底失了耐性,一把甩开了孙舒秀,怒喝:“吵什么!” 孙舒秀被撞跌在了地上。卡Kа酷Ku尐裞網 顿时,书房内安静了下来。 宴亦陌坐在轮椅上,看到自己的父亲这般,吓得竟然连一声低呼都不曾发出。 那对母女的姿态此时看上去很是可怜。 但宴九却只当没看见一般,她起身,冷冽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当我刚才那些话没说过,没什么事,我先离开了。” 说着她就准备起身。 可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宴国怀的声音,“你去找你弟弟。” 宴九步子停住。 随后宴亦陌就不可置信地道:“爸?你疯了吧?让她去找哥哥,她有什么能力去找?更何况,她怎么可能会尽心尽力去把哥找回来!” 宴九也转过头,看向了宴国怀。 “你如果把他找回来,以后这些生意你帮着他一起做。卡Kа酷Ku尐裞網”几秒过后地犹豫,宴国怀对她说道。 他以为这个诱饵会让宴九心动。 可事实上,并没有。 “一个宴氏已经够麻烦了,我不想沾那些生意。”她说。 宴国怀皱眉,目光里渐渐浮起了阴霾,“你是不想沾,还是想自己独占?” 宴九并不畏惧,“是不想给别人收拾烂摊子。” 孙舒秀一听,就忍不住出声道:“他是你弟弟!不是别人!” 宴九极为不屑地冷笑,“那又如何?我拿命去把人救出来,你们也不会说我一句好。我救不出来,你们也只会怀疑我故意想要杀他,总之是里外不是人,那我又何必去费这个力,涉这个险。” 孙舒秀立刻说道:“怎么会!你如果把人救出来,我当然会感激你了!” 她是知道宴九这些年在部队的本事的。 如果真要救人,她肯定能够从警察手里救出自己的儿子。 但对此,宴九却轻笑地反问:“那我要是救不出来呢?” 孙舒秀脸色一僵。 那句“救不出来也不怪你”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反倒是宴国怀却说:“那就是他的命。” 孙舒秀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道:“国怀?!” “你们先出去。”宴国怀径直看着宴九,对两母女说道。 孙舒秀不想,但却被宴国怀的一个眼神给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不甘心地只能推着宴亦陌往外走去。 在和宴九擦身而过之际,她恶狠狠地向宴九瞪了一眼。 门被再次关上。 屋内重新归于安静。 宴国怀低头,从桌上拿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烟雾缭绕。 宴九就站在那里。 他不说话。 她也不会主动开口。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去救你弟弟,你的本事我很清楚。”他在薄薄的烟雾中冷声下令。 宴九无声地勾勒出了一个冰冷地笑,“凭什么?” “你的母亲。” 就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成功让宴九的笑僵住了。 这是她的命门。 从十年前到现如今,一直都是。 她是不可能放弃自己亲生母亲的性命,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也是唯一支撑着她的信念。 这十年来,她背负着愧疚和屈辱负重前行,全都是为了自己的母亲。 如果母亲没了,那她这十年间忍受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心里气血不断地翻涌,手捏紧再捏紧。 窗外冬季的暮色沉冷,可她眼中冷的却比这暮色更浓厚。 最终就听到宴九说:“好,我可以救人,但是一命换一命,你把她还给我。” 宴国怀没有犹豫,“可以。” 宴九没想到他那么爽快,讶异地眯了眯眼,“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话。” 随后,转身就摔门而去。 ------题外话------ 晚上还会有一更,喜欢这个文文,想要看大小姐和保镖大大事后发展的,请不要犹豫的收藏追文啊!爱你们,笔芯! 042 你指望我(二更求收) 一出书房宴九就沉着一张脸直接离开了老宅。卡Kа酷Ku尐裞網 正巧傅司从大门口走进来,看到她脸色难看的就此离开,不禁看了眼阴沉得似要下雨的天。 于是,下意识地就跟了上去。 暮色越发的深了起来,冬季的寒风不断地呼啸。 傅司远远地跟在她身后,发现她并没有去哪儿,而是又一次地跑去后山了。 这让他不禁觉得奇怪,这位大小姐怎么每次不高兴都喜欢跑去后山? 半山腰的夜风刮得人生疼。 而且随着时间风力越来越大。 宴九就这么孑然一身地迎着烈烈夜风站在那里,被夜色浸染了一身,仿佛全世界的热闹和她隔开了。 夜色中,山下已是星星点点地亮起了灯光。 在那朦胧的光线下,她的眉眼间被打下重重的影,一时之间表情难辨。 零星的雨丝也渐渐飘落了下来。 傅司看她像是无知无觉一般,头发上已经沾上几分雨雾,当即撑开伞,走到她身边,替她挡雨。 宴九似乎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一样,沉默了几秒后开口,“我要出门一趟。” 傅司点头,“好,我去安排。” 宴九瞥向他,“不问问我去哪儿吗?” “您要去哪里?”傅司像是满足她一般,刻板地问了一句。 宴九轻笑了起来,“去找宴敏远。” 顿时,傅司的神色却沉了下去,“这很危险。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眼底掠过一抹讥讽,“不危险,宴国怀怎么会想到我呢。” 傅司皱眉,“不行,你不能去。” 其实他根本不理解宴国怀这一举动。 宴九只是一个普通的千金小姐罢了,在那种地方自保可能都会出现问题,为什么要让她去涉险找人? “我也不想去啊,但是我不能不去。”宴九说道。 “为什么?”他不解。 “因为她在那里。” 站在半山腰前的宴九一双眼眸黑沉幽深的盯着远处一栋被树木遮得只剩下一个屋顶的地方。 傅司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他发现,那是她母亲休养的小房子。 这些年傅司在宴国怀身边多少听闻这位原配夫人的消息。 听说她生了一个女儿后疯了。 听说后来被迫养在了后院的一间屋子里。 听说每到一个固定的日子总会发病,家庭医生总会准点去救人。 …… 所有人都唏嘘这个女人的可怜,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愿意去看望她。 可后来傅司才和一干吃瓜群众了解到,原来她的女儿不是不愿意去看望自己疯了的母亲,而是没有办法去看望她。 她被放逐了。 过着生死都不知的日子。卡Kа酷Ku尐裞網 又如何去庇佑自己的母亲。 此时的宴九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隐没在黑暗中的屋顶,而傅司却望着她。 良久,他才说:“我去安排。” “嗯。” “下雨,山路难走,回去吧。”他声音带着几分的叹息。 “再站一会儿吧,我想再看看。” …… 就这样,在傅司的安排下,很快在堂口内找了几名身手不错的人,跟着宴九一起坐飞机飞向t国的边境线。 等到了边境线就马不停蹄地直接趁着夜色进了山,和前段时间被派过来搜救的手下们汇合。 那群人早已在山里的一处农户暂时驻扎。 一看到大小姐的出现那群人都不禁奇怪了起来。 趁着宴九一脸风尘仆仆赶来,进房间简单洗漱时,忍不住地低声讨论。 “大小姐怎么来了?” “谁知道啊,这种地方派大小姐来,简直在开玩笑啊。” “完了,又要找二少爷,还要护着大小姐,这事儿能完成得了才怪。” 那群人嘀嘀咕咕地讨论,结果被傅司一记眼风飞过去,所有人被吓得立刻悻悻噤声。 随后就见宴九从屋内走了出来。 洗完脸,看上去精神了一些,她也不废话,就问:“现在情况如何?” 其中一个在傅司的眼神下立刻弱弱回答:“我们已经在出事的点偷偷搜寻了,但是这边被警方重点列入,我们不能靠近。卡Kа酷Ku尐裞網” 宴敏远是在山脚下被警方的枪声所惊动,然后一路逃进了山里,彻底失联的。 “这片区域地图有吗?”宴九问。 “有的。” 那名手下连忙将一张简易的地图递了过去。 宴九看了一下,发现这片区域很大。 而且还要避开警方的注意搜寻,实在太难了。 所以白天根本不可能找人。 “警方搜过的地方有哪些?”宴九仔细看了下地图上的环境问道。 那名手下恭敬地回答:“西南边已经全部搜完了,全部戒严了,打算进深山搜西北边。” “那他们抓到多少人?” “没有抓到,帕颂已经带着人逃出边境,只剩下宴总逃跑的时候进了山,被警方围剿。” 听到手下的这番话,宴九忍不住低咒了一句,“这个蠢货。” “……” 众人听到大小姐直言不讳地一声叱骂,立刻都沉默了下来。 大小姐还真是……快人快语啊。 “你们搜了哪些范围?” 正当他们沉浸在大小姐的威武霸气时,就听到宴九的问话。 那人忙不迭地道:“除了深山没有进入过,周围这边我们都搜过了,警察那边我们也找人盯。” 宴九将范围一点点的从地图上缩小,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那条窄窄的流水图标。 “我刚才已经吩咐下去,让他们入夜之后兵分两路再次沿河搜。”这时候傅司开口道。 宴九扬眉,不再说话了。 显然她想的也是这个。 只要宴敏远如果没出现晕厥这种现象,在这两天的时间内必然要找水喝,所以沿着河道走肯定会找到些蛛丝马迹。 等到把整张地图全都看完之后,她也没再废话,转身进了房间。 入夜时分。 宴九已经一切准备就绪的出了房间。 此时,正遇上了也同样准备好的傅司。 两个人一个照面,傅司顿时愣住了。 “大小姐,你……” 他望着眼前一副男人打扮的大小姐。 其实她没有打扮得有多夸张,只是一身中性的打扮,再加上她身形修长,五官英气,怎么看都像是站在梨花树下的俊朗少年。 而这会儿宴九并不知他心里想的,她只是因为这十年来的男扮女装生涯更加习惯行动时男人的穿着,而且也方便。 所以不在意地道:“这样行动方便点。”接着又想到了什么,提醒:“哦对,在外面叫我阿九就好。” 傅司怔了怔,不禁语速缓沉地默念了一句:“阿九……” 心里那根弦不知为何被这两个字轻轻拨动了一下。 “人都已经齐了吗?”宴九又一句询问。 傅司思绪回拢,回答:“都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去搜了。” 已经去搜了? 宴九本在整理纽扣的手一顿,提醒:“我还没去。” “天黑不安全,所以大……阿九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傅司严肃地道。 在他的想法里,虽说宴九是来找人的,但是毕竟不能真的去找。 万一遇上警方,引起麻烦,到时候有火拼的场景,那会宴九置于危险之中。 可对此,宴九却皱着眉,显然对于他的做法有些不满,“天黑不安全?那么请问,我是来旅游的吗?” 随后就径直往门外走去。 但倏地手腕一紧。 宴九被迫停下来,眉头越发的拧紧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傅司说:“现在这里的情况真的不好,你……” “再不好我也要去找人,这是他给我的条件。” “但是……” 傅司还想说什么,却听宴九猛地一声呵斥,“够了!我已经不指望有谁能帮我了,只希望那蠢货能苟延残喘的时间能长一点,让我找到他,换回我妈!所以请你不要再拽着我了!” 说完,她就一挣,打算出门。 却在措不及防下被再一次地握住。 还没等她再次开口,只听傅司说:“你能指望我。” ------题外话------ 哇呜,这算是保镖大人的表白吗?本宝宝二更准时送到!所以收藏追文什么的,大家不要吝啬啊! 043 忘情拥抱(PK求收) 小院里空无一人。卡Kа酷Ku尐裞網 漆黑的夜里,寒风刮过,地上的枯叶打了个璇儿。 这五个字说完,两个人神情皆一怔。 傅司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会脱口就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深邃的黑眸里带着几分始料不及地复杂神色。 宴九看了,就说道:“我当然得指望你,毕竟宴国怀问起来,还得靠你美言几句呢。” 她这话让傅司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于是握着的手又抓紧了几分,“不是为了董事长,我是认真的。我保证,一定会把人找回来。” 宴九看他这样信誓旦旦地保证,不免觉得好笑了起来,“你凭什么保证?” 傅司回答:“这次我带来的人能力都不错,你可以放心。” “能力不错?”宴九顿时又笑了,“宴国怀根本不会吝啬对于宴敏远的搜救,怎么可能一开始派那些水平差的人去,傅司你不用骗我。” 傅司皱眉,“可我和那群人不一样,这次我会亲自带队去搜,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宴九不置可否地点头,“你的能力我当然知道。” 能够成为宴国怀的左膀右臂,其能力必然有别于其他人。卡Kа酷Ku尐裞網 但这并不是能说服宴九的理由。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被动的人,更别说现在自己母亲还和宴敏远捆绑在一起。 所以她断然拒绝道:“即使这样,我也要亲自去搜。” 对于她这样的坚持,傅司还想说些什么。 只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宴九继续道:“傅司,我妈的命和那宴敏远绑在一起,我不可能心安理得在这里休息。我不想赶回去的时候,看到我妈一具尸体冷冰冰地躺在那里。我和他她十年没见了,我不想和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就……” 她黑亮的眼睛在夜色里似乎带着几分湿漉,傅司的心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有种微微地刺疼感。 他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伸手竟将宴九揽入了自己的怀里,甚至还轻拍了她几下背,似是安抚。 而宴九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浑身一震。 “我应该说你以下犯上,还是该说你占我便宜?”几秒过后,就听到她的声音闷闷地传了出来。 傅司猛地才发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的不妥,连忙收了手,往后退了一步,“抱歉。” 宴九没在意地摆手,“行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赶紧走吧,时间来不及了。” 接着就快步朝外面走去。 那潇洒利落的样子让傅司的眉心不禁轻蹙了一下。 随即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到河边,宴九见他始终陪在自己身侧,不免有些皱眉。 “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陪你。” 宴九一听,立刻挥手赶人,“不用,你去搜另外一条,抓紧时间。”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陪什么陪,找到那蠢货才是重点才对! “可是你一个人……” “别可是了,快点去找人吧。”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宴敏远。 那孙子找不到,她母亲就得跟着一起去死。 一想到这里,她的眉头就越发的拧紧,快步朝着前方而去。 傅司看她这样,知道自己再跟上去,肯定只会惹她不快,为此便招来了几个人,对他们嘱咐道:“你们几个好好给我守着大小姐,千万不能让她出事。听明白了没有!” 那两个人连连点头,“明白。” 接着傅司才转身离去。 他们这群人排查搜寻了整整一晚上,直到天色泛起了鱼肚白,依旧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河边虽然有脚印,但数量多,且非常杂乱,根本没有办法作为参考。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被分成两路,一路悄悄盯着警察,一路则分散地搜寻。 只是这样的速度实在太慢,宴九等不及。 她怕宴国怀那个薄情寡冷的男人会突然间变卦,到时候她的母亲就危险了。 所以她在第二天的傍晚打算去和那群人交代一下接下来的事。 可才刚出门,就听到几名手下的窃窃私语。 “你们说,宴总会不会早就已经逃出去了?” “这还真是说不定,我看那些警察找了那么多天都没有找到,估计人早就跑了。” “我也这么认为,可惜啊大小姐非不听。” …… 那群人全然不知宴九就在房门口站着,各种非议不绝于耳。 突然间,一声咳嗽从宴九身后响起。 那群站在小院里正说话的手下们顿时一个激灵,转身就看到自家大小姐和傅助理就在后面。 当即吓得脸色都白了。 完了完了,刚才说了那么多话,也不知道大小姐都听到没! 如果听到了,他们肯定得死在这里! 正当他们不知该怎么办地时候,就听到傅司沉冷地一句,“你们在干什么。” 那群人吓得直哆嗦,“傅……傅助理……我……我们……” 眼看着就要完蛋了。 幸好这时候宴九开口说道:“行了,我有点事让你们帮忙。” 她这么一岔开,傅司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那群手下看自己得救了,顿时心生感激,正打算为宴九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就听宴九一句,“我来的时候带了几箱烟花,趁着今晚上夜色不错,你们替我放了。” 那群人瞬间齐齐石化。 烟……烟花? 这是在开玩笑吗? 他们找人找得半死,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任何踪迹,这位大小姐居然想放烟花? 她当时来旅游的? 但众人一看到傅司那张阎王脸,却不敢吭声,只能低头应了下来。 等到那群人都散去了,傅司才走回到她的身边,提醒道:“你这样做,风险很大。” 宴九笑笑,却继续吩咐:“找几个脸生的兄弟放,就说是露营放烟花,让下面的人也随时做好准备。” 傅司点头,“我明白。” 宴九站在小院内,眺望着远处的天际线,言语里带着几分叹然:“我只希望那蠢货也能明白。” 她当然不是真的闲着没事去放烟花玩儿。 那所谓放烟花其实就是信号弹。 只是因为她实在没有足够的时间在这么一大片茫茫大山里寻找,所以就放信号企图引起宴敏远的注意。 这样虽然能够让宴敏远能知道宴氏的人在找他,但是同样也会让警方注意到。 所以一定要做好一切的说辞和准备,绷紧神经线的随时等待撤离。 ------题外话------ 哎哟喂,昨天告白,今天就上手,啧啧,这速度小火箭一样喷射地奇快哦!你们猜猜看,保镖大人接下来还想干什么? 044 营救危机(二更求收) 冬季的夜本就冷得让人直发抖,更何况还是在山里。 宴九一早就交代下去让所有人都撤出那个小院,只留下那几个放烟花的人。 至于其他人全部严阵以待隐藏在各个出口位置。 就等着宴敏远第一时间出现后立刻把人带走。 很快,“砰——”地一声,一大朵烟花炸响。 黑沉的夜色里,绚烂的烟花看上去极美。 随后一朵,又一朵的烟花接连不断地冲上云霄,在夜空中尽情地绽放。 宴九隐藏在小院不远处地角落,仰着头,望着天空中那一片瑰丽的光芒, 站在她身侧的傅司看见她的脸在光亮下明明灭灭,可那张脸却显得异常冰冷,如同一张面具。 他知道,这会儿她全然没有欣赏烟花的心情。 “会找到人的。”傅司对她说。 宴九嗯了一声。 果然不出所料,那间小院门外有一群警察赶了过来。 很显然是来盘查询问的。 那两名手下按照宴九的吩咐,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全都一模一样的说给那群警听。 那群警察一听,原来是来野外露营旅游之类的,又盘问了会儿发现没有什么可疑后,就立刻赶他们下山。 那两个人也没有多耽搁,很是听话地就马上在警察的注视下下了山。 这意外结束后,那些警察也离开了那间院子,继续开始搜人。 只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突然间有一个人站停在了原地。 旁边的下属见了,不禁疑惑地问:“曹队,你怎么了?” 那名被称为曹队的人皱着眉,“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两天进山的路都封锁了,怎么会有人进来放烟花呢?”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顿时都停住了脚步。 “你是说……那两个人有问题?” 曹队摇了摇头,眉头紧锁,“说不上来,但总觉得他们出现的很奇怪。” 下属立刻说道:“那我现在马上下山去截他们!” 说着就要折返下山。 但被他及时喊住:“你现在去追不一定能追得到。” “那怎么办?” 沉思了片刻,越想越觉得不对,那位曹队最终还是说:“我想回那个院子再去看看,其余人继续搜查。” “可是你一个人不安全,还是带上两个人吧。”那名下属劝道。 最终曹队带着五个人重新返回那处小院。 此时的小院寂冷无声,那几个人前后都搜了一下,然后回到院门前向自家队长汇报。 “曹队,这小院里没人,也没有什么问题。” 竟然没有问题? 曹队看着这空空荡荡的院子,眉头拧得死紧。 他总觉得这场烟花放得太过怪异。 可现实却又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他多想了而已。 无奈之下,他只能说了一句:“收队。” 当那群人离开小院之后,躲在不远处的人立刻汇报道:“大小姐,你猜得没错,他们真的来了,但现在已经走了。” 本来他们还想着回小院守着,但是大小姐就是不同意,非要让他们吹冷风。 结果现在一看,还好没进去。 否则现在肯定被那群警察全部逮回警察局去了。 “嗯,我看到了。”此时的宴九躲在更隐秘地一处地方拿着望远镜盯着远处的一切。 她看到许久不见的曹峰带着人离开,神色却不见丝毫的轻松,“别放松警惕,他们既然起疑了,想通是早晚的事情,你们各个关口都把守好,一看到宴敏远的行踪就马上告诉我,然后把人带走,一定要抢在警方之前。” 对于曹峰这个人她是知道的,能力不错,而且办事也够机灵,需要小心应对才行。 “是。” 有了宴九这番话,那些藏在小院外的那群手下各个打起了十万分的精神。 夜,已经很深了。 山里的温度也变得越来越低。 他们在野外蹲守了五个小时。 寒风吹得人手脚僵冷。卡Kа酷Ku尐裞網 傅司担心宴九一个女孩子受不住这样低的温度,便将自己身上的那件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天冷,小心感冒。” “不用了,我不冷,你自己穿吧。” 宴九正打算把衣服拿下来,结果傅司死死按住她的肩膀,“穿着。” 他这般强势,倒是让宴九不由得眉梢轻挑起。 “你……” 正开口,突然就传来手下人的消息。 “大小姐,我们看到有人往院子方向来。” 这一句话让宴九马上警觉了起来,“是谁?” 手下的人在夜色里仔细的分辨,“好像是……是……是宴总!” 最后那两个字是带着惊喜的语气。 “你确定吗?”宴九皱着眉,语气极为认真。 “确……确定!我看到他的脸了,我很确定!” 当那名手下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宴九下意识地就要转身朝小院的方向而去。 可很快就被眼明手快的傅司给拉了回来。 “你留在这里,我去把他带过来。” 说着他就快步隐入了丛林间。 宴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在原地等待了将近半个小时后,她心里越发的沉。 突然之间,一声枪响在山林间响起。 “砰——” 那声音惊得人心头一跳。 宴九连忙拿起对讲机,“出什么事了!” 傅司的声音有些沉然,“那几个警察没走远,也发现宴总的身影了,守在那边的几个被暴露了。” “该死!” 宴九低声咒骂了一句。 她就知道,曹峰那小子没那么好应付。 “我马上带人过来,你等着。” 正准备行动,就听到对讲机里猛地传来一声怒呵:“不行!你给我留在原地,这里很危险!” 宴九拧了拧眉,正拒绝,就听到傅司又是一声呵斥,“听到没!” “砰——”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枪响。 宴九当即暴躁的只回了一句,“听你个头!” 然后对其他人命令道:“所有人马上赶过去,给我拦住警察!但记住,别伤他们!” 别伤……警察? 他们大小姐在这种情况下,还怕这个? 果然,女人啊总是做不了什么大事。 他们心里嘀咕,表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地跟着她一路朝着枪响的地方而去。 但实际上宴九哪里是会害怕的主。 她只是因为曾经和他们合作过的缘故,再加上自己当兵那么多年,军警一家,她实在不想伤这些兄弟罢了。 在茫茫夜色下,宴九的速度很快。 当她跑到傅司那一处时,发现他正单枪匹马的在和那群警察火拼。 不过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听到了自己的命令,所以每次开枪并没有对警方有实质性地伤害。 她当即从后方绕了过去,穿过那一片灌木丛,到达他的身边。 傅司一听到身后有声音,下意识地举枪瞄准。 “是我。”宴九及时出声。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傅司扣动扳机的手一顿,随即皱眉,怒喝道:“我让你不要过来,你为什么不听话!” 宴九没搭理,只是左右看了看,问道:“宴敏远呢?” 傅司朝着一侧指去,“在那边,你赶紧和他一起下山,我替你们拖一段时间。” 顺着他的方向宴九看过去,发现宴敏远藏在一处小矮山下,手里握着枪,伺机在暗处放冷枪。 而他所瞄准的人竟然是曹峰! 该死! ------题外话------ 嗯,是的,保镖大大在抱过之后敢训大小姐了~! ps:二更也准时到达啦!看在蠢夏这么勤快更新的份上,不要吝啬收藏啊! 045 打了照面(PK求收) 宴九想也不想,抬手就对着宴敏远就是一枪。 “砰——” 子弹飞射而去。 宴敏远的手腕被擦伤,痛呼了一声,瞬间枪脱手跌落。 “你……” 傅司没想到她会开枪,更没想到她会瞄准宴敏远开枪。 正愣神之际,就听到宴九说:“快走。” 傅司蹙眉拒绝,“不行,我得替你……” 话没完,就听到宴九不耐地一声低呵,“废什么话,一起走!” 说着就抓着他的手往宴敏远那边的方向撤去。 只不过,由于刚才宴敏远的一声呼痛,引起了曹峰的注意。 这让宴九心里暗道不妙! 就在她想要冲过去的时候,突然一声枪响。 “小心!” 傅司说完,就把宴九往后面一推,子弹堪堪从他身后飞射而过。 宴九顺势一滚,正要回去,就听到他说:“走,快和宴总一起走!” 黑夜下,她转过头看向宴敏远,发现曹峰已经朝他逼近。 可傅司这会儿身后还有好几个警察追过来。 如果她撤离,傅司一定会有危险。 可如果她不撤离,宴敏远也一定会完蛋。 不,不行,她的母亲还在宴国怀的手里,宴敏远不能出事! 一想到这里,她便不再犹豫! 不过即使她已经确定了选择,也并没有放弃傅司。 宴九将手上另外两支弹夹全部丢给了傅司,然后转而冲向了宴敏远。 而她自己手里的那把枪里只剩下一颗子弹。 枪林弹雨中,她速度非常快。 没过一会儿就已经奔向宴敏远,宴九一把将人直接拽了起来。 “走!” 宴敏远手腕被擦伤,浑身狼狈,被她强制性地拽着衣领跌跌撞撞地往前而去。 可带着一个人,宴九到底步子还是慢了下来的。 在刚逃了没多久,曹峰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他大喊了一声,“站住!再不站住我开枪了!” 只是话才刚说完,他身后有手电筒的光线飞快掠过,就看到眼前那一张熟悉的脸庞一闪而过。 让曹峰瞬间愣住了。 燕九?! 天,他是眼花了吧? 这……这怎么可能? 不是说,燕九牺牲了吗? 难道他见鬼了不成? 就这么一个犹豫,宴九趁此机会带着人快步下山。卡Kа酷Ku尐裞網 只剩下曹峰一个人还傻站在那里。 与此同时,其余的警察也赶了过来,其中一人冲着曹峰喊了一声,“曹队,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追啊!” 可曹峰依旧站在那里,他愣愣地道:“我看到燕队了……” 那人的脚步一顿,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在开玩笑?” 曹峰皱着眉,“我不知道,但是……但是我那一眼看上去挺像他的。” “那还要不要追?万一真是他,那我们会不会坏他的事啊?”那名属下问道。 曹峰沉吟了下,决定道:“这样吧,你们先去追,我马上汇报给上级。” “那我们抓到人了怎么办?” 属下的话让曹峰哼笑了一声,“你可拉倒吧,你能追上他?开什么玩笑!” 他说完就转身去汇报了。 那名手下讪讪地挠了挠头,随后追了上去。 而事实上,他们这群人的确追不上。 宴九的计划非常周密,除了山上这一段路带着一个拖油瓶比较困难完,但后来傅司赶过来之后,两个人一起带着宴敏远就很容易了。 更何况山下早已有车子等着了。 一下了山,两辆车子载着他们这几个人绝尘而去。 坐在车里的宴九望着后视镜里那群逐渐变小的警察,眉头依旧皱紧,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可没有错过,刚才那一道光照在自己脸上时,曹峰那震惊的样子。 很显然是看到她的脸了! 顿时宴九的手握紧成拳。 本来想利用自己的失踪,脱离部队,就此回到宴氏,把母亲从宴国怀那边彻底接出来。 结果人还没出来,却被自己人给打了个照面! 该死的! 万一中途部队的人发现了,到时候她还没来得及安顿好一切,宴氏也没有倒,那到最后岂不是全都毁了! 越想她的神情绷得越紧。 就在这个时候宴敏远突然出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装扮成这样子?” 宴九猛地回神,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来救你。” 宴敏远嗤笑了一声,“你救我?算了吧,我可不傻。”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经历太多惊心动魄,原本那副伪善的嘴脸消失了,露出了他真实的表情。 “是啊,不救你,那两倍的资金我向谁讨。”宴九也不装什么救世主、好姐姐的人设,很是坦陈的回答。 宴敏远呼吸一窒,“……” “这个东西带上。”随后宴九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薄薄的皮质东西,甩在了他的身上。 宴敏远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 “假面。你不换张脸,根本没办法离开这座城市。”宴九语气冷淡地说。 正说完,就听到驾驶座上的手下提醒道:“大小姐,警察追来了。” 宴敏远一听,立刻急了,“快,快走!” 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哪里还有前段时间在宴家时的和善态度。 看来是真的被这段时间的抓捕给弄得有些怕了。 宴九冷笑着,然后对那名手下说道:“让另外几辆车从高速匝道上来,挡住他们。” “是。” 车子随后加快速度上了高速。 在早已设计好的流程里,车子一上了高速后就飞快地穿梭在了车流之中,后面的警车鸣笛追来。 宴敏远担心不已地盯着后面。 只有宴九淡定地打电话,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嗯,人我已经找到了,明天应该能回来,希望你能遵守你所说的。” 随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宴敏远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是见她还有心情打电话,有些恼,“你还打什么电话,没看到警察就在后面马上?!” “警察很快就被甩掉的。” 才刚说到,车子突然调转了方向,就看到他们两辆大型货从匝道口上来,正好并列挡在其中。 宴敏远正想嗤笑她这拙劣的手法,却不想在这一瞬间车子忽然一抖。 他往前看,发现前面货车的门竟然被打开了,接着里面的绳索轻轻一勾,就此勾住了他们的车子保险杠,然后在一拽,直接车子就被拖了进去。 不过短短半分钟时间都不到,两辆车全部进入车厢门内。 然后货车的车门被重新关上,陷入了一室的漆黑之中。 车内的小灯被打开。 宴敏远的脸上还保持着刚才的震惊神情。 他怎么都没想到,宴九竟敢这么大胆,当着那群警察,用这么一招偷天换日,来企图蒙骗过关。 车内静寂无声,只听到货车那巨大的引擎声轰轰作响。 没过一会儿,手下就传来消息,“已经成功甩开警察,下高速了。” 当听到这话之后,宴敏远傻眼了。 居然……居然真的被她逃脱成功了?! ------题外话------ 你们猜小九九的身份会暴露咩? 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喜欢的点个收藏啊,蠢夏更新那么卖力,你们也要给劲儿啊!pk过不过,就看你们的啦! ps:晚上二更还会走起哦~ 046 你更重要(二更求收) 宴九嗯了一声后,就闭眼靠在椅背上休息了起来。卡Kа酷Ku尐裞網 这几天她为了寻找宴敏远好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实在有点累。 但她想休息,宴敏远却劫后余生的十分精神。 他坐在车后座上,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坐在副驾驶上的傅司回答:“回家。” “什么?不,我不能这么狼狈的回去!太丢人了!” 宴敏远从小就是以宴家大少爷的规格培养,始终处事不惊,为人翩然,让他这样一身狼狈回去,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结果就听到一旁闭目养神的宴九说:“你就算穿戴整齐回去,也不会改变你是输家的事实。” 这下算是扎到宴敏远的心了,他顿时大吼了起来,“你说什么,你懂什么!” 宴九缓缓睁眼,轻笑地问:“是啊,我不懂,你懂。既然你那么懂,那你为什么还让我拉来的资金全都打了水漂呢?甚至,不惜自己送上门去被人抓。” 这字字诛心的话语让宴敏远不禁握紧了拳头,“闭嘴!我只是一时着了道而已。更何况,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宴九瞥了他一眼,“钱是我弄来的,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停车,我要下车!”被彻底激怒的宴敏远踹了一下车门怒声道。卡Kа酷Ku尐裞網 那名手下面露犹豫地看着宴九。 宴九也似乎被他的吵闹弄得有些烦了,冷冷一声警告:“你如果不想死,我劝你还是安分点。爸爸只说把你带回去,可没说一定要活的。” “你敢!” 宴九嘴角勾起了讥讽地笑,“你觉得我敢不敢?” 在昏暗的车厢里,宴敏远被这阴寒如冰的笑意给吓住了。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车子不断地行驶。 等再从车内下来,宴敏远的假面已经贴上,手上的伤也暂时包扎好了。 三个人在洗手间换了衣服,坐凌晨的飞机返回s市。 在头等舱里,宴敏远连续几天没有休息,让空姐拿了个眼罩和毯子,就躺平休息了。 宴九本来也想趁机再休息一下,可无意间看到坐在一旁的傅司袖口上沾着血迹,看上去应该是刚渗出的。 她立即皱起了眉头,“你的手怎么在流血?” 傅司看了下,随意地一抹,说:“没事。卡Kа酷Ku尐裞網” 可宴九并不相信,她喊来了空姐,拿了医疗箱过来,打算替他包扎伤口。 傅司见了,立刻道:“我真没事,就刚才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牵动到了。” 只只宴九不搭理他,拿着棉签对他说:“把外套脱了。” “不用了,我……” 傅司还想拒绝,结果就见身侧的宴九问:“需要我亲自给你脱?” 在黯淡的环境里,她眉眼轻轻一挑,笑得一如那天要给自己量衣服时的狡黠笑意。 傅司怔愣了下,然后默默地解纽扣。 黑色的西装一脱下,宴九就看到白色的衬衫上沾了好多星星点点的血迹。 顿时拧起了眉头。 “伤成这样,为什么不说?” “你说要明天回去。” 听到傅司这样回答,宴九没好气地道:“我要知道你伤这样,怎么可能那么急着回去。” 这人也太死脑筋了。 “我没关系的,你比较重要。卡Kа酷Ku尐裞網”傅司看她眉头紧蹙的样子,忍不住对她宽慰了一句。 却让宴九扬眉一笑,“我发现,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傅司顿时眼里眼底掠过一抹小小起伏。 不过好在宴九没在意,她低头,将他的袖子轻轻卷起,然后替他处理伤势。 飞机上的小灯散发着昏黄而又柔柔的光线。 宴九一直低着头,脸上的神情认真而又细心。 这是第一次感受有人替自己上药,在感觉上很不一样。 最大的不一样就是,宴九不会像普通千金小姐一样,时不时地娇滴滴的出声问疼不疼这种废话。 她的分寸拿捏得非常好,没有丝毫的慌乱。 “你以前学过医?”傅司看着她的手法,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 宴九一边替他包扎,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看你手法那么熟练,以为你以前学过。” 听了这话,宴九顿时笑了,“久病成良医罢了,包得扎次数多了,也就熟悉了。” 她的意思是在部队里做任务的时候,受了伤,有时候军医忙不过来,就自己动手解决。 但傅司却以为她是一个人从小在国外度过,没有钱,遭人欺凌,所以才会常常受伤。 灯光打在他硬朗的眉眼间,眼底浮起一抹不露痕迹的心疼。 “行了,把衬衫也脱了,我替你把其他地方也处理了。”这时,宴九处理完了他手臂上的伤,对他说。 傅司放下袖子,“其他地方没什么太大问题,我自己下飞机处理就好。” 宴九看了看他衬衫上的血迹,虽然星星点点,看上去有些吓人,不过并没有继续渗透的样子,而且这里的确也不适合处理那么多的伤,最终只能点头,“那好吧。” 四个半小时的飞行时间,然后又中途转机了一次,终于在中午时分抵达了s市。 他们三个人十分低调地出了机场,很快宴氏的车子就把他们三个人接走了。 风尘仆仆了一路,终于在下午到回到了老宅。 早已在大厅里等待的孙舒秀一看到宴敏远那张脸顿时心疼得极了。 她哭着直接扑了上去,整个大厅就听到她抽泣的声音。 “儿子!我的儿子!你受苦了!瞧瞧你瘦的。” 宴敏远笑着替她擦拭眼泪,“妈,我没事。” 结果这一伸手,手腕上的伤势就暴露了出来,“呀!你怎么还受伤了?天!你这次到底吃了多少苦啊,快!快让医生过来瞧瞧。” 宴亦陌这时候也开口道:“哥!你是不知道,妈这次真是吓坏了,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着,天天坐在这里盼着你回来。” “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都过去了。”宴敏远安慰道。 孙舒秀擦了擦眼泪,一个劲儿地点头,“对对对!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宴敏远随后将目光转移到了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的宴国怀身上,他喊了一声,“爸,对不起。这次是我疏忽大意了。” 宴国怀嗯了一声,“先回去好好休息,其他的事等休息好了再说。” “是。” 有了他的这句话,孙舒秀随后就命宅子里的佣人搀扶着宴敏远一路浩浩荡荡地上了二楼。 ------题外话------ 二更来啦!请各位看官笑纳则个吧! ps:笑纳完记得点收藏追看文文哦!爱你们,笔芯! 047 情不自禁 宴九冷眼看着那群人前呼后拥地扶着宴敏远离去,然后走到了宴国怀的面前。卡Kа酷Ku尐裞網 “这次你做的很好。”他说。 宴九没理他,直接就问:“我妈呢?” “就在后院。” “我要把她带走。” “可以。” 宴国怀没有犹豫的同意让宴九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至少花费了那么多心思,总算是把十年来所期盼的成真了。 她以后再也不需要被宴国怀所威胁了。 宴九当即就转身就往宅子的后院而去。 只不过,当她带着一路风尘赶去小楼,却吃了一个闭门羹。 “大小姐,夫人正在休息。”服侍自己母亲的佣人刘嫂站在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面无表情地告知。 宴九皱眉,“她什么时候会醒?” “这不太清楚,夫人这几天休息不好,好不容易能休息会儿了,大小姐还是不要惊扰比较好。” 刘嫂这样说了,宴九即使想马上把人带走,也要考虑自己母亲的身体。 于是最后只能说:“那我晚上过来。卡Kа酷Ku尐裞網” 等从那栋小楼再出来,就看到傅司已经站在楼下等着了。 “夫人呢?那边的房子我按照你的吩咐全都收拾好了。” 宴九从台阶上走下来,说道:“在休息,只能晚上来接人。” 傅司听完点头,“也好,那我找人再去那房子里添点东西。” “不用了,你先去把身上的伤势处理了,免得感染。” 宴九还记着他身上的那些伤,本来一下飞机就打算带他去医院的,可后来司机表示要马上回老宅,加上傅司也要马上回去见宴国怀,最终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先回来。 “我没事。” “要我亲自带你去?” 傅司立刻沉默。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她一说要亲自上阵,自己就莫名气短。 大概是对于她的第一次亲自上阵时的印象太过深刻了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去宴氏名下的私人医院去处理了下伤口。 等再回去,天已经黑了。 他想着差不多该接人了,结果才刚到那栋小楼外,就看到宴九又一次的从那扇门里走了出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傅司不禁蹙眉,“夫人呢?” 宴九沉着一张脸,缓缓摇头,“说是吃了饭又睡下了。” 显然她对于几次三番的闭门羹有些心生不悦,只不过是碍于自己母亲才会如此隐忍不发。 “那你明天再来。”傅司试探性地问,但他心里觉得不太可能。 以宴九的性子,过一过而不过三,只怕不会那么容易再离开。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宴九说:“不,我就在这里等。” “在这里?”傅司有些不赞同,“我在这里等着就好,你回去睡吧。忙了那么多天,你都没有睡过。” 而且这大冬天的,温度又这么低,吹上一晚,实在太冷。 “不用,我不困,就在这里等着。” 面对宴九这般坚持,傅司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站在身侧陪着她。 天色黑沉,又已经是隆冬的天。 宴九就这么站在台阶上迎着冷风吹。 原本在山里她就熬了这么几夜,现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连休息也没有休息过,就又要熬一晚上。 傅司的眉头顿时皱紧了起来。卡Kа酷Ku尐裞網 他立刻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随即披在了宴九的身上。 寒风凛冽。 两个人站了许久。 傅司看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二楼的窗户,也知道自己劝不动她,索性就去了厨房简单的煮了点面,又熬了点红枣姜汤放在保温杯里一并送了过去。 “吃点东西,别冻感冒了。” 宴九看他手里端来的保温饭盒,一开盖,那热气腾腾的香气就冒了出来。 在这种深冬时节,来上一碗热汤面,简直是美滋滋。 特别是她在飞机上赶了那么久,吃得都是一些速食的东西之后,就显得着玩热汤面更难得了。 她当下也没有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了一口。 结果意外发现这不是素汤面,而是鸡汤面,而且还放了一把娃娃菜,一口喝上去,鲜香无比,只感觉到一种满足。 “你手艺挺不错的。”她毫不吝啬地夸赞了一番,随后看他坐在自己身侧,不禁问:“你吃了吗?” 傅司不在意地道:“我没事,你吃。” “什么没事,你光说我,自己不也是几天没好好休息,还一身伤的陪我吹冷风。”宴九立刻从饭盒里又取出一盒,分了一半的鸡汤面给他,“你煮那么多,我吃不完,咱两一人一半。” 说完就推了过去。 傅司本想拒绝,可又怕她说什么亲自喂之类的话,便不再坚持,和她一起乖乖吃面了起来。 冬季的寒风刺骨。 两个人排排坐在那里吃着热汤面。 远处小院里的昏黄的灯光透过来,怎么看都显得格外的温馨。 只是人一暖和,就开始有些犯懒起来。 到底她好几天没好好休息过了,又在安全的环境下,时间久了,她的头就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困顿起来。 傅司看她坐在那里,周边也没有什么可以让她靠的地方。 正一个迟疑,就看见她整个身体往前面倒去。 傅司眼明手快地一把扶住了她的脑袋。 他动作极轻,没有惊醒宴九。 那小小的一颗脑袋耷拉在他掌心里,微凉的皮肤和温热的呼吸交替,让他的眼底深处起了波澜。 目光一寸寸的从她饱满地额头渐渐下滑,直到定格在了那一抹红唇上。 夜,太寂静。 一切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傅司不自觉地脑海中浮现出在红毯前自己为她当下木箱时,她的唇擦过自己唇角的那一幕。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眼神也渐渐变得幽暗了起来。 看着她毫无防备的样子,傅司如同被牵引了一般慢慢地靠近、再靠近…… 就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那零点零一毫米,宴九突然微侧了下脑袋,傅司身躯一震,整个人立刻僵住了。 他屏息凝视地盯着眼前那张小脸,一动都不敢动。 直到宴九再次睡过去时,他才极快地往后一退。 只是那胸口轻轻起伏,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紧接而来的是震惊和错愕。 他……他竟然情不自禁地想要亲大小姐。 难不成真如林璟所说的那般,他真的彻底陷进去了? ------题外话------ 哈哈哈,某位大人竟然想偷亲呢! ps:好消息,1p过啦啦啦!感谢你们哒支持昂!笔芯!然后就是……今天只有一更,唔,别打别打,让蠢夏休息、小小地休息一下下叭,到时候再给你们努力二更! 048 大为震怒 傅司彻夜未眠,但宴九却睡得不错。卡Kа酷Ku尐裞網 冬季的早晨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宴九缓缓清醒过来了。 她发现自己正靠在傅司的肩头,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 “你怎么不叫醒我。”宴九搓了搓脸颊,随后就准备将衣服还给他。 但被傅司给制止住了,“你披着吧,我不冷。” 宴九睨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得了吧,吹了一晚上冷风,脸都吹白了,还不冷。” 说着就把衣服还给了傅司。 随即又抬手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行了,时间差不多了,这回我就不信还能吃个闭门羹。” 她起身,走到门边,开始连续不断地敲门。 吵得里面的人不耐地骂骂咧咧地道:“谁啊,大早上不睡觉,吵吵什……” 门一开,刘嫂一见是宴九,吓得立刻闭上了嘴。 她尴尬地叫了一声,“大……大小姐……” “我母亲呢?”宴九也不废话地问。 刘嫂讪讪地笑了笑,“大小姐来得太早了,夫人还在休息呢。卡Kа酷Ku尐裞網” 这话里显然是带着几分抱怨的。 宴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刘嫂这心里一突,没敢再吭声。 “没关系,让她休息。” 听到她这话,刘嫂才松了口气,然后就打算关门。 却不想宴九伸手一把抵住了门,“她休息她的,我就在她的房门外守着。” 刘嫂立刻拒绝道:“这怎么行,夫人睡觉轻浅,很忌讳外头有走动,否则被吵醒了会大发脾气的。” 随后就要关门。 但被宴九一脚顶住,接着直接一把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刘嫂被顶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赶紧上前阻止:“真不行,大小姐。夫人真的很不喜欢有人去吵醒,您要不然再稍晚点过来?” “不用。” 说完就继续往前走去。 刘嫂不断地往前阻拦。 “别啊,这大清早的,大小姐还没吃早餐吧?不如先去吃点?” “我不饿。” “怎么会不饿呢?时间那么早,肯定是没吃什么东西。卡Kа酷Ku尐裞網” 刘嫂在她身边各种阻拦,闹得宴九实在心烦不已,直接下令:“傅司,把人弄走。” 身后的傅司立刻上前一把拽住了那名佣人。 没了耳边的聒噪,宴九很快上了二楼。 她就坐在了门外的那张小沙发上等着。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直到太阳升起,温暖的光线从窗外透进来,宴九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只是那张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楼下那几个佣人也不敢上来,脸上一个个面露焦急和不安。 整栋小楼里安静得只剩下那座钟表在滴答滴答地作响。 终于在又过了半个小时后,宴九忍无可忍了。 “几点了?” 站在一旁的傅司回答:“已经九点多了。” 宴九听到这话,立刻就起身去拧卧室的门。 下面的人即刻就急了! 刘嫂三步并两步地冲了上来,想要阻止,“大小姐,不可啊,夫人睡得沉,被吵了,会闹脾气的。” “闹了也和你无关。” 语毕,她就直接把人推开,拧开房门走了进去。 一走进房间,就感觉那股熟悉却陈旧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 在那瞬间,她仿佛再次经历了重生那一夜的灼痛感,眼眶里不自觉地有些发热。 十年。 整整十年。 她在部队里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伤,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站在这里,把自己的母亲带走。 总算,做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她成功了。 “妈。” 十年没有喊出的字眼在这一刻终于喊出来了。 那低哑而又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妈……醒醒,我来接你了……” 宴九走到床边,说得极轻。 床上的人像是睡得很沉,根本没有被惊扰到一样。 她平静地缓了几秒,然后再次开口,“妈,醒一醒,我来接你了。” 可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 这让宴九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 按理说昨晚上她来的时候才八点多,要真睡到现在,早就超过十二个小时了,应该不可能还睡得这么沉才对。 于是,她伸手去想要去轻晃了几下。 但被身边的刘嫂给拦住了,“不行啊大小姐,你这样夫人会醒的。” 宴九被阻得眼神阴鸷,一字一句地警告:“趁我现在还没发作,你最好滚远一点,否则我直接让人把你从二楼窗户丢出去。” 刘嫂听了,顿时脸色一白,没敢再乱说话。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宴九伸手去晃床上的人。 其结果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这下,宴九的面色彻底沉了下来。 就是再傻的人,肯定也发现这其中有问题了。 当即她一个眼刀飞过去,刘嫂吓得瑟瑟发抖,头恨不能垂到胸口。 “不是说在睡觉吗?为什么会叫不醒?” “可……可能是……是睡得沉吧。”刘嫂顶着无比大的压力瞎说道。 一边的傅司看宴九那神情即将是要发飙的样子,立刻道:“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随后就轻拍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别冲动。 宴九看了一眼刘嫂,最后冲着傅司勉强点头。 傅司这才出门打电话去。 过了半个小时后,医生总算匆匆赶来了。 刘嫂一看到医生过来立刻吓得面如土色。 宴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暂时隐忍不发的让到一边,先让医生检查。 那名医生在一系列的检查的后,皱眉道:“夫人的症状应该是服用了镇定药,所以才迟迟不醒,不过我每次给的药都不会超过三片,怎么会有这样强烈的昏睡状态?” 宴九神情一凛,“要洗胃吗?” “那倒不用,就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清醒过来。” “那伤身吗?” 医生略有些迟疑,“夫人本身就服用了那么多年的药物,现在又服用了那么多的镇定药,多少会对大脑的中枢神经会有一定损害。” 瞬间,宴九的眼神如钢骨一般射向了那人,“是谁给夫人吃这药的?” 刘嫂吓得簌簌发抖了起来,“这……这……这我们也不知道啊,夫人脑子一会儿清楚一会儿不清楚的,说不定是她自己觉得睡不着,想吃上两颗。” 宴九冷笑了一声,“这么说来,倒是我妈的不是了?” 049 闹个天翻地覆 刘嫂听到她这话,不禁讪笑了起来。 “也不能这么说吧,夫人本身就是个病人,哪能知……” 后面的话还未没说完,宴九已经冲过去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狠狠地抵在了墙上,言语里透着阴戾的气息,“那她没错,你没错,就是我错了?” 那人被她这样突然袭击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没有这么说……大……大小姐……”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些年不在这个家,所以可以让你随便糊弄?嗯?”宴九的眼神里萦绕着阴郁的煞气,让人的背脊骨竖起一根根的寒毛。 那人被吓得浑身一抖,她感觉大小姐那眼神像是要撕碎一般,“不……不敢……” “不敢?”宴九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手上的力度在不断地收紧、再收紧。 顿时那人就感觉到自己的胸腔里的空气在不断的减少,脸被涨得通红。 她连忙挥舞着自己的手,艰难地道:“你不能对我动手,我……我是老爷派来的人……你这样做,老爷不会放过你的……” 宴九脸色阴沉,却在几秒后手猛地一松,她目光冰寒,嘴角却勾起了一个笑,“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你是我爸的人。” 那人有些劫后余生的后怕,脚下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捂着脖子不断咳嗽着。卡Kа酷Ku尐裞網 她误以为自己躲过一劫,正暗自庆幸,却不想随后就听到宴九又说:“傅司,你亲自带人把这栋楼的每一个房间,每一个抽屉仔细搜,这样我也好给我爸一个交代。” 这下,跌坐在那里的人倏地站了起来。 她顾不得嗓子上火燎的疼,惶恐地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宴九戾气逼人的笑了一声,“既然不是医生开的药,那这些多余的药我总要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吧?” 这话一出,那人的脸瞬间失了血色,白如一张纸。 很快,傅司就喊了四五名宅子里的手下在楼里楼外地地毯式搜索。 至于那些人则被直接赶出了楼外。 宴九拿了张圈椅坐在门外,听着楼里鸡飞狗跳的声音,脸上沉静如水,不起丝毫涟漪。 那位被宴九掐过脖子的刘嫂眼看着事情要闹大,于是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就偷偷地去搬了救兵。 结果正巧遇上了打算去复健的宴亦陌。 她立刻就把事情告诉了这位三小姐。 宴亦陌一听,眼前顿时一亮。 正愁没办法教训宴九呢,这不是送上门来了么! 于是马上自己推着轮椅打算往后院的小楼而去。 刘嫂见了不禁有些迟疑了起来。 宴亦陌看她不动,眉头一竖,“怎么,刘嫂是觉得我不够格?” 刘嫂连连摇头,笑着讨好,“当然不是,当然不是了,三小姐怎么会不够格呢。” “那还不赶紧推我过去!” “是是是。” 刘嫂没有办法,只能推着宴亦陌去了后院,心里期盼着这位三小姐能真的解决得了大小姐。 而宴亦陌一路上则满脑子都想着如何想办法对宴九发难。 结果不想,刚进后院就看到了鸡飞狗跳的一幕。 那些手下们在小楼里进进出出,满地都是衣服和箱子,至于那些佣人们则一个个都站在那里,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宴亦陌马上呵斥道:“你们都在干什么!” 那群佣人一看到宴亦陌,纷纷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上前道:“三小姐,大小姐也不知道怎么了,非要搜屋子,把我们都赶了出来。” “是啊,三小姐,您快劝劝大小姐吧。这么闹,早晚会惊动到老爷的。” 宴亦陌看着满地的杂乱,马上就借机发作地道:“宴九,又是你!我哥才刚回来,你就闹个不停,你真当这里是你自己家了是不是?” 可惜,宴九坐在那里神情淡淡,权当没听见一般。 宴亦陌看她不搭理自己,不禁急了,“我在和你说话,你听到没!” 说着就推着轮椅过去打算和她讲理。 但宴九这时候懒得和她烦,起身就往小楼里走去。 宴亦陌一看,连忙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宴九声音冰冷,“让开。” “不让!” “我再说一遍,让开!” “我也再说一遍,不让!” 宴亦陌扬着下巴,毫不畏惧地盯着她。 一时间,四下寂静无声。 刘嫂看到三小姐这般,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底气。 可谁料,此时脸上罩着冰霜的宴九竟缓缓勾起了唇,只是那不达眼底地笑意怎么看怎么渗人。 突然,她抬脚就朝着宴亦陌的轮椅上就是一脚。 “哐当——”一声。 宴亦陌的轮椅当场被踹翻。 她腿还没有复健康复,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在场的人见了,心里头就是一个“咯噔”。 而宴亦陌显然也没有想到宴九敢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对她。 她一想到自己的腿变成这样,还被她说踹就踹,简直气疯了。 “宴九!你敢踹我?你竟然敢踹我!你别以为你带哥哥回来,你就能嚣张!爸爸是不会放过你的!” 对于她声嘶力竭的喊叫,宴九只是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我提醒过你,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 “你!” 宴亦陌气得浑身发抖,却有无可奈何。 谁让她一双腿被弄废了,就是想拼个你死活我都没有办法。 “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这样对我,爸爸知道了,一定会狠狠地责罚你!”说着她就扭头冲着刘嫂喊道:“去,去把我爸我妈叫来!” 刘嫂忙不迭地点头,正准备去搬救兵,结果抬头一看见宴九那张阎王似的脸,以及那冰冷的眼神,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 “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 被宴亦陌呵斥的刘嫂有些害怕,踌躇着不敢离开。 不过好在刚才宴亦陌大喊大叫惊动了整个宅子,有人及时去向孙舒秀和宴国怀通风报信,于是没一会儿那两个人就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孙舒秀一看到自己的女儿大冬天的跌坐在地上没有人搀扶,便怒了,“你们干什么呢!为什么没有人来把小姐搀扶起来!” “妈!”宴亦陌一看到自己的母亲来了,顿时委屈得哭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050 触到逆鳞 孙舒秀见了,顿时心疼了起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她冲着那群佣人呵斥道:“还不赶紧过来把人扶起来!” 只见那名叫刘嫂的趁着这个机会故意挑拨,语气里满是为难,“夫人,不是我们不扶,是我们不敢扶啊。” 孙舒秀眉头一皱,“什么叫不敢扶?刘嫂,我看你是不想在宴家干了是不是!” “夫人,不关我的事啊,是大小姐……”她一边说一边眼神就往宴九的方向瞟去。 宴亦陌这时候也立刻火上浇油地说:“妈!和刘嫂没关系,是宴九,是她一脚把我踹翻在地上!” 孙舒秀看到这样的场景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 不过,她不像宴亦陌玩儿这种撒泼哭闹的戏码,而是当着宴国怀的面玩儿起了苦情戏。 “大小姐,亦陌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才会惹你这样生气?这样吧,你告诉我,我来替你教训她,你别生气。我这段时间因为敏远的事每天都是担惊受怕的很,你爸也是好几天没休息了,现如今好不容易你们两个都平安回来了,就别再闹了,好不好?” 宴九没有说话。 严格说,她根本就无视了孙舒秀。 这让孙舒秀有些咬牙切齿了起来。 宴亦陌看到了,更是气愤不已,“妈,你和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你看她,根本就不搭理你。” 孙舒秀故意道:“不许胡说,一定是你让你姐不高兴的,快点认错。” 宴亦陌气不可遏地,“我不!明明是她的错!是她把我一脚踹翻在地的,我为什么要向她认错?” 孙舒秀继续道:“那你肯定也是做了让姐姐不高兴的事,快认错!” “我哪有做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情,根本是她闹得所有人不得安宁!你看这满地的衣服,还有这群人,都被她赶出来了,甚至还在宴家大肆搜查,简直是无法无天!” 随着她的手一指,果然孙舒秀看到了满地的衣服和箱子,同时还时不时听到小楼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这……” 她故作疑虑地看向了身后的宴国怀。 果然,随后就听到宴国怀的一声质问,“宴九你要干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傅司从楼内走了出来。 “找到了,我在刘嫂的床底下找到了五瓶药。医生检查过,应该是这个药。” 当他把药瓶递给宴九的时候,就看到她的脸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的冰寒阴鸷起来。 她拿着那瓶药,目光犀利而又无声地从刘嫂的脸上狠狠刮过,“刘嫂,你来告诉我,你没事买那么多镇定药干什么?” 刘嫂被盯得心头一紧,她有种要被宴九活撕了的感觉,下意识朝着孙舒秀看了一眼,“我……我……我自己吃……对!我自己吃!我这段时间精神也不太好,晚上睡不着,就会吃两颗。” “哦?既然是你自己吃的药,那为什么最后进了我妈的嘴里?”宴九面无表情,可那语气句句逼人,不露半点退让。 镇定药? 此时,孙舒秀的脸色有了微妙的变化。 而刘嫂则低垂着头,神色越发的慌张了起来,“可……可能是误吃了吧?夫人本身……本身就精神不好,有时候稍不留神错把我的药拿去吃,也是很有可能的。” “你的意思是,她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下了楼,进了你的房间,拿出你床底下的药,然后吃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刘嫂忙不迭地点头,心想着终于可以把这事儿糊弄过去了。 可不想宴九却在这时突然话锋一转,“那么也就是说,我妈从下楼到拿药这段时间你们根本不在她身边。卡Kа酷Ku尐裞網” 刘嫂一听,顿时觉得坏了! 正要否认,结果宴九将药瓶猛的一掷,直接砸在了她的额头。 那瓶没有开过封的药瓶瞬间砸得她顿时摔坐在了地上,再一摸,手指上沾着血丝。 足以可见这力道有多狠了。 “她一个精神病人从房间里出去,你们竟然不知道,甚至连她下楼都不清楚,足以可见你们照顾的有多么粗心!”此时宴九冷如刀刃的言语响起。 刘嫂心头一震,慌到了极点,“不……不是……不是的!我们很用心的照顾夫人的,真的!” 她没想到自己以为的逃过一劫不过是宴九的语言陷阱。 这下好了,她自己证实了自己藏在屋内的药是夫人自己下楼偷吃的,却也同时侧面证实了她们的玩忽职守。 刘嫂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神频频朝着孙舒秀的方向看。 宴九发现了,却不挑明,只是再次问道:“那为什么她出房门你们都不知道?” “我……我……” 宴九阴郁地笑了,嘴里字字带着冰寒,“说不出来?傅司,把这五瓶药全给我灌进她嘴里。” 全灌进去?! 刘嫂当场吓得面如土色,“不,不行的,那样会死人的,会死人的!夫人救命,救命啊!” 孙舒秀听到这话后也连忙阻止,“宴九,你这是干什么!你在你爸爸面前这样做,也太放肆了吧!” 说着,就对刘嫂甩了个眼色过去。 刘嫂一个领悟,马上哭喊了起来,“老爷救我,老爷救我啊!我不想死,不想死啊!我在宴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真的是冤枉的啊!老爷!你不能让大小姐这样欺负人啊!” 宴国怀看着刘嫂当众哭得鼻涕眼泪一把的样子,也觉得有些面子挂不住。 毕竟这人好歹是宴家的老人。 于是,他喊了一句,“宴九。” 可宴九却两耳不闻地命令,“动手。” “宴九!” “动手!” 宴国怀不可置信地皱眉,随后怒不可遏地呵道:“宴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那你还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女儿!”宴九忽地一声暴呵,继而自里带着阴霾地道:“医生说我妈误吃了大量镇定药,昏迷不醒,中枢神经会有损伤!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可能会永远昏迷、瘫痪,甚至最后不能自主呼吸而死!” 宴国怀皱眉,“我不知道这个情况。” 宴九勾起唇角,流露出讥讽地笑,“你不知道?我妈可是被你一手安排进了后院里的,你现在和我说不知道?” “阿九,我不可能时时刻刻注意一个疯子。” 宴国怀的话让宴九倏地周身的怒意暴涨,“那你需要我的时候,怎么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这个疯子的命在你的手上!” 那抬眸间,她杀气腾腾的目光惊得宴国怀一震。 只是随后被当众这般斥责,作为父亲,作为当家人这实在太丢人了,顿时也怒了,“这是你对我说话的态度吗!” “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对你是什么态度!”宴九浑然不怕地站在那里,甚至有他对峙的势头。 ------题外话------ 我说过,大小姐不会一直被威胁的,她啊嚣张着呢~ 051 死你全家 一时间院子里寂静无声。卡Kа酷Ku尐裞網 众人们屏息凝神,大气儿都不敢出。 宴九冷厉的目光里透着勃勃地杀意。 宴国怀突然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女儿再也不是十年前抱着自己小腿,哭着喊着求自己不要丢下她的那个小女孩儿了。 她是宴家的大小姐,也是部队里最优秀的队长。 她能在宴氏里运筹帷幄,也能在部队里呼风唤雨。 她,已经彻底长大了。 而自己却在慢慢变老。 片刻后,宴国怀终究还是开了口,“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来治疗你的母亲。” 他这话的态度分明是想退一步。 但宴九却根本不想领他这个情,她冷冷地一句,“这点我也能做到。”随后就对傅司命令,“动手!” 傅司点头,伸手扣住了刘嫂的下颚,用力一掰,直接就把药瓶塞进了她的嘴里。 刘嫂抗拒着摇头,那些白色的药片洒了一地,呜呜哭喊:“老爷!夫人,夫人救我,救我啊!” “没有人会来救你,更没有人敢!” 最后那个字几乎是呵出,震的人心神一颤。 宴九冷厉的视线环顾了一圈,院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埋着脑袋,背脊绷紧。 孙舒秀是气的。 而宴国怀则是清楚,这群人是触到宴九的逆鳞了。 这十年来,她委曲求全的过着刀口上的日子,全是为了蒋怡。 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结果现在人变成这样,还是被人赃俱获…… 所以宴国怀不想为了这种小事去和宴九正面交锋。 眼看着整个院子里没有人开口,刘嫂真的是怕了,“大小姐……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 宴九冷戾一笑,“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母亲?!给我继续灌!” 那一声令下,傅司手上的力道更大了几分,那药瓶子生生地就塞进了她的嘴里。 那苦涩的味道让她只觉得胃里一反,“呕”地一声,挣扎着就全吐出来了。 “继续灌!她吐多少,就给我再灌多少!总之,五瓶药的量,一颗不剩地给我喂进去!” 她森冷地语气无一不让人觉得胆寒。 在场的那群佣人们怎么都想不到,这位十年不归家的大小姐一回来居然敢当着自己父亲的面,有如此大的胆子。 一时间各个都不禁瑟瑟发抖了起来,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傅司得到命令后,就拿着另外一瓶药朝着刘嫂走去。 刘嫂下意识地起身往外逃。 结果被傅司一声呵,“抓住她!” 身旁的两名手下即刻上前把人抓了回来,将她死死压制在了地上。 刘嫂拼命的挣扎着。 她眼睁睁地看着傅司拿着药瓶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逆光下,那一道如墨的黑影就如同死神手拿着镰刀来收割她的性命一般,吓得她一股寒意从脚底心窜到天灵盖。 她突然大叫了起来,“我招,我招!这药是给夫人吃的,是因为她每天吵闹不停,所以才给她吃的,但是谁知道前天晚上她突然发病,把药瓶抢过去,自己吞了一大把,我怕出事,就……就没敢汇报……我真不敢,我真不敢有意伤害夫人啊……” “你没事弄那么多药在床下,还甚至让我妈吞了那么多药不报,两罪并罚,我弄死你,不冤。卡Kа酷Ku尐裞網”宴九若有似无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就立刻一声令下,“灌!” “不……唔……这药不是我弄的……我招,我招……”刘嫂嘴里满是药,一边挣扎一边支吾地喊。 宴九扬眉,摆手示意傅司暂停,然后问道:“不是你的弄的?那是谁弄的?” 刘嫂下意识地看向孙舒秀,“是夫……” 孙舒秀心头一紧,立刻怒喝了一声,“刘嫂!” 宴九顿时冷冷地笑了起来,继续问道:“是夫什么?” 刘嫂被吓得浑身一抖,“是……是……” 宴九也不继续威逼下去,只说道:“不说也可以,给我灌下去!一颗不留!” “别,别!我说,我说!是夫人,是夫人让我这样做的!”刘嫂一听到这话,脱口就把孙舒秀给出卖了。 孙舒秀气急败坏地道:“刘嫂你胡说八道什么!” “就是啊刘嫂,我妈这么看重你,你怎么突然间这么说话!”一旁的宴亦陌在看完了整场戏后,也急得马上质问了起来。 倒是宴九继续问道:“刘嫂,你说这药是夫人弄的,有什么证据吗?” 孙舒秀急了,“宴九,你怎么能相信这个佣人说的话!” 宴九眼神阴郁,语气薄冷,“我就是不相信,才会要证据。如果相信,我现在就应该一枪毙了你。” “你!你太放肆了!我好歹也是你爸爸的妻子,你怎么能这么说!简直是不把你爸爸放在眼里!” 孙舒秀把宴国怀拉出来,明显是想要利用他来教训宴九。 但宴九不搭理,径直地对跪在那里的人说道:“刘嫂,你最好乖乖说实话,否则今天你别想活着走出宴家的大门。” “那如果我照实说呢?”刘嫂呐呐地问。 “死你一个。”宴九顿了顿,接着又说:“但不照实说,死你全家。” “……” 她算是知道,大小姐这是铁了心要自己的命了。 孙舒秀一看,连忙道:“刘嫂,你最好想清楚说话,只要你说实话,有老爷在,没人敢动你。” “我……” 刘嫂这下心思不禁活络了起来。 大小姐再厉害,那也比不上老爷啊。 这个家到底是老爷说了算的! 这样一想,她心里顿时有些底了。 可还没有来得及再开口,就听到宴九一声嗤笑地提醒,“你没有照顾好大夫人,还指望我爸保护你?你在做梦呢。先不管我妈是不是疯了。但你别忘了,她始终没有和我爸离婚,到现在她都是名正言顺的宴家大夫人!” 这一番话她不仅是说给刘嫂听的,也是特意说给孙舒秀听的! 刚才孙舒秀不是说什么自己是宴国怀的妻子? 那好,她就当众打这个女人的脸,告诉在场所有人,宴国怀没离婚,她孙舒秀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三! 至于宴敏远和宴亦陌,那更是彻头彻尾的私生子! 果然,孙舒秀听到这话脸色立即就惨白了下来。 ------题外话------ 大小姐今天有没有一米八? 052 讨个公道 这件事可是她这辈子最痛的伤疤。 当年她想尽一切办法嫁进来,可宴国怀始终没有搭理。 哪怕自己为他生过一个儿子。 后来她好不容易想办法把宴九赶出去,却不想最后被宴九摆了一道,逼得宴国怀不能离婚,否则拒绝透露部队任何消息。 以至于这些年来她虽有宴家主母的头衔和权利,却始终没有最为正式的名分。 现在被人这样直接明晃晃地戳破,她怎么可能忍受得住。 “宴九——!” 一阵破音的尖叫,就看到孙舒秀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足以可见,她此时承受着多大的愤怒。 偏偏,宴九冲她微微一笑,“怎么?夫人,我说错了吗?” “你……你!你怎么敢!”孙舒秀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胸口更是起起伏伏,显然是气大发了。 然而宴九并不搭理她,只是对刘嫂说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否则……” 那未完的话让刘嫂的面色几乎僵死,连忙坦白道:“是夫人,是夫人让我这样做的!她说大夫人一发疯就没有办法控制,让我给她喂点镇定药,让她天天睡着,这样老爷就不用为大夫人心烦,而且我们也能少受点罪。” “你胡说!”孙舒秀脸色惨白地呵斥道。卡Kа酷Ku尐裞網 刘嫂在那瓶药的威胁下,也顾不得了,一咬牙地全都说了出来,“我没有胡说,这药还是按照夫人的意思去宴氏名下的医院去拿的药,那位陈医生可以作证。” 宴九冷笑着对傅司说道:“去把那位陈医生给我带过来。” 傅司点头,亲自去医院抓人。 可怜那位陈医生正在门诊部给病人看病,结果被傅司直接二话不说地拎着后衣领就把人带了回去。 只是在回去之前,他已经提前在车里亲自“提点”过这位陈医生了。 吓得那位差点当场尿裤子。 以至于当他穿着一身白大褂丢到了刘嫂旁边的时候,被宴九质问的时候认不认识刘嫂的时候,忙不迭地一个劲儿点头。 “认识,她曾经来我这里拿过镇定药。” “那她有没有说给谁吃的?”宴九问道。 “说是给那个疯子……”那位陈医生说到一半立刻噤了声,继而改口:“说是给夫人吃的。” “镇定药是处方药,没有授意,你怎么敢随便把这种药大量流出。” “因为……因为……” 那位陈医生畏惧傅司的手段,但同时也怕得罪孙舒秀,眼角的余光忍不住地往她那边瞟去。 坐在轮椅上的宴亦陌看到此时这一幕心里多少已经明白一些。 肯定是自己的母亲想要弄死对方,结果被宴九给发现了! 于是她马上急着开口道:“爸爸,妈妈不可能做这种事,你不要被宴九骗了!这肯定是她设的局,你不能老糊涂啊!” 这句话一出,宴国怀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孙舒秀更是脸色大变。 她顾不得自己现在满身的麻烦,赶忙说道:“国怀,你别当真!亦陌只是一时间急坏了,担心我吃亏,所以才会口不择言。” “那这药到底是不是你授意的。”宴国怀声音沉沉地问。 孙舒秀仗着刘嫂没有实质的证据,一口咬死地回答:“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把刘嫂解决了吧。” 宴国怀似乎已经把耐心给耗尽了,脸上满是不耐烦。 可不想这话一出反而激起了刘嫂的求生欲,她挣扎着不断哭喊道:“夫人,夫人!你不能这样!明明这件事是你授意我去做的,否则我哪里敢这样!更何况这个陈医生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怎么可能认识他!” 宴亦陌听到这番话,生怕宴国怀会再次深究,呵斥道:“闭嘴!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这些年我妈对你们这些佣人们如此照顾,你们怎么能到最后受人挑唆反咬我妈一口!”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刘嫂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宴国怀一句:“够了!把人拖下去。宴九,你跟我去一趟书房。” 随后转身就往外走去。 却不想宴九在这时对傅司说:“把人给我看着,没我命令,一个都不能动。” 顿时所有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老爷刚说把人拖下去,大小姐居然就敢说一个都不能动。 这不是当众打老爷的脸吗?!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齐刷刷地朝着宴国怀的方向看去。 但结果…… 宴国怀只是步子顿了一下后,径直离去。 他刚才分明是听见的,竟然没反应…… 这、这是默认了?! “嘶——” 这是示弱了?! 老爷给大小姐示弱!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又再一次地朝着宴九看去。 但宴九并没有什么得意的表情,她吩咐完后,在得到了傅司的点头后,就离去。 进了书房。 宴九找了个位置坐下,就问:“爸爸是找我,是打算和我商量一下怎么处理孙舒秀的吗?” “我只来找你谈公司的事。” 宴九笑得毫无温度,“我妈成这样了,你叫我谈公司的事?” 宴国怀对于她的嘲讽没有在意,只说了一句,“你母亲我会找最好的医疗团队来救治,你放心。” “我放心?我这十年就是放心,我妈才会变成这样!” 她几次三番的讥讽让宴国怀终于怒了,“那你要我怎么办?这十年来我把她安置在小楼里,找专门的人来照顾,治疗,早已仁至义尽了!” 在他看来,宴家的主母是一个疯子这件事是完全无法忍受地事! 如果不是当初为了要部队的情报,他根本不会答应宴九这件事。 现在她还敢来质问自己,简直没大没小,不分尊卑! 可在宴九的眼里,自己母亲变成这样全是拜宴国怀所赐,所以她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比起仁至义尽,我更认为你是在赎罪。” 宴敏远当即一巴掌拍在了桌上,那声响震得人心神一颤,“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爸!” 宴九不为所动,“我为我妈讨公道,和把你放在不放在眼里,并不矛盾。” 宴国怀脸色绷紧,显然是压抑着极大的怒意。 宴九坐在对面,像是没看见一样。 因为她知道,宴国怀不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做什么。 毕竟公司现在还需要她来撑。 果然,在沉默了片刻后,就听到他说:“我会让她以后不接触小楼里的任何事,这是我最后的退让。” 说到底还是不愿意把孙舒秀交出来,当即宴九语气讥冷,“不必了,我会带我妈离开!免得再委屈你!” “她的病我请了国外的医疗团队,是针对性治疗的,而且你也没有什么实质证据证明,如果胡乱杀人,可不能服众的,阿九。”宴国怀又说道。 这一席话让宴九的步子一顿。 只是在一秒的迟疑间隙后,她重新拧开门把,再次离去。 宴国怀看她毫不犹豫地离去,眉心不禁轻蹙了起来。 以往一提到蒋怡,宴九向来都乖乖听从了,这次怎么会……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院子里传来了一声尖叫声。 “啊——!” 让宴国怀心头猛地一跳,快步走了出去。 ------题外话------ 收到消息,明天2p,趁此机会,明天二更走起!大家想看大小姐继续气场一米九的,要收藏追文哦! 053 如数奉还(2P求收) 当他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宴九正掐着孙舒秀的喉咙,同时将一整瓶的药全都塞进了她的嘴里。卡Kа酷Ku尐裞網 孙舒秀不断地挣扎,嘴里支支吾吾地喊着救命。 至于其他人则因为傅司的命令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 坐在轮椅上的宴亦陌这下急得不停大喊:“你干什么!你不许动我妈!你放开她!” 可对此,宴九就像是没听到一样,甚至变本加厉直接“喀”地一声,把孙舒秀的下巴给弄脱臼了,再灌药。 这一幕让宴亦陌如何能承受! 她尖叫着就从椅子上扑了过去,结果被宴九一脚踹开,直接滚下了花坛的台阶。 母女两个一个被压在地上塞了满嘴的药,一个如同废人一样跌在泥地里,沾满了浑身的泥土。 这让看到闹剧的宴国怀怎么能忍得下去! 他当场一声怒喝,“宴九,你在干什么!” 被踹翻的宴亦陌一看到自己父亲出现,立刻哭嚎了起来,“爸!爸!你快救救妈妈!宴九她……她疯了!她居然想要杀妈妈!还把我从台阶上踹下来!” “宴九,住手!我让你住手,你听到没有!”宴国怀冷着脸,再次呵斥道。 只是对于他的训斥宴九并不搭理,她依旧我行我素地将另外剩下半瓶药片全部塞进了孙舒秀的嘴里,然后强制给她复原下巴,让她“咕咚”一下,吞咽下了一大把地药后,才把她如同破麻袋一样丢在脚边。卡Kа酷Ku尐裞網 她站在小院中央,眸间是温暖阳光都无法拂去的寒冷,“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宰了她,但是我妈怎么受的罪,她必须也要尝一尝这滋味!这也是我最后的退让。”接着她随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粉末,微微一笑地道:“好了,现在我可以和你谈公司的事了。” 宴国怀看到孙舒秀倒在地上,眼泪鼻涕一大把,嘴里还塞着没有吞下去的药片。 那样子哪里还有半分他宴国怀夫人的样子。 当即那脸色铁青了起来。 安静。 小院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地沉寂之中。 所有人都在等宴国怀开口。 而傅司则不留痕迹地往前走了几步,显然是怕宴国怀伤害宴九。 不过好在到最后宴国怀只说了一句,“去把夫人送去医院洗胃。” 然后就转身离去。 这话让在场的宴亦陌和孙舒秀都大跌眼镜。 这……这怎么可能呢? 宴九都已经当众闹成这个样子了,宴国怀竟然忍得下去? “爸!爸!”宴亦陌不死心地再次喊道。 就在这时,宴九拾阶而下,站在她身边,提醒:“你有演苦情戏的心,还不如早点把你妈送去医院洗胃,免得死在路上,最后还说是我谋杀了她。这个罪名我可不敢担。” 说着,她便离开了。 只留下那一对狼狈的母女。 她们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宴国怀不惩罚宴九。 按他以前的做法,不把宴九直接拖去执罚堂打死都已经是客气的了,怎么现在会这么容易的放过呢? 难不成真因为蒋怡的缘故,宴国怀心怀愧疚? 这样一想,孙舒秀立刻警铃大作了起来。 她很怕宴国怀对蒋怡余情未了,那到时候就真没她什么事情了! 可事实上,宴九却清楚宴国怀这是没有办法。 先不说孙舒秀被自己抓了个人赃俱获,宴国怀没有理由来训斥自己,就凭宴敏远这次的失败让宴氏遭受了不小的打击,需要人来收拾残局这件事,宴国怀都不能和自己彻底撕破脸。 果然,等再次回到书房后,宴国怀没有再废话,直奔主题。 “你弟弟这次合作没有成功,林氏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宴九折腾完了孙舒秀心里算是消了火,她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慢悠悠地品,“这件事不应该问我吧?这是宴敏远闹出来的事,你应该让他解决。” “现在你是公司的掌权人。”宴国怀神色沉沉盯着自己的女儿,显然还在为刚才她当众大闹而不满。 但宴九只当看不见,轻抿了口茶水,说道:“但宴敏远也并没有离开公司,他还是宴氏的总裁。” “可他现在有伤在身。”宴国怀又说。 “没事,他受的伤大部分都是皮肉伤,用不了几天就能好。” “那他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男子汉大丈夫受点惊有什么问题,敢接这种卖命的生意,就应该做好没命的准备。” 宴国怀的话被宴九反驳得滴水不漏,这让他很是恼怒。 最终只说了一句:“他毕竟是你弟弟。” 哟,这话里似乎是打起了感情牌。 但宴九却觉得无比可笑,“难道就因为他是我弟,我不仅要给他拉投资,救人命,还要替他收拾烂摊子?爸,你这会不会太偏心了?” “这对你来说不正是一个机会。” 宴九听了,喝茶的手微微一顿,继而抬眸看了过去,嘴角轻勾,“坐牢的机会吗?” 两倍的资金,这么大的漏洞,要在几个月后连本带利变出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她要是认下这次的事,到时候林璟新仇旧账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你有这个能力去解决,所以不会坐牢。而且一旦解决,在公司的威信力会更大。” 对于宴国怀的夸奖宴九只是笑笑,“那我还是把这个威信力交给二弟吧,我相信他在爸爸那么多年的培养下,一定可以完美解决。” 说完她放下了茶杯。 宴国怀一看到她准备起身走人,不禁皱起了眉头,“你难道不想成为宴氏的继承人吗?” “我想啊……”宴九顿了顿,眸色间带着促狭地笑,“但是我更想看看宴敏远要怎么收拾这场残局。” 宴九笑着再次起身,却紧接着听宴国怀说道:“那如果我说,你这次能解决掉这些事,我就让你插手宴氏堂口的那些生意,以后他来帮你,你觉得如何?” 在营救宴敏远之前宴国怀也说过让她参与,但是是她帮宴敏远。 而这一次,变成宴敏远帮她。 这就意味着主动权已经改变了。 当下,宴九身形一滞。 宴国怀看她站在那里没有马上离去,以为是成了。 可结果只听见宴九一声轻笑,“爸,你不会真把我当傻子吧?我累死累活的替宴敏远收拾烂摊子不说,等他伤好了,回了公司,他依旧压我一头。到时候他看我趁着他养伤期间介入堂口那些事,一不高兴,给我找麻烦怎么办?我总不能到最后什么都做了,还不落个好吧?” 要落个好? 还要怎么好? 他都已经说了,把堂口的生意让她沾了,难道还不够吗。 难不成真要废掉宴敏远这个总裁身份? 可如果真的这样做了,那到时候宴九可就彻底的一手遮天了! “如果你怕他压你一头,我还可以……” 宴国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宴九一口打断,“不用,我什么都不想要,就是不替他收拾烂摊子而已。至于堂口那些事,我也不屑用这种趁虚而入的方式来介入。我相信,总会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能力,从而心甘情愿的把那些事交付给我。” 宴九把话说得如此无欲无求,又坦荡利落,反而让宴国怀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算是清楚了,宴九这次是非要逼宴敏远离开宴氏不可。 虽说他也一向秉持着能者上位这四个字,但问题是宴敏远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 他辛苦栽培十多年的人,最后还不如放逐出去的宴九,那不就成了一场笑话?! 不,他绝不允许! 于是他不得不趁着宴九没有踏出房门时,沉着声音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宴敏远如果没有办法解决这次的事,宴氏就会陷入大危机,而那些专家团队可不会给一个快要倒闭的公司卖命。” ------题外话------ 渣爹又要耍贱了!不过,大小姐是那么容易服输的?哼哼! 第二轮pk开始了,所以晚上还有一更!大家想看大小姐如何虐渣的,赶紧来收藏啊! 054 九哥还活着?(二更求收) 宴九霍地转过头去,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厉之色,“你说过的,一命换一命。” 显然她对于宴国怀的出尔反尔十分的不满。 但宴国怀喝了口茶水,语气淡然:“你放心,我说过要把你母亲还给你,不会食言。只是我想提醒你,她现在成这样,如果想要醒过来,就必须要依靠那些人。当然,如果你不想她醒过来,那你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宴氏就此陷入动荡和不安之中。” 宴九面色就此紧绷了起来。 她的脸被沉浸在了一半光线照不到的暗处,那冰冷而有阴郁的眼神之下流动着的是灼热的愤怒和杀意。 她就知道……就知道…… 宴国怀这个贱人! 竟然下作到把她母亲的命和宴氏绑在一起! 还真是贱人死不完! 沉默了半晌,终于听到了她似妥协的意味,“好,我可以答应你。” 这一句话让宴国怀脑子里地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弛了下来。 只是随后却见宴九忽地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满是讥讽地道:“你为了宴敏远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不过,烂泥始终扶不上墙,你这样一遍遍地帮他,又能帮多久?难道能帮到他死的那天吗?还是打算替他这样求我求到死的那一天为止?” 她毫不留情的奚落和嘲讽让宴国怀刚缓和下来的神情逐渐再次变得压抑了起来。 看到他那不痛快的样子,宴九才算是痛快了一些。 走出了书房,才下楼,就在门口遇上了刚解决完那群佣人的傅司。卡Kа酷Ku尐裞網 “那些佣人被我的人送去了执罚堂,夫人和三小姐也被人送去了医院,听说还在洗胃中。” 听着傅司的汇报,宴九冷冷问:“刘嫂呢?” 虽然作为主谋的孙舒秀被自己狠狠折腾了一番,但不代表她就会放过刘嫂。 傅司回答:“吃了太多那种药,人已经废了,等你处理。” “废了那就治好,然后再送去执罚堂。” 虽然死全家不至于,但她必须得死! 敢动她母亲的人,只有这一个结局。 “是。” “等执罚堂的人解决完了,再把她送去孙舒秀那边,算是我给她的赔罪礼物。”宴九嘴角的笑意里透着彻骨的冰冷。 傅司知道,宴九这是彻底和孙舒秀撕破脸皮了。 “是。” 宴九快步朝着小楼里走去。 整整一个下午她都和那些专家医疗团队的人聊关于蒋怡的身体状况。 越听她的脸色就越沉。 等到整场会开完,那群专家们已经一个个坐立不安地垂着头,不吭声了。 下午的事情他们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宴家的当家主母被灌药送去医院洗胃却是知道的。 对于这位大小姐当着自己亲身父亲的面对继母做出如此这般举动,而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就凭这点,他们对她也是有畏惧感的。 更何况他们现在还变相婉转的告诉她,大夫人现在的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 要是弄不好,很有可能会被她送去执罚堂里喝喝茶。 所以被暂时辟出来的会议室此时安静如鸡。 不过好在最后大小姐并没有对他们这群人做些什么,只是让他们以后把事关蒋怡所有的医疗报告都交给她,然后就放他们离去了。 宴九就这样一个人坐在那里不断地翻阅着那些报告。 每看一页,她的眉头就拧紧一分。 等到傅司端着餐盘进来时,就见宴九坐在那里,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份报告上,不由得眉头轻蹙起。 “已经很晚了,你吃点东西后,就去睡吧。” 宴九摇头,“我不困,也不饿,你不用管我。” “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了一觉了,今天也没有吃过饭。”傅司上前抽走了她手里那份文件,然后将饭菜摆放在了桌上。 可宴九看着饭菜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我没心情吃。” 傅司沉默了一会儿,问:“是因为林氏?” 宴九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 其实关于林氏这件事并不难办。 别看她下套把林璟给得罪了,但真要要解决,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这件事我来办。卡Kа酷Ku尐裞網”傅司以为她不说话就是默认,为此便说道。 宴九回神,微微扬眉,“那可是个死局。” “没关系,我有办法。”傅司将筷子递给了她。 宴九看他这么胸有成竹,倒是很好奇他口中的办法。 正想开口询问,就听到他一句,“快吃饭。”给挡了回去。 简单地吃了两口后,宴九又去看了眼蒋怡。 看她睡得很安稳,也就稍稍放心了下来。 不过到最后她也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在隔壁的房间凑合住下。 因为她怕母亲会半夜醒过来,到时候自己不能第一时间赶过来。 “可是这里连床都没有。”傅司对于她住在那里很是反对,“你还是回去睡吧,这里我来亲自守着,不会出问题的。” “不用,这不是有沙发么,随便凑合一下就行了,我没那么娇气。” 面对宴九这般坚持,傅司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命人去拿被子,又开了足够的暖气,防止她感冒。 等到全安顿好了,人也都出去了,屋子里算是彻底安静下来。 别看宴九白天的时候这般折腾,其实连续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她的精神其实很疲惫。 所以也没有废话地就直接躺在沙发上休息起来。 只是她睡得安稳,部队那边却全都乱套了。 因为曹峰的消息,原本以为宴九已经死在那场爆炸里的下属们一个个都像是炸开锅一般,激动不已。 特别是宴九的直系领导徐康宏。 当他得知这个消息后,竟然直接从床上弹起来,大晚上的穿着短袖就往楼下冲去。 要不是下属看到及时把他拽回去,他非得冻感冒不可。 可好不容易接到那通电话,对方却称曹峰被领导喊去训话了,这让他急得不行。 最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人把曹峰给抓到了部队里。 可怜曹峰因为抓捕任务失败被上头批了一晚上,结果才从办公室里出来,就被徐康宏的手下拎上了直升机飞了过来汇报事情。 而徐康宏在焦急等待了一晚上后,一看到人连杯茶水都不倒,直接开口就是一句,“消息是真的吗?那兔崽子真的没失踪?没死?!” 自从那场爆炸发生后,阿坤那小子在第二天的晚上就从医院打电话过来汇报。 一开始他听到阿坤的声音,还以为他们两个人都没什么事。 可谁知随后阿坤就哭嚎着说什么九哥不见了! 顿时,好不容易放下来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那几天他派了无数人力、物力去找! 但最终什么都没有。 燕九失踪了,生死未卜。 一开始所有人都不信。 不信燕九会这么轻易死于一场爆炸。 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高层们从不信到不得不信。 唯独徐康宏和燕九的手下,从确定失踪那天开始到至今,始终不愿意相信那小子会死。 他多嚣张的一个人啊,就跟个孙猴子似的,恨不能上天入地。 怎么可能死了呢! 终于,老天开眼了! 竟然有消息了! 这让他如何不激动! “虽然只有一个照面,但是我看着的确很像燕队长。”曹峰也知道事态严重,所以不废话地回答。 徐康宏又问:“那你在哪里看到他的?” 曹峰汇报道:“在边境,刚找到人,打算进行围剿,结果就被燕队长给劫走了。” 徐康宏一听,就直皱眉。 边境? 燕九那小子怎么会跑去边境呢?! “这不可能啊,他没事跑那儿去干什么?而且他如果还活着,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联系我?” 话音才落,办公室的门突然之间“砰——”地一声就给撞开了。 吓了里面的人一大跳。 ------题外话------ 二更送到啦,大小姐的领导粗线了! 055 上梁不正下梁歪 就见郑坤瘸着腿,拄着拐杖,一脸着急地冲进来,扯着曹峰就问:“是谁说九哥还活着的?人呢?那人在哪儿?” 想到一半就被打断的徐康宏有些怒了,“你是土匪吗?进来都不喊报告?!眼里还有没有我的存在了?” 郑坤顿时如戳破了的皮球瘪了下去,撑着拐杖,弱弱地喊了一声,“团长。卡Kа酷Ku尐裞網” “你还知道我是你团长啊?!瞧瞧你拄着个拐,气势汹汹那样子,生怕那次船只爆炸没炸死你,这回打算摔死自己是吧!”徐康宏作势就准备揍人,郑坤吓得差点往后摔了个跟头。 他心知自己这次能够在船只爆炸中存活下来实属万幸,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被放了出来,结果没消停两天,连绷带都没拆,他就这么冲过来,的确不太好。 可问题是,这事关九哥啊! 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徐康宏怒瞪了他一眼,继而替他说道:“只是你现在满脑子都是你家队长了是不是!” “队长……”经过他这么一提醒,郑坤立刻回过神,一脸焦急,“对!队长!团长,我们队长到底怎么样了?他是死是活啊?您倒是给个准话啊!” 说到激动处就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徐康宏极为嫌弃地挣开他的手,没好气地道:“我要能知道那兔崽子是死是活,还会把人抓来问东问西吗!”随后他就扬声冲着门外喊:“还有门口那些站着的,别给我躲在外面了,给我滚进来!” 没一会儿,门外的那几个人一个个把脑袋探了进来,齐声讨好道:“团长好。” 徐康宏又瞪了那群人一眼,怒道:“团长不好!” 那群人立刻垂着脑袋没再吭声。 看着那群装怂的货,徐康宏气得头疼不已,“你们自己说说,怎么好意思欺负一病患,郑坤都伤成这样了,还撺掇他来挨骂,还有没有战友情了!” “我们没想让他来挨骂,只不过他来问,更适合,也更加符合此时的情节需求。”队伍里唯一的女兵笑眯眯地回答。 却把徐康宏给气得咬牙切齿,“阮、青、时!你给我少看那些言情小说!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在部队里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小说!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被点了名的阮青时小声道:“可是燕队说我可以偷摸看。” 徐康宏气不可遏道:“燕队大还是我大?” 阮青时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你大。卡Kа酷Ku尐裞網” “既然知道我大,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说那些东西,就给我全副武装五十公里去!” 面对徐康宏的这番话,阮青时下意识地脱口,“那会跑死人的。” 结果刚一说完,就接收到了徐康宏那一记眼刀,吓得立刻吐舌头噤声。 等把这群人训服帖了,徐康宏才收了脾气,对曹峰说道:“行了,你当着他们的面说,燕九那兔崽子到底怎么样了!” 被差点遗忘在旁边的曹峰此时缓过神来,“我……我不知道那兔……那人到底是不是燕队长,我只是觉得他很像燕队长,所以特意来汇报,生怕误伤自己人。” “那他人呢?”徐康宏问道。 “在t国边境,然后就逃了。” “t国边境……”站在那里的郑坤喃喃自语了一番后,立刻转身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徐康宏赶忙叫住他,“你干什么去!” “去找队长啊,他肯定遇到什么事回不来,我得去把他救回来。” 郑坤一边回答一边往外走去,那吃力的样子让徐康宏扶额道:“你可拉倒吧!他哪里需要你救,你不拖他后腿就不错了。” 郑坤被他这么一提醒,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觉得好像也有道理,“那……那他为什么不回来?” 徐康宏顿时磨牙嚯嚯起来,“我怎么知道那兔崽子想干什么!这兔崽子要是真活着,等他回来,看我怎么往死里揍他!” 对此,郑坤简直快要急哭了,“都到这时候了您怎么还想着揍队长啊,赶紧把他找回来才是正事啊!” “是啊,团长你赶紧下令让我们去找人吧。” “团长你快下命令吧。” 那几个属下也忙不迭地一个劲儿地催促着。 徐康宏当下一声呵,“干什么干什么,造反啊?!一个个的竟然敢命令起我来了,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瞧瞧那兔崽子带出来的,都是一帮什么兵!” “严格意义上来,那上梁应该是团长你吧。”阮青时这时候小声嘀咕了一句,结果被对方听了个正着。 “你说什么?”徐康宏瞪了她一眼,随后就对那几个人说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别嚣张,上面派发消息,要整合部队,你们这支队伍很快就要被拆分了。” 这消息一出,所有人都惊了! “凭什么啊!” “对啊,凭什么要拆我们啊!” “团长,你在开玩笑吧?我们这支队伍可是尖刀队伍,一旦拆了,那得损失多少啊。” 听完这群人的抱怨和抗议,徐康宏不禁气不打一出来,“这怪谁啊,怪谁啊!这几个月上面派一个新队长下来,你们就气走一个,来多少气多少,光这个月就弄走了三个!没有队长来带队,怎么可能不拆分!” “可是,可是现在燕队不是要回来了吗?”阮青时这时候是真的着急了,“只要燕队一回来,咱们不就有队长了。” 徐康宏哼了一声,冲他们泼冷水道:“那人只是长得像燕九,还不能完全确定是不是呢。” “那你赶紧下命令让我们去确定啊。” 阮青时这话马上引起了其他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赞同。 可偏偏徐康宏大手一挥,说:“这件事不用你们管,就算要去确定,我也会另外找人。” 众人急了:“为什么啊!” 徐康宏板着脸训斥道:“当然是惩罚你们!身为下级不服从上级,还敢气走那么多个新队长,这就是下场!” “可明明这事你也是支持的啊。”阮青时忍不住还嘴。 徐康宏吹胡子瞪眼睛地道:“我什么时候支持了?” “您无声支持也是支持啊。” 阮青时的这一声嘀咕让徐康宏脸上挂不住。 好吧,他承认燕九那臭小子在爆炸中失踪后,上面的人要派新的队长下来这件事他很不满意。 但……但也不能当众说出来吧! 这让他以后怎么在队伍里树立威严! 当即他气得恨不能直接抬脚就去踹人,“放屁!我作为团长从不干这种事,别胡说八道!去去去,赶紧训练,小心我罚死你们!” 那群人眼看着自家最高领导生气看,吓得一个个赶紧都逃窜了出去。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一般只有燕队那种孙猴子才敢抵抗,他们这种虾兵蟹将根本抵抗不了这尊阎王爷。 ------题外话------ 晚上还有一更! ps:我把宴九手下的其中几个拉出来溜溜,居然敢气走新队长,棒不棒~! 056 流年不利(二更求收) 等那群人一溜烟儿的全都跑了以后,徐康宏这才收起了那副训斥,对曹峰抱歉道:“不好意思啊,让你看笑话了。卡Kа酷Ku尐裞網” 曹峰这会儿勉强地笑了笑,“呵呵,不会不会,只有感情好才会这样,我们队伍里兄弟们也经常这样。” 当然,顶嘴除外、没上没下除外、气跑新队长除外…… 一想到这些大胆的举动,他这手心就冒冷汗。 果然不愧是燕队长的手下,一个个胆子大得简直快上天了。 竟然把新队长都给气跑了。 而且关键是,不止一个! 天,曹峰简直不敢想象。 如果这事儿放到他身上,哪儿有这胆子啊。 估计还没赶跑一个,就被新领导给训得腿肚子都软了吧。 “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这时,徐康宏对他问道。 曹峰连忙将思绪拉了回来,应答道:“人在t国边境。” “对,人在t国边境,但是那小子没理由去t国啊……”徐康宏越想越觉得这事情不对劲,随后又问道:“你刚说他去救谁?” “救宴氏的总裁,宴敏远。卡Kа酷Ku尐裞網” 这一句话让徐康宏的神情慢慢地有些肃穆了起来。 宴氏? 当初他就是派燕九去查关于宴氏那批货的,后来船只被炸,郑坤意外幸存,可燕九却失踪了。 后来在那个港口他几次派人去搜,始终没有搜到人。 而现在燕九却突然救了宴氏的总裁…… 这其中怎么看怎么有内幕。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曹峰看这位徐团长没有了刚才不正经的样子,不由得跟着一同担心了起来。 徐康宏没回答,只是继续问道:“那你们现在是不是要去宴氏抓捕?” 曹峰点了点头,表情也变得有些一言难尽的很,“去肯定要去的,但是估计不太可能把人带回来。” “为什么?”徐康宏有些不解地问。 “在这场交易中宴敏远一得知有第三方介入后,就表现的很是小心,每次都是派手下来,唯一一次出现就是交易的时候,结果还被他逃了,没实质证据。” 一提及这件事,曹峰就越发的心烦了起来。 本来想把帕颂抓了,后来谁知无意间钓到了宴敏远这个意外惊喜。卡Kа酷Ku尐裞網 惊喜就惊喜吧,到时候两者一并抓了,也算是办了件漂亮事。 谁知,到最后帕颂跑了,宴敏远也被人劫走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你们这次要去宴氏查人,能不能帮我调出宴氏名下所有员工的资料?” 对于徐康宏这个要求曹峰有些惊讶,“所有吗?” 要知道宴氏的船业可是龙头产业,真要细算起宴氏名下的员工那可不是几张纸能解决的。 但徐康宏却点头,“对,所有。” 曹峰虽对于那庞大的人数而心惊,但转而一想燕队的生死,当即点头,“行吧,我到时候去问他们要。” “那好,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曹峰连忙摆手,“没关系,燕队长曾经也帮过我们的忙,这是应该的。” 在剪短的几番话后,徐康宏就命人把人送了回去。 继而他就派了另外两个人去了t国的边境先去查燕九的行踪。 至于曹峰则亲自带着队伍连夜赶去了s市去找宴敏远问话。卡Kа酷Ku尐裞網 …… 宴九在知道有警察上门时就让傅司去把这件事告诉宴国怀,自己则留在小楼里休息。 “可是董事长会不高兴的。”傅司提醒道。 宴九坐在沙发上,捧着茶杯,袅袅升起的白烟模糊了她眉眼间的神色,只听出那语气里的薄凉,“他不高兴最好,总不能事事都让他顺意吧。” “可这样一来,万一董事长迁怒于您的母亲……” 傅司没说下去,但是意思很明显,这些专家都是宴国怀给的,万一宴国怀不高兴了,把团队解散了…… 当然,他也能替宴九找专家治大夫人,但这时候和董事长撕破脸的话…… 宴九当即一声嗤笑,“迁怒?他有什么理由迁怒我母亲?我当时只说帮他解决林氏的事,可没说要替他解决警察的事。对了,这两天警察的事情你全都让宴国怀自己去办,我要陪我母亲,没空接见。他不是珍惜自己一手培养的儿子么,那现在就别怕麻烦。” 最重要的是,她担心曹峰亲自来找人。 那晚上的事她还心有余悸的很,万一遇到自己就不太好了。 所以这段时间还是闭门不见比较好。 她放下了茶杯,起身进了蒋怡的房间。 昨晚上蒋怡有清醒过来,但时间很短暂,而且神智也不太清楚,等她从隔壁房间赶过来地时候,只是迷惘的看了她几眼就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就为这一眼,宴九早上就命人把自己房间里的东西都搬过来,以后就在这栋小楼里住下了。 只是这一举动老宅里的佣人看到,心里不免多想。 昨天才大闹了一场,今天就直接搬出主宅,进了那栋小楼,而且到了下午警察上门,大小姐也闭门不见,让老爷亲自下楼和那些警察周旋。 怎么看都觉得像是要和老爷闹掰的样子。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宴氏的总裁、宴家的二少爷竟然被警察带走了! 这段时间他们多少能感觉到宴家不太正常的气氛,但是没想到有警察竟敢把宴敏远给带走。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人心惶惶了起来。 这家里大小姐不过问事,二少爷被人带走,三小姐废了腿,夫人更是送去医院。 整个家里简直可以用凄惨来形容。 眼看着马上就要春节了,这哪里有半点喜庆样子。 不过好在宴国怀在那晚上宴九打过电话,报过消息后,已经开始着手打点过了,再加上警方那边没有证据,四十八小时后也只能暂时放了宴敏远。 但放归放,宴氏算是彻底被警方给盯上了,宴氏内部的资料被全部带走检查,同时还把员工的资料也一并拿走。 宴敏远和宴国怀两个人那段时间时不时陪着警察进出,弄得公司里传出了不少的流言蜚语。 而此时听着傅司汇报的宴九从蒋怡的床边站起,走到了床边,负手而立,嘴角轻勾起了一抹嘲讽地笑。 “挺好,春节嘛就该忙一点,这样才符合他董事长的身份。” “可是这样一来影响很不好,股价有所波动不说,董事局里的人也有些蠢蠢欲动起来了。”傅司将这段时间公司的近况一一向她说明。 不过宴九倒是一点都不在乎,“哦,那就让他们动呗。” 对于她来说宴氏倒了才是最好的。 可惜啊,她母亲和宴氏捆绑在一起,所以只能暂时再等等。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听到傅司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但现在董事长很不高兴……” “所以呢?你现在是替他提醒我吗?”宴九转过头,眸色漆黑,全无笑意。 ------题外话------ 第二更也送到啦! 057 赔罪礼物 傅司一愣,知道她是误会了。卡Kа酷Ku尐裞網 这段时间宴九闭门不见不说,还大刀阔斧地把小楼里的人全部撤换了个干净。 甚至不用堂口的手下,而是私下里招了外面的人进来守着小楼。 这明着就是在打宴国怀的脸。 但好在这次没底气的是宴国怀,宴九这样做,他也没说话。 可这不代表宴国怀会一直忍着。 临近春节,公司进出都是警察,弄得实在是人心神不定,再加上林氏的投资被宴九阻拦着不让他解决,一直一拖再拖。 现如今什么都没解决,他怕到时候宴九占不到好。 “我是提醒,但不是替他。”傅司说道。 也就是说,这份关心全是为了她,而不是宴国怀。 对此宴九扬了扬眉,“其实你就算是替他,也不要紧。你毕竟没站在我这边,听他行事是应该的。” 傅司蹙眉。 接着就听她话锋一转,“不过我总不能一直让他有求必应吧?这样我多没面子啊。” 说这话的时候,傅司分明感觉到那语气中的沉冷。 “可这件事主谋毕竟是夫人。” 也就是说,他宴国怀完全可以从中洗脱。 但宴九却轻笑了一声,“你不会真以为这件事孙舒秀能瞒得滴水不漏?” 傅司不禁沉默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傅司,你和我心里都清楚,没有他宴国怀的漠视,孙舒秀怎么敢这么猖狂。” 孙舒秀自以为真的是自己倒霉被她抓了个人赃并获。 但实际上,宴国怀在小楼里安插的人不在少数,特别是她回来之后,那小楼就跟铁桶似的,估计是怕她来偷人。 所以孙舒秀的举动,宴国怀怎么可能不知情。 而他知情,却默认。 摆明了就是想给自己留一后手来压制她。 真是个贱到极点的贱人! 不过这次她也算是把宴国怀的脸往地上踩了。 真以为她宴九一遇到自己母亲就真的束手就擒了? 物极必反这四个字难道不知道? 没错,蒋怡的确是他的筹码,可就是因为这是他唯一的筹码,才要好好保护! 否则没有了蒋怡,她宴九敢做的就不只是当他的面给他的女人喂一顿药,让公司处于动荡不安那么简单。 她定将会不顾一切后果,不计一切代价,把宴家搅个天翻地乱。 “对了,孙舒秀她们两母女是不是要回来了?”宴九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傅司点了点头,“是的,今天下午出院。” 宴九将目光重新转移到了窗外,唇角泛着一丝微凉地笑,“那就把刘嫂送过去吧,权当是我恭喜她出院的礼物。” 傅司面不改色地再次点头,“好。卡Kа酷Ku尐裞網” 接着就转身离开去奉命做事了。 …… 而此时医院那边孙舒秀的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只是因为还有一份体检报告没有拿,所以只能在医院里吃午餐。 虽说是医院的午餐,但宴氏名下的医院,怎么可能会怠慢孙舒秀和宴亦陌。 可惜,再丰盛的午餐这会儿孙舒秀都没有心情,她一个劲儿的催护士快点把体检报告送过来。 医生那边知道她是董事长夫人,不敢得罪,午饭都没有吃,急忙把那份报告给赶了出来,送进了病房里。 一拿到报告,确定自己没什么太大问题后就马上穿戴好衣服下楼打算回去。 那火急火燎的速度让宴亦陌不免皱起了眉头,“妈,你说你那么急着出院干什么?医生都说你身体弱,最好能在医院调养一番了。” 孙舒秀站在电梯内,一边看着不断下降的数字,一边斥道:“你懂什么!我听说警察一直在找你哥麻烦,我得赶紧回去盯着,免得到时候被宴九那贱丫头给钻了空子。” 语毕,电梯门“叮”地一声就打开了。 孙舒秀一马当前地朝着停车库内走去,至于其他两名佣人,一个推着宴亦陌的轮椅,一个则拎着换洗衣服的包。 三个人快步朝着车子方向而去。 只是孙舒秀刚一开车门,正准备坐进去,结果就看到昏暗的车内有一道黑影正以一个诡异姿态地瘫坐在那里。 孙舒秀不由得眉头紧皱起来。 她的车子里怎么会有人坐? 正探头进去仔细一瞧,就见一张青白的脸上布满了血痕,眼睛瞪得大大的,神情惊恐而又吓人。卡Kа酷Ku尐裞網 “啊——!” 孙舒秀当即失声尖叫,从车里跑了出来,不过她身子弱,慌乱间直接一屁股摔了下来,脚更是一崴,扭伤了。 “怎么了,怎么了?”身后的宴亦陌好奇地探头一看,结果一看到眼前的场景,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瘫坐在了轮椅上动弹不得。 天!那……那个人是刘嫂? 她……她……死……死了?! 从未见过死人的宴亦陌吓得灵魂都快散了,特别是那双死人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在这种地下车库的阴森氛围里,寒毛都逆竖了起来。 “一定是宴九,一定是宴九!”孙舒秀呐呐地说完后,突然气急爆发地怒喝:“那个贱丫头,贱丫头!” 她遭了这么一场本就身体虚弱,现如今再次受到惊吓,一个喊叫后就直接晕了过去。 宴亦陌一看到自己母亲吓晕过去,立刻就急了,“妈,妈!快,快把我妈送回病房,快啊!” 她招呼这那两名佣人把孙舒秀重新抬上楼,然后又赶忙打电话给宴国怀。 “爸!妈,被吓晕过去了!”电话一接通,宴亦陌就激动地大喊。 坐在车内的宴国怀神色沉沉,“怎么回事?” 宴亦陌被吓得也是一声冷汗这会儿也是口不择言地很,“宴九那个贱人,她把刘嫂的尸体放进了车子里,妈一开门,当场吓晕了过去,现在在楼上抢救呢!” 宴国怀眉心一跳,果然宴九没那么容易放过孙舒秀。 但就是没想到她会用这样过激的手段。 “我知道了。” 他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宴亦陌急了起来,“爸,宴九这样对妈,你不能再放过她了!” 宴国怀皱眉,“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做事了?” 这一句话不轻不重,却让宴亦陌顿时打了个激灵,闭上了嘴。 很快宴国怀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现在很忙,这些事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也不顾宴亦陌的反对,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随后车门就被打开。 宴敏远从外面坐了进来。 宴国怀坐在里面,问道:“警察那边彻底解决了?” 宴敏远这段时间被这群警察折腾得有点很,面上有些疲累,但因为身边坐着的是宴国怀,于是连忙回答:“是的,宴氏的账目向来做得干净,他们查不到任何东西,只能作罢。”顿了顿后,他又继续说:“爸,对不起。这次是我疏忽,让您劳心了。” 宴国怀嗯了一声,“知道就好。” 车子启动,就此离开了警察局门口。 而这个时候曹峰他们也从警察局内走出来,看到那一辆高级轿车行驶远去。 其中一个年轻警官忍不住啐了一口,“妈的,瞧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还说什么警民合作,明明就是一个千刀万剐的毒贩子!上次在山里差一点就抓到他了。要是抓到他,哪里轮得到他嚣张!” “行了,没抓到就是没抓到,没有什么差一点差两点的。不过迟早我会亲手抓了他!收队!”曹峰也同样是脸色难看的很,特别是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语气是那么的恶狠狠。 那群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自家队长说的没错,只能垂头丧脑地回去整理东西,打算回自己单位。 “对了,资料传过去了没?”在快整理完的时候,曹峰突然响起徐康宏的交代,连忙问道。 身边的下属立刻回答道:“早在拿到复印本的时候就传了。” “传过去就行。” 曹峰安了心,才带队离开。 不过在离开前他特意和s市的那些人打过招呼,让他们私下里紧盯宴氏的动向,总之就是这个春节别让宴氏好过。 那些人也知道这次任务里毒贩跑了,听到这话自然点头,表示一定盯着。 于是整个春节宴氏过得那叫一个流年不利。 时不时的警车在门外停着,闹得所有人惶恐不安不说,宴家更是一个糟乱。 孙舒秀被吓到梦魇,晚上总是惊觉不安,这回是真的需要靠镇定剂才能入睡。 至于宴敏远和宴亦陌两兄妹,一个被董事局的人缠着不放,一个则自己是个残废还要照顾孙舒秀。 ------题外话------ 满满一章三千字的更新,棒不棒? 大小姐的反击赞不赞? 晚上还有一更! 058 年过得好吗?(二更求收) 年夜当天晚上宴国怀一个人孤零零地独坐在餐厅里,佣人们摆好了饭菜,也都退下了。卡Kа酷Ku尐裞網 这是那么多年来,他第一次一个人过春节。 曲径通幽的老宅里安静无声。 只有冷风从门外刮进来,窗帘微微摆动。 怎么看都有种寂寞凄冷之感。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紧接着宴九从门外走了进来,冲他微笑地道:“爸爸,过年好啊。” 宴国怀抬头,神色沉沉,“你觉得我这个年过得好吗?” 宴九明知他的言下之意,但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走了进来,轻笑道:“应该不错吧?不是说警察那边已经确定宴敏远没问题了么。” 看着宴九落座在长桌的尽头,看上去如同对峙一般,宴国怀面色阴沉,“你这气也该消了吧?” “气?我有什么气?”宴九一脸听不懂的样子,随意地把玩着手边的水杯。 宴国怀也不多说,话题忽然一转,“你母亲身体如何了?” 宴九点头,“还不错,今天早上已经彻底醒过来了,只是脑子还有些昏沉,不认人。卡Kа酷Ku尐裞網” “既然你母亲已经恢复,你也该回公司去解决你要解决的事了。”宴国怀对她说。 宴九唇间的笑意不变,一边玩着手里的茶杯,一边无谓地道:“公司不是有爸爸和宴敏远吗?不急。” 这话却激得宴国怀脸色微变,语气就此沉肃了下来,“但你答应过我的。” 宴九抬眸,笑眯眯地反问:“你也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我妈的。” 宴国怀就知道,症结还是在蒋怡身上。 如果不是孙舒秀那个蠢女人做事被人发现,宴九何至于不依不饶。 宴国怀深吸了口气后,最终说道:“她现在已经被你折腾得连觉都睡不了,以后都不敢对你母亲下手了。” “我这可不是折腾,我这分明是赔罪啊,那次的事我情绪没把控好,把夫人给吓到了,所以特意让人把刘嫂送过去,让她知道,以下犯上的人最后的下场,让她放宽心了养病。”宴九笑语晏晏,话里话外都是为人着想的体贴。 可只有宴国怀能听到这言下之意的肃杀之意。 到底是在部队里待过的人,经历过各种生死考验,这话一出口就能感觉到那如同刀刃见过血一般,锋芒而又冷厉。 宴国怀看着对面的女儿,似有退让之意,“不管是赔罪还是折腾,你到底什么时候去公司?” 宴九听了,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往椅背上靠了靠,“节后吧,现在最主要的还是陪你和妈过节。卡Kа酷Ku尐裞網” 过节? 家里的人一个个都成这样了,还过什么节! 宴国怀知道她这是有意给自己添堵,最后气得一筷子都没有动,直接拂袖而去。 宴九成功把人气到了,总算舒心了。 于是也功成身退地离开了宅子,回了后院的小楼。 才刚进门,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守在蒋怡的门外。 宴九有些奇怪地问:“我不是放你假了吗?你怎么没回去过节?” 今天是年夜日,宴九特意给傅司放了假,结果没想到早上让他走,晚上他居然又回来了。 傅司站在门外,抿着唇,淡淡道:“我回去也是一个人,索性帮宋五顶个班。” 宋五是宴国怀的手下,原名叫宋平。 算不上左膀右臂,但是能力还算不错,所以被一同派了过来。 不过因为傅司在公司和宴国怀心里更重,所以宴九当时更在意傅司,对宋平只是当一般下属用。 今天本来是宋五当值,守着小楼,结果没想到最后傅司过来代替。 不过无所谓,反正比起宋平,她更放心傅司。 “吃饭了吗?”她坐在沙发上,随手拍了拍沙发,示意他一起坐。 傅司看着她邀请的动作,眸色立刻变得幽深了起来,然后坐到了她身边,回答:“还没有。” “真巧,我也没吃,要不然你再煮点面条,咱两一起吃?”宴九不禁想起了那天晚上傅司的鸡汤面,那面条可真鲜啊。 说完,她就起身先去蒋怡的房间去看了看。 压根没发现傅司有些为难迟疑的眼神。 今天早上她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木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后来医生赶紧过来看了下,表示药性都退了,但吃了药,人肯定是迟缓很多。 为此整整一天宴九都陪在她身边,只是她对宴九很陌生,毕竟十年不在身边,对于这样一个陌生人,蒋怡表现的非常抗拒。 医生也表示蒋怡没有安全感,所以她只能坐在远一点的地方陪着。 后来天色一暗,蒋怡就往被子里躺,像是累了的样子,宴九只能退出房间去了主宅一趟。 现如今看蒋怡睡得这般安稳,她心里虽有遗憾,但到底看到自己十年没见的母亲,也算聊有安慰。 等她重新再退出来下楼时,就看到傅司已经在底楼的厨房里忙碌了。 宴九好奇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做饭的,索性探头进去一看,发现…… 原来他并不是很会做饭。 至少拿起炒锅的动作十分的不协调。 这让宴九不得不好奇,那碗鸡汤面是从何而来的。 正疑惑呢,就看见他直接把洗干净的西蓝花放进油锅里。 宴九连忙出声阻止:“西蓝花不应该先焯一下水吗?” 傅司手上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看了看油锅,又看了看那西蓝花,神色有些无措,“抱歉,我不太会做饭。” 果然如此! 宴九一脸被预料到的表情,然后倚在门框边,问道:“那你上次的鸡汤面?” 傅司很诚实地回答:“鸡汤是厨房本就有的,我只是下了一把面。” “……” 见宴九不说话,以为是不高兴了,傅司不由得再次说道:“抱歉。” 其实宴九倒不是不高兴,只是觉得有些不知该怎么说,“那你除了下面还会什么?” “煮鸡蛋。” “……” 可真棒棒! 宴九一边挽起袖子,一边走了进来,“先说好啊,我也不太会,只能凑合。” 傅司看她的架势,有些讶异,“你要做饭?” “不然呢?”宴九挽好了袖子,把他手里那碗西蓝花接了过来。 比起傅司,宴九的姿势就比较熟练一点了。 她将西蓝花焯水,然后把大蒜切成末放在油锅里煸炒出香味,又把西蓝花放进去一炒,没过多久就盛放出锅。 傅司站在旁边看她动作飞快,阵阵菜香扑鼻而来,在暖橘色的灯光下只觉得心里头微暖,心里竟腾升出一种希望这样的场景能就此定格的念头来。 ------题外话------ 二更准时送到! 大小姐贤妻良母了,哈哈哈~有没有? 059 糟老头坏得很 当然这个希望自然不会那么快成真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把第二道西红柿炒蛋盛出来后,就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傅司看了,不禁问:“没了?” 宴九点头,“我一共就会这两道菜。” 傅司顿时陷入了沉默,紧接着才吐出了三个字:“比我好。” 宴九:“……” 这夸奖得……可真诚恳。 “行了,那吃饭吧。” 宴九将菜端了出去,傅司自然而然地替她把碗筷都摆放好。 等两个人齐齐坐下后,不禁大眼瞪小眼了起来。 看着空落落地碗。 宴九忍不住问:“饭呢?” “没煮。” “……” “我可以去下面条。”傅司说道。 “……” 求你了,别再说面条了。 宴九将两道菜往他那边推了推,说道:“先不急着下面条,你先尝尝味道。” 傅司对此拿起了筷子,尝了尝味道后,点头赞赏道:“味道很好。” 宴九笑眯眯地道:“那当然了,这两道菜可是我被逼着学了很久的心血。卡Kа酷Ku尐裞網” “被逼?”傅司有些不太理解。 “是啊,当时我一成年,那老头……有人就逼我学做两道菜,说是为了让我将来骗媳……”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住,随后才改口:“用来骗男朋友的。” 当时听到这个理由的时候,宴九简直气笑了。 哪有领导把自己的兵拽到食堂里学做饭,是为了泡妞的? 偏偏老头很是理直气壮,说什么她成年了,该去骗小姑娘了,学几道拿手菜更容易骗上手。 还说现在的小姑娘就好这口。 看到长得帅得小伙下厨做饭,比弹钢琴的都给力。 听听这话,哪里有半点像领导的样子。 回想到那段时光,宴九的目光顿时柔和了起来。 虽说那些年失去了和母亲在一起的机会,但老头却教会了她很多东西。 就在她陷入沉思的时候,突然间听到傅司问了一句:“为什么要骗?” 呃…… 宴九略有些尴尬,胡扯道:“因为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会抓住男人的胃啊。可惜我并不擅长做饭,就学两道,江湖救救急。” 傅司以为她是气馁,所以赶忙安抚,“真的很好吃。” 宴九扬眉,“好吃就多吃点,也不枉我荼毒过那么多人了。” 那时候老头逼她做饭,全队陪着一起受苦。 一开始她做的饭菜不是咸了就是甜了,不是火候过了就是火候未到,反正怎么难吃怎么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可部队有规矩啊,不能浪费粮食。 于是她打着不能浪费的旗号,让那位撺掇她做饭的老头给消化了。 一连吃了七天,吃得那叫一个痛苦。 最终老头受不住了,就命令队伍里的其他人一起来吃。 后来好不容易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学会了这道菜,不过那群人从此以后看到西蓝花和鸡蛋西红柿就想吐。 现在回忆起来,她还想隐隐好笑。 不过,不得不说一句:那时候可真好啊…… 大概是春节这个大团圆的日子触动到了她,那些平日里被死死压制的回忆开了闸地涌现出来。 “你想不想喝酒?”她突然说道。 傅司一愣,喝酒? “今天过年嘛,有菜有酒才最好啊。” 宴九不由分说地就去厨房随便拿一瓶估计是用来烹饪的白酒。 看上去很便宜,不过她当兵那么多年,没那些所谓上流社会的习惯,反正是酒就成。 她拿了两个杯子,分别替傅司和自己满上。 “来来来,大过年的,喝点。” 看着宴九举杯的姿势,傅司不得不说道:“我不能随意喝酒,得保护你的安全。” 宴九想了想,也不为难,“那行,都归我。” 说着两杯酒一前一后全都下了肚。 虽说那酒只用来烹饪的,不过宴家出来的东西,就算再便宜,也不会便宜到哪儿去。 只是这酒还挺烈,喝下去辛辣一片,让宴九忍不住眯了眯眼。 傅司见了,不禁皱眉,想要去拿她手里的酒杯,“这白酒度数高,大小姐你少喝点。” “没事,今天我高兴,这十年来头一回这么高兴,你就让我喝点吧。” 在部队里和战友们聚集在一起过年或许也高兴,毕竟热闹。 但再高兴,也不会比她十年来第一次和母亲聚在一起让她更高兴。 尽管此时母亲已经睡下,并没有和她同桌吃这一顿年夜饭。 但那也高兴! 想着想着,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下。 傅司看她喝得这么猛,难免心里有些担忧,伸手将她其中一个酒杯给拿走,“再高兴也得节制,不然明天醒过来就该头疼了。” “没事,痛并快乐着。” 一句话完,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就这么一连喝了好几杯,傅司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微微用了点劲将她另外一个酒杯给拿走了。 “我真没事,我以前经常喝。”宴九看他那副斩钉截铁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不已。 她从小长在部队,部队里男人居多,喝酒是常事。 不过那时候因为她年纪不到,那老头就一直盯着她。 大概是年纪轻,越是他不让,自己就越想尝试一番。 于是大晚上的偷摸溜进食堂里偷酒喝。 谁料那天晚上老头突然紧急集合,她虽然只喝了一口,但那酒味却是沾在身上了。 老头那鼻子跟狗鼻子似的,一闻就知道她喝酒了。 他当众大怒。 以至于她被罚了整整一个星期,每天晚上全副武装的拉练,折腾得骨头散架了也不能睡。 那老头这样狠,她自然不服气。 的确,她是坏了规矩,但也只是沾了那么一口而已,又没醉,而且也按时归队,凭什么罚这么狠! 就这样,憋着一口气硬生生的就撑了一个星期,期间连句软话求饶都不说,导致后来的训练太猛,半夜晕在了山中,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她还在原地,并没有被人发现。 一夜未归的她再返回基地的时候,就看到那群战友,还有从小看她长大的那群教官们正在纷纷替她求情。 结果可想而知,一群人陪着她一起挨罚。 这让她彻底不高兴了。 她挨完罚第一时间就去找老头算账,表明自己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连累其他人。 没想到最后遭到了老头劈头盖脸的一顿训。 “什么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以为我是因为他们替你求情才去罚他们的吗?你也不怕自己脸大的掉地!” “我告诉你,我之所以罚他们,是他们竟然在明知道部队规矩的前提下还给你求情!他们都是教官,将来要教一批又一批的兵。如果我现在为了他们的求情而放过你,这个先例一开,以他们也会有样学样!至于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觉得自己没喝醉,有什么可碍事的,又没闯祸,也没误了训练。但我告诉你,你错了,而且大错特错!先不说突发任务时你醉酒误事,耽误军情!就说任务时,你身上那股酒气可能会引来敌人注意,让战友陷入危险这一点,你就错了!你凭什么让你的战友来承担你的过错?!你凭什么让你的战友为了你置身于危险之中?!你凭什么拖他们陪你去死?!你算老几啊?我告诉你,你想死,没人拦着你,但是你不能连累别人!” 就为了这一番话,从那天开始她再也没敢喝酒。 因为她明白自己既无法承担后果,也无法挽回结果。 只是后来等她成年了,在十八岁生日那天,却被那老头灌得差点去洗胃。 也是那天才知道,老头其实特别爱喝酒,一辈子无儿无女,除了爱这身军装之外,就好这一口,可就因为怕她不学好,有样学样,到时候犯下错事,所以那些年滴酒不沾。 说到底,他还是怕自己出事,才会这般。 那老头……也不知道今年春节一个人打算怎么过。 估计过不好吧? 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眼眶有些热热的。 ------题外话------ 哈哈哈,今天就这一更啦,但字数也不少哦~连续双更三天,容我喘口气,等到下个星期五吧,我再给你们双更走起~ ps:这个糟老头坏滴很,我们九九好想他的! 060 酒醉撩人吻 “这屋里太热,得出去吹吹风才行。卡Kа酷Ku尐裞網” 她说完就拎着酒瓶往门外走去。 一走到台阶处,冷风迎面而来。 眼眶的热意才逐渐一点点的冷却,眼神再次恢复清明。 但她不想在回屋里去了。 因为只有这刺骨的寒冷才能让她清醒。 至于“燕九”这个人,就让他随着真相彻底死在那场爆炸中吧。 相信老头……能熬过去的。 比起那残忍的真相,她真的更愿意让他接受“燕九”的牺牲。 “外面冷,披一件。” 就在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随后身上更是一暖。 宴九没拒绝,只是站得有些累,又不想回屋,索性就捡了一块干净的台阶坐下。 傅司怕她着凉,正打算将她拽起来带回屋,却听到坐在台阶上的人问道:“你怎么会一个人过年?难道家人都不在这里?” 傅司垂眸,“我没家人。” 宴九哦了一声,脸上没什么太多惊讶的神情。 毕竟正常家庭的孩子怎么可能没事进堂口,蹚道上这些浑水。 “没关系,我有也等同于没有,咱们一样。”宴九直接拿瓶子对着嘴灌了一口。 傅司一看,立刻蹲下去夺她的瓶子。 但被宴九眼明手快地藏到了身后。卡Kа酷Ku尐裞網 寒冷的冬夜吹乱了她的头发,屋内的光透了出来,只见眼前的女孩儿正歪着头冲他得意一笑。 眉眼间带着细碎的光影。 傅司看着她,一时莫名地就怔住了。 宴九看他傻愣的样子,挑了挑眉梢,赶忙趁机喝了一口。 傅司看她那偷摸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脸上的神情依旧严肃,“不能再喝了。” 说着就握住了酒瓶子。 宴九皱眉,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无奈道:“我又没醉。” “没醉也不能再喝了,明天起来会头疼。” “没事儿,明天我又不出门,可以睡上一天。” 这算什么歪理? 难不成因为起床会头疼,就直接睡一天? 傅司对于她这样的回答有些不满意,态度更加坚定了起来,“睡一天也会头疼。” “你这哪儿是保镖,分明就是老妈子。” 不过嘟囔归嘟囔,宴九还是松了手,让他把酒瓶子给拿走了。 其实喝了这么些也足够了。 之所以想喝,不过觉得酒能忘忧解愁,但实际上几杯下去,忧愁没解,反倒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喝。 她啊,就应该时刻清醒着。 也活该清醒着。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单手撑着下巴坐在寒风中,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酒劲儿上来了,她感觉有些困顿。 坐在一旁的傅司看到了,连忙提醒:“困了就回屋里睡,别在这里睡,天冷,容易感冒。” “嗯。” 宴九虽然应了一声,但人根本没有动,整个人蜷缩在台阶上,落在傅司的眼里,莫名地感觉像是一只找不到家的小流浪猫。 “大小姐……” 傅司试探地又叫了一声,但宴九依旧耷拉着脑袋,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 最终没办法,只能上前打算将她抱进屋。 可手才刚搭上她的肩膀,原以为睡着的人倏地睁开眼,那冷厉的眼神和他当初打电话被人偷听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生生让傅司的手一顿。 “你要干什么?”宴九那目光如刀子一般,就连语气都冷得如这隆冬腊月里的寒风一般。 傅司回答:“抱你回去睡觉,这里冷,会感冒。” 宴九一听,原来是要抱自己回去休息,顿时警告解除,目光的寒意顿时散去,“哦。” 她应答归应答,可人却一点都不动。 傅司仔细看了下,才发觉她又迷糊过去了。 而这一次他再试探性地去触碰时,宴九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了。 当即他动手轻柔的把她横打抱起,送进了她暂时居住的房间沙发上。 其实前段时间傅司原本是打算替她稍微修整一下,顺便再搬一张床进来的,但宴九却说这样太影响蒋怡养病,而且屋子里的沙发够大,她一个人睡觉绰绰有余,这才没有改动。 看她蜷缩在一张单人床大小的沙发上,傅司细心地替她盖了被子,随后又掖了掖被角。 墙角的台灯亮着微弱的光。 看着眼前睡得很是安稳的人儿,他的指腹轻轻拨开了她额前被寒风吹乱的碎发,一不小心轻触到了她的脸庞。 那一个小小的触碰让宴九不由得嘟囔了一声,“别闹……我困,不想跑……” 傅司低头看着那一张小嘴开开合合的样子,黑眸越发的深邃了起来。 上次也是在台阶前她迷糊了过去,然后自己就…… 他不由自主地慢慢俯身,拉近了两个人地距离,直到最后彻底贴上那两瓣柔软的唇。 她的唇温温软软,还沾着白酒的香气…… 如花蜜般醉人。 他小心翼翼,却不想瞌睡中的宴九不知梦到了什么,竟伸舌轻舔了下。 那软腻的触觉在他唇上转瞬即逝。 但却让傅司惊得清醒过来。 他抬头,感觉到唇上那一点湿濡感,眼底的神情变得越发复杂和幽深起来。 只是那道视线却始终停留在那一抹红唇之上。 半晌后,他再次掖了掖被角,转身退出了房间。 那细微的关门声让处于瞌睡中的人下意识眯开一条眼缝,却确定屋里没人后,她想着应该是傅司离去的声音,便翻了个身,彻底陷入了梦里。 只不过从那天开始,宴九就发现傅司好像比以往忙碌了很多,至于明明是自己的贴身保镖,最后竟能十天都没见到一面。 而这十天全都是宋五在旁边随行。 有时候好不容易偶尔在小院里见到了,傅司也只是公事公办,说完就走,绝不多停留几分。 弄得宴九一度以为自己这个雇主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 不过很快她就把注意力转移了。 不为其他,只因为节假日过了,公司那边要开工了。 所有员工都带着春节过后的喜庆回到了公司。 宴九作为在年尾请假的人,一开工就准时站在办公室里,同时将手里红包一个个送了出去。 这是开门红包,寓意着新的一年开门大吉,一切顺利。 员工们还没做事就先拿了红包,而且事后一拆,红包比往年分量都重了不少,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完全没有了年尾离去时的惶惶不可安的样子。 在人手一红包后,宴九就打算坐电梯回自己的办公室。 却不想电梯门一开,恰巧遇上了最近正流年不利的宴敏远。 听说今年的春节她这位二弟怕被宴国怀训斥,又怕董事局的人来烦他,就躲在了医院里美名远照顾孙舒秀和自己的妹妹。 一想到这里,宴九的笑容就渐深了起来,“二弟,新年好啊。” 她走进了电梯里,同时还把手里最后的一个红包递给了他。 宴敏远瞥了一眼那个红包,语气不屑地道:“大姐收买下员工的功力真是日益见长啊,对我就不必搞这一套了吧。” 原本那副伪善的面孔在被这段时间的折腾下已经完全卸下了。 宴九哪里听不出话里的讽刺,无非就是暗示她年底把自己的分红全都散给了底下人,以此收买人心。 不过她没生气,只是柔柔一笑,“没办法,讨个吉祥,毕竟年末的时候听说公司里的气氛可不算好。” 这一句绵里针一击即中,瞬间让宴敏远的脸色微变。 他冷笑着道:“大姐还真是消息灵通。” “我也不想灵通啊,但爸爸每天在我耳边提醒,不想知道都得知道了。” 宴九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在提醒他,他的无能只能让宴国怀来亲自求她。 宴国怀本只是有些变化地脸色顿时铁青了起来。 终于,电梯“叮”地一声响起,门被打开。 宴九抬步往外走时对身后的人说了一句,“等会儿记得来开例会。” “我在公司的时间比你长,我知道公司的开会时间。”宴敏远冷着声音说道。 宴九转身,看着电梯里的人,又是一笑,“我这不是怕你一直见董事局的人心烦,到时候缺席嘛。毕竟开年第一天,还是要讨个好彩头的。忍一忍吧,二弟。” 丢下这句话她就翩翩然地离去。 被留在电梯里的人那张脸此时直接就黑了。 ------题外话------ 又是满满一章,而且还给你们福利,保镖大人偷了个香哦! 061 句句诛心 早上十点,所有董事和宴敏远全都准时落座。 只剩下其中一把座空下来。 宴九一走进来,就看到那把空椅。 啧啧,没想到自己一段时间没回来,宴敏远就把自己的位置从首位变更到了下首的左边第一把位置。 这变动的可真够快的啊。 不过宴九并不在意,位置的变更不代表能力的变动。 只要有本事,坐在末端都能让这些人乖乖听她的。 于是,宴九大大方方地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坐了下来。 众人一看她没有任何反应的坐在下位,心里在惊讶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还好,没在这个时候闹事。 终于,会议就此开始。 刚一开始,那些董事们就再次老生常谈了起来。 “宴总,这年都过了,可公司的股价还是波动不平,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还有外面的警察,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让他们滚蛋!” “就是啊,年后第一天上班那群警察就来蹲点,这不是存心给人添堵嘛!” 听着董事们各种的质问,宴敏远顿时只觉得头疼不已。 他就知道这群老家伙不会放过他! 真是年后第一天都不让他消停! 宴敏远心里烦躁,可又不想让宴九看笑话,所以笔直地坐在那里,神情不肯变动半分,就那么硬撑着。 但他不知道,不管是狼狈还是强撑,在宴九的面前都是一场笑话。 一个需要被营救,需要别人来替他收拾残局的人,就是一个失败者。 所以宴九坐在那里,将这场戏看得是津津有味。 宴敏远对此当即给坐在旁边的宴国民一个眼神。 得到暗示的宴国民立刻开腔,“宴副总就别置身事外了吧,您好歹也是副总,竟然在年尾那么忙的时候请假,实在太没分寸了。” 知道没办法解决,就用一招祸水东引,把目标转移到她身上? 宴九不禁冷笑了一声,“我记得请假的时候解释过请假的理由,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宴国民哼唧了一声,他当然知道这位大小姐请假的理由。 但同样他也知道那个嫂子早就疯了,在小楼里疯了好多年了,时不时的需要医生去看看,所以早就已经麻木了。 于是就无所谓地嘀咕了一句,“不就是病了,又没死。” 结果让宴九听见了,她的目光突然间变得很冷很冷,“听四叔的口气,非要我母亲死了,我才能请假是吧?” 宴国民在抬头对上她的目光的那一瞬,感觉自己的背脊骨窜起了一股寒凉。 他的脑海里顿时回想起了前段时间宴九那些手段,当即摆手,“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慌张的模样让坐在身侧的人看到了,不禁淡淡地道:“虽说你母亲病了的确很重要,但公司的事也同样重要,特别还是在这种时候,警察天天跑上门,弄得人心惶惶的时候,你作为宴氏的副总,理应和总裁一起面对。” 宴九的视线往旁边一移,哟!竟然是从国外回来的大伯——宴国光。 宴家算上宴国怀一共有四个兄弟。 老大是宴国光,老二就是宴国怀,老三是宴国毅,老四就是宴国民。 不过现如今仅存的就剩下三兄弟了,老三宴国毅在那场宴氏的争夺中被车祸死亡了。 而凶手听说就是眼前这位大伯。 后来宴国光被老爷子直接放逐出了国外,失去了继承的权利。 宴国怀当机立断地就趁此机会拿下了宴家,而宴国光在后来几次想回来,却都被宴国怀有意无意地给挡在国外。 这次居然能回来,还帮着宴敏远说话,想必是和宴敏远站在一条战壕里了吧。 宴九心里冷笑不已。 虽然已经答应宴国怀会解决这件事,但她也不能白白训一顿吧。 为此,她对许久不见的大伯问道:“警察是我招来的吗?” 宴国光神情一凝,继而再次道:“可林氏的投资资金是你弄来的,你总要解决。” “是啊,林氏的资金是我拉来的,可好像不是我弄没的吧?”宴九从善如流地回答。 顿时,坐在首位的宴敏远感觉自己被当众打了一耳光。 这话分明是说给他听的。 但这时候,就听宴国光神情不变地继续道:“宴副总把事情划分的也太清楚了,有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是宴家的人,宴氏里不管任何事情,都是你的责任。” “大宴董不愧是宴家的大家长,说出的话就是不一样。不过……我不正是因为知道自己是宴家人,所以才会在明知林氏对不起我的情况下,还是为了咱们的宴总去给人低头哈腰的拉资金了么?怎么,这份责任我担得还不够吗?别忘了,钱我足足弄来了两倍,一颗子儿都没往自己怀里揣,就全都给了宴总。” “也正是因为如此,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去解决这件事,我听说你当初解决船只爆炸可谓是精彩不已。” 他重点放在精彩两个字。 在场人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她那一跪千金的场面。 这种手法可以让民众信服,却不能被上流人所承认。 不为其他,就因为太浮夸。 这嘲讽意味太明显了。 宴九抬眸,目光冷凝着望着对面的人,几秒后,就见她忽地轻笑了起来,“也对,反正我收拾残局也收拾出门道来了。” 残局。 是她最好的回击。 这意味着宴敏远的无能,堂堂一名总裁,自己犯下的错无法解决,需要别人来替他收拾,这样的领导人怎么能够服众,又怎么能领导整个企业。 在座的人都是人精,哪里听不出这言下之意。 不过此时一个个都不说话。 先不说他们是外姓人,没资格插手宴家那些暗潮涌动,就是能插手,在见过宴副总的手段后,傻子才会插手呢。 那可是一不小心就是非死即伤的下场。 眼看着气氛僵持下来,宴敏远也觉得自己脸快丢光了,就又一个眼神朝宴国民的方向飞去。 收到暗示的宴国民连忙打起了圆场,“那太好了,既然林氏由宴副总来解决,我看警察那边就由宴总来解决,两个人兵分两路,相信肯定能很快解决。” 随后又是简单的几句话后,散了会。 一等到其余人都离开了,宴九这才主动开口笑着打招呼道:“大伯,好久不见啊。怎么突然来了,也不通知我,我好来亲自接你的机。” 她用来这个字,而不是回来。 其暗示意味不言而喻。 宴国光这辈子最怀恨在心地不仅是失手丢失了宴氏,还有被宴国怀流放在国外那么多年! 现在宴九一开口就说这话,摆明了是挑拨。 宴国光不傻,他对于这位多年没见,冷不丁冒出来就和他针锋相对的侄女半分好感都没有,所以只是冷冷一句,“你忙着你母亲的事情,我不好打扰。” “怎么会,大伯那么多年都没回来,接个机应该的。”宴九笑语晏晏,完全没了刚才的反唇相讥。 宴敏远见了,总觉得她是不怀好意,便下意识地挡在了两个人之间,对宴九说:“大姐还是关心下林氏的事吧,大伯这边由我来照顾就好。” 宴九知道他心有提防,也不生气,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也行,那二弟千万要好好照顾大伯,大伯这么些年没回来,万一水土不服就不好了。哦对了,也不知道爸爸这次让大伯在这里待几天,等走的时候,务必得通知我一声,我得送您一程才是。” 这一席话说完,宴九笑眯眯地就走了。 只留下脸色沉肃的宴国光。 这丫头嘴可真毒,真是句句诛心。 062 再谈一笔生意 宴九成功的给宴国光重新点燃了仇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宴家的那份耻辱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刚一进门,秘书就立刻敲门走了进来,汇报道:“副总,林氏的总裁来了,您看您是见还是不见?” 宴九一听到林氏两个字,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傅司。 这件事明明傅司说过他来解决的,怎么林璟还会过来? “傅助理呢?”她问道。 那名秘书回答:“说是有事,暂时不在公司里。” 宴九不由得皱眉。 这傅司怎么回事,最近这段时间总是找不到人,神神秘秘的,以往可从来不这样啊。 她点了下头,说道:“你把人带过来吧。” 没过多久,林璟就在秘书的带领下走进了宴九的办公室。 刚进来,宴九就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寒暄道:“林总,好久不见啊。” 林璟似乎是忘记了年前那件事,也同样笑得得体地道:“宴副总,可真是是大忙人啊,我的助理打了几次电话,结果您的秘书都说您有事,还说什么请了长假。这不,开工第一天我就亲自来看看。” “林总客气了。卡Kа酷Ku尐裞網” 两个人一派融洽的寒暄,脸上都挂着笑,但心里到底各自算计什么,却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秘书倒了水送进来,然后彻底关门上。 等办公室里彻底安静下来后,林璟终于入了主题。 “宴副总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来吗?” 宴九笑着倚在沙发垫上,姿态放松而又随意,“估计是被楼下几名警察给吓住了吧。” 被这么明晃晃的一顿嘲讽,林璟脸上的笑容一凝,最终化为了冷笑,“看来宴副总就算不在公司,也是消息灵通的很啊。” “我是宴家的一份子,自然清楚。反倒是林总,您才是消息灵通吧。”宴九笑容不变地回答。 林璟当下敛了笑意,说道:“那好,我也明人不说暗话,我的两倍资金听说没了。” 宴九轻笑地哦了一声,“听谁说的?” 林璟也同样冷笑,“别管谁说的,我就问是不是。” 宴九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当然不是。” “你确定?”林璟眯着眼问。 宴九指尖轻轻敲打着椅子的扶手,片刻后问:“如果不确定,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求撤资。卡Kа酷Ku尐裞網” 面对林璟毫不犹豫的要求,宴九提醒道:“合同规定清清楚楚,你现在违约,我只能付你一半的资金。” 林璟笑容微深,“只怕你连这一半的资金都没有吧。” 宴九从容地回应:“那你可以违约试试啊,你试了就知道我到底有没有了。” 林璟目光中透着打量和探究,许久后他语气笃定,“你没有。” “为什么?”宴九问道。 “因为关于宴氏的消息,我从来不会有错。” 林璟这话里似有似无地透露出了宴氏有家贼的消息。 对此,宴九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 这种情况,要么是没听懂,要么就是太自信。 而林璟觉得她不可能是前者。 这女孩子从进宴氏开始就没失败过,以她的的能力,不可能没听懂。卡Kа酷Ku尐裞網 所以,她根本不相信? 果然,宴九像是没听见他刚才那番话一般,只问道:“那你是打定主意要这一半的资金了?” 林璟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笑道:“我怎么会只有一半的资金,合约上面也同样写清楚了,每年年底都会有相应的利润准时回报汇入林氏的银行账户,可你们今年并没有汇,按照合约,你们也要赔付相应的违约金。” 宴九听到这话,像是悟到了一般,笑着道:“原来林总这是有备而来啊。” “和宴副总打交道必须得准备得妥妥当当才行,否则又要花钱交学费了。”林璟言语里分明是暗示那次自己被设计的事。 看得出来他对于这件事非常的不痛快。 不过这份不痛快却是他自己找的。 如果当初他不过河拆桥,何至于被宴九算计。 因此,亚久不仅不心虚,反而还堂而皇之地说道:“我倒是很乐意收学费,就怕林总不舍得交学费。” 这一句话不可谓不扎心。 林璟脸色一变,笑意间变得有些冷然,“只怕这一次,得轮到宴副总了。” “话别太满,事别太急,还需牢牢记住前车之鉴。” 宴九左一个交学费,右一个前车之鉴,几次都在提醒林璟自己上一次的失误。 这让林璟心里那股怒火噌噌噌地往外冒,“前车之鉴我已经牢牢记住了,但资金必须要撤!” 宴九耸了耸肩,“可以,如果你要撤资,你必须要把那几个项目还给我。” 林璟神色一震,不得不提醒:“你们是过错方。” “但我们赔了钱的,双倍。”宴九笑着,神色依然的很,“钱我们都付了,没道理项目还给你吧?” 林璟面色沉沉地坐在那里。 该死,他当时一收到消息就想着怎么来问罪,根本没有想到已经步入正轨的那几个项目问题。 是的,如果宴氏付出了这笔违约金,那么他们之间的合作就应该取消,项目也就此停摆。 其实这是损人不利己的事。 宴氏没有资金启动,项目就会停摆。 如果是普通项目,他肯定不会在意,甚至巴不得停摆,给他们一记重创。 但偏偏那几个项目很重要。 而且他全都打点好了。 要是中途撤了,对他也同样有损失。 这下,他算是被宴九给绊住了。 而宴九好像也看出了他的为难,笑着道:“怎么样,林总裁,您是要钱还是要项目?” 林璟神情沉紧绷,像是憋着一口气。 沉默了半晌,终于他开了口,“我可以允许你们付一半的违约金,另外一半我要把那几个项目买下来。”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简直心在滴血。 原本以为可以做了项目,还能把原本的资金全部拿回来。 结果还是棋差一招。 他抬头,看着坐在那里冲自己微笑的宴九,那表情仿佛在说——看,这不是学费付出来了么。 林璟气郁不已,然后冷声着,“别忘了,还有另外一半。” “另外一半我可以支付,不过……”宴九突然话锋一转,缓缓地笑了,“我现在还想和林总谈笔生意,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合作?” ------题外话------ 你们猜,她要做什么生意?嘿嘿嘿! 063 利大于私 林璟愣了愣,然后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她,问道:“宴副总在开玩笑?” 她最好是在开玩笑,否则他会怀疑这人是不是有病。 宴九摇了摇头,“不,我是认真的。” “就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你还相信我?” 林璟简直觉得荒唐! 今天他摆明是来撤资给宴氏和宴九好看的,结果最后宴九不仅不生气,居然还要和他继续合作? 这人有失忆症不成? 还是说……她打算再下一个套? 大概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宴九笑了笑,“一码归一码,这笔生意不成,不代表下一笔生意不能合作。我信奉的是利于大于私,只要有利可图,林总永远会是我的合作对象。” 呵,好一个利大于私。 虽说商人重利,将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但还不至于像她这般,随时能说放下就放下。 那她这心得多大啊。 林璟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人,不知是感觉荒唐还是赞叹,说道:“宴副总的为人处世之道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卡Kа酷Ku尐裞網” 这份心性就是男人都不一定忍得下。 可她偏能说忍就忍,说放就放。 真是有魄力。 “那么这笔生意林总到底接不接呢?”宴九才不管他心里那份感叹,只问了这么一句。 林璟沉吟了一下,却依旧不给正面回应,只问:“我接了如何,不接又如何?” “接了,我们就有钱一起赚,有利一起图。不接么……”宴九点到为止的停了下来,但眼里的深意却早已不言而喻。 “宴副总不会真以为我那么容易一次又一次被套住吧?”林璟的笑里透着几分冷淡。 谁知宴九却摇头,“不,林总是个聪明人,一次坑不会连摔两次,但你会很麻烦。所以不如好好考虑和我合作一次。” 林璟听到这话,不由得默了几秒,随后问:“你要和我合作什么?” 宴九很坦白地道:“另外一笔资金我想两个月后给你,延出的日子我多付两个点的付利息给你。” 听完这番话,林璟算是明白过来了,他笑着道:“说到底,原来大小姐还是没钱了啊。” 他还以为什么生意呢,原来不过是借着生意的名义想要拖延还钱的时间罢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只是宴九还是摇头,“不,如果你不想合作,钱我可以马上一个电话让财务划给你,宴氏还不至于拿不出这点钱来。但如果想合作,这笔钱我保证你稳赚不赔,无非就是拖延点时间而已。” 林璟看她这么利落干脆的样子,的确不像是缺这一笔资金的样子。 他也知道宴氏的根基在,就算警察时不时的骚扰,股价有波动,但这笔钱肯定是拿得出来的。 但是…… “我不明白,你的利益在哪里?” 这件事他从头听到尾都没觉得宴九有什么所谓的利益可图。 甚至好像还亏了两个点的利息。 对于宴氏来说虽然不算什么太大的支出,但到底也是一份支出。 还是多余地支出。 对此,宴九只是淡淡一笑,“现在你只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其他的不在你考虑范围之内。” 这番话显然是不愿意坦白告知她的谋算。 林璟忽然觉得自己过来真是一件极其错误的事情,“我真是不知道自己今天跑过来到底是算账的,还是来被你算计的。按理来说我不应该答应……” 可她说的对,商人重利。 这次他没能成功抽空宴氏的资金,弄了个半吊子,只能拿到一半。虽说多少也能让宴氏损失一些,但这损失根本无关痛痒。 他相信以宴九的手段,让宴氏稳定也就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现如今她又用两个点来诱惑他,还真让他有些摇摆不定。 要知道这两个点的利息可以说是宴九白送给他的。 不过想起上次她对自己下套的事情,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怀疑的。 宴九似乎是看出了他的迟疑,也不紧逼,只笑着道:“你可以考虑一下,总之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林总愿意合作,我这边永远欢迎。” 于是,林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离开了宴氏。 宴九暂时解决完了林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投入到工作中。 年尾请假了那么长时间,工作堆积了一大堆,再加上现在春节刚结束,新年开工大吉,又是一堆事情,忙的她几乎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傅司不在,连给她订外卖的人都没有。 等她发觉自己饿得饥肠辘辘的时候,早已过了午餐时间了。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让秘书给她去楼下的超市买点吃的,先垫下肚子。 等到了傍晚,好不容易解决掉一部分手里的工作,回了老宅,结果被老管家被请去吃饭。 吃饭? 真是稀奇了。 自从搬离主宅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去那边吃过饭,除了那天晚上她去气人之外。 不过既然宴国怀都有请了,她自然不会不给这个面子。 回小楼放下了衣服,又去看了看蒋怡。 这段时间她的昏睡时间已经变少,对于她的存在,似乎也开始慢慢接受了。 至少现在宴九坐在她旁边,她已经不露出那种很抗拒的样子。 不过她还是很喜欢发呆。 每天都坐在窗边发呆,目光定定地望着楼下,那种期盼的姿态宴九心里其实清楚。 她应该是在等她爱的那个男人。 只可惜,那个男人早已放弃她了。 甚至默认了别的女人去伤害她。 宴九不想惊扰她,便悄然退了出去。 她先是去问过新来的佣人,确定自己母亲晚饭已经吃了,药也吃了,下午还去楼顶的天台上晒了会儿太阳,心里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随后连衣服都不换的就去了主宅。 一进住宅,就发现住宅的餐厅里只有宴国怀和宴敏远两个人。 竟然没有宴国光? 她原本还以为宴国怀叫她过去,是为了给宴国光接风洗尘呢。 结果竟然不是。 那宴国怀应该是得到了林氏来访的消息,特意来询问一番的吧。 宴九按兵不动地坐在左边的下首位,拿起饭碗就开始一句话也不说地吃着饭。 宴敏远则坐在对面。 一时间,饭桌上倒是难得的安静。 就在宴九差不多快要吃完的时候,宴国怀终于开口了。 064 一视同仁(一更) “听说今天林氏的总裁亲自来见你了?” 宴九一听这话,果然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卡Kа酷Ku尐裞網 她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继续吃着晚饭。 宴国怀见她像是故意装傻,于是不得不沉着脸再次开口问道:“那谈得如何?” “原本打算全面撤资,不过现在我给按下来了,只付一半的违约金。”宴九一边吃一边回答。 一半? 这让宴敏远一惊。 年尾的时候林氏就派人过来,说他们没有将该分成的投资利润按时打到林氏的账户上,应该是严重违约。 那态度之强硬,一口咬定要全面撤资,没有任何商谈的可能。 可怜他被董事局的人扰得烦不胜烦,还要和林氏的人周旋,最终求宴国怀出面,这才勉强延到了春节后。 却不想原本以为的烫手山芋放到宴九的手上竟然短短几个小时就搞定了。 宴敏远实在想不通。 对此,宴国怀倒是很冷静地问:“那他的附加条件是什么?” 宴九放下筷子,勾唇一笑,“没有附加条件。” 这下就连宴国怀都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对于宴九能压制住林璟这件事他是一点都不怀疑的。卡Kа酷Ku尐裞網 可对方没有任何条件这件事,这真是让他出乎意料了。 要知道在年前他们的态度可以说是斩钉截铁的。 怎么会宴九一出手,就会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这不可能!”这时,宴敏远忍不住出声道。 宴九扬眉一笑:“为什么不可能?我今天和林总聊得非常愉快。” “可是年前的时候那林璟态度非常坚定,如果没有相应的补偿,他不会有这样大的退让。” 这是宴敏远最不理解的地方。 宴氏这次是理亏方,而且宴氏还是用圈套坑林氏投资了,按理来说林氏不会那么简单放过她才对。 甚至可以说应该要往死里整治她才对。 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放过她了呢? 实在太奇怪了! 但宴九却说:“这就是我的本事了。” 那话摆明了在说他宴敏远没本事! 宴敏远的神情顿时沉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就听到宴九说:“接下来就看二弟了。” 宴敏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皱着眉,声音硬气地道:“看我什么。” “大众恐慌导致股价波动的原因无非是警察无故的骚扰,二弟可是今天在会议上保证过要尽快解决,以确保股价的稳定。” 宴九笑眯眯的样子让坐在对面的宴敏远觉得格外刺眼。 这算什么? 挑衅? 还是示威? 这场会议他们两个人都各自有任务,可她刚结束会议后就把事情搞定了,而自己却什么动作都没有。 一想到明天那些警察还会“如约而来”,他的脑袋就开始疼,但在宴九面前他不愿意落了下乘,硬着头皮道:“这件事……我会尽快解决的。” “那我就放心了。”宴九了笑,转而看向了宴国怀,“爸爸,等会儿吃完饭我有点事想和你聊聊。” 宴国怀眉头蹙了下,显然不太明白她要自己聊什么。 但最终还是嗯了一声。 饭桌上重新归于安静。 不过另外两个人显然都没什么胃口了。 一个心里记恨着宴九的嘲讽,一个惦记着宴九所谓的聊聊。 因此这两个人很快就散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唯独宴九坐在那里吃得很开心。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她还吃了半个橙子,才慢悠悠地上楼去了书房。 早已在书房里等待的宴国怀看到她进门,便将手里的文件合上,放在了一遍。 “打算和我聊什么?”他问。 宴九坐在了他的对面,也不拐弯抹角,“林氏虽然被我暂时安抚住了,但这笔违约金我不想动宴氏账面上的钱。” 不想动账面上的钱? 那这钱从哪儿来? “你想怎么做?”宴国怀皱眉问道。 宴九笑着道:“我想和林氏商量以两个月为期限,赚笔快钱给他们。” 宴国怀不太懂她这快钱如何而来,“怎么赚?” “爸爸不是说过,只要我能解决林氏的事,堂口那边就由我来做,宴敏远辅助。”宴九伸手替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喝了一口。 宴国怀的目光顿时深沉了起来,那双眼睛里透着深不见底的幽森。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他有种预感,宴九一旦介入堂口,宴敏远的局面一定更糟。 不过,现在警察盯着,宴九还敢堂而皇之的要沾堂口的事,简直是在找死。 所以他当即拒绝:“不行,现在警察天天盯着我们宴氏,你要做,太危险了。” 宴九惬意地靠在椅背上,喝着茶水,“我有信心。” “阿远当初也说有信心。”宴国怀冷哼了一声。 顿时,宴九抬头。 暮色中的书房只有两盏壁灯亮着,两束柔和的光线下,就见她的笑意里透着薄凉,“你把我和一个连残局都不会收拾的失败者放在一起相提并论,这是对我的侮辱。” 宴国怀一听到失败者三个字,只觉得她是在讽刺自己培养了一个废物,眼神倏地沉了下来,声音冷硬地提醒:“他是你的弟弟。” 宴九感叹了一声,“是啊,他是我弟弟,命却比我好,有幸从小能长在您身边。我想,如果这次的事搞砸的是我,只怕你早就给我一把枪,让我自行了断了。” 宴国怀眉头蹙起,语气严肃道:“我说过,我对你们一视同仁,能者上位。” “那就答应我的要求。”宴九似乎等得就是这一句话,立刻从善如流地接了上去。 让宴国怀不禁一噎。 他沉默了长达半分钟的时间,最终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八成。” 宴九说八成,基本上是十拿九稳了。 宴国怀沉吟了片刻,这才又继续问:“你有人选吗?” “当然,我在那边替你埋炸药的时候,跟着堂口的人做事,也认识了几个供货商。” 宴九进宴氏不像宴敏远这么顺风顺水,有宴国怀在旁边保驾护航。 她是靠着自己真凭实力一步步在那边摸爬滚打起来的,那一句“九哥”也不是阿坤因为她是队长的身份才这样叫的。 而是她真的有那个能力。 否则那里面的人也不会带她去见供货商的。 但这件事,对于宴国怀却是第一次知道。 她在那边的时候自己几乎没管过,反正再爬也不会爬到宴氏的权力中心,所以就随意她折腾,不想她竟然靠自己本事认识了供货商。 真是小看她了! 宴国怀这下终于松口了,“好,那我就信你一次。”但继而又话锋一转道:“不过如果失败了,以后你永远就只是宴氏的副总。” 宴九微微挑眉,原来是想借这次机会断自己后路啊。 几秒后她勾起一抹冷笑,“放心,我不会失败的。” 然后便直接起身离去。 ------题外话------ 晚上还有一更哦!到时候记得查收! 065 突然发难(二更) 宴九回到小楼里洗了个澡,便打开电脑继续工作。 这一工作就直接工作到了凌晨三点。 好不容易将那些密密麻麻的财务账目全部看完,她只觉得头都痛了。 这些年她上的是军校,进的是部队,学的是枪,玩的是命。 至于公司…… 她只是在学校的时候选修过,并不擅长。 所以一开始接手的时候她很吃力。 好在那段时间那群董事们架空她,让她有学习的时间。 后来又有傅司在,她自己也不停的私下补课,这才开始慢慢上手。 但没想到过了一个年,堆积了那么多,现在一下子消化,还真有些晕。 宴九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稍作休息后她就再次拿起另外一份文件。 那份文件里记录着蒋怡每天的身体状况。 无论时间多晚,事情多忙,她都要看一眼,以此确认母亲的情况。 但实际上蒋怡都这么多年了,身体的状况说好听点是基本没差别,说难听点就是一潭死水。 因为蒋怡很不配合。 发疯的时候除了打镇定之外根本没有办法。 而清醒的时候又不愿意治,一逼急了反而会引发她神经质。 后来更是吃了那么多药,昏睡、呆滞成了常态。 每天除了带她去晒太阳,基本上也没什么可以做的。 那些医生其实每次说话的时候每次都会婉转的告知宴九,蒋怡现如今的状况已经是最好的,要想治愈几乎是不可能的,别浪费时间了。 可宴九却不听,每天忙工作之外,还为蒋怡的病查大量的文献资料,记各种笔记,然后和那些医生交流,几乎快成半个精神病医生了。 就这样看完了报告,查完了资料,写完了笔记,她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此时已经是凌晨的四点。 再过三个小时就该去公司上班了。 宴九揉了揉有些僵的脖子,也不洗漱了,就直接躺在沙发上小睡了一会儿。 等到了六点半,她就醒过来。 先去小楼下跑了一会儿,她才回小楼里洗了个澡,然后下楼吃了早餐,往公司而去。 只是车子开到一半,她的手机就震动了。 宴九拿出电话,发现是林璟的私人号。 这让她不由得眉梢挑高。 林璟竟然会这么快就来电话,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才刚按下通话键,还没等她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林璟在电话那头冷然的语气里透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宴副总,你可真够厉害的!昨个儿还和我说要做交易,转手今天就找人来找我麻烦。” 宴九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我什么时候找你麻烦了?” 林璟冷哼了一声,“今天早上开盘林氏的股票莫名开始下跌,所有的合作也被搁置了,你敢说这不是你做的?” 宴九算是明白了,原来是有人攻击林氏,结果林璟却认为是她做的,以此逼他同意合作。 对于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宴九只是笑了一声,“我只对过河拆桥的人做这种事,一般合作者我更喜欢以利服人。” 电话那头的林璟呼吸一滞。 他知道,宴九是讽刺他当初的不守信用,才会被她下圈套。 同时她也表明,这件事不是她做的。 可林璟对于上一次的事还心有余悸,因此不相信地再次问:“你确定真的不是你?” “当然不……”宴九说到一半,神情猛地一变,就此戛然而止。 她突然想到那晚傅司对她说,他会解决。 难不成这件事是他策划的? 越想宴九越觉得可能。 这段时间傅司时常不在自己身边,一定是去做了准备,否则不可能那么快就能对林氏做这样全面性地发难。 该死! 她忘记和傅司说这件事了! 宴九不由得捏了捏眉心,语气有些沉,“我想我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了。不过你放心吧,会马上阻止,不会让林氏损失太大的。”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那头的林璟突然肯定说了一句,“是傅司。” 宴九皱眉,“你别管是谁,你只要知道这回算我对不起你,利息四个点,如何?” 原本两个点,现如今一眨眼提高了两个点。 这手笔,可真大啊。 林璟听出她言下之意的维护,电话那端响起了一声轻笑,“你倒是挺能为他豁的出去,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他在你心中的地位。不过我好奇的是,你保他,是为了你爸爸,还是你需要他?如果是前者,那我在心里同情他,如果是后者,那我得恭喜他。” 恭喜? 宴九不由得蹙眉,总觉得他这话里有深意,但是现在没什么心思深究,所以只问:“四个点,这桩生意你是做还是不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回答:“我可以做,但我希望宴副总能尽快解决林氏的这些问题。” 他很清楚,傅司敢这样做,肯定是有备而来。 与其被威胁着答应,不如为了利益答应,这样他还能多拿四个点的额外利息。 不过从而他也明白了,在他没上位之前,林氏的那些事早就让傅司给拿捏住了。 还好这次他帮宴九,从而暴露出来。 否则要真到林氏紧要关头的时候,他来这么一下,只怕林氏撑不住。 林璟心里正暗自思忖着接下来重新规划布局,免得以后被人拿捏住时,就听到宴九在电话这头说道:“放心,我现在就去解决。但林总我希望你能明白,和我合作只能从一而终,中途有变化的,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特别是对有前科的人。” 林璟知道她这又在说上次的事情了,可这次他所有的合作都被傅司给压制住了,他哪里敢玩儿花样啊,在心里苦笑了一声后,便保证道:“这一次,我和大小姐就绑在同一条船了,就是船被凿沉了,也绝不提前跳船。” 他将称呼从宴副总转变成了大小姐,显然是要站队的意思。 宴九哪里听不出来,她唇角微勾了下,“这可是林总你自己说的,千万要记住。”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个人简单的聊完后,宴九就挂断了电话。 正想重新打电话给傅司,却在此时感觉有一道视线盯着自己。 她猛地抬头。 结果就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宋五一个激灵地收回了目光,尽管动作很快,但那紧绷的身体还是暴露了他的心虚。 宴九眉梢一挑,这宋五好像……挺留意她的。 ------题外话------ 第二更准时送达,大家要踊跃收藏啊!收藏!收藏! 066 互惠互利(一更) 车子一路行驶到了公司楼下。卡Kа酷Ku尐裞網 她进了公司后没有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傅司的助理办公室。 “叩叩叩——” 几下敲门声过后,宴九就听到屋内傅司沉冷的声音响起,“进来。” 宴九推开门,窗外阳光正浓,就看见傅司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修长有力的手指正在键盘上敲打着,眉宇间带着几分孤冷杀伐的意味。 这一场让宴九觉得即使放在总裁办公室里都不会突兀。 甚至,可以说比宴敏远更适合坐在那里。 宴九倚在门口,笑着对那位头也不抬的人说道:“傅助理早上好啊。” 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傅司猛地抬头,望着站在门口的人,一时间怔愣在了原地。 自从过年之后,他和宴九之间见面时间非常少,大部分时间他都特意避开了。 怎么今天她会亲自过来? 正想着,就看到宴九走到他桌前,瞄了一眼他的屏幕,“在忙?” 傅司从那晚的场景里回过神,回答:“还好。” 宴九坐在了另外一张空椅上,也不浪费时间的对他说:“停止对林氏的攻击吧。” 傅司皱眉,“为什么?” 宴九坦白地道:“我昨天和他谈了笔新合作,所以你暂时不能动他。” “你还相信他?”傅司显然对于宴九的做法有些意外。 当初林璟过河拆桥,把她陷入如此境地,为什么她还要同意和这种再次合作? “没什么相不相信这回事,大家互惠互利,仅此而已。”对此,宴九浑不在意地回答。 傅司的眉头不禁再次拧紧了几分,“你和他谈什么合作?” “我昨天和他洽谈了一下,把违约金降低了一半,然后有延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付给他四个点。” 宴九这样一说,傅司就立刻明白了,他直接问道:“你要用那笔违约金做什么?” “你还挺懂我啊。卡Kа酷Ku尐裞網”宴九笑眯眯地歪着头说道:“我打算利用那笔钱再生一笔钱出来,当做违约金。” 她之所以要赚这笔快钱,其实是有两个原因。 一,如果直接从宴氏的财务上划出一笔钱,这功劳算不到她头上。可利用这笔钱再赚一笔,用赚来的钱去支付,那功劳就是她宴九的。 是她赚来了钱,支付了违约金,解决了公司的危机。 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她要以这次的事为契机,插手堂口的事! 宴国怀虽然说过让她插手,但她已经不相信这个人了。 为此她特意挑选这件事,直接强势介入,要的就是能在刚进去的时候能做出一点成绩来,为自己打下基础。 “总之,停止对林氏的攻击吧,我为了你可是多支付了不少钱。”宴九煞有其事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这次的生意你要多费点心,才能对得起我损失的钱。” 而此时,傅司将目光定格在了那只放在自己肩上的纤细小手上,一双眼又黑又沉,“你想怎么做?” 宴九收回了手,说道:“我认识一个供货商,想利用宴氏的海运路线,把东西运过来。” “你要走毒?”傅司一惊。 宴九摇了摇头,“不,我走军火。” 傅司语气沉了下来,“可是堂口的生意你从来没有接手过,而且现在特殊时机,一不小心就会暴露。” 最重要的是,大小姐刚从国外回来,期间也没有介入堂口的事情,怎么会认识军火供应商? “放心吧,我不做没把握的事,你只要停止林氏的攻击就好。”宴九说完就往门外走去,只是走到门口,她突然停下了步子,问道:“对了,宋五是你的人,还是我爸的人?” 傅司怔了一下,回答:“是宴董事长派过来的。” “哦。”宴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看到她这个样子,傅司神色一凛,“他有问题?” 宴九摆手一笑,“没,只是我随便问问而已。” 继而就离开了傅司的办公室,去联系供应商去。 在她的名单里,第一个就是一位名叫高鹏的人。 他是当时宴九还是“九哥”时认识的一名供应商。 当初在做交易的时候,宴九曾经配合他一起联手扳倒过他的老大,从而让他坐上了那个位置。 虽然当时他们两个人是各怀心思,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高鹏能成为高老大,和宴九有着分不开的联系。 所以就凭这一份情,高鹏和她合作的几率会非常大。 果然,电话一打过去,高老大很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不过利润不能五五开,只能只能三七分。 他们七,宴九三。 说到底,还是利益至上。 不过宴九这次本身主旨并不是赚钱,只要够付林氏的违约金就行,所以没有多纠结地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只是这消息一出,宴敏远那里是就彻底坐不住了。 他以为宴九降下一半的违约金就算是完了,谁知道宴九竟然说服了堂口其中一位合作者,让他们运一趟,利润三七开。 虽说利润不算高,但这笔生意要事成了,那岂不是在明晃晃地在打他的脸?! 而且宴九也能借着这笔合作,将来和他彻底能争上一争了。 这可是大事不妙啊! 他立刻去找宴国怀,结果却被宴国怀一句一视同仁给打了回去。 这让宴敏远有些措手不及。 因为以往宴国怀向来是明着站在他这边的,现在却开始说要一碗水端平了,那不就是变相的在帮宴九? 一想到这里,他心底深处就隐隐不安了起来。 ------题外话------ 九九开始彻底全面要介入宴氏了,同时宴小渣渣也有不好的心思咯~ 晚上还有第二更哦!大家记得准时查收! ps:昨天晚上蠢夏这里下雪了!开心到起飞! 067 死无葬生之地(二更) 俗话说母子连心,他的不安很快在几次探病的时候被孙舒秀发现了。卡Kа酷Ku尐裞網 这段时间孙舒秀一直在医院里休养,虽说基本已经缓过来了,但精神却到底不如之前。 她看自己儿子每天都敛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时候甚至坐一坐就离开。 这让孙舒秀有些奇怪。 在几次盯问下,终于宴敏远才把事情吐露了出来。 这下孙舒秀大吃一惊。 她没想到才短短一个过年的时间,宴九那个贱人竟然已经开始插手堂口的事了。 那不就代表着,她即将要和自己的儿子平起平坐了?! 想到这里,她立刻急了。 这一惊一急之下,胸口一阵钝痛,让她一口气没提上来,整个人重新挣扎着又倒在了床上。 宴敏远看到后,吓得连忙扶住了她,“妈!” 恰巧宴亦陌此时正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一看到孙舒秀躺在床上面色痛苦,宴敏远又焦急的样子,心里头立刻惊恐了起来,连忙丢下了手里的东西,推着轮椅往床边滑去。 “妈,怎么了?!” 宴敏远一看到宴亦陌来了,便立刻说道:“你在这里守着,我马上去叫医生过来。” 说着就要离开。 结果被躺在床上的孙舒秀给紧紧抓住,她皱着眉,胸口的钝痛让她呼吸困难,但即使这样她还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不……不能让那贱人赢了……不可以……” 宴敏远心里满是焦急,忙不迭地点头,“好,我知道,妈你放心!” 他说完,孙舒秀这才松了手。 宴敏远赶忙去把医生给找来。 两兄妹就这么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等待着。 在等待了漫长的一个小时多后,医生才从病房内走了出去。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宴敏远率先上前问道。 医生脱下口罩,回答:“夫人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一时惊急之下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以后你们要多注意,不要再刺激她,好好照顾才可以。” 宴敏远神色沉然地点头,“嗯。” 随后医生就离开了。 宴亦陌此时听到医生的话,言里带着几分的埋怨,“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妈现在经受不起打击,你怎么能刺激妈呢!” “是我不好,我没想到她的反应会那么大。”宴敏远眉头皱紧的望着病床上已经睡下的母亲,心里一片沉重。 他没想到母亲连这么一星半点的情绪都不能有。 “那你到底说了什么啊?”此时,宴亦陌有些奇怪地问。 宴敏远淡淡地道:“没什么,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宴亦陌一听,顿时气恼不已,“谁说我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我要知道!我只有知道了,我才能替妈教训宴九那个贱人!你都不知道那贱人有多欺人太甚!居然直接抓着妈的头发,把药塞进妈的嘴里!” 宴敏远眉头拧成了一道川字。 “什么药?” 宴亦陌下意识地就回答:“就是那个安眠药啊。” 只是刚说完,她突然清醒过来,捂住了嘴。 宴敏远看自家妹妹这个样子,就知道有问题,便侧头,目光微凉地看着她,“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我……我……”宴亦陌有些心虚地缩了缩头,然后回答:“你别怪我,是妈不让我说的。卡Kа酷Ku尐裞網” 虽说那天闹得那么厉害,但宴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默契的一句话都没乱说。 再加上孙舒秀醒来后也不允许她说。 自然而然的,休养中的宴敏远就被这样被隐瞒住了。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宴敏远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说道。 迫于这种无形的压力,宴亦陌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呐呐地道:“就是那天宴九把你救回来的第二天她在后院大闹了一场,不仅把我从台阶上踹下去,还给妈喂了一整瓶的安眠药,差点死掉。” 宴敏远勃然变色,“你说什么?!” 宴九敢谋杀他的母亲?! 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明明当时他们对他的说辞是,母亲心力交瘁,这段时间担心过度,这才去医院休养的。 结果…… 结果这一切竟然是宴九干的好事?! 而他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一想到这里,他那翩然的样子全然不见了,取而代之地是阴沉的表情,和压抑的气息。 宴亦陌看着自家哥哥那张脸上是极为压抑的阴沉,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而且,这次妈妈会吓成这样,其实是因为……” “因为什么?”宴敏远脸上毫无表情,但听得出那字里行间里的狰狞之色。 “因为宴九把刘嫂的尸体放在车里吓妈。” 宴亦陌的话音刚落,就见他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动了两下。 那张脸难看的已经不能用阴沉得如同滴水可以来形容。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他冰冷地问了一句。 宴亦陌一直低着头,“妈怕你担心,怕你不能安心养伤,而且过年的时候你一直去警察局,我也不敢来随便打扰你。” “那爸爸不知道吗?”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他亲眼看着妈妈被那贱人打,但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提及到这里,宴亦陌顿时激愤了起来,“那个贱人,早晚有一天我要找人弄死她!” 结果被宴敏远一记眼风飞了过去,“你先好好照顾妈,其他的事不要想太多。” 宴亦陌被吓得不情不愿地点头,“知道了。” 随后,宴敏远就冷着一张脸,转身快步离开了医院。 却不知,此时宴亦陌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得逞的冷笑。 事关妈妈的事,宴敏远从来都不可能忍! 这回宴九肯定完蛋! 哼哼! 想到这里,她就心里美滋滋地重新划着轮椅进了病房。 而此时,宴敏远一路快步阴沉着脸出了医院大门。 等走到空无一人的停车库里,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过两天是我大伯接风宴,趁此机会,把宴九给我解决掉!记住了,要死法正常,不留破绽的那种。” 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脸色森冷,目光更是阴鸷异常。 宴九,敢动我妈和妹妹,这次要你死无葬生之地! ------题外话------ 二更也更上来了! 今天蠢夏这里又下雪了,很棒棒! 068 忐忑不安(一更) 宴敏远这边秘密下令暗杀宴九。卡Kа酷Ku尐裞網 而那边的宴九却忙着和高老大那边确定货物的数量,以及发货的事情。 刚电话打完,还没来得及坐下,宋五就已经敲门走了进来。 “副总,时间快来不及了。” 宴九一脸懵,“什么时间?” 宋五看她茫然的神情,不由得提醒:“今天董事长要为大宴董接风洗尘。” 被这么一提醒,宴九这才想起来,好像宴国怀在前几天是提过这么一句。 啧!明明心里巴不得人快滚,还得要弄什么接风酒,虚伪。 宴九一边心想,一边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脖颈,接着对宋五问道:“傅助理呢?” “傅助理说有事,让我开车送您过去。” 闻言,宴九不禁眉头紧锁起来。 傅司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停止林氏的攻击了吗?还能有什么事忙? 心里虽奇怪,但最后还是说道:“行吧,那你先下去开车,我整理一下就下来。” 宋五恭敬地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宴九收拾了下后也下了楼。 车子滑出了地下车库,一路朝着目的地行驶而去。 初春的夜寒风依旧。 路灯一盏盏的快速地掠过。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宋五一句,“副总,到了。” 宴九嗯了一声,睁眼往外看去,发现宴国怀竟选了一家处在半山腰的公馆作为接风洗尘的地点。 可真是够偏僻的! 宴九下了车,然后被服务生一路引到了顶楼的包厢。 一进去,就看到所有人全部到齐了。 唯独缺了孙舒秀一人。 不得不说,她可真倒霉。 这种最需要证明她这个当家主母身份的时刻,竟然缺席。 “哟,咱们阿九来了啊,瞧这衣服都没有换下,看来是一出公司就来这里的吧?真是工作认真啊。”宴国民率先开口迎道。 对此,宴九只是淡笑着说了一句,“大伯、四叔四婶晚上好啊。” 随后就入了席。 没过多久菜一道道全都上来了。 宴国怀率先举杯,言语间满是真挚,“大哥,我特意选了个好日子给你接风洗尘,终于把你盼你回来了。” 宴国民也在这个时候点头附和,“是啊,大哥,我和二哥每天都等着你回来呢。” 宴国光举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宴国怀,说道:“在外面待了那么久,的确还是家里好。” “谁说不是呢!来来来,喝酒,喝酒!” 宴国民主动碰杯,三个人立刻将酒水一饮而尽。 看他们兄弟之间的气氛如此的融洽,另外一边的女人们也开始热烈地聊了起来。 第一个目标自然就是前段时间风头大盛的宴九了。 “听说大小姐也从国外回来有些日子了。”宴国民的老婆苏丽琴率先开了腔。 宴九点头,应了一声,“是啊,四婶。” “那你爸爸怎么没给你办个接风洗尘宴啊,这么多年没见,都出落成了个大姑娘了。如果不是上次在电视里看到你,我压根就认不出你。”苏丽琴的话里带着别样的不怀好意。 宴九手里端着酒杯,笑了笑,“公司太忙了,没什么时间。” “没时间可不行,女孩子家嘛,还是别太忙,找个人嫁了,有个好归宿才是真的。”苏丽琴阴阳怪气地说:“工作始终得男人去做才行,女人嘛就不要插手了。” 宴九眉梢一挑,“哦?四叔,那我现在放手公司的事,可以吗?” 正在喝酒地宴国民被突然点到名,吓得一呛,连连咳了起来,再一对上宴九的眼神,赶紧回答:“不,不可以……咳咳……阿九在公司是副总,职位高,压力也重,那些感情事不急,不急的。” 此时,就连旁边的宴敏远也温润笑着附和,“四叔说的对,大姐能力很强,几次帮公司渡过难关,真要想找个,那这姐夫也得像大姐一样强才行。” 宴九微微一笑地看了眼今天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的宴敏远。卡Kа酷Ku尐裞網 眼看着这个话题就要被揭过去了,却不想偏偏这时候就听到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不是吧,我怎么听说大小姐的名声都臭得发黑了,没男人要呢?” 宴九转过头看过去。 原来是宴国民的女儿,宴落落。 今个儿她也算是盛装打扮了,十七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微蓬的果绿色纱裙,看上去少女心十足。 可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少女心。 宴国民看宴九那笑容不变的样子,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这模样他太熟悉了。 当初她就是用这一副荣辱不惊的微笑坐稳宴氏副总的位置的。 到现在宴国民还记得他们这群老家伙是怎么从抖威风、摆架子到最后恨不能求她上位的样子。 于是,立刻训斥道:“落落,不许胡说。”紧接着又马上对宴九抱歉道:“阿九别介意,这丫头被我宠坏了,说话没个轻重。” 宴九浅笑着坐在那里,没有丝毫不悦的样子,“不会的,四叔。我不会和自家妹妹计较的。” “那就好,那就好。”宴国民一脸的劫后余生地赔笑。 可惜啊,宴落落完全不懂自家父亲的苦心,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嘟囔了一句,“谁是你妹妹啊,真不要脸。” 这下,宴国民真是尴尬至极。 “宴落落!”他不得不板起脸,低声警告了一句。 苏丽琴不禁护起了自己的女儿,“好了好了,不过是孩子闹小脾气而已,你这么认真干什么。” 说着眼角的余光还瞥向了宴九,暗示她如果和一个孩子较真,那就输了。 对此,宴九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是真的不计较的样子。 宴国民见了,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可被妈妈保护的宴落落似乎是得寸进尺了,转而伸手给宴亦陌夹了一筷子菜,说着体贴的话,“亦陌姐,吃饭,你看你最近都瘦了,是不是在家里过的不开心啊。” 宴亦陌今天没有坐轮椅,而是被人一路半搀半架着上来的,所以她这会儿坐在椅子上,笑得婉转,“谢谢。” 这一句话可显得格外的深意。 “你要多吃点,不然身体垮了,怎么打坏人。”宴落落又随后补充了一句,话里明显是在说宴九。 而这时,坐在对面的一位女子也开口,像是担心又像是故意一般地问:“怎么,亦陌身边有坏人吗?” 此人是宴国光的女儿,宴玲儿。 这次随着她父亲一同从国外回来。 因为母亲是国外人,所以混血儿的深邃五官她都具有,再加上她一头妩媚的波浪卷黑发,带着东方异域的美妙,很是美艳。 前段时间宴落落和她聊过,两个人也算是交谈甚欢,所以今天是统一了战线。 “有啊,大堂姐你不知道吗?亦陌姐身边有一个心如蛇蝎的大坏人。”宴落落说着就冲着宴九抬了抬下巴,面带不屑。 对于她来说,宴亦陌和她从小认识,自然是亲姐妹。 欺负自己姐姐的人,那就是大坏人! 可她忘记了,大坏人之所以是大坏人,就是因为她打败了无数的小坏人。 所以身为大坏人的宴九被几次三番的挑衅不语后,终于笑着开口了,“堂妹见过真的蛇蝎吗?” 不谙世事的宴落落讥讽一笑,“我虽然没见过,但是估计看你的样子,也能猜出个大概了。” 宴九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然后就不说话了。 可这一幕落在宴国民的眼里,直觉不妙! 他当即一声低斥,“宴落落,你在胡说八道,就不要吃了。” 宴落落哼了一声,显然不服气。 再加上一旁的苏丽琴在旁边说:“好了好了,孩子说话哪能当真啊。” 真是把宴国民给急得恨不能直接开骂这娘俩真是一对蠢货。 连董事局里那群老狐狸都被这宴九弄得服服帖帖的,你们两个算哪根葱! 简直就是送上门去找死! 宴国民正想替这对蠢货抱歉时,结果就看见宴九招了个服务生过来,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 那名服务生先是一惊,随后点头,退了出去。 宴国民看到后,一种莫名的忐忑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069 这才是真蛇蝎(二更) 好在接下来宴敏远主动打了圆场,才让酒席正常进行了下去。卡Kа酷Ku尐裞網 而宴九则淡笑着坐在那里,始终没有表露出任何不高兴的意思。 反而还主动向宴国光举杯敬了几次酒。 坐在旁边的宴落落看宴九被自己说完后连个反击都没有,心里不禁暗自得意了起来。 她还以为这个叫宴九的有多厉害呢,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而就在这时,那位去而复返的服务生端着一个餐盘走了进来。 那餐盘上罩着一个雕刻着繁杂花纹的不锈钢圆盖,看上去严严实实的很。 宴九微笑着让服务生把那道菜放在了宴落落的面前,“堂妹,这道菜我特意为你点的,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这算是示好? 宴落落很是嫌弃的睨看了一眼那个被盖子盖着的餐盘。 坐在旁边的宴国民见了,生怕自己女儿又做蠢事,赶忙笑着道:“哎呀,还是阿九有心!快,落落,赶紧打开看看,你姐给你选的菜,肯定是精心挑选过的,你一定要好好多谢谢姐姐啊。” 宴落落觉得自己从小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下,什么东西没吃过,还精心挑选? 估计也只有这种从小被丢出去,没见过世面的人才觉得这里什么菜都好吃吧?土包子! 她心里不屑,可此时在大庭广众之下,又被爸爸这样盯着,宴落落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能带着等会儿借此奚落宴九的心态,一脸勉强的将盖子打开。 可才一打开,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宴席。 “啊——!” 宴落落脸色惨白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结果不小心绊到了桌脚,直接摔在了地上。 疼得她眼泪都飚了出来。 苏丽琴见了,立刻心疼的去把人搀扶起来,“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摔疼了呀?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妈带你去医院看看?” 宴落落真的是被吓惨了,她躲在苏丽琴的怀里,一边哭一边瑟瑟发抖道:“妈!宴九,宴九吓我!那里面……那里面……” 在她的哭诉下苏丽琴顿时朝那盘子里一看,就见那透明的玻璃碗里是一条完完整整的蛇,蛇身盘着,而蛇头则高高的昂扬,旁边还放着几只还有些轻微动弹的蝎子。 那场景怎么看都怎么惊悚吓人。 “宴九你想干什么!”苏丽琴很是愤怒地脱口质问:“落落不过就是小孩子胡说两句而已,你有必要这样斤斤计较吗!居然拿这种东西出来吓人,你的教养在哪里!” 宴九一脸无辜地道:“堂妹一口一个蛇蝎,我还以为她喜欢吃呢,所以特意让后厨房做了一道醉蛇蝎。放心,都处理过,没有毒,尝尝看吧。” 苏丽琴恼怒地指着那东西,怒道:“这蝎子都还在动弹,这叫处理过?有本事你尝一个试试!” “好啊。”苏丽琴原本只是想让宴九无话可说,可不想宴九却点头,一口应了下来。 只见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夹起其中一个蝎子送进了嘴里。 那蝎子不是油炸过的,而是生的,就是洗干净了丢在酒里泡的那种。 对于在场的这些人来说,实在难以接受。 甚至宴九在第一口咬下去的时候,他们还听到汁水“噗”地一下,在她嘴里爆开。 “呕——” 站在那里的宴落落当场就承受不住地捂着嘴,转身就冲出了餐厅。 其余人同样胃里逆反想吐,一脸作呕的表情。 苏丽琴本来想将宴九一军,可见她真的吃了下去,甚至咽下去的那一刻,也感觉胃里翻腾了起来,随后步了自己女儿的后尘。 宴九看她也跑了,顿时感觉意兴阑珊的很。 这就吐了? 承受能力那么弱还敢来挑衅她? 这些食物不过是不怎么好看而已,但味道其实十分不错,至少比起以往她在野外吃的原生态强太多了。 “我是不是好心办坏事了?”她笑着人畜无害地问道。 宴国民笑得勉强,连连摆手,“没事的没事的,小孩子,不懂事,大小姐别往心里去。” 他连称呼都从阿九改成了大小姐了,显然也是被这警告给吓到了。 毕竟一个小姑娘,生吃蛇蝎这种东西,真的太渗人了! 宴九笑了笑,紧接着目光一转,定格在了宴玲儿身上,“堂姐要吃吗?” 宴玲儿这会儿也是面带菜色,只是因为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她做出当众离席的举动,所以强忍地一笑,“不……不用了吧,我还没有适应这里所有的饮食。” 宴九故作惋惜的道:“那真是太可惜了,这道菜还是很不错的。” 说着亲自将那碗东西端到了她的面前。 甚至还特意找了个角度,把蛇头放在了她的面前。 顿时吓得宴玲儿寒毛竖了起来,整个背全都紧紧贴在了椅背上,看上去格外的惊恐。 宴国光看到这一幕,立刻冷声道:“我女儿既然不适应,大小姐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 “大伯父说的是,有些菜的确不是随便能适应的,就像有些话也不是能随便应和的一样。”宴九眉眼间带着和气的笑,只是视线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宴玲儿。 在场的人一听,便知道宴九这是明着警告了。 宴玲儿更是吓得无措。 毕竟她从来没见过,用这种手段来反击的人。 想到这位大小姐刚才那骇人的作为,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蔓延了上来。 眼看着气氛就此冷了下来。 终于,宴国怀开了口,“阿九,不要胡闹了。” 宴九勾了勾唇角,“好吧,既然大家都没这个口福,那还是撤下去吧,免得扫了兴。” 说着就对那位服务生使了个眼色。 那名服务生连忙将东西撤了下去。 在接下来的宴席中,所有人都彻底闭了嘴,一个个乖乖吃了饭。 宴敏远看着自家大姐这一作风,觉得她是真嚣张。 他以为宴九会私下找个机会来解决宴落落,却不想她竟当着整个家族的面,让宴落落好看。 可真是够嚣张的! 看着她那不可一世的做派,宴敏远心里那份杀意就越发浓烈了起来。 随后,苏丽琴那对母女也回来了,不过看得出来她们已经安分下来了。 一桌酒宴最后在尴尬的笑声中就此结束。 临走前宴落落愤恨不已地冲宴九瞪了一眼,然后躲到自己母亲的一侧,就此离去。 而宴玲儿呢虽然还保持着千金小姐的风范,但那勉强的笑容里已经透露出她的后怕。 看着那两家人一前一后的离去,宴敏远走到了宴九的身边,温和地一声感慨,“大姐可真是胆气迫人啊。” 宴九面带微笑,噎了他一句,“不是我胆气迫人,实在是胆小的人太多。” 但不料宴敏远这回倒是好脾气地点头,“也对。” 这倒是让宴九有些意外,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只是宴敏远此时已经推着宴亦陌上了车,宴九自然也就收回了目光,上了自己的车。 不过才刚拉开车门,宴九的目光笔直如电地看向了驾驶座上的人。 “你是谁?” 那个长相陌生的男人被这一质问后有些瑟缩,回答道:“我……我是宋助理派来接您回去的,宋助理被傅助理叫去做事。” 宋五被傅司带走了? 宴九心里觉得一阵奇怪。 傅司向来稳重,没道理会派一个陌生的手下过来才对。 正疑惑呢,那个陌生的男人就颤颤巍巍地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我是堂口那边新来的,今天是第一天。” 宴九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马志成。 还真是堂口那边的人,她这才疑心打消了一些。 不过随手却关上了后车座的门,转而坐到了副驾驶上,显然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只不过这却苦了那位新来的,一看到大小姐直接坐在自己旁边,连油门和刹车都差点不知道哪个是哪个了。 折腾了好一会儿,总算车子成功启动了。 车子从地下车库顺利滑出,一路行驶而去。 却不想在这时有两辆车同时出现在了山路上。 其中一辆尾随而来,而另外一辆……则擦肩而过。 ------题外话------ 那些猜端来真蛇蝎的,给你们点个赞~ 二更准时送上啦! ps:猜猜看另外一辆车里坐着谁? 070 预谋暗杀 冬季的夜色漆黑如墨。 山路上有些微微颠簸,宴九就这样靠在副驾驶上假寐。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点酒的缘故,觉得车子里有些闷。 于是,对身边的人吩咐道:“你把车窗降下来一点。” “哦,好的。”那手下连忙点头。 可宴九等了半天,也没有风吹进来,不禁眉头拧起道:“我让你开车窗。” “我……我开了啊,但是……但是车窗没反应……”那手下也是很不解地回答,甚至为此还特意用力地俺了几下按钮。 但那车窗始终纹丝不动。 这让宴九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会不会是车窗坏了啊?”那手下问道。 只是才刚说完,宴九就突然感觉到车速有了细微的变化。 她神色微冷,“你在提速?” 那手下被她这一眼神给吓得连忙摇头,“没,没啊,我没踩油门。” 说着还挪开了脚,示意自己没有碰油门一丝一毫。 宴九看到后,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车窗不能开,还提高了车速…… 一种隐隐地不安感就此腾升而起。 “停车。”她立刻冷声说道。 “哦,好的……”那手下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连忙去踩刹车,可这一脚下去,车子根本没有任何变化。卡Kа酷Ku尐裞網 这让那名手下有些奇怪了起来。 他一连踩了好几下,但车子始终没有停下,这让他有些着急了起来。 “大小姐,我……我停不下来……会……会不会……是刹车失灵了?” 刹车失灵? 这四个字让宴九眉眼一冷。 刚才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怎么现在会刹车失灵。 就在她眉头紧锁之际,忽然一道车灯从后面一晃而过。 宴九下意识地朝着车后座看去,就见一辆车正在后面。 在逆光下,她仔细一看,就发现那辆车和她这辆车是同一种类型的。 一辆同类型的车跟在他们后面,同时刹车又莫名其妙的在山路上失灵…… 当即脑海中浮出了两个字:谋杀! 怪不得这次接风洗尘的地点选在这种偏僻的山里。 怪不得来接她的是个新人。 原来这都是计划好的啊! 不过,既然是计划是刹车失灵,那后面那辆车跟着她是干什么? 难道是要亲眼看着她死,好回去复命? 不,不对……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而就在这时,车子冷不丁地再次提速了起来,吓得那手下顿时六神无主了起来,“大、大小姐,车子又……又提速了!” 这下,宴九终于彻底明白过来了。 这车子里面的系统一定被动过手脚,被后面那辆同一种系统的车给控制了! 所以后面那辆车不是来亲眼看她去死的,是亲自去送她去死的! 没错了,如果割断刹车线,出了事故,肯定警察会检查出来。 到时候就会变成一场谋杀案。 但车子系统出问题,那就说不清了。 可能是车子本身就有问题,也有可能是系统错乱之类的。 再加上今天她喝了点酒,到时候被直接判定为疑似酒后驾车意外死亡也是极有可能的! 呵! 这主意,可真棒! 宴九即刻语气镇定地道:“你到后面去。” 那名手下还没缓过神来,呆滞地看着她,“啊?” “我叫你让开!” 宴九不耐地一声呵,吓得他忙不迭地点头,“哦……哦哦……” 随后就解开了安全带,坐到了后车座里。 宴九从而直接坐进了驾驶座内,她将车内所有的按钮全都按了个遍,却发现没有任何的动静。 车子依旧不断地向前疾驰而去。 再这样下去,到了前面的盘山公路上,他们肯定会坠崖而亡! 时间变得越发的紧迫起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紧锁着眉头,脸色冷峻的把控着方向盘,然后立刻对那个新来的手下命令道:“你过来,坐到副驾驶上,然后把车窗敲碎。” 那手下连连点头,“哦,好、好的……” 可无论他用拳头敲,还是用手肘撞,车窗依旧完好无损。 宴九看他用一身蛮劲儿去撞,最后把自己脚下的一只高跟鞋给脱了下来,扔了他,“用我的鞋来敲!” “好的!” 那手下拿着宴九的高跟鞋往玻璃窗的四个角不停地敲打。 可怎么敲都不行。 “砸不开!这车窗太坚固了!”那人苦着脸回答。 “shit!” 宴九低低一句咒骂,脚下猛地一踹,却不小心踹到了油门,车子立刻再次加速了起来,吓得身边那个手下心头一跳。 “又提速了,又提速了!”他连忙伸手紧紧抓着门把,喊道。 宴九皱眉,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正踩在油门上,而且方向盘似乎也能控制了! 所以……只要加速,她就能控制方向盘?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宴九再次用力一脚油门下去。 车子再次往前猛地一窜,她趁机猛地一打方向盘,果然车头偏离了。 也就是说,车子被控制是在一定范围内的,一旦脱离了这个范围,车子就能恢复正常?! 怪不得那辆车要死死地贴在后面! 这下,她心里有了主意。 “坐好了!”宴九一声令下,脚下又是一记油门踩了下去。 那人感觉到车速再次提速了起来,便连忙死死抓着门把。 宴九完全是把油门踩死了,车子犹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后面的车子发觉了异常,连忙也跟了上去。 凛冽的冬夜下,两辆车就这样一前一后在盘山公路上飞驰着。 宴九为了能够摆脱掉后面车子的控制,将车子开得横冲直撞,好几次旁边有大货车而来,她就趁机猛地一个摆尾,逆行到了大货车后面。 明晃晃的车灯掠过,一声声急促的喇叭声就此从耳边呼啸而过。 吓得旁边的那名手下快晕了。 这……这大小姐也太疯狂了吧! 开车横冲直撞不说,居然直接在盘山公路上逆行,这要真撞上大货车,一不小心可是要连人带车坠崖的! 到时候说不定就真的尸骨无存了! 但他不敢开口让这位大小姐开慢点之类的话…… 因为他怕刚一开口就失声喊叫,所以紧握着门把,闭紧嘴巴,整个人缩在了椅子里。 车子在道路上不断穿梭。 偶尔有几辆大货车而来,宴九就一个方向盘猛地打过去,眼看着就要和那几辆货车撞上去了。 可偏偏她车技好,每次都是堪堪就此擦过,惊险异常。 好不容易趁着几辆货车的阻挡能够甩开后面那一辆车,但等到货车一离去,空旷的道路上就剩下他们两辆车时,他们就很快追了上来,就像牛皮糖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几次三番下,宴九彻底不耐了。 如果不是车子被控制了,她早就一个甩尾调转车头,直接撞过去了,哪儿和他们那么多废话! 她踩着油门不松,握紧手里的方向盘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只是这条山路实在太局限了,一旦没有了车,根本没有办法甩开后面的牛皮糖,只能僵持着。 宴九一直绷紧着神经线不敢放松,可还是几次被后面的车子险险地追了上来。 终于,趁着又一辆载满了货物的卡车行驶过来,宴九还是想要逆行过去,借此甩开后面的车辆。 可山路难行,一个颠簸之后,突然间方向盘就失灵了。 宴九心里一个咯噔。 不好! 车子又被控制了! 而此时车子已经朝着那辆大货车直直地撞了过去。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终于…… “啊——!” 那手下透过挡风玻璃望着眼前即将要吞噬他强烈刺眼的灯光,终于忍不住失声一声大喊。 紧接着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砰”地巨响! 惊得山林间的鸟儿们都扑棱扑棱地四处乱飞。 071 我在意她(二更) 而在同一时间,另外一辆和宴九正巧擦肩而过的车辆此时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公馆外。 那人从车里一下来,一名手下亲自迎了上去。 “傅助理,宴总在上面等你很久了。” 随着那人的话,就见傅司此时站在公馆门外,两盏壁灯的光线照在他五官上透出了几分冷峻。 “嗯。” 他应了一声,跨步上了台阶,往公馆内快步走去。 等进了房间之后,就看见宴敏远正坐在那张皮质沙发上,手里轻晃着高脚杯,满是惬意。 傅司站在那里,态度有礼地喊了一声,“宴总。” 宴敏远笑着起身,像是要亲自迎他的样子,“你来的倒是挺快。来,过来陪我喝一杯。” 但傅司却站在那里,只问道:“请问宴副总在哪里,我来带她回去。” 刚才宴敏远给他发消息,说宴九喝醉了,需要人送回去。 当时他已经下班回去了,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眉头不由得拧起,这段时间都是宋五在接送,按理说他应该时时刻刻在宴九身边才对。 于是他立刻打电话给宋五。 可奇怪的是,宋五的电话始终没有被接通。 在放心不下的情况下,他立刻从住处驱车赶了过来。 结果只听到宴敏远不在意地一句,“宴九啊,她已经走了。” 傅司以为是宋五把人带走了,也没多想,就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宴总休息了。卡Kа酷Ku尐裞網” 说着,半点不带犹豫地转身就要离开。 可才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宴敏远含笑的声音响起,“傅助理的眼里好像除了宴副总,已经没有我这个宴总了。” 傅司脚步一停,说道:“宴总多虑了,我只是按照董事长的吩咐,要好好照顾宴副总。” “是吗?”宴敏远笑得翩然温和,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无所谓了,我就当你是在执行我爸爸的命令。不过以后,就不需要执行了。” 傅司眉头轻蹙了下,显然不太理解他这话的意思。 “你来帮我,如何?”宴敏远突然调转了话题问道。 傅司一听到这个,神情就此淡了下来,“我只是一个助理,全凭董事长吩咐办事。”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所谓的帮不帮。 其实说到底还是拒绝。 宴敏远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意味,但他并没有任何的不悦,“我一共邀请过你两次,希望你能来帮我。可你两次都拒绝了我。这一次……我听说宴九让你负责那批货的事,不如你和我合作,到时候我和你五五分,怎么样?” 但傅司并不为所动,刻板的语气里带着疏离,“宴总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个助理而已,没有这种权利。” “傅助理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不会是已经心里想好要帮谁了吧?”宴敏远笑问道。 傅司依旧一板一眼地沉肃回答:“宴总多虑了。卡Kа酷Ku尐裞網” “是吗?”宴敏远笑了笑,言语里带着深不可测的试探,“可你这样拒绝我,让我觉得你其实已经站在宴九那一边了。” 傅司不动神色地还是一句,“宴总想太多了。” “好吧,既然你一次次的否认,那我就放心了。刚才我还挺担心她如果死了,你会不高兴。”宴敏远回到沙发上,一饮而尽了杯中的红酒。 站在那里的傅司听到这话,眉眼渐深,“什么意思?” 宴敏远低笑着为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径直道:“意思就是,她醉酒开车,不小心连人带车掉到山下去了,现在估计已经摔得粉身碎骨了。” 顿时,傅司目光一变! 在宴国怀的身边待了那么多年,这种话他不可能听不明白。 “你派人暗杀她?!”他向来寡冷的言语里透着几分惊急。 以醉酒驾驶为由,谋杀宴九…… 想到这里,他感觉心里渐渐开始有些发冷。 只是他不敢在脸上表露出丝毫,而是冷声道:“董事长如果知道……” 却不想话说到一半,就听到宴敏远一声嗤笑,“爸爸是不会在意的,如果他在意,就不会让她离开那么多年。” 傅司顿时语塞。 是啊,如果真的在乎这个女儿,当初就不会在她这么小的年纪就扔到国外去自身自灭。 所以也就是说,她连死了都没有人在意吗?! 一想到这里,傅司眉宇狠狠一沉,即刻转身就往外而去。卡Kа酷Ku尐裞網 “如果傅助理现在走出这个房间的话,那我就当你是默认站队到宴九那一边去了。”身后宴敏远的声音再次响起,“要知道爸爸派你过去,名为保护,可实则监视。你要是真站了队,那就意味着背叛。而背叛爸爸的下场,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他这话里摆明了就是威胁。 傅司不得不停下,站在了原地。 宴敏远以为是自己的话说服了他,便笑着又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这就对了,去救什么人啊,有那个时间,不如喝一杯,然后当做什么都被发生过。本来宴九就是个多余的人,就连她妈十年前都放弃她,差点杀了她,你又何必在十年后的今天去费这个心思。” 十年前大夫人差点杀了她?! 傅司眼底有一抹小小的起伏,显然对于这件事有些意外。 他不懂,为什么大夫人会有想要杀宴九的冲动。 就算是发病,但宴九是她的亲生女儿啊,那张脸多少能分辨出一些吧? 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呢。 傅司有些不太敢想象十年前的宴九在这个家里是怎么样生存下来的。 “她在宴家是永远不会被认同的,注定是要被牺牲、被我踩在脚底下的那块垫脚石。”宴敏远说着轻抿了一口酒水,“说实话,她活着就是一种错,死了也只是把这个错纠正而已。” 那刺耳的言语如同一把极快的匕首,一刀刀的在他心底划开,鲜血淋漓。 “总之,十年前没有人管她死活,十年后更不用在意。” 随着这一句话,终于…… “我在意。”傅司开了口。 他的五官浸没在黑暗中,那双眼睛带着浓郁的森冷,让人莫名心头一寒。 宴敏远没听清,怔怔地问:“你说什么?” “我在意她的死活。”傅司就抬手一把将他递过来的红酒给打飞。 高脚杯就此砸在了墙面上,发出了“砰”地一声,玻璃碎片立刻飞溅四散。 惊得宴敏远心头一跳。 “你!”他脸上得意的笑逐渐转为不可置信的神色。 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就看见傅司已经一把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神情阴冷如寒霜:“她的死活对我很重要,所以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你就去给她陪葬!” 说完后他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傅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你别后悔!” 身后宴敏远气急败坏的怒声伴随着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傅司根本不在乎。 他唯一知道的是,宴九现在有危险,需要他! 非常需要! 他快步冲下楼,开车急速离开。 在半山腰间一路寻找。 深沉的夜色下,他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焦急和不安。 刚才宴敏远说她十年前不被人在乎,十年后依旧如此的时候,脑海中不禁浮现起这段时间宴九对他说过的话。 她说:傅司,这条路我一个人实在太难走了。我空白了整整十年,你就当帮帮我,而我也绝不让你太为难,好不好? 她说:我已经不指望有谁能帮我了,只希望那蠢货能苟延残喘的时间能长一点,让我找到他,换回我妈! 她说:我不想赶回去的时候,看到我妈一具尸体冷冰冰地躺在那里。 她说:久病成良医罢了,包得扎次数多了,也就熟悉了。 她说:我有家人也等同于没有,咱们一样。 …… 她说过的话太多太多了。 当那些话在那一瞬间一一浮现时,他心里顿时涌出了一股极为愤怒的情绪,恨不能当时就拔枪冲着那张该死而又嚣张的脸上连开三枪。 如果宴九真的出了事,他一定不会放过宴敏远。 一定! 油门再次一脚到底,车子的速度瞬间提高到了极致。 ------题外话------ 第二更也来啦! 保镖大人去英雄救美啦! 期待下文的赶紧收藏追文走起! 072 只是你的保镖大人 在空无一人的半山腰间,就听见车子的引擎声轰鸣声一响而过,扬起了一地的枯叶和尘埃。 昏暗的橘黄灯光一盏盏地急速掠过。 在行驶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他找到了! 只是远处隐隐的火光和黑烟腾升而起,让他心里顿觉得不妙! 他油门踩下,再次加速疾驰而去。 越靠近就越发清楚看到眼前惨烈的一幕。 只见一辆大货车和另外一辆车子剧烈的相撞。 而其中一辆直接侧翻在一旁,引擎盖被撞得凹陷了进去,同时还冒着浓烈刺鼻的黑烟,油箱的油正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地上,旁边还有火星子发出“滋滋”地细小花火。 傅司一眼就能分辨出是宴九经常坐的那辆! 倏地,脸色大变! 他立刻下车朝着那辆车跑去,可才刚靠近,突然间火星子飞溅到了油箱上,“轰——”地一下,整辆车瞬间全都烧了起来。 本就支离破碎的车子不过几秒的时间就被火光全部包围。 随后还不等傅司想硬闯进去,“砰——”地一声,车子就此全部爆炸开来。 那些车子碎片随着那爆炸的滚滚热浪立刻化为了最为尖锐的尖刀飞射而出。 瞬间,傅司也被那股灼热的气浪和碎片给撞了出去。 车子顿时炸成了一地的残骸。 “宴九!”傅司望着自己迟来一步的后果,神情上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和失措。 他没想到车子会这么快爆炸,竟然连半点营救的时间都没有。卡Kа酷Ku尐裞網 他果断地将大衣丢进了旁边的泥潭里,正打算穿着湿衣服第二次硬闯进去时…… 随之而来的却是更为巨大的一声爆炸声。 “砰——” 彻底,眼前只剩下一片火光。 原本那些可见的残骸在一刹那就被火舌给席卷而过。 如果人真的在那车里,就算没被刚才的爆炸给炸死,也肯定被这火给烧成焦炭了。 傅司死死攥紧了拳头,望着眼前这惨烈地一幕。 此时此刻的他只剩下无尽的后悔。 为什么那段时间要躲着她,为什么要对她避而不见,为什么不快刀斩乱麻尽早面对自己的内心! 如果他没躲避,而是陪着她来赴这一场鸿门宴,这场车祸他一定能替她挡着,一定! 山里的夜风吹起,那冰冷的温度像是要渗进他的心里。 傅司咬牙起身。 此时,他的身上被玻璃碎片划伤了好几道口子,额角上的伤口最深,顺着他的眉角一滴滴地淌了下来,染得他的眼底血红一片。 他眉眼深冷地再次往那片火光间冲去。 越靠近,那灼热的温度就越高。 就在火舌即将舔舐到他的衣角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一道极为微弱的声音响起,“谁……在叫我?” 瞬间,傅司浑身一震。卡Kа酷Ku尐裞網 他不敢相信的霍然转过头望去,夜色下就看到那悬崖处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幻觉? 傅司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悬崖上那片虚无。 终于在片刻后,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逐渐响起,同时越来越清晰。 直到最后…… 就看到一只手混着泥和血突然一下从悬崖上攀了上来。 顿时刺得傅司眼眶有些发疼。 接着是第二只手……然后是一颗脑袋…… 当那熟悉的面容出现他的眼前时,傅司能感觉到脑子里“嗡”地一下。 良久后他才开口,带着不可控制的颤抖和嘶哑问:“你……没死?” 宴九一抬头,见傅司正正呆愣地站在那里,挂在悬崖上的她不由得咬着牙道:“废话……要死了,就该去找人索命去了。先别废话,快过来……帮我……我要坚持不住了……” 最后那句话让傅司倏地清醒过来,朝她奔了过去。 等好不容易把人拽上来后,傅司才彻底看清宴九身上的伤。 她身上的衣服还是白天上班的那一套,原本是米白色的呢大衣这会儿沾满了泥,还有斑驳的血迹,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而且好几处都全部被树枝划破了。 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傅司看着她那副样子,实在是觉得奇怪,她是怎么逃脱那群人的暗杀。 “还不是因为命大……” 宴九毫无形象地躺在悬崖边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卡Kа酷Ku尐裞網 刚才她是真的差点就要死了。 眼看着车子被控制着撞上那辆大货车,还好后面那辆车里的人在看到那一幕后,以为她必死无疑,就此放松了警惕,这才让她在最后一秒的情况下,重新掌控了车子,当即方向盘猛地一转! 同时她又将车门全部打开,然后奋力一跃! 随着那强烈的撞击之下,她被甩出了车门,直接滚下了悬崖。 她一路从陡立的山坡摔下去,幸好在摔下去的途中及时伸手抓住了那些树枝,才保住了这一条小命。 只不过这一双手遭了不小的罪,得好好养养才行。 冬夜山里的寒风凛冽。 傅司看她脸色煞白地躺在那里动也不动,而且手上全是伤,立刻站了起来,打算去启动车子,“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宴九嗯了一声,正想着起身,却不想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摔了下去。 傅司眼明手快地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她脚上的高跟鞋都不见了,脚背和小腿都被树枝划出了大小不一的伤势。 “保镖大人的身手真是越来越好了……” 怀里的宴九牵了下嘴角,然后一句话后就晕了过去了。 傅司还没来得及说话,顿时心头一紧,查看一番,好在她只是晕过去,这才让他松了口气。 还好…… 还好她还活着。 当他真真切切的抱着怀里那一具温热的身体后,那颗心才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望着怀里的人,傅司那失而复得的心情在那一瞬间既复杂得难以言明。 他抱着她的力道紧了又紧,力道大得手都在颤抖。 “宴九,你成功了。以后,我只是你的保镖大人。” 冲天的火光下,傅司一句低喃后,就此将她拦腰抱起,往自己的车内走去。 …… 当天晚上宴九就被送去了医院里。 因为这件事主谋的宴敏远,傅司担心在宴氏名下的医院里他会借机有所动作,为此特意去了别的医院。 在医生紧急抢救的那段时间里,傅司就一直站在大厅外。 时间每过一分钟,他的神情就沉重一分,以至于整个大厅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好不容易等了一个半小时后,医生终于从里面出来了。 “病人手脚有不同程度地伤,还有轻度脑震荡,不过好在生命没有太大的危险,你可以放心。” 一听到这话,傅司总算是松了口气,脸色也缓了下来。 “你去把费用交了,她需要在医院里观察两天。”医生说完就重新走进了急诊室内。 傅司连忙去替她交完了各种费用,然后将她一路护送进了病房内。 一整个晚上宴九靠着镇定剂的作用安稳地睡了一觉,而傅司就坐在沙发上陪了整整一夜未敢闭眼。 直到第二天下午时分宴九才算是醒过来。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傅司很担心麻醉药过去,会让她痛苦不堪。 毕竟她的伤势的确不轻,特别是双手,为了能够抓住树枝往上爬,出现了两道深深的血痕。 可结果没想到,她完全没有喊一句痛,只是吃力地爬起来,然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快派人去保护我妈!” 傅司原本还想问她身体情况如何,但一听到她这话,那些话最后不得不全都吞了回去。 不是不知道大夫人对她重要的程度。 但,却没想到她会这样紧张大夫人。 在遇到这样的事情后,醒来的第一句不是喊疼,不是去想办法解决宴敏远,而是担心自己母亲在那栋小楼里的安危。 “放心,我早就命人24小时贴身保护着。”傅司心底无声的一声叹,然后回答。 宴九听到后顿时松了口气,整个人躺回了病床上,“派了就好,派了就好……” 傅司见了,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你就不问问你自己身上这些伤有没有事?” 宴九躺在床上,轻笑道:“我能醒就证明我没事。” 傅司:“……” 能醒就没事? 这得遭受过什么更大的创伤才会说出这种话。 一想到昨晚上宴敏远说的那些话,又看看她现在的表现,傅司心里疼得一紧。 ------题外话------ 哈哈,好啦!保镖大人彻底站队了!大小姐这一次也算是因祸得福? 073 子债母还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卡Kа酷Ku尐裞網” 傅司说完正要出去,就听到身后的宴九拒绝道:“不用,直接出院吧,不过就是皮肉伤而已。” 说着就拔掉了手背上的针,打算下床。 只是脚还没沾地,就被傅司一把给按在了床上,“不行,医生说你得住院观察两天,你有轻微脑震荡。” “轻微的而已,又不是重度。”宴九浑不在意地说完就要重新起来。 但被傅司再次压制住,“那也不行!” 他的话里带着绝对不容辩驳地意味,让宴九不由得愣住了。 “你必须要好好躺着休息,否则伤口很难好。”大概是害怕宴九不死心,傅司随后又特意补充了一句,“你难道能忍受坐着轮椅去和宴敏远算账?” 这句话可谓是扎心了,宴九:“……” 好吧,她承认自己不能忍受。 看到宴九总算是被自己料理的没了脾气后,傅司这才安抚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我去买点吃的,你乖一点。” 宴九一心沉浸在刚才的打击中,没发觉他的动作,只是点头,“……哦。” 随后傅司就下了楼。 没过多久,他就买了白粥和清淡的小菜回来。 宴九一晚上没吃多少,又消耗了那么多,这会儿是真饿了,狼吞虎咽了一阵后,东西就全部被她消灭光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傅司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的吃相,眼神中带着几分惊讶。 “够吗?不够我再去买点。”他说。 “够了够了,已经很饱了。”宴九很是满足地靠在枕头上,然后问道:“我要在医院休息几天?” 傅司回神,回答道:“医生说最起码两天,然后我再送你回小楼。” “那这两天公司的事怎么办?”宴九又接着问。 “我会处理。”傅司简单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然后将小餐桌收了起来。 宴九舒服的索性直接躺了下来,“那好吧,就麻烦你了。” 傅司看她一副惬意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不好奇是谁干的吗?” “我周围全是敌人,谁干的都有可能,所以我不好奇。但我好奇的是,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那里?”宴九看着他,“你不是一直都在躲我吗?” 傅司神色一滞,然后装作没听到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回答:“是宴敏远,他让我出卖你,然后拿下那笔生意。” 可偏偏宴九非要戳穿,玩味儿地勾唇,“看来真的是在躲我啊。” 傅司神情有些不自然,“我现在是很认真的问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哟?这是恼了? 宴九只能耸肩道:“当然是杀掉宴敏远了。” 那肃杀的气息让傅司一愣。卡Kа酷Ku尐裞網 不过很快就听到她轻笑了一声,“但这样,我爸会狗急跳墙吧?” 宴国怀多注重自己培养多年的宝贝儿子,她要真手起刀落,宴氏肯定没她的份。 那不行,她还没有把宴氏玩完,也没有把宴国怀给玩死,哪能就此甘心退场落幕。 “……”傅司对于她这样形容自己的父亲,有些不知如何回应,沉默了半晌后才问道:“那你是要放过他吗?” “放过?”宴九嘴角笑逐渐冷了下来。 怎么可能! “俗话说,父债子还。那么儿子的债,当然是让他老子还了。”她躺在床上,窗外冬季的阳光倾洒进来,明明是那么的温暖,可照在她脸上却显得极寒一片。 傅司看到她的表情,眉头轻蹙起,“你想对董事长下手?” “怎么,你怕为难?”宴九斜睨了他一眼,笑了,“放心吧,他老子也是我老子,我怎么敢动他啊。” 对于这句话傅司保持缄默。 因为他分明看到那股笑意里充斥着一种逼人的戾气。 “那你的意思是……”傅司问。 宴九转过头看向他,阴测测地笑道:“但他妈可不是我妈,明白了吗?” “需要弄死吗?” 傅司的话让宴九挑了挑眉,“哟,杀气这么重的吗?”继而继续道:“不用弄死,弄死多无趣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可以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到时候宴敏远看到自己的妈又疯又残,只怕是要气到吐血了吧! “我明白了。”傅司点头就此应了下来。 而宴九就这样在医院里休养了两天,然后很快出院被傅司送回了小楼休息。 其实她都是皮肉伤,没什么太重要的问题。 但傅司却大惊小怪的很,硬让她床上又躺了三天,才允许她偶尔坐着轮椅出小楼晒太阳。 那气势哪里像保镖,完全就像她爸的作风。 宴九看在他那天及时来救自己的份上,很给面子的躺了那么多天。 只不过,那乖巧的样子要是让徐康宏看见,只怕要气到爆炸了! 毕竟在部队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见过宴九有乖乖听话的时候。 每次受伤都恨不能找一大帮人盯着她才行。 但这也不能怪宴九,那时候她女扮男装,去医院这种地方很容易被发现,再加上一心要往上爬,得到一些消息,好换取蒋怡的命,所以就算身上有伤,只要不是什么大问题,她都会带伤做训练和任务。 以至于到最后她才会对于伤痛这么的无所谓。 所以,她不是不怕疼,而是疼得麻木了。 但这几天的惬意休养倒是真的让她真的有种被重伤的错觉。 “傅助理呢?”躺在躺椅上正在小花园里晒太阳的宴九随口问了一句被傅司派来保护的手下。 那名手下端着刚泡好的茶水,恭敬地回答:“傅助理说是有事出去了。” “他怎么总是那么忙。”宴九嘟囔了一句后接过茶水,一边喝着茶一边继续优哉游哉地晒着太阳。 而此时被念叨的傅司坐在车内。 车内气氛死一般的沉寂。 无论外面如何地喧闹,都被阻挡在了外面。 他的视线透过车窗正望着不远处的大门外的某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坐在前面的司机就这么一直静静等着,像个机器人一样。 时间滴答滴答地过去。 渐渐地,前方的道路似乎有什么骚动,同时,货车的轰隆隆的引擎声越来越响。 终于…… 一辆大货车从远处一路呼啸而来,那速度快得让人觉得心惊。 道路两边的人看到这辆车如此超速,都不禁怀疑会不会出事故。 而这年头才刚冒出,突然间那辆车子的车头一偏,竟直直地朝着那处大门撞去。 而那位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因为躲闪不及,一瞬间就被卷进了车底下。 在场意外来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 在安静了足足半分钟后,周围的人群里才爆发出了一声尖叫,继而所有人前去帮忙营救。 “快,快让医生过来!” “赶紧叫警察!” “快救人吧!” 在看到那一混乱的场面后,傅司这才面无表情地命司机开车离去。 至于被群众拉出来抢救伤员的医生一看到那名被卷在车轮下的受害人,顿时头大如斗。 这……这不是刚刚才办理出院的董事长夫人吗? 怎么会才出院就被撞成这样了?! 看着那一身是血的孙舒秀,那名医生第一时间马上联系了院长。 本在楼上开会的院长一听到这个消息,吓得连滚带爬地赶了下来。 一看到好不容易从车轮底下抬出来的人,眼前顿时一黑,只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算是到头了。 从这位夫人进医院开始,第一次离院被吓得差点精神失常,第二次离院竟然被大货车撞成这样…… 天! 这得多倒霉的人才能遇到这种事! 又是多倒霉的他会遇到这样的倒霉病人! 宴总知道了肯定会迁怒于他! 他完了,他彻底完了! 074 小狗咬的? 半小时后,宴氏总裁办公室里正在忙着批阅文件的宴敏远很快就接到了电话。 刚一接通,就听到宴亦陌尖利到几乎破音的嗓子,“哥,妈出车祸了!” 宴敏远的手一顿,“你说什么?!” “哥,你快来医院吧!妈现在正在医院里,急需输血,情况很危急!”宴亦陌的声音慌张不已,听得出来此时的她陷入了多大的惊恐之中。 “怎么好端端的会出车祸?我不是派了很多人保护妈的吗?!”宴敏远显然对于这件事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自从那天晚上收到消息傅司把人救走之后,他就知道自己错失了一次机会。 而以宴九眦睚必报的性格,必然不会放过自己。 为此他特意派人牢牢保护着孙舒秀和宴亦陌,结果没想到……会出这种荒诞至极的事! “我……我也不……不知道啊……今天下午出院之后,妈在医院门口等车子过来,谁知道突然一辆车子失控朝她冲了过去,直接撞翻了轮椅也就算了,还把她卷进了车轮底下。哥,妈不会出什么事吧?”说到这里的时候宴亦陌已经带上了几分的哭腔。 听完了整个过程的宴敏远在第一时间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个人,他的双手是怒到极点而无法控制地颤抖,“是宴九……一定是宴九,她在报复我,她这是在报复我!” 电话那头的宴亦陌不由得停止了哭声,呐呐地问:“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这场车祸是宴九设计的?她想要杀妈妈?!” “宴、九!”宴敏远顾不得回答,只是咬着牙一字一字地念着,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一般。卡Kа酷Ku尐裞網 很快,他就抛下繁重的工作,一路开车超速往医院赶去。 只是刚走到抢救室门前,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看见门被打开了。 一名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问道:“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宴敏远立刻回答。 医生也不含糊,直接说道:“病人情况很危机,需要大量输血,但医院血库的血袋不够,你们谁是a型血?马上去抽血!” 宴敏远皱眉,“等等!医院的血库怎么会没有这么普通血型的血袋?!” “昨天隔壁区突然调走了好多血袋,导致我们的血库里的血袋供需不足。”医生说到这里的时候也是无奈的一声叹,觉得这位董事长夫人真是倒霉到家了。 宴敏远气急败坏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去调其他医院血库里的血袋?!” “我们申请了,可是附近几家医院的血库也同样供需不足,所以你们还是尽快去抽血,否则病人就会有生命危险。” 说完医生就重新进了抢救室。 宴敏远没有办法,只能赶紧去抽血。 可孙舒秀被撞得实在太严重,宴敏远被足足抽了将近两千毫升的血量,几乎到达轻微休克的状态,才算是勉强把孙舒秀从生死边缘抢救了回来。 只是人救回来了,他自己却晕了。 等再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他挂了整整两瓶葡萄糖才算是缓过来。 在亲自查看过孙舒秀的身体状况后,他立刻让司机过来接自己回去。 只是,一到老宅,他没先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后花园的小楼。 此时,夕阳逐渐下沉。 暮色染上了几分灰暗。 正躺在躺椅上的宴九听到脚步声不由得睁开了眼睛,只见宴敏远脸色苍白难看,脚步也带着虚浮,衣服也是皱巴巴地很,看上去满是狼狈。 宴九笑眯眯地率先打起了招呼,“哟,二弟今天怎么有空来花园逛逛了,看来这两天公司没什么大事。” 宴敏远走到她面前,语气森冷地质问:“宴九,是我对你下的手,你凭什么牵扯到别人。” 车祸,还有血库没血。 这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分明就是宴九算计好的! “子债母还的道理你不知道吗?”宴九双手搭在扶手上,看上去一脸的惬意。 “你!”宴敏远气急,一脚就想踹上去。 可才刚想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宴总,大小姐需要休息了,请你让一下。” 原来不知何时傅司已经回来了。 他一步步地走了过去,擦过宴敏远,上前一把将宴九从躺椅内抱了起来,然后径直往小楼内走去。 那姿态要多目中无人就有多目中无人。 宴敏远怒气不断的翻涌,可因为失血过多,眼前一阵阵地开始发黑了起来,他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道:“傅四,你这么做,就不怕我爸爸知道吗?” “董事长那里我自会去交代,不劳宴总费心。”傅司毫不惧色地说完,就抱着宴九往小楼内而去。 宴九看了一眼身后那位气得快自爆的宴敏远,然后笑着问道:“他那苍白的脸是你干的吧。” “嗯。”傅司没有隐瞒地点头,“夫人急需输血,我把血库的血袋都调走了。” 宴九不禁轻笑了一声,“胆子够大啊,不怕我爸把你送去执罚堂吗?” 怕吗? 其实在很早之前,他就不怕了吧。 更别提经过这次的事情后了。 反正……他算是栽了。 见傅司沉默不语的样子,宴九以为他是在担心,对此轻拍了下他的肩,安慰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把你送去的。因为这次的货物押运,我打算让你去。” 傅司脚下的步子一停,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你确定?” 宴九耸了耸肩,“不确定也得确定了,我这样根本没办法走长途,除了你,我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傅司嗯了一声,然后将她送上了楼,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沿边。 他的手一伸,宴九眼角无意间地一瞥,就发现他的衬衫袖口上又渗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你看看,都叫你不要动不动带伤抱我了,伤口又渗血迹了。” 这段时间她只要一出小楼,每次都被他抱回来,说是脚上有伤不能着地。 一开始她觉得别扭,而且他身上也有伤,这样随意用力,不利伤口地愈合,可傅司非要坚持,次数多了,慢慢也就习惯了。 结果没想到他的伤竟然过了那么多天还在渗血。 但对此,傅司却像一点不在意,“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什么一点小伤,你少糊弄我。”宴九顺势将抽屉里的医疗箱拿了出来,对他又拍了拍床边的空位,说:“过来,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傅司看她这么淡定的动作,只觉得头一阵疼。 她是真不知道对一个男人拍着床说过来是什么意思吗? 傅司沉默了几秒,最终妥协着走到她身边,坐了下去。 宴九不知道他心里所想的,只是低着头替他卷着袖子,然后再把沾了血迹的绷带换了下来,将血迹擦拭干净。 只是正当她准备重新上药的时候,发现他这只手的小臂肌肉上有一圈非常浅的痕迹。 “那是什么?”她有些奇怪地问道。 傅司低头瞥了一眼,轻描淡写地回答:“不知道,可能是胎记。” 结果被宴九一个白眼,“胡说八道,谁家胎记长得像牙印似的,你大概是被什么东西给咬的吧?” 她越看越觉得像是被咬得。 是狗吗? 只有狗才会咬人吧? 而且看这大小挺像小狗咬的。 “我不记得了,可能是在堂口训练时候留下的。”傅司说道。 宴九像是了解了一般,的确在堂口训练层次不穷,被咬伤之类的也很正常。 于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没事,男人身上带点伤更有男人味,更得女孩子喜欢。” 谁料,话音刚落,手腕就被傅司给捉住了。 宴九抬头,就见男子那双沉冷幽深的黑眸,那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令她抓不住。 屋内沉静一片。 气氛渐渐起了微妙的变化。 就在宴九感觉到哪里好像不太对劲,但又没理清的时候,就听到傅司开口道:“你手上有伤,不要乱动。” 宴九的思绪顿时被打断,她呐呐地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题外话------ 喂喂喂,大家快来看啊,有人在偷偷撩妹! 075 这次,宴九必须完蛋! “已经确定这次副总押运的名单了,由傅助理带队。卡Kа酷Ku尐裞網” 医院走廊上,宴敏远手下的人将名单递交给给了他。 因为这次宴九派的是宴氏名下的船,所以人员资料宴敏远可以第一时间了解。 看着手里那份名单,第一个就是傅四的字眼。 顿时,他捏着纸张的手一紧,脸色就此沉了下来,“怪不得傅四不愿意和我合作,原来是我给的条件入不了他的眼啊。” 傅四救了宴九,不仅得了她的信任,也完成了爸爸的监视任务,一举两得,又怎么可能会同意他那区区五五分的钱。 正当他心里恼怒不已之际,就听到病房的门被打开了,宴亦陌冲着走廊尽头的他喊道:“哥,妈醒了!但……” 宴敏远一听顿时激动不已,二话不说朝着病房内冲去。 自从孙舒秀被救回来之后就一直陷入极大的昏睡中,现在好不容易清醒过来,这对于现在的宴敏远来说,总算是在众多坏消息里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了。 只不过他因为太过高兴,以至于都没有听到宴亦陌后半段的那一个但字。 一路冲进了病房内后,就见他站在病床边上接连不断地喊着。 “妈,你感觉怎么样?” “妈,你还好吗?” “妈,你怎么不说话?” 渐渐地,他就感觉孙舒秀的状态好像不太对。 “……妈,你听得到我说话吗?”片刻,他压着声音问道。 这时,身后的宴亦陌推着轮椅进来,说道:“哥,没用的,我喊了好几遍了,妈都没反应。不知道是不是那场车祸的后遗症……” 她的话还没说完,床上的人像是被触动到了开关一样,突然一声尖叫,惊恐地一声尖叫,“车子!那个车子!” 她身体其实非常虚弱,而且身上还有很多伤,但因为记忆里那画面始终挥之不去,导致她连疼都麻木了,不断声嘶力竭地呐喊和挣扎着。 看着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因为她的剧烈挣扎而开始渐渐渗出血水,宴敏远顿时心疼不已,他尽力的安抚道:“妈,已经没事了,你别乱动,别乱动!” “不,车子……车子……撞过来了,撞过来了……救我,快救我!”孙舒秀一脸惊恐地紧紧抓着宴敏远的手,身上像是没了痛觉一样的疯狂挣扎。 幸好这会儿医生及时赶了过来,给孙舒秀打了一针镇定剂这才安抚下来。 看着自己母亲的精神失常比之前更甚,宴敏远便怒不可遏地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应该是精神崩溃了。”那名医生如实地回答。 崩溃?! 一听到这两个字,宴敏远顿时大惊。 身边那名副主任医师这时候也连忙说道:“夫人这次伤得实在太重了,先是受到了惊吓,夜不能寐,造成了一定的神经衰弱,后来又遇到了这样的意外,身心都遭到了一番巨大打击,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然后再找找心理医生来介入才行。卡Kа酷Ku尐裞網” “找了心理医生就能好吗?”宴敏远冷着声音问道。 那位医生弱弱地道:“应该会比现在的状态好一点吧。” “只是好一点?” 他一个眼神看过去,那医生被吓得没敢回应。 还是那名刚才的主治医生中肯地回答:“宴总,我希望你能明白,夫人这次接二连三的受到惊吓和事故,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受到了重创,要想完全复原那是不可能的,我们作为医生,只能保证她慢慢恢复,但恢复到什么程度就只能看病人的复原能力了。” 周围的人对于自家领导如此刚正不屈的态度心里暗暗佩服之外也为他捏了把冷汗。 宴敏远脸色阴沉了许久,最终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 老总一发话,这群医生们自然如蒙大赦地纷纷出了病房。 等到屋内重新安静下来,宴亦陌擦着眼泪,问道:“哥,妈是不是以后都这个样子了?” “不会的,妈会好起来的。”宴敏远望着沉睡的孙舒秀,压抑着情绪道。 “可如果她好不起来呢?” 宴亦陌这句话让宴敏远的手倏地攥紧了起来,咬着牙道:“那我就让宴九这辈子也好不了!” 窗外夕阳的最后一道光被地平线吞噬,夜晚就此降临。 而此时的小楼里。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挂断了和高老大的电话,正同样坐在窗边望着外头已经暗下来的天色。 人员名单已经确定了,船只也准备好了,一切全部准备妥当,就等着明天出发了。 这一次,也不知道会不会一切顺利。 突然间,她听到楼下有人在大声说话,似乎情绪很激动的样子。 这让她不悦地皱眉。 明明要求过为了让母亲安心养病,小楼里尽量保持安静,怎么还有人敢这样做。 当即,她从二楼下来。 “是谁在吵闹?” 她的声音一出,楼下的两个人顿时朝她看去。 “你怎么下来了?” “大小姐!” 宴九顺势朝着傅司身后的人看去,不由挑眉,“宋五?” 宋五立刻激动地喊了起来,“大小姐,我真的是冤枉的,我那天真的是被人打晕了,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想要上前,结果被傅司直接拦住。 宴九站在那里,问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傅司很是抱歉地道:“是我的失误,让他趁着轮班偷溜进来。” 而此时宋五还在不断地解释道:“大小姐,我发誓,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那天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直接被人给打晕了,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大小姐!”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让傅司不由得皱起眉头,对宴九道:“你回去休息,这里我来解决就好。” 说着,他上前就要把人带走。 宋五见了,立刻垂死挣扎地喊道:“大小姐,我发誓!我真的发誓!我那天真的被人打晕了,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车子不见了,至于什么谋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哦?你的意思是,那天你在外面等我的时候被人打晕了?”就在人要被傅司拖出去之际,宴九的声音不由得响起。 宋五忙不迭地点头,“是,是的!” “大小姐……” 傅司皱眉提醒地喊了一声,但宴九却抬手制止住了他。 只见她从楼上走了下来,然后站定在了宋五的面前,问:“那你知道是谁打的你吗?” 宋五想了下,摇头,“我……我不知道,那人是从背后袭击的。” “证据呢?”宴九问。 “我……我没有证据……”宋五声音就此低落了下去,不过随后他想到了什么,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说道:“我被袭击后去医院包扎的病历,可以证明我的确身受重伤。” 宴九没接,只是瞥了一眼,上面写着中度脑震荡。 “的确伤得不轻呢。” 她这一句话让宋五顿时燃起了一丝生机,连连点头道:“是的,是的!我躺在医院里好几天才出来,出来之后也是第一时间来找大小姐说明情况。” 宴九摩挲着下巴,像是陷入了沉思了一般,几秒后,她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明天你和傅助理一起出海运货吧。” 傅司和宋五齐齐一怔。 宴九看他不说话,笑着问道:“有问题?” “没,没问题!”回过神来的宋五欣喜不已地连连回答。 只有傅司不赞同地道:“大小姐,……” 可话没完,就被宴九给打断了,“没关系,让他去吧,而且有你在,我相信货不会出问题的。” 话已至此,傅司知道宴九是铁了心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身份存疑的人放到如此重要的押运行程中去,但他相信,宴九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于是,第二天一早就带着人上船离去。 坐在宴氏的宴敏远听到这个消息后,只问了一句:“宋五也上船了吗?” “是的,已经上船了。”手下的人很是恭敬地回答。 对于这个答案宴敏远很是满意,嘴角浮起一抹阴冷地笑,“那就好。” 这一次,宴九一定要完蛋! 076 出事了! 其实现在的宴九不用宴敏远费尽心思的去折腾,她就已经很头疼了。卡Kа酷Ku尐裞網 自从傅司一走,她不过是在家偷懒了几天,结果一回到公司,差点被那些堆积的工作给压死。 在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工作内容傅司一直有替她承担一部分。 于是她终于明白这位助理兼保镖大人的重要性,同时深深地后悔,早知道就不放他出海了! 这哪里是副总办公室,完全就是人间炼狱! 她宁愿回部队被老头满山追,都不愿意坐在这里和一堆如小山似的文件打交道。 那半个月她每天都过得如同像个苦行僧修行一样,被接连不断的会议和文件斗争着。 等到好不容易花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解决完这些堆积下来的文件,还没缓过来,宴国怀一个电话就立刻召她回去。 宴九原本还想休息会儿再回去,可宴国怀的语气非常沉重,让她不得已只能坐车先回了老宅。 才刚进老宅的门,竟然看到宴国光在大厅的沙发上坐着。 屋内的气氛很是凝重。 “什么事那么急,非要我马上回来?”宴九径直坐在了另外一张单人沙发上懒懒地问道。 宴国怀沉声地道:“阿远收到消息,宴氏的船在途径三角地区的时候被海盗拦截下来了。” 宴九挑了挑眉哦了一声。 宴敏远以为她是着急了。 结果没想到她却问:“真奇怪,这件事明明我在负责,为什么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不是我,而是宴敏远?” 这出乎意料的反问让宴敏远不禁一噎。卡Kа酷Ku尐裞網 当即,他故作平静地道:“我是宴氏的总裁,事关宴氏的问题,当然第一时间通知我了。” “哦,那宴总有什么解决的方法吗?”宴九目光淡然,姿态懒散地靠在沙发垫上。 宴敏远想以此证明自己的地位,却不想被反将一军,一时语塞,片刻后才地答:“……这件事你才是负责人。” 宴九顿时一声轻笑,语调散漫,“那你第一时间知道又有什么意义。” 那透着轻蔑地笑意犹如一记巴掌打得他脸上火辣不已。 “你!” 眼看着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宴国光这时候一声冷呵道:“够了!现在不是你们姐弟打嘴仗的时候!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解决海盗问题!” 这下,两个人才暂停了下来。 只是随后宴九就拿着手机站了起来,“容我打个电话了解下事情的真实性和严重性后再说。” 然后旁若无人地直接走了出去。 一走到后花园她就立刻拨通了傅司的电话。 这段时间傅司基本两三天都会给她打电话汇报进程,只是后来进了公海,没了信号,这才暂失了联络。 结果没想到好不容易有了消息,竟会这么大! 电话在响了几下后很快被接通了。 宴九也不等那边说话,就问道:“被抢了?” 电话那端的傅司声音立刻一沉,“你怎么会知道?我明明把这件事暂时压下去了。” 宴九一听,果然不是傅司汇报上去的。 那也就是说,船上有一个人是宴敏远的人。 她心底冷笑了一声,继而说道:“你只要告诉我,东西被抢了没?你们人怎么样?” “只是被强行拦截了下来,人暂时没事。”傅司回答。 “那既然这样的话,你现在……”宴九的话才说到一半,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骚乱,她立刻问道:“什么声音?” 可电话那头没有反应。 大概沉默了半分钟,傅司的声音才重新响起,“海盗上了其中一艘船。” 上船了?! 宴九心头一紧,连忙道:“你们别太拼,你们……” 可话都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响起一声枪声。 “砰” 紧接着通话戛然而止,只听到里面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宴九心里暗觉不妙,立刻再次回拨回去,结果已经不在服务区了。 如此反复了三遍后,依旧毫无反应,这让她的心不由得沉了下来。 等再回大厅,宴敏远就问道:“怎么样,大姐确定消息了吗?” 宴九坐在那里,姿态依旧散漫,但眉目间却凝着一股冷意,“我不明白,我选的路线完全不在海盗的范围内,为什么海盗会无故出现在那里。” 宴敏远笑得翩然且无辜,“那只能说明你运气不好。” 宴九抬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运气不好? 只怕是某人下了血本,把人招来还差不多吧!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货如果没了,这次宴氏的损失可是达到了数亿。卡Kа酷Ku尐裞網”宴国光神情威严地问。 “不如找海军来保护吧?海盗本来就应该由海军来驱赶。”宴敏远说这话的时候分明是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 因为他很清楚这次宴九在船上装的是什么,根本不能惊动军方。 一旦惊动,那可不只是海盗的问题了。 而这一切宴九同样也很清楚,她沉着脸色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许久后,只说了一句,“这件事我会想办法。” 然后就起身打算离开。 只不过这时就听到坐在那里的宴敏远说道:“大姐,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求我帮忙,作弟弟的一定会帮忙。” 那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让宴九讥冷一笑,“你帮得忙已经不少了,再帮下去,我怕会折寿。” 说完就走,半点不停顿。 宴敏远将她那副压着火气的恼怒样子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就越发的深了起来。 他就不信,这次宴九还能成功解决。 到时候赔了货,还亏了这么一大笔钱,爸爸一定会让她从宴家滚蛋。 …… 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事情还真如他设想的那般顺利。 那边的消息源源不断传了过来,先是海盗登船,然后是截货,最后直接挟持一船的人质要求一个亿的赎金。 当得知这个消息时,整个董事局都炸锅了。 一个亿! 这简直就是天价啊! 可偏偏这笔钱他们却不能不答应,因为之前船只爆炸的事故死伤了那么多人,这次如果再有伤亡,那对宴氏来说将是致命打击。 收到这个消息后,董事局们马上召开了紧急会议。 这场会持续了整整两天两夜,他们始终没有办法制定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反而吵得快撸袖子干架了。 最终宴国民的目光定格在了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地宴九身上。 “宴副总,您倒是说句话啊!这次的生意可是你一手促成的!”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汇聚在了宴九的身上。 但宴九对此却只是皱着眉,一直望着自己的手机。 自从那天通话中断后,她就再也没有接到过傅司的电话。 这让她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见她这样异常的沉默,坐在首位的宴国怀终于发话了,“阿九,你别忘记我当时说过的话,如果这次失败的话……” 他话未完,会议室的门就被撞开了,一名小秘书欣喜不已地顾不得其他,脱口说道:“那边来消息了!说海军已经去支援了!” 这下,会议室里寂静一片。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继而懊恼声接连响起。 “海……海军?” “该死的!怎么会惊动军方呢!” “到底是谁泄露的!” 那名小秘书看着一群大佬不仅不高兴,反而更加着急起来,不禁有些奇怪了。 按理说有海军介入应该是好事才对,怎么他们一个个反而更加慌乱起来了呢? 好像,只有宴总的脸色还算是和煦。 “宴九。”宴国怀又喊了她一声。 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宴九这时突然起身,说道:“我亲自去一趟。” 立刻,屋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中。 亲……亲自去?! 宴副总是疯了吗? 那批货是不能见光的,万一被发现了,那不就成了千里送人头?! ------题外话------ 推荐大耳朵尾巴《夫人在上:少帅,来战!》 现代令人闻风丧胆的冷血典狱长,意外穿越,成了空有美貌的民国戏子姬舞晴。 倒霉就算了,还各种孔雀男纠缠,想要金屋藏娇?! 姬舞晴冷笑,柳眉一挑,“敢欺负本典狱长,准是你们活的舒坦了!” 手撕花心阔少,脚踢各路妖孽,手眼通天吃遍黑白两道。正要在乱世开展一番大业,腹黑少帅却带着无上荣耀强势回归,更携船军火指名与她合作。 姬舞晴冷笑,“合作可以,船上军火都归我。” “可以,”男人勾唇一笑,俯身而下,“船归你,床归我。”下一秒,她的唇被死死堵住,轻“唔”出声。突然明白,这男人根本就是冲自己来的! 077 把人踹飞? 所有人都觉得宴九疯了。卡Kа酷Ku尐裞網 遇到这种事,不仅不跑,还亲自送上门去。 可谁知道,更疯的是,宴九竟然亲自联系了海军那边,要求他们护送自己上船,和海盗谈判关于一个亿赎金的事宜。 饶是宴国光都禁不住为她的疯狂做法而感到诧异。 唯独宴敏远在心里嗤笑宴九这愚蠢的做法。 他觉得,宴九不过是在兵行险着而已。 就算海盗这关过了又如何,他还有后招,那一招出来,她必死无疑! 所以宴敏远完全是游戏的态度等待着最后那致命一击。 而无论他们是吃惊的还是看好戏的,宴九这一趟都是走定了。 她这次有海军前来护行,所以打算独自一个人前往。 在走之前,宴九去看了一眼蒋怡,又命人好好照顾和看守后,就开车前往机场。 整整四个半小时的飞机行程,终于在傍晚时分飞机降落了。 她一出机场就立刻找了附近的租车行租车。 虽说军方那边有人来接应,但只是在海岸边的港口护送她上直升机,从机场到港口这段路只能靠她自己,所以她得租一辆车才行。 只是没想到在租车的时候,那老板想看宴九是一女孩子,就想敲一顿,结果被宴九几句话给顶了回去,最后甚至还被宴九杀出了一个血价,心疼到简直想回家找妈妈。 而砍到自己满意价位的宴九则驾着这辆车飞快离去。 渐渐地,窗外暮色已降临。卡Kа酷Ku尐裞網 车子急速在道路上行驶着。 在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后,她发现这边的路况非常的糟糕,特别刚下过一场雨之后,路面极为泥泞湿滑。 但即使如此,她依旧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无所顾忌地行驶着。 没过多久,手机震动。 宴九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海军那边的。 她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就听到那头的人问道:“宴副总,请问你和你的人什么时候到?” “我已经下飞机了,正在来的路上,应该在三到四个小时之内会到达。”宴九目视着前方的道路,随即又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那边还是一口咬定要一亿的赎金,双方依旧僵……” “我是问人质们的情况。”宴九果断打断了他的回答。 那边顿了顿,随后应答:“人质基本安全。” “那就好,我会尽快到的。” 宴九说完之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一脚油门踩了下去,结果……车子熄火了。 嗯? 怎么会突然熄火? 她来回检查折腾,还以为是哪个零件出了问题,结果仔细一看才发现,那黑心的老板居然只给她装了三分之一的油! 浑蛋! 宴九气得一脚踹在了车门上! 这王八蛋紧要关头居然摆了自己一道! 等事情解决回去后,她一定要砸了那个破店不可!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好在虽然地处偏僻,但不远处有一个加油站。卡Kа酷Ku尐裞網 于是她从后备箱里拿了个两个空桶去装点汽车。 只是等她累死累活的再次回来,远远地就看见两个黑影正在车子旁边鬼鬼祟祟的。 宴九提着两桶汽油走了过去,问道:“喂,你们在干什么?” 其中一个站在那里忙碌的人头也不抬地回答:“瞎啊!当然是在偷车子了!” 宴九扬了扬眉。 呵! 如今这世道偷车子的都这么嚣张了吗? 那人这时候大概也感觉不太对劲,一抬头就看见月色下一张五官精致的小脸,眼神噌得亮起,激动地拍着身边人的肩膀,“大哥,是个女的!”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正在鼓捣车钥匙,听到这话,只是很烦躁地回了一句,“女的有屁用,车子开不了,被那群死警察追上,我们都得死!” 显然他很清楚比起美色,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而且他们两个对她的存在是完全不在意的。 宴九也不急,就这么站在旁边看他折腾。 只是,又是一阵鼓捣失败后,那男人终于不耐烦了,抬头对着宴九呵道:“这车是你的?” “是啊。”宴九站在门外,很是淡定从容地点了点头。 “快点启动车子,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当下他就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枪出来。 宴九一开始并不在意,但此时看到那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时,她嘴角冷冷地挑起了一抹笑,“你要对我开枪?” 那人似乎是真的很着急,直接拉了保险栓,就恶狠狠地喊道:“废他妈什么话,赶紧开车!” 宴九耸了耸肩,将油桶放到了一边,继而走了过去。 她步伐带着散漫和悠闲,没有半点畏惧地站定在那男人面前。 “还站着干嘛,给我开……” 车字还没说出口,突然眼前一道劲疾的风扑了过来。 那男人瞬间只感觉到脑袋被什么东西给狠狠一砸,然后就连人带枪直接就飞了出去。 “噗通”一声沉闷的撞击,让旁边那位看了整个过的男人傻了眼。 刚……刚才,这女人竟然……竟然直接一脚就……就把一个将近两百斤的成年男人给……给踹飞了?! 天! 他眼睛是出现错觉了吗? “没人敢拿枪对准过我,连老头都没敢干的事,你倒真是不怕死啊。”宴九收回了脚,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到那男人的身边,然后半蹲下来,手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把脸提了起来。 就见那男人的鼻子被砸断了,牙齿打飞了两颗,鼻子和嘴里血顺着脖子一滴滴淌下,看上去让人触目惊心! 也足以可见刚才那一脚有多么的狠厉。 “还敢把枪对准我吗?”宴九捡起那把枪放在手里掂量着玩儿,漫不经心的姿态在黑夜中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瘆得慌。 “你……你他妈……” 那男人缓过来第一句话刚要咒骂出口,结果脑袋被宴九直直地往地上一砸。 “砰” 她下手的力度不小,一砸下去,那人当场晕死过去。 宴九继而抬头看向了另外一个拿着枪的人,“你呢?也打算问候我妈吗?” 那人看着宴九嘴角阴测地笑容,哆嗦着连连摇头,“不……不敢……不敢……” 正说着呢,远处就想起来一阵警笛的声音。 那男人下意识就想要跑,但才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一声保险栓拉开地“咔哒”声,“别乱动哦,我枪法不好,万一打偏在你脑袋上……” 顿时,那男人身体一僵,没敢再动半分。 直到那群警察过来,把人抓了后,宴九才收起了枪支。 这时,其中一名警察走了过来,询问道:“请问你是……?” “路过的。”宴九把油箱的油加满,随意地回答。 路过? 旁边的几个小警察看着其中一个被揍得连妈都认不出的脸,艰难地吞了口口水。 这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下不去这种手的吧? “那能麻烦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做个笔录吗?”那名警察继续问道。 宴九装满了油,直接坐进了驾驶座内,“抱歉,我赶着去港口,没什么时间。不如等我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再回来补一个笔录。” 正要关门,结果被那名警察阻止,“这样吧,我们送你去港口,你在车内给我们做一个笔录,如何?” 宴九皱眉想了下,然后道:“你们坐我的车,我一边开一边给你们录笔录。” 随后微微一用力,将车门甩上。 见门外的人还傻站着,便不耐催促道:“快点!我时间真的不够了!” 那警察看了看,最后还是上了副驾驶。 宴九当即开车一路绝尘而去。 因为耽误了半个多小时,所以她的速度很快。 那名警察见她大半夜的在路上这样飞快疾驰着,不由得严肃地提醒,“小姐,你再这样超速,会被贴一张罚单的。” 就算现在是晚上,路上没有人,但别忘了,旁边还坐着一个警察么! 当着警察面就敢飙车,这也太嚣张了。 但谁知宴九却说:“是吗?我觉得可能一张不够。” 话音刚落,她脚下油门一踩,速度再次飚了一个档次。 警察:“……” 就这样,在宴九风驰电擎了一路后,终于踩点到达了港口。 宴九一眼就看到不远处海岸边有直升机已经等待许久。 “罚单你随意,甚至车子拖走也可以。” 说着她就径直推开了车门,迎着直升机的方向快步走去。 坐在副驾驶上的警察顺着她方向望过去,是一辆军用直升机。 这人难不成是女兵?! 078 完了,遇熟人了! 天色依旧一片漆黑。 初春的寒风也依旧料峭。 海岸边的风里带着咸涩的海水腥味就此扑面而来。 宴九迎着风大步走了过去。 站在直升机旁有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一看到宴九朝着他的方向而来,也立刻迎了上去。 “宴副总?”那个男人神情严肃地问道。 宴九点头,“我是。” “你好,我是来接你的人,赵石。”那人说完就朝着宴九的身后看了一眼,问道:“就您一位吗?” “是的。” 宴九的回答让这位略感意外,堂堂跨国副总,怎么身边会连个秘书和助理也不带,就自己跑过来了? 不过意外归意外,优秀的军人作风让他马上说道:“那请登机吧,我们首长已经在那边等候了。” 两个人随后就登机,起飞,前往三角海域。 一个小时的飞机行程,原本赵石还担心宴九会不会没坐过这种直升机会受不了。 却没想到她还适应的挺好,没有半点不适的样子。卡Kа酷Ku尐裞網 甚至还假寐了半个多小时。 只是这半个多小时,宴九脑子里设想了无数个谈判方案和营救的计划。 很快,直升机就开始靠近海湾。 赵石本想叫醒宴九,却发现她已经醒过来了,正眯着眼望着漆黑夜色下一望无际的海面,以及……那三艘僵持着船只。 她看到其中那艘被孤立出来的船只,眼底就此闪过一抹锋利。 “我们要降落了。”赵石在旁边提醒了一声。 宴九嗯了一声。 果然直升机找好了降落点开始往下降。 等到安全降落后,赵石率先下了机舱,转身正想去搭把手的时候,就发现宴九已经动作利落地从机舱里一跃而下。 螺旋桨还未完全停下,那带起的风呼地一下将她的头发吹乱了。 只是她并没有任何躲避,而是迎着风笔直地站在那里,视线眺望着远方那艘船,神情冷厉得如罩着一层寒霜。 “是宴副总!” 因为另外一艘成功获救的船员此时都在军船上。 有眼尖的看到宴九后立刻欣喜了起来。 “副总!” “副总您总算来了!” 那样子反倒是让周围的海军们有些奇怪了,怎么宴氏副总的到来比他们海军出现还让这群人激动呢? 其实,如果是宴氏的其他人来,他们不一定会这样激动。 偏偏是宴九,这位曾经对着事故家属下跪认错,曾经为了顾全大局而沉默不发被众人抹黑辱骂,甚至更是在宴氏风雨飘摇之际,站出来力挽狂澜宴氏危机的人。 她的出现意味着宴氏一定会把这件事负责到底,意味着不惜交出一亿的赎金也会把人救回来。 这让他们如何不激动、不兴奋! 宴九站在那里,看着那一群获救的人,很是抱歉地道:“对不起,把你们卷入这样的事。放心,宴氏一定会负责到底。” 一句负责到底,让众人的情绪立刻得到了安抚。 宋五这时候走了过来,也是一脸的高兴,“副总,你来,我们就有救了。” 宴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问:“傅助理呢?” 提到傅司,宋五的笑不禁黯了几分,“……他被扣在那艘船内。” 傅司果然是出事了! 怪不得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宴九沉着一张脸,没有再废话,抬步就往船舱内走去。 此时,船舱指挥室里临时组建的营救小队正在布置一系列的营救计划。 当宴九被赵石带进去的时候,其中有几个年龄大的一看到来的副总竟然是个这么年纪轻的,不免有些觉得宴氏的人在糊弄事。 “你好,我是宴氏副总,宴九。”宴九无视了那群人,上前对坐在首位的男人自报家门。 那个男人虽然诧异,但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仪,笑着点了点头,“宴副总,你好。我是这次营救负责人,广海明。” 随后就将邀请她坐下。 “现在情况怎么样?”宴九不浪费时间地直接问道。 “现在的情况是另外一艘船被海盗给全部控制了,所有人都成了人质,有一名船员受了伤,还挺严重的。我们的谈判专家一直都在和他们沟通,希望能让军医过去,可惜无果。至于这批海盗,其实按理来说他们并不是这片海域的,为什么会跑过来截货的原因暂时不清。” 原因不清? 呵呵!或许他们不清,可她心里却门儿清。 这次,宴敏远是付了不少钱给这群人了吧? 也亏他敢下血本,居然连宴氏的名誉都敢赌。 宴九压着心里的冷笑,然后开口问道:“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做?” 广海明回答道:“我们想入夜突袭,尽快解救人质,将受伤的人紧急送往医院。” 宴九拧了拧眉,“有几成把握?” “五成。” 五成? “那就是没有。”宴九淡淡地一句话,便低头看起了那张船只内部构造图。 坐在下面的几名军官本就看她一个年轻小姑娘就有些觉得宴氏在敷衍了,现在听到她说这种话,难免心里有些意见,“什么叫没有?我们可是有五成的把握。” “是啊,你不懂就不要随便否认。”旁边一个人也不赞同地道。 宴九头也不抬地回道:“有五成的成功,也就意味着有五成的不成功,对我来说,相互抵消,等同于零把握。” 那人顿时语塞:“……” 是啊,五成成功,五成不成功过,等同于零。 他们甚至连多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指挥室内气氛不禁有些沉寂下来。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叩叩叩” 广海明喊了一声,“进来。” 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汇报道:“首长,海盗那边又来催赎金了,谈判专家说要尽快让宴氏的人出面才可以。” 对此,广海明立刻看向了身旁的人,“宴副总。” 宴九最后看了一眼那张结构图,继而才应答道:“好,我和他们来谈。” 只是才抬头,突然就听到一个激动的声音响起,“九哥?!” 那熟悉的称呼让宴九心头一个“咯噔”,暗觉不妙! ------题外话------ 哈哈,猜到这人是谁了吗? 079 打死不承认 宴九仔细一看,还真是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郑坤! 一别半年之久,这小子四肢俱全,精神也不错,看来那次的爆炸真的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这让宴九心底深处大大松了口气。 尽管那次她提前找人把郑坤给弄出去了,也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可再安全的消息都没有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她面前,更让她心里倍感安慰。 “九哥!真是你!九哥你终于回来了!”郑坤率先冲到了她面前,满是欣喜地一把抱住了她。 周围的军官一看,不由得齐齐倒吸了口气,这小子是疯了吗? 竟然二话不说就跑过去抱住宴氏的副总裁! 这是穿着军装耍流氓?! 广海明也没想到郑坤会做这样的举动,愣了一下后,即刻一声呵斥,“郑坤你在干什么!快松手!” 郑坤死死抱着宴九,满是激动地对广海明说道:“首长,我……我太高兴了,九哥回来了,他回来了!他没死,他真的没死!” 说着还大力地拍了几下宴九的背。 广海明看着宴九那张表情淡淡的神色,觉得这次作战结束后,检讨肯定是跑不掉了,顿时头痛地怒喝:“什么九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是宴氏的副总,宴小姐。” 郑坤一怔,“宴……小姐?” 他的笑戛然而止,傻眼了几秒后,不禁慢慢松了手,望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庞。 不对啊,这张脸明明是九哥啊! 怎么变宴小姐了? “九哥,你没事干嘛说自己是女?”郑坤很是不解地问道。卡Kа酷Ku尐裞網 “因为我本来就是女的。”宴九表面淡定回答,实际上却懊恼的很,如果知道郑坤这小子在这里,她就不穿这种偏中性的休闲衣服了。 她就应该一身长裙拖地,绾起头发才对! 而不是随意地扎了个低的小马尾,还穿着干净利落的黑色风衣和靴子。 不过好在她看郑坤一脸呆滞的傻样,心里那份不安稍稍缓和了一些。 毕竟这堆人里也就属郑坤最老实耿直,同样也是最好糊弄。 所以她只要死不承认,基本上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果然,郑坤真的就被有些糊弄住了,不可置信地问:“你是女的?” 这……骗人的吧? 怎么这个女的会和九哥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难道是兄妹? 可这脸也太相似了吧? 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 除了那头稍稍比九哥长一点的头发,其他地方的真是一模一样。 旁边的广海明看郑坤这小子不停地盯着人家女孩子看,终于出声打断道:“好了郑坤,没事的话你赶紧下去,不要在胡闹了。” 郑坤被后面的人拽了一把,但眼睛始终定定地看着那张脸。 越看他越觉得自己没认错人,于是挣开了那人的手,再次大步走到宴九的面前,语气满是肯定,“不对,你明明就是九哥!” 即使眼前这个人穿着女装,但是那种感觉他是不会弄错的! 他和九哥并肩作战那么多年,没道理连自家队长都能认错。 眼前这个人,一定是九哥! “九哥,你别玩儿了,你知不知道你失踪之后,我们有多担心你,团长更是担心几次差点晕在了搜寻现场。”郑坤有些着急地一把抓住宴九的手,“还有边境那次,曹峰说看到你,团长生熬了一晚上把人抓来亲自问情况,后来派人去找,找不到你,就自己亲自跑去边境,差点被人给伤了!” 宴九一听到老头亲自去边境的时候瞳孔倏地紧缩。 那个不安分的臭老头居然亲自跑边境去?! 他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那边的人一直盯着他,他难道又忘记了吗?! 早些年徐康宏在边境曾经一个人深入毒窝,把一群毒贩的老窝给端了,边境那边的人就开始悬赏一百万美金要买他的人头。 后来在一次暗杀中侥幸逃出来,但也差点要了他的命。 那些伤她是亲眼见过的,血肉模糊让她看了一眼后就再也忘记。 随后上级考虑再三后不顾他的驴脾气,坚持把他从前线转到了大后方做教官,一开始他不乐意,觉得当个教官太废物,消沉得闭门不见,以此作为反抗。 还是她最后看不下去这个亲手带她回部队的男人变成如此这般,便和他说:“喂!别伤心了,大不了以后我帮你报仇!” 那时候她十一岁。 被他接进部队才一年,就住在家属院里。 那一年她适应了部队的身份,也成功女扮男装骗过所有人。 只是长得比其他男兵小了不知道多少,偏偏那一副口气比天大。 就是这句话,从那天开始她成了老头的兵。 由他亲自来教。 在十八岁那年,她一如当年老头那般不可一世,单枪匹马杀去边境,那个职业杀手是悬赏头子的左膀右臂,当年因为差点干掉了老头,被那人看中留在了身边,身上背负着几十条命案,做事非常谨慎小心。 为此她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潜入那人的住处,在小阁楼的隔层里整整潜伏了十六个小时,纹丝未动,然后趁着半夜一刀了结了对方。 最后她离开前总觉得这样走差点那么点意思,就直接炸了整栋楼,吓得那群手下吱哇乱叫。 这才满意离去。 等回去之后老头高兴的亲自下厨给她做了一顿饭。 那时候的他是真高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高兴,一边喝着酒一边还笑眯眯地感慨,“你小子,还真有我当年那股嚣张劲儿。” 当天晚上两个人干掉了三瓶白酒,醉得跟滩烂泥似的。 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结果第二个月那边也出了她的悬赏令,价格是五十万美金。 上级本来很担心,可她却看着那张悬赏令美滋滋了大半天,还对老头嘚瑟自己也榜上有名了。 老头和一群领导真是对她又气又自豪。 不过到最后老头还是不被允许去边境。 因为知道她师承于这老头,再加上老头年纪毕竟大了,那边太乱,一旦出事危险性很高。 这些年来宴九也时时刻刻盯着他,却不想到最后竟是自己让他涉了险。 此时此刻,她心里那股滋味复杂得难以言明。 天知道这会儿她多想开口问一句老头是否安好。 可理智告诉她不能问,问了就是承认了! 老头一旦知道自己养了个奸细,估计就不是晕厥这么简单了。 她咬着牙根,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攥着,脸上故作一派淡定,说:“你认错人了。” 那五个字,沉重得让人心口发堵。 郑坤听了,有些急了,“我怎么可能认错,你这张脸我是绝对不可能认错的!燕九,燕队,我们a影的大队长!” a影队长?! 这个称呼一出来在场的众人们立刻心头一惊。 实在是这支小队无论在哪个军种里都很出名。 除了任务执行度高之外,还有一点就是这支队伍的两位领导都是出了名的嚣张。 徐康宏当年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浑天浑地的角色,让所有上级无一不头疼,后来好不容易退下来当了教官,培养出了a影的队长,结果也是个日天日地桀骜到不可一世的人。 据说第一次去执行单人任务后杀了人不算,还直接炸人家老窝,弄得天下大乱,最后被人悬赏了五十万美金。 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只不过最近听说这支队伍好像出了问题…… “好了!别胡闹了!郑坤,你马上出去!”这时的广海明看宴九已经连话都懒得说了,以为她是真不高兴了,连忙命令人出去。 “可是……” 郑坤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被广海明一个眼神,后面的两个人立刻将他生拉硬拽给拖了出去。 等到人一走,广海明才抱歉地道:“不好意思,这是我们新来的兵,可能认错人了。” 宴九这会儿心思全在老头那儿,没仔细听他话里那句新来的兵,只是嘴角轻扯了下,“没关系,我现在能和那边的人交谈了吗?” 广海明点了点头,“可以。” 接着就马上下令接通那边的电话。 ------题外话------ 这位爷嚣张吗?炸人家老窝,哈哈哈 080 放弃营救 电话才接通。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正要开口,就听到那边暴躁的声音响起,“我说了,我要和宴氏的人说话!别再拖延时间了,不然我现在就杀一个给你们看!” 宴九平静地听完他的威胁后,说道:“我是宴氏的负责人。” 那头的人顿了下,立刻问道:“你是谁?” “宴九。” 一听到是宴九,电话那头的人顿时哼笑了起来,言语中还透着几分意味深长,“宴副总,你终于来了。” “是,我来了。”宴九冷静地回答。 电话那头的人当即语气一变,“废话不多说,我要一个亿,否则这船上的人我一个不放过。” 他如此威胁,指挥室里原本给宴九写各种提示语的谈判专家连忙刷刷刷的在提示板上写了几个字,然后给宴九看。 但宴九却连一个余光都没往上瞟,径直说道:“受伤的人现在还好吗?” 电话那头的人呵呵地冷笑,“如果你再不交赎金,他可能就不太好了。” 话音刚落,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就听到一声凄惨的哀嚎声响起。卡Kа酷Ku尐裞網 应该是有人被揍了。 宴九冷着声音道:“这么一大笔我需要时间来调动。” 那头的人的语气又暴了起来,“你他妈少给我拖延时间,没钱你会过来救人?赶紧把钱亲自送过来,否则我把这群人全杀了。” 说完电话就被直接挂断了。 那几名谈判专家看自己做设计的方案宴九一个都没用,浪费了这样好的机会,可惜之余对她有些责怪和不赞同。 “宴副总你……” 其中一名谈判专家刚要开口,却被宴九即刻打断,“那名受伤的人到底伤的有多重?” 广海明沉默了一下,回答:“打在了腹部。” 失血过多四个字立刻从宴九的脑海中浮现出。 “而且已经六个小时了。”他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这下,宴九的脸色算是彻底黑下来了。 六个小时失血没有得到救治,那和死了有什么差别?! 当下,她一个电话重新拨了过去。 那边的人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打过来一样,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才刚懒洋洋地喂了一声,就听宴九一字一句道:“我拒绝交付一个亿赎金。” 这一句话说出口,整个指挥室内的人全部都一脸不可置信地朝着宴九看去。 谈判专家更是两眼一黑,就差给宴九跪了。 而电话那头的海盗头子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像是没听清一样,又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拒绝支付。”宴九透过窗眺望着远处的海平面,语气冷静到几乎让人心凉,“人质已经六个小时没有得到救治,基本上是废了,相信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与其花一个亿换回一船的尸体,不如直接给我一船的尸体,这一个亿我还能给家属作为安葬费。” “你的意思是,同意我射杀全部人质?”海盗头子冷笑地反问。 宴九停顿了一下,肯定地回答:“是的,我同意。” 瞬间,屋子里的人脸色一变。 谈判专家连喊停都不敢喊,因为他们已经急得得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位任性的负责人。 写满了整整几页纸的各种应对方案全都报废不说,现在居然还敢说什么同意射杀人质。 天!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么说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此时,电话那端的海盗头子估计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正大光明要求射杀人质的负责人,有些无法相信的再次问道:“宴副总是要放弃救人?” 宴九面无表情地如同罩着一层冰冷的面具,淡漠而又冷然,“救人分两种,如果死人,那抱歉我没兴趣,我是一名商人,一切都以利益至上。” 这话要多无情冷血就有多无情冷血。 几乎冻得在场那些军人们的血液都凝固了。 电话那头的人阴冷一笑,“这可是宴副总你说的!” “我说的。” 宴九肯定答复完后都不带丝毫停留的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这果断的作风就如同掐断了最后一丝希望一般,让几位专家眼前一黑,真的是要给她跪下了。 “宴副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有军官对于她的所作所为太过气愤,正想斥责,结果突然间就听到“砰”一声枪响。 在漆黑寂静的环境下,那声音让人心神一震。 在场的人无一不变色,其中一名谈判专家更是脚下一软,跌坐在了椅子上,“海盗开枪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一枪下去,肯定有人质被击毙。 有人率先回过神后转身就往门外冲去,结果被宴九猛地一声冷呵,“别动!” 话才刚说完,又听到“砰”地一声枪响。 那士兵顿了顿后当即推门往外要走。 宴九看他不听话,心烦之下徒然提高了声音呵道:“我说了,不许动!” 那一声呵阵阵回荡在气氛沉沉的指挥室内,激得那人不由得再次站住。 宴九在光线的衬托下,那双眸子显得森冷异常。 那人怔了一下后,就满是怒意地质问道:“都已经开枪了,你凭什么让我们不去营救!” 随后屋内的军官们也立刻附和了起来。 “就是啊,宴副总你这样激怒了海盗,万一人质真的全都因为你死了,你难道不会愧疚吗!” “还说什么商人重利益,这种见死不救的行为和杀人犯有什么差别!” 在众人纷沓而来的质问中,就连广海明也有些不赞同了起来,冷着声提醒:“宴副总,在营救行动中你这样擅自决定,是不符合规矩的,而且营救行动是我们的决定,你不能随意阻止,否则出了事算谁的。” “算我的。” 伴随着宴九这极为冷静的三个字,第三声枪响再次响起。 “砰” 那响亮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 三枪了。 最起码三名人质已经死亡。 指挥室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听到墙上的钟表在一格一格地移动。 “滴答滴答” 气氛仿佛被凝固了一样。 此时的宴九双手撑在桌沿上,神情平静地如窗外一望无际的海面,没有丝毫的波澜,可视线却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台电话。 081 赌赢了!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 船舱外如夜幕清冷,没有一丝光亮。 只听到海水一波又一波的声音。 众人看宴九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心里有些按捺不住了。 虽说刚才她说了会负责一切后果,但是在执行这场营救任务的人毕竟是他们海军。 如果真的出现人质无一生还,这将会是他们海军历史上极为失败的一笔。 广海明想了想,还是决定马上派人,不能再被宴九给糊弄过去了! 可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突然之间就听到一阵急促电话声。 “叮铃铃……”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集在了宴九身前的那台电话上。 那位谈判专家伸长了脖子一看,顿时激动了,“是海盗!他们打电话过来了!” 当下,所有人精神一振。 而宴九则在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脑海中那根绷紧的神经线也就此缓和了下来。 还好,她终于等到这通电话了。 宴九刚伸手准备去接电话,却被身边的几位军官给制止住了,“宴副总,为了避免接下来再出现什么问题,我们希望你能按规矩办事。” “是的,你不能在这样胡来了!你这样会增加我们营救的难度。” “你作为民众必须要配合我们的行动才可以!” 面对那群人的要求,宴九只是冷冷推开了那只阻碍她接听电话的手,然后拿起电话一言不发,就此沉默。 好几次谈判专家都用手势在提醒她开口,可宴九就是不开口。 电话的两端就只听见电流的细微声响和呼吸声。 谁都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 那些人看他们两个人一直不说话,心里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可又不敢打扰。 就只能这么干看着。 时间一长,那些人就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在神交?! 怎么大半天不说话,也不挂断电话。 终于,在沉默了足足十分钟之后,那边的人终于憋不住了。 就听到那海盗不耐烦地暴躁道:“你想怎么样?” 宴九这回才开了口,“我要派医生马上过去给我受伤的船员进行救治。” 电话那端的人想了想,妥协道:“……好。”可随后就说道:“但是钱我要马上拿到!别再给我拖延时间!否则我就真的一个不留了!” 宴九也果断利落,“可以,我和军医一起坐小艇过来,当面转账给你,如何?” 那海盗见她如此好说话,倒是略感意外,哈哈一笑地道:“宴副总胆子很大啊。” “我不过是如你所愿罢了。”宴九面无表情地回答。 “好!宴副总既然这么爽快,那我就等着。” 一场谈判结束。 电话挂断。 在场的所有人看她这样自说自话的临场发挥和海盗们协商完成,不禁有些懵逼了。 这……这就谈完了?! 特别是那些谈判专家们还从来没见过这种谈判方式的,原本写好的提示板又一次地白写了。 这位宴副总是疯了吗?! 她最好是疯了,不然疯的就是他们了。 这叫什么谈判! 简直就是神经病啊! 谁会敢拿一船人的生命赌这一把。 万一刚才那几枪真的是在射杀人质呢?! 海盗可不是那种随便就能糊弄过去的! 他们残忍到几乎没有人性。 一年前国外一艘旅游船在公海被海盗给拦截,就因为公司负责人也是因为拒绝交付高额赎金,结果那群海盗直接撕票,一时间只听到接连不断的枪响声在公海响起。 海军陆战队立刻进行了突袭和反击,但很可惜,那艘船上的三百多个人无一生还! 甚至那群海盗暴虐残忍到连三岁的孩子都没有放过。 当时震惊了全世界! 而现在这位宴副总居然还敢挑衅海盗,只能用不知者无畏来形容她的莽撞。 可事实上,宴九并非真的那么莽撞。卡Kа酷Ku尐裞網 她是因为知道这群海盗是宴敏远找来的,也知道他们的最终目标是自己,不会去动那些人,所以她才这样赌了一把。 毕竟失血六个小时,基本上已经是极限了,真的不能在等下去了。 宴九挂断电话后,不顾那群人还在傻眼中,就下令道:“给我一艘小艇,让军医陪我去。” 随着这一句话,众人总算大梦初醒一般。 整个屋子里的人立刻恢复了之前的忙碌和紧张。 广海明连忙说道:“让孙斌伪装成军医……” “不,我要真的军医。”宴九将他的命令一口打断,然后说道。 广海明皱眉,显然对于她的要求有些不赞同,“宴副总,这是最好的突袭时机,你……。”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让我的员工死在那条船上。” 她的神情坚毅无比。 在这一刻,那些人才明白,她其实是在乎那些人的,很在乎! 在乎到可以放弃营救,用一亿把那些人赎回来的地步。 可就是那么的在乎,她居然用了那么险的一招。 当时的心里该有多大的压力。 一着不慎,就真的是满盘皆输了。 广海明想了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毕竟伤者最大,营救可以拖,但人的生命不可以。 “好吧,我让军医跟你去。”他说。 宴九点头道了一声谢,随后又道:“能麻烦你和我聊一下你们的营救的方案吗?” 广海明不明所以的一愣,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提这个要求,但因为她即将要去交付赎金,抱着说不定能帮忙地心态,广海明就此点头:“可以。” 两个人重新坐下来。 广海明将几个方案一一递给了她。 宴九详细地将所有的方案看了个遍,最终指着其中一个方案说道:“这个方案可行。” 广海明顺势看过去。 “现在海面无风,又是入夜时分,远距离狙杀不会太难,隐蔽性很强。” 宴九带有专业性的话语让广海明和旁边的几名军官都不由得抬头,面露疑惑地看向了她。 宴九看到他们那眼神,也发觉自己话太多,及时地收声。 “总之,营救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现在马上带军医过去。” 她说完就起身往外走去。 广海明看时间不多了,也不再和她废话,转身将一道道的命令全都发布了下去。 这群人的速度很快,才不过短短半个小时已经全部整装完毕。 夜色下,海上轻起小风,桅杆上的旗帜微微飘动。 快艇已经放了下去。 宴九迎着风站在甲板上,所有的一切风平浪静。 她的身上已经穿好了防弹衣,虽然她觉得这东西并没有什么太大用处。 那群人摆明就是收了钱要她命,哪里会那么容易放过她。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广海明此时再三地道:“上了船之后,请宴副总务必要小心,千万不要再莽撞行事,因为我们无法马上上船,所以不能及时保护你的安全。” “我还不至于那么年轻就想找死。”宴九只是回了一句。 广海明觉得她这是应下自己的话了,随后示意那名军医和她一同上游艇。 那位南军医先下的船,为的是在下面能接应宴九。 “可以下来了。” 随着他成功的着陆,宴九也顺着船舷下到了小艇上。 下面的军医原本很担心像宴九这种大小姐从来没爬过这种东西,以为会害怕,所以在下面小心翼翼地双手举高,随时等候着,防止意外。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宴九顺着软梯下的很快,而且动作敏捷矫健,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到了最后她轻轻一跳,就成功到达了小艇上。 小艇不能和军舰做比较,随着海水一波波的轻轻涌动,也跟着一同左右摇晃。 那名军医开着小艇快速前行。 ------题外话------ 蠢夏在努力攒稿,等v了给你们万更,都憋急昂!至于什么时候v还没有消息,有消息会告诉大家哒~ 082 跟我合作 没过一会儿,小艇就到达了那艘被劫船只的一侧,上面很快就把梯子放了下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上了甲板,幽幽的灯光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有一名手下前来带路。 走进船舱,就看见一男人正大刀阔斧地坐在那里,笑得很是嚣张,“宴副总,欢迎啊。” “伤员呢?”宴九也不废话地问。 那男人用脚尖点了点地面,“在下面的货舱里。” 宴九侧头对身后的军医说道:“你去救人。” 那名军医有些皱眉,“那你怎么办?” 宴九抬了抬下巴,催促道:“我没事的,你快去救人,别到时候迟了。” “赶紧的,再废话,小心不让你救人!”旁边的一名手下不耐烦他们之间地磨磨唧唧,直接就把军医往门外推去。 门重新关上。 船舱里就剩下宴九和一群海盗。 怎么看宴九怎么势单力薄。 那男人从桌上随意地拿了根烟咬在嘴里,点燃,笑得阴冷,“宴副总,我已经兑现了我的承诺,现在该轮到你了吧?” 说着他就举枪指向了她。 宴九抬眼,没有说话,接着径直坐在了他的对面,随手也从桌上的烟盒里拿了一根,点燃,抽了一口。卡Kа酷Ku尐裞網 那熟练地姿态让对面的人不禁微微扬了下眉。 显然没有会想到宴氏的大小姐竟然会抽烟,也没有想到她会在被枪支指着的情况下还敢神情自若的抽烟。 “宴副总不会是想拖延时间吧?”那人眯着眼一声冷笑地问道。 宴九又抽了一口,突然开口问:“宴敏远给了你什么承诺。” 对方的人目光明显一凝,估计没料到她会一下子想到点子上,随后故作淡定地回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们不是这片海域的海盗却还千里迢迢跑过来,如果没有巨大的利润你怎么可能甘心冒这么大风险呢,周老大。” 宴九最后一句周老大让对面的男人手里的枪支不由得放下,眼里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知道我?” “听到过几次,曾经好像也劫过一次宴氏的船吧?后来我爸付了三千万才算是和平解决的。”宴九嘴里含着烟,眯眼靠在椅背上,闲散随意。 在得知被劫船后,她第一时间就去查过这群海盗,发现这位周洪和宴国怀之间的曲折,于是更加确定了心里所想的。 此时这位名叫周老大的男人慢慢地笑了起来,“是啊,你老子当年付了三千万,现在我要一个亿。” 宴九这时也笑了起来,她咬着烟,烟雾袅袅模糊了半张脸,姿态桀骜不羁,“不止吧,除了我这一个亿之外,宴敏远应该还付了你一大笔钱,甚至还有可能每年都会给你一笔定时定期的高额‘过路费’。” 周洪再次扬眉,显然是再次被她说中了。 宴九弹了弹烟灰,说:“不如和我合作,我给你翻一倍。” 周洪当即嗤笑了起来,“你既然知道我周洪的名号,就应该也同样知道老子的为人。” “知道,周老大讲义气,也重承诺。”宴九索性掐断了烟,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地望着对面的人,又问:“可如果他的承诺都是假的呢?” 周洪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完了。” 宴九这句话刚落,屋内的几个海盗眼神一变,齐齐举枪对准了宴九。 一瞬间,气氛剑拔弩张了起来。 但宴九却像是没看到一般,依旧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说道:“爸爸当年付那笔钱是有意和你结交,并非真的怕你,而且每次只要经过你的海域,都会给你见面礼。可你现在居然还敢再劫宴氏的船,甚至特意大老远地跑过来……” 周洪的眉角一跳,立刻脱口道:“是宴家那小子让我这样做的!” 宴九一听,嘴角勾起了一抹了然地笑。 果然如此! 周洪一看她的表情,才发觉自己露馅了! 顿时大怒! 竟然敢诈他!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再次听到宴九的声音响起,“宴敏远吃里扒外,敢拿宴氏的声誉来赌,爸爸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所以他的承诺注定成空。而你……”她顿了顿,轻笑地继续道:“没了宴敏远,得罪了我爸爸,还被军方给盯上了,最后是什么下场,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周洪的脸色难看阴鸷到了极点,粗重的呼吸一声又一声表示着他的愤怒。 许久后,他才说道:“至少我还有一个亿。” “是,你有一个亿,但能撑多久?宴氏是怎么起家的,你心里很清楚。从此以后,白道上有军方盯着你,黑道上有我爸找人盯着你。”宴九说到这里似有感慨一般地夸赞,“周老大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她在笑,可对面的人却听得脸上惊怒不已。 一个军方他就已经冒了很大的危险了,要真的宴国怀派杀手来暗杀他,那他真的会招架不住。 一时间周洪有些不确定了。 在沉默了半分钟后,他暴躁地问:“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宴九不答,只是瞥了一眼周围那群对自己举枪的海盗们。 周洪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当即摆了摆手,向自己的手下示意。 周围的人见了,面面相觑地互看了一眼。 老大这是退让了? 继而便不由得将手里的枪支放了下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周洪紧锁着眉头不耐问道。 宴九开门见山地回答:“和我合作。” 周洪一听,顿时嗤笑了起来,“你凭什么来让我和你合作?” 宴九靠在椅背上,笃定地道:“就凭我可以帮你安全离开。” 周洪听了,又是一声冷笑,“别逗了,你觉得就现如今这幅局面我还能安全离开?” “为什么不能?我配合你们安全撤离不就好了。”宴九这话说得风轻云淡,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这让周洪禁不住有些戒备了起来,“你不怕我到时候杀了你?” 哪有人自愿跟海盗走的? 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心里暗暗警惕着,可宴九却只是轻描淡写地一句,“怕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嚯! 这女人,够有种! 怪不得宴敏远那小子千方百计来求自己,甚至不惜下血本也要干掉他这位姐姐,的确是个狠角色! “怎么样,这笔买卖你到底做不做?”宴九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我给你足够的钱,还保你安全撤退,说实话这笔买卖比宴敏远承诺的划算多了。毕竟他只给钱,可不管你的命。” 最后那句话算是触动周洪的心了。 他正迟疑呢,忽然间门外“砰”地一声枪响。 惊得所有人心头一跳。 周洪立刻站了起来,握紧了手里的枪支问道:“怎么回事?!” 屋内的一名手下连忙出去瞧了瞧,然后跑了进来,喊道:“不好了,老大!有人逃出来了,还杀了我们一个兄弟!” 周洪的目光立刻看向了宴九,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迟疑和犹豫,取而代之地是一片冰寒,“看来这笔合作是做不成了。” “我可以替你说服他停手。”宴九显然也没有预料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发这一意外事故,不禁皱了皱眉。 “动了我兄弟,我要他以命抵命!”周洪冷冰冰地一句话后,就握着枪支往外走去,临走前他对屋内的几名手下说道:“给我盯住她!” 随后船舱的门就被摔上了。 宴九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就知道,谈判失败了。 该死的,就差那么一点,一点点! 只要再晚上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就能成功拿下周洪了! 真是功亏一篑! 083 我不敢拿你的命赌 宴九心里很不爽,但是事已至此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卡Kа酷Ku尐裞網 周围看守她的有六个人,如果正面对上,她的胜算不会太大。 而且她有预感,逃出来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傅司。 相信他能为海军分散下海盗的注意力,来获得更多的营救时间。 带着这样的想法,宴九一直坐在那里等着。 时间慢慢地流逝。 距离周洪离开已经有差不多半个小时了。 除了那一声枪响外,再也没有发出第二声,整艘船安静得一片死寂,只听到偶尔有海水轻拂而过的声音。 屋内其余的几名海盗看到她这番悠然自得的坐在位置上休息的样子,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可其实,宴九心里是有些不安的。 傅司到底是死是活完全没有任何消息,这种未知的才是最让人担心的。 终于,在又过了十分钟后,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接着门就被推开了。 周洪从外面大步地走了进来。 他一看到宴九正坐在那里睡觉,那火气噌噌噌地就冒了起来,“宴副总的心够大的,竟然敢在我这里睡觉,也不怕从此以后长睡不起?” 宴九睁眼,懒散地回答:“周老大求财而已,又不要我的命,我怕什么。” 周洪对此冷笑了一声,却没有回答,只说:“别废话,快点转账!” “我转账可以,但是那些人我都还没有看过。” 宴九的话让周洪眼神一眯,满是怒意地吼道:“你少给我玩儿花样,你知道我只要钱,不会动他们!” 宴九适时地提醒道:“但你别忘了,你刚才挂电话后连开了三枪,我怎么知道这三枪有没有伤到人。” 一提到这事,周洪的情绪明显更加暴躁了起来,“我那是放空枪吓你的!” 结果也没有吓到! 妈的! 越想他越觉得这事儿憋屈! 明明他是海盗,他在威胁人,结果最后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拿捏住了。 顿时看宴九的眼神就像是如同即将爆发地火山,他语气阴郁而又危险,“你再废话,我现在就杀了你!你信不信!” 宴九看着他缓缓举起的枪支,神情不变地提醒:“杀了我,你赎金就拿不到了。” 周洪冷冷一笑,“那我就问宴敏远拿!反正你死了,宴家就没有人和他作对了,他一旦上了位,所有的承诺都能实现。而且我听说,你在宴家好像并不得宠吧?”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有道理,他即刻就顶开了保险栓,手指搭在了扳机上。 那是准备射杀的姿势。 宴九站在那里,眼神的光一寸寸地冷了下来,言语里透着冰寒,“看来周老大是彻底打算站在宴敏远这边了。”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一时间,机舱内的气氛紧张得让人感觉窒息。 周洪冷笑着就打算扣动扳机,结果却在那一瞬间,突然“砰”地又一声枪响,打断了这凝滞的氛围。 “浑蛋!”周洪立即暴怒地咒骂了一声。 门外很快有人冲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顿时他的神情变得狂躁无比。 可随后一抬头看到宴九后,他的视线猛地定住了。 宴九看着他的目光,心头一跳,隐隐有一种直觉。 短暂了地沉默了几秒,果然就看到周洪大步向她走来,接着一把揪住了她的后衣领,将她挡在了前面,森冷地笑:“我倒是差点忘了,还有你这张王牌。” 说完他就揪着宴九往船舱外走去。 周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宴九在一出了舱门后的气势好像就弱了很多,而且走起来踉踉跄跄,好几次都差点摔了。 哼,说到底也不过是弱质女流而已! 等到好不容易走到第二层船舱的门前,周洪就对站在那里的人问道:“人呢?” 守在门外的海盗上立刻上前汇报:“就在这一层里,已经杀了我们四个兄弟了。” 一听到自己的手下折了四个,手上的力道又猛了几分,他死死抓着手里的人,然后恶狠狠地命令宴九:“喊救命。” 宴九眉头一皱。 她在部队里遇到过比这种情况危机一百倍的时刻都没有喊过一声救命。 而现在他居然让自己喊救命?! 宴九有些不能忍。 可下一秒周洪就用枪口顶住了她的太阳穴,呵道:“我让你喊救命!” 那力道顶得宴九偏了偏头。 她努力压着心里渐渐冒出的杀意,不咸不淡地喊了一声,“救命。” “大声点!” “救命!” 宴九一声大喊,周洪这才算是满意了。 他笑着冲楼层吼道:“听到了没!再不出来,你的老板可就得死了!” 可整层楼面没有任何的声响。 周洪也不急,只说道:“我数到三,你不出来,我就立刻……” 然而他话都没说完,就见其中一扇门被打开,一道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白炽灯刺眼的灯光下,宴九就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果然是傅司! 他很狼狈,衣服上满是血迹,不过向来清冷的神色依旧刚毅森然,没有丝毫的颓意。 “放了她。”傅司将枪支丢在地上,不做反抗地道。 对于这么轻松就能拿下这个男人,周洪显然很是惊讶,“哟,还挺忠心耿耿的啊。” 不过随后他阴冷地一笑,把宴九交给了身后的海盗,走上前去就朝着傅司的腹部一脚,“小子,很有种啊,敢打死我那么多个手下。” 傅司顿时整个人直接撞在了墙上,发出了“咚”地一声沉闷地声响。 “把他给我抓起来,一起带回船舱。我倒要看看,在我眼皮子底下,他还怎么跑!”周洪说完又给了傅司一脚,显然是拿他发泄。 傅司被人抓了起来,和宴九一同被压回了船舱。 有了这一个小插曲之后,周洪愈发的不耐烦了起来,“快点转账,否则我一声令下……砰!” 威胁的话还没结束,第三声枪响再次在安静的天地里响起。 周洪这下是真怒了。 “靠!又他妈是谁逃了!” 他命人盯着宴九和傅司,带着其他地兄弟抄起家伙一副要去火拼的样子。 船舱里再次静了下来。 留下的几名海盗大部分都死死盯着傅司,而没有在意宴九。 宴九无声地望了一眼傅司。 继而下一秒就用头猛地朝着身边那一位海盗的鼻子上撞去! “啊!” 那人痛呼了一声,引起了船舱内所有人的注意。 对方的那几个人一直都盯着傅司,生怕他出问题,可结果怎么也没想到率先动手的竟然是宴九! 他们几个人立刻齐刷刷地向她举枪,当即被身旁捕捉到空隙的傅司一击砍刀直接打晕了过去。 他赶忙走到宴九身边,关切地问:“你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轻轻松松撞晕他。”宴九踩了踩地上的人,笑得一脸得意。 傅司低头看了眼她脚边那名满脸是血,被打断鼻梁骨的海盗,神情复杂得有些一言难尽。 好吧,他的大小姐一直不太走寻常路。 “你刚怎么那么快就走出来了,他都没数数,好歹你也要撑到三再出来吧。”宴九想起刚才的事,总觉得刚才傅司认输的有点快,连心理战都没有和周洪打,就果断出来了。 谁知,傅司却说:“我不敢拿你的命赌。” 宴九一怔。 就见对方那双深邃黑眸深处像是被揉碎的微浪,几分难以名状的情绪起起伏伏,似真似假,让人看不真切。 “你……”宴九站定在他面前,眼看着气氛渐变,却突然就听到她一声笑,“不错,不愧是最合格的保镖,时刻牢记一切以雇主的安危为第一要素,很好!” 说着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夸赞。 傅司:“……” 也不知是庆幸还是无奈,他深吸了口气,掩下所有的情绪,紧接着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说道:“接下来跟紧我,我带你出去。” 那不容分说的样子带着绝对的霸道。 宴九连个拒绝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他牢牢护在身后。 在出去之前,傅司先从海盗身上拿了一把枪,然后带着宴九猫着腰一同趁着夜色悄悄地走了出去。 只是才刚走到甲板上,夜空下又一声枪声响起,两个人齐齐一顿,神经线绷紧了起来。 几秒的停顿后,见声音再次消失,两个人再次快步向前。 却不想此时一道黑影从旁边冷不丁地窜了出来。 傅司下意识地护住宴九,抬手就要开枪。 084 大小姐怒了! 而此时此刻,对方也马上行动果断地举枪。 好在宴九一眼看出了来人是谁,连忙出声制止了傅司,“等一下!郑坤?” 对方听到自己的名字,微微一顿,“是我。” 得到了肯定回答后,宴九和傅司这才走了过来。 宴九连忙问道:“你们一共上来了几个人?” 郑坤:“四个。” 宴九想了下,立刻说道:“分两个去货舱,人质都在那里,那人应该也在那里,还带着六个手下一起去的。” “货舱里本身就有四个人,我打晕逃出来后,估计会加大看守。”这时,傅司也满是沉冷地开口说了一句。 郑坤没见过傅司,眉头微微一皱。 “这是我的助理。”宴九看出他的警惕,补充了一句。 郑坤这才放下心来,但随后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他的眼神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本来他是不允许做先锋上来的,因为那段插曲,广海明担心他会坏事。 但由于他的实力的确不错,打先锋,可以让营救的几率更大一些,广海明才在再三的警告下让他登船。 现如今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和声音…… 最终他只能压下所有的情绪,说道:“我让人护送你们下船。” 正要用无线电联系人,可甲板上突然响起了接连不断地枪声, 那一声声地枪响听得人心惊胆战。 估计是出事了! 郑坤下意识地伸手把宴九拉到自己的身后,但却被傅司给提前了一步,于是只能对他们两个人说道:“快!你们快找个安全地方躲起来,等待营救。卡Kа酷Ku尐裞網” 他一把将傅司和宴九给推进了船舱内,自己则冲到了甲板上。 宴九看到他离去的背影,神情不禁担忧了起来。 而此时,傅司听着外面火拼情况,也觉得现在出去太危险,果断地护着宴九拉开了其中一扇房门,躲了进去。 门外是各种不绝于耳的枪声。 门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总算有片刻地喘息时间了。 站在门后的宴九看他神情沉冷,依旧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不由得提醒道:“都安全了,保镖大人是不是也该放了我?” 傅司回过神,低头看了眼被自己紧握住的小手,他下意识地慢慢松开,可继而大手猛地一把将那只手重新攥紧,然后说道:“不行,这里太危险。” 他那表情要多正经有多正经,要多严肃就有多严肃。 乍一眼看上去,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保镖。 就连宴九都被他的认真态度给糊弄住了,没再说什么。 可只有傅司心里知道,刚才他说那话的时候心“哐哐”直跳,手都要冒冷汗了,就怕宴九会看出点什么。 好在房间昏暗,把他那点小心思都掩藏住了。 果然没一会儿,宴九就已经转了话题,问他:“你的伤势严重吗?” “还好,没什么大问题。”傅司顿了顿,又说道:“抱歉,这次我没有完成任务,还连累你遭受这一场。” 宴九轻笑了一声,“保镖大人,虽说你这认错态度不错,但是该认错的人是我吧?宴敏远是为了想弄死我才闹出这一出,结果把你们全都卷了进来。” 傅司握她的手又紧了几分,“这次回去我帮你解决。” 宴九:“能回得去再说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乌鸦嘴,话才刚说完,门外的走廊响起了一阵枪响。 傅司当即把宴九推到了柜子后面唯一一个小小地空隙里。 宴九连个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响。 屋内的两个人也神经绷紧着。 只是在这阴仄的环境里,她清晰的闻到了一股血腥地气味。 那是……傅司的! 这种血腥气味可不是一点小伤就能造成的! “砰” 正想着,门一下子被人撞开了,惊得人浑身一震。 傅司毫不犹豫地抬手对着门口的人就是一枪。 一名海盗在没有防备之下当场应声倒下。 而旁边的同伴显然没有料到这里会藏着人,也马上回击。 眼看着双方夹击那几个海盗有些招架不住时,傅司竟然没有子弹了! 而此时屋内还有四名海盗。 他们一看傅司没了还击,脸上就此露出了狰狞而又得意地笑,然后一步步地朝着他们而来。 傅司当下压着嗓子对身后的人说道:“你藏好,不要出声。” 然后松开了她的手,主动走了出去。 很明显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宴九不被发现。 被塞在夹缝里的宴九看着他这么一步步走出去,眉头顿时拧紧了起来。 傅司在打死了好几个海盗的情况下还这样出去,无疑是去送死。 为了保护自己,宁愿自己去死,这……保镖的敬业精神会不会太高了? 就在那名海盗举枪对准了傅司的脑袋那一刹,宴九当即拔出从路上抢来的枪对准了那个人就是“砰”地一枪。 子弹穿过眉心。 那海盗当场死亡。 身旁两个人吓得一愣,继而连忙举枪找目标。 可宴九被藏在了最隐蔽的缝隙处,而且屋内光线昏暗极了,根本看不清。 也就是这样,她又很快地成功解决了两个。 可惜在第三个的时候她最终还是被暴露了,而且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破枪竟然没子弹了! 那混蛋的枪里居然只有三颗子弹! 妈的! 关键时刻怎么总是掉链子! 宴九看着对方举枪向她而来,眉头皱得死紧。 这个地方是死角,的确是躲藏的好地方,却不是逃跑的好地方。 就在她想其他办法来解决的时候,一道黑影从那名海盗身后扑了过去,将那人给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是傅司! “快走!”他对宴九说道。 宴九从角落里走了出来,都没来得及补这一枪,一个冰冷的金属顶住了她的后脑勺。 “没想到宴副总的枪法也不错啊。”身后那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让宴九心里一紧。 透过窗户的反射她看到一个周洪的身影。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该死! 刚才她刚才被塞在那个角落里根本辨不清房间里的情况,这家伙一定是趁着混乱躲在门口的! 被再次用枪抵住脑袋的宴九心里一阵克制不住的恼怒。 “所有人都给我住手!再敢乱动,我就杀了她!”周洪紧紧地拿着宴九这张王牌冲着门外大喊了一声,然后就拉着她往外走去。 走廊尽头的两名士兵一看到宴九被顶着枪拽了出来,开枪的动作不禁一顿。 周洪看到后,得意地哼笑了一声,将宴九牢牢地抓在身前,然后威胁道:“我只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马上把钱转账过来,然后给我一艘快艇,不然我马上杀了她!” 他语气格外激动,神情也很是可怖,那两名士兵看宴九的处境不妙,只能马上连接指挥室。 很快,谈判专家和广海明一同到达了现场。 此时,天空已渐渐泛起了一缕鱼肚白。 甲板上两拨人之间被划分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遥遥对峙。 气氛紧张到一触即发。 “快艇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至于钱,这次来交付赎金的人就是宴副总,你只要把她放了,她肯定马上给你付钱。”广海明站在那里说道。 周洪紧紧抓着宴九,断然否决:“不行,拿不到钱我是不会放人的!你们快点!否则我就直接毙了她!” “可是这次宴氏就是派……” 广海明还想说什么,结果没想到周洪猛地抬手用枪托狠狠朝着宴九的太阳穴砸去。 那一阵火辣的钝痛之后,宴九就感觉到一股股热血顺着脸颊缓缓淌了下来。 血,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大衣上,看上去异常惊悚。 “我让你们快点!”这时的周洪整个人看上去神情有些疯狂,好像真的会随时开枪一样。 广海明不敢拿宴九的生命做赌注,连忙答应道:“好,好,好,我现在马上去联系宴氏的负责人,让他以最快速度付钱。你冷静点!” “我可以代替宴氏负责人,只要你放人,钱马上到账。”就在广海明打算去联系宴氏之际,一直想要企图找机会偷袭的傅司开了口。 周洪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带着浓浓的警惕,“你?你算什么东西!” “我是宴董的助理,钱我可以马上当场转给你。”傅司强压着那股强烈的杀意,冷着声音回答。 “” 却不料,一道酝着煞气的阴冷声音响起,“不许给。” 那三个字,缓慢而又嗜血。 085 水下一吻 海面上渐渐起了风。 带着春寒的冷风刮过,冻得人直发冷。 不过这会儿所有人的注意点都不在这里,一双双眼睛都齐刷刷地朝着宴九的方向看去。 那满是惊讶和诧异的神情明显是对于她所说的话有些不可置信。 不许给? 人都被抓了还不给钱? 这不是典型的死要钱嘛! 广海明正准备开口,却听到宴九继续道:“傅司,你是我的人,你得听我的话。所以,一个子儿都不许给,明白了吗?” 对于她的这番说辞,傅司只是眉头拧紧,薄唇紧抿。 显然是不满她的做法,在无声地抗议。 “听到没有!”得不到回应的宴九一声大呵。 傅司不吭声,但眼底逐渐酝着风暴,一股满是风雨的紧迫感笼罩着他。 而身后的周洪更是大怒不已,一下子就拉开了保险栓,狠狠抵着宴九的脑袋,“你他妈找死!” 众人看到那一幕,心中的那根弦顿时拉紧。 只有被顶着枪支的宴九依旧神色平静,但那平静的语气下却是极度压抑的危险,“傅司,我说过,谁让我下跪,必须得付出血的代价,你要相信我。” 话音刚落,就见宴九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抵在脑袋上的那把枪。 众人看到她如此莽撞的举动,吓得呼吸一窒。卡Kа酷Ku尐裞網 周洪更是大惊,条件反射一般地想要扣动扳机。 但可惜,宴九的动作极快,已经食指率先穿过了扳机的缝隙,堵住了周洪的扣压的动作,并且同时手在枪管上用力一拉一扯,枪管和弹夹就此掉落在了甲板上。 整部手枪不过在瞬息之间就被肢解,零件一一掉落。 周洪看到这一幕直接傻眼了。 不仅他傻眼,就连不远处那些士兵们也傻了眼。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不是老兵根本不可能达到这样的速度! 这位宴副总是什么来路?! “拿枪顶着我也就算了,还敢打我?!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这么嚣张的?嗯?”此时,宴九脸上的血已经微微凝固,看上去格外的森冷阴鸷。 她本来是不想动手的。 因为周围都是当兵的,她的行为一眼就很容易被看出来。 特别是郑坤。 她就是怕自己一个举动会引起郑坤的注意,所以一直隐忍不动。 可偏偏有人犯贱,拿枪抵她脑袋也就算了,竟然还敢砸她一脸血! 简直找死! 当即,她的身子猛地一旋,一条腿挟带着雷霆之势就扫了过去,正中周洪的太阳穴,半点都不带偏离。 周洪瞬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轰”地一下,狠狠撞在了船舷上,然后狼狈地跌回到了甲板上。卡Kа酷Ku尐裞網 就这种力度,中度脑震荡和三根肋骨断裂是跑不掉了。 在场的人都被宴九这一脚给踹懵了。 这得什么样的力道才能把一个成年男人给直接一脚干翻在地? 太生猛了吧! “我主动和你合作,给你钱,让你放人,你不要,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才高兴是吧?” 宴九双手插在裤袋里,满身阴郁地走到周洪的面前,一只脚踩在了他的指节上,轻轻一碾,已经两眼冒金星差点晕厥的周洪立马哼哼了起来。 “现在这罚酒吃得高兴吗?嗯?” 继而她又一脚踩在了手腕上,骨骼发出了“喀”的一下声响,周洪那呼痛声立刻响了起来。 “我做事向来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知道打我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宴九说完松开了脚,往后退了两步。 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下,她倏地一脚飞起,狠狠踹向了周洪那条拿枪顶她的手臂内侧。 “啊!” 顿时,一声杀猪般的叫喊响彻这片海域。 在场所有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望着周洪那条被踹成诡异角度的手臂,以及他躺在甲板上不断地翻滚哀嚎的样子,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条手臂只怕是废了吧? 毕竟那一脚的力度和刚才踹人的力度没什么差别啊。 一时间,整个甲板上安静如鸡。 所有人都被宴九这样暴力的做法给震慑住了。 只听到桅杆上的旗帜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此时,天空彻底亮起,第一缕阳光从海平面跃然而上,金色的光线把海平面照得波光粼粼,同时一缕薄薄的光线也照在了宴九眉眼间那还未消散的点点暴戾。 傅司站在逆光处凝望着,感觉她似乎哪里变得不太一样了。 好像完全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大小姐。 那种隐藏在身体里的锋芒和嚣张、桀骜在这一瞬间全部展露了出来。 那是另外一个宴九! “他们要跳船逃了!”人群里有眼尖的士兵看到船舷边有人影在晃动,赶忙高喊了一声。 众人这才从宴九刚才的手段中回过神来。 “快!抓人!”广海明扬声下令。 那群士兵们思绪收回,连忙上前抓人。 现如今海盗头子已经倒了,这群散兵没了主心骨,抓获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甲板后方顿时传来了充满着硝烟地声音。 傅司对那些事不感兴趣,一心惦记着宴九头上的伤势,所以快步走到了她身边,担心地问:“你还好吗?” 宴九摇了摇头,“还好,死不了。” 傅司看她没血色的唇,薄唇抿紧,上前搀扶着她,“我送你回另外一艘船去。” “好。”宴九也觉得这时候自己还是淡出众人视线比较好。 刚才拆枪的动作她是真担心郑坤察觉到什么。 只不过才刚准备离开,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焦急的呼喊,“小心,阿坤!” 最后那个名字让宴九神情猛地一变,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只见一名海盗正在船舷边缘和刚登陆的郑坤扭打在了一起,而远处另外一名海盗则把枪口对准了郑坤地背后心,然后就果断扣动了扳机。 倏地,宴九吓得脸上血色尽褪。 这是她第一次神情如此的慌张,就算是当时她被锁在车里,即将坠崖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样脸色大变。 想也不想地她推开了傅司第一时间冲了过去。 下一秒,枪声响起。 万籁俱静。 一切如同电影按下延迟键一帧帧的播放。 所有人就看见宴九抱着郑坤一个翻滚,尽管她动作很快,但子弹还是准确无误地打在了她的身上,随后两个人一同掉进了海里。 “快救人。”广海明马上下令。 语毕,一道人影冲了过去,随后也一同跳入了大海之中。 让所有人的动作一顿。 “还发什么傻,快去救人!”广海明再次下令。 很快,营救人员放小艇,然后下海救人。 而此时被措不及防之下掉入海里的宴九被水面一撞,整个眼前一黑。 她知道自己可能失血过多造成了一定的晕眩,所以不敢拖着郑坤一起,当即放手。 整个人“呼”地一下就往海下沉去。 越往下沉海水就越冰冷彻骨,她努力地想要保持清醒,但眼前怎么都看不清,从而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最后胸中的那口气彻底耗到了尽头。 “咕噜噜”气泡从她嘴里溢出,上升、消散。 她开始慢慢陷入黑暗中。 恍惚间她隐约听到一声入水声,接着一道灰蒙蒙的影子向她靠近。 接着有人一把揽住她的腰间,一边向上浮游,一边微凉的唇瓣贴上她的,一口一口,缓缓渡气过来。 胸口的巨大压迫感一点点减轻。 唇齿相接,气息融合。 在这深不可测的大海中,两个人紧紧缠在一起在水中飘荡,如无根的浮萍。 是谁这般小心翼翼,像是捧着珍宝般护着她? 宴九想要努力睁眼,但是眼皮太重,怎么也撑不起,直至晕了过去。 ------题外话------ 这张又爽又甜有没有呀?妹子们? 086 做人有点怂 水中一吻,如梦如幻。卡Kа酷Ku尐裞網 再醒来,宴九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额角也有纱布贴着,身处在了一间安静的屋子里。 嗯?她不是掉入海里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昏迷之前的记忆涌上心底,直到最后一个吻…… 等等! 当时掉入水里的只有她和郑坤那个傻小子,难不成…… 郑坤给她做的人工呼吸?! 哟呵! 看不出来啊,这小子挺会英雄救美啊!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傻小子怎么这么会来事? 还记得那时候阮青时那丫头冬天武装泅渡在水里脚抽筋差点溺死,这傻小子把人救回来之后,一点急救措施都没有做。 要不是后来她看见,及时做了人工呼吸,估计那丫头就真嗝屁了。 问他原因,居然说什么狗屁男女授受不清! 当时听完这回答她就直接赏了郑坤这傻小子两脚。 普通情况下他对女孩儿再木楞,再不会言谈,那都无所谓,可在生死面前,居然还有这种闲情逸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简直找打! 就为这个,她记得自己当时还特意罚过这小子。 结果真是没想到啊,才几天啊,现如今这人工呼吸都做得那么溜了。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呀。 因为是同生共死过的兄弟,宴九这性别还没转过弯来,对于郑坤这样的做法大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老母亲欣慰感。 就是这泡妞手法有点拙劣,正想着找时间教他两招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端着东西的傅司看到宴九已经平安醒过来,紧绷的神情总算缓了下来,只是随后神情有冷了下来,“醒了就吃点东西吧。” “我昏了多久?”宴九没发觉他的变化,只是问道。 “六个多小时。”傅司手里拿着一碗热粥,轻吹了两下,就舀了一勺递了过去。 宴九皱了下眉头,挣扎着道:“我自己能吃。” 傅司面无表情地沉着声音回答:“不用。” 宴九听到他这话,终于感觉到有一丝不太对劲的地方。 “你怎么了?” 没晕倒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现在好端端地突然给自己摆脸色看了? 偏偏这位却冷着脸说:“没怎么。” 啧! 醉的人还都说自己没醉。 小伙子怎么那么不诚实呢。 “你在生气?气我落水?” 傅司看了她一眼,觉得她是在装傻,“不是。” 却不想正中宴九下怀。 “看!你果然在生气。” 傅司愣了下,才明白过来,她这是诈自己! 如果没有生气,他就应该回答没有才对。 宴九笑着凑到他身边,问:“说吧,我的保镖大人到底在气什么?” 以往遇到点什么,她只要玩笑着说一句保镖大人,傅司总会缓和一些。 可今天他的脸色没有任何的改变。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歪着头,有些不解:“保镖大人这是打算和我演一出沉默是金?” “你为什么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终于,他还是开口了。 “我没有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宴九一脸无辜。 傅司被她这种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样子气得恨不能把人揪起来揍一顿,“你激怒海盗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万一他提前开枪,而你来不及卸掉枪支,怎么办?” 宴九顿时才明白过来,不过随后自信满满地一笑,“不可能,我……”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傅司一句,“你有没有想过我答应不付赎金,而亲眼看着你随时要被枪杀的心情?” 宴九的笑顿时凝在了嘴角。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深邃的眼眸黑沉沉的,那种无声的情绪让宴九莫名有些气短心虚。 其实她很清楚自己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这一招她在部队特意训练过。 因为年纪小的时候和老头训练,每次被偷袭都是以他拿枪抵脑袋的戏码最为终结。 于是她就自己研究出了这一招对付他。 结果那一次老头措手不及,被她赢了一次。 那是她第一次赢。 后来渐渐的她赢得次数越来越多,这招练得也越来越熟,到最后老头就再也不敢拿枪指她了。 可现在一触及到傅司那认真严肃的神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那我下次……” 注意两个字都没脱口,结果就被傅司一句训,“没有下次!” “……” 宴九真是日了狗了! 她这辈子妥协次数没超过五个手指头,老头看到她妥协能高兴到激动流泪,谁知道这家伙还敢训自己。 心里很气,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回答:“哦。” 可偏偏傅司还不放过,漆黑的眼眸盯着她,又问:“还有,为什么要去拼命就那名士兵?” “因为他有危险啊。”宴九理所当然地回答。 傅司神情沉冷,“那你就不危险吗?那颗子弹正中你的后背。” 宴九无谓地笑了笑,“我这不是有防弹衣么。” 可说完,一看到傅司那张难看的脸色,顿时收起了笑。 “知不知道错了?”傅司语气冷硬地问。 宴九:“知道。” “下次还这样做吗?” “……”宴九其实特别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身为大小姐却被自家保镖训成狗,但一看到他那双如黑夜般深沉的眼眸时,她就呐呐地回:“不这样做了。” 而得到肯定答复地保镖大人这才算是放过了她,说:“喝粥吧。” “哦。” 宴九觉得估计这是自己这辈子头一回这么怂过。 她就这样低着头一口一口喝着粥,那样子乖得不得了,完全没有刚才戾气逼人的模样。 可傅司现在才知道,这都是假象! 他到现在都记得宴九阴郁着踩断那个海盗手腕时的样子。 那是一种有别于在宴氏时大权在握的领导样子,而是一种不羁且嚣张自傲到极点的姿态。 是绝对的蔑视,也是绝对的镇压。 “那些海盗怎么样了?”被训了一顿后,宴九一边喝粥一边问道。 “全部抓住了,现在海军正护送我们两艘船回去。”傅司回答,随后又怕她担心,继而声音沉稳地安抚,“已经没事了,都安全了,你放心吧。” “放心?呵!宴敏远这次是铁了心要我死,你看着吧,很快他又要出幺蛾子了。”提及这件事,宴九不由得冷笑了一声,瞬间连吃东西的心情都没有了。 傅司皱眉,“我现在去把返航的消息压下来。” 说着就要起身。 可这时宴九却说:“来不及了,估计早就有人通风报信了。” 傅司身形微顿,重新坐了下来,片刻后问:“你早就知道了?” 宴九也不隐瞒,“本来只是怀疑,后来特意把他塞进来试探一下,结果还真就是他,宋五。” 其实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人不对劲。 特别是傅司躲自己的那段日子,总是时不时地偷偷留意自己。 不过那时候她只是以为宋五是在替宴国怀监视自己。 直到后来车子失控那一次,他莫名其妙的失踪后,她开始怀疑这个人真正老板应该不是宴国怀。 因为宴国怀不会选这种方式来杀她。 所以这个人只能是那天一反常态的宴敏远。 想到这里,她不由佩服起这个叫宋五的男人。 他是真有本事,竟然敢背叛宴国怀。 “我会在回去之前把他解决掉的。”傅司这时候说道。 宴九笑着靠在那里,懒散地道:“不用,留着吧,等时机成熟再把这条看门狗给宰了,到时候我请宴敏远吃狗肉。” 傅司想了下,点头,“也好。” 接着又开启了喂饭模式。 只是喂着喂着宴九就忍不住道:“能喂快点吗?” “不行,吃太快容易伤胃。” “……” 这是粥,伤什么胃啊! 但是她碍于傅司脸色不好,没敢说。 好在最后也有些习惯了,他喂她吃,你来我往,配合完美。 傅司看她这么乖觉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 一碗粥结束,宴九很是满足。 傅司看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像只小懒猫一样,怎么看都和刚才甲板上卸枪的人不符。 一想到那熟练地卸枪姿势…… “你会开枪?”他问道。 本来靠在枕头上惬意的宴九微微顿了顿,随后继续笑着道:“国外可以持枪,你忘了吗?” 傅司想了下,觉得是这个理。 但…… 该是什么样的生活让她的身上时时刻刻带着一把枪支做防身? 又是什么样的环境让她能对枪支如此的熟悉? 傅司不敢问。 怕问了心又要一阵泛疼。 ------题外话------ 今天是圣诞节,大家圣诞快乐哟!昨晚平安夜有没有吃苹果呀? 087 完了,露馅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088 原来是你! 那是她第一次参加军事演习的时候! 当时年纪小,心气也傲,竟然不怕死的一个人摸到蓝军的大本营。卡Kа酷Ku尐裞網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她爬上了树,打算在最高处狙击指挥长。 在树上足足趴了一晚上,终于把人等出帐子的时候,结果刚瞄准开枪,就被人给发现了。 那人抬手就是一枪。 宴九下意识地歪头躲避,结果趴了一晚上身体早就麻了,立刻整个人从高处摔了下来。 摔下来也就算了,大不了就是骨折,但她点背儿,一摔下来,正好有根尖锐的树枝竖在下面,直接一下子就扎进了她的小腿不说,后面就是一个陡坡,她疼得整个人往后一仰,就滚了下去。 当时宴九看着那个坡度,心里都应做好一辈子躺床上的准备,却不想这时候突然一只手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腕,停止了她滚下去的可能。 她抬头,就看见那个男人正半个身体探了出来,紧绷着下颚死死抓着她,同时发力将她一点点地拽了上去。 虽说避免了滚下去,但是腿上却伤得不轻,裤子上一大片血迹。 那男人二话不说抱起她就往蓝军那边的军医处跑去。 军医看到后也不废话,立刻要求她忍着,把腿上的树枝拔出来。 当时宴九疼得冷汗直流,脸色惨白到几近透明,不过好在演习时候大家脸上画着迷彩,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于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完全没有任何避讳的扭曲着脸。 旁边的男人看到她这样疼,似乎是愧疚了,然后……从地上随手捡了一根粗树枝递了过去! 居然给她递树枝! 并且说:“你要怕疼,就咬我,可以转移注意力。” 那时候的宴九一看,简直气到可以爆炸。 咬地上还带着泥的枯树枝? 这人是真看得起她的牙口啊! 大概是处于泄愤的心里,她当场嗷呜一口,直接朝着那男人的手上就是一口。 那男人大概是没有料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手臂的肌肉一紧,但却没有挣扎。 宴九原本只是想小小惩罚他一下,看人家这样直挺挺的忍着,反倒不好意思了,正想松口,谁料那个杀千刀的军医就在这一刻动手了。 那一瞬得疼让她下意识地再次狠狠就是一口,带着血锈的气味充斥着整个口腔。 …… 想到这里,此时此刻的宴九突然间脑海里浮现起傅司手上那个浅淡而又小小的一个牙印。 顿时,所有的一切就此莫名重合了。 那时候她疼得整个人晕过去了,等醒过来的时候那人早就走了。 因为双方都画着迷彩,谁也不认识谁,这件事也就从此不了了之。 结果…… 宴九怎么都没想到曾经那个和自己有着一面之缘,一命之恩,以及一枪之仇的男人竟然就活生生的就在眼前! 她睁圆了眼睛,肾上腺激素上升的兴奋感让她心口哐哐乱跳。 这么多年了,兜兜转转居然当年的画面又重现了! 宴九唇瓣微动,像是喃喃自语一般,“原来是你……” 在她心神俱震之际,那军医手上猛地一个动作,“喀”地一下,骨头接好了。 傅司一心都在她那只手上,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 等抬头看见她那副震动的神情,以为她是疼得不能说话了,眉头狠狠皱了起来,“是不是很疼?要不用军用直升机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说着就打算起身。 旁边的军医看到他当着自己的面说这话,感觉完全就是对自己职业的侮辱! 他明明都说已经没事了,怎么可能还会疼! 这是不相信他的专业水准吗?! 他已经沦落到连给人接骨的手艺都没有了吗?! 军医很是气愤。 但两个当事人完全没有在意他。 一个着急忙慌地打算找人通知,一个好像还挺恼火的样子。 难不成真的是接坏骨头了? 可事实,哪里因为接坏骨头,只是因为宴九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在说这个牙印是……小狗咬的! 妈蛋! 什么不好比喻,为什么要把自己比小狗! 摔! 越想越气,那张脸自然也变得有些难看。 她一难看,傅司身上的气压就更低了。 那名军医被盯着背上的寒毛都要竖起来,心里那叫一个心惊胆战,于是他不得已只能出声提醒道:“宴副总,你的手现在感觉如何?” “……啊?”宴九被打断了思绪,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活动了两下,她随意回答:“哦,没什么问题了,已经不疼了。” 傅司还有些担心,“真的吗?” 宴九还沉浸在当年那一枪之仇和一命之恩的矛盾中,神情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种突然的疏离感让傅司有些觉得摸不着头脑,以为她是手疼,在众人面前硬忍着不吭声,所以嘱咐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 接着就和军医一同出去了。 只留下宴九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窗外的天色越发的黑沉。 海浪一声又一声地拍来。 她就坐在窗口望着远方,那种重遇故人后咬牙切齿的欣喜心情已经渐渐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傅司如果是当初在演习上和自己有过短暂交集的那个人,那么也就是说,他应该是部队的人! 一刹那,卧底两个字就涌现了上来。 宴九眼眸缓缓地半眯了起来。 怪不得让他站队他迟迟不愿意,原来他的目标是宴国怀啊。 看来她的阵亡,并没有让部队心死,还是派来了新的人过来,盯着宴氏。 也好,宴氏早完蛋一天,她也早高兴一天。 宴九想到这里,心情就好了很多。 原本以为自己是孤军奋战,结果没想到还有位隐藏同盟在自己身边。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美滋滋地睡了一觉。 …… 等第二天她醒过来的时候,海上的天气万里晴空,没有一丝云絮,干净得如同一张幕布。 从屋内走出来,甲板上阳光强烈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 “甲板上风大,小心感冒。”傅司原本端着早餐想去叫醒宴九,结果走到一半,就发现她正站在甲板上吹风。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海鸥来回盘旋,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带着夺目的光芒。 特别是,当她转身看向自己时眼里亮起的光,然后灿烂一笑道:“早啊,保镖大人。” 傅司望着,在那一瞬他恨不能将她藏起来,不让人看到。 在停顿了几秒后,他才稳着声音说:“早,来吃早餐。” “好啊。”宴九很听话地走进了船舱内。 两个人坐在小桌前,安静地进食。 宴九看气氛那么冷淡,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我们还有多久才回去?” “还有三天才能到港口,等会儿我们回自己的船上。”傅司递了个吐司给她,又问:“或许你要回去吗?我可以让他们用直升机送我们回去。” 宴九接过吐司就咬了一大口,说道:“不用,就三天后回去吧,趁着这三天我也能好好休息,等这船靠了岸,就又要进入作战状态了。” 她说作战状态的时候特意朝着傅司看了一眼,满是深意的样子。 但傅司的演技很好,完全没有听出这画外音,反而说:“我有派人盯着宴氏,暂时宴敏远没有什么动作。” 没有得到预料中地答案和反应,宴九变得有些意兴阑珊,“没有动作最好,有动作我也不怕,他要找死,我就送他一程。” 她靠在椅背上,望着远处的海平面,眼里带着几分锋利之色。 等过了半个小时后,军医过来替她换药,在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宴九和傅司就要回到自己的船上去了。 毕竟军船还是有许多规章制度的,不是内部人员,在这艘船上晃荡总是不太好。 但没想到,就在她和广海明几句简短的寒暄结束,准备下到小艇离开的时候,甲板上响起了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 那声音让宴九不由得停下脚步转过头望去。 089 求你回来吧,队长! 只见郑坤从船舱内冲了出来,身后两名士兵也气喘吁吁地跟了出来。卡Kа酷Ku尐裞網 为首的广海明一看到郑坤这样急匆匆的跑出来,不免眉头紧锁起来,“谁让你跑出来的了?你的罚训都结束了吗!” 昨天晚上由于事儿闹得这么大,人家助理又亲自来投诉,他作为上级之后也没有办法,只能把人锁在了后厨房里,罚他把厨房里所有的活儿都给干了。 原本想着把人关到这两位走了之后再放出来。 结果没想到,他竟然自己个儿跑了出来! 简直不把他的命令放在眼里! “还有一点没做完。”郑坤说归说,眼睛却一直盯在宴九的身上,“但是我一定要出来。” 说着他就往宴九的方向走去。 广海眼明手快地一把拉住了他,压着声音警告:“你小子可别犯浑啊!人家可是宴氏的副总裁,不是你一个小兵能胡来的!再闹,我可就真保不了你了!” 一想到昨晚上人家投诉说,这小子夜闯姑娘房间,还抓着人家手不放,把人给弄伤了惊到了军医,他就惊得冷汗都出来了。 当兵的做这种事,这让别人以后怎么看! 到底是兵还是匪呢?! 于是他再三提醒后,才笑着对宴九抱歉道:“对不起啊宴副总,郑坤这小子昨晚上一时情绪没控制,失了态,这不刚被我罚完,现在来和你道歉来了。” 广海明给了这么大一个台阶,就是希望郑坤这小子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别再出幺蛾子了。 好在郑坤倒也没辜负他的心意,倒是的确很认真地道了歉,“对不起,昨晚上是我不对,不应该情绪失控下把你弄伤了。” 身旁的傅司听了这话,脸上的神情立刻沉了下来。 感觉到周围低气压的宴九连忙笑着打圆场:“没事,就是脱臼而已,男兵嘛,力气大点是应该的,不然怎么在危难之际救人啊。” 她好心想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后就此揭过去,但没想到这个傻小子真是对“燕九”忠心耿耿,又一次地问道:“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他?” 瞬间,她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一看到宴九那表情,广海明立刻就暗暗呵了一声,“郑坤。” 以此想让他闭嘴。 可郑坤哪里会听,他望着眼前的人,语气很是恳切,“如果你是他,请你……” 他的话没完,就听到宴九果断地一声,“我不是。” 这小子真是缺心缺肺的傻小子! 大庭广众问这种话,她就真的是“燕九”,也肯定不会承认啊! 真是个蠢货! 这些年跟在自己身边,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郑坤愣了愣神,接着道:“可我觉得你是,你……” “我不是!” “你是!”也不知道哪来的负气感,郑坤肯定地回答。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似乎是懒得搭理他了,转身对傅司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郑坤听了,立刻往前冲去,自顾自地又喊了一声,“队长!” 广海明生怕他又要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赶忙让身后的几名战友把人拉住。 被困住的郑坤眼看着宴九一直往下走去,心里越发得着急了起来,他激动地不断喊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但是我求你回来吧!我们真的很想你!你回来吧,好不好!自从事发后,所有人都很担心你!队长!” 那一句求你,让宴九感觉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凝固住了一般。 可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不可以暴露,“燕九”必须得死,只有他死了,对于一切的危害才能降到最低。 于是在心里深吸口气,强压下那股异样的情绪,她很是淡定地问:“你的队长我记得是男的吧?” 郑坤不太懂她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是。” “可我是女的,你这样一次次的强调,是在暗示我女性特征不够明显吗?”宴九知道他对于女孩子这个话题脸皮特别薄,所以故意用这个来激他。卡Kа酷Ku尐裞網 果然郑坤这傻小子说话就开始磕磕绊绊了起来,“不……不是……” “那你就真的认错人了。”宴九神情自若而又诚恳地说道。 但郑坤还是依旧固执的说:“可是……可是他们说你很厉害,你会拆卸枪支,你如果只是普通人,怎么会拆枪?” 那天他在船只的后方,并没有亲眼看到,所以只能道听途说。 可也就是因为是道听途说,他才会这么的不确定和忍不住的怀疑。 “我从小是在国外长大的,国外是允许配枪的,那我会开枪拆枪不是很正常嘛?”宴九拿出对付傅司的那套说辞一模一样地回答。 但郑坤还是不死心,“可是他们还说你一脚能踢飞一个男人!这点只有我们队长能做到!他的近身格斗从来不动手,只动脚,那飞脚是出了名的!” “人在暴怒之下什么都干得出来,有什么奇怪的!”宴九似乎是彻底不耐烦了,“我理解你想你队长的心情,但我真的不是!如果你再骚扰我,我就只能向上投诉了!到时候可不止你一个人受罚,是整队受罚!你确定要连累这整整一船的人吗?” 宴九这话放得极重,分明是不想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和他继续扯下去,就转身要走。 “你知不知道a影在上个月被解散了。” 突然间,身后传来郑坤冷静的一句。 宴九的步子立即顿住。 她不可思议地愣在原地,消化着他的那句话。 解……解散? a影解散?! “我是在上个星期被调派到了海军里的,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去了各个部队报道。其实原本a影可以存在的,可我们总觉得无论派谁来当这个队长,a影都不是当初的a影,所以好几个队长都被我们赶跑了,最后没有办法,上面只能就地解散。现在a影的基地里已经全都空了,就剩下团长一个人留在那里,我那天走的时候,发现他整个人几乎一夜之间老了十岁!”郑坤的话还在继续。 宴九感觉骨膜里有“嗡嗡”地声响,指尖也开始发麻发颤了起来。 没了…… a影没了…… 她还记得当时建立这支队伍时,那个秋季的午后,阳光温暖宜人的很,她站在老头的办公室签下自己队长名字时说的那一句话:“我一定要让a影成为整个部队里最牛x的队伍!” 脸上是充满着不可一世地自信和傲气。 却没料到,话音还在耳畔,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了。 宴九站在原地,碎发遮挡住她低垂的眼眸,缩在袖子里的手握紧成拳,指甲都深深嵌入到了手心里。 几秒后,就听到她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真的认错人了。” 那声音浅而轻飘,几乎一下子就没入了风中。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多么的克制住自己翻涌的血气,才能做到表面地一派风轻云淡。 随后她就往船下走去。 被困住的郑坤简直不敢相信她会这样说,他怒了,愤了,他站在原地冲着宴九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大喊:“a影没了,你难道就不难过吗?!那是你一手创立的,是你和我们这一班兄弟们一起拿命创下来的,现在没了,没了!你就真的就不后悔吗?” 难过吗? 后悔吗? 当然。 那是她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也是最对得起老头的东西了。 可她能怎么办,她是奸细啊。 她这辈子都洗不干净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燕九”这个奸细尽快的死去,消失在部队里,让部队的损失减到最低。 所以,她不能认。 哪怕痛到快要死了,她也不能回他一句。 于是她走得决绝。 如同在冷眼看着一场闹剧一般,就这样离开了。 090 被举报了?! 两艘商船继续往港口方向前行。 一艘军舰在前面保驾护航。 宴九静静地坐在船舱里在和船上的几个管理人开会,看上去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说话条理清晰,做事果断分明。 但坐在一旁的傅司总觉得她的情绪有些低迷。 等到散会后,他看见宴九靠在椅背上揉眉心,就替她倒了杯温水,递了过去,“你心情好像不太好。” 宴九手微微一顿。 她睁开眼,望了眼傅司。 刚才郑坤那个傻小子把什么交代出来了,也不知道傅司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怀疑自己。 为此,她故意道:“嗯,被那士兵给烦的,第一次见面二话不说抱了我一把,现在还非说我是什么队长,而且还是男的!难道我真的那么不明显吗?” 说着就挺了挺胸,似乎真的非常懊恼的样子。 原本以为她会果断否认的傅司一听到她被那男兵给抱了,神情抑制不住地黑了下来,但随后见她对自己挺胸说那么一句,措不及防地呛到了,“咳咳……” 脑子里更是回想起那次她倒在浴室里那穿着背心短裤时的身材。 坐在旁边的宴九看他咳了几声,耳尖微红,有些乐了,“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傅司被她这样明晃晃地调侃有些承受不住,“不,不是……我去看下中饭吃什么。” 然后就走了出去。 宴九看到他那几乎仓皇而逃的架势,顿时笑了起来,只是这份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她的笑容就敛了起来。 其实,她的确心情不好。 而且非常不好。 郑坤刚才那番话如针一样扎在她心里,密密匝匝的,让她喘不过气。 a影散了。 人都走了。 老头该怎么办? 他都那把年纪了,该如何一个人面对这样结局? 宴九想到这里,内心里酸涩复杂的情绪一并涌起。 她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不想让人发觉她发热的眼眶。 许久的许久,她的情绪才渐渐缓和了下来。 那三天应该是她过得最悠闲的三天,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天好的时候就和傅司两个人在船舷边上钓鱼。 傅司运气不错,基本上一个下午下来总能那个兜子里总有两三条。 不像她,就是一天下来都没有一条。 气到最后索性鱼竿一丢,不钓了! 不仅不钓了,她还不让傅司钓! 心里还记着当年那一枪之仇的她就跑到傅司身边和他各种说话,让他分心,同时还时不时贱嗖嗖的去晃他的鱼竿,到最后弄得他也是无功而返。 宴九原以为他会生气,然而却发现他并没有一丝一毫地不悦。 “你是碍于我副总的头衔才敢怒不敢言吗?”她看着傅司神色平稳地将鱼竿收起来,忍不住地问道。 “不是。卡Kа酷Ku尐裞網” “那为什么不生气?”宴九无意识的凑到他面前问道。 女孩子瓷白的肌肤在日落的暮色下染着一缕薄薄霞光,让傅司的眼神变得深幽了起来,“因为你终于高兴了。” 他的声音里透着是不留痕迹的哑。 宴九侧过头,那双如琉璃般的眼眸弯弯,“小伙子很会哄女孩子开心啊,老实交代,谈过几个女朋友?” 傅司望着她,“没有。” 宴九挑眉,虽然没说话,但那表情明显是不相信。 毕竟傅司已经二十七八的样子,一次恋爱没谈过,骗鬼呢。 不过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正想拎着自己的兜子打道回府,结果被傅司一把握住了手腕。 他的目光直直的,黑沉的眼眸凝视着她,说:“真没有。” 那种真挚的神情让站在那里的宴九不由得愣住了。 气氛渐渐变得安静了下来。 夕阳西沉,天边染着漫天的霞光,只海浪时不时地拍打过来,让人心头安宁。 宴九慢慢地俯下身。 两个人的距离拉近,傅司坐在那里,微微仰着头和她对视。 海风轻拂。 宴九额前的发丝随风微飘,瞳仁漆黑,身上披着霞光美得让人心静。 傅司心思微动,就连喉间都不由微微滚了滚。卡Kа酷Ku尐裞網 却不想随后就听到她开口说:“所以你现在是要我给你介绍女朋友吗?可我没有女的给你介绍啊。” “哐当”一下,那份美好瞬间破碎成渣渣。 傅司的神情顿时沉了下来,“不需要。” 然后就起身走掉了。 宴九看他突然的冷漠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比这海上的天气都多变。 她拿着兜子跟在了他后面进了船舱。 整顿晚饭保镖大人的脸色都臭臭的。 宴九作为上级本想关心一下的,但是她的保镖大人有点负气,吃完之后就直接回房间去了。 啧! 这年头老板真不好当啊,居然还要忍受被手下甩脸子。 宴九无奈感慨了一声后也回房间休息去了。 …… 三天一过,船只终于在海港口靠岸了。 宴九终于下了船。 “脚踩大地的感觉真是好啊。”她感慨了一声。 身旁的傅司对她说道:“车子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宴九嗯了一声,提步就往出口方向走去。 只是还没走了几步,迎面就有一行穿着制服的人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请问是宴氏集团名下的商船吗?”为首的那个男人神情严肃地询问。 正打算找人卸货的船员听了连连点头道:“是的,请问你们是……” 那个男人面无表情地道:“不好意思,有人举报你们运输非法货物,请你们的负责人跟我们走一趟。” “举报?!” 众人顿时一惊。 旁边的宴九听了,冷笑道:“看吧,我就说了下船就不得安宁。” 还真是够速度的。 连出港口的机会都不让,就直接派人在这里守株待兔了。 宴敏远这连环计是一环接一环,算计得可真不错啊。 这时,那个男人环顾了一圈现场的人,问道:“请问哪位是负责人。”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着宴九看去。 宴九笑着出声道:“是我,我是宴氏的副总,宴九。” “宴小姐,有人举报你们的船上有非法物品,现在我们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顺便所有的货也要重新进关验收。”那个男人走到她面前说道。 宴九淡定地问:“谁举报的?” “抱歉,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一个完全没有丝毫新意的答案。 宴九双手环胸地站在那里,一副不打算配合的样子,问道:“那么如果没有验收出任何问题,你们打算怎么解决我的损失?” 对方巍然不动地冷声道:“我们这是为了工作,还请你配合。” 宴九冷哼道:“你们说有人举报就有人举报了?万一你们是想整我呢?” 那男人神情一沉,“我们是公事公办,如果宴副总觉得不好,可以随时向上级投诉。” “投诉?投诉有用吗?这批货迟一分发给供应商,我就要多担一分钟的损失,这是投诉就能挽回的吗?” 那男人不动声色地冷声问道:“那宴小姐觉得要怎么办?” “这种子虚乌有的举报就不用太当真了,那种下作的手法摆明了就是恶作剧。”宴九笑着,话里话外都是想逃脱这一次的检查。 她越是这样遮掩,自然有心人看在眼里就越觉得是心虚。 “你是说,让我假装这件事没发生?”那男人问。 宴九双手一摊,笑得很是深意,“本身就没有的事,何来的假装,你是对吗?” 那男人这回倒是笑了,不过是冷笑,然后看着宴九的眼睛,径直对身后的人命令:“把所有的货全部卸下来,一箱一箱的检查!” 宴九的笑微微僵在了嘴角,眯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很是耿直地严肃说道:“宴副总,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的工作。” “如果我不配合呢?”宴九冷着声音问。 “那可能需要扣留你四十八小时了。” 说着身后那几个执法人员就上前围住了她。 傅司一看,下意识地挡在了宴九的面前。 双方之间一时变得有些尖锐了起来。 091 把事情闹大 眼看着事情要开始恶化下去。卡Kа酷Ku尐裞網 在场的人都为此而担心不已的时候,那男人又一次的提醒:“宴副总如果想要阻碍我们执法的话,后果会更严重。” 宴九沉默了几秒,然后才说道:“好,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是一旦有所损失,你就等着脱了这衣服吧!” 那嚣张跋扈的富二代的样子被她发挥的淋漓尽致。 正要离开,傅司及时抓住了她,神情担心,“不行,你不能跟他们去。” 宴九笑了笑,宽慰道:“没事,你先回宴氏好了,顺便把这消息告诉我爸,其他的事情不要做。” 傅司眉头微微皱了下,但还是依言点头,“好,我知道了。” 宴九随后跟着那群人一同离开。 很快,她就被那群人带去了专门的审讯室。 一进审讯室,那几个人全部依次坐在了那里,一个个面无表情的很。 看上去气氛严峻沉肃。 但宴九却心大的坐在了椅子上,脸上一派淡然。 “不知道你们这么一大帮人把我叫过来,打算和我聊什么?”她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地问道。 “这次押运的是什么货?”为首的那个男人对她刚才的印象特别不好,所以冷着声音直接开问。 宴九扬了扬下巴,“货单上不是都写了么。” 面对她这样懒散不合作的态度,惹得对方眉头一皱,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我现在要你本人来回答!给我好好回答!” 宴九没料到对方脾气那么暴,她耸了耸肩,像是妥协了一下,思考着回答:“好像是钢材吧。” “好像?”那人眉头狠狠一皱地问。 宴九耸肩,“我一个公司副总哪里会那么清楚押运的是什么?” 她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让那群人纷纷冷笑,其中一个更是直接开口质问:“你亲自押运的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吗?” “我没有押运,我是去交赎金的。”宴九坐在那里,神情淡定地回答。 对方神情严肃地再次拧眉,“赎金?什么赎金?” “在三天前,我的商船在三角区被海盗劫持了,海军让我去交赎金,后来成功抓住了海盗,我就跟着船一起回来了。”宴九一句话简单地陈述了下那三天前的事件。 那群人听到三角区,不免觉得奇怪,“三角区怎么会出现海盗?” 那边的海域一直都非常安全,从来没说过有什么海盗出现。 因此不免对于宴九的话有些持怀疑的态度。 对此,宴九只是轻飘飘的一句,“你问我,我问谁啊。” 对方那个男人被她这么一抢白,顿时一噎,语气更加不好了起来,“那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船里押运的是什么?” 宴九往椅背上又靠了靠,沉思了几秒后,说道:“反正不是钢材就是木材吧,因为我记得这批货是为我们的合作商林氏押运的。卡Kа酷Ku尐裞網” 那人低头看了下单子,上面的确是钢材和木料,合作商也的确是林氏。 这才稍微松了口。 不过因为货物到底没有被搜查出东西出来,翻来覆去的也只能问那么几句,而且宴九态度也算是合作。 在简短的几句后,那群人就收拾了下东西起身离开。 临走前为首的男人对她公事公办地道:“那请宴副总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我们查询过后,如果没有问题,到时候就会放你出去。” 宴九坐在位置上,问道:“大概什么时候才能查完?” “你们的货物量庞大,而且又是被举报,需要人工一一查验,所以请耐心等着。” 说完那人就转身离开了。 审讯室的门被再次关上。 宴九垂眸坐在那里,心头冷笑不已。 人工查验? 呵! 宴氏集团的货都是集装箱押运的,如果要他们人工查验,那搜查量,她估计留在这里48小时都不够。 这个宴敏远可真是想尽心思来折腾她啊。 …… 这个消息很快就随着宴九的带走而传到了公司里去了。 这接连不断的事件让董事局那群人听得如同在坐过山车,心情起起伏伏。 好不容易解决了海盗的事情,怎么现在又爆出了有人匿名举报了? 这万一真被人查出来那不就全完了?! 一时间,才刚散会没两天的董事们又一次的聚集在了一起开始着急忙慌地想对策。 宴氏集团的律师们团队更是首当其冲地坐在那里做着各种提议和准备。 但问题是,执法人员收到匿名举报要求检查这件事合情合理,律师团的人就算想打擦边球,但也只能拖延时间,不可能真的做到不检查。 “那你们的意思是,就只能让他们开箱检查了?”宴国民听完了这些律师们的话后,又急又恼。 坐在最前面的律师也很是无奈,“开箱检查是必然的,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尽全力拖延,然后将宴副总保释出来。” 结果,这一席话激得那群董事们立刻急了。 “这不行!怎么能随随便便因为一个匿名举报就开箱呢!这把我们宴氏集团的面子要放在哪里?!” “就是啊,不能让他们说开箱就开箱!这完全不把我们宴氏集团放在眼里!” “是啊!” 那群人一口一个集团的面子,团结无比,好像真把宴氏的面子大过天。 可只有他们心里最清楚,这箱子是绝对不能开的! 这一旦打开了,那就像潘多拉的盒子,灭顶之灾就会像他们扑面而来! 面对他们如此统一口径,律师们也很是无可奈何,最终只能提议道:“要不然……我现在先让他们停止开箱搜查?” 众人一听,连连点头,“停止,马上停止!” “好的。” 那几名律师一个个打开电脑开始不断的工作起来。 可这时,一直坐在那里的宴敏远却悠悠开口道:“这样不够吧?我觉得让警察介入勒令他们停止更好。” 警察?! 本来一个举报就够头疼的了,要是再把警察招过来,那不是找死么! “宴总你在开什么玩笑,警察介入,这件事不就彻底闹大了吗!”宴国民第一个跳起来不赞同。 随后其他人也连连附和了起来。 “没错!再来个警察,那批货就彻底捂不住了!” “宴总,都到这种情况了,你就不要说这种话了。” “是啊,宴总,你别忘了,公司也有你一份的,出了事你作为负责人可是首当其中的。” 他们显然是认为宴敏远说这番话时带着自己私心的。 毕竟现在宴九被扣留了,她出了事,就没人和他争这个宴氏了。 甚至他们都开始怀疑,宴九这么倒霉的被举报,极有可能是宴敏远在背后私下做的动作。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对这位总裁可是失望至极。 因为一旦这件事被查出来,整个公司都会赔进去,甚至他们这群人都会被拖进去。 想到这里,那群人看宴敏远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了。 宴敏远看到后,很是恼怒,“你们那是什么表情,这件事主要负责人是宴九,又不是我,我只是想让他们同一个系统介入,拖延时间,然后再想办法从警察那边下手而已。” 众人听完他恼羞成怒的解释,有些半信半疑。 总觉得这话的信服度不高。 那群董事们并不采纳。 坐在那里的宴敏远看着自己身为总裁却被这群老头忽视,心里难免心生怨恨。 再加上他的理由这群人不接受,那事情就不会被闹大。 这可不行! 他可是一心想要致宴九于死地的。 虽说海关把人扣了,但只有闹得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事情才算是闹得彻底。 于是,他趁机私下又找记者宣传。 这下,就算没找警察,警察也会自己上门,到时候依旧会彻底闹大。 ------题外话------ 过完圣诞过元旦,大家那边下雪了吗?听说元旦下雪,和一杯奶茶很配哦~ 092 被阴怕了 当天下午网络上就风言风语不停。 各种危言耸听的标题不断,什么宴氏副总被人举报押运非法货物被扣留,或者是昔日人设被毁,正能量副总原是非法大姐大?! 各路吃瓜群众看到后第一直觉就是有人泼脏水! 毕竟大半年前那些闹剧他们还历历在目呢,宴氏的大小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还是记得的。 就是没想到,这才过年都过几个月呢,怎么就又要故伎重演了?! 就在所有人都不信的时候,当天晚上有人就把宴九被人带走的照片挂在了下面。 这下算是实锤了! 一时间网上的人也有些不确定了,不过大家还是都保持观望态度,毕竟当初打脸打得有点疼。 只有小部分的人在那边兴风作浪的跑去宴氏的微博底下去谩骂。 看到这样收效甚微的结果宴敏远自然是失望的! 他没想到自己砸了那么多钱下去营销,居然网上没有掀起一片骂声,而是大部分都保持静静等待的姿态。 宴敏远看着明明热搜上那个写着爆字的头条,可底下留言的人却大部分都没有偏激的字眼,这让他气得当场就把手机给摔了。 他没想到,宴九在那些普通民众心中已经到达了这样的地步。 但好在唯一能让他倍感安慰的是,有了这些铺天盖地的新闻,警察很快就介入其中了。卡Kа酷Ku尐裞網 事情也如他所愿般的闹大了。 公司董事局里人心浮躁,一听到警方都介入了,一个个都怕那批货被查出问题来。 有几个人甚至都开始打算以年纪大了,该退休这一借口,辞了宴氏董事的职务,以免到时候被牵连到。 而且就算不牵连,可宴氏爆出这种非法运输,名声也臭了,股票肯定是跌到底了。 就在那些人心里各自打着小算盘,想要跑路的时候,只有宴国怀望着手里刚出炉的报纸坐在首位肃着脸没有说话,随后朝着正暗自高兴的宴敏远看了一眼。 坐在他下首的宴敏远眼角无意间瞄到自己父亲看着自己的目光,连忙收起了嘴角那一抹笑意。 “你作为宴氏的总裁,现在公司又一次被推上风尖浪口,你打算怎么做?”宴国怀沉着声音问道。 宴敏远轻咳了几声,然后坐正了身子说道:“我觉得这件事追根究底还是宴九,如果真的货被查出来有问题,宴九应该负全部的责任。” 宴国怀冷着眼看着他,“怎么负责?” 宴敏远迫不及待地道:“应该辞掉她副总的位置,让公众知道,我们宴氏绝对不姑息这种人,以此来挽回宴氏的形象。” “那林氏怎么办?这次合作是宴九促成的,辞掉宴九,你要怎么和人家交代?” 对于宴国怀的问题,宴敏远似乎早有准备一般,胸有成竹地道:“可是如果沾上宴九,林氏名声肯定就完了,林氏也是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我相信林氏的总裁会做出取舍的。” 宴国怀想了想,最后只说了一句,“希望如此。” 然后就散了会。 宴敏远听到父亲这样的话,觉得宴九被废是十拿九稳了,于是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了林璟,将这一事情告诉了他。 他以为林璟知道了,肯定也一样会舍弃掉宴九,但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我不同意。” 林璟这句话让宴敏远不由得愣了下,但很快他就回过神,然后说道:“林总是不知道宴副总现如今是什么情况吧,宴副总在昨天就已经被抓了,什么时候出来都是未知数。” 电话那头的林璟发出了一个短促的呵笑,“抓了?我看消息明明只是暂时配合调查而已,怎么到宴总嘴里就变得这般危言耸听,这对宴氏的形象可不太利。” 被林璟这样不冷不热的一句话给怼了一下,让宴敏远言语一滞,然后才笑着道:“坏的影响已经造成了,是配合还是抓其实都一样。” “那宴总觉得要怎么办?”林璟也不想和他多浪费时间的在这种无意义地话题上纠缠。 而宴敏远也是异常果断利落地回答:“她为公司带来了这么严重的灾难,辞退是必然的!” 那决绝地态度里完全没有丝毫的沉痛和失望,而是带着几分切不可耐的急色。卡Kа酷Ku尐裞網 林璟听着,心里门儿清,但还是问道:“那我的赔偿和这次的交易怎么办?” “我们宴氏到时候清算之后会给你一个交代。”宴敏远很是诚恳地回答。 但林璟却说:“这笔合作是宴副总促成的,要交代也是她来给我交代吧?” “话是这么说,可现在宴氏董事局一致决定要辞退她,我也没有办法。”宴敏远把自己说得格外无辜,一副完全被董事局的人压得无法动弹的样子。 林璟沉默了半晌,然后也很是干脆答应了下来,“那行,既然宴氏已经这样决定了,那我也无话可说。” 宴敏远一听便笑了起来,“那既然林总答应的话……” 他话未完,就听林璟突然打断道:“等一下,既然你们废除宴九,那当初我和宴九达成所有的协议自然也全部作废,原本的赔偿金依旧照价以三倍赔偿,同时再加上这次合作的赔偿,请宴总尽快清算给我。” “什么?三……三倍?!”宴敏远被这话给弄得有些措不及防了。 显然他是没想到林璟会全盘推翻,把宴九当初做所的全部否定掉。 这个回马枪杀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是的,三倍!当初在合约上就写明了,现在我要求履行也不可厚非。” 林璟这话说得也不算错,只是……三倍还外加这次的赔偿…… 那宴氏得亏损多少钱?! 这么一大笔的支出一下子从账面上走,董事局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而且父亲也会对他产生很大的意见。 宴敏远顿时有些心焦了起来,刚才的好心情也瞬间消失了,反而带着一丝得急,问道:“可是这件事不早就谈妥了吗?” 林璟在电话那头悠然反问道:“现在你不是你要辞退宴九么,那自然是一切推翻重来。” “但之前既然已经谈好了,又何必推翻?”宴敏远立刻道。 林璟笑了笑,“那是和宴副总谈好的,现在你既然要把人辞退,那你就得找人重新来和我洽谈。谈得下来自然没问题,谈不下来,就只能按条例来办。” “那又何必那么麻烦,当初宴九许诺给你的,我也同样许诺给你。” “可宴副总说时间一到把违约金钱打过来,同时还给我四个点的利息给我,你确定现在能把钱拿出来?” “……” 四个点? 宴九是疯了吗? 那她这趟还赚钱吗? 宴敏远皱着眉,心里全是三倍的违约金和四个点的利息支付…… 这无论取舍哪一个,这都是一大笔支出! “宴总,如果选择不了的话,还是等宴副总回来再说吧。”此时,电话那头的林璟说道。 “你……” 宴敏远话听到这里,突然明白过来了,林璟这哪里是真的要钱,这分明是在保宴九! 可随之而来的是他的不明白,为什么林璟要保宴九? 宴九几次算计林氏,按理来说不应该是敌对的吗? “林总什么时候和宴九关系这么好了?”许久后,宴敏远终于冷着声音问道。 林璟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 关系好? 那是他被绑在那条船上下不去了! 当初说好就是船沉了都不跳水,现在要是跳了,万一等宴九平安回来,他还会有好果子吃? 他算是被阴怕了。 见林璟这样不说话,宴敏远以为是默认了,便冷笑着提醒了一声,“林总最好别忘了,她现在自身难保,你这样和她牵扯着,很容易出事的,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题外话------ 林璟内心os:那人不四个人,专门阴我,我怕怕……所以为了保命,只能抛弃钱了。 093 果然留了后手(一更) 因为林璟的僵持,宴九被辞的提议就这样被暂时搁浅了下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宴敏远虽然觉得可惜,但也不至于到扼腕的地步。 毕竟警方那边介入了,货也在那艘船上,到时候人赃俱获,他就不信宴九还能跑! 于是,他就静等着那边事态的发展。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警察一介入后,宴九反而获得了保释,被放出来了?! 这简直就是见了鬼了! 宴敏远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宴九会这么容易出来? 还以为她是花了钱得到了保释。 后来经过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宴九在前往港口交付赎金的时候见义勇为了一把,再加上宴氏集团是龙头产业,而且货物还在查验中,没得到实质证据,所以警方那边过了48小时就把人给放出来了。 但前提是,一旦出现问题,宴九作为负责人还是要随是过来配合的! 这简直就是杀了宴敏远一个回马枪,让他猝不及防! 早知道就不叫什么警察了! 这下倒是弄巧成拙了! 该死! 宴敏远心里既气又懊恼! 林璟那边一旦听到宴九出来了,肯定更加不会愿意和他合作了! 当下他就在宴氏的总裁办公室里急得团团转了起来。 不过,他再怎么着急,宴九最终还是被放了出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在扣留了48小时后她被警方送了出来,而且还是被人亲自送出来的。 为什么呢? 因为那个警察就是给她在车上做笔录,还提醒她要被贴罚单的那位。 虽说飙车是严重违规的事情,但后来在审讯的过程中他才完全的了解,原来她超速是真的赶着救人,那这一切也就变得情有可原了。 于是没有任何为难的就放了人。 出了审讯楼,那位警察便说道:“这次麻烦宴副总配合了。” 宴九这回倒是没有再摆出高高的姿态,笑着回答:“不会,警民合作嘛。” 那位警察很是客气地说道:“那如果有问题,还希望您到时候再继续配合一下,至于货物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毕竟非法货物,我们需要严格把关。” “好,我知道了。” 宴九答应完后就打算出门了,但被那名警察给及时叫住,“宴副总,您的车还在警局,您要不要现在去取了?” 宴九扬了扬眉,“我那车子都被贴了那么多罚单,还能取回来吗?” 按理说就她那天的开车速度,不被吊销车子驾照都算是很好了,居然还能让她回去拿? 那名警察笑着道:“您是救人才会飙车,情况不同,不能和那些酒后醉驾的人同日而语。” 宴九:“……” 对哦,她都忘了还有这种说法来着。 不过这辆车肯定是不能去拿的,她可是到现在还记着关于那个黑心老板少给油这件事! 也就正是因为记着这事儿,她才那么无所顾忌地飙车! 宴九想了下后,然后一本正经地道:“那怎么行呢,我觉得你们不扣我分已经很好,车子还是暂扣在警局里比较好,算是给我的警醒。” 那警察大概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自觉良好的市民,微微错愕了一下,然后点头:“那好吧,您什么时候想要了,就来警局拿。” “好的好的。” 宴九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往大门口走去。 只是刚出门口,就见傅司早已在门外等待着了。 他一看到宴九出来马上就迎了上去,一直挂在手肘处的大衣也马上给她披上,“上车。” 宴九有些讶异,“你没回宴氏?” “回了一下,就又过来了。” 他按照宴九的命令先回去送消息,但后来实在不放心,索性还是过来等着。 甚至连律师都一起带了过来,打算等48小时后申请保释。 才短短两天时间,他发现宴九有些瘦了。 一定是在里面米有吃好,受了罪!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就黑沉了起来。 不过,宴九没发现他的情绪,只是低着头拢了拢外套说道:“何必这么麻烦,你在宴氏等我回去不就好了。” 傅司替她伸手将衣翎整理了下,声音微低,“我不放心。” 宴九微愣了下,抬头,见他只是神情平静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不禁觉得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哦?你有多不放心?”她笑着调侃地问。 傅司目光黑幽幽地看着她,说道:“很不放心。” 宴九:“……” 果然部队出来的人不能指望他们太多。 “那行吧,咱们回去吧。” 她说着就打开了车门钻了进去。 那车内的暖气让她感觉整个人都舒展开来了。 这两天在那间审讯室里既没吃好也没住好,里面连个空调都没有,就只能这么熬着。 虽说她待过比这个环境还要恶劣一百倍的地方,但是有福不享是傻子。 这种倒春寒的时候有暖气加持,这个春寒天才能舒服地熬过去啊。 宴九靠在椅背上惬意无比地靠在椅背上闭眼享受着暖气。 等过了半个小时后她再睁眼,就发现外面的街景和她当时来的时候不太一样。 “这不是去机场的路。”她说道。 正在开车的傅司嗯了一声回答:“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给你准备好了酒店的房间,你先洗个澡睡一觉,明天再飞回去。” 宴九蹙了蹙眉,“明天会不会太晚了,今天晚上回去吧?” “不行,晚上的行程你肯定睡不安稳,就明天。”傅司言语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态度。 宴九一开始没注意,可等注意过来傅司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些强势时,就被傅司转移了话题,“宴敏远这两天先是提议罢免你的副总裁职位,然后又打电话给林总。” “那林璟怎么说?”宴九扬了扬眉。 傅司如实地回答:“他表示所有合作成立的基础必须你是宴氏的副总,否则之前谈好的所有协商全部作废。” 宴九靠在那里哼笑了一声,“还算他信守诺言。” 当然了,他不守诺言也不行。 这次她特意拿林氏的货出海就是为了给自己添一道保险。 万一这人又反悔了,她有的是办法让警察扣这批货扣到死为止,到时候林璟就是想哭都没地方哭。 “这个保温瓶里有我煮的粥,你先垫垫肚子。”此时,傅司单手开着车,将副驾驶上的保温桶往后递了过去。 “你不是只会煮面条吗?怎么居然还会煮粥啊。”宴九笑着接过了那瓶保温桶,然后拧开了盖子。 顿时,一股夹杂着大米香气的袅袅热气扑面而来。 “看起来还不错。” 得到夸奖的傅司棱角分明面部线条也缓和了下来,“喜欢就多喝点。” “嗯。” 就这样,宴九坐在后座一边喝着热乎乎地米粥,一边看着傅司开车去酒店。 车子没过多久就到达了酒店。 因为傅司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所以宴九吃完就直接上楼入住。 在酒店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又睡了一觉后,她这才感觉彻底轻松了下来。 等到了晚上,傅司差不多在七点的时候敲开了她的房门,手里还端着晚餐。 宴九中午就喝了粥,现在早就饿了,一看到那么多吃的,当下就把人放了进来,开始大吃一顿。 傅司看她吃得那么快,不由得皱眉,“你吃慢点,不够我还可以点,别噎着。” 宴九模糊地嗯了一声,继续吃。 傅司看她这样我行我素的不听话,伸手把她的碗给拿走了。 埋头吃得正欢畅的宴九突然饭碗被夺走了,一时有些懵圈。 “你吃那么快,很容易伤胃的,所以你再不慢点吃,我就只能喂你吃了。”傅司看着眼前这位如同小仓鼠藏粮一般的鼓鼓嘴巴,不得不故作严肃地道。 宴九一想到那天在船上他喂自己吃饭时一板一眼的样子就头疼。 “好好好,我慢点,我慢点。” 她忙不迭地拿回碗筷,开始慢慢地进食。 这顿饭估计是她这辈子吃得最慢的一次。 以往在部队里随时会有训练和任务,吃饭哪次不是恨不能直接从嘴里塞到胃里的。 现在冷不丁要慢下来,真是一点都不习惯。 宴九心里暗自嘀咕,要不是看在战友一场的份上,就这种下属的态度,分分钟就被炒鱿鱼了! 好不容易等吃完了这顿饭,宴九就把人给赶了出去。 一夜之后,第二天的早晨两个人休整完毕后马不停蹄地坐飞机赶回了宴氏。 ------题外话------ 林璟:看吧,我就说了!这位大小姐会阴人!果然留后手了! ps:今天是新年第一天,祝大家元旦快乐,万事胜意! 晚上暗搓搓地给你们再加一更昂~! 094 咱两谁会倒霉?(二更) 下了飞机之后,傅司马上就去机场的地下车库把车子开了出来。 等宴九坐进车内,他便启动车子往机场外行驶而去。 在车上,傅司透过后视镜发现宴九自从下了飞机后就一直微蹙着眉,神情严肃地盯着手机看。 他以为宴九是在担心那批货的事情,于是便问道:“你放心,那批货我会抓紧时间解决掉的。” “不用……”宴九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敲打什么,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地说道:“回公司吧。” 傅司看她似乎心里有底的样子,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脚下的油门一踩,车子飞快疾驰。 大约两个小时后,车子就稳稳当当停在了宴氏公司大楼下。 宴九下了车,往宴氏大门里一走,前台的两个小姑娘顿时公式化地笑容僵在了嘴角。 其中因为太过惊讶下意识地低呼了一声:“宴副总?您怎么出来了?” 宴九原本往电梯方向走去的步子一停,朝那前台看去,似笑非笑地问:“听起来你好像不太希望我出来的样子。” 那前台一听浑身一个激灵,她不由得想起上一任前台被这位宴副总炒鱿鱼的场景,于是忙不迭地摇头,“不不不,当然不是!只是公司这两天消息传得满天飞,看来都是危言耸听的,宴副总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那言辞间满是讨好意味。 宴九对此只是勾了勾唇,然后径直往电梯里走去。 那前台见了,这才大松了口气,侥幸自己逃过一劫。 但等人一走,整个大厅里就立刻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就以宴九归来这一事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而楼上因为还没收到消息,依旧风平浪静。 但这风平浪静也没有平静多久。 当宴九一出现在楼上,那些原本正在忙碌的员工们全都齐刷刷地立刻愣住了。 包括刚从宴国怀办公室里走出来打算回去的宴国民也当场傻站在了原地。 “宴……宴九?!”他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人。 随后走出来的宴敏远一看到宴九,瞳孔不受控制地缩紧了起来。 显然他是没有预料到宴九会回来。 毕竟她现在还被怀疑中,警局的人这样把她随便一放,也不限制她的行动,就不怕她趁机跑了吗? 宴敏远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表面上还是那副表情,寒暄似地问了一句,“大姐,你在那边没事吧?” 宴九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回答:“托你的福,平安回来。” “那就太好了。”宴敏远这话言不由衷地太明显,就连旁边的宴国民都一脸的不相信。 倒是宴九面色如常地勾了勾唇角,“是啊,我能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卡Kа酷Ku尐裞網”随后就听到她突然话锋一转,“听说我不在,咱们宴总干了不少事情啊。” 宴敏远脸色一沉,朝着她身后的傅司看去,“是哪个人胡言乱语打小报告的?” 这意味已经非常明显了。 宴九嗤笑了一声,“还需要打小报告吗?就凭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我随便想想都能想到那副画面。” 那奚落的嘲讽让宴敏远那最后的伪善都拂去了,只见他讥冷一笑,“大姐这次是打算回来跑路的吗?” “我为什么要跑路?”宴九嘴角勾了起来,“我还要在这里看着你倒霉呢。” 宴敏远止不住地冷笑,“这回货被扣了,军火迟早会被发现的,一旦被发现,你说咱两谁倒霉?” 宴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她一笑,宴敏远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随后就听到宴九说:“谁告诉你,那批货里有军火?那批货就只是一批普普通通的货而已。” 瞬间,宴敏远神情一震,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就连旁边看着对姐弟火药味浓烈想装透明的宴国民此时都瞪大了眼珠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什、什么?! 是普通货,不是军火?! 这……怎么可能! 宴敏远刚想说她在骗人,结果就见宴九勾着笑,举了举手里的手机,“你想让警察搜出来的那批真货在昨天晚上已经安全入港,同时也在刚才已经安全出库,被高老大的人带走了。卡Kа酷Ku尐裞網你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去验证一下。” 宴敏远愣在那里,似乎对于这接二连三的消息有些接受不了。 已经带走了?! 那岂不是说,他现在即使想下手都来不及了? 宴敏远不敢相信自己忙碌了这么一场,竟然到最后只是一场空! 听到这个消息的两叔侄石化在原地,久久没缓过神来。 “宴敏远,你太小看我了,狡兔还有三窟呢,我怎么可能给你这么大的把柄呢?” 宴敏远看着宴九那张眉眼弯弯的笑容,神色越发的僵了起来,但随后还是咬着牙,冷硬地道:“那还能说你运气好,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和你没关系,你以为你只是一场空吗?不,你所做的每一件事爸爸都看在眼里。你知道爸爸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你把公司搅得不得安宁,陷入到如此危机却不责备你吗?因为他在观察,观察你是不是真的有能力解决掉我,然后让公司转危为安。可结果呢……” 结果他把公司折腾得快完了,却依旧没有把宴九踢出局。 甚至还被她彻头彻尾地玩儿了一把! 宴敏远这个时候莫名想起了宴国怀当时在会议室时对自己沉沉的一眼。 原来那是已经知晓一切,却静静等待最后结果的神情。 站在他对面的宴九看着他的脸色渐渐苍白下去,幽幽地道:“你猜,爸爸在看到我平安回来,而公司再一次的需要我来稳定军心的时候,他对你还会不会一如当初那般?你说这次咱两谁倒霉?” 这句话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宴敏远的脸色“唰”地一下彻底失了血色,身体都变得摇摇欲坠了起来。 特别是随后宴九对他又说了一句,“其实你哪里是在害我,你这分明是在帮我呢,我应该感谢你,我亲爱的弟弟。” 宴敏远瞬间只觉得喉间有一阵血腥气味在翻涌。 但他死死地压着舌,不愿表露出丝毫。 而一旁的宴国民在听到了整场对话之后,也是刚刚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这一切全都是宴九的局! 她根本早就料到宴敏远会趁机下手,因此就顺水推舟的演了这么一场。 她眼睁睁地看着宴敏远像一只猴在公司里上蹿下跳,误以为自己离成功一步步靠近,然后再毫不留情地给把所有的美梦打碎,甚至还把宴国怀也算计在内,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把公司弄得一团糟,最后逼他做出抉择。 越想,宴国民就越心惊。 回想起宴九这一路的作风,再到现如今亲眼看着宴敏远被逼到如此境地,不免有些后怕,这得多深的城府才能连人心都能牢牢握在手里。 他此时此刻才明白,这位大小姐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会算计。 同时也庆幸自己没有站在宴敏远那边同意什么警察介入以及罢免副总的提议。 “四叔很热吗?”突然,身旁的宴九将目光转向了他,笑着问道。 宴国民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竟然额头上有一层细细密密地虚汗,他连忙擦了擦额头,笑着道:“没有没有,年纪大了,身体有点虚,有点虚而已。” “那可得好好保养身体才行,我到时候找个中医给您看看。”宴九笑得很是和煦。 宴国民一下子就知道,她肯定是收到消息,知道自己没同意宴敏远那些事儿,所以才给自己好脸色。 否则的话,她肯定会说一句好好休息,最近不要再来公司操劳这种话了。 当下,他心头莫名宽了几分,笑呵呵地道:“行,那就麻烦宴副总了。” 宴九说了一句不会,然后就对身后的傅司吩咐道:“半个小时以后召开董事会,就说我有事要和诸位董事聊聊。” 傅司点头应下,“是。” 然后宴九就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有给宴敏远的就直接往自己办公室内走去。 宴敏远站在原地,脸色是一片阴霾,握紧成拳的手在微微颤抖。 ------题外话------ 再祝大家元旦快乐!暗搓搓的二更送到!希望你们在新的一年里,所有拼命争取的最后都能如你们所愿!加油,冲鸭! 095 这一局,她赢 走进办公室内,宴九就给高老大打了个电话。 她没避着傅司。 其实也没什么可以避了,东西都已经交出去了,钱也已经在同一时间到账,她打着通电话也只是为了最后再确定一遍而已。 电话那头的高老大非常满意宴九这次的合作,主动抛出橄榄枝要求下次再合作一回。 宴九自然是答应下来的,她现在就是需要这些生意来站稳脚跟,只是价格她却要恢复原来的五五分。 毕竟这次她只是为了赚一笔快钱,点到为止就可以,但以后是长期合作,那关于利润地分配还是要好好商谈才行。 电话那头的高老大听完后哈哈一笑,表示只要能在运输问题中不出错,价格可以恢复。 至此,这通电话才算完美结束。 等挂断电话,宴九脸上那笑瞬间敛起,随手将手机丢在了沙发上,整个人靠坐了下来,单手轻揉着脖颈。 站在那里的傅司替她倒了杯温水递了过去,然后问道:“那批货你让谁帮你运的?” 宴九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傅司。 望着他漆黑幽深的眼眸,半晌后,宴九放下了自己的手,不答反问道:“你在生气我隐瞒你整件事?” 其实这事儿也怪不到她。 当时她并不知道傅司的真实身份,以为他单纯就是宴国怀派来自己身边的助理,那肯定是防他的。 万一他到时候告诉宴国怀,那她还玩儿什么! 对此,傅司摇头,“我只是不放心你让谁给你盯着那么重要的一批货。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愣了愣,没想到他是担心这个。 “马志成,就是那次给我开车的那个。”她如实回答。 傅司回想了一下,模糊间记忆里好像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那次他只记得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宴九身上,其他的完全一片空白。 “你应该不知道他,当时他和我一起摔下去,后来我悄悄派人去找了,然后给他治好之后就直接把人派去押货了。”宴九看他一脸茫然,完全想不起来的样子,再次补充道。 傅司听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你不怕他告密?” 宴九靠在沙发上,笑着回答道:“他不可能是宴敏远的人,那次要不是我及时踹他一脚,他大概已经和那辆车一起炸成碎片了。” 马志成那家伙摆明就是宴敏远随便拿来当炮灰的。 但傅司却还是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 显然觉得她这样做太过危险。 对此,宴九只能再次说道:“放心吧,他根本不知道那艘船上的货是军火,我骗他说那是一批钢材和木料。” 说着就冲着傅司挑眉一笑,显得满是得意洋洋。 傅司:“……” 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这会儿的心情。 这狸猫换太子的戏码被她拿捏的是手到擒来,完全把所有人骗得团团转。 一想到这段时间宴敏远在公司上蹿下跳,到头来不过全是她导得一出戏,他就有些同情宴敏远了。 “你什么时候安排的?”他问道。 “一开始就安排了。” 其实严格来说,从那天车祸里活下来之后她就马上着手安排了。 马志成既然被宴敏远看作可有可无的炮灰,那她就偏偏就委以重任给他,让他来押运这批货。 宴九想到刚才宴敏远那副表情就觉得好笑。 只是笑到一半,她看到傅司那张没有表情的脸,顿时就不敢笑下去了,“你是不是生气我拿你当饵这件事?” 傅司这次被挡在了前面说到底就是个靶子。 要不是有他出面押运,宴敏远还不一定会完全相信,也不一定会这么大手笔的找海盗来劫船。 莫名的她就有些气短心虚了起来。 傅司看着小姑娘明显缩了缩脖子的样子,忍不住嘴角微弯了下,回答:“不是。” “为什么?”宴九不解地歪头问道。 “因为只有我去了,宴敏远才会相信这批货里藏着军火。” 他怎么可能不懂宴九的心思。 但被人理解的宴九却没有半点高兴,她皱了皱眉心,“你说的没错,当时我的确是抱着这个想法。卡Kа酷Ku尐裞網不过,现在我后悔了。” 后悔? 傅司有些不太明白。 他看着宴九起身,步步向自己走来,然后就站在他的面前,微微仰着头,语气认真而又真挚,“如果我早点知道,我一定不会让你涉这个险。” 顿时,傅司神色一怔。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宴九会对他说这番话。 几秒的空白,办公室里静得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突然,一声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这份安静。 “叩叩叩” 随即就是秘书推门进来,恭敬地在门外说道:“宴副总,董事们已经在会议室等候了。” “好,我知道了。”宴九应了下后,就拿起自己的外套往外走去。 站在那里的傅司垂眸,将眼底深处某种不动声色的幽光掩去。 刚才差一点点,他就忍不住要伸手去抱了。 还好及时被打断,不然肯定会把人吓到。 傅司心里既庆幸也带着几分的失落。 “傅助理?”此时,已经走到门口的宴九看傅司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些奇怪地喊了一声。 傅司回神,立刻跟了上去。 就这样,宴九带着自己的保镖大人一路脚下生风似的朝着会议室走去。 一推开那两扇沉重的木门,里面董事都已经坐好,包括宴国怀也坐在其中。 气氛有些诡异。 一个个看到宴九之后都下意识地朝着宴敏远的方向看去。 很明显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透过宴国民得到了消息。 宴九眉眼弯弯带着笑意走了进去,“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倒是让各位久等。” 宴国民在亲眼见识了宴九手腕之后就差亲自起身来迎了,赶忙应道:“不会不会,宴副总是准时踩点到,是我们提前了。” 宴九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坐在首位的宴国怀沉沉地出声,“阿九,我听国民说那批货已经交易了?” 宴九点头,“是的,已经完成交易了。” “那扣留的货呢?”宴国光目光锐利地看着对方,那带着审视的意味分明是不相信宴国民所说的那般,所以自己来求证。 宴九靠在椅背上,轻笑了起来,“你是说被海关扣下的货吗?那只是一批木材和钢材而已。” 众人们不由得大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但宴国光却神色不动地回答:“你说交易成功就成功,万一你是骗人的人?” “你要证据?” “是。” 宴九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她单手无节奏地口轻扣着桌面,一下又一下。 众人看她迟迟没有动作,原本放下的心随着她的沉默不由得慢慢提高了起来。 毕竟她把人耍到这个地步,现在再耍一次,也不是不可能啊。 带着这种想法,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些变了,就连宴敏远的眼里都滋生出了几分怀疑。 忽然间,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宴九瞥了一下亮起的屏幕,然后笑了,她随手把手机丢到了宴国光的面前,“大董事要的证据来了,虽然迟了几秒,不过也算是准时。” 宴国光看着亮着的屏幕上的字样,神情绷得紧紧的,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宴九看他不说话,“大董事不说话不会是看不懂钱已到账这四个字吧?” 最后那几个字一脱口,屋内的画面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有了一瞬的窒息沉默。 而宴敏远则闭了闭眼,心里最后那份希冀彻底破碎了。 此时此刻在场所有人都明白过来,这一局,宴九彻彻底底的赢了! “那你现在召开董事会是为了什么?”不死心的宴国光再次问道。 宴九看他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嘴角地笑意越发地深了起来,“当然是为了罢免宴敏远的总裁职位。” 刹那间,会议室内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之中。 096 诡异的哥哥 那群人好不容易从那批货的担忧中缓和下来,结果又听到了这么爆炸性的消息,一个个都屏息凝神地瞪大眼睛望向了宴九。 他们没听错吧?! 宴九居然回来的第一件就是当众提议要罢免宴敏远? 这让宴国怀情何以堪啊? 正当所有人都在担心宴国怀的时候,宴国光却沉冷地哼了一声,“你凭什么罢免宴敏远的总裁职位?” 宴九轻笑了一声,“那么他凭什么罢免我的副总裁职位呢?” 宴国光眉头皱出深深的一道褶,神情冷凝而又严肃,“你当时深陷囫囵,差点连累整个公司,宴总提出这项提议也是为了整个公司着想,为大局着想。” 宴九像是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听大宴董这么一说,那宴总还真是背负了不小的压力呢。”随后她就瞥了一眼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宴敏远,似笑非笑地叩了叩桌面,提醒道:“那宴总是需要我把那些报社的人拉过来聊聊,还是需要我打电话给林氏的总裁谈谈?或者……我去找一下那位匿名举报人,如何?” 最后那句话让宴敏远神情彻底沉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是中计了。 一切早已被宴九全都看破了。 在座的那群董事们看到宴敏远被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消沉模样,心里早已清楚。 但同时还是禁不住暗暗同情他。 这遇上宴九,也算是宴敏远倒霉了。卡Kа酷Ku尐裞網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凝重,一直没有开口的宴国怀终于开口了,“够了!阿远这段时间的确是累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下,接下来宴氏将有宴九暂时负责,散会。” 这场开了不到半个小时的董事会议就此结束。 在场的几位董事这会儿心里如同明镜一般清楚,从此以后宴九不再是比宴敏远矮半个头的副总,而是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的副总。 宴氏的天啊,终究是要变了。 随着这一消息的散播,宴亦陌也很快收到了风。 “你说什么?宴九回来了,而我哥被停职休息了?!” 当天下午,正在医院里复健的宴亦陌一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手机没拿稳摔在地上。 这一事情实在太出乎她的预料了。 明明在今天之前宴九不是要被哥哥罢免赶出公司了吗? 怎么一回来之后,就变成哥哥被扫地出门了?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宴亦陌完全被这一消息给打了个措手不及之际,就听到电话那头原本是她助理的员工继续道:“三小姐,现在公司里的风向都变了,就连几位董事也开始向宴副总靠拢了。” 瞬间,她就感觉自己眼前一黑,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宴九一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妈妈疯了,自己的腿也废了,如果哥哥宴敏远再从公司里赶出来,那他们岂不是在宴家彻底没有立足之地了?! 不,不行,这绝对不行! “三小姐,您的第二轮复健该开始了。”这时,医院的护士前来提醒。 宴亦陌心里本就乱得不行,结果听到这话,当即冲着那无辜的护士怒声道:“啰嗦什么!我难道不知道要复健吗!我难道不知道时间吗?!需要你来天天在我耳边提醒!” 那名护士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碍于自己只是一个小护士,连忙点头哈腰地道歉:“对……对不起……三小姐……” 宴亦陌随手将手边的玻璃杯摔了过去,“什么三小姐,宴家就我一位小姐!我才是宴家名正言顺的千金小姐!” 那可怜的小护士被骂得一个劲儿的道歉。 宴亦陌顿时只觉得一阵心烦,索性命人搀扶着离开医院,打算回老宅问问宴敏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她一路匆匆赶回家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见管家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了过来,一脸期盼地道:“三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看着老管家那焦急不安的神情,宴亦陌心里直觉不妙,“怎么了?” “二少爷一回来之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点声都没有,您快上去看看吧!” 听到管家这话,宴亦陌脸色骤然一变。 她连忙撑着拐杖,脚下不稳地朝着楼上而去。 只见宴敏远的卧室房门果断大门紧闭着。 宴亦陌不安地拍了拍房门,在外头喊道:“哥?哥!你在吗?” 屋内一点声音都没有。 “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出来好不好?” “哥!你别吓我啊,你吱个声行不行啊!” …… 宴亦陌见屋内始终迟迟没有回应,心里那份恐惧和不安越发的扩大。 她很担心宴敏远受不了打击做出什么不堪后果的傻事! 于是,她连忙命令身后的管家说道:“去拿钥匙!快去拿钥匙!” 那名管家听到后立刻二话不说地下楼去拿钥匙开门。 等到宴亦陌开了房门,一走进去,就见窗帘被拉得紧紧的,有一道黑影正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她看着屋内的场景,心里莫名的有些害怕,但还是忍不住放低了声音,小声地问道:“哥,你还好吗?” 可惜,坐在那里的宴敏远一点反应都没有。 宴亦陌只能慢慢地靠了过去。 一走进,就看见宴敏远手里拿着一杯白兰地,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手里的酒,昏暗的光线下,看上去有些奇怪。 难道是喝醉了? 宴亦陌心里觉得奇怪,便再次往前仔细看了看。 可才刚凑近,冷不丁地就突然听到一声:“你觉得我会酗酒?” 宴亦陌被吓了一个激灵,啊地一声低呼,整个人都跌坐在了地上。 宴敏远也没有上前去搀扶,就这样坐在床沿边,轻轻晃动着杯中的酒水,一圈又一圈。 整体看上去并没有想象中失败后的颓废和愤怒。 宴亦陌看着自家哥哥那副还算平静地神色,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难道说是消息有误? 一想到这里,宴亦陌就放心了不少,她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在了床边,问道:“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公司那边说你停职了?” “被宴九摆了一道,输了。” 宴敏远晃动着杯子说得很平静,却激得宴亦陌一惊,“所以你真的被停职了?!” “嗯。” 得到肯定回答的宴亦陌顿时急了,“为什么?!凭什么说停职就停职?怎么会一点预兆都没有呢?” 宴敏远神情不变地回答:“宴九回来了,我自然就输了。” “可是宴九不是应该被关起来的吗?怎么反而是你输了呢?”宴亦陌看他这么冷静,真是既气愤又着急,“那接下来怎么办?宴九一旦入主了宴氏,我们不就彻底完了!哥!你得想想办法啊!现在妈半死不活地躺在医院里,可都是她干的好事!你绝对不能放过她啊!如果她真上了位,那妈还有活路吗?” 她说着就去摇宴敏远的手臂。 结果才晃了几下,就听到宴敏远突然低笑了一声,“我哪有我妹妹有本事啊,拿自己的亲哥哥当枪使。” 宴亦陌的动作瞬间戛然而止。 只见,坐在旁边的宴敏远侧过头,望着自家神情微僵的妹妹,脸上的笑容格外的和煦亲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医院里和我说那些话是在故意激我吗?” 宴亦陌浑身一震,唇瓣蠕动了几下,却最终只发出了一个音节:“哥。” “你不用解释,我都懂。你是因为见不得妈变成那个样子,所以才想让我出手,对不对?” 宴敏远那温和的言语如同蛊惑一般,让宴亦陌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对,对啊……” “既然你那么舍不得妈受苦,那你一定也愿意为妈做出一定的牺牲,对不对?我亲爱的妹妹?” 此时有风吹拂而过,窗帘飘动了几下。 窗外的光线透了进来,使得宴敏远那亲切的笑容越发诡异起来,宴亦陌心里那股不安感骤然腾升。 097 母女相认? 三天后,海关那里来了消息。卡Kа酷Ku尐裞網 他们确认宴氏运输货里没有任何非法违规用品,可以进仓。 这个消息从港口传过来时,那些董事们尽管早已知道,但还是依旧非常高兴的,连续折腾了那么久,这件事总算是彻底尘埃落定下来了。 而宴九则开始再一次地替宴敏远打扫起了残局。 她让公关部贴出消息,表示这一次完全是有人的恶意报复,并且表示宴氏绝对不会运输任何违法货物。 当傅司听到宴九脸不红心不跳,一脸义正言辞地对公关部的人说这番话时,他真的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表达当下的心情。 论演技真是宴家哪个都比不上她。 当这份消息贴出去后,公司的官方微博下面果然一片站宴九的呼声高涨。 显然宴九的人设建得非常成功,几乎是到了牢不可破的地步。 公司那群高层看到之后,打心眼里觉得宴敏远想要回来的日子真的是遥遥无期。 同时也越发的畏惧宴九的手段了。 看到那群老董事们一个个夹紧尾巴做人,而宴敏远和宴亦陌两个人也成功踢出了宴氏,宴九总算是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 于是带着那笔赔偿金和货亲自去了一趟林氏。 而这回与上次不同,林璟亲自下楼来迎接。 那融洽的气氛看得那群员工完全摸不着头脑。 前段时间林总不是还对宴氏意见很大吗? 怎么这会儿又好了? 看着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上楼,所有人心里都非常不解。 而此时的办公室内。 林璟坐在沙发上,率先向宴九说道:“恭喜啊宴副总,打跑了敌人,成功一人独大了,只怕再过不久我得喊一声宴总了吧?” 宴九也同样坐在他的对面,笑着应答:“同喜啊林总裁,拿了钱还安全收到货,财物双收。” 林璟连连摆手,“那还是得托宴副总的福。” “不不不,这回还真是托了您自己的福,要是你真打算半路撤离的话,财物两空是必然的。” 宴九这话绵里藏针,林璟哪里听不明白,“说好和宴副总同坐一艘船,那自然是要坚守到底的。” “哦?那希望以后我们也能合作愉快。” “当然,自从这一仗之后,我想我们之间的合作一定不会再有任何问题。” 林璟举起桌上的那杯咖啡示意了一番,宴九自然也不好推脱,端起咖啡也微举了举作为回应。 只是一口喝下去的时候,她的眉头不由得蹙了下。 随后,坐在一旁的傅司就明显感觉到宴九的寒暄加快了很多,几乎是丢下了钱,就随便说了两句,立刻闪人。卡Kа酷Ku尐裞網 一开始傅司还以为她是有什么突发的急事,可后来一出林氏公司大门,就见她直接冲进了旁边的便利店,拿起一瓶水就往嘴里灌去。 这让他不禁愣了下。 “你怎么了?” 宴九没回答,也没空回答,再狂灌了大半瓶水之后,她才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道:“傅司,你说这群人为什么那么喜欢喝咖啡啊?而且还越苦越好,真是搞不懂,那玩意儿像中药一样,简直就是自虐嘛!” 担心不已的傅司在听到她这番牢骚后,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她是被咖啡苦到了。 傅司看着她那张皱成一团的包子脸,只觉得一阵好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喝咖啡喝成这个样子的。 “那你喜欢喝什么?” 宴九指着旁边货物架上的一排,理所当然地道:“酒啊!酒多好喝!特别是冬天来几杯白酒,全身都暖和了。” 经她一提醒,傅司顿时脑海中浮现出过年时那一幕,眼眸微敛地道:“酒多喝了对身体不好。” 那言不由心的样子宴九没注意,她只盯着那些酒,有些犯馋了起来,“可是不想冻死只能喝酒啊。” 以前在极地训练地时候,特别是晚上,那冷到想死的感觉,真的只能靠一瓶烈酒救人命! 站在对面的傅司调整了完情绪,一抬头看见她两眼定定望着那些酒瓶,完全就是一副小酒鬼的样子,真的是……不知该怎么说她好。 “以后不会再冻了。” 所以不用再喝了。 当下,他立刻不由分说的就把人拉出了便利店,然后塞进了车里。 还没来得及没买到酒的宴大小姐表示很不开心,坐在车里正想要抗议,结果傅司这时候有电话进来,那一口气只能硬生生地暂时憋住。 等他好不容易挂断了电话,宴九正要发作,就听到他说:“小楼里来电话了,说大夫人认人了。” 原本还有情绪的宴九瞬间安静了,那脸上的表情又怒又喜,又不可置信,复杂得有些好笑。 足足半分钟后,她才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傅司问:“你说什么?” “大夫人认人了。” 再得到肯定的陈述后,一股狂喜涌上心头,宴九连忙拍着傅司的肩催促,“快,快,马上回去,马上回去!” “是。” 因为知道大夫人对宴九的重要程度,所以傅司这一路开得格外的快。 短短半个小时后,车子就已经停在了老宅的大门口。 宴九迫不及待地推门下车,朝后院地小楼跑去。 她一路冲上了二楼,可真到了门口,她却突然停了下来。 虽然这间屋子她进进出出了那么多次,但这一次和以往都不同。 母亲能认人了。 十年的分离,终于要在今天母女相认了! 这让她如何不激动,不兴奋。 盼这一天盼了整整十年,付出了那么多血泪,终于在今天的这一刻有了回报。 宴九微微颤抖着双手轻推开了房门。 就看见母亲正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个洒水壶对着窗边的盆栽洒水。 她的气色看起来很好,只是因为多年来病痛的折磨,整个人人看上去格外消瘦。 窗台上有阳光照射进来,衬得这场景如同一幅画。 其实在宴九的记忆中,她的母亲蒋怡一直都是一个非常温婉大气的女子,穿着也不像孙舒秀一般华贵艳丽,大部分都是非常清淡的颜色,一如她的性子那般。 “妈。”宴九走进屋内,压着心里的颤栗,努力稳着声音喊了一声。 站在窗口的人果然有反应的转过身来。 那不再是放空迷惘的眼眸让宴九只觉得眼眶微热了起来。 蒋怡歪了歪头,一脸不认识地问:“你是谁?” “我是你女儿啊,宴九。”宴九一边往她那边靠近一边努力地证明自己,“小时候你不是经常抱着我去后面那座山上去玩的吗?你记不记得?” “女儿……宴九……”蒋怡随着她的提醒渐渐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宴九以为她会想起来,上前就想去握蒋怡的手。 可就在触碰的那一刹那,蒋怡突然冷下了脸,“你怎么会在这里!出去,马上出去!” “不是……妈……我……” 宴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刚想解释,可惜就被蒋怡给推了出去,“别叫我!出去!你快给我滚出去!听到没!给我滚出去!” 蒋怡虽然身子虚弱,但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宴九怕她摔着,只能一边往后退一边盯着,防止她摔着。 “妈……你小心点,别摔了……” “走,马上走!出去!” 蒋怡猛地一用力就把她直接推了出去。 宴九没留神脚下的门槛,一不小心就往后跌去。 还好傅司这时刚停好车上楼,看到这一幕,连忙眼明手快地上前一把把人搂在了怀里。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傅司皱眉问道。 “我没事。”宴九挣扎着站直,然后看着门口的人,“妈,我……” “闭嘴!以后永远都不要再踏进这个房间!” 蒋怡极为厌恶的说完这一句,然后“砰”地一声,利落的把房门给关上了。 098 该哄还得哄 宴九急忙上前拍门。 “妈,妈你开开门吧。” “妈,我是你女儿啊,你开门啊,我很想你啊。” “别不见我啊,妈,我求你开下门啊。我们十年没见,你难道不想我吗?” 她站在门口不断地拍门喊着。 可惜,屋内始终迟迟没有任何的回应。 时间一长,站在一旁的傅司忍不住上前阻止,“别敲了。” 宴九的手还贴着门,神情很是失落的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不敢相信地呢喃着:“怎么会是这样?傅司,怎么会这样……” 看着她失魂落魄地样子,傅司很是心疼,他也没有料到大夫人会在认出自己女儿之后会是这样的反应。 “大夫人可能还没有完全清醒,把你认错了。” 认错? 宴九看着眼前那扇房门,回想起刚才她满是厌恶的眼神,不由得摇了摇头,“不,她是清醒的。” 而且非常清醒。 可就是这份该死的清醒让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对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十年没见的亲生女儿,按理来说不应该是激动相认的吗? 为什么反而把她推出去呢? 她不懂,也不能理解。 所以她就这样站在房门外一直等着。 站在身后的傅司陪她从下午阳光温暖,陪伴到傍晚暮色昏沉。 走廊上一片安静。 终于,当天边的最后一缕光线也被这沉沉的夜色给吞噬时,傅司上前劝道:“去休息会儿吧,你穿着高跟鞋,很累脚的。” 可宴九却摇了摇头,眼睛牢牢地盯着那扇门,回答:“没事,你不用管我。” 傅司看她这样执着,虽然心里不赞同,但最后还是默默在她身后陪着,生怕她高跟鞋踩太久,会摔倒。 时间慢慢地流逝。 小楼里的灯已经全部亮起。 没过多久佣人就端着一个餐盘从楼下走了上来。 宴九眼尖,立刻压着声音问道:“是不是给夫人的晚餐?” 那名佣人点了点头,“是的。” “给我,我来送。”宴九忙不迭地把餐盘抢了下来,然后指挥着那名佣人说道:“你去敲门。” 那名佣人点了点头,敲了几下门,说道:“夫人,我来给您送晚餐了。” 随后宴九连忙趁此机会端着饭菜走了进去。 屋内只开了一盏小灯,光线黯淡。 宴九看见蒋怡一直坐在窗边望着外面,没有注意到自己,便把饭菜一一摆放好,接着才轻声道:“妈,该吃饭了。” 这一声妈让坐在那里的蒋怡霍地转过头,一看见是宴九之后,神情骤然就冷了下来,“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 那眼里的嫌恶已经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妈,你还没吃饭,不如我们先……” 话都还没有说完,蒋怡抬手一挥,就听到“哐当”一声,桌上那些饭菜全部被她掀翻在了地上。 “我不吃,你给我滚出去!” “妈……” 但很快就被蒋怡指着门外,呵斥道:“出去!” “可是……” 宴九还想在说些什么,却不料蒋怡二话不说直接抄起桌子上的玻璃杯接狠狠往她身上砸去。 “砰”地一声,杯子砸在了她的额角,立刻肿了起来。 可蒋怡似乎还觉得不够,又重新拿起一个杯子重重地往她头上砸。 宴九不偏不避。 但在门外听到动静冲进来的傅司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一把抱住宴九往旁边堪堪躲去。 杯子擦过宴九的头,狠狠砸在了墙上,瞬间碎裂四溅。 其中一片碎片飞溅而过,直接划伤到了宴九的额头,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那殷红的颜色沿着她的眉骨淌下来,顺着脸颊一滴又一滴地低在了衣服上。 傅司看到她脸上的伤,神色几乎是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他一个眼神扫了过去,那冰冷之下掩藏着的是星星点点的暴戾。 本想还继续动手的蒋怡一触及到那个眼神,硬生生地停下手里的动作,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此时,傅司才二话不说地将怀里的宴九一把拦腰抱了起来,往门外走去。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和蒋怡聊一下,刚想挣扎下来,却听到傅司阴霾沉冷的声音,“不许动。” 被抱着的宴九动作一顿,抬头朝他看去。 只见傅司脸上面无表情,可眉宇间却笼罩着一片低气压的风雨。 对于危险有这异常敏锐的宴九在这一刻决定闭嘴比较好。 傅司步子很快,将她一路抱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接着动作麻利的替她止了血,又把糊了半张脸的血迹用温水给她擦拭干净。 看着那一盆的血水,他既心惊又生气。 明明当时在船上一脚都能把人给踹飞,怎么这会儿躲个杯子竟然动都不动! 这是存了心让他心疼是不是! 宴九坐在旁边看傅司忙前忙后,脸色绷紧得一如那天在船上醒来之后的样子,她就知道,这位保镖大人又生气了。 真不知道这位怎么气性那么大。 要在部队里,他敢这样,早就被上级给罚到怀疑人生了吧?! 可想归想,该哄的时候还是要哄啊,保镖大人惹不起啊。 本来就很失意的宴九啧地一声,率先打破沉默道:“连苦肉计都不行,看来我妈真的是一点都不待见我啊。保镖大人,我好惨啊。” 她一卖惨,傅司那张脸就稍稍缓和了几分,但总体来说那脸还是依旧阴沉。 宴九只能再接再厉地继续:“头好疼啊,感觉整个脑袋都要炸裂了一样。” 说着就哼哼唧唧地倒在沙发上。 傅司一看她这样分明是想耍无赖,真是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没好气地冷冷道:“刚不是很勇猛么,还怕什么疼,忍着。” 只是话虽这么说,但是上药的时候手上的力量还是轻了很多。 宴九见他总算开口了,不禁一笑,“那不是想骗个苦肉计嘛,结果也没成功。” 傅司的手顿了顿,声音冷硬,“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毁容。” 宴九轻笑了一声,这点伤怎么可能会毁容,更何况在部队里刀枪无眼,能捡一条命就不错了,还怕什么毁容。 “保镖大人学坏了,居然开始骗人了。” 被戳穿的保镖大人神情不变,反而语气加重地问:“那如果玻璃碎片飞溅到你的眼睛里呢!” “怎么可能,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情。”宴九笑着挥了挥手,完全不在意。 可就是这种不在意的态度激得傅司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微微俯身,凑到她的面前。 “那如果呢!”他问。 宴九看着他认真严肃的神情,那份笑也渐渐收了起来,平静地道:“我赌了,就有一半的机会,但不赌,就一定没机会。” “那赌输了呢?”傅司继续质问。 宴九不躲避地迎着他的目光,说道:“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十年。傅司,不管输赢,我都要赌一把,否则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在后悔一辈子和赌一把之间,我宁愿选赌。 哪怕是输,也要赌。 否则我做的这一切,牺牲地这一切全都没了意义。 傅司看着她那双不再带着故作轻松笑意的眼眸,那双眼里是谁都不能动摇的执着,和……一丝疲惫。 他喉间干涩发紧,虽然心里极为不赞同,却不知道该怎么来反驳。 他不希望她受伤,可也同样不希望她后悔痛苦。 那种矛盾让他最终只能妥协下来。 “去换身衣服,我让人给你弄点吃的。”他松开了手,说道。 宴九眉眼弯弯,“不生气了?” 生气? 当然生! 可生能怎么样,不生又能怎么样? 他根本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这个期盼了十年才见到自己母亲的人。 或许在他们眼里,宴九那般不躲不闪的举动非常愚蠢。 但…… 对于一个从未享受过亲情的人来说。 那个如同疯子一样的女人,是她唯一的寄托,是她仅存的温暖了。 她的小心翼翼,她的卑微,都是心里最深地渴望和脆弱。 ------题外话------ 妈妈不疼,保镖大人来疼! ps:重磅消息,10号入v!各种票啊币啊准备好,一场万更雨要在本书内产生,请各位读者居民们做好准备,请做好准备! 099 揽人入怀 当天晚上傅司给她擦好了药,确定她睡下后,才离开小楼。卡Kа酷Ku尐裞網 只是第二天早上去接人的时候,一路上就看见那群佣人们围聚在一起低声讨论。 “大小姐太惨了!虽然是春天了,可到底还再倒春寒呢,生生在外面站了一夜,我看着都冷!” “谁说不是呢!这大夫人也真是够疯的,大晚上把人赶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后娘生的呢。” “大小姐是真孝顺,瞧瞧她上次,为了自己妈那奋不顾身的样子,就是可惜,摊上了这么个疯子妈,掏心掏肺也没用,作孽。” 傅司走在前门的时候听到那群人的话,眉头越发的拧紧。 “什么站外面?”他冷声问道。 那群人一看到傅司,连忙闭嘴喊道:“傅助理。” 傅司记着他们之前的话,再次问道:“刚才你们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那群人连连摇头,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傅司沉默了一下,声音冷寒,“我不想再问第二遍。” 那群人面露为难之色,面面相觑了一番后,最后还是老实交代了出来。 “我们在说大小姐太惨了,大夫人昨晚上把她连夜从小楼里赶出去,连被子铺盖都一起丢了出来,后来突然病发了,又不肯让她进去,医生在里面抢救,大小姐就生生在小楼门外冻了一晚上,到现在还在那里站着呢。” 傅司骤然脸色一沉,转身就朝着后院的小楼而去。 果然,穿过后院,就看见一道小小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小楼的门紧闭着。 她穿着的还是昨晚上睡前那套睡衣,薄薄的衣料,风一吹衣角就微微晃动。 傅司当即额角跳动了起来。 他铁青着脸色,抿唇,一边大步朝着她走去,一边将自己的西装脱了下来,然后上前一把将她紧紧裹住。 “你是不是疯了!晚上多冷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的声音里是压制不住地冷冷怒意。 “傅司,我妈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宴九抬头,第一句就是蒋怡。 傅司第一次那么希望那个疯子能早点死掉! 她的额头还有伤,那个疯子到底得多泯灭人性,竟然大晚上把她从小楼里赶出来,让她在门口生冻着。 一看到她那被冻得有些发青的脸色,和失了血色的唇,那股情绪就在胸口不断地翻涌。 “她如果醒不过来,你是不是打算和她一起去死!”傅司忍不住怒呵道。 宴九神情一变,眼神徒然变得冷厉了起来。 傅司一看到那表情,便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刺激她,在缓了几秒情绪后,才继续道:“她不会有事的,那么多医生在盯着。反倒是你,再这样冻下去,肯定会发烧的,快回去洗个澡。” 宴九这人吃软不吃硬,她不是不知道傅司是因为太担心自己才这样,但蒋怡是她最痛的那根神经,根本碰不得。卡Kа酷Ku尐裞網 更何况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她满脑子都是蒋怡的安危。 她深吸了口气,垂眸说道:“抱歉,是我反应太大,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傅司将她紧紧揽在自己的怀里,心里又气又急,“我不要你的抱歉,我要你马上去洗个热水澡。” “可是上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不放心。”宴九望着二楼那扇小窗,眼里是遮掩不住的担心和忧虑。 傅司真是气得恨不能直接打晕她,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这么做了,宴九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于是,他立刻叫住了不远处的两个佣人,阴沉着脸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拿杯热水过来!” 那两个人被傅司那一声呵斥吓得一个劲儿的点头。 很快,热水就送了过来。 傅司先碰了碰水杯,确定水温不算太烫后,才交给了宴九,催促道:“你快点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不用,我没事。” 她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喝水。 都已经抢救那么久了,那些医生一点消息都不送出来,真是担心死人了。 可傅司却坚持道:“喝水!不然我只能把你强制带走。” 面对他这般的态度,宴九只好喝了两口。卡Kа酷Ku尐裞網 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一直流到四肢百骸里,让她身上终于有了几分的暖意。 傅司逼她喝了半杯热水,又马上命人去给她准备早点。 看着傅司手里的馒头和热豆浆,她心里既烦又不耐,“我真吃不下去。” 母亲都成这样了,她哪来的心情吃东西啊。 但傅司捏着她的七寸,说道:“你不吃东西,身上没有热量,到时候一旦倒下来,大夫人那边可就没人照顾了。” 不出他所料,宴九立刻低头一口就把他手里的馒头咬掉了半个。 傅司:“……” 宴九就这样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时不时地朝着门口和二楼的窗口看去。 那心神不宁的样子看的傅司心里很不是滋味。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小楼的门也被打开了。 宴九顾不上吃,连忙第一个冲上前去,问道:“怎么样?我妈如何了?” “大夫人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为首的那名医生才刚说完,宴九心头一松,正要进小楼去看人,但被那名医生给拦了下来,“不过现在大夫人需要静养,经不得任何声音。” 宴九皱了皱眉,“我可以放轻脚步。” 但医生却始终摇头,“大夫人现在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不能再受刺激了。” 他这话其实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 宴九哪里会听不明白。 顿时,她整个人如同泄气了一般,肩膀垮了下来,“好,我知道了。” 到了这般地步,她才算彻底死心地转身离开了。 傅司看她那副失落到极点的样子,心里有些替她难过。 他没有马上跟上去,而是走到那位医生的面前,问道:“大夫人到底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昨天可能一时情绪过激,就……” 那名医生从善如流地回答,可惜被傅司一口就打断了,“别糊弄我。” 宴九那是因为注意力都在蒋怡身上,才会没发现,可不代表他没发现这位医生说话时候神色里闪过几分犹豫。 那名医生看骗不过去,也只能叹了一声,“傅助理,和你说实话吧。大夫人根本就没事,只不过是不太愿意看到大小姐,所以才闹了这一场。” 不愿意看到? 不愿意看到就能这样让自己的孩子在楼下生生吹了冷风站了一夜?! 傅司在愤怒之余,不得不再次担心起来,如果这个消息告诉宴九,宴九一定会伤心。 他想起刚才宴九听到不能进入的消息时,那眼里的光缓慢的一点点熄灭时,他的心就感觉到一阵酸涩难受。 于是,他立刻对那几名医生说道:“这件事你们不要告诉大小姐。” “是。” 随后便命人把宴九的东西全部整理好送回老宅的卧室。 他忙前忙后地收拾着残局,直到一切收拾完毕,就看见宴九始终坐在飘窗上,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身上那套衣服因为受了一夜的露水有些湿意地沾在她的皮肤上。 傅司又马上去替她去浴室放满热水,然后走到她身边,说道:“热水已经放好了,你先去洗澡吧。” 宴九坐在那里没有动,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问:“傅司,我以后是不是都见不到我妈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地让傅司觉得心酸,“不会的,大夫人只是情绪一时失控。” “可现在我成了她情绪失控的根本原因。”宴九说到这里,隐藏了整整一夜的情绪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她像只一只鸵鸟,埋着脑袋,缩成一团,言语里有些哽咽,“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会对我这样……我不明白……我想不明白……明明以前她那么疼我……” 傅司下颚绷紧,胸口那种窒息感如同海睡汹涌而来。 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伸手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或许她只是现在药物的原因,会没事的。” “真的吗?” “真的。” 那一天傅司一直站在窗台边静静地陪着那个不肯抬头的人,很久,很久。 ------题外话------ 再说一遍哦,10号入v!各位读者居民们注意,有一场万更雨要来啦!请做好一切准备迎接! 100 除了我没人要你 而傅司一时心软的结果就是,宴九病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当灼热的温度透过那薄湿的衣料时,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宴九的额头,结果一摸就摸到了异于常人的温度! 她发烧了! 傅司顿时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自己一句,然后赶紧重新去浴缸放水。 等到水温合适,连忙一把抱起宴九就往浴室里走去。 迷糊中的宴九感觉到颠簸后,不禁虚弱问道:“你干什么?” 傅司大步朝着浴室走去,语气带着焦急,“你发烧了!必须马上泡个热水澡,然后把湿衣服换掉!” 宴九心里还惦记着蒋怡,挣扎着想起来,“不用,我换身衣服就成了,不需要那么麻……” 结果,话都没说完,就听到“噗通”一声,她整个人就掉进了浴缸里,一时没防备的她被迫喝了好几口热水。 “你干什么!”这会儿宴九被激得清醒了,很是恼怒地仰头问道。 傅司一看她因为发烧而有些潮红的脸,以及湿透的衣服此时紧紧贴在身上,在隐隐约约透出淡淡的肉色,在氤氲着雾气的环境下,让他的眼睛微微往旁边移了几分。 接着就听到他面无表情地回答:“我手滑。” “你……” “现在你全身都湿透了,只能洗了。” 傅司说完后转身就走,让留在浴缸里的宴九气恼不已, 故意的! 这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的! 宴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卡Kа酷Ku尐裞網 特别还是在发烧脑子不清醒的状态下,那就更加没什么理智可言了。 “我发烧的,洗不了!”她坐在浴缸里,拍了下水面,满是负气地说。 走到门口的傅司停下,避着实视线回道:“那我让佣人来给你洗。” 宴九看他一直望着别处,不敢正眼看自己,烧坏脑子的人顿时不怀好意地说:“别啊,谁干的好事就让谁收拾啊。” 傅司喉结微微动,语气里似乎带着几分为难,“这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谁犯错谁解决。”宴九这会儿还挺得意,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时处于多大的危险之中。 “男女授受不亲。”傅司的声音有些暗哑。 宴九却豪气一声道:“没关系,我把你当兄弟。” “那好吧。” 宴九:“……” 嗯? 等等! 好? 好什么?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就见傅司已经从门外折返了回来,站定在浴缸前,慢条斯理地一下又一下地卷起袖子。 这下,宴九终于脑子有片刻的清醒了。 “你干什么?”她警觉地往后一缩,问道。 “给你脱衣服、洗澡。” 傅司将自己的袖子全部卷好,果断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肩,那随时要把她剥干净的动作让宴九立刻戒备了起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她用力推开道:“不!” 可傅司却像是来真的,上手直接解扣子,“脱。” 宴九被烧得浑身无力,没有什么力气,只能胡乱地挣扎,“喂喂!你来真的啊?” “谁犯错谁解决。”傅司平静地回答。 宴九急了,“可是……男女授受不亲!” “没关系,你可以把我当兄弟。” “……” 很好! 这小子是把她刚才的话小原封不动全还给她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洗不洗?” 傅司作势要给她解第二颗纽扣,氤氲热气里宴九压根就没发现他双眸最深处那汹涌的暗潮,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洗。” 几秒的沉默后,那只手才松开她的衣领。 “在热水里泡一会儿,去去寒。” 他低敛着眉眼,掩住自己眼底幽暗地光,语气淡淡地说完后,就转身往门外走去。 坐在浴缸里的人见他走了,心里那口气才算是松懈了下来。 只是随后就无力的歪在了浴缸的边缘,那冰冷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叹谓了一声。 不过水好像有点少,要再多一点才行。 迷迷糊糊间宴九伸手就打开了水龙头。 水哗啦啦的流着。卡Kа酷Ku尐裞網 她就这么靠在浴缸边。 而浴缸里的水从热气袅袅逐渐一点点冷却。 随着水的微凉,宴九烧得越来越迷糊起来。 而越烧,那浑身置于冷水的感觉就让她越舒服。 可她舒服了,一直在外等着的傅司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都这么久了,还没出来,而且什么动静都没有。 在第三次看眼向挂钟上的时间时,他马上走到门外,敲了敲浴室的门。 “大小姐,你还在泡澡吗?”他问道。 “……” 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不断的流水声 傅司有些担心,但并没有马上推开浴室的门。 他还记着刚才那一幕。 虽然是故意惩罚,但到最后到底是谁罚谁估计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现如今,好不容易平息了心中的翻涌,他不想再感受一次了。 “大小姐?” “大小姐,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大小姐,我要进来了。” …… 傅司紧接着又叩了几下门,在确定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后,最终还是拧开了浴室的门锁。 只是这一推开,让他当场脸色一变,再也没有犹豫地冲了进去。 她竟然直接晕倒在了浴缸边! 还好他及时进来,如果再晚一会儿,宴九倒进水里岂不是直接溺死在水里?! “大小姐,大小姐醒醒,醒醒!” 傅司单腿跪在浴缸边,伸手一才触及到她的脸,那滚烫的温度让人心惊。 随后他又伸手往浴缸里一探,那水早已冷透了! 当场他怒从心底起,他冷脸怒声吼道:“宴九,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嗯?居然敢泡冷水澡!” “唔,好热。”被他的声音给惊醒,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 “热死你活该!”傅司真的是感觉自己快被她给气死了! 可说归说,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认命的把人从浴缸里给拽了起来。 现如今也顾不上什么旖旎心思了,他直接伸手果断把宴九身上的衣服剥了个干净利落,然后又拿了两条浴巾往她身上一裹,打包将人抱出了浴室,放在了床上。 她的情况很不对劲,隔着两条那么厚的浴巾他还能清晰感觉到那股灼热。 该死的! 她到底泡了多久的冷水! 傅司心里头懊恼不已,早知道还不如刚才亲自给她洗! 他连忙将被子铺好,然后隔着外面一层大浴巾,将她贴身那条湿的给扯了出来,连人带浴巾的塞进了被子里。 她的房间是整栋老宅里最糟糕的一处。 冬凉夏暖说的就是这房子。 而且这处地方连个阳光都照不进来,每天房间里都是阴沉昏暗,感觉冷飕飕的。 他连忙打开暖气,又灌了两个热水袋塞进了被子里,好尽快让整个屋子和被子里快速的暖和起来。 被包裹成一个大粽子的宴九很快伴随着被子里的温度以及自身的体温就感觉热了起来。 她开始觉得闷,仿佛回到了当年被老头扔在沙漠里进行暴晒训练时的样子。 正想要挣扎出来,却被身边的傅司眼明手快的给呵斥了一声,“不许动。” 宴九缓慢地睁开眼睛,“热……” “热也给我忍着。”傅司重新将被子给她拉高了一些,只让她露出了颗脑袋在外面。 宴九感觉自己快被烤熟了,“忍不住。” “忍不住也要忍。” “……” 这人怎么那么蛮横不讲道理! 宴九有些生气,她正要开口,谁料一杯温水送到了嘴边。 “快把水喝掉,否则这样烧下去,会烧坏脑子的。”傅司的口吻极其严肃。 宴九本身就因为发烧喉咙火烧火燎的疼,所以没有丝毫拒绝地低头就开始“咕咚咕咚”地把整整一杯温水给喝完了。 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上沾着的水珠,然后带着烧哑的嗓音说:“保镖大人,你这么凶,除了我,估计没人会要你的吧……” 也就她心善,从不计较他那凶巴巴的口吻。 要是别人早就把他给炒了! 哼! 101 浴巾掉了! 卧室里很是安静。 窗外朦胧的光线照得屋里昏暗一片。 宴九只觉得整个人都在烧一样,脑袋里晕乎乎的,眼前的世界好像都在旋转着。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用那绵软沙哑的音调说那番话有多么的暧昧丛生。 正发愣呢,就听到被窝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随后一条腿就从被子里蹭了出来。 那白藕似的一节,刺激的人眼疼。 “不许乱动。”傅司立刻低呵了一声,接着把她的小腿又重新塞回了被子里。 “热……”宴九这会儿如同脱了水的咸鱼,完全没了以往的嚣张,那语气真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傅司面不改色地把被子全都掖好,不让她有任何偷溜出来的机会,“热就对了,发了汗才能退烧。” 宴九不高兴了,“可是我……真的快烧熟了,傅司你……不会是想把我烤熟了吃吧?” 傅司:“……” “你这人……一点良心都没有,枉费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这样对我!” 傅司:“……”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傅司:“……”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真的是烧得人有些糊涂了,否则这种话要在平常肯定是不会说的!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死了……天!我要晒成咸鱼干了,再加两根海带,都能成一碗汤了。卡Kа酷Ku尐裞網” 什么就咸鱼干了,什么就海带汤了?! 傅司:“不许乱说话!” 这人真是生个病还不安分! “你又凶我……” 她突然咽唔一声了,又委屈起来。 傅司:“……” “早晚遭报应!” 随着她那翻脸比翻书快的一句恨言,傅司算是彻底没脾气了。 “是,我遭报应……” 他最大的报应不就是现在躺在床上的这个人! 小没良心的! 他认命一般的替她压着被角。 好在宴九烧得厉害身体根本就没什么力气,折腾了几下后也就好像是折腾不动,陷入了昏睡中了。 傅司看她总算是安稳下来后,这才慢慢松开了手,然后就去浴室打了盆冷水,拿了一条毛巾。 等再出来一看,嚯!原本裹成蚕蛹的她现如今就快破壳而出了! 热水袋已经被她踢下床了,被也已经被她掀开,双手双脚更是挣脱束缚,就连身上那条大浴巾也被她扯得歪七竖八,那大片白嫩的肌肤和浴巾相互衬托下…… 傅司只觉得心累,眉心都突突地跳了几下。 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 深吸了口气重新走到床边,他看着床上睡得无知无觉的人,再一次给她裹好了被子。卡Kа酷Ku尐裞網 大概是感觉到热了,宴九又一次开始不安分了起来,在被子里扭动着,同时还把手给钻了出来。 傅司立刻去抓她两只不安分的手,结果她又开始踢被子。 那一下又一下的,圆润白皙的肩头马上就露了出来,随后是锁骨,接着是…… 他当即伸手去压,却一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口…… 那带着灼热温度的绵软,让他心头微动,手立刻抽了回去。 可一松开,被子下的人就开始又要蠢蠢欲动起来的。 身心疲惫的傅司只能赶紧拧了一条湿毛巾搭在她脑袋上,然后去压制住她乱动的手。 就在他以为就此结束的情况下,发现床上的某个人一点点朝着床尾蹭去。 “……” 这位大小姐真是醒着不让人安生,睡着也同样折腾人。 最后没办法,只能侧躺在床上,将她抱在自己怀里。 这下,避无可避的宴九只能老实的躺在他胸口睡觉了。 只是睡着睡着,傅司就发现身下的人好像睡得有些不安稳。 不仅不安稳,整个人还在颤。 难道是发烧加重了? 看来还得找医生来才行。 但她这衣衫不整的样子…… 傅司打心眼里不想找那些男医生过来,但又担心,于是马上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可一凑近就断断续续听到她的呜咽声。卡Kа酷Ku尐裞網 “妈,别赶我走……我会乖乖的……” “别赶我……我真的好想你……” “我真的好想你……你别走……” 那每个字都带着最卑微的恳求,让他浑身一僵。 他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宴九。 从第一次见面时候开始,她的脸上永远都挂着笑,有狡黠得逞时的笑,有洞察一切的笑,更有算计别人的笑,总之她永远都是无往不利,越挫越勇。 哪会有现如今这般低声哀求。 一想到这里,傅司的心头只觉得有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如同窒息一般。 他唇紧抿着,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在她耳边哄道:“不会,不会走的,永远都不会走。” 这话似乎很有效,怀里的人竟然神奇般的安静了下来。 她长长的的睫毛微微颤抖,嘴唇因为高温被烧的有点干,被子一直遮到下巴,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外面,看起来格外的乖顺虚弱。 傅司就这样陪了整整一天,给她吃药,用冷水敷到额头,一直折腾到了晚上九十点,她总算一身冷汗发了出来,体温逐渐归于稳定。 在确定宴九真的已经完全退烧以后,他才彻底松了口气。 因为这里毕竟是宴家的主宅,而且早上还闹了这么一场,傅司也不敢再逗留太长时间,怕对宴九影响不好,所以就收拾了下就下楼,打算找个佣人陪夜。 可让他没想到,楼下早已经关灯没人了。 也就是说,早上那场闹剧根本无人搭理? 傅司马上走到厨房看了看,发现根本没有留任何吃的! 这群混账! 明明知道宴九一天没下来吃饭,竟然不仅不亲自端着饭菜上楼,还如此怠慢! 他真不敢想象,如果今天不是他亲自在门外看守着,宴九大概冻死在浴缸里都没人知道! 傅司强忍着心头的涩意和愤怒,煮了一锅白粥,顺便又敲了个蛋,放了点青菜。 等出锅时,他又怕楼上那位生病挑食,没胃口吃,又滴了两滴芝麻油提提香,然后趁热放在了保温桶里端了上去。 反正也没人过问她的死活,索性傅司也就不走了,坐在床边守着,连闭眼都不敢闭,一直默默盯着。 直到窗外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傅司连忙问道:“醒了?感觉如何?” 宴九只觉得头疼欲裂,嗓子如同冒火一样,“疼……” 傅司看她小脸苍白,还皱着眉喊疼的样子,马上把早已温好的热水递了过去,“喝点水,润润嗓子。” 宴九的确这会儿嗓子疼得厉害,也没有犹豫,大口大口地将整杯水喝完,这才感觉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怎么样,现在舒服点了吗?” “不舒服,鼻塞,头疼,嗓子哑。” “没继续烧下去烧成肺炎已经很好了。”傅司没好气地说完后,又把早已准备好的米粥倒了一碗出来,“来,喝点东西,不然都没有办法吃感冒药了。” “能不能先洗个澡?” 宴九感觉自己浑身黏糊糊的,难受的要命。 “先吃,再洗澡,身上有点能量也不容易再着凉。” “你煮的?” 傅司点了点头。 “我想也是,那群人哪里会给我煮粥。” “味道怎么样?” “吃不出来,鼻子塞了,没味觉。” “多吃点,有了抵抗力,很快就会好的。” 宴九乖乖点头,呼噜噜地就把一碗菜粥全都喝下了肚子。 有了粥垫着,身体多少也恢复了点力气。 她二话不说掀开被子就准备去洗澡,结果…… 胸口突然凉飕飕的。 而坐在床边的傅司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瞬间僵在那里,像是傻了眼一般。 宴九当即低头一看,然后才发现……自己居然没穿衣服! 而且没穿衣服也就算了,那松垮的浴巾竟然正巧掉了下来……还是当着保镖大人的面! 呃…… 这就好像有点尴尬了。 102 保镖大人不老实(含上架通知) 时间静止。卡Kа酷Ku尐裞網 屋内的场景像是被定格了一样。 傅司在愣神了一秒后,率先侧过身去。 坐在床上的宴九看他反应这么大,不由得挑了挑眉。 这动静,怎么感觉反倒像是他被看光一样。 宴九将浴巾重新围住后,正问道:“昨天……” 接着就被傅司一口打断道:“昨天你晕在浴室里了,情况紧急我才冲进去的,我发誓我没有看任何不该看的!” 他一副天地可鉴的真挚到不能再真挚的神情让宴九顿觉好笑。 其实在部队里女扮男装这么久,糙惯了。 本来嘛,战友就是兄弟! 所以对于这种事她虽然不至于可以完全放得开,但也不会特别放在心上。 反倒是傅司,明明自己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这家伙就各种解释,怎么看怎么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真的吗?”她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问道。 傅司神情严肃到凝重的样子,用力点头,“真的!” 宴九双手撑在床沿边,微微俯身凑过去,问:“那你为什么耳朵有些红?嗯?” 随着她的一声微扬的尾音,傅司不自觉地往后退去,贴在了椅背上。 结果宴九得寸进尺地朝着他又凑了凑。 气势完全将傅司压制住。 只是那角度…… 莹润的肩膀和线条分明的锁骨,以及……胸口那道小小的沟线,浑身岂是一个媚字了得。卡Kа酷Ku尐裞網 傅司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浑身都紧绷了起来,立刻垂眸回答:“没有。” 宴九看他那副样子,忍不住啧啧了两声,“保镖大人不老实……” 傅司:“……” “行了,我去洗澡了,你照顾了我一晚上,不如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宴九也不闹了,点到为止地起身往浴室方向走去。 她一离开,傅司紧绷的身体这才松了下来,然后说道:“等你洗好我再走,我怕你又晕在浴室里。” “那你随意。”宴九围着浴巾头也不回地往浴室里走去。 很快,浴室里就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傅司为了防止出现昨天的情景,就站在浴室门外候着,时刻听着浴室里的动静。 大约二十分钟后,里面的水声停止了。 门随后也被打开了。 只见宴九穿着休闲宽松的衣服,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就这样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 一看到傅司正站在门口,不禁玩笑地道:“你这是给我当门神?还是捡漏上瘾,还想等我晕一回,再看我一次光光的样子?” 傅司想到昨天她晕在浴缸里的样子,便皱眉道:“别胡说。” 他那副严肃不行的样子,宴九也就没有在继续调侃下去,“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你昨天照顾我一天,我给你放三天假。” “那你呢?”傅司看了眼她那头湿漉漉的头发,眉头再次拧紧。 宴九从衣橱里找衣服,头也不抬地道:“我去看我妈。” “那我陪你过去。”傅司立刻说道。 他很担心大夫人到时候又闭门不见,然后让她在门外吹冷风。 就宴九现在这个样子,大病初愈刚退烧,可经不起那么折腾。 但宴九却在听到这话后,轻笑道:“我们母女两个人说私房话,你站在旁边像个电灯泡似的,你也不怕亮瞎我的眼?” “可是……” “行啦,别可是可是了,赶紧回去洗澡睡觉吧,昨天辛苦你了,你赶紧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说着她就放下手上的东西,亲自把人送到了门外,一副好走不送的样子。 傅司其实很不愿意让她一个人去,但看她这样坚决,也只能说道:“那你记得吃药,穿得多一点,不要再着凉了,你刚退烧不能……” “知道啦,啰啰嗦嗦得像个老婆婆似的。”宴九笑着就把门关上,却不想在最后傅司突然伸手一把顶住了门。 这举动让宴九的笑一顿。 她抬头,就见傅司抿着薄唇,神情严厉道:“先把头发吹干再下楼。” “嗯!” 宴九保持微笑地用力地点了下头,然后把门就关上了。 只是,等到门一关上,她刚才脸上的笑就缓缓消失了。 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空荡。 宴九顺着门板缓缓滑落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其实,刚在洗澡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已经清醒过来了。 包括昨天的那些记忆。 那些记忆太狼狈了,她的脆弱和卑微,她不想也不敢再在傅司面前提及,所以只能粉饰太平的用一切轻松姿态尽力表演着。 甚至连他陪同的要求都否决了。 私房话…… 呵,什么私房话…… 蒋怡哪里会和她聊什么私房话,不把她从小楼里赶出去,她都谢天谢地了。 宴九自嘲一笑。 很快,她整理完情绪,吹干头发后,换上衣服就下楼去了后院那栋小楼。 小楼里的佣人一看到她出现,赶紧走到了门口,喊了一声:“大小姐。” 宴九不在意地嗯了一声,提步就往里面走。 可还没跨进去,就被其中一名佣人给拦了下来,“大小姐,夫人在休息呢。” 被阻拦在外面的宴九莫名的感觉这一幕有些熟悉。 好像在此之前才发生不久。 于是冷冷一记眼神过去,让那名佣人瑟缩地往后退了一步,弱弱地说道:“这是夫人要求的,她说她想一个人静静。” “我就在门外看一眼。”宴九说完就打算往屋内走去。 可脚才刚跨进去,那名佣人就苦着一张脸地站在了她面前,“大小姐,您还是别为难我了,大夫人要知道我们放您进来,肯定不高兴,万一刺激她病发……” 瞬间,宴九身形一僵。 旁边的人看到她的脸色有些发沉,连忙用手肘推了下那佣人示意她闭嘴。 毕竟宴九的手段她们都是亲眼看过的。 那个刘嫂最后是什么下场她们也都心里清楚的很。 所以这些人打从心里畏惧这位大小姐。 一群佣人低着头缩在那里不敢吭声。 宴九瞥了她们一眼,拳头紧紧握了起来,恨不得能捏碎。 良久后,才冷着声音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好好照顾她。” 那群人一听,如蒙大赦一般地连连点头,“放心,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大夫人的。” 宴九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她的眉眼,看不清神色。 她转身往外走去。 春日的午后阳光温暖宜人。 宴九出了老宅,漫无目地的往前走着。 轻风拂过,披肩的头发被风扬起了一丝丝地弧度,只是原本精致的五官此时冷冰冰的,那抹红唇紧抿着,不见丝毫的笑意。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风吹得越来越大,她再抬头时,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后山。 而此时她站得地方正是之前一直望小楼的半山腰间。 宴九没想到自己竟然走到这个地方。 以往宴国怀阻止她见蒋怡,她就躲在那里盼着、望着。 可现在呢…… 她还是只能躲在这里望着。 呵,真是讽刺啊。 宴九随意地找了个地方坐在那里。 天地间静极了。 只听到风吹过树叶时的沙沙声。 时间缓缓流逝。 终于,坐在那里的宴九语气沉沉地问:“你到底要看戏看到什么时候!” 周围一片寂静。 宴九对于对方这样装不在的做法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是需要我亲自把你请出来吗?傅司!” 这次她连名带姓地喊出来,终于在等了十几秒后,不远处地一个隐蔽角落里有人走了出来。 “戏好看吗?”宴九转过头朝他冷笑着问道。 傅司没有说话地站在原地。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竟然会被发现。 明明以往有时候跟踪宴亦陌的时候从来没有失手过,可这一回却被宴九发现了! 她是怎么发现的? 如此敏锐的警觉、以及不错的身手,和熟练的拆枪手法…… 说真的,她真的只是一位普通的千金小姐吗? ------题外话------ 《神秘军爷》在经历了整整三个月,九十天之后,明天终于要入v啦,会倒v在71章!所以妹砸们赶紧抓紧看!至于明天则会有一波万更来袭!应该是在十二点之后,所以大家可以做好准备! 同时在这里,我也很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支持和陪伴!真的超级感谢(鞠躬!) 我希望在今后的未来日子里,你们还会陪伴着蠢夏一路并肩同行!(笔芯!) 并且一起参与见证保镖大人和大小姐之间的喜怒哀乐。 最后:v章我打算一章两千五字左右,而全网统一是千字五分,有些级别越高,可能连五分都不到,所以大家千万不要把那些一千字一章的价格来和我这个两千五一章的价格作比较哦~ ps:如今辣条都不是这个价啦,所以请大家要多多支持正版哦! 爱你们,再笔芯! 103 我担心你(一更) 而此时宴九见他敛着眸,站在那里,不由得想到昨天冲他哽咽的狼狈和今天被拒之门外的难堪。 那种感觉,就好像最后一层遮羞的布被人毫不犹豫的撕开,只留下最深入的难看。 甚至就连同她刚才在房间里的故作淡然都显得格外的可笑。 空气凝滞,一切好像被静止了一样。 “我在问你,戏好看吗!说话!”她提高了声音地一声喊道。 傅司抿了抿蠢,黑眸间有情绪在微微翻涌,“我不是在看戏。” “你不是在看戏?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我明明让你回去了,你为什么还要偷偷跟着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宴九一声声愤怒地质问,看上去有些崩溃。 可下一秒,傅司的一句话瞬间让她偃旗息鼓。 “我担心你。” 神奇般地心里那些因为太过狼狈而衍生出的糟糕情绪在这一刻全部随着山间的风吹了个一干二净。 宴九此时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小孩。 沉默。 无尽的沉默。 她侧着头,避开了傅司的眼神。 反倒是傅司看宴九神情不太好,又想起她大病初愈,还在半山腰吹了大半个小时的风,最后还是对她说道:“这里风大,你身体还没完全好,别着凉。” 那直白平静的关心让她心里胀满酸涩。 她一心想要躲开傅司,可偏偏把所有的狼狈都平摊在了他的面前。 像是妥协、像是无奈,宴九望着远处,声音微哑地说:“傅司,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傅司听出她声线里的不稳,想了想后,还是决定给她一个私人空间,尽管这个地点选得并不满意。 不过现在是特殊时间,他忍了。 “我在山脚下等你。”傅司说完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同时心里暗暗记下,以后还是尽量穿大衣,比较厚实保暖,随时可以给她挡风。 然后就转身下了山,给她片刻安宁时间。 宴九披着西装重新坐了回去。 山林间风有些凉。 可再凉,也比不上她的心凉。 好不容易盼了十年,可到最后还是要坐在这里。 不知不觉暮色渐渐来临。 夕阳西下,天际线晕染出了一片淡淡的橘色。 直到最后一缕光彻底消失不见。 山脚下的人终于再次上山了。 他眉眼深邃地走到她身边,站定,淡淡地提醒:“天黑了,该回去了。” 宴九像只鸵鸟,把脑袋埋进了西装里,声音闷闷地:“我不想回去。卡Kа酷Ku尐裞網” 傅司看她那副耍赖的样子,深吸了口气道:“我已经让你吹了一个下午的风了。” 这真的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了。 如果不是顾虑到宴九现在低落的心情,他是肯定不会同意她刚退烧就在山上吹冷风的! “可我想去看我妈。” 宴九的话让他呼吸一滞,最后无声地叹了一下,劝道:“夫人只是刚认人,等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不,不会好。”宴九摇了摇头,她是不会忘记蒋怡那从迷茫到恍然大悟的眼神。 她能感觉到,蒋怡分明是认出眼前这个人是她的女儿,所以才会出现那样的态度! “既然她不想见我,那我就来这里见她。”宴九轻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太苦太涩。 “这里?”傅司很是不解。 “是啊。”宴九抬手指了指远处,“你看,那边是小楼的屋顶,被树遮掉一点的是窗口。以前我小时候爸爸不让我去小楼见我妈,我就会偷偷一个人跑到这里,然后眺望那座小楼。看到那栋小楼的窗口,就像是在看我妈。后来树长高了,挡掉了一些,就只能看屋顶了。再后来……我连看的机会都没有了。”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昏沉的暮色,山林间的路灯照在她的身上,给她镀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看得人心酸。 傅司觉得以往的宴九不见了,大夫人的苏醒好像把她身上的那股精气神都抽干了。 只剩下混沌、狼狈和失落的痛苦。 傅司垂着眼,沉默了半晌,声音沉稳地开口:“真的很想看大夫人?” “嗯。”宴九用力地点头。 “好吧,我带你去。”傅司像是彻底妥协了一般。 因为他受不了宴九这个样子,也舍不得她这个样子。 果然,一提到可以去看蒋怡,宴九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如同天上璀璨的星星,只是随后又黯淡了下来,“可是我妈不让我进屋。” “我带你爬窗。” 傅司不想再让她蹲在这里吹冷风了,说完就一把抓起了她的手,往山下走去。 他们从老宅的后院偷溜进去。 趁着夜色初上。 傅司带着她走到了小楼的后门口,搭好梯子让宴九爬上去。 “二楼有一层平台,等会儿我带你绕到大夫人的窗台下。” 宴九听完,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了。 是啊,她怎么忘记了,可以直接翻去二楼平台看啊! 真笨! 懊恼之余,她竟有了心情和傅司开起了玩笑,“不错啊保镖大人,看不出你还会这一招,以前没少用这一招来偷看女孩子吧?” “……”面对她的调侃,傅司表示很无奈,随后继续道:“你一定要乖乖听话,等会儿跟着我,不然我不让你上去。” 宴九忙不迭地一个劲儿点头。 傅司看她这么乖,也就信了她一回,稳住梯子让她率先爬上去等自己。 然后…… 她就自己跑了! 傅司在楼下看她一翻上二楼的平台就猫着腰一路朝着大夫人的窗台下而去,顿时又气又恼了起来。 果然就不应该相信她! 傅司沉着脸连忙踩着梯子两三下就翻上了平台。 正打算把人拎过来教育一顿,就见她小小一只蜷缩那窄小的平台上,偷偷摸摸地趴在窗台边,露出一双晶晶亮的眼睛望着窗内。 透过窗内散出的灯光,傅司看见宴九的脸上挂着向往地一抹浅笑。 那眼神里透露出的是眷恋和浓浓的满足。 该是渴望到什么境地,才会只是在窗台偷看一眼就会如此开心。 傅司如鲠在喉,一时间没了想教育的念头。 还教育什么,看到她这般样子,心疼得恨不能把全世界最好的双手捧上还犹嫌不够。 无奈之下,他只能躲在不远处静静地陪着她。 直到夜色越发深沉。 傅司实在是不得不上前提醒道:“已经不早了,该回去了。” “再看一会儿吧。”宴九满是留恋不舍地望着窗内的人。 傅司顺势抬头看了一眼。 其实窗内的人根本没什么动静,她一直就坐在沙发上望着手里的东西,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可就是这样,宴九也看得很是津津有味地很。 傅司不忍,却不得不出声道:“你这样赖着不走,一旦被发现了,以后就再也不能来了。” 缩在那里的宴九顿时神色一变,那双眼眸就此黯淡了下来,几秒后她苦笑地又看了一眼屋内的人,“你觉得可笑不可笑,我看自己亲妈,居然要爬窗偷看。” 傅司心尖如同被一把极快的刀刃划过。 “行吧,看也看过了,也的确是该回去了。”宴九故作轻松地一笑,然后重新猫着腰在傅司的陪同下安全下楼。 当安稳落地后,她站在傅司的面前,收起了刚才地笑,满是认真和诚恳:“今天谢谢你,还有……抱歉,下午冲你发脾气。” 傅司没想到她会道歉,而且道起歉来有板有眼,格外认真。 那一副勇于承认错误的乖宝宝形象让他嘴角不禁掠起一抹淡淡地笑,“我是保镖,雇主的安全和心情都是第一要素。” 宴九扬笑了笑,“那我真是捡到宝了,居然得到了一个这么尽职尽责的保镖。” 她终于又笑了。 尽管笑得很短促,不过她高兴,傅司就高兴。 104 谁都别想打他主意(二更) 一路跟着她从后院回到了主宅。 宴九看他没走,不禁觉得奇怪,“你不走吗?” 傅司嗯了一声,“你吹了一下午的风我不放心,等你睡下了再走。” 瞧瞧这尽职尽责的程度,宴九真是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不过,人家已经陪了自己一晚上,再让人陪下去实在不好意思,正开口拒绝就见有人从楼梯上下来。 同时嘲讽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听说昨天某人在小楼外被自己的母亲罚站了一晚上啊,真可惜,我都没有看见。” 宴亦陌拄着拐杖,走起路来没了前段时间得吃力,看起来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样子。 “被自己亲妈赶出来的感觉如何?呵!我说过你啊就是爹不疼娘不爱。” 这话让身旁的傅司立刻侧脸的线条紧绷了起来,黑眸像是结了冰一般。 他正要开口,却听宴九神色淡淡道:“腿还想再断一回?” “你!”宴亦陌被伤口上撒盐,气得脸都白了!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双腿的伤全是拜宴九所赐! “走吧,上楼。”宴九看她这幅战斗力渣五的样子,实在懒得搭理,对傅司说完就直接往楼上走去。 傅司嗯了一声,漠视了身前的宴亦陌,跟着一同上了楼。 被忽视得宴亦陌恼怒不已,愤愤道:“傅四,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我爸的人。” 宴九看她又不死心地把主意打到傅司身上,终于冷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从走廊对面响了起来,“亦陌。” 只见宴敏远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然后望着宴亦陌说道:“不许胡闹,跟我回房间。” 宴亦陌心有不甘,挣了一下,“哥!” 宴九看着这两兄妹的互动,一语双关地冷声道:“宴亦陌,爸爸把人给了我,那他就是我的人,谁都别想打他的主意。” 旁边的傅司看到她扬着下巴,宣布所有权的样子,心头微动。 对面宴亦陌心有不甘,故意不屑的嘲讽,“也只有你把一个身份低贱的保镖当成宝。” 宴亦陌的这番话顿时让宴九的眼神徒然一变。 此时就听宴敏远说道:“跟我回房间。” “哥!” “我说了,回、房、间。” 那三个字极有压迫力,让宴亦陌一下子想到了那天在房间里自家哥哥的神情,于是只能心有不甘的噤了声,不再反抗下去,乖乖着离开。 宴敏远从头到尾就没看宴九一眼,拉着宴亦陌就往自己房间里走去。 宴九也懒得搭理,看他们两人都走了,便对身旁的傅司说道:“走吧,我们也回房间。卡Kа酷Ku尐裞網” 等进了房间,傅司看她一直神色平平不说话,担心她又是故作坚强,主动上前说道:“别伤心。” 那干巴巴的三个字却带着全部的关心。 “你真当我那么脆弱啊?”宴九看他担心不已的样子,轻笑道:“放心吧,他们才伤不到我的心呢。如果谁都能伤到我,那我估计早就死了。” “不许胡说。”傅司看她神情不像是假的,那颗心才算微微回落了下去。 宴九看他那么紧张的样子,笑着问道:“你饿不饿?你今天陪了我一天,应该也没吃,不如我给你去弄点吃的要不要?” “不……”他的拒绝还未说出口,就发现宴九的眉心蹙了下,身体似乎也微不可见地晃动了下,他立刻上前问道:“你怎么了?” 宴九摇了摇头,“没事,估计中午没吃东西,低血糖。” 低血糖? 这个回答傅司并没有满意,他下意识地伸手朝宴九的额头探了探,果然有微热的温度! “胡说!你明明是又发烧了!”傅司有些气,早知道就不应该一时心软带她去偷看。 这下好了,早上刚退烧,晚上又来了! 但宴九却无所谓地挥了挥手,“一点小烧而已,没事的。” “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吃,然后马上吃退烧药!”傅司压根就不搭理她,直接把人往床上推去,然后就下楼去忙活开了。 这回时间比较早,楼下的佣人还未离开,他想着宴九两天没吃点好的了,就让厨房的人特意开火煮点清淡的东西。 厨房的人知道他是老爷和大小姐身边的人,不敢随意怠慢,连忙重新开火。 傅司怕他们偷工减料,索性就在现场盯着。 只是抽空上楼去看了下,生怕她又一个人晕在房间里。 不过幸好,宴九这次挺乖,躺在床上发呆等着他,没有乱跑。 傅司给她倒了杯姜茶,让她去去寒,然后放下心在楼下看他们做饭。 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三菜一汤全部做好。 傅司端着餐盘赶紧上了楼。 宴九顺势一看,直接倒在了枕头里哀嚎,“你不是吧?一点肉都没有,这么清汤寡水的,你想让我当尼姑吗?” 傅司低头看下眼餐盘里的三个菜。 西蓝花炒虾仁,香菇青菜,以及山药炒肉片,和一碗玉米蔬菜浓汤。 看上去色香味俱全,卖相非常清淡可口。 怎么到她嘴里就变成清汤寡水了? “你还在发烧,吃油腻的不行,而且山药肉片里也有肉。”傅司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把人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宴九有些烧,无论怎么挣扎都敌不过他的力道,最终只能被挖了出来,很是不满地道:“那点肉怎么算肉啊,我要吃红烧肉、水煮肉,回锅肉!” 傅司还从来没见过她这样过,那顶着一头有些糟乱头发坐在床上,犹如小疯子般的抗议可爱到不行,他低笑道:“等你退烧,病好了,我让他们再给你做红烧肉、水煮肉和回锅肉。” 宴九不愿意,眼睛闭得死死的,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 傅司看她就是不配合,便只能严肃道:“快点,冷了我就只能给你下楼煮白粥了。” 被威胁了的宴九这会儿心不甘情不愿地挣了眼,看着那些菜肴,嘟嘟囔囔地道:“……我都还没吃你家的大米,你就这么对我,我要真哪天吃你家的大米,你大概每天都给我吃糠咽菜配窝窝头吧?” “……等你病好了,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傅司把筷子递给了她。 宴九不情愿地接过筷子,“你那手艺还没我自己做的那几道好吃。” “……我去学。” 宴九皱了皱鼻子,显然不太相信。“快吃吧。”傅司催促。 “一起啊,你也陪了我一天,别饿着了。”虽然宴九之前说什么要吃各种肉,但饿了一天都,真吃到嘴里的时候,哪里还有空那些,吃了再说。 两个人吃了一顿后,宴九满足地靠在床上,懒洋洋的很。 傅司让她去漱了口,然后……就拿出了温度计。 宴九坐在那里,苦着脸不太乐意,“我真没事,吃饱喝足了不需要量了。” 但傅司只是一脸严肃的用酒精棉花擦拭着温度计,说了两个字:“张嘴。” “我……” 宴九还想抗争一下,结果被傅司眼明手快地塞进了嘴里,同时命令:“不许说话!” “……” 真是世界上最没有地位的雇主了,宴九心想。 五分钟后,傅司将温度计拿了出来,看了一眼。 那严峻的表情让宴九感觉自己好像是得了绝症。 “多少?”她弱弱地问。 傅司回答:“三十七点四度。” 宴九有些无语,“……才高了零点二度,就不要摆出一副我快死了的样子,好不好。” 傅司看她如释重负地倒在床上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但脸上还是很严肃,“好好睡觉,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哦。” 宴九今天为了爬墙弄得身上有点脏,去洗了个澡之后,就在傅司的眼皮底下吹干头发,爬上了床,被子一盖睡觉了。 那样子简直可以颁发一个小星星的好宝宝。 傅司在门口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看她的确安分下来了,也就没有再过多打扰地悄然退出。 105 卖妹求荣(三更) 而另一边。 宴亦陌被宴敏远拽到了房间里后,心里怒意不平。 “哥,你为什么半点不为我说话,任由那个贱人随意的讥讽我!” 想到刚才,宴亦陌就恨不能上去把人的脸给挠花了。 “那个贱人,等我腿好了,我一定要到时候给她好看!”她还在旁边恶狠狠地咒骂。 心烦的宴敏远当即一声呵斥,“闭嘴!” 那眼里的森冷意味,让宴亦陌立刻闭上了嘴巴。 自从那天之后,她就发现宴敏远的情绪就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特别是那天他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那种语气实在太阴森诡异了,在此之后她就不敢再在宴敏远面前太过放肆。 偌大的卧室里灯火明亮,却也寂静无声。 宴敏远安静了几秒后,终于脸色微缓了过来,这才问道:“你的腿现在怎么样?” 宴亦陌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医生说,还要再复健一段时间才行。” 这些日子开始宴敏远就一直很关注她的腿伤,那种热切期盼让宴亦陌总觉得心里有些害怕,便硬生生地把原本差不过可以扔掉的拐杖牢牢地攥在手里,骗说伤势还未痊愈。 果然宴敏远听到她的腿还未痊愈后,眉头就拧了起来,“还要复健多久才能完全可以走路。” 宴亦陌保守地回答:“大概也要几个月吧?” 却不想宴敏远在等待了这段时间后早已耐性告罄,手一挥,“不行,我等不了你那么多时间。卡Kа酷Ku尐裞網明天早上你跟我出去一趟。” “可是我还的腿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能走太长的路。”宴亦陌下意识地婉转拒绝,企图想要拖延时间。 但宴敏远却不在意地道:“没事,你就坐轮椅去。记得打扮的漂亮点。” “这不太好吧?”宴亦陌勉强一笑,心里越发的突突了起来。 宴敏远很不在意坐在了沙发上,点了根烟,“这有什么不好的,你这腿只是伤了,又不是废了,迟早会好的。” “可你这冷不丁地让我出去见人,到底是要干什么呀?”宴亦陌小心翼翼地问道。 宴敏远也没有过多的隐瞒,“我要带你去相亲。” 宴亦陌顿时心头一跳,“相亲?” “是的,你年纪不小了,也该嫁人了。妈现在这个样子,我作为兄长,自然要为你考虑。” 宴敏远这话里话外都是一副好兄长的样子,如果是平常的时候,宴亦陌或许会相信几分。 但现在…… 他被赶出了公司,情绪也不太对,却在如此境况下突然间要给她相亲介绍男朋友,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透着古怪。 宴亦陌连忙拒绝,“不了吧,我现在这样坐着轮椅,估计人家看不上的,到时候也只是给哥你丢脸。” “我会说你不小心摔伤了腿,休息两个月就好。” “可是……” 宴亦陌还想说什么,但被逐渐失去耐心的宴敏远不耐地一口打断,“没有可是!” 那压抑着的暴躁,让宴亦陌心里感觉到害怕,小声地问道:“如果我不喜欢他呢?” “那就努力喜欢。”宴敏远眼眸里蒙着一层薄薄的阴翳,语气冷然。 宴亦陌一听,哪里还不懂,自己的哥哥这根本不是为了她相亲,而是…… “你这根本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想卖掉我!”她愤怒地说道。 宴敏远这下那仅有的耐心和兄长的面具渐渐碎裂开,露出了他心底最扭曲的情绪,“你不也曾经一己私欲借我的手想要解决宴九吗?而且,你不是希望给妈报、给自己报仇吗?所以我亲爱的妹妹,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保证宴九一定会很快完蛋。” 他伸手,给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那眼里灼热而又慑人的诡异光亮让宴亦陌心里毛骨悚然,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乖,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漂亮的的陪哥出去。”宴敏远像是没有看到她那惊恐的样子,语气温和一如之前那副好哥哥的形象。 可越是这样,宴亦陌就越感觉到恐惧。 在听到宴敏远这一句话后,没有丝毫犹豫的立刻转身拄着拐杖往外走去。 那匆促的背影就好像是有东西在后面追她一样。 一路跌跌撞撞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直到跌进了自己的房间,宴亦陌心中的那根绷紧的弦才算松弛了下来。 可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后怕和担心。 宴敏远竟然要卖掉她,来作为他回公司的垫脚石! 这简直太可怕了! 她不敢想象,宴敏远会给她物色一个什么样的相亲对象。 宴亦陌心里头发冷,很想找爸妈去求救。 但问题是妈妈现在正在医院里做康复治疗,而爸在经过了那一次的事情后对她也很是冷淡,她现在可以说是孤立无援。 更何况在爸妈心中,宴敏远因为要继承整个宴氏,所以重心都在他的身上。 她就算说了,他们也不一定会帮自己,说不定还会同意宴敏远的决定。 于是,整整一晚上宴亦陌都紧张害怕得无法入睡。 可无论她再害怕,该来的还是会来。 第二天一早,宴敏远就派佣人去她房间亲自给她洗漱装扮。 宴亦陌躲无可躲的情况下,最终只能硬着头皮将一切穿戴整齐,被人送下了楼。 早已在大厅里等候的宴敏远一看到宴亦陌打扮得如同春日里娇艳的花骨朵般模样,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我妹妹今天真漂亮。” 宴亦陌垂眸,也报以一个极为勉强的浅笑,可心里却在打鼓。 “走吧,我们快迟到了。”这时,宴敏远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命佣人扶她上车。 车子启动,很快就离开了老宅。 宴亦陌坐在后车座内,心里满是紧张和担心。 坐在旁边的宴敏远大概是发现了她的局促和不安,顿时笑得犹如春风般和煦地对她说道:“放轻松点,对方是个家世很不错的人,哥哥是不会害你的。” 最后那句话在宴亦陌听来只觉得渗人,完全不能相信,可脸上却不得不做乖顺状地点头,“嗯。” 看她这样安静的坐在那里,宴敏远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车子随后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一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家高级餐厅门口。 刚下车,宴敏远就借着给她推轮椅的姿势,暗中提醒,“等会儿乖一点,不要板着脸知道吗?” 宴亦陌不敢忤逆,只能点头,“知道。” 得到满意回答的宴敏远这才亲自推着她往餐厅里走去。 早已在门外恭候的侍从一看到宴敏远连忙主动上前领路,将他们送去了专门的包厢内。 包厢的门一推开,就见一人正吊儿郎当地坐在那里。 大概是见有人来了,立刻放下了正晃荡的脚,就此收敛起来。 此时,宴敏远笑着开口道:“不好意思啊,叶少,让你久等了。” “哈哈,怎么会!等美女,多久都不会晚,更何况还是宴家三小姐这样的大美女。” 一听到这个声音,再想到刚才那一声叶少,宴亦陌的脸色顿时白了! 叶少? 叶家的大少爷! s市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天! 宴敏远竟然给她找了个见女人就上的种马! 她如果真和这个男人搅和到一起,只怕不出三天就臭得不能再臭了吧? “你好,宴小姐。我是叶氏集团的大少,叶子允。”站定在她面前的叶家大少笑得格外绅士地冲她伸手。 其实,叶子允那张皮囊长得还算不错,能言善辩,特别会哄女孩子开心。 再加上叶氏在s市里地位不小,他算得上是多金和帅气的富二代了。 但也只能是个富二代。 明明和宴敏远一个年纪,却在自家公司里连个挂名的职位都没有,永远都是叶少这一称呼。 只因为他玩儿的太疯,比当初的林光庭还要疯! 那位少爷不过是偷偷摸摸的装摄像头而已。 但这位不是。 他仗着自己大少爷的身份,听说在自己表弟订婚的当天,和未来的表弟媳在化妆间发生了点不可描述地香艳事迹,闹得满城风雨。 最后他片叶不沾身地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堆烂摊子。 总之,这个人纨绔、不学无术、臭名昭著,那些名媛千金没人敢和他沾在一起,因为只要沾上,基本上就毁了。 而现在,宴敏远居然把这个人介绍给自己,他是疯了吧?! 106 好哥哥人设崩塌!(四更) 此时的宴亦陌陷入了无比的震惊和惶恐之中,压根就没有看到叶子允的手已经伸出来很长时间了。 宴敏远看到这幅有些尴尬的情景,立刻轻推了下她的手,暗示了一番。 宴亦陌这才回过神,为难地看了一眼那只丝毫没有任何尴尬的手,然后极为不情愿地伸手,“你好。” 叶子允作为泡妞高手不得不说那绅士姿态做到极致,明明能感觉到宴亦陌的一丝嫌弃,但脸上却并没有半点不悦,甚至笑得格外得体地说道:“来,咱们快入座吧。” 宴亦陌被宴敏远推到了餐桌前。 叶子允笑着问道:“听说三小姐出了点小小车祸,现在没事了吧?” 车祸? 宴敏远是用车祸来解释她的腿伤的? 宴亦陌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当即回答:“其实现在……” “现在已经差不多没什么了,不过是姑娘家娇气,非要坐轮椅,跟我撒撒娇。”宴敏远连忙接话道。 叶子允听完哈哈一笑地道:“会撒娇好啊,女孩子就是要会撒娇,这样才讨男人喜欢。” 宴敏远很会找时机地见缝插针,“那太好了,我对这丫头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头疼的很,可偏偏从小宝贝到大,如果叶少不嫌弃,那倒是幸运。” 这话里话外主动倒贴的意味实在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从小在家娇生惯养的宴亦陌何时有过这样的处境,简直感觉自己难堪到了极点。 但那两个人却像是没察觉到一样,笑着坐在那里互相聊着关于女孩子的那些事情,看上去气氛非常好。 叶子允今天来的目的性很强,坐下来和宴敏远没说上几句,话题就不由自主飘向了一直很努力想当透明的宴亦陌身上去。 “宴小姐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 宴亦陌碍于宴敏远盯着自己,只能皮笑肉不笑地勉强道:“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卡Kа酷Ku尐裞網” 然后就没有后话了。 这种摆明了就是不想和对方说话。 但宴敏远怎么可能会允许冷场呢,他笑着接话道:“我妹妹最喜欢的就是看歌剧,偶尔也喜欢摆弄些花草之类的。” “巧了,我也喜欢看歌剧,有空我们去看一场吧?” 叶子允这番主动邀请,没激起宴亦陌,反而让宴敏远高兴了起来。 只是随后他见自己的妹妹在这个时候掉链子,不由得压着声音喊了一句,“亦陌。” 但宴亦陌始终低着头的时候,他只能笑着打起了圆场,“小姑娘害羞了。” 这话让叶子允哈哈一笑,看向宴亦陌的眼神也有了几番微妙的变化。 宴敏远一边喝着水,一边观察着叶子允,趁着他心情不错的时候,状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对了,我听说叶氏最近好像有不小的动作,好像是要进军航空工业,不知道……” “宴总,别破坏气氛嘛,一顿好好的早餐,再加上美人作陪,说什么工业不工业的事啊。”叶子允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笑着又一次看向了宴亦陌,“宴小姐喜欢吃什么早餐?” 宴亦陌垂眸,“我随便,都可以。” 那语气不冷不热,完全是应付了事。 可偏偏叶子允似乎对于她这样的态度很感兴趣。 宴敏远想了下,然后说道:“亦陌,既然叶少这么看重你,不如这顿早餐就由你来陪着叶少吧,我还有点事去处理。” 说着就作势站了起来。 坐在旁边的宴亦陌脸色一变,霍地伸手,抓住了宴敏远的手臂,“哥!” “你乖,好好陪叶少吃早餐。卡Kа酷Ku尐裞網”宴敏远一副好哥哥的人设拍了拍了她的手,然后笑着和叶子允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这期间完全不顾宴亦陌眼里的惊恐和不安。 等门一关上。 包厢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宴亦陌整个人都绷紧了起来。 宴敏远在知道她腿不好的情况下把她丢在这里,其中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个人真的是疯了! 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地把她卖了换取回公司的机会! 宴亦陌越想越心寒,越想越害怕,手已经无意识的紧紧攥紧了扶手,隐隐在发抖。 坐在对面的叶子允看到她那样子,笑得意味深长,“怎么,宴小姐是在怕我吗?” “没有……”宴亦陌咬紧牙关地回答。 “宴小姐其实没必要怕我,我又不吃了你。”叶子允顿了顿后,又补了一句,“当然,就算吃,也要吃饱饭才能干活,对吧?” 那带着别有深意的话语,以及那微微凑近的样子,让宴亦陌心头一跳,“你别过来!” 她说完,就看见叶子允夹蟹黄小笼包的动作停在了半空,然后挑了下眉,问道:“宴小姐这是干什么?” 宴亦陌神情尴尬,不知该怎么解释刚才的举动,“我……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误会了,是不是?”此时叶子允非常“贴心”的替她给了一个台阶。 宴亦陌艰难地点头,“是,是误会了。” “来,吃吧。卡Kа酷Ku尐裞網这餐可是你哥请客,不吃的话可就白费他一番心思了。”叶子允笑着,似乎并没有在意她刚才的抗拒和不愿意。 一顿饭宴亦陌吃得难以下咽,反倒是叶子允吃得非常高兴,甚至最后还亲自把她送会了宴家。 那绅士姿态做得非常足。 不过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种马! 宴亦陌直到望着那辆叶家的车离去,脑子里那根神经线才算是松弛了下来。 但随之而来的是抑制不住的怒火。 她连轮椅都顾不上了,直接一瘸一拐地走进了老宅大厅里。 原本借口有事处理的宴敏远这会儿正坐在沙发上,一看到她进家门,立刻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他对你没意思?” 宴亦陌遏制不住愤怒,颤抖着手,“你疯了吧!这人玩儿女人是出了名的!你竟然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 “男人玩儿几个女人那不是很正常的么!”宴敏远很不愿意和她废话,立刻再次问道:“他对你感觉如何?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 “有意思如何,没有那个意思又如何!”宴亦陌冷怒地反问。 “有意思最好,没意思……那就想办法让他对你有意思!”宴敏远甚至还在后面还加了一句,“不惜一切手段。” 这暗示太刻意了,宴亦陌哪里受得了这些,冲他大吼道:“你还把我当成你妹妹吗!我是宴家的小姐,不是酒店里那种专门陪着客人玩乐的下贱女人!” “你如果不是我妹妹,我早就把你灌醉扔他床上了。”宴敏远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见半点起伏。 站在那里的宴亦陌大概怎么都没有想到宴敏远会说得这么直白,整个人都震住了。 这还是那个宠爱她的哥哥吗?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宴敏远看她愣愣的样子,冷笑着捏起她的下吧,“所以我亲爱的妹妹,乖一点,努力把他牢牢抓在手里,否则的话……我就只能亲自帮你了。” 最后那句话当场吓得宴亦陌一屁股跌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疯了! 宴敏远他疯了! “还有,别再给我耍什么大小姐脾气!现在在这个家里,你也只能依靠我了,所以给我乖一点!” 宴敏远显然对于她今天的表现非常不满意。 说完这话转身就离开了老宅。 大厅内只剩下宴亦陌一个人坐在那里。 片刻后她才回过神,哆哆嗦嗦地往楼上走去。 结果在楼梯口,一不小心遇到了从上面下来的傅司。 那男人她曾经在心里暗自喜欢过,可偏偏他对自己一点想法都没有,看见了也一直都当做没看见。 就如同现在这样,他点了下头,就径直往楼下走去,半点眼神都不留给她。 这让原本心里头不爽的宴亦陌更加不高兴了。 “站住!” 一声呵令后,正要往下走地傅司不得不停了下来。 宴亦陌冷着脸,讥讽地道:“怎么,现在你眼里除了你的宴大小姐之外,已经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傅司垂眸,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听到她继续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是啊,那个贱人现在多厉害啊,把家里弄得一团糟乱之后,现在公司又被她全部拿下了,这副总的位置估计很快就要变正总了吧?那个贱人,她想的美!我一定要让她把正总的位置还给哥哥!” 说着就往楼上气势汹汹地冲去。 这下一直不说话的傅司终于有反应了,当即跨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宴亦陌眉头一竖,“你干什么?” “大小姐身体不舒服,还在休息。” 傅司这话让宴亦陌冷笑了一声,“她不舒服那是活该!这是老天看不下去,惩罚她呢!” 继而继续往楼上而去。 傅司看她一副怒火冲冲的样子,不想让她去打扰宴九,一直挡在楼梯口不让她上去。 宴亦陌被几次三番挡着,很是不耐。 “让开!” “不行。” “不行?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行不行了!你算什么东西,滚开!” “大小姐在休息,你不能上……” 话未完,“啪”地一声,清脆的把掌声就此响起。 傅司歪着半张脸,很快皮肤上浮起了一片红。 ------题外话------ 四更,今天的一万字更新结束! 我们明天不见不散了! 感谢各位正版小可爱们的支持哦!再次鞠躬感谢!爱你们,笔芯! ps:推荐《重生军营:爷,快上套》依然简单/文 男女双向军人军旅独宠文!酸爽无虐,欢迎跳坑 107 敢动我的人?找死!(一更) 午后晴好。卡Kа酷Ku尐裞網 此时,在卧室里的宴九终于醒了过来。 这一觉让她睡得绵长又舒服,摸了摸额头,冰凉凉的,已经彻底退烧了。 不得不说傅司这还挺会照顾人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下床去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等她抓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就听到门外有人在敲门。 “进来。” 随着她这一声应答,门外的人推门走了进来。 宴九抬头随意地看了一眼,就见傅司手里端着早午餐进来,还是清淡的一碗粥。 不过额外加了肉包子。 还算不错。 早就饿了的宴九当即走过去伸手拿了一个包子就一大口咬了下去。 “真香!” 果然这世界上最好吃的,还是肉! 她美滋滋的叹了一声,就盘腿坐在沙发上吃了起来,全然不顾及自己的头发还是湿的。 “先去吹头发再吃。” 傅司起先看她这样顶着一头湿发会着凉,但视线随着头发上的水滴滴答答往下滴,衣服后面被打湿晕染了一片,微微透出里面的颜色,以及那背脊流畅的线条…… 顿时眼神一暗,别开了视线。卡Kа酷Ku尐裞網 但宴九却头也不抬地继续啃着肉包子,“等我吃完再去。” “不行!”傅司果断否决。 “哦。”现在宴九在面对傅司这种强硬语气的时候,已经开始下意识地会乖乖应答。 她又猛咬了两口,直到腮帮子鼓鼓后,才放下手里的包子,去吹头发。 只是刚走近,她突然不动了。 傅司不禁抬头。 就见她冷着脸,望着自己,然后一字一句地问:“你的脸怎么回事?” 傅司这才想起刚才为了转移视线,偏过头去,正好把脸暴露了出来。 他微微垂了垂眸,面无表情地回答:“没事。” “没事?” 宴九怎么看怎么都不觉得像是没事的样子,那红红的印记分明是被人打了样子! 可是问题是,在宴家除了宴国怀,还有人敢打他吗? 想到这里,她神情猛地一变,上前一把把人抓住,很是紧张地问道:“宴国怀对你动手了?难道你哪儿做的不好,引起他怀疑了?” 傅司看小姑娘担心得不行的样子,连忙安抚道:“不是董事长。” 宴九一愣,随后脸色逐渐下沉了下来,“不是他,那谁敢打你?” 傅司没说话。 可他越不说话,宴九的脸色就越冷,“谁打得?” 傅司还是不说话。 宴九冷眼半眯,“宴敏远?还是宴亦陌?” 傅司依旧沉默。 宴九冷笑了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 那手掌印不算大,而且宴敏远也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所以唯一的人选就只剩下宴亦陌! 她当即阴着一张脸,转身就往门外走。 傅司看她那怒气冲冲地样子,连忙上前拽住她。 可宴九那火气压根控不住,立刻甩开他的手,怒声道:“你别拦我!” 结果话音刚落,就听傅司说:“你先穿鞋。” “……” 兄弟,你这就很尴尬了。 “哦。” 宴九摸了摸鼻尖,折返了回来重新穿上鞋子,然后就重新气势汹汹的朝着宴亦陌的房间冲了过去。 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一只暴躁的小狮子。 让傅司觉得煞是可爱。 当然可爱过后,他还是得赶紧跟过去,免得这小狮子一时冲动,把事情闹大了。 但谁知…… 宴九压根不按常理出牌,完全不给傅司阻拦的机会。 她跑过去,连问一句都没有,直接一脚踹开了宴亦陌的房门,冲进去扯住了宴亦陌的头发就往地上拖。 椅子和桌子发出了“哐当”的声响。 接着就听到宴九压着声线,冷厉异常,“够胆子啊,敢打我的人?嗯?” 原本没反应过来,还想挣扎骂她神经病的宴亦陌在听到这一句话后,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 “你大概是想步你妈和你哥的后尘,所以迫不及待地要来挑衅我,是不是?” 她这一句话可谓是扎到了宴亦陌的心。 现如今的她没了母亲的庇佑,也没了哥哥的保护,活得就像是个孤儿! 而这一切全都是拜宴九所赐! 结果她竟敢还当着自己的面提及这件事。 又惊又怒之下,她梗着脖子怒声道:“你敢!我可是宴家的三小姐,他算什么东西!更何况我根本没错,你怎么不问问他到底为什么会被我打!” “我管你是为了什么!我只知道你打了我的人,现在我来找你算账!”宴九揪着她的头发,手下的力道狠又不留情,半点道理都不讲。 宴亦陌气得要命,又敌不过她,头皮被拉扯得疼得要命,“你这根本就是胡搅蛮缠!是他挡着我的去路,几次三番不让我上楼,我才打他的!” “他挡你肯定有原因。”宴九无波无澜地回答。 面对她这样的笃定,宴亦陌气急败坏地尖叫道:“你就那么相信他?他可是爸爸的人!是爸爸派他来监视你的!蠢货!你居然还傻傻相信,简直傻到家了!” “我不管他是不是来监视我的,我就是信他。” 我就是信他。 这五个字让站在门外还未踏进房间的傅司听得脚下一顿。 很快屋内的再次传来宴亦陌不服且尖锐的声音,“那只能说明你蠢!小心哪天他玩死你!把你骗得团团转!” “这世界上谁都不能骗我,就他能骗我,而且我心甘情愿!” 那灼灼逼人的字里行间里都充斥着比无条件的信任还要疯狂的态度。 “……” 这下,宴亦陌真的是震惊了,而且被震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他妈就是个神经病啊! 宴亦陌甚至怀疑傅四是不是给她下药或者是下降头了? 否则怎么会说出这种丧心病狂的话!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过来,就听到屋内“啪”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就此响起。 接着宴九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敢动他,我要你的命!这是我最后的警告。” 宴亦陌被瞬间被打懵了。 等那股火辣辣的疼蔓延开来后,她才回过神,发现自己被打了耳光。 她竟然被打了耳光! 当这个认知出现在脑子里之后,那股憋屈的愤怒将理智彻底烧崩了,“你敢打我?你为了一个保镖竟然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伴随着她最后那一声尖叫,她奋力地扑了过去。 结果被宴九一脚踢在肩头,直接掀翻在了地上,背部撞在了柜角上,疼得直抽冷气。 “你与其和我拼命,还不如乖一点,否则我把这件事告诉爸爸,看他会怎么对你。”宴九高高在上,语气漠冷。 “他难道还能为了一个保镖来责骂我吗!”宴亦陌就那样跌坐在那里,头发被抓得如同个疯子,脸肿得老高,嘴角也有些血迹,狼狈得哪里还有半分千金小姐的模样。 “别的保镖,可能不会,但他可是爸爸亲自派到我身边的,你打了他的人,那岂不就是在打他的脸?”宴九轻笑着随手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然后继续道:“而且你还挑拨离间的说这人是爸爸派来监视我的,你猜,爸爸听到这话……” 宴亦陌顿时脑子清醒了,一口否认:“不!我没有,我没有说过!是你污蔑我,是你!” 宴九看她惊恐万分的样子,连看都不看,就把手里那张纸巾团成一团,丢在了她的脚边,转身离开了房间。 只是,才一出门就看见傅司正一瞬不瞬地用一种从未见过的复杂目光望着自己。 宴九笑着正打算开口问一句,戏好看吗? 结果就听到他突然开口说:“我不会骗你、永远。” 宴九挑了下眉,停顿几秒后,故意道:“那如果骗了我呢?” 却不想傅司很认真地回答了四个字:“不、得、好、死。” 宴九脸上的笑一顿。 108 破罐破摔(二更)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说得那么绝。 毕竟大家都有假身份的人,骗人是日常,他突然这么的真挚还真让宴九有点措手不及。 同时,也佩服不已。 瞧瞧,不愧是部队里出来的卧底,这演技,这觉悟,真是要多真有多真,要多诚有多诚。 为了博取目标人物信任,连毒誓都敢发!好! 宴九在心里默默替他啪啪啪地鼓掌! 然后笑着道:“别玩儿这么大,万一我想骗你的时候,一想起你这话,那我心里多有负担。” 傅司:“……” 嗯,这个气氛破坏的可真棒棒。 “这样吧,我允许你骗我,机会不多,就三次。过了三次,我就要连本带利讨回来了。” 宴九这话让傅司皱眉,“我不会骗……” 他的信誓旦旦还没说完,就听到宴九打断道:“你先别那么快拒绝,人生在世一辈子,谁都不能保证,给你机会,你就拿着,万一将来是你的免死金牌呢?” 说完,她笑着冲傅司挑了下眉做暗示,接着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股潇洒劲儿让站在那里的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一般女孩子听到誓言这种东西就算不感动,至少也应该是高兴的吧? 而且她不是一直希望自己站队的吗? 他这话,其实已经在说明了自己的立场了。 可为什么他的大小姐不仅没有半点高兴,还努力撺掇他撒谎呢? 这是什么野路子? 保镖大人第一次有点捉摸不透女孩子的想法。 并且表示有点苦恼。 特别是在听到她刚才对自己无条件的赤忱信任下,他也特别想给予她这份安全感。 告诉她,自己也可以心甘情愿对她无条件的信任。 结果谁能想到,人家压根就不要。 最后,没有变相表白成功的保镖大人只能铩羽而归地跟在自己的雇主的身后回到了房间内。 可才刚走到门口,身前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就见她扭过头,没头没尾地问:“你刚为什么不自己动手打回去?是不是因为怜香惜玉?” 傅司愣了下。 “还是因为她送过你一根领带,所以你下不了手了?!” “……” 傅司感觉自家大小姐好像有点炸毛。 而且,还是为了那条领带向自己炸毛。 刚刚才表达自己忠心的保镖大人连忙撇清回答:“不是,因为她是三小姐。” 宴九对此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三小姐怎么了?!我还是大小姐呢!你是我的人,谁敢欺负你,那就是欺负我!以后给我狠狠揍回去,不管男女!知道了没!” 傅司看她扬着下巴,宣布主权的样子,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点头,“知道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得到满意答案的宴九这才推门回到房间里。 只是等她再拿起包子啃起来的时候,已经冷了。 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了,甚至还有些腻,但从小养成的部队习惯不允许她浪费任何粮食。 因此,冷也要吃! “冷了就不要吃了。”走进来的傅司看她咬下第一口时微皱的眉头,便说道:“你把头发吹干,我去楼下让他们重新给你热一份早餐。” “都快十二点了,还吃什么早餐啊。”宴九嚼着嘴里的包子,模糊不清地说道。 傅司担心她吃了会不消化,伸手就想拿走,“那我让他们给你做午餐。” 可宴九却避开,“不用了,冷包子配热白开,绝配。” 说着嘴里含着包子,给自己倒了杯养生白开水,一边吃一边喝。 傅司看她是不可能浪费这半颗包子了,也只能把房间的热气开得充裕点,免得她着凉,到时候又感冒头疼。 宴九就这么美滋滋地盘腿把包子给吃完了,正想直接就着沙发躺下来的时候,怀里就被塞了一个吹风机。 “吹头发。”傅司神情严肃地说道。 宴九甩了甩自己的短发,“不用了吧,我头发都差不多干了。” “不行,必须吹干。” 宴九看他这么坚持,有些不耐,却又最后只能无奈拿起吹风机吹了起来。 她的动作敷衍又粗鲁,随手抓着头发像在揉枯草一样。 站在旁边的傅司见了,不由得蹙了蹙眉,伸手制止了她的动作,“轻点。” 宴九炸了眨眼,眼里带着几分迷茫,“吹个头发,吹干不就行了。” 有的什么轻点重点的。 对于活在一群男人堆里的宴九很不能理解。 傅司叹了口气,最终只能接过吹风机,替她慢慢捋顺头发,然后在发梢的部分一点点的用温和的热风吹干。 她的发质有些硬,没有一般女孩子的柔顺。 人都说,发质硬的人性格也很硬。 傅司不由得想到刚才她揪着宴亦陌头发的样子,又想到当初给刘嫂喂药,和宴国怀正面较量的样子,以及后来一脚踢断海盗手臂的样子…… 她何止是硬啊,简直就是块天然的金刚钻,闪烁着迷人的光彩,同时坚硬得无坚不摧。 傅司替她一边吹着头发,一边想着。 而坐在那里享受的宴九完全不知道傅司这会儿心里想着什么,她只是想到自己在家里躺了两天,公司那边都没怎么管,趁此机会问道:“这两天公司运作得还好吗?” “放心,没什么问题。”傅司回神后应答。 “那宴敏远呢?” 自从宴敏远被宴国怀给强制性休假后,宴九生怕他闹事,就让傅司在私下里暗中盯着他。 “没有什么举动,偶尔会和他自己圈子里的几位出去打几场高尔夫。” “只是单纯打高尔夫?” 宴九怎么那么不信呢? 那小子能甘心被自己踢出局,还不做点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傅司说:“听说,早上的时候带着宴亦陌去赴约吃了早餐。” 宴九皱眉,“赴谁的约?” “叶氏的大少,叶子允。” 叶子允? 那是谁? 宴九对于s市里的关系错杂的各路大少是一点都不了解。 傅司大概也发觉了这一点,直接说道:“叶氏的大少,是出了名的纨绔大少,玩女人手段一流,在叶氏没有任何的职位。” “纨绔大少……”宴九细想了下,便不难发现宴敏远要干什么了,她轻笑了一声,“宴敏远这是想卖妹求荣啊。”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真是够不要脸的。”宴九眼里满是轻蔑,随后道:“我才不相信宴亦陌肯甘心当垫脚石。” 就凭那次宴亦陌不过被自己随意挑拨了几下,就想尽办法偷偷打电话让宴敏远回来这件事上来看,这姑娘和自己的哥哥也是面和心不和。 所以她不认为宴亦陌会听宴敏远的话,去用自己换取宴敏远的锦绣前程。 但随后那半个月时间里,宴九被打脸了! 因为宴亦陌不仅甘心当宴敏远的垫脚石,还当得心甘情愿。 这段时间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宴家的三小姐和叶氏的风流大少成了一对! 而且完全不避讳众人。 这就让人觉得诡异了。 在这个圈子里,有谁不知道叶氏的大少出了名的臭,但凡家里有姑娘的,基本上都不会沾他。 只要一沾,那基本上名声肯定是好不到哪里去了。 宴家三小姐大概是从来没谈过恋爱,昏了头了,竟然敢沾这一滩臭水。 不过随后一想,这位宴家三小姐在此之前自身的名声好像也不怎么好。 所以这是破罐破摔,打算同流合污了? 于是,所有人都开始等哪天这位宴家三小姐腿好了,和叶氏大少从哪间酒店里出来的消息。 不仅圈子里的人等,就连娱乐八卦杂志们的狗仔也在等。 毕竟这位大少爷在娱乐圈也是名人,那些八线开外的小明星只要搭上他,那挤进三四线是妥妥的。 因此,最近微博上、报纸上各路消息时刻都盯着这一对情侣。 网上一群吃瓜群众也纷纷搬好板凳,拿着瓜子、汽水,打算趁着春天的尾巴,先吃一个瓜! 109 遗臭万年(三更) 坐在车里已经下班的宴九看着最近的娱乐报纸,上面全是宴亦陌和叶子允的消息就眼疼,当即翻了一页打算看看金融消息洗洗眼。卡Kа酷Ku尐裞網 可谁知道,那位大少没放过娱乐圈也就算了,竟然金融版面他也没放过! 不过不是写关于叶子允的,而是关于叶氏和宴氏之间的合作。 上面各路金融专家在预测,宴氏和叶氏如果一旦联姻,这两家的资产和股票该有一个怎么样的飞跃。 甚至还有人猜测会不会比去年宴副总那一跪更值钱! 宴九看到这一条的时候真是无语了。 她就是一个路人,竟然也能牵扯到这其中去? 索性把报纸一丢,往椅背上靠去。 坐在驾驶座上的傅司听到动静,不禁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宴九感觉到他的视线后,揉着眉骨,忍不住问:“你说,她是不是被我一巴掌给打傻了?竟然真的去和那个叫什么叶子的人混在一起。” 她后来亲自去调查了一下,发现这位叶大少哪里是傅司所说的纨绔那么简单。 完全就是风流到颠覆人们想象! 宴九怎么都想不通宴亦陌这是抽了什么风。 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那一巴掌把她给打傻了。 否则她干不出这种事。 宴九越想越觉得可能,自顾自的就这样下了结论,然后靠椅背上休息了起来。 傅司见她在公司里累了一天,现如今想在车上眯一会儿,立刻放慢了车速,将车后座的车窗也升了起来,免得她吹风受凉。 以至于原本一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被他行驶了两个多小时。 等回到了老宅,春末的天都已经有些暗下来了。 宴九一感觉到车子停下来,就睁开了眼睛。 她动了动有些发僵的脖子,刚推门下车,脚还没有踩下去,就看到旁边有一辆黑色的轿车。 她半眯了下眼眸,问道:“那是谁的车?” 语毕,对面那辆车里的人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公布答案,也推门下了车。 那张最近一直占据报纸头条版面的脸,宴九没想到会在老宅门口遇。 估计是来等宴亦陌的吧? “宴大小姐,你好啊。”对面很有礼貌地率先打招呼。 宴九点了下头,“叶少,你好。” 本来她只是想打个招呼就闪人的,可架不住这位同志非要硬刷存在感的和她寒暄:“真是太巧了,本来是想来接亦陌去吃饭看电影的,结果却在这里等到了宴大小姐。” 这话怎么听怎么感觉有点暧昧。 站在身侧的傅司听了,神情顿时沉了下来,然后上前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叶子允的视线。 结果,引起叶子允的注意。 “这位是……” “我的助理。”宴九笑着上前,然后将话题引了回来,“亦陌应该很快就下来了,毕竟女孩子打扮需要点时间……” 她正想说再等等,自己先进去,可叶子允却抢先道:“是啊,我以前也一直觉得女孩子打扮是应该的,不过今天亲眼看到宴大小姐,我倒是觉得,宴大小姐,打不打扮都好看。” 如果刚才是暧昧,那么现在应该就是明着撩妹泡妞了。 呵。 够厉害的。 这正牌女友还在老宅里,居然敢在门口就撩别的女生,而且关键是这个女的还不是其他人,是他女朋友的姐! 这位风流大少大概是老毛病犯了。 宴九心里头冷笑了一声,表面上却依旧一派浅笑,“其实我也这么觉得,毕竟天生丽难自弃。” 叶子允笑容微僵,“……” 这话好像哪里不太对啊。 不是女孩子都会谦虚一下的吗? “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太过漂亮是一种罪,毕竟癞蛤蟆都爱吃天鹅肉。” 叶子允挑眉:“……” 如果刚才有一瞬的诧异,那现在他已经是缓过神来了。 这是故意骂他癞蛤蟆呢? 叶子允顿时笑了起来,“宴大小姐实在是太风趣幽默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顺着他的话,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附和:“是啊,人太完美,长得漂亮还风趣幽默,有时候想想,真是罪过,简直不给其他女孩子一点活路。” 这种厚脸皮的话大概要是别的男人听到了,估计除了尴尬也只剩下呵呵干笑两下了,但叶子允却没有,他不仅没有,还非常赞同地点头:“没错没错,有一种原罪叫美。” “……” 宴九真是服气了。 饶是她路子再野,但也架不住这男人脸皮厚。 不过好在宴亦陌这个时候作者轮椅被人从老宅里推了出来,一看到宴九正站在门口脸色有一瞬的沉冷。 她可没忘记自己脸上的红肿足足冰敷了三天才消下去这件事。 但碍于叶子允在旁边,只能勉强一笑地道:“你们在聊什么呢,大老远就听到笑声了。” 叶子允笑着道:“我在和宴大小姐聊美丽是不是一种罪过。” “……” 你能扯,你厉害,惹不起,躲得起。 宴九立刻敷衍地笑了下,然后就说:“既然大少等到人了,那就慢走不送了。” 继而带着傅司转身就往老宅里走去。 她今天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小西装,踩着一双米白色的中跟鞋,在暮色下,那笔挺的背影看上去有别于其他女子那般柔弱,反而带着干脆和利落。 叶子允不免又想到刚才她的那些话,越发觉得这位大小姐有趣极了。 “你姐姐真是漂亮又聪明啊。” 他随口的一句感叹,让宴亦陌的脸色不由得难看了起来,“怎么,我还站在你面前呢,就喜欢上她了?” 叶子允感觉到身边的人语气不太对,转过头一看,不禁笑着揽过了她的肩,“我的宝贝是在吃醋吗?我家宝贝吃醋起来竟然这么漂亮,我真是爱死了。” 宴亦陌脸色稍缓,可实际上心里却厌恶无比。 如果不是因为想要个靠山,又想要稳住宴敏远,怕他真的不择手段把自己灌醉了扔给叶子允,她何必这样做! 还好自己的腿她一直谎称没有康复,让叶子允没有下手的机会。 结果没想到,这才几天,这人就瞄向了宴九那个贱人! 真是狗改了不吃屎! 宴亦陌静静地由着他把自己搀上了车,结果无意间眼角瞄到站在车旁的叶子允又朝着老宅大门的方向望了一眼。 呵! 那贱人可真够有本事的,才这么点时间就能勾着男人! 其实他们两个才是一对才是,一个婊、子一只狗,永远天长又地久! 宴亦陌心里愤恨不已地想着…… 突然,一个想法徒然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对啊!他们如果成了一对,那自己不就解脱了? 同时,宴九还会成为抢自己妹妹的女人,到时候被大家所不耻而遗臭万年! 宴氏的董事局们肯定也对于她有所失望,说不定也就让哥哥回去了?! 那她可就彻底从这场困局里挣脱出来了! 越想,她越觉得可行! 越想,心里就越激动起来。 就连手都不可遏制的微微颤抖。 “你怎么了,是冷吗?”坐在旁边的叶子允发现了她手,不禁体贴地问道。 “没,没事!”宴亦陌忙回神,然后努力压制着心里的不平静,问道:“过段时间我们去那家你上次说的酒店吃饭吧?你不是说那家店的鹅肝很好吃吗?” 叶子允杨了下眉,“你确定?你不是说自己腿脚不便吗?” 其实他当时说酒店吃鹅肝的意味是非常明显的。 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酒店这种敏感的字眼,一听就能明白。 但当时宴亦陌用腿伤不便婉拒了。 叶子允也没勉强。 结果没想到,这位倒是自己主动邀请了。 “最近好一些了,就想陪你去吃一次吧。”宴亦陌低垂着眼眸,似羞似嗔地说道。 叶子允想着大概是刚才的事情刺激到她了,所以才会这么主动,便笑着主动揽住了宴亦陌的肩,暧昧不已地说:“好啊,既然女朋友亲自邀请,那我肯定要洗干净了,吃这一顿盛宴了。” 110 黄鼠狼给鸡拜年(四更) 整个晚上宴亦陌忍着心头的恶心,继续应付着叶子允。 先是陪他去吃了饭,又去看了一部电影,然后就适时的要求他送自己回去。 叶子允有了之前去酒店吃鹅肝的邀请,现在宴亦陌的话就如同实在欲拒还迎地勾他。 已经在花丛中流连那么多年的叶子允只当她是女孩子的羞涩和一些小小且不怎么高明的手段,所以很绅士的就把人送了回去。 宴亦陌一回到自己房间,把事情前前后后想了又想,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只要宴九和叶子允凑在一起,她就能脱离苦海,宴九的名声也糟蹋了,哥哥说不定也能借此机会回到公司。 简直就是一箭三雕的最佳方案! 当天晚上宴亦陌想了整整一夜,翻来覆去地想要设计出一个看上去天衣无缝的计划。 毕竟几次败在宴九身上,她是真的有些怕了。 所以这一次,她一定要一击即中! 一夜的彻夜未眠后,第二天的中午,她趁着宴九今天休息,便主动去找人。 此时正值初夏时节。 午后的阳光已经开始有些热了。 宴九正坐在小花园最晒的地方……睡觉? 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宴亦陌觉得这人是真有病。 都夏天了,是个人都往树荫下躲,可就她,竟然找了把躺椅坐在阳光直射的地方,完全不怕晒黑和紫外线这种问题。 不过,就算心里再不屑,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大计,强忍着阳光的暴晒,走到了宴九的身边。 “大姐。卡Kа酷Ku尐裞網” 那娇滴滴的一声让本来用书本遮着脸睡觉地宴九倏地睁开了眼睛。 她拿掉了自己脸上的书,在强烈的光线下,半眯了下眼眸,问:“干什么?” “我想过几天请你喝杯下午茶。”她说。 “请我喝下午茶?” 宴九听到宴亦陌这话简直感觉如同天方夜谭。 这距离挨巴掌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已,她居然能放下身段主动找自己来请喝下午茶? 宴九越来越觉得这孩子是不是真被自己打傻了? 虽说当时她的确是气得不行,但也没下死手啊。 还是说她在部队那么多年,力气大到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步了? 不至于吧? 宴九心里嘀咕着。 而此时,拄着拐杖站在自己面前的宴亦陌一脸和蔼可亲的样子,笑着道:“是啊,有空的话最好下个星期一起去喝一杯咖啡,我知道有家酒店的咖啡很不错。” 宴九扬着眉,斜睨了她一眼,“好端端的没事为什么要请我喝咖啡?” “因为我觉得上次地事的确是我不太对,所以想赔礼道歉。”宴亦陌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一一说出。 她以为宴九在听到自己这么低三下四的请求后,肯定会得意洋洋地答应下来。 但结果…… “不用,我都打完你了,也算扯平。如果你再赔礼道歉,岂不是显得我很没道理。” 这话比得意洋洋之后的勉强答应还要更羞辱人。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亦陌的脸色有一瞬的僵。 随后努力笑着道:“怎么会,那次的确是我太冲动了,是我不好。” “哦,既然知道自己不好,那就行了,你的心意我领了。”宴九随手挥了挥,重新又把书盖在了自己的脸上,继续晒起了太阳。 宴亦陌看她不上钩,有些急了,“别只是心领啊,还是去喝一杯咖啡吧?” “我只喝酒,不喝咖啡。”宴九的声音从书本下闷闷地传了出来。 宴亦陌不假思索地就答:“那就喝酒啊!” 躺在那里的宴九听到这话后,重新拿下了书,似笑非笑地看向她,道:“你要我和你在下午茶时间喝酒?” 宴亦陌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安了起来,垂着眼,说:“那也没有人规定,下午茶只能喝咖啡喝茶啊,其实喝酒也……” “好啊。” “真的,就算喝酒也不是什么……什么?”宴亦陌回过神来,有一瞬的懵圈。 宴九勾唇一笑,“你不是要请我喝酒吗?我同意了。” 宴亦陌愣住了。 她游说到一半,连自己都听不下去,原本以为这事儿要黄了,可谁料宴九竟然答应了! 这简直就是天助她也! 一阵狂喜而过,她连忙说道:“那地点时间我来定!到时候你把时间空出来!” “好。” 在得到宴九痛快的回应后,宴亦陌心里那股兴奋劲儿简直可以上天! 一想到自己马上可以摆脱掉叶子允,同时还能让宴九遗臭万年,那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看着她离去时那兴高采烈的背影,挑眉一笑。 真有趣。 这年都过了那么久,宴亦陌这只黄鼠狼才来拜年。 不过她是不是搞错了,她宴亦陌是那只黄鼠狼,可她宴九可不是那只软弱无能的小鸡仔。 居然明晃晃地敢来请自己喝酒,真是有意思啊。 宴九坐在那里,正望着呢,恰巧这时候傅司从院门口走了进来。 一看到宴亦陌,顿时蹙了下眉。 “她来找你干什么?”走到宴九身边时,他忍不住问道。 宴九看人已经彻底走了,重新再次躺回到了躺椅上,闭着眼回答道:“请我喝酒。” 傅司一听,立刻道:“不许去。” 宴九轻笑了声,眼睛都没有睁地道:“保镖大人很凶嘛。” 傅司看她那副懒懒散散,一点都不上心的样子,只能说道:“她不安好心,我怕你受伤。” “该来的总会来的,我总不能因为怕,就一直躲着吧?那不是我的风格。”宴九双手枕在脑后,稍稍调整了个惬意的姿势。 “可万一她设计你……” “谁设计谁还不知道呢。”宴九这回倒是睁眼了,狐狸眼微翘,声音里带着笑,“保镖大人要相信我。” 傅司想了下,还是有些担心,“那我陪你去。” 宴九惬意躺在那里,一笑,“她要真想对我做点什么,怎么可能会让你跟着我一起去。” 宴亦陌既然敢过来亲自邀请她,必然是做好了一切打算和准备。 “那你不许去。”傅司态度强硬。 他总觉得宴亦陌这个时候请宴九喝酒是怀恨在心,想要找机会下手! 宴九见自家的保镖大人总是想尽办法阻止,那副恨不能把自己藏起来的样子,不禁啧了一声,“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我要是连宴亦陌都对付不了,那还玩儿什么。” 傅司沉默了一下,“那到时候要告诉我地点和时间,我在门口候着。” 宴九真是被他给打败了,不过也知道他是担心自己,随意地挥了下手,“行行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我是管不了你了。” “你管得了我。”傅司神情严肃且认真。 这莫名的认真真的是……为什么有点萌? 宴九歪着头,问:“那别跟我去?” 傅司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行!” 宴九耸了耸肩,双手一摊,像是在说:看吧,就知道你会自己打脸。 傅司被她这么一下,有些措手不及,干巴巴的解释:“涉及你生命安全的,我不能不去。” 宴九本来只是逗他的。 可听到他说这话,心里就此一软。 “行了,让你查叶氏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宴九收敛起了玩笑,正经地问道。 傅司点了点头,“叶氏一直都致力于智能科技这一块的发展,最近他们一直在接洽航空这一块,还和几所大学的应届生接触。已经有不少的公司抛出了橄榄枝,想要一起合作。” 宴九在部队那么多年,军用东西哪一样没玩儿过,所以一涉及航空,第一时间就想到:“无人机?” 傅司点头,“是的。” 宴九顿时笑了起来,“这回宴敏远倒是挺有想法啊,走起高科技了。无人机既可以民用也可以军用贩卖,玩儿的好倒是的确可以打一场翻身仗。” “我可以切断他们之间的接触。” “不,先别急!宴敏远急着想利用宴亦陌去接触叶氏,而宴亦陌却这会儿不怀好意地来找自己喝酒,你猜,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宴九极有深意地一笑。 紧接着又对傅司说道:“再去查查叶子允,要那种特别深入的那种。” ------题外话------ 今天的四章准时奉上,万更结束! 祝大家周末愉快,明早继续万更走起哦! 推荐依然简单 双向军人军旅独宠文,酸爽无虐! 雇佣兵重生在一枚被饿死的弃子身上被部队捡走,从此成为军中一霸 嚣张,很嚣张,相当的嚣张!这是夏侯琤见到萧棠棠的第一印象 初次见面,他在车上,她拦在车前 此路是我开,此门是我看,想从此路过,给爷下车来 夏侯琤:这女娃,有点意思! 再次见面,他在下,她在上。身上的某只小手正在那里光明正大的吃着豆腐 夏侯铮:摸够了吗 萧棠棠砸吧了下嘴:还行! 111 到底谁把谁灌醉(一更) 在隔了半个月后,宴亦陌终于敲定了时间表,邀请她去市区一家新开的酒店。 听说那边的酒特别的好。 宴九在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转手就把手机递交给了身旁的傅司。 “瞧瞧,终于来了。” 傅司低头看了下,神情就逐渐严峻了起来,“我陪你去。” 坐在老板椅内的宴九啧了一声,只说了一句:“你开心就好。” 然后就重新低头工作了起来。 在忙碌了三个小时后,五点半,她准时下班。 夏季的傍晚天还是那么的亮,蝉鸣不断。 宴九刚走出办公室,傅司已经很尽职尽责地站在门口守着了,一副生怕自己丢下他的样子。 “……” 于是,在傅司的陪同下,两个人一起到达了那家处于市区最为黄金的地段的酒店。 能敢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开一家酒店,那消费的价格必然也是贵到令人咂舌的。 才一踏入,里面的侍从就主动上前询问。 宴九报了个数字后,那名侍从立刻引路带她上了楼。 宴亦陌一早就已经坐在包厢里等着了。 今天的她穿得没了以往那般明亮,反而极为简单的一身白色长裙,看上去温婉又低调。 她看到宴九走进来,抿着唇笑道:“你终于来啦,我正在看酒单,你看你喜欢哪种?” “随便,都可以。卡Kа酷Ku尐裞網”宴九直接坐在了她的对面,单手搭在桌边,一下又一下地轻叩着。 说实话,她还真有那么点佩服这位的表演和隐忍功夫的。 毕竟不是所有人在被废了一次腿和挨了巴掌之后,还能和自己的敌人共坐一桌的。 反正她肯定做不到。 谁要敢打她一巴掌,她能跳起来直接一脚把人踹到死为止。 说不定死了,还要再狠狠踩上几脚泄愤。 “那就先点两杯这里的招牌鸡尾酒吧,据说很不错。”这时,宴亦陌看完了酒单,把酒单交给了那名一同跟进来的侍从。 那名侍从恭敬地点头,退了出去。 屋内就剩下她们姐妹两个,以及傅司。 宴亦陌看他一直站在门口,不像要走的样子,有些憋不住了,她语气微凉地说:“傅助理不至于吧,我不过是和我姐喝两杯鸡尾酒而已,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傅司面无表情地回答:“我的任务是保护副总。” “保护?这是酒店,又不是什么战地,需要你保护什么?”宴亦陌冷哼了一声,“还是说,你觉得我一个腿残废的人还能对我大姐做什么吗?” 对此,傅司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打算有任何退出去的意思。 宴亦陌看他这样巍然不动地站在那里,像一座山一样,不免心里有些气急,但脸上不敢露出丝毫。 只能最后把目标转移到了宴九的身上。卡Kа酷Ku尐裞網 “大姐,今天我可是诚心诚意陪你出来喝酒的,你总不至于这样怀疑我吧?” 宴九不动声色地原话奉还:“这是爸爸的意思,估计就是你所说的监视吧,我也没有办法。” 宴亦陌一噎,讪讪道:“我那不过是胡言乱语,做不得数的,做不得数的。” 气氛半凝了片刻。 好在,很快有电话进来,就此打破了这一尴尬境况。 宴九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竟然是宴国民的电话。 她按下通话键,喊了一声四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边就满是焦急来讨要文件。 “文件?我已经下班了,不如明天……”她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就又响起了声音,宴九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说道:“好吧,那我让傅助理给你送过来。” 电话挂断。 她就抬头看向了站在那里的傅司。 傅司显然是听到她的电话的,神色冷峻地道:“我可以找人……” “他说,这份文件很重要,其他人没看过,他也不放心。”宴九打断他的话,转述完后,又补了一句,“而且我也不放心让别人送。” “……” 宴九看傅司一脸严肃的不愿意,笑着道:“算了吧,这是天意,你就快去快回,路上小心。” 傅司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宴亦陌,最后只能点了下头,转身走了出去。 他一走,宴亦陌心里就松了口气。 结果才一抬头,就看到宴九正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眼神看着她。 那一眼,让她背脊骨的寒毛都逆竖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那股心慌感觉窜了起来。 但事情都已经做到一半了,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所以她硬着头皮坐在那里,保持着最淡定的微笑。 就在她感觉自己在这尴尬的气氛里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酒水终于到了! “来来来,喝酒吧!听说这是他们的招牌,调酒师是专门从国外挖过来的,手艺非常好。”宴亦陌随口瞎诌地企图让气氛活跃一些。 宴九看着桌子上那两杯带着小清新颜色的鸡尾酒,手轻轻一推,“我不喜欢。”随后对着那名侍从说道:“给我先来三瓶没开封的伏特加和威士忌。” 宴亦陌听了手一顿。 这可都是高度烈酒啊。 宴九的酒量这么厉害的吗? 看着那名侍从带着酒去而复返,宴亦陌心里突然有些没底了。 她很怀疑,在把宴九灌醉前,会不会反而先把自己灌醉。 “这才是酒嘛,来!喝!”宴九亲自开了一瓶酒,给宴亦陌倒上了满满一杯。 宴亦陌看着散发着强烈酒精气味的威士忌,面露难色。 “怎么,不会喝酒?”宴九靠在那里,随意地把玩着酒杯,歪着头问道。 “怎,怎么会!”宴亦陌勉强笑了下,一口闷掉那一杯酒。 宴九勾着唇无声一笑,也随后一口干掉了杯子里的酒。 就这样,她们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一瓶渐渐见了底。 然后又开了一瓶。 很快也逐渐见底。 宴亦陌看宴九脸不红心不跳的如同千杯不醉的样子,而自己则脸发烫,眼发晕,她就觉得不妙。 如果再喝下去,计划肯定就要泡汤了。 于是连忙起身借着去上厕所的理由,让自己缓一缓。 看着镜子喝得有些醉眼朦胧的自己,宴亦陌感觉不能再这么陪她干喝下去,还好早有准备,立刻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半个小时后。 包厢的门再次被打开。 宴九拿着酒杯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抬头,就看见宴亦陌从门外走了进来,“大姐,你看真是巧了,我居然在走廊上遇到了个熟人。” 说着,就把人拉了进来。 是许久没见的宴玲儿。 呵,她还以为宴亦陌有什么高招在后面,原来就是搬了一群救兵。 真是给她机会,她不要,非要自己撞枪口来找死。 宴九心想着,脸上表情却不变。 站在那里的宴玲儿还对上次那一顿醉蛇有些后怕,所以笑得很是尴尬地道:“大小姐晚上好,没打扰你们姐妹叙旧吧?” “不会,本来也只是来纯喝酒的。”宴九晃了晃自己的酒杯说道。 宴亦陌笑着道:“大姐,不如让玲儿表姐和她的朋友一起来和我们喝吧,人多热闹。” 宴九笑了笑,“随便。” 她这一句话,顿时门外的人呼啦啦的全都跑了进来。 嚯! 这救兵般的可真多啊。 “这是我大姐宴九。”宴亦陌先给那群人介绍了一番,“也是宴氏的副总裁。” “知道知道,在咱们s市有谁不知道宴氏大小姐的名号,据说那一跪可是值千金呢。”那其中穿着一条抹胸粉裙的女孩子不怀好意地道:“宴大小姐,看来你这跪功很厉害啊。” 宴九嘴角玩儿味一笑,自顾自地坐在那里喝着酒,全当没听见。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反倒是旁边的宴玲儿马上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既然大小姐欢迎我们,那我们就喝酒吧!” “对对对,喝酒,喝酒!来这里就是要玩儿嘛。” 那几个女孩子赶忙打开各种音响设备,然后屋内的大灯一关,只开那几盏霓虹灯光,营造出了迷醉的气氛。 瞬间,原本冷冷清清的包厢变成了ktv,热闹的不行。 112 药下得开心吗?(二更) 宴九第一次知道,女孩子在这种场所喝酒玩闹完全一点不输给那些男人。卡Kа酷Ku尐裞網 甚至可以说是不相上下! 哪里还有在聚会时手拿香槟,浅笑不语的千金小姐模样。 她坐在那里,听着那些女人尖着嗓子拿着麦克风唱着、跳着,把长发在空中随意摇摆着,真他妈……动如脱兔静如处子啊。 “大小姐不如也唱一首?”坐在旁边的宴玲儿笑着主动邀请着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弹的宴九。 宴九摆手婉拒:“不了,我最近嗓子发炎,你们唱。” 当下就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横插了进来,“人家大小姐在宴氏可是有名有份的正牌总裁,哪里像我们这种人啊,每天游手好闲,都要看家里人的脸色过日子。” 那女孩儿分明是有意针对的样子,说这番话的时候故意拿着话筒,声音大得一瞬间压盖过所有的喧闹。 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包厢内的人纷纷朝着靠坐在那里的宴九看去。 被目光聚焦的宴九面色冷淡,将手里的杯子放回了桌子上,然后抬头,没由来地问了一句,“喝酒吗?” 那女的哼笑了一声,“宴大小姐愿意和我们这种人喝酒?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宴九没回答,伸手拿了两瓶伏特加,亲自拧开,然后将其中一瓶递了过去,“给。” “什、什么意思?”那女的有些不太明白。 宴九率先举杯,“吹一瓶。” 这三个字,让屋子里的人不由得微微瞪大了眼睛。 吹……一瓶……高度烈酒? 会死的吧? 那女的显然也没有想到宴九会玩这么大,在怔了下后,不禁嗤了声,“大小姐不至于吧?你就算不爽我,想整我,也不用把自己也搭进去吧?” “我从来不为难自己。”宴九笑了笑。 也就是说,她这一瓶是吹得下去的。 这下,轮到对方面露难色了。 一旁的宴亦陌觉得这是个机会,假模假样地道:“艾语,算了吧,你酒量不好,和我姐拼,肯定不行。” “什么不行!拼就拼!来!” 被激到了那位说完,立刻抢过酒瓶,豪气一仰头,瓶口对着嘴就“咕咚咕咚”地一连灌了下去。 宴九倒没有像她这样豪气云天,只是一口口慢悠悠地喝着。 宴亦陌一看,立刻说道:“大姐,你就这样喝挺好,别快了,慢慢喝。” 这话听上去是关心,实际上却是在提醒众人,宴九喝得太慢了。 果然,和她对吹的那位立刻怒了,砰地一下重重放下酒瓶,就说道:“宴大小姐你耍诈啊!我喝那么快,你喝那么慢?!” 宴九依旧慢悠悠地回答:“就算我用这个速度喝,也一定比你快,因为你喝不了整瓶。” “……谁说我喝不了整瓶!我今天就喝给你看!”被激了几次三番的人当下豁出去了,一口气“咚咚咚”地灌了下去。 宴九冷眼看着。 心里默数着。 三。 二。 一。 “呕!” 一声作呕的声音响起,接着那女的就丢下酒瓶,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往门外冲了出去,如同一阵风。 宴九眉梢轻挑,看吧,就说喝不了。 啧! 她垂眸,漫不经心重新换成了酒杯,轻酌着。 众人见了,都面面相觑了番,然后很自然的岔开了话题,重新活跃起了气氛。 但谁都没敢在去触霉头,说什么要和宴九拼酒这种话了。 所有人默契的该吃吃该喝喝,吱哇乱唱,很是热闹。 唯独宴九身边,冷冷清清,方圆十里像是自动被屏蔽了一样。 本来想搬救兵来的宴亦陌看那群人没一个敢上去的,心里不免有些嫌弃这群人的没用,最后只能趁着灯光昏暗,人影晃动之际,偷偷从包里拿出了一小袋白色白色粉末一样的东西,往其中一个杯子里倒了进去。 然后轻晃了几下,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往宴九的身边坐了下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姐,这酒挺不错的,你试……”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哎哟!” 那位吐完回来的人不知道怎么了,在路过他们她们的时候,突然整个人跌在了宴亦陌的身边,杯子里的酒水差点全都洒了。 那女的费劲地爬起来,皱着眉嘟囔道:“谁啊,哪个不安好心的绊我一脚!” 宴九语气淡淡:“你喝醉了。” 被撞到的宴亦陌忍着身上的疼和心里的恼,将酒杯放在了桌上,假模假样的去扶人,“就是啊,谁会没事绊啊,你肯定是喝醉了,赶紧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下吧。” 那女的晕晕乎乎地被人搀到了一边,嘴里嘀咕着:“不可能啊,难道我真醉了?我明明感觉到有人绊了我一脚的啊。” 迷迷糊糊间,她就头一歪,睡了过去。 众人也不搭理,继续开始疯闹起来。 宴亦陌解决了那个女孩子,就转过身,重新拿起那杯桌上的酒,对宴九说:“来,姐!这杯酒试试看。” 宴九没接,只说:“好,我等会儿试。” “不行!”宴亦陌想也不想地拒绝,但随后就觉得自己似乎反应有些强势,连忙补救道:“这酒他们说一开瓶最好要马上喝,才能喝到最纯正的果酒香味。” 宴九嘴角泛起了一抹若有似无地笑,“这样啊,那既然是这样的话,还真得赶紧喝才行。” 宴亦陌点了点头,“是啊,是啊!” 然后就看见宴九痛快地接过去,一口干掉了杯子里的酒水。 宴亦陌在亲眼看到她把那杯酒水喝下去后,心里是压制不住的惊喜和激动。 只要她喝下去,一切就都好办了! 在旁边坐了几分钟后,就听到那群女的越玩越疯,竟然要找男人进来陪喝。 宴亦陌心想机会来了! 她趁机拿出手机发了个消息,然后又赶忙出声道:“行了行了,你们这群人实在太疯了,我大姐平时喜欢静,你们会吓到我大姐的。” 那名提议的女生听到这话,不免有些不愉快了,“什么嘛!都来这种地方了,有什么吓到不吓到的,这么扫兴。” 说完还朝着宴九的方向看了看。 但宴九只是坐在那里,并不说话,看上去好像是默认了这一意思。 宴亦陌笑着道:“别扫兴了,要不然你们重新去开个包厢玩儿,钱都算我的。” “真的?”那女的眼睛一亮。 宴亦陌点了点头,“真的,吃喝都算我的,包括其他支出。” 那女的想了下,当即毫不犹豫地道:“那行吧,我们先走了。” 一群人当即呼啦啦地就全都离开了。 就连那个喝醉了的女孩子也被人给架走了。 顿时,屋内再次空荡了下来。 只剩下音响里还有伴奏声不断响起。 宴九坐在那里,姿势都没变过一下地继续喝着酒。 宴九立刻又陪着她再次喝了两轮。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 眼看着药效就该发作了,但看宴九一点反应都没有,几番沉默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姐,你……累不累?” “为什么要这么问?”宴九抬眸,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人莫名心虚。 宴亦陌就特别心虚,特别是在被虐了好几次,心里总是怵她,“就是……我怕你上了一天的班,又喝酒,怕你累坏身子。” 宴九轻笑了一声,看着手里的杯子说:“你不是怕我累坏身子,你其实是想问我药效发作了没吧?” 空气立刻凝结住。 宴亦陌脸上的笑一僵。 “我没喝那杯酒,你估计是等不到我晕厥或者是春心萌动了。”接着宴九好心的告诉她,“那姑娘摔倒是我绊的。” 这看似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已经说明一切了。 她故意把人绊到,然后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就把酒杯给换了。 那这是不是也说明,宴九今天来根本就是有备而来的?! 宴亦陌一想到这里,脸色有些白了起来,整个人也绷紧了。 113 请开始你的表演(三更) “我一直很好奇你把人清出去,接下来会干什么?难道等会儿会有人进来?不如我猜猜看,是谁?”宴九歪着头,单手撑着额角,作思考状地自言自语,“一群陌生男人?或者是……你的男朋友,叶子允?嗯,应该是叶子允,毕竟他名声那么臭,这盆脏水泼给我,你既解脱了,也对我泄愤了。到时候我名声臭了,董事局对我失望了,你哥也能成功回来。我猜的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八九不离十? 她太客气了! 分明是十全十的都猜中了! 宴亦陌心虚到发慌,“你、你不要胡说,我没有,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就是……就是找你喝杯酒而已,你怎么想那么多啊!” 宴九低笑了几声,因为喝了酒,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眼睛剔透且带着丝丝的危险,“其实我有时候觉得你真是挺厉害的,但也挺蠢的,单枪匹马的和我待在一个空间,难道不怕我像对待刘嫂一样,对待你吗?” 宴亦陌心头一跳,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你……你别胡来啊!我又没做什么,也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我……我懒得理你,我要回家了。” 说着,就拿起包往外走。 可手才刚搭到门把,“砰”地一声,一个酒瓶子从她耳边飞了过来,紧接着“哐当”一声,酒瓶应声碎裂,玻璃渣滓随着酒水迸裂了出来。 “啊!” 宴亦陌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得一声尖叫,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今天没人进这扇门,咱两谁都别出去。”宴九双腿交叠的靠坐在沙发上,左手轻晃着手里的杯子,姿态散漫而又冰冷到极致。 “你什么意思?!”宴亦陌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又气又急地道。 宴九看着杯子里轻晃动的酒水在灯光下流转着,径直回答:“字面意思。” “你凭什么不让我走!” 面对宴亦陌的质问,宴九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不是你请我喝酒的吗?客人还未尽兴,主人就跑,不太好吧?” 宴亦陌支吾了一声,“我……我喝多了,身体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也给我坐在这里。不然,下一样飞到你脑袋上的就不是酒瓶子了。” 宴九伸手将插在哈密瓜上的小刀轻轻一拔,那带着锋利寒芒的刀刃在灯光下一闪,让宴亦陌莫名的背脊一寒。 “你……你这是非法囚禁和人身……人身威胁!” 宴九用大拇指刮了下那薄薄的刀刃,“对啊,我就是威胁。” 那言语里尽是嚣张。 宴亦陌不知道该怎么办,走又不敢走,生怕这人真的发疯,一刀飞过来,那她就真完了。 可如果留在这里,叶子允要是来了,那可就全都暴露了! 到时候她要怎么交代? 屋里陷入诡异的安静里。 只听见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 宴亦陌心里那种焦灼感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不行! 再这样下去,肯定要被发现的! 宴亦陌左思右想之下,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决定赌一次。 她猛地将门一把拉开,正要往外冲去,结果却撞上了一堵人墙。 随后就听到头顶传来戏谑地声音,“哟,我的女朋友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那熟悉的语调,让宴亦陌当场愣住了。 叶……叶子允?! 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距离她发消息才刚过了没到二十分钟呢! 宴亦陌缓缓抬头,看着那张笑得格外绅士的面容,硬挤出了一个笑,“你……” “行了,要投怀送抱我们进房间去,在外面很容易被别人看到的。” 她的话都没有说完,就被叶子允半推半揽的又往包厢里推去。 宴亦陌一看,立刻急了,挣扎道:“不不不,我们……” “叶少,麻烦你把我妹妹送进去,她腿脚不方便。”这时,包厢内宴九的声音响起,彻底打碎了宴亦陌企图落跑的念头。 叶子允一听到包厢里的声音,不由得露出了惊喜了神情,“这是什么情况?宴大小姐今天怎么也来了?” “我妹妹亲自来求我陪她喝酒,我这个做姐姐不好拒绝,就来陪她了。”宴九风轻云淡地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人。 宴亦陌在触及到她眼神的那一刹那,浑身不由得轻颤了一下。 倒是叶子允没发现这两位之间的云潮暗涌,只是笑着把人一起拖了进来,“大小姐还真是一个合格的姐姐啊,看来圈子里流传出来的那些话,真是不能当真啊。” “是啊,我们姐妹情深着呢。”宴九说着就对重新落座下来的宴亦陌举杯道:“来,亲爱的妹妹,喝杯酒吧?” 宴亦陌坐在对面,一动不动,看上去如同小鸡仔似的。 叶子允看身边人那副不甘愿的样子,不禁提醒道:“快点和你姐干杯啊。” 但宴亦陌还是没动。 宴九也不催,只是把手里那把水果刀往哈密瓜上轻轻一插。 那细微地“噗”声,让宴亦陌寒毛的竖了起来,立刻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那一番举动落在叶子允的眼里,不禁笑容变得深意了起来。 看来这位宴大小姐并不是表面上看得那么的大家闺秀的做派啊。 不过他并没有插手这姐妹之间的事,而是装作没看见一般,拿了个干净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了起来。 气氛,是一种怪异的寂静。 三个人自个慢慢喝着酒。 直到一道细微的闷哼声突兀响起。 身旁的叶子允偏头看去,就见宴亦陌脸色潮红,接着像是体力不支地倒在了沙发上。 “你怎么了?”他不禁开口问道。 宴亦陌浑身扭动,喃喃道:“我热……” “怎么好端端地突然热了?”叶子允皱了皱眉,这也只是才喝了一杯酒,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估计是药效发作了吧?”这时,坐在对面的宴九没有丝毫情绪地说道。 宴亦陌这会儿脑子还算清楚,听到这话,不敢相信地努力说道:“这杯酒……” “对啊,没错,就是你下药的那杯。”宴九很好心地一笑,替她解惑。 宴亦陌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你……你……你故意的!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想让我喝下这杯下药的酒!” “你不是刚才还说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怎么这会儿又听得懂了?”宴九懒洋洋地笑道。 “我……” “还有,药是你自己下的,喝也是你自己拿起来喝的,这杯子从头到尾我都没碰过,何来的故意两字?” “不,就是你……就是你害我的……”宴亦陌很愤怒,那种愤怒随着药效,如同心里有把火一样在烧,“你这个贱人,你怎么这么恶毒!你竟然害我!你这样做,不怕被抓起来吗!” “我害人可不会用这么烂大街的手段。” 但这会儿宴亦陌已经没什么心情去理会这个手段到底是烂不烂了,她只觉得自己快烧起来了,“热……我好热……给我水,我要水……” 同时整个人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靠向了叶子允。 而叶子允在被人这样蹭了几下之后,眉头在那一瞬间微蹙了下,将人拉开了一些。 然后他就发现坐在对面的宴九带着探究的眼神正望着他。 叶子允当即吊儿郎当的笑了起来,“大小姐这是打算坐在这里看一出不可描述的戏吗?” 宴九挑眉,“问题是,你会和她做不可描述的事吗?” “大小姐是在质疑我作为男人的能力?那要不要,我亲自证明一下?” 这话里的意味很是露骨,要是一般千金小姐只怕早就厌恶的离他八丈远了。 但这位…… “请开始你的表演。”她淡定地说。 114 特殊癖好,不行吗?(四更) 表演? 这是把他当猴呢? 叶子允真是气笑了,“……没想到大小姐这么玩儿的开?” 宴九很是坦然地点头,“是啊,有这个特殊癖好,不行吗?” “……”叶子允真的是服气死这位大小姐了,“那我比起大小姐真是自愧不如了。卡Kа酷Ku尐裞網” 说着就起身,打算找人把宴亦陌送回去。 宴九看着他那副坐怀不乱的样子,不禁笑着问道:“不打算亲自替她解药性吗?” 叶子允眉梢轻挑起,“我是正人君子,从不趁人之危,更何况我要真动了,宴少该和我急了。” “我那弟弟应该巴不得你把她给动了吧?”宴九瞥了一眼倒在沙发上的宴亦陌,此时她得肩上的带子已经被她自己给褪了下来,香肩半露,很是撩人。 按理说是个男人都不会放过,更别提是臭名昭著的叶子允了。 但事实上,叶子允连看都没有看。 甚至每次宴亦陌每次主动去抓他的手,都被他有意无意地推开,完全不像是要沾的样子。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我听说叶少是出了名的风流,就连自己的弟媳妇都没放过呢。”突然,宴九提了一句。 果然,叶子允在听到弟媳妇三个字的时候脸色有过一瞬的变化,继而又恢复那副轻佻的表情,笑着道:“是啊,所以宴大小姐别逼我,我浪起来可不是人。” “是吗?那你继续呀。”宴九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站在那里的叶子允大概是头一回遇到这种姑娘。 喜欢看人颠鸾倒凤。 而且丝毫没有羞耻,堂堂正正得感觉像是准备看猴戏。 叶子允感觉有些头大。 当然,他头大倒不是因为有女的在旁边看,而是…… “好了,我不和你废话了,如果想知道怎么把老婆追回来,就解决掉她。我想,叶少那么聪明,应该早就想明白事情的原委了。”宴九看他这戏是演不下去了,好心地点到为止,起身打算离开。 偏偏这位好像有点缺心眼,非要硬撑着自己造出来的人设,嗤笑地说:“你帮我追老婆?开什么玩笑,我叶子允身边还缺女人吗?” 宴九瞥了一眼他,“你不缺女人,可是缺老婆。”停顿了下后,就见她同样报以嗤笑道:“说真的,你这些手段真的是烂透了,居然为了让她吃醋,用这么一招,真是……逊。” 在看到叶子允那张瞬间变脸的神色后,就啧啧地摇了下头,然后离开了包厢。 等从电梯下来,刚走到门口,迎面就看到一道身影急匆匆而来。 还没等宴九看清来人,已经被对方牢牢抓住,言语里满是焦急地问:“你还好吗?” 宴九一听到声音就知道是谁,便笑着放松下来,说道:“我能有什么事。” “她没对你做什么?”用最快时间匆忙赶回来的傅司上下不断地打量着她,生怕她身上缺一根头发丝。 宴九笑眯眯地坦白道:“做了呀,她给我酒里下药,还把叶子允找来。” 傅司一听,脸色倏地就沉了下来,随即二话不说就往电梯方向大步走了过去,一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模样。 “不过我没喝,她自己喝了。”宴九笑眯眯地随后又补了一句。 傅司的步子立刻一顿。 他怀疑地问:“真的?” “当然了。” 傅司还是不放心地问:“那叶子允对你有没有做什么?” “没有,你给我的消息特别好,他现在估计正陷入追老婆苦恼中。”宴九很是得意地一笑。 是的,追老婆的苦恼中。 自从那天傅司给她查了关于叶子允那些深入的小秘密和八卦后,她发现了其中一条最有意思的。 那就是这位和自己弟媳妇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当时她就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荒唐到连自己的弟媳都没放过。 后来仔细一查,呵呵,原来这位弟媳啊和叶子允在高中和大学是情侣关系,大一的时候叶子允就求过婚了。 可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在毕业的时候两个人闹掰了,这位弟媳直接去了国外两年,再回来转眼就成弟媳了。 叶子允第一时间知道后直接杀去订婚宴抢老婆,结果老婆不愿意跟他走,两个人在后台纠缠起来了。 也因此闹出了这么一段连自己弟媳妇都下手的风流韵事。 再后来叶子允就彻底混蛋了,每天女人不离手,各种娱乐新闻都是他的身影。 但奇怪的是,他每个星期都会偷偷独自一个人去一栋普通居民小区楼下蹲两个小时,然后再离开。 这就很好玩儿了。 为此,她今天特意借着宴亦陌这事儿顺水推舟了一把,果然这位把自己设成一位花心大少的同志,在遇到美色后,丝毫没有任何的动摇。 明显是想为那位守身如玉嘛。 这反倒是给了她一个绝好的机会。 她也相信,这位大少爷绝对不会让她失望的。 宴九别有深意地朝着楼上看了一眼。 然后收回了目光。 在看到身旁那位依旧不善的目光后,她突然有些好奇地问道:“不过他要是真的对我做什么呢?” 傅司眉眼顿时又阴冷了三分,“杀了他。” “我家保镖大人不仅凶,戾气也挺重啊。”宴九一副老人家的语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说话做事不要那么冲动嘛。” 傅司:“……” “走吧,我们回家。”宴九说完,一转身,率先往车的方向走去。 只留下傅司留在大门的台阶上。 鼻间还萦绕着那股酒香混着洗发水里清冽地味道。 女孩子那一句我们回家,让他一丝得恍惚。 闹市区,霓虹闪烁。 初夏闷热的温度随着夜风习习而来。 “喂,还傻愣着干什么,走啊?”远处,女孩儿的声音再次响起。 傅司望着那被浅淡光影包裹的人正遥遥站在那里等待着自己,表情虽然看不真切,但隐约间还是能看到她眉眼弯弯的轮廓。 顿时,眉目间的戾气不禁渐渐淡去。 “好。” 下了台阶,他就朝着那处走去。 等上了车,宴九就感觉有些不太对了,这头一阵阵地晕。 估计是那酒的后劲来了。 虽说她酒量不错,但也架不住伏特加论瓶吹着干,还是空腹的喝。 所以人一放松下来,就有些上头了。 她靠在椅背上,单手撑着车窗,一下又一下的揉着太阳穴。 坐在驾驶座上的傅司大概是感觉到了,抬眸看了眼后视镜里的人,问:“头疼?” “有点晕。”宴九哀叹了一声,“大概是老了,喝不动了。” 傅司:“……” 他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刚过二十的年纪,怎么就突然变老了。 沉默了半晌,他将车子停靠在了一边,然后下车。 宴九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懒得知道他要干嘛,反正停下来也挺好,不然更晕。 在揉了差不多四五分钟后,后车门被拉开了。 傅司拎着袋子半蹲在车门外,对她说:“来,喝点粥,然后把醒酒茶给喝了。” 宴九眯开一条缝,见那冒着热气的茶水,扶额哀叹了一声,“放过我吧,我肚子里现在都是酒,再喝就撑破了。” 随后耍赖的就往车里头钻去。 傅司眼明手快地抓住了人的手,将她重新拖到了车边。 “不喝明天会头疼。” “头疼也比胀死强啊。”宴九把头一偏,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 傅司看她醉酒后耍赖的小模样,嘴角勾起了一抹柔柔地笑,“那等会儿再喝,缓一缓,好不好?” “不好。”宴九果断拒绝。 傅司故意沉着脸,说:“那现在喝。” “……好,等会喝。”宴九委屈巴巴地皱着鼻尖,苦着脸说:“傅司,你说你怎么那么能耐呢,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大功德,才找到了我……” 傅司眸色一凝,几乎没反应过来。 在停顿了两秒后,就听到宴九继续道:“这么好的雇主?!嗯?你去外面看看,哪有一个保镖敢命令雇主的?你但凡能找到一个,我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傅司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头疼,“是,我积了大功德,才找到了你……这么个好雇主。” ------题外话------ 四更,又是一万字结束,保镖大人真是积了大德了有没有!遇到了这么一位上能窜天,下能钻地,无所不能的泼猴大小姐! 推荐下《影帝先生,受宠吧!》帝歌/文 她说:你可以成为国民的影帝,但你只能做我一个人的男人。 他是演员,他演的最成功的的角色叫季微的男人。 只是,演着演着,却将一颗心搭了进去。 艺人陆程成为影帝之前,是被潜上来的,潜他的是个女总裁,叫季微。 初次见面,酒店里,她对他说了三个字:“脱、跪、滚!” 那会儿他想,这么凶残的女人,将来谁敢娶她谁就是傻逼。后来,他成了那个傻逼。 115 一起睡吧(一更) 宴九是真的觉得自己太好了。卡Kа酷Ku尐裞網 要不是看在大家同为战友一场的份上,以她那日天日地的性子,敢这样命令她? 呵呵。 大概早就被她一脚飞得,踹得他连爸妈都不认识了。 结果,她的退让反倒给了这位还得寸进尺的借口! 原本她一回到老宅,想趁着自己还算清醒,偷摸着上小楼看看蒋怡。 谁知这位倒好,听到她说这个话之后,直接二话不说拉着她往二楼的卧室走去。 宴九只不过就是挣扎了一下,这位保镖大人十分简单并且极其粗暴的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然后送回了房间。 那强势的姿态,如果不是那个公主抱,宴九真的很怀疑此时自己是不是一头被扛着走的死猪。 “傅司,你干什么……我想去见我妈……”宴九在他怀里不停地挣扎抗议。 “不行,你喝醉了,必须睡觉。” 傅司把人送回房间后,将她安置在了床上。 宴九挣扎着起身,“我没醉。”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傅司重新把人又给按回了床上。 宴九喝了酒,身体没什么力道,被他这么一推,整个人一下子就倒在了床上。 她下意识地一伸手,把没注意的傅司也一同给拽倒在了床上。 两个人就这样以一种交叠的姿势倒在了床上。 宴九的脸贴着保镖大人温热结实地胸腔里那颗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卡Kа酷Ku尐裞網 就是…… 大概是她喝醉了的缘故吧,怎么傅司的心跳有点变快呢? 宴九正奇怪呢,身上的人就已经单手撑起身体,虚悬在了她的身上,正垂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卧室里灯光明亮,光线照在他们两个人身上,身下的人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眸子里都染着几分湿漉水光的醉意,小脸也泛着粉嫩嫩的红。 好像每次她喝醉了,就会这样。 所以,刚才她也是这样面对叶子允的? 一想到这里,他原本心里还飞快闪过的那些旖旎心思瞬间就没了。 不仅没了,心情都不怎么愉悦了。 并且决定,下次绝对不让她在碰酒! 绝对不行! 此时被单方面禁酒的宴九其实脑子大部分是清楚的,只不过是因为那么多年女扮男装,性别有些模糊,所以她暂时没觉得哪里不妥,脑子里想着他刚才的那番话,问:“那没醉的人说什么?” “都说自己醉了,想睡觉。” “……” 保镖大人你好贼啊! 傅司那一双冷峻的眼眸在此时显得格外柔和,他起身,说道:“快点睡觉。” “不,我要洗澡。”宴九也跟着一同坐了起来。 “……”傅司感觉自己的额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但他又不能拒绝,又不能亲手帮忙,只能试探地问:“你能站稳吗?” “能!”宴九立刻猛地一下站了起来,但起得有些猛,又一阵地晕。卡Kа酷Ku尐裞網 傅司看得心里直叹气,略有些无奈地和她商量,“你不如还是先睡了再洗澡吧。” 他其实在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指望宴九能听。 毕竟醉酒的人哪有乖乖听话的。 可谁知,下一秒就听到痛快的一句,“也行。” “……” 这回马枪杀得……真是措不及防啊。 傅司看她像个乖宝宝一样躺下睡觉,真是脾气都快磨没了。 但那又怎么办呢,只能认命。 替她盖了一条薄毯,又把温度调高了一些,防止她半夜踢被子着凉,最后还怕她半夜口渴,又准备了一杯温水放在保温杯里。 把这一系列的事情全都做完了,这才拧开门把,打算退出去。 只是正当要关门之际,他突然有了一瞬的犹豫。 不离开吧,别人会论非议。 特别是老宅里那些佣人,自从上次他早上从宴九的卧室出来后,那群人已经不止用一次那种目光盯着他了。 可离开吧,他有不放心一个酒鬼单独在房间里。 万一又和上次一样,她跌在浴缸里,那可怎么办? 此时的保镖大人心里真是愁得不行。 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关门下楼。卡Kа酷Ku尐裞網 在那群还未睡的佣人面前晃了一圈后,他走出老宅,然后…… 绕到后门口,双手一撑,从围墙上翻了进去,又偷摸爬上了二楼的窗口,从窗口一跃而下,重新回到了房间里。 正当他心里暗想自己真是为了守夜,也是操碎了心的时候,不料突然一个黑色的东西“咻”地一下,飞了过来。 傅司心头一惊,下意识地侧身避开。 然后下一秒,脑袋上就被顶了个东西,以及一声低呵,“不许动。” 傅司听到那声音,手上的动作立刻放了下来,出声道:“是我。” 身后的人顿时不免觉得奇怪了,“咦?你不是走了吗?” 说着手里的东西也松开了。 同时将灯给打开了。 傅司转过身,“我本来是想走的,但怕你喝醉晕在洗手间没人知道,所以又回来了。” 此时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的宴九揉了揉眉心,将手里的东西随意地丢在了地上,语气里有些埋怨,“那你爬什么窗啊。” 害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晕得要命。 傅司的视线随着她那随意的一丢,仔细一看,原来刚才顶着自己脑袋的不是枪,而是……一个拖鞋。 “……” 果然是他的大小姐。 总是能出奇制胜。 傅司按下心里那些想法,随后回答道:“怕那些佣人在背后说三道四,这样对你不好。” 宴九嗤了一声,重新坐回了床边,“你在乎那些干什么,别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就算真的有什么,那又如何。” “我只是一个保镖。”傅司提醒道。 “我还是一个不得宠的大小姐呢,绝配。”宴九自顾自地说着。 那样子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很。 傅司听着她那些话,真是感觉气无奈了快。 什么叫绝配。 哪有大小姐和保镖是绝配的! 简直胡闹。 就算再不受宠,也不可能和保镖。 董事长要知道的话,指不定会发什么样的火呢! 傅司不和一个醉了的人讨论这个,转而问道:“你不是喝醉了吗?为什么会听到我的动静?” 宴九坐在床边,揉了揉额角,“我说了没醉,只是有点晕而已,更何况你动静那么大,完全不隐藏,我怎么可能不醒。” 傅司皱眉,是吗? 他的动静有很大吗? 为什么他感觉比起自己的动静,这位大小姐的机警程度让人咂舌呢? 虽有不小疑问在心里,但这会儿也没办法验证了,便只能作罢。 “既然你已经没事了,那我还是走吧。”他看宴九正坐在床边打哈欠,便转身往窗口外走去。 宴九看他翻上翻下的,实在累得慌,就主动道:“行了,你就别折腾了,一起睡吧。” 傅司跨出去的一只脚差点没踩稳,摔下去。 他冷峻的黑眸里闪过一抹诧异。 宴九未发现,只是拍了拍床边,说:“来吧,我床那么大,睡三个人都没问题,睡吧。” 这动作…… 傅司觉得真的很有必要在她清醒的时候告诉她,真不能随便对着一个男人拍床做邀请。 特别是醉酒的时候! “不行,男女有别。”傅司深吸了口气,冷静地说道。 宴九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思想还挺保守啊,怎么,怕我对你做什么啊?” 傅司:“……” 你能对我做什么? 应该是我怕我忍不住对你做什么! 但这话傅司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所以只是沉默。 宴九看他始终不吭声,也就没为难,“行吧,你想走或者想留随便你,我睡了。” “嗯。” 傅司看她重新上床躺下,最后想了下,还是留了下来。 他还是担心宴九半夜出现什么问题。 所以,他关掉了灯,然后静静坐在沙发上,没有发出声响。 房间重新陷入了安静之中。 窗外的夜色也越发的深了起来。 116 偷鸡不成蚀把米(二更) 第二天一早。 夏季的清晨阳光依旧灼热。 宴九一醒来,屋内已经没有人了。 早上五六点的时候她有听到开窗的声音,因为心里有底,知道是傅司离开了,所以没管,继续睡。 现下她坐在床上缓了缓神,起床进了浴室洗了个澡。 一切全都整理完毕,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 她下楼,就看见大堂里空空荡荡,厨房里连早餐都没有。 这什么情况? 宴氏倒闭了? 全体大罢工了? 宴九正奇怪呢,就见傅司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这么早?我还以为就你昨晚的情况来看,应该下午来报道才差不多。” “……”傅司不知道她是故意还是无意,为什么把一个单纯的守夜说得那么浮想联翩,“你先去看看网上。” “微博?微博怎么了?”宴九很是疑惑地拿出了手机,点开微博一看。 我去! 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宴氏三小姐的新闻! 微博上各种惊悚标题层次不穷、 比如:宴三小姐公开劈腿,与数名男人厮混,一夜风流。 再比如:叶少老马失蹄,竟被连带三次绿帽?! 更比如:双双夫妻档,御女御男,谁更甚一筹! 现场的照片更是一张又一张,张张都是实锤,很明显是有备而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底下吃瓜群众看得很是兴奋。 那评论几乎是要刷爆整个平台的系统。 本来这对情侣最近在公众视野中很活跃,所有人都等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一夜风流,然后女方遭到抛弃。 可谁知道才几天啊,剧情竟然反转了! 这么著名的风流花心大少没把女方率先睡了拍拍屁股走人,反倒是女方率先和别的男人厮混一夜,而且重点是,数、名、男、人! 这瓜实在太大了! 吃得感觉有点撑了! 再加上宴亦陌当初被偷拍后形象也是一落千丈的很,好不容易快要平息了,结果现在又爆出这种实锤的丑闻,前面的事又被好事者给挖了出来。 这下好了,形象几乎是被人往地上碾。 各种讥笑谩骂在网上流传了一大片。 宴九看那些八卦狗仔们的爆料,还有各种不堪图片的流出,看得津津有味,“叶子允可以啊,玩这么大,竟然给宴亦陌找了三个男人,也不怕把人给弄死,她是第一次吧?被三个男人折腾,还能下地走吗?” 一旁的傅司听她这带有颜色的话,一阵沉默。 宴九也没管他,继续美滋滋地往下划拉着屏幕。 在刷到最新一条时,她看到叶子允那张现场沉默严肃的脸,顿时扬了扬眉,继而又啧啧两声道:“这叶子允可真够不要脸的,居然真的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带绿帽的受害者,在记者面前演起沉默如山也就算了,竟然还一脸失落的样子转身就走。嘁!就他那人设,演受害者谁信啊。” 宴九一边看,还一边自我评论,完全是看戏的态度。 傅司不得不提醒道:“宴氏现在公关部的电话响个不停,董事局想让你出面主持大局。” 宴九头也不抬地盯着手机屏幕,说:“让宴国怀去呀,这是他女儿,又不是我女儿。” “董事长已经去医院了。”傅司说道。 宴九霍地抬头,眼睛晶晶亮,“怎么,他被气死了?” “……”这惊喜的语气让傅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愣了几秒后,才说:“三小姐已经在半个小时前被宴敏远的人带去医院了,董事长也跟着一起去了。” 宴九靠在桌沿上,思索了下,说道:“那就让公关部发公告,就说宴亦陌不属于公司员工,一切行为皆与宴氏无关,不做任何回应。” 反正早在她腿被废掉之后,自己就已经给她开了无限期的病假。 这下正好把人名正言顺踢出去。 “这样会不会得到董事长的反感?” “不会,他现在的火气全部集中在宴敏远身上,他卖妹求荣,宴国怀怎么可能不知道。现在闹出这种事,宴敏远那一顿揍是少不了的。”宴九想到那一幕就想笑。 傅司看她笑得如同一只小狐狸似的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打电话吩咐公关部做事。 …… 而在另外一边的医院里。 宴敏远站在走廊外。 他神情焦灼。 但这份情绪却不是为了病房里正在救治的宴亦陌。 而是为了那通迟迟打不通的电话。 “嘟嘟嘟” 在连续打了三四通电话后,终于在第五个电话时,终于被接通了。 电话才刚一被接通,宴敏远就马上开口道:“叶少,关于今天早上的事情……” 他的解释还未完,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叶子允声音冷淡地打断,“宴总,关于这件事我已经不想提了,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就这样吧。” “不是的,叶少你……” 宴敏远的话都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嘟嘟嘟”地声响。 被吃了个闭门羹的宴敏远气得恨不能直接把电话给摔出去!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 宴亦陌那个蠢货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初让她和叶子允有些什么,她怕得跟见了鬼似的! 这会儿好了,叶子允没傍上,还给人家带着这么一大顶的绿帽子! 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当下,宴敏远可谓是怒不可遏到了极点。 而在这番盛怒之下,他的脑海中突然浮出一抹想法,难不成是为了忤逆自己,所以用这种手段? 但继而他就否决了这一可能性。 不,宴亦陌不会这样做,也不敢这样做! 她这样做,名声全毁了,还不如和叶子允有些什么,说不定将来还能做个叶家少夫人。 宴敏远越想越搞不定宴亦陌这回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在病房外等着。 许久后,病房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一名女医生走了出来,脱下口罩,言语精简地说道:“病人受到了不小的刺激,身下也有一些撕裂,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宴敏远问道:“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得看她自己身体状态了,我们给她打了镇定剂,最晚应该傍晚时分会醒过来。”那名女医生说完就带着几名护士离开了。 宴敏远站在门口,眉心拧紧,有些不耐。 想了一下后,还是决定先把事情查清楚,等下午宴亦陌清醒之后再来问情况。 可才刚走到走廊尽头,谁知此时宴国怀从电梯内走了出来。 他一看到宴敏远,当即面无表情地大步走了过去。 宴敏远有些惊讶,“爸,你怎么来了?” 然而才刚说完,“啪”地一声,一巴掌迎面扇了过来。 在措不及防之下,宴敏远整个人直接被撞在了墙上。 他不可思议地捂着脸,望着站在那里的男人,“爸?” “你这个蠢货!”宴国怀开口就是怒到极点的沉冷声音。 宴敏远连忙说道:“爸,这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的事?如果不是你逼着你妹妹去和叶子允有什么,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和别的男人厮混一夜!” “我……” 宴国怀眼神冷鸷,缓缓地道:“你以为你做的这些我都不知道?你想利用你妹妹上位,可最后呢?没把叶家拿捏到手里,反而还把你妹妹弄成这幅鬼样子!你让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宴家以后还怎么抬头见人!” “……” 宴敏远被那股压迫感压得有些微窒。 他还想要努力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但宴国怀的随后一句话彻底将他给压住了。 “宴敏远,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宴敏远心头一颤。 失望? 所以他要被爸爸放弃了吗? “这件事你必须要给我、和你妹妹一个交代!” 说罢,宴国怀转身就走。 只留下宴敏远靠在墙边。 他从小是被宴国怀手把手教的,他太清楚宴国怀的手段了。 对于没有用的人,他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 宴敏远惊恐万分。 此时一阵穿堂风而过,才发现背后早就湿了一大片。 117 颠倒是非(三更) 夏季的傍晚,不见丝毫的暮色,天光依旧大亮。 病房里沉静无声,一切都静悄悄的。 躺在床上的宴亦陌在药效褪去的半个小时后终于幽幽醒了过来。 当她看到眼前那一片白色时,还未反应过来,只是有一瞬的茫然。 “醒了?”突然,一道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冷不丁的在房间内响了起来。 宴亦陌转动了下眼珠子,就看见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宴敏远。 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哥……” 那干哑的嗓音很是难听。 但宴敏远并没有任何倒水,或是是嘘寒问暖的关怀,而是冷着一张脸质问:“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宴亦陌眼神有片刻的迷惘。 昨天晚上? 顿时,脑海中一幕幕的记忆全部浮现了出来。 那些在迷醉灯光下,混乱的、不堪的…… 甚至她死死缠着那些男人身体,嘴里喊着各种疯话的场景…… “啊!” 当那些回忆如潮水一般从大脑深处汹涌而来时,她感觉自己头疼得快要炸裂了一样。卡Kа酷Ku尐裞網 那些男人们的喘息声,还有自己的叫喊声,几乎让她疯掉。 宴亦陌承受不住自己那个放浪的样子,那个在那些臭男人面前没有自尊哀求的样子…… 那根本不是她! 她才不是这个样子! 她是宴家的三小姐,是千金大小姐。 哪里是那些低贱的男人所能肖想的! 在那一瞬间,脑子里那根神经线就彻底“啪嗒”一下,崩断了。 她顾不得手背上还扎着针,在床上大吼大叫,像是发疯了一样,挥舞着手,把吊瓶、水杯和柜子上的那些东西全都砸了个粉碎。 那尖锐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刺得耳膜都快破了。 宴敏远心里本就窝着火,一直等她醒过来。 现在没得到任何消息,还听她这样疯叫,那股火气在胸口“轰”地一下烧了起来。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了床边,一把掐住了宴亦陌的脖子,将她狠狠按在了床上,语气阴寒地道:“别给我装疯卖傻!否则我就掐死你!” 说着手上的力道顿时紧了几分,看上去并非吓唬那么简单。 一下子就喘不上气的宴亦陌在窒息的恐惧中不得已拉回了理智。 她极为艰难地断断续续道:“哥……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我没有……不是我……那个人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谁?!”宴敏远看她渐渐冷静下来,终于冷着脸松开了手。 宴亦陌猛地吸了口气,连连咳了起来,“是宴九,是宴九陷害我,是她给喝那杯下了药的酒水!是她,都是她!” 宴敏远高高在上地站在那里,冷眼看着床上的人,问:“那你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 宴亦陌捂着自己的脖子,想起自己那些算计都被宴九给看穿了,脸色有一瞬变得很是难看。 “是因为……是因为……因为她请我喝酒,对!她不怀好意,哥!是她,都是她!是这个贱人害我的!”她不敢说明自己的想法,怕宴敏远到时候不仅不替自己报仇,还会冷眼旁观,所以就颠倒了是非,将一切全都推卸到了宴九的身上。 可宴敏远已经被她利用过一次了,哪里会那么傻的相信,他眼神冰冷地望着她,说:“我要听实话!” 宴亦陌在经历昨晚那番打击后,现如今还不被人信任,不由得再次触动起她脆弱的神经线,那过激的情绪让她的眼睛都红了起来。 “实话就是她!就是她!我都成这样了,我怎么可能会说谎!都是她,一切都是这个贱人干的好事,是她给我喝那杯下了药的酒水!”说到这里,她又突然想到了昨晚还有另外一位主角,“还有叶子允!还有他!他也不安好心,那些男人是他给我找的,是他,都是他!明明那时候他能替我解,他却走了,还找了那些男人过来!” 说到这里,她双手捂住了脸,呜呜地哭了起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哥,他不安好心,他故意毁我,他根本就是个变态!他找了男人,还找记者过来堵我!” 这话让宴敏远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这里面竟然还有叶子允的事情? “叶子允怎么会在那里?不是宴九请你喝酒吗?”宴敏远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点,皱着眉问道。 宴亦陌立刻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 一切愤怒的咒骂全都戛然而止。 她有些犹豫地找理由:“是我让他来的,我不放心宴九,所以……说不定……说不定这根本就是他们计划好的!前段时间他们两个人还在家门口有说有笑的,说不定他们两个人早就有一腿了!叶子允根本就是想毁了我,然后找机会和宴九那个贱人在一起!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他们这对狗男女,狗男女!” “你的意思是,宴九故意请你喝酒,然后借机给你下药,其目的是为了和叶子允在一起?” 宴亦陌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这样!那个贱人用那种不要脸的手段勾引别人的男人,还对我做这种事!哥,你不能放过她,你不能!你一定要替我报仇,一定要杀掉宴九!”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更是紧紧攥住宴敏远的衣角,脸上更是充斥着悲愤和委屈。 宴敏远冷眼旁观地观察了片刻,最后说道:“宴亦陌,你最好保证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否则……” 他的声音很冷,几乎冷得让人感觉到了毛骨悚然的意味。 明明是炎热的初夏,可在此时此刻,在这个病房里,她却觉得好冷。 如同寒冬腊月的雪地里有一桶冰水直接泼到了她的身上。 宴亦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由得松开了自己的手。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我保证,我一定会让宴九付出代价,你安心养病。”宴敏远没有丝毫情绪地说完这番话之后,就离开了病房。 一出医院,他并没有马上回老宅汇报这一消息。 而是派人去查明这一件事,包括让酒店把昨晚的监控全都拷贝一份送过来。 当天晚上,宴敏远在看完了整个录像监控后,确定宴九和叶子允两个人的确出现在了酒店,并且还在很快的时间内一前一后地离开,他才算是暂时相信了宴亦陌。 可随即而来是担心。 如果叶子允真的和宴九之间有了一腿,那他当初看中的那个项目岂不是全都归于宴九了? 或者说…… 宴九根本就是为了不让他回公司,所以才故意接近叶子允? 一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当即二话不说第二天一早就替宴亦陌报了警,要求警察介入。 警察的速度也非常快,马上就针对这件事立了案,将涉案人员全部抓回了警察局询问。 可问题是,那几个男人不知道是统一过口径,还是事实的确如此,全都表示是自己非常冤枉! 明明宴亦陌主动,他们才敢动手的。 否则以他们不过就是一名酒店的服务员,哪里敢随便非礼顾客。 甚至还在陈述口供的时候表示,宴亦陌当时喝醉得非常厉害,拽着他们就不放,他们几次想要离开,结果都被她死拉住不放。 还表示她玩儿起来特别野,他们几个人都吃不消。 在场的警察听完这些话后,都不禁咳嗽了起来,好几次都暂停了审讯。 就在这种磕磕绊绊的审讯下,警察也不能只听这群人的一面之词,便打算去医院听下当事人的口供。 为了照顾当事人的心情,派了两名女警去录这份口供。 原本正在病房里休养的宴亦陌一看到这两个人,整个人都愣住了。 118 装疯卖傻(四更) “你好,宴亦陌小姐,我们是警察,特意来调查关于你的这一事件。” 宴亦陌望着站在门口的那两名穿着制服的女警,脑子里像是塞满了棉花一样,茫然和恐惧让她连说话都说不清楚,“你……你们要调查什么?” 女警从门口走了进来,说道:“你的哥哥在今天早上报警,说你被下了药,遭到了非法侵犯。请问,这件事属实吗?” 宴亦陌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很是紧张地问:“报警?他为什么要报警?他报警干什么!” “你哥哥当然是为了保护你,惩治那些坏人。”女警看出她精神好像有些不太稳定,连忙缓和语气,对她说道。 宴亦陌站在那里,脸色渐渐苍白了起来。 那样子好像是发病了一般,她神情都变得不对劲了,似乎非常的焦虑,“不,不是的,他这不是惩治坏人,他是惩治我……他要毁我,他根本就是毁我……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丑事,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 说完,她尖叫了一声,随手将桌子上的杯子朝着门口狠狠一砸。 两名女警马上往后退了一步。 紧接着就看见宴亦陌站在那里,不停地碎碎念:“他不安好心,他是故意的!是故意的!他是坏人!啊!” 只见她将桌子上所有的杯子和茶杯全都一下子扫到了地上,就连那张桌子都没有放过。 “哐当”一声,玻璃四溅,地上一片狼藉。 其中一名女警看她明明被热水烫到,却像是没有任何知觉的样子,立刻低声对身边的人说道,“快,快去叫医生!” 旁边的女警当即转身去喊人。卡Kа酷Ku尐裞網 没过多久,走廊外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医生带着一群护士快步而来。 一看到屋内这般景象,连忙命令道:“快,把她压在床上,绑住她!”然后就对那两名女警说道:“请你们先出去,不要妨碍治疗。” 那名女警看着宴亦陌疯魔的样子,一边往门外退,一边忍不住问道:“医生,那她什么时候能做口供?” “她在这种情况下暂时不适合,再深入刺激,很有可能完全逼疯她。”医生中肯地提醒完,就把人给请了出去。 两名女警听到这番话,知道这段时间想要录口供是没有希望了,只能离开了医院。 而得到消息的宴敏远则很快在半个小时后出现在了医院里。 门内宴亦陌的尖叫声依旧,他本来正在叶氏打算和叶子允亲自见一面,结果被宴亦陌这样中断,心里非常不满,不由得皱着眉问道:“医生,我妹妹现在什么情况?” “病人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一直在大喊大叫,拒绝治疗,我们打算给她打镇定剂,到时候再看。” 医生的话才刚说完,就听到门内传来了一阵又一阵地尖叫声和东西被砸的声响。 “你们走,走开啊!别碰我,别碰我……全都给我滚,快滚!别让我看到你们,快滚啊!” 几分钟后,里面的护士都被赶了出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医生,病人完全不让我们靠近。一靠近,就情绪非常激烈。” 医生顿时神情严肃了起来,“必须想办法强制压住她,避免病人情绪过激,有失控自残的可能。” “是。” 那两名护士连忙样重新往屋内走去。 “等一下。”宴敏远走到门口,听着里面一阵阵尖厉的声音传了出来,想了下后,便说道:“我看,我妹妹这种情况枪强制压制没什么用,只会反弹的厉害,还不如让她缓一缓,先看看情况如何吧?” “这……” 医生皱眉,显然是对于这个提议是不赞同的。 但是在看到宴敏远那暗含警告意味的眼神后,最终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反正是病人家属强烈要求的,和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于是,他带着其他几名医护人员先行离开。 只有宴敏远一个人还留在门外。 他靠在墙边,听着里面的尖叫声一下,又一下。 终于,在喊了半分钟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宴亦陌累了,声音渐渐地弱了下来。 直到屋内彻底没了声音。 宴敏远看了下时间,然后猛地推开门。 就看见宴亦陌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手机,看上去像是要给谁打电话。 “哥,你怎么……” “我来看看,我们家是不是真的疯病有遗传。”宴敏远神色冰冷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宴亦陌下意识地往床边缩了缩,一脸的警惕。 宴敏远看出她的害怕,便关上门,坐在了门边的沙发上,问:“说!为什么装疯卖傻不让警察给你录口供?” 宴亦陌经过他一提醒,也立刻从床上站了起来,“你为什么要报警!你是觉得我出丑出得还不够,还想闹得天下皆知吗?!” “你既然是被下药的,我当然要报警解决。”宴敏远面无表情地回答。 但就是这样的冷淡却触到了宴亦陌被连番打击到的脆弱神经,她口不择言地怒声道:“我看你是想借着我这件事扳倒宴九那个贱人吧!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的名声!你根本还是想拿我当你上位的垫脚石!你不是人!你为了自己,出卖亲妹妹!” 最后几个字让宴敏远终于抬起了头,他语气淡淡:“你还有名声可言吗?” “你!” “我报警正是为了保全你的名声,蠢货!”宴敏远冷嗤了声,“只有报了警,证明你是被迫的,才能洗白,懂了吗!” “可是你闹得这么大……” “你以为现在有谁不知道宴家三小姐放浪不羁,与数名男子一夜风流?” 现在各种八卦杂志和网上早就因为她的事情炸开锅了,几乎是到了人尽皆知的情况。 “……” “明天去警局指认。”宴敏远说道。 宴亦陌立刻拒绝:“我不!” “你不去也要去!除非你想要一辈子都被背上荡、妇这两个字,一辈子被人耻笑和讥讽。” 不! 她当然不想! “明天我陪你亲自去。记得,到时候不管怎么样你都要一口咬死你是被迫的。”宴敏远不想在这里和她继续浪费时间,果断地说完这些后就开门往外走去,“别再给我耍花样,这也是为了你自己着想。” 门,被重新关上。 宴亦陌坐在床边,神色焦虑不已。 想了又想之后,她始终不认为宴敏远会真心帮自己。 在她的认知里,宴敏远根本就是疯了! 他现在一心只有自己,哪里还有别人? 而且这件事…… 真要让警察查,万一查出来,其实不是宴九下的药,而是她下的药,那她就彻底完了! 于是她立刻下床,打算趁此机会偷溜走,结果却在门口就被几名护士给挡了回去。 “你们要干什么……”她惊恐地看着那几个人,神情紧绷地问。 站在最后的医生带着口罩,说道:“宴总说了,你的精神不太好,还是打一针镇定剂比较好。” 说着,就拿出了针筒,同时用眼神示意那群护士上前抓人。 宴亦陌顿觉不妙,立刻往后退去,“不,我没有,我没事,我精神好的很,你们别动我,别动我!走开……走开!” 但随着最后那两个字,几名护士齐齐上阵,将她一把压在了地上。 宴亦陌想要拼命挣扎,“放开我,我没有病,你们放开我!我没有疯,你们放开我!” 可惜,在场的人并没有人搭理她。 医生眼明手快的一针下去。 很快,宴亦陌就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 尽管她很努力的想要清醒,想要再站起来逃跑,但都没有任何用处。 此时的她浑身无力,头也昏昏沉沉的很。 在药物的作用下,没一会儿就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题外话------ 今天的万更也结束啦,一万字奉上,妹砸们记得验收哦~ 119 联合设计(一更) 第二天一早,宴亦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并不在医院的病床上。 而是在一辆车内! 她猛地弹起来,结果头一阵眩晕,让她不得已又跌回了椅背上。 坐在旁边的宴敏远看到她醒过来了,便说道:“马上就到警察局了,好好想想等会儿该怎么说。” 警察局? 宴亦陌神情一变,“我不,我不去……” 随后就不管不顾地要去开车门。 宴敏远对于这个妹妹真是心里厌烦到了极点,一把将她扯了回来,恶狠狠地道:“你再废话,小心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警察局,面对那些狗仔记者。” 宴亦陌一愣,“狗仔?为什么警察局会有狗仔?” 宴敏远觉得她说出来的话简直就是废话,他将手收了回来,重新坐好,“当然是借着那些记者帮你洗白。放心吧,记者都已经私下沟通过了,你只要戴上墨镜,闭上嘴就可以了。” 他将早已准备好的墨镜塞给了宴亦陌。 “给我好好配合,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别再给我出幺蛾子,不然我就告诉爸爸!你应该尝过爸爸的手段。” 宴亦陌倏地想起了自己跪在执罚堂的铁链上,那锥心之痛,几欲让她生不如死。 当即,打了个寒颤,乖乖坐在了车后座里。 车子一路朝着警局行驶而去。 短短半个小时的车程,车子就到达了警察局门口。 “好好做,不要浪费这一次机会。”宴敏远拍了拍她的手,以做提醒。 宴亦陌看着车窗外那些拥挤得水泄不通的记者,心里莫名一阵紧张。 但她觉得事情已经到这个份上,她已经没办法退缩了。 而且经过这半个小时的冷静思考,宴敏远说得也没错。 不管如何,她必须要洗白!否则这辈子她在这个圈子都没有办法抬头了。 只有作为受害者,她才能多多少少挽留一些自己的名誉。 于是,在几番的权衡利弊下,她只能带上墨镜,在宴敏远的保护下,从车内走了出来。 其实她也不用演,打了镇定剂,全身疲软无力,只能坐在轮椅上,让护工推着进了警局。 这一路上,那些记者一个个全都围在她的身边,各家的话筒抵在她的面前。 “宴小姐,请问你真的是被迫的吗?听说你今天是来做指认的,对吗?” “听说那天晚上是你和你男朋友叶少一起喝酒的,那请问为什么最后你一个人在那里呢?” “叶少向来在感情里都很放得开,这其实是不是他有什么不能说的癖好?” “宴小姐,请你说一下嘛!就说一点吧!” 那些记者们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不断地抛出来,让宴亦陌应接不暇。 只是听着听着,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不是说这些记者都已经被收买了吗?为什么问出来的问题都这么的尖锐,而且每一个都涉及到叶子允,完全和她的洗白没有任何关联。 就在她奇怪的时候,就听到宴敏远出声道:“抱歉,我妹妹经过了这一系列的打击后,整个人精神都不太好,请你们不要再用言语刺激她了。谢谢。” 这话乍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问题,非常合情合理。 但仔细听,就会听出点言下之意了。 他们今天问地全是关于叶子允的那些事,而宴小姐一听到叶子允会精神受到刺激,那么…… 也就是说,的确宴小姐这次所受到的,的确和叶子允有关系! 这下,那些无风还要起三丈浪花的记者们心里都激动了,甚至各种耸动标题都已经想好了。 目送着宴敏远他们进了警局后,一个个都纷纷拿出手机开始编辑了起来。 至于宴亦陌则被送进了警察局按照流程开始做指认以及录口供。 接待她的还是昨天那两名女警。卡Kа酷Ku尐裞網 原本她们还想着以昨天宴亦陌的失常状态,肯定最起码要一个星期后才能精神稳定下来,结果没想到竟然隔天就来了。 而且看上去精神好像已经恢复了不少。 于是,她们趁此机会赶紧把人带去了审讯室开始录口供。 宴亦陌按照宴敏远的要求下,把自己包装成了受害方,表示自己在酒店里喝酒,后来喝醉后在包厢内小憩片刻,谁知道被那几个男人给侵犯了。 她说到最后声泪俱下,看上去很是可怜。 在这种情况下,一般旁观者都会偏向于女方。 更别说是两名女警站在女性角度上,比起男人肯定多了几分同情。 在一系列的安慰和鼓励下,宴亦陌昨晚了指认,被重新送了出来。 等到好不容易送上了车内,宴亦陌以为她会被重新送回医院。 但没过多久,她就觉得不对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宴亦陌看着窗外的景象问道。 宴敏远语气冷淡,“回家,给爸爸交代一下。” 宴亦陌神情立刻变得紧张了起来,“这件事都交给警察了,人也指认完了,还要交代什么!” “那是对外宣传你是被迫的,到底事情如何,得让爸爸来评判。”宴亦陌瞥了她一眼说道。 宴亦陌心里越发的害怕了起来,就连说话都不由得小小结巴了一下,“你……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宴九陷害你吗?现在就回去让爸爸为你讨回公道。” “就我那些话,爸爸能相信吗?”宴亦陌言语间没有丝毫底气,毕竟这事根本就是她反咬宴九一口。 “谁说只是话,酒店的监控在我手里,可以证明当时和你喝酒的是这两个人,自然也能间接证明这些事和他们有关系!” 对啊! 监控可以证明他们曾经在包厢里,后来他们又一前一后离开,这不是完美的借口吗! 宴亦陌瞬间豁然开朗了起来。 甚至想到最后她自己都相信,宴九和叶子允根本是设计一个圈套让她钻,然后两个人双宿双栖! 带着这种自我设定,宴亦陌就这样跟着宴敏远回了老宅。 老宅的书房内宴国怀早已坐在那里等待着。 宴亦陌一进房间,在看到宴国怀的时候整个人不禁瑟缩了一下。 宴敏远及时把人推了进去,说道:“爸,我带亦陌回来了。” “这件事查的如何?”宴国怀沉稳地坐在那里问道。 宴敏远汇报道:“对外我暂时让亦陌去警局做了口供和指认,但接下来要怎么做,得看您了。” “还能怎么做,动了我的女儿,当然要付出代价。”宴国怀话里透出的是压抑的冷怒。 一想到这段时间报纸和网络上各种风言风语,他的心情可谓是糟糕到了极点! “这个是自然的,不过我手里还有一样东西希望爸爸能看一眼。”宴敏远拿出了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递给了宴国怀,“这是酒店的监控,我当时看了一下,发现亦陌在和宴九喝酒,接着叶子允也跟着进来了,但奇怪的是最后宴九和叶子允一前一后地离开。并没有管亦陌。” “你想说什么?”宴国怀语气沉沉地问。 “亦陌和我说,在半个月前她亲眼看见宴九和叶子允在老宅门口有说有笑。” 这话让宴国怀眼神一冷,“你是说,他们之间有问题?” “这个我不能确定,但叶子允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而宴九又向来和亦陌不和,难保她不会骗叶子允,联合设计一把。”宴敏远说道。 宴国怀心里烦躁不已。 自从宴九回来之后,但凡宴家有些什么事,总有她的身影,闹得是家里面几次不太平。 宴氏也好几次陷入危机之中! 宴国怀语气冷到了极点,“既然这样,那就等她回来解释!” 120 沦为废棋(二更) 宴九下了班之后就回了老宅。卡Kа酷Ku尐裞網 一踏入大厅就感觉到哪里不太对。 大厅里没有了往日佣人忙碌地身影。 整个大厅十分的安静。 但沙发上却整齐划一地坐着三个人。 有一种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感觉。 宴九扬了扬眉,只当做没看见的打算上楼。 反正他们想做一二三木头人,就让他们做吧,她上了一天班,和宴国光斗智斗勇了一天,累得头疼。 自从宴敏远被挂名了之后,宴国光这老家伙就在公司里就变得特别的活跃,还想尽办法把宴玲儿给安插了进来。 这宴玲儿也不是个善茬,可以说是宴亦陌二号,凭着她的确不错的财务能力以及那张脸,才一个上午,财务部的人就被俘获了一大半。 明明只是一个实习助理的位置,硬生生的被烘出了个财务总监范儿。 那样子真是随时随地要骑到她头上去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就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只是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呵,“站住。” 宴九步子一顿,问道:“有事?” 宴国怀声音沉冷:“你妹妹刚从医院回来,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宴九扫了他们一眼,心里有了七八分的底了,她折返了回来,笑着道:“我要说什么?总不至于恭喜她,终于脱离少女的行列吧?” 宴亦陌脸色一僵,“你……!” “我从来不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大家当没事发生,她心里也好过点。卡Kа酷Ku尐裞網”宴九径直坐在了对面的一张沙发上,嘴里说着似乎是善解人意的话。 可从宴亦陌握紧的拳头可以看出,此时的她有多的的愤怒和生气。 “是她心里好过,还是你心里好过?”这时,宴敏远冷笑着出声问道。 宴九挑眉,“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宴敏远也不和她打太极,直接说:“那天你请亦陌喝酒,结果最后是你和叶子允一前一后离开,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包厢里……” “我请宴亦陌喝酒?我钱太多,还是心情太好,请个不顺眼的来陪自己喝酒?”宴九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轻笑了一声,“宴亦陌,你这算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吗?不置于我于死地,你是不高兴,是不是?明明是你请我喝酒,然后对我下药,想让叶子允和我发生点什么,好把这男人推给我。结果最后不仅没下成,反而自己给喝了出了事,现在又想倒打一耙,说我和叶子允设计个圈套,你这脑袋倒是挺有想象力啊,不会是出现什么迫害妄想症这种病了吧?” 被几次三番激到的宴亦陌顿时沉不住气了,她猛的从沙发站了起来,“不是的!是你故意陷害我的!是你和叶子允一起陷害我!你们根本就是设计了个圈套,毁了我之后,好方便你们双宿双栖!” “你是不是被男人玩儿坏脑子了?”宴九歪着头,很是好笑地问。卡Kа酷Ku尐裞網 她的话直白得如同一把刀一下子扎进了宴亦陌的心里,顿时让她白了几分脸色,“你说什么!” “不然呢?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和他有一腿?你觉得我会看上连你都不要的男人?” 宴亦陌一怔愣,她结巴了一下,“不,不是的,是你……你让我喝了那杯酒……” 宴九靠在沙发上,姿态随意,“好,我暂时先顺着你的话说下去。你说我和叶子允有一腿,请问我和他有一腿,能给我带来什么?我又不像你哥,需要卖妹求荣,来换取回宴氏的机会。我本身就已经是宴氏最高的主事人了,还需要男人给我铺路吗?就算再退一万步,我即使想出卖自己来换取利益,那我也总不至于找叶子允这种在公司没有任何职位的花心大少吧?” “我……我……”宴亦陌被她的话堵得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谁告诉你他没有?叶氏最近在开发新的项目,非常重要。”被刺到的宴敏远一时忍不住的冷声道。 宴九听到这话,不由得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就这种一激就沉不住地性子,简直就是炮灰的最佳不二人选。 “行,你们兄妹既然非一口咬定是我干的,那我明天就去警局一趟,让警察来查查我。不过……”宴九话锋突然一转,“我忘记告诉你了,那天早上你被你哥带走之后,我派人也去了一次现场,结果找到了你的包,不如到时候顺便也让警察做一下检测。他们的仪器都很先进的,只要有一丁点这个药物的粉末,都能被查出来的……” 话说到这里,宴亦陌瞬脸色一白。 “既然包在你这里,谁知道你有没有做过手脚。”宴敏远清楚看见自己的妹妹在听完这话后的神情,连忙及时开了腔。 “没关系啊,有了这药粉,到时候化验一下肯定能知道出处,再追踪下谁家出的货,再当面对质下,一清二楚。” 宴九条理清晰得完全不给宴亦陌任何反击的机会。 看着她那副蠢样,宴九实在觉得无聊。 “宴亦陌,我就这么和你明说吧。你玩儿不过我,我呢,也不屑玩儿你。咱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但如果你想对我下手,那我只能告诉你,我手黑,这次我不弄死你,是看在爸爸的份上,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说着她就站起来打算上楼了。 “你别太过分了!竟然当着爸爸的面威胁自己妹妹!”身后宴敏远压抑的声音再次响起。 宴九呵了一声,转过头说道:“爸爸才不会怪我呢,爸爸只会觉得你们太蠢!连设计下药这种事都做不好,活该最后自食其果。而且爸爸很清楚,我这次是真的手下留情了,对吧,爸爸?” 说着把视线转移到头宴国怀的脸上。 只见宴国怀神色冷凝,脸绷得紧紧的,没有说话。 “行了,我开了一天会,需要休息,没什么事我就先上楼了。” 宴九不耐地挥了挥手,转身上了楼,完全是把这一切当成了一场闹剧。 她的目标是宴氏,是宴国怀,是孙舒秀,从来不是什么宴亦陌。 这种小虾米,没了宴氏的支撑,都不需要她动手,就能缺水而死。 很快,大厅里只留下了他们三个人。 在宴国怀沉冷的目光中,宴亦陌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骨慢慢窜了起来,不由地往宴敏远身边靠了靠。 “爸,这件事不能只听宴九一面之词……” 宴敏远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来挽回,结果就听到宴国怀沉沉地一句,“那你是想要继续查下去吗?” 一句话,让宴敏远给噎住了。 此时,宴国怀还在继续问道:“你确定查下去能牵扯到宴九吗?” 宴敏远默了默。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基本清楚,宴亦陌又说谎了! 不过还好,他这一次谨慎小心很多,没完全相信,也没把事情闹得太大,只暂时把宴亦陌给洗白一下,至于宴九和叶子允这边他都交给了宴国怀来评判。 如果一下子就让警察去抓叶子允和宴九,指不定宴氏和叶氏之间会闹出什么大问题来。 到时候肯定爸爸不会放过他。 想到自己差点被宴亦陌又摆了一道,不经意间看向身边人的眼神里泄露出了勃勃地杀意。 这丫头几次三番坏自己好事,还敢下药企图把叶子允推给宴九,这下好了,叶子允和他的合作彻底终止不说,还闹出这么一通,算是彻底断了后路! 等到宴国怀最终沉默地离开后,宴敏远也随后离开。 显然是彻底不再搭理她了。 宴亦陌就这样被孤身一个人被冷落在了大厅里,根本无人问津。 这一刻,她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比起被人利用,其实现在这样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她沦为了一颗废棋。 从此以后,都不会有人搭理她一眼。 她会在这个家里慢慢的失去一切,只留下宴三小姐这一个空壳…… 夏季傍晚地穿堂风呼地吹过,激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121 一男一女聊泡妞?(三更) 后来宴亦陌到底怎么样了,宴九没精力去关心。 她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宴国光的身上。 这老家伙一看宴敏远倒台了,总裁的位置空下来了,就想尽办法趁机钻空子,不断的给宴玲儿拉资源和人力,再下去,这位助理是真要和她平起平坐了。 所以那段时间她一直都防着这两父女。 可防着防着,她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最近上下班好像偶尔总会有几道视线在背后盯着她。 直到最后一次在开会提前结束,在进办公室的们之前,看到几名小秘书围在一起聊得热火朝天,隐约间好像还提到她的名字,但还没等她仔细听呢,那群人一看到她回来,立刻纷纷低头假装忙碌的样子。 宴九挑了挑眉,也没说什么,就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可等一关上门,她就忍不住问身边的人,“最近你有没有发现,那群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没有。”傅司低着头在检查开会小结,头也不抬地坐在那里回答。 宴九坐在老板椅上,啧啧了两声,“小伙子说话怎么那么不坦诚呢?” “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一两句风言风语而已,我已经解决差不多了,那几个秘书我等会儿去提醒一下。”傅司说得飞快,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宴九看他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不由得敲了敲桌子,“我发现你一个助理怎么比我这个老总还牛呢?” 听听他刚才那口气,不过就是几句风言风语,已经解决差不多了。 这完全就是霸道总裁的剧本啊。 他们两个人是不是身份错乱了? 坐在对面的傅司没搭话,垂眸看着会议小结,那架子却是比她大了不少。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看在大家战友一场的份上,对他也是格外的宽容,“行行行,既然你解决了,我就不问了。” 当即这件事也就翻篇了。 她重新沉下心思忙起了工作上的那些事儿。 而傅司则把东西全部交给她之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那范儿真真是潇洒极了。 可门一关上,原本看上去很潇洒的人气压就降了下来。 在路过那片秘书区域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叩了叩桌面,冷冷道:“再有下次,就去财务部结算当天工资。” 丢下这句话后,他就离开了。 只留下那群小秘书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傅助理没有特意指名道姓,很显然是在警告她们所有人。 完了完了。 傅助理可是比宴副总还要难搞定的人。 在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有时候可以得罪宴副总,但绝对不能得罪傅助理。 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宴副总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会在意她们偶尔在办公室里小聚的。 但傅助理却不一样,他为人太冷,还严肃,有时候就单纯一个眼神就足够冷得让人胆寒。 看上去总没有宴副总那么好说话。 于是,在傅司明着警告下,那群人在随后的日子里一个个都把嘴给闭了起来。 宴氏里那些风言风语顿时消停了不小。卡Kа酷Ku尐裞網 那段时间宴九看公司里注意她的目光果然少了很多之后,也就没有在深入去探究了。 因为她的注意力很快被一个人的邀请所吸引了。 那天下午她刚结束完一个陌生电话就打了过来。 一接听,原来是那位被戴“绿帽”的叶子允。 他笑着主动邀请宴九喝杯咖啡。 那绅士友好的态度一如当时初见那般,但在见识到他那些手段后,发现这位大少压根就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不仅给宴亦陌找了三个男人,还另外找了一群记者在酒店里通宵蹲点,彻底毁了她的名声。 这手段,还真是以牙还牙,半点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样子呢。 宴九知道他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也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她挪出了临近下班的一段时间。 叶子允似乎也非常的贴心,就在宴氏大楼找了一家……咖啡馆。 宴九虽然很不愿意喝咖啡,但是也知道咖啡馆安静,适合谈事,于是便很快的去赴了约。 夏季的午后,市中心就如同一个巨大的蒸笼,让人无法喘息。 宴九快步走进了那间咖啡馆。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到了一处没有阳光的卡座。 叶子允早已坐在那里等候。 一看到她出现,便立刻想给宴九点了一杯咖啡。 宴九一听又是咖啡,果断拒绝,要求来一杯凉白开就好。 那位服务员大概是没见到有人来咖啡馆喝白开水的,当场一愣。卡Kа酷Ku尐裞網 “咖啡店喝凉白开?宴副总可真有意思。”叶子允听到后不禁笑了一声,但随后还是贴心的让服务员去端一杯凉白开过来。 而叶子允则点了一杯冰咖啡。 等到茶水都送上来后,叶子允也没废话,开门见山地就问:“关于宴亦陌,宴副总我解决的还满意吗?” 宴九喝了口凉白开,那感觉真是舒爽的很,就连语气都好了不少,“还行吧。” “那可以教我怎么追老婆了吗?” 宴九“噗嗤”一声,果然还是在意的呀。 “当然。” 她笑着,没有保留的和叶子允在咖啡馆里聊了起来,这一聊了就聊了足足两个多小时。 直到夕阳西下,两个人才一起从咖啡馆里走了出来,各自分道扬镳。 宴九很快就回到了自己办公室里继续干起了活儿。 直到暮色降临,城市里霓虹初上,宴九才差不多把那些文件全都给看完了。 还没等喘口气,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宴九刚按下通话键,就听电话那头的傅司沉着声音问道:“你去见叶子允呢?” “对啊,怎么了?” “为什么没让我陪你去?” 啧,这话怎么听上去有点哀怨的味道? 宴九靠在椅背上,捏着眉心道:“你不是在忙么,我就想着自己去一趟好了,也没多远,就楼下的咖啡店里坐了会儿。” “你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傅司直接问了一句。 “在公司啊,正准备下班。” “我接你回去。”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完全没有半点商量余地。 “……” 宴九听着那嘟嘟嘟的忙音,感觉这位保镖大人最近真的是嚣张到不行啊,都敢挂她电话了。 是不是自己太宠他了? 宴九心里一边嘀咕,一边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整理好。 没一会儿傅司就风尘仆仆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举着手机正在通电话,一边时不时地在电话里交代着,一边站在那里等着她把最后的整理。 直到她把办公室的们关上,傅司的电话才挂断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 两个人并肩走进了电梯里。 等到了地下车库,坐在车内后,傅司的电话又响起来了。 他立刻把电话接了起来,语气冷冰冰地很,“对,把那些照片全部撤掉,网上那些也删掉,所有涉及到的内容去全部去掉!我只给你三个小时,晚上十二点前解决不掉,公关部总监的位置明天换人来做。” 随后也不等电话案头的人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坐在后面的宴九听完了这一系列的话后,不免挑眉:“什么照片?” 什么照片要弄到把公关部总监都撤换掉的地步? 但坐在驾驶座里的人似乎并不想告诉她,只说了一句,“没什么。”就想糊弄过去。 这让宴九有些不太高兴了,她语气微沉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傅司。” 傅司跟了她那么久,一听就知道这是她不悦的征兆,于是只能回答:“你今天和叶子允去咖啡店被人拍到了。” 宴九一怔,继而不解道:“那又怎么了?” 傅司沉默了两秒,才回答:“其实前段时间一直有传言传,说你和叶子允有情况,为此设计了宴亦陌。” 一听到这话,宴九不禁了然,冷冷一笑:“宴敏远还真是不死心啊。” 她原本以为这件事早就在那天就结束了,结果他竟然还想再折腾出点什么。 真是贼心不死! “你和叶子允聊什么了?”傅司透过后视镜,黑沉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宴九:“聊怎么泡妞。” 傅司:“……?” 一男一女聊……泡妞? 还没等傅司转过弯来,就听到宴九说:“其实你不用特意去压消息,让他们发吧。” “这对你声誉不好。”傅司皱眉。 当初她好不容易营造出了人设,这回要是被叶子允拖累就太不值得了! “无所谓,不过就是一同进出咖啡馆而已,又不是一同进出酒店。”宴九对此倒是非常不在乎。 “但叶子允……” “放心吧,我有分寸。” 宴九这般信誓旦旦得保证,那傅司也只能暂时妥协了下来。 122 你说的我都信(四更) 接下来的几天里,没有了傅司的压制,宴九的被曝出来的照片越来越多。 每一张基本上都是和叶子允从咖啡店里出来。 而且地点都固定在那家咖啡店。 如此一来,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包括宴氏上下,对宴九行注目礼的时候越发多了起来。 而且只要宴九一路过,那群人就会在后面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那热烈的样子简直比每月发工资时还要激动。 不过想想也是,宴亦陌和宴九是姐妹,叶子允先是和妹妹宴亦陌作男女朋友,高调示众,结果出了事后,转而又和姐姐宴九同进同出,这真是让人不得不感叹叶子允的手段真是高明到不行,到底是花间老手,竟然姐妹通吃。 这么大的八卦这群吃瓜群众怎么可能忍得住! 傅司看着公司里原本早已压下去风言风语再一次席卷而来,那段时间的他气压非常的低。 直到最后一次路过茶水间时听到那群人趁着休息在那里聊时,他终于沉不住气了。 大概也是第一次这么沉不住气。 竟然在工作时间,就去了宴九的办公室。 此时的宴九正在打电话和几个部门的人说着工作上的事,一看到傅司进来,无声地指了指椅子让他先坐。 等到电话全都打完,她正想问他什么事,结果就听到这位保镖大人一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叶子允?” 宴九还没从公事里转过弯来,蒙圈地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傅司的情绪很沉郁,“因为我觉得,以你的性格,如果不喜欢,不会放任外面的人猜测。” “哦,那你就当我喜欢呗。”宴九满不在意地重新低头继续忙了起来。 傅司一听,就急了,“你不能喜欢他。” “为什么?”宴九有些奇怪地问。卡Kа酷Ku尐裞網 “因为……”傅司很想回答,但是心里有所顾忌,最后只憋出了几个字:“因为他不是好人!” 宴九听着他像是小孩子的话,忍不住就笑了,故意逗他玩儿道:“我知道啊,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他很花心。” “我也不长情。” “他的私生活很乱。” “我的私生活……倒是很干净,但那不是没时间嘛,我要乱起来,那也是相当的乱。” 宴九笑嘻嘻的,一看就不是认真的。 但她越不上心,傅司就越急。 他是真的怕宴九一头栽进了叶子允那浑蛋那个坑里,到时候摔得爬不起来。 傅司想了想,又道:“他不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宴九看到脸上的笑淡了下来,垂眸说道:“哪有什么一生一世,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会照顾另外一个人一辈子,那都是骗人的。” “有!” 那斩钉截铁的话让宴九不禁抬头,“谁?” 我。 但这个字梗在喉间,傅司说不出口。 一个是保镖,一个是副总裁。 这地位太悬殊了。 他不能这么干。 也不可以这么干。 突然断掉的对话被沉默所代替。 宴九看傅司垂眸,抿紧唇线的样子,也不再逗他了,“行了,你也别想太多,我和叶子允没那事,他那种款我不喜欢。” 傅司很想问一句,那你喜欢什么款?我这种行吗? 但是他不敢。卡Kа酷Ku尐裞網 最终只干瘪瘪地问了一句:“真没有?” “嗯,没有。” “没骗我?” 宴九见他眼里还带着几分小心犹疑的样子,最终放下了手里的笔,三指朝天地说:“我发誓,我和叶子允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不然我就天……” 坐在对面的傅司一听,这下是真急了,越过桌面就捂她的嘴,“不许胡说八道!” 那干燥的手掌覆在鲜艳的唇上,温软一片。 让两个人都愣了下。 只不过,那画面感总好像有点哪里怪怪的。 对此,宴九扬了扬眉,“这不是你不信我嘛。” “我信。”傅司低低地说道:“只要你说,我都信。” 手心里那抹柔软的触感让他心里犹如小奶猫的爪子轻挠一般。 只是,他本是有感而发,但这话说出来之后,画面感就更奇怪了。 仔细一想,这不是渣男和痴情女的日常对白么? 只不过怎么到他们两个人身上,好像身份互换了? 正想着呢,桌上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宴九在接电话之前说道:“好啦,我要工作了,你也好好上班吧,上班时间当着老板的面议论老板的感情事,你很大胆啊,小心我扣你奖金。” 在得到她的保证的傅司哪里还会在乎奖金这种事,“没事,扣吧。” 然后就退了出去。 哟? 主动扣奖金? 这年头员工的思想觉悟都那么高的吗? 这好笑的念头一闪而过后,她接起电话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卡Kа酷Ku尐裞網 至于外面,则各种层次不穷地消息各种漫天乱飞。 不过这种消息也没持续多久,大概也就一个星期的时间,突然情况急转而下,叶氏那边有人隐隐透出叶子允病了。 好像还是什么急病。 已经在医院里的重症病房icu躺了好几天了。 宴氏里上到董事,下到员工,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齐齐看向了宴九身上。 但宴九始终像是没事人一样,每天上班下班,没有任何问题。 这让人不禁有些疑惑了,不是都同进同出咖啡馆了吗?怎么男朋友生病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是想歪了? 还是听到男朋友生病了,就像把人给抛弃了? 顿时,圈子里又开始流传出一些不太好的传闻。 有些人说叶子允大概是老天报应,玩儿了那么多女人,先是被人带绿帽,后来又被抛弃。 作为男人还真的挺惨的。 但也有些人说,宴家两姐妹一个比一个过分,一个水性杨花、一个绝情冷漠。 后来更是传出来叶子允被家族给放弃了,现在病都看不起,就等着在家里等死。 这下不免让众人感到唏嘘不已。 以至于宴氏的股票都稍稍有了些许的波动。 董事局的人碍于宴九的手段没一个人敢去触霉头的,反倒是宴国光那对父女时不时地来刺上几句。 不过因为无伤大雅,宴九并不放在心上。 反倒是傅司很不开心。 原本得到了保证,心情总算是阴转多云了,结果在又听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不禁再一次的多云转阴且……越来越阴。 每次一听到那些事,他真的很想直接把一切消息都给镇压下来,但因为宴九说过不要去管,他也就只能隐忍不发。 以至于因为一直忍着,导致在他手下工作的那群人每天一个个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被这位助理给盯上。 但面对这种消息,有时候单纯的不回应是没办法熄灭的。 甚至不仅不熄灭,反而会越发的滋长起来。 于是宴九又一次地在办公室里看到傅司沉默寡言地坐在自己对面,一个劲儿地盯着自己看。 弄到最后,她不得不放下手里的钢笔,哀叹地道:“你已经用那张阎王脸看了我很久了,你别这样折磨了,直接来个痛快的,行不行?” 这男人怎么回事? 是吃定她不会冲着自家兄弟发火是不是?! 怎么现在越来越光明正大起来了? 对此,傅司只说了一句:“外面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厉害了。” 宴九一听还是那个老问题,深深且无力地叹息道:“那也不是我让他们传的啊,你瞪我干什么?” “可你不让我去解决。” 这话认真的话,可以依稀辨认出一丝丝地小小委屈。 “……放心吧,这种传言过不了几天就会没的。”宴九感觉自己像个幼儿园老师在哄孩子。 傅司:“已经一个月了。” “……那就再等一个月吧,估计大概应该……会结束?” 宴九那不确定的口吻让眼傅司皱起了眉,“你就不怕宴氏因此受到波及吗?” 宴九故作思索了一番,然后认真地道:“讲真,我巴不得呢。” 傅司:“?” 宴九看他怔愣的表情,顿时微微一笑。 她入驻宴氏为的就是要宴家一家人都不得好过。 虽说进了宴氏,她看似一直都在努力营造人设,力挽狂澜,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自从她进入公司后,宴氏始终被记者关注,被警察关注,时不时还会陷入风雨飘荡之际,非常的不安定。 所以,她明着是帮宴国怀,暗地里是要搞得宴氏天下大乱,人心惶惶。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浅笑道:“你乖,这事儿肯定没多久就会结束的。” 那一副哄小孩儿的口吻,傅司表示非常之不相信。 宴九见了,笑着提醒道:“你不是前几天才说,无论我说什么都相信吗?” “……”被拿捏住的傅司一哽,最终沉默好几秒后,不甘心地道:“快把文件批了,我好交给秘书。” 宴九:“?” 那你直接让秘书交给我不就好了?! 真是多此一举! ------题外话------ 今天的万更结束啦,四章,有两张都三千字啦,满满的诚意哦~ 保镖大人: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说! 大小姐:乖,别哭~摸摸~ 保镖大人:要抱抱、亲亲、举高高! 大小姐:…… 蠢夏:…… 123 腿太好看(一更)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真的宴九早就预料到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当这些风言风语流传了一个多月,几乎要到达顶点的时候,突然间又爆出了新的消息。 叶子允康复了,并且还要订婚! 最重要的是,新娘不是别人,就是当年那位“弟媳妇”! 这下,所有人都炸锅了。 什么宴亦陌、宴九,那都不如这位“弟媳妇”的吸引力强。 想当年,这件事可是闹得满城风雨。 也就是这件事,叶家的大少那放浪形骸的做派和形象才公之于众。 但没想到,这位叶大少兜兜转转,玩儿了那么多女人,到最后竟然找的还是这位。 这实在是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了。 而且据说订婚的日子都定下来。 这速度,简直堪比火箭速度啊?! 难不成这位大少因为生了一场病,大彻大悟了?决定痛改前非,一心向善了? 就在众说纷纭之际,很快又一个消息被爆了出来。 叶子允、曾经那位最为花心的大少,回归叶氏企业,准备参与新一轮的董事大会。 这消息顿时让整个圈子里的人哗然不已。 这比娶弟媳还要让人匪夷所思。卡Kа酷Ku尐裞網 要知道,叶子允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风流大少,从来不管公司任何消息的,怎么这回突然想到要回去了? 而且据说现任总裁正是曾经那位表弟。 难不成是为了佳人,打算重振雄风了? 然而,不管吃瓜群众们如何的讨论,叶氏一场浩浩荡荡的争夺之战还是在这八月的夏季打响了。 瞬间,这场夺权之战成了今年夏季最让人值得关注的消息。 毕竟昔日的花心放浪大少要想变身为霸道总裁,这个标题实在太夺人眼球了。 不仅财经版,就连娱乐版都没有放过这位。 每天的头条新闻必定有叶氏的一席之地。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可谓打得是轰轰烈烈。 然而无论怎么闹腾,所有人打心底里觉得叶子允应该不会赢。 毕竟他从来没有在公司里做过任何事,一上来就要当总裁,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更何况他还有那个不靠谱的浪荡人设,别说那些董事了,就是叶氏的员工都不敢让他当领导来指挥。 所以所有人都没有看好他。 完全只把这一场争夺战当戏看。 但就是这样一个谁都不看好的花心大少,竟然在一个多月后的一个早晨坐上了总裁的位子。 这强势的姿态让人措不及防。卡Kа酷Ku尐裞網 同时,更措不及防的是,他坐在总裁的位置上,向所有人宣布了自己的订婚的日期。 十月十日。 寓意着十全十美。 这是最好的日子。 这消息一出,当天叶氏的股票翻倍的增长。 看了整整一个多月的叶氏争夺战,宴九眼睁睁地看着叶氏的股票涨涨跌跌,其中有大量撤出,也有大量注入。 那资金量看得可真是让人心惊胆战的很。 生怕一不小心就给玩崩了。 再看看现如今微博上叶子允神清气爽地坐在总裁办公室里对着全世界说自己要订婚的视频,顿时忍不住啧啧感叹,“叶子允还挺聪明啊,打爱情牌,一句订婚让叶氏的股票飞涨,和我当初的下跪不相上下啊。” 一上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订婚,既稳定公司,又可以把老婆娶进家门,还真是一举两得啊。 “其实你比他更豁的出去。”此时,坐在旁边的傅司一边替她整理公司文件,一边回答道。 宴九回过神,往椅子上一靠,“我那是形势所逼,没有办法啊。但凡我当时要有个霸道总裁的未婚夫,也宣布一个订婚,那肯定不用下跪,打什么煽情牌了。” 这话倒也不全是胡说。 当时宴九的处境的确是难。 一上位就是船只爆炸的突发事故,而且还死了人,哪里是订婚结婚就能摆平的。 不下跪,根本无法平民愤。 想到那时候她穿着西装,手里打着绷带,跪在所有镜头前的样子,傅司不禁蹙眉,就连手里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坐在老板椅上的宴九看他一动不动的,歪头一笑,“你那一脸愧疚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傅司默然,不说话。 宴九不免觉得好笑,“和你又没关系,当时咱两也不熟,你不帮我很正常,再说了,你一保镖也没办法帮啊。” 这还真得是霸道总裁才帮得到。 那赔偿款,股票跌停,那可真是需要白花花的银子来撑着才行。 傅司一个保镖和助理,哪有那能力啊。 正想着呢,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叩叩叩” “进来。” 门外的小秘书听到应答后,开门走了进来,“副总,这个是叶氏送来的东西。” 宴九点了下头,说:“放这里吧。” “好的。” 秘书恭敬地把东西放在了桌上,就退了出去。 “那是什么东西?”傅司看桌上那一个小小的礼盒装,还用一段粉蓝色的蕾丝绳绑着,看上去格外的郑重其事。 “应该是订婚请帖吧,不是十月十号要订婚么。” 宴九解开后,把包装一拆,果然是一张非常淡雅的订婚请帖。 翻开一看,就是叶子允和他未婚妻的照片,上面用黑色钢笔手写的地址和时间,的确是用心了。 傅司看着那照片,微皱了下眉,问:“你去吗?” “不去怎么行,人家特意送来的请帖,我哪里能不去。”宴九笑着将请帖放在了桌上,还没等傅司再说什么,就听到她一句:“到时候你陪我出席。” 傅司知道她主意已定,只好点头,“好。” …… 九月一过,炎热夏季的暑气总算是彻底过去了。 才刚十月假期一过,无论是网上的吃瓜群众,还是上流圈子里这群人,所有人的视线都盯住了叶子允的订婚宴。 据说这次订婚宴声势浩大,几乎是把s市那一圈的人全都给请了,说是结婚宴都估计不为过。 而作为曾经叶大少的绯闻女友的宴九对于这一次的订婚宴好像非常上心。 虽然没有特意准备过,但也在订婚宴当天特意挪出了点时间去试衣服。 她挑选的裙子比上一次参加慈善晚宴稍隆重一些。 是一条烟灰色的旗袍连衣裙,立领,盘扣,虽然没有露出削瘦的锁骨,但是却完美的展现了她的天鹅颈,唯美的绣花点缀,很是优雅,一泻而下的裙子设计,更是线条流畅的很,一下子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 既保守又大方。 非常的得体。 傅司在旁边越看越沉默。 明明裙摆到脚踝处,浑身上下一丝不漏,可架不住他不自觉的脑补出那次在浴室里她穿着背心短裤的样子,那双细白修长的双腿,在灯光下莹润如玉。 心里莫名的就就产生了一种无端的烦躁感。 这比露着还勾人,还惹人遐想! “一定要穿这条吗?”沉不住气的他终于闷闷地开口问道。 “难道你有更好的选择?” 其实宴九自己本身来说对于这条裙子还是很满意的,因为它没有任何会走光的地方,行动非常方便。 而傅司在看过了旁边那些不是露小腿就是露后背或者是抹胸的裙子后,最终只能闷闷地道:“没有。” “那就这条吧。” 宴九爽快地定下了衣服后就又去做了一个简单的造型。 然后就带着傅司直接坐车去了订婚宴的现场。 不得不说叶子允这次真是大手笔。 一个订婚宴硬生生地被他弄得快成结婚宴了。 宴九拿着手包被工作人员给请了进去。 只是,才刚一踏进宴会厅,周围的人将目光不自觉地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就连那些声音都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 124 我想陪你(二更) 那目光里不是惊艳和慕艳。卡Kа酷Ku尐裞網 而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她。 显然对于她的出现非常的惊讶。 有些在一瞬的怔愣后,连忙暗暗提醒身边没有注意的同伴。 “快看啊!宴九竟然来了!” “我的天,她怎么来了?难道是叶子允给她发了邀请函?” “得了吧,外面都说叶子允生病期间,她连去看都没有看过,心狠着呢!叶子允估计恨死她了,怎么可能还会给她发请帖。” “那这是来砸场子的?” “估计说不定吧……” “也真亏她有脸来!要是我啊,就学宴亦陌,连来都不来。” “谁说不是呢!” 那群人的眼里对于宴九毫不遮掩的鄙夷和讥讽。 所有人都觉得宴九和宴亦陌两姐妹在人家落魄的时候抛弃了对方,现如今看人家事情爱情双丰收了,又巴巴跑过来,实在是吃相难看的很。 “哟,这不是咱们的宴副总嘛,怎么今天有空来这里?” 有人起了个话头,后面就有人立刻接茬起来。 “人家当然有空了,前男友一眨眼从将死之人一下子变成了总裁,还找到了自己最爱的人,肯定是想来沾沾喜气、” 宴九一看,呵,还是老熟人。 竟然是宴落落。 这次她应该是跟随宴国民一起过来的,小姑娘穿着一件白色的小礼服,脚踩着一双细长的高跟鞋,看上去清纯可人的很。卡Kа酷Ku尐裞網 大概还惦记着那次那条蛇,所以这次躲在人后面。 而她的旁边站着的则是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宴玲儿。 她一张异国风情的脸,配上一身黑色抹胸长裙,裙边滚着金边,漂亮得性感。 接着,再旁边的则是……宴敏远。 呵呵,估计还没有死心,所以趁着今天大概还想再来和叶子允谈一谈吧。 宴九收回了目光,没有搭理。 周围的人看她不说话,越发的来劲起来。 “叶总还真是好福气啊,甩掉了两个眼光那么差的,现如今终于找到了真爱。” “谁说不是呢。有些人啊,真是时运不济啊!” “何止是时运不济,根本就是报应!老天爷啊这是看不过去了!” “没错,所以这人啊还是得别太狠,太功利心,否则算计了那么多,还不是一场空。” 旁边的人不断地冷言冷语着。 只是无论他们怎么奚落,宴九始终不开口,慢慢的也觉得无趣,便都离开了。 然而离开归离开,这群女人们还很是默契的将她一个人孤立在宴会中。 特别是宴落落,在旁边表现的极为刻意。 好像宴九是一个传染病毒似的,一不小心就会沾染上一样。 宴家出席的三个同辈都忽视了她,那么其他那些女孩子自然而然的也会这样做。 不过女人们孤立她,那些男人可不会。 宴九一身烟灰色的长裙,脸上画着淡妆,五官精致得漂亮,特别是一双眼眸顾盼生姿,实在是迷人的很。 而且她还不是普通的大小姐。 她是宴氏的副总裁。 听说现在宴敏远暂时休假,一切由她来全权掌控。 那也就是说,现在宴氏全都由她说了算。 如果想和宴氏合作,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而且说不定还能俘获佳人芳心。 简直就是一箭双雕。 为此,不少男人都纷纷围了上去,和宴九开始攀谈了起来。 特意孤立她的女人们看到那些男人像苍蝇似的粘了上去,顿时对于宴九更加的不屑和轻蔑。 同样不爽的,还有站在宴九身后的傅司。 本来看那群女人特意孤立宴九就很不高兴,结果谁知那群男人一个个都不怀好意地贴上来了。 这还不如被孤立呢! 看着那群男人的眼睛都黏在宴九的身上,他就恨不能上前把这群人的眼珠子给挖下来。 在被忽视了将近十分钟后,他忍不住地拿了两杯饮料走到了她身后,说道:“喝点东西,免得口渴。” 这一打岔,所有人的目光不禁转移到了傅司的身上。 “哟,这位不是傅助理嘛?今个儿怎么想着参加宴会了?” 在场但凡和宴国怀打过交道的都知道,宴国怀有个左膀右臂,虽然只是助理的职位,但是很厉害。 宴总谈不下来的案子,只要交给他,就没有完成不了的。 所以在公司里,他是助理的头衔,但权力绝对不仅仅居于一个小小助理那么简单。 这人吧,有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不怎么喜欢出息宴会场合。 除非是宴国怀出席,他会跟着,其他时候如果是宴敏参加,他基本上拒绝,或者是站在宴会厅外面等着。 无论合作方如何邀请,甚至宴敏远好几次都私下都让他一起参加。 可他永远都是表示自己只是一名助理,贸然进去不符合。 大家都不是傻子,这人摆明了就是不想参加。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这位助理除了宴国怀,其他人根本请不动。 但宴九却让他出席了,这就……很稀奇了。 “看来还是宴副总有办法啊,竟然能喊得动傅助理一同参加宴会。”一位大腹便便的老总笑呵呵地道。 周围的几名老总立刻附和点头,“是啊,以往真是请傅助理参加,傅助理可是从来不参加的呢,今天可真是难得了。” “哦?原来还有这一说法啊。”站在那里的宴九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一说法,不由得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当然了,咱们傅助理除了宴董,估计是没人能请得动了。” “不过宴副总既然能请得动,想必傅助理是把宴副总真放心上了,以后有傅助理的帮助,相信宴副总必然会更上一层楼。” 大家一个劲儿的恭维着。 同时碍于傅司在旁边如尊门神挡着,那群男人也都稍稍收敛了起来。 随后也都立刻散去了。 趁着周围没人,宴九压着声音不由得道:“你怎么不告诉我,这样我也就不让你来了。” 宴九觉得,傅司不肯来这种人多的地方,肯定是因为自己的脸不适合暴露在大众面前。 毕竟是卧底,脸还是少被人看见比较好。 但傅司却说道:“没关系,我作为保镖,本就应该随时贴身保护你。” 宴九轻抿了一口饮料,笑着道:“在这种地方能出什么问题,下次不想来,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我想的。”傅司站在她身边,神情很是严肃,“我想陪你来。” 他要是不在旁边盯着,那些不长眼的肯定又要跑过来了献殷勤了! 一想到那群人用猥琐的眼神打量她,那种不悦的情绪就冒了出来。 宴九不知道他里那些想法,只是见他那么坚持,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随后宴会就开场了。 叶子允没有找父母来做开场白。 而是直接作为男主角的站在台上。 此时,音乐响起,身为女主人的那位从大门外缓缓走了进来。 除了没有穿婚纱,没有捧花,看上去和结婚没什么两样。 叶子允更是一改那浪荡的模样,亲自上前去迎接。 那小心翼翼的谨慎的姿态,完全没有之前对待那些女人们随意且漫不经心的样子,看得出他真的很爱那个女人。 宴九看着那一对璧人走到了台前,在众人的面前说了一些话后,宴会就正式开始了。 一开场叶子允作为今天的男主角,必然是带着自己的女主角做了开场舞。 随后其他人也加入其中,开始跳了起来。 期间,有一些男人也找宴九来跳舞,但是宴九都笑了笑拒绝。 在旁边的傅司看到她统统拒绝,心里还挺高兴。 以为她是看不上那群男人,所以不愿意上去跳。 所以在看到她又笑着拒绝了一位后,故作平静地问了一句,“不去跳吗?” 宴九脸上保持微笑,压着嗓子说:“不会跳。” 傅司:“……” 这回答可真是让人……始料不及啊! 作为宴氏的副总裁,宴氏的千金大小姐,不会跳舞? 这…… 也就是说,会跳就打算跟着那群男人跳了吗? 不问还好,问了之后傅司的心情反而不美丽了起来。 “你说这群人贴得那么近,真的不会踩到吗?” 坐在那里的宴九一边问,一边看着那群人在舞池里脚下那么近的距离这样踩着,真替他们捏把冷汗。 那女孩子的高跟鞋那么的细,万一一脚踩上去,那男人的脚趾估计得断吧? “不如试试?” “什么?不是,我不会……我……” 宴九还没来得及说完,傅司已经一把牵起了她的手,将她从角落里沙发里拽了起来。 125 合作伙伴?(三更) 舞池里刚换了一首舞曲。 是华尔兹。 宴九因为踩着不习惯的高跟鞋,所以很容易被他带进了舞池里。 看着周围的人那翩翩起舞的姿态,她轻抓着傅司的衣服,极为小声地道:“喂,别闹,我真的不会跳。” 她倒不是怕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只是觉得自己又不欠,没必要特意出丑给人看笑话。 但这位保镖大人不知道怎么了,非要拉着她一起出丑,“没关系,我教你。” 他主动握起宴九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然后又紧紧抓着她另外一只手,轻轻搂住她纤细的腰。 顿时,两个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宴九看着在眼前的男人。 其实今天参加宴会,他并没有特意的打理过自己,衣服还是上班穿的那套衣服,唯一有所改变地就是多了一条领带。 仔细看,这条还是她送的! 哈哈,关键时刻还挺会拍马屁啊。 有了这根领带,顿时少了份随性,多了份绅士优雅的意味。 宴九觉得,其实这人还是挺合适走总裁路线。 至少比起宴敏远不知道强多少倍。 可惜,人家走的是铁血军人范儿,喜欢在沙场秋点兵。 宴九在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那次他穿着一身紧身迷彩服的样子。 嗯,的确比起西装,还是军装更男人、更好看。 “别发呆了。”轻搂着她的傅司看她一直不动,小声地道。 宴九回过神,问道:“你会?” 其实宴九特别不明白为什么傅司非要抓着她跳舞? 难道他有喜欢看人出丑的癖好? 而且这家伙不是当兵的吗? 怎么连这种都会? 此时傅司手虚贴着她腰间,只觉得手心一阵发烫,嗓子都哑了一些,但还要故作平静地回答:“还行。” “得了吧,就算你行,我也不行啊,我一脚下去,你可能得在医院里躺两天。” 宴九趁着还没有太多人发现,想赶紧闪人,结果被傅司紧紧握住了手,“不会,我扛得住。” 此时,舞曲已过了前奏,正式开始。 宴九这下真是想跑都跑不掉了,最后只能无奈在他耳边恨恨道:“那你可别后悔。” 那带着淡淡酒香的气息靠近,让他喉结不由得上下滚动了一下,“你跟着我的脚步走,放心踩。” “嗯,我不会客气的。” 宴九实在不认为自己真的可以在一首歌曲里能学会一整套华尔兹。 这小子摆明了就是要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好看,那她当然也会同样还敬给他了! 就如同当初那一枪一样。 他害自己受了伤,那同样他也别想好过!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后,她当即毫不犹豫地伸了出去,然后一脚下去! 傅司顿时闷哼了一声。卡Kа酷Ku尐裞網 其实他多少是心里有准备的,但也架不住她这才刚开场,就是这么一脚。 顿时,脑子里浮现起了那次在船上,她一个扫堂腿把一男人给踹飞的场景。 是不是自己真的太冲动了? 现在后悔…… 还来得及吗? 傅司心里犹豫着要不然就真的算了的时候,就听到宴九一句:“你的脚还好吗?” 只见她眉眼弯弯,在场中灯光的照应下,她双眼亮得如同天边的繁星。 脚上的疼痛神奇般的消失了。 他云淡风轻地回答:“没事。” 哟! 挺皮糙肉厚的啊。 她这一脚可不算轻啊。 居然没让他松口。 厉害了! 宴九见他始终不松口,也就继续折腾着他。 就这样,舞池里出现了一道怪异的风景线。 那就是别人的舞姿都曼妙优雅,唯独他们这一对,磕磕绊绊。 弄得周围的几对都不由得将视线看向了他们。 偏偏这对还犹然不自知的样子。 因为宴九还想着要不要再来一脚。 不想旁边突然穿插进来一道戏谑的声音,“宴副总跳得挺不错的,这踩得,傅助理等会儿该进医院看骨科了吧?” 宴九抬头,原来是叶子允。卡Kа酷Ku尐裞網 看着他那嬉皮笑脸地嘲讽,顿时一道冷冽眼刀飞过去,毫不客气地道:“闭上你的嘴,滚远点。” 叶子允轻哼了一声,“我本来还想介绍一下我的未婚妻给你,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宴九偏了偏头,看着今日的女主角,突然脸色正经了起来。 傅司和叶子允都以为她想打个圆场挽救自己形象,可结果没想到她突然说:“嫁给他,你辛苦了。如果想反悔,我可以给你介绍更好的。” “……” “……” “……” 三个人齐齐默了。 这是当众拆台啊。 还在这么大好的日子里。 叶子允第一时间回过神,“喂!你找揍是不是!” 宴九巴不得呢,毫不客气的就反驳了回去,“哟呵!咱两看看谁找揍,来!换一下舞伴,信不信我踩断你的狗腿。” “信!”叶子允秉持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刻对怀里的未婚妻说道:“老婆,我们还是走远点,免得被误伤。” 宴九听着他那损话,半眯起了眼眸,危险道:“你小子别给我飘,我能让你们复合,我就有本事拆散。” “……” “……” “……” 下一秒,就看到叶子允带着自己的未婚妻一个旋转,移动到了舞池的正中心,溜得那叫一个快。 “你和叶子允……”傅司顿了顿。 “嗯?” “关系好像挺好。” 宴九将目光收了回来,扬了扬眉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和他关系好?” “你们之间不是……” “不是什么?” 看着灯光下那一双如小狐狸般狡黠的眼眸,傅司立刻明白了过来了,“你骗我。” “我哪儿骗人了?”宴九一脸无辜。 傅司低头,望着她那双闪着细碎光芒的眼睛,黑眸不由得黯了一下,以至于就连搂着她腰间的手都微微用上了几分力道。 是,她是没骗自己。 她还指着天发誓,和叶子允没一点关系,完全看不上人家。 就是没告诉他,这是个圈套! 而旁边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那群人不免窃窃私语了起来。 “刚才叶总是带着自己的未婚妻去给宴九脸色了吧?” “估计是,没看到宴九那张脸都气歪了吗!” “哈哈哈,活该!让她装呀!看她接下去还怎么装!” 其中宴落落最为高兴。 她看到那一幕后,压制不住心里头的激动抓着宴敏远和宴玲儿的手,说道:“看看看!宴九那个贱人生气的嘴脸!哈哈哈,真是太痛快了!” 那群人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打算等舞曲结束后,痛打落水狗。 但十分钟后,舞曲刚一停下。 结果却见叶子允又一次的上台。 所有人都不得不停下,再次看向今天的男主人。 他握着手里的话筒,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真诚笑容,“今天,我很高兴,真的非常高兴!我和我的未婚妻兜兜转转了近六年,终于最后在一起了。我到现在还记得,在高中和时对她一见钟情,在大学时的死缠烂打,后来又因为各种原因的痛苦分离……” 在他的演讲下,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禁不住有些好奇了起来。 “啊?不是弟媳妇吗?没想到竟然是高中就喜欢了,原来是青梅竹马啊!” “我也没想到,叶总原来这么长情专一!” “天!花心大少一下子变忠犬老公,这人设好像有点迷人啊!” 听着周围那群人的低声讨论,宴九站在人群中,不由得嗤笑了一声,“这小子明着秀恩爱,实际上变相给自己老婆一波洗白!真鸡贼!” 而此时台上还在继续演讲着,“这些年我真的以为我和她也就这样了,不可能再有和好的一天,如果能和好,大概也只能在梦里了。但没想到今天,就是今天!我梦里得场景终于成了现实!而这一切,我要感谢一个人!” 在座的人觉得他肯定感谢的是他的未婚妻,所以坐等着他们新一轮的秀恩爱。 可没想到,下一秒却是…… “我要感谢这位马上就要和我们叶氏即将合作的合伙人宴氏的副总裁,宴九。” 这句话瞬间让场内寂静了三秒。 126 她是女王(四更) 紧接着就所有人全都哗然了! 感谢宴九!? 不对啊,这不是前女友吗?而且还是恶毒狠心的那种,怎么会感谢呢? 这叶子允是不是…… 等等! 合作伙伴?! 在场的那些老总可不管那些什么感情事,他们只在意一点,宴氏要和叶氏合作了?! 这是什么时候得事?! 他们要合作什么?! 听说叶氏现在在投资航空方面的公司,所有人都在跃跃欲试…… 难不成就是这个?! 所有人彻底震惊了。 包括宴家那三个小辈。 宴敏远更是在握着酒杯的手捏得骨指都泛白了。 合作? 她竟然和叶子允合作了?! 那他岂不是全都落空了?! 此时,叶子允的话还在继续:“如果没有她的帮助和出谋划策,可能我到现在都没有抱得美人归!所以……”他将目光转移到了台下的一处,说道:“宴副总,多谢了!因为你,我才有了和我老婆坦诚相见的机会。更感谢你,顶着那些压力和莫须有的传言,让我和我未婚妻走到今天。” 一束追光照了过去,宴九站在那里,烟灰色的长裙在强光下,耀眼夺目,漂亮的脸上只是一道浅浅地笑,“没关系,你也说我们是合作伙伴了,到时候我会从利润里拿回我的精神损失和名誉损失费的。” 这半真半假的话引得旁边的人松快地一笑。 气氛也变得融合了起来。 就连台上的叶子允也哈哈一笑,“没问题,宴副总尽管扣,我等你来狠狠宰我一顿。”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话都听到这里了,在座的人也都不是傻子。 所以,那些传言根本就是假的。 宴九根本不是叶子允的女朋友! 相反,还是非常好的朋友以及合作伙伴。 而这一切都是宴九设计出来,其目的是为了给叶子允追媳妇儿! 那这个合作伙伴的名额的确是谁都抢不走了。 台上的叶子允看到下面的人神色复杂,便知道自己目的达成,随后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让大家尽兴之后,就下了台。 “这下,保镖大人心定了没?”等那群宾客们都散去后,宴九笑着问道。 傅司点了点头:“嗯。” 非常心定。 毕竟都已经有未婚妻了,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站在旁边的宴九可不知道他心里那些小九九,她只知道傅司这家伙最近越来越嚣张了。 看看刚才那一声应答时的大爷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她老板呢! 宴九正冷眼瞥他的时候,那对小夫妻正迎面走了过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叶子允走到宴九面前时,笑眯眯地道:“怎么样,这一波洗白,洗得还不错吧?估计明个儿宴氏的股票又得涨一涨了,快点感谢下我。” 宴九淡淡睨着他,“你这话说得好像明天叶氏股票不会涨了一样。” 就他今天这一手笔,打赢了翻身仗又马上订婚、接着和宴氏合作,这三个重磅消息接二连三砸下去,再加上这两夫妻全部被洗白。 啧啧啧。 她已经可以预想到明天股票开市后,叶氏的股票该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姿态疯涨。 “哈哈哈,双赢嘛。”叶子允很是高兴地随后介绍,“来,正式认识下,我媳妇儿,宋白微。” 宴九笑着道:“你好,叶太太。” 叶子允一听,顿时咧咧嘴一笑,那眼睛里分明写着五个大字:太够意思了! 宋白微有些害羞的抿了下唇,“还不是呢……” “就今天这排场,也没什么差别了。”宴九勾唇一笑地道。 “我听子允说了,多谢你。” 宋白微双颊染着绯红,看得出来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 不过能把这样温柔的女子气跑,呵,叶子允这蠢货当年看来是真的有够蠢的。 “没事儿,我说过,我会从利润里扣回来的。本来一开始我的目的就不单纯,只是为了赚钱而已。所以千万不要以为多谢我几次,我就会松口。”宴九完全没有丝毫遮掩自己作为商人的目的性,将一切坦荡地摊开。 可越是这样,反而越是赢得人的好感,叶子允笑着也同样痛快道:“行行行,我知道您老向钱看齐,放心,这次我绝对让你赚个盆满钵满。卡Kа酷Ku尐裞網” “那我就期待了。” 宴九和和叶子允两夫妻举杯,交谈甚欢。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心里一时间都难以消化。 那些男人们没想到在他们使劲和叶氏搭线洽谈的时候,宴九竟然会一声不吭的顶着和叶子允谈恋爱的名目,私下里却和叶子允在洽谈关于叶氏的合作。 他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所有人都不禁回想到宴九和叶子允第一次被曝出来从咖啡馆一起进出地照片。 那时候还只是初夏啊! 也就是说,宴九从一开始就参与了叶子允的所有事情,从装病到落魄,到订婚……甚至到夺权大战?! 所以,那也就是说叶子允的成功,是有宴九的扶持?! 想到这里,不禁让人心头惊骇不已。 该是什么样独到的眼光竟然把宝压在了这位臭名昭著的花心大少身上? 是碰巧? 还是真的眼光毒辣? 在场的这些的老总望着宴九那从容淡然的样子,怎么看都不觉得……是碰巧。 这位宴总当初是怎么杀进宴氏,又是怎么把自己弟弟从宴氏踹出去的事情,他们可都清楚的很。 再加上这位傅助理在旁边帮衬着…… 不敢想象,这么一大块人人都想分的蛋糕就这么一口气全被宴九给吞了。 现场的那些男人们既懊恼却又无可奈何,最终一个个都上前主动恭贺宴、叶两家的合作,同时也想看看,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捞点边角料。 而至于在场那些女人们。 刚才那些冷言冷语,在此时此刻的场景中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打脸。 不仅打脸,而且还嫉妒。 因为宴九除了是宴氏的千金大小姐之外,还是宴氏的副总裁,她虽然也和她们一群千金小姐们一样和那群男人们谈笑风生,但她们都知道,宴九并非只是单纯的聊天。 她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表情,都代表着上千万、上亿的合作被敲定。 那是一种有别于公主的女王做派。 是她们这些只会吃喝玩乐的大小姐所达不到的高度。 他们只能靠着自己的父母亲出席这种场合,而聊的也不过就是在利益牵扯下的门当户对的联姻罢了。 和宴九比,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 怪不得刚才宴九连和她们都懒得搭…… 越想越嫉妒。 嫉妒是会让人丑陋的。 其中最丑陋的就是宴落落和宴玲儿。 只是前者丑陋的太明显,而后者则不动神色的在嫉妒和算计着。 宴玲儿一直以为自己在公司这段日子也算是根扎稳了,而且宴九也没有再针锋相对她。 特别是谣言四起的那段日子,她甚至觉得自己就快要取而代之了。 可结果没想到,宴九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和叶氏敲下这么大的单子。 爸爸这段时间一直在和叶氏接触,还带着她一起去,当然接触的自然不是叶子允了。 在叶子允没有打赢这一场战斗的时候,整个s市都没有人认为作为一个风流大少的叶子允会赢。 包括她自己也这样认为。 但只有宴九。 她认定叶子允会赢。 还为他出谋划策。 最终打赢了。 而且这翻身仗打得,的确是漂亮,让人不得不叹服。 这下,有叶氏帮衬着,只怕宴九这个副总的位置更加稳了。 甚至可以说,能取代宴敏远,成为真真正正的总裁。 宴玲儿第一次,认真地望着那个正在接受所有人恭贺的人。 明明是宴家最不入流的女儿。 明明不是一流大学毕业的。 明明在国外过得饱一顿饿一顿的流浪放逐日子。 可最后,她却如一把利剑狠狠扎在了宴家最顶端,让人望而生叹。 ------题外话------ 四章结束,新的一天从看大小姐和保镖大人开始~ ps:接下来会有一个关键人物上场了,是你们心心念念的那一位! 127 再遇老熟人(一更) 整场订婚宴,宴九这个客人比主人还受欢迎。卡Kа酷Ku尐裞網 那些老总们全都一个个找她聊天。 一开始大家还都是讲公事。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一句:“宴副总这么厉害,要是我儿子也这么能干就好了。” 旁边一个人开玩笑地道:“那就直接把宴副总娶进家门不就好了。” 立刻,后面的画风就全变了。 直接成了一个相亲宴。 偏偏宴九的确没有男朋友,这下那群老总就越发热乎起来了。 抛去宴九的身世和能力,就那张脸,也足够当他们的儿媳妇了! 别提她能力还这么强。 现在又和叶氏合作,那宴氏的股价不知道要怎么升值了。 到最后就连宴国民和宴国光两个人也被人拽着,要求帮忙介绍介绍。 宴国民是知道这位大小姐的本事。 他可没那个胆子替她做主,所以只好打太极,把那群人先糊弄过去。 至于宴国光呢,在叶氏站错了队,错失了这一场合作,本就心里怄的很,还给宴九找对象? 开什么玩笑! 索性他冷着脸提前离了场。 “能聊两句吗?”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何时宴敏远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问道。 一直站在旁边的傅司立刻下意识地挡在了宴九的前面。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次宴九出车祸的事情。 总觉得宴敏远这个时候找宴九去聊聊不可能会是什么好事。 宴敏远将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平静的语气里透着讥讽:“平时我怎么请傅助理出席宴会,傅助理都不愿意,这回怎么那么愿意了?” 旁边的宴九看周围人那么多,便从傅司的身后走了出来,说道:“走吧,去那边聊。” 傅司下意识地皱眉。 但被宴九用眼神安抚了一下,就率先走到了一处没有人的小阳台。 比起屋内的灯火明亮,小阳台上只有一盏小灯,光线昏暗。 “你要和我聊什么?”宴九站在栏杆处,初秋的风很是凉爽。 宴敏远平静地陈述:“整件事都是你设计的。” 宴九看他已经给自己定了罪,也不反驳,只是轻笑地道:“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你根本一开始就想和叶子允搭上关系!”宴敏远的眼神亮得有些森冷,“别否认!” “我没否认呀!我为什么不能找他?商场上,各凭本事。我既不偷也不抢,你卖你妹妹来获取利益,我替他找女朋友获取合作。论手段,咱两一样。论本事,我比你更甚一筹,你应该心服口服才对。” 宴敏远深深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胸口那把火剧烈的燃烧着,让他的喘息声一声比一声重。 他本来想借着宴亦陌那句话的启发,从而散消息出去,让宴九也尝尝负面消息缠绕的滋味。 可他压根没想到,宴九会借着这个,私下里偷偷和叶子允联系,甚至还拿下了他一直想要合作的单子! 宴敏远很想要努力的克制。 他知道现在地点不对,不能做出过激的行为。 但架不住宴九故意的挑衅。 她保持着最完美的微笑,说着最气人地话:“宴敏远,我是不会让你回宴氏的。当年你们母子从我身上拿走的,现在我要一样一样拿回来,甚至是加倍讨回。因为这是你们欠我的!你记住了,你想和我光明正大比,没问题,我宴九随时恭候。可你要和我玩儿什么下三滥……呵呵,那就更没问题了,我巴不得你们和我玩儿这种,反正恶心人的手段,我也有不少,我没底线起来的样子,我自己都很期待,你要试试吗?” 说完之后,她又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地说了一句,“就像这次的宴亦陌,和上一次孙舒秀那样。” 倏地,宴敏远的瞳孔一缩。 心里那股火“蹭”地一下直冲脑门。 再也忍不住了,抬手就想一巴掌下去。 只不过才抬起来,门“砰”地一下被踹开,一个身影及时地挡在了宴九的身前,同时将他的手牢牢地控制住。 被阻拦的宴敏远很是愤怒,“傅四,你干什么!滚开!” 傅司笔直地站在他们之间,语气冰冷,“宴总,外面那么多人看着,你是想让别人看宴家的笑话吗?董事长会不高兴的。” 宴敏远立刻感觉自己心里那股火一下子兜头浇了个透心凉,瞬间清醒了过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没戏了。 啧! 这傅司,真是早不出现晚不出现,这个时候出现,破坏她的计划。 门外那么多人,弟弟打姐姐,这么好的戏码啊! 就这么没了! 宴九小小失望了一下,然后脑袋从傅司身后冒了出来,笑眯眯地又加了一把火:“听说你妈最近状态不错啊。” “你想干什么!”宴敏远的眼神锐利如刀。 “放心,我不会动你妈的,我还要等着看宴亦陌去向她哭诉时,当她听到自己的好儿子把自己妹妹给拿出去卖的场景呢。” 那字字句句如同一把匕首扎在他心头,让他鲜血淋漓。 宴九勾唇一笑后,施施然地提着裙边重新进了大厅。 “不好意思,我弟弟喝醉了,可能要在外面吹一会儿风才能平复下来,我们继续吧。” 那些人在听到宴九这番说辞后,干笑着朝小阳台的方向看了看。 刚才宴总那个动作大家可是看得真真地,一点都不像是喝醉那么简单。 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基本上心里猜了七七八八了。 他们这些人可都知道宴敏远把自己妹妹送给还是浪荡子的叶子允的事,其目的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只可惜啊,最后还是败给了宴九。 而且同样是差不多的手段,但宴九的就高明了很多。 至于宴敏远…… 出卖自己的亲妹妹。 这一点实在太过不择手段。 虽说大家都在商海里浮沉,重名重利,也有过把自己的孩子介绍给门当户对的人家。 但至少对方的品性能过关吧? 但这位,不由分说就把自己的亲妹妹推进火坑里,太让人觉得无情和可怕。 一场订婚宴终于在三个小时后到了尾声。 酒店外已经夜色深沉。 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宾客散去。 只有宴九被这对小夫妻以及其他几个年轻人拉着聊了一圈,简单喝了两杯。 那些人都是叶子允圈子里的人。 不过都是铁哥们,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人。 宴九对此很惊讶。 因为她知道,叶子允这是把他的社交圈打开,让她进入。 这些人每一个可都是在s市或者是其他市里数一数二的豪门贵胄。 她要是认识这群人,那将来的路会更好走。 但…… 没必要这样做吧? 不过就是把老婆追回来而已,按理说她也拿到了原本应有的合作,双方已经达到了各自目的了。 可叶子允竟然还把自己的人脉都介绍给她。 这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他真的很重视他媳妇儿! 因为太感谢,所以才会这样不余遗力的替自己开拓圈子。 几杯酒下肚,宴九基本上认识了一圈的人后,才算是撤了出来。 傅司让她在门口等着,自己先去把车开出来。 宴九点了点头。 等人一走,她又看了看酒店周围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索性靠在门柱上,给自己的双腿缓了一下。 这高跟鞋简直折磨死个人了。 还好她给自己选了一双中跟,要是高跟,估计这一双腿就废了。 想当初她的飞脚是出了名的,没败在任何对手之下,结果现如今败在一双高跟鞋上。 真是笑死个人了! 正活动着双脚呢,突然间身旁有一个人影窜了过来。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服,头上还带着一顶棒球帽。 宴九下意识地一脚飞过去。 可就在要踹到的一瞬,帽檐下一张熟悉的脸再次出现了! 128 老头来了(二更) 宴九看着眼前这个原本应该在海上保家卫国的男人后,脸上顿时出现了一瞬的惊愕。卡Kа酷Ku尐裞網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跟我走!” 郑坤二话不说,直接一把拽过她,将她往外面扯去。 “什么……你干什么?喂!” 穿着高跟鞋并不怎么方便的宴九被他用蛮劲给扯得踉踉跄跄,几次都差点给摔了。 这下,她有点火了。 宴九一把挣脱了出来,“郑坤!你要干什么!” 郑坤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硬着声音说:“你跟我走!快点!” 宴九是知道这小子的,脾气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未免他做什么蠢事,宴九只能低声威呵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信不信我喊保安了!” “我带你去见个人!”郑坤压着嗓子,抓着她继续往前走。 宴九直觉心头不妙,警惕地问:“谁?” “团长!” 宴九整个人如遭重击一般,僵在了原地。 老……老头来了? 他怎么会来? 他不是受伤了吗? 他的伤好了吗? 还是说,他是带伤过来的? 一系列的问题搅得她脑子有些发蒙。 郑坤看她不说话,再次拽着她的手往前走去,“走!我带你去见他!” 这一句话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似的,让宴九猛地提高了声音,“不,我不去!你松开我!我不去!” 她不能去。卡Kа酷Ku尐裞網 那小老头多精明啊,除了当初一时眼拙,把自己看成男孩儿之外,其他的他就从来没看错过。 到时候老头一看到她,肯定能认出来! 她不能去! 她绝对不能去! 立刻,宴九就挣扎了起来。 郑坤看她这么强烈地挣扎,脑瓜子大概是头一回这么灵光过,他紧紧抓住宴九的手,问:“你为什么不去?你是不是在心虚?” “我心虚什么!你、你神经啊,一冲进来就拽我走,我怎么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宴九难得居然被这个傻小子给吓了一个小结巴。 真是老马失蹄! 心里又气又恼之下,“你信不信我真喊人!” “喊就喊!反正只要能让你见到团长就行!他和队长那么多年的上下级,一眼就能辨认出你是不是他!如果你不是,那我也就死心了,我绝对不会再来纠缠你!”郑坤一脸的无所谓,好像是全都豁出去了。 可宴九豁不出去啊! 这傻小子要是真被惊动保安,被送进警察局,到时候弄了个什么骚扰之类的,再身份一调出来,检讨、关禁闭那肯定是板上钉钉地事。 她的兵,档案上出现这种东西,太丢人了! 所以她威吓归威吓,但一点都没敢出声,生怕惊到了保安。 只是小声地呵斥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根本和你就不熟,你在这样纠缠不休,我到时候只能去投诉你了!说你拐带妇女儿童!”大概还觉得吓得不够,又加了一句:“还非礼耍流氓!” 耍流氓三个字顿时让这位老实巴交的好少年给吓得一个激灵,他连连摇头,“我没有,你……你不要胡说……” “你抓着我的手不放,还专门把我往偏僻的地方拖,还说不是耍流氓?”宴九故意激他。 郑坤下意识地就想松手,但无奈对于“燕九”的执念太深,他只松了半秒后,就又重新一把给死死抓住了,“。我只是希望你去对质而已……你不要胡说……只要对质完我就立刻放了你……” 宴九快被这家伙的倔脾气给弄毛了,“对什么质!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别再发疯了!快点走!” 郑坤听到她冷冷地拒绝,忍不住恳求道:“队长……” 宴九心虚,怕被人听到,立刻怒声道:“队什么队!你再乱说话信不信我真喊人了!” “你不去就是心虚,就是我的队长!” 被郑坤说中的宴九猛地一个劲儿把自己的手给抽了出来。 郑坤还记着宴九上一次脱臼的事,看她真急了,也不敢硬来,只能连忙松了手。 宴九揉了揉自己有些红地手腕,瞥了他一眼,“我真是懒得搭理你!” 当下转身就走。 可下一秒,郑坤就又像个甩不掉的牛皮糖双手一伸,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干什么?让开!” “我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去不肯认?!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你知不知道团长很想你,他就在那里等着我们,就差一点了……” 被几次谈及徐康宏,宴九心里慌得简直不行,就连语气都有些变了,“我有个鬼的秘密!你个神经病!赶紧给我滚!” 话音刚落,突然就听到一声。 “郑坤。” 一个熟悉到不能熟悉的声音让宴九在那一秒整个人都冻结了。 反倒是郑坤听到这个声音后立刻激动了起来。 他指着宴九,就对不远处的人喊道:“团长!是她!就是她!你看!她长得像不像队长!” 宴九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滞了。 周围空旷得没有一个人。 天地间,只听到秋风吹过时树叶的“沙沙”声。 以及身后那一步步近了的脚步声。 每走一步,都如同走在宴九的心尖,头皮都快麻了。 她克制不住想要逃。 但怕这样反而会落下话柄,所以她只能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终于,那双鞋的主人从身后走了出来。 伴随着徐康宏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时,气氛瞬间凝固。 师徒两个人时隔了一年之久,再见面,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宴九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想要避开那双眼睛。 但在看到那一张苍老虚弱,而失了神采的面容后,她的目光就彻底挪动不开。 他老了。 也瘦了。 距离那场爆炸才一年,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一定是为她。 宴九的眼眶有些微微发热。 想起当年她一心想要消息,往上爬,抓着他不放,可后来渐渐从领导变师父,有了形同父子一般亲和的情分后,她便开始害怕和不舍。 他几乎是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自己的身上,如果有一天他知道自己是个奸细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她害怕看到老头知道自己是个奸细后的失望神情,更害怕他自责自己为何会引狼入室。 她害怕着这一天的到来。 也不舍这一天的到来。 如果能再有一次时光倒流的机会,她一定不会选老头。 只是当噩梦成真。 此时,在对面那双犀利如鹰隼般的目光下,她只能死死地紧握成拳,不敢泄露半分。 她真的太怕徐康宏认出自己了。 一旦认出来,这将是致命的! 所以她的那根神经线绷得紧紧地,一双眼睛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人。 时间一秒、两秒、三秒地过去。 风吹拂而过。 就在宴九快顶不住那目光时,终于,对面的人开口了:“不是。” 郑坤和宴九齐齐一怔。 “什么?!” 徐康宏收回了目光,语气极为平静,“她不是。” “怎么可能!”郑坤不相信地道:“团长,你再好好看看,这人的脸真的和队长一模一样!还有那飞脚……也是!他们说,她一脚就能踹飞一个男人!” 徐康宏似乎有些疲惫,他语气平平地拉着郑坤的手,往外走去,“你别胡闹了,走吧。” 可郑坤哪里会听,他猛地挣脱开,指着宴九就说:“不会的,她是,她就是!我不可能认错,我不可能!” “我难道连你队长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吗?!走!”徐康宏的视线没有给宴九半分,只是盯着郑坤呵斥了一声。 “可是……” 郑坤被这一声训得有些犹豫了,但他还想再挣扎。 “走啊!” 徐康宏情绪突然一阵激动,身体有些支撑不住,连连咳嗽了起来。 宴九心头一揪,下意识地就想冲过去。 但她不敢、也不能。 她只能站在原地,蹙眉看着他们两个人。 郑坤连忙上前轻拍着他的背,很是担心不已地道:“团长……你没事吧?” “走吧,送我回去……”徐康宏摆了摆手,微微弓着腰,语气很是虚弱地说道。 那分明是旧伤未愈跑出来的。 是因为她吗? 因为知道她的存在,所以就算身上带着伤,也要千里跑一趟地过来看看。 过来看看这个大不孝的徒弟? 郑坤不舍的又看了眼宴九,最终还是扶着徐康宏一步步地隐没进了黑暗里。 那期间,徐康宏没有给她一个眼神,一道视线。 就好像真的把她当成陌生人一样。 只留下她一个人。 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129 至少她再不是孤儿了(三更) 夜风凉瑟。 宴九的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下来,但心里没由来的感觉到了一种寒冷。 冷得她连手都在颤抖。 她觉得,老头认出她了! 否则,不可能在说话的时候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 他越是回避,只能越说明有鬼。 所以…… 老头知道自己骗他了。 当这个认知浮现在脑海中时,她简直不敢想象。 很快,在门口没看见人的傅司终于找了过来。 他一看到宴九穿着单薄的裙子在夜风里吹,整个人都冷得浑身发抖,不禁心里那股火就升了起来,当即就脱下衣服,大步上前,将西装披在了她的身上。 “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在门口等我的吗?”他既心疼又担心地给宴九拢着衣服,见她冷得没有血色的脸,不禁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这一握,让他眉头顿时拧紧,“你的手怎么那么冷?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在傅司接二连三询问下,宴九终于缓过神来了,她摇头,“我没事。” 随后就径直回到了车上。 傅司有些担心地跟了上去。 全然没有注意到此时有一道黑影从远处的树林间闪过。 …… 这一路上,宴九格外的沉默。 完全没有了刚才在宴会上那般地活力,如同失去了水分的花骨朵,蔫蔫的。 傅司几次想要开口询问,但在看到她那副求求你不要和我说话的神色后,那些话尽数全都吞了回去。 等到了老宅,下了车。 她也只是一个人披着衣服回到了房间。 以往每次下车,她都会对傅司说一句,路上小心。 可今天,却没有了。 傅司望着她进去的背影,心里很是担心。 她到底怎么了?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突然间性情就变了呢? 在他离开的那十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司不理解。 而他也知道,宴九不可能会告诉自己。 就这样,宴九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间,一关上门,连倒在床上的力气都没有,直接顺着门滑坐在了地上。 她满脑子都陷入了一种惊恐和害怕中。 他看出来了。 他肯定认出自己了! 老头身受重伤来见自己,结果发现自己被骗了整整十年…… 这种打击…… 天!她简直不敢想象! 怎么办,该怎么办? 她接下来要怎么办? 宴九整个人蜷缩在那里,心里的慌张和混乱让她几乎崩溃。 她怎么想都想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卡Kа酷Ku尐裞網 她想再骗一次。 不敢。 因为一个谎,要用千百种的谎来圆。 更何况老头很精明,一般的谎根本不可能骗过他。 而且她本身就已经失了信用,老头又怎么可能会再相信她一个字。 可想坦白一切。 还是不敢。 这十年来的欺骗,是她用任何情真意切的词语都没有办法能够去弥补回来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唯一知道的是,这十年的师徒感情,在昨晚的那一面后,彻底断了。 宴九想到这里,胸口就立刻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得喘不过来气。 她猛地起身,冲出了房门,一路朝着后院的小楼大步而去。 蒋怡。 她的母亲。 此刻,她十分强烈地想要见到她。 这会儿,已经是深夜时分。 小楼里的人早已睡下了。 宴九冷着一张脸连敲了好几次门。 终于,屋内的人在听到那一阵声响后,赶忙出来开门。 “来了来了。”门一被打开,一名佣人看到了宴九后不由得惊讶道:“大小姐?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我要去看看我妈。” 宴九冷冷地一句话后,就往里面走去。卡Kа酷Ku尐裞網 “大小姐,您忘记了吗?您不能进去。” 因为有了上次的阻拦后,这一次这位佣人的阻拦几乎是毫不犹豫。 结果就看见宴九一双眼睛暗沉沉地望着她,只说了两个字:“滚开。” 那名佣人看着在夜色下,那双麻木平静的眼神,不由得心头一个激灵。 那种恐惧感从脚底腾升而起。 同时,脑海里又一次的想起刘嫂的莫名失踪。 当即她不敢再拦,而是退到了一边。 看着宴九一步步走了上去。 随后出来的另外一名佣人看见宴九的背影,正要开口,结果被旁边那位给死死捂住了。 直到人彻底消失了,她才松开了手。 那名被捂住的佣人着急道:“你怎么放大小姐进来了?万一夫人发现了,就该责怪我们了!” “我要再迟一秒放她进来,我估计现在自己已经死了。”那人劫后余生地摸了摸自己后脖颈,只觉得凉风嗖嗖。 “可是那夫人那边怎么交代?” “还交代什么,没有大小姐,夫人在这个家根本毫无地位可言,更何况现在大小姐在这个家里如日中天!” 楼下那两个人很是小声的说着话。 而楼上则陷入漆黑的寂静中。 宴九越靠近那扇房门,她的脚步就越发的轻。 当那扇门终于被推开。 窗外的路灯光线淡淡地照进来,那一张日思夜想的脸赫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顿时鼻尖一股酸涩。 还好,她还有妈妈。 这么多年的牺牲,至少她还有妈妈。 值得的。 还是都值得的。 她失去了其他,但妈妈还在。 只要妈妈在,她就……就还有亲人! 她就不是一个孤儿。 她不想再做孤儿了。 她做了整整十年的孤儿,真的……很想有个妈妈。 哪怕……对她不怎么好,但……她不孤单了。 虽然宴九在心里一个劲儿的在宽慰自己,可视线却还是渐渐开始变得模糊。 她睁大了眼睛,想要努力看清楚,可眼眶里的热不断的涌起。 那双腿更是如同灌了铅一般,又沉又重,根本迈不进去。 索性就坐在了门口的角落里,在幽暗地环境下,她远远地望着躺在床上沉睡的人,想着当年在部队里,除了训练,每到节日就会思念母亲,同时也偶尔会很她。 恨她为什么对宴国怀有着如此浓烈的感情。 恨她为什么要抛弃了自己。 那种爱恨交织的情绪,就这样充斥着她在部队的每一天。 而现在,她想要的已经实现了 可心里却没有那份“终于”的感觉,反而觉得很空,一种荒芜的空荡。 昏晨的夜色终于随着时间渐渐褪去。 新的一天再次降临。 所有的一切又好像全都恢复了。 昨晚那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插曲,似乎不过是她长期压力之下产生的幻觉而已。 宴九在门口坐了整整一夜。 再空、再冷、再难过,可日子还得过。 她还记得今天早上要和各个部门,特别是财务部和公关部两个部门,商讨一下关于这次和叶氏合作的资金计划,以及公关部的新闻发表。 这次叶氏的动静那么大,宴氏也要趁着这一波的热度把事情全面敲定才可以。 宴氏才拿捏到一半,她不能半途而废。 在没有认识傅司之前,她只是想弄垮宴氏。 但自从知道傅司的身份,她要做的,是让宴国怀把那些事和东西交给自己,然后她再交给傅司,让他安全返回。 她已经脱下了军装,回去无望了,但傅司不是,他是真的卧底,他还能回去。 一想到这里,宴九抹了把脸,最后又在门口又看了一眼,然后轻轻关上房门下了楼。 楼下那两位佣人因为不敢随便离开,便一直守在那里,一夜下来,已经缩在沙发上开始打起了瞌睡。 听到脚步声后,那两个人相继睁眼,见到是宴九下楼,马上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宴九冷冷一句:“昨天晚上的事……” 那两个人马上保证道:“我们不会说,我们保证不会说!” 在听到她们地话之后,宴九才脸上毫无温度地走出了小楼。 回到房间,她洗了个澡,将一切全部整理好,同时也把自己的心情整理好后,才出了门。 130 攒点私房钱(四更) 老宅外,傅司早已在门口等候着。 他还记着昨晚宴九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还为此担心了一晚上,特意早上提前了半个多小时在这里等着。 不曾想,宴九出了宅子,神色如常地主动打招呼道:“早啊。” 哪里还有昨晚上那副鬼样子。 “早。”傅司替她开了车门,应了一声。 一路上,宴九一直靠在椅背上养神,似乎有些累的样子。 “昨晚睡得好吗?”他出声问道。 宴九没睁眼,回答:“嗯,还行,就是有点做噩梦。” “什么噩梦?” 宴九睁眼,看着后视镜里的傅司,扬了扬眉,似真似假地道:“我梦见……我弄丢了从小陪我长大的一个玩偶,却又找到了一个失而复得的洋娃娃,我在失去和得到里纠结了整整一晚上,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哭还是该笑,哎……作为有选择困难症的我实在太痛苦了。保镖大人,你要不要帮帮我?” 她本来是想故意笑闹他一番,可傅司却神情认真地回答:“应该哭。” 宴九愣了下,随后勾唇笑了声,“哦?为什么?” “因为玩偶陪你长大,而洋娃娃却空白了你整个童年。” 这一句话,让宴九的笑就此僵在了嘴角,眼神都黯了下来。 车子还在继续行驶着。 可车内却沉寂一片。 这份沉寂一直保持到了她进入公司。 才刚一出电梯,就看见办公室里的人整齐的站在走廊上,然后十分响亮地喊了一声,“副总,早上好。” 宴九被这一阵仗给弄得一愣,“什么情况?一大早上就那么声势浩大的。” 那群人憋不住的纷纷开口道:“副总,我们昨晚上可是收到了消息,激动得一晚上没有睡着啊!” “是啊,副总!您太厉害了!居然拿下了叶氏的单子,牛!” “副总,这回咱们拿下这个单子,是不是应该普天同庆一下啊,最好再弄点奖励什么的,就更好了!” 那明晃晃的想要奖金的意味十足。 宴九挑眉一笑,“行,给你们庆祝一下。除去例会,接下来我们早会、午会加晚会,一天三个会,够不够庆祝?” 众人:“?” 这也算奖励的吗? 这根本就是惩罚吧! 顿时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看上去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 宴九环顾了一圈,然后笑着又补充道:“到时候等到合作彻底稳定,年底我请你们吃饭、海外旅游,外加年终奖金翻两倍。” 众人:“!” 这心情也太他妈大起大落了吧?! 在安静了三秒后,整个办公室里立刻爆发出了一声声的欢呼。 “哇!” “副总万岁!” “副总最棒!” “副总从今儿起,你就是我的女神!” 那群人高兴得都快找不到北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故作不高兴地道:“我以为自从上次把分红全部给你们之后,我就是你们的女神了,原来并没有啊……” “有有有,早就是女神了,只是今天是女神中的女神!”其中一公关部的男职员趁着高兴,连忙一个劲儿地拍马屁。 宴九浅笑着道:“行了,我的承诺已经给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赶紧准备一下,马上开会。” “是!” 在得到了老板亲自许诺后,在场的人各个都如同打了鸡血,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会议室里,等着开会。 大概是来自金钱的刺激,两个半小时的会议效率极其之高。 方案层次不穷不说,就连效率都非常快。 财务部甚至当场连预算都报了出来,同时公关部也已经发了文稿。 宴九被他们那激动的情绪所感染,慢慢地也投入到了工作中。 在热烈的商讨过后,宴九把所有的步骤都分别一项项的敲定。 等散会后,所有人全都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忙碌。 而宴九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不断地捏着眉心。 跟进来的傅司看到她那萎靡的神色,声音略沉,“我看你好像很累。” 宴九眉头紧锁着,“还好吧,估计有点宿醉。” “我去给你泡一杯醒酒茶。” 傅司说完就往外走去,身后的宴九却这时候说:“来一杯咖啡吧。” 他步子一停,不解地道:“你不是不喜欢吗?” “苦一点才提神嘛。” 不过说归这么说,当一口喝下去的时候,她还是后悔了。 果然,她还是喝不惯这种东西。 比中药还难喝。 她碍于自己刚才夸下的海口,而且还是傅司亲手泡的,所以只能偷偷地把那杯咖啡推到了一旁。 傅司看到她那小小的举动,嘴角微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只觉得她怎么那么可爱。 “对了,傅司,等到有第一批收益后,把我那部分单独划到你卡上。” “为什么?” 宴九闭着眼靠在那里,脖颈的线条拉长,很是漂亮,“我打算有了钱之后买一套房,但我没什么时间,你帮我处理。” “现在也能买。” 傅司不明白宴九费什么非要等收益到了才买,以她现在的身份和资金,想要在s市买哪一套房子都没有任何问题。 可宴九却坚持:“不,就用和叶氏的那笔钱。” 傅司看她这样,也没有强求,只问:“那你想要买什么样的房子?” “适合养老的,然后安静点的,最好是那种独栋的宅子。”宴九想也不想地回答。 傅司默了下,他大概知道这套房是要买给谁的了,所以一口应了下来,“好,我知道了。” “还有,叶氏每笔我的个人收益你都替我单独打进一张卡里,不要用我的名字,用你的名字。”宴九又立刻补充了一句。 这下,傅司终于感觉到奇怪的地方了。 钱全部打到他的卡里,房子也是让他来买,把一切事情全都交代好。 这怎么有种交代…… 傅司突然想到了昨晚她那副惊恐失落的样子,神经线瞬间绷紧,紧紧盯着她,“你想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偷偷攒点私房钱,不行吗?”宴九笑得风轻云淡,看上去不见任何异常。 “你没骗我?” “没啊。” 傅司看垂眸,一言不发地看她。 而她也毫不躲避地迎着他的视线看回去。 片刻后,宴九率先道:“行了啊,看了那么久,到底答应不答应啊?” “只要你不是骗我,我就答应。”傅司严肃而又认真的回答。 “我发誓,我真没骗人,如果骗人我就……” “我答应。” 傅司真怕她为了藏点钱发毒誓,这大小姐怎么什么都敢说,半点忌讳都没有! 头痛不已的应下后,他果断就离开了办公室。 宴九看他那副无奈到妥协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其实她这话真没骗人! 她的的确确是真藏私房钱,只不过……这钱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给蒋怡赞私房钱。 宴氏进了卧底,自己也已经暴露了,完蛋是迟早的事。 她倒不怕坐牢,怕就怕所有的一切全都爆发出来后,自己的母亲有病,没人能照顾,到时候大门的封条一贴,老宅、公司全都没了,母亲要到哪里去生活? 所以只能现在赶紧给她攒点干净、不会被查的钱买套房。 叶氏想要研发的是无人机这一块,宴氏在最开始是不可能做什么,要做也是等后期的时候,所以相对来说最开始的那笔钱的来源比较正常,所以适合给她用。 至少将来养老不成问题。 宴九此时的笑容淡了下来,坐在办公桌前安静了很久、很久。 她不知道那一天会何时来。 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明年。 但她知道,该来的,迟早一定会来,躲都躲不掉。 ------题外话------ 又是新的一章万更,大家早上好! 我们亲爱的老头团长出现了! 徐康宏:我一点都不老,我很年轻,我才四十岁! 大小姐:反正比我老…… 徐康宏:你别叽歪!你还没给我认错! 大小姐:……我错了 徐康宏:…… 131 下最后通牒(一更) 初秋的下午有一种秋高气爽的宁静感。 宴敏远此时正坐在花园内已经足足坐了半个小时了。 花园里花团锦簇,开得极为热烈,没有半点枯萎衰败的样子。 而他并没有任何的心情去观赏。 一大早上他就宴国怀喊过来。 可都半个小时了,宴国怀一个字都没和他说,只是一味的在打太极。 这让宴敏远有些沉不住气了,“爸,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宴国怀手上的动作停下,他先是看了一眼石桌上的时间表。 才半个小时。 上次宴九坐在这里被自己晾了那么久,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而现在宴敏远才半个小时…… 这高下其实已见分晓了。 宴国怀坐了下来,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宴敏远沉默着不说话。 “你妈那边你打算怎么办?我听说她好像恢复的不错,一旦出院,只怕你妹妹的事……” 宴国怀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宴敏远立刻出声道:“我不会让她知道这件事的。” “就算你瞒得住,可你妹妹接下来的人生怎么办?”宴国怀又问。 现如今s市一提到宴亦陌,有哪个不知道她放浪形骸,与男人风流一夜。 即使后来宴敏远有出钱替她把那些事全都压下来,也报了警,让那几个男人在里面不得已地承认是他们给宴亦陌下了药。卡Kа酷Ku尐裞網 但名声到底是毁了。 而且毁了个彻彻底底。 “我会想办法的。”宴敏远一想到这件事心里头就恨! 如果当时宴亦陌能乖一点,陪着叶子允度过一那段时间,那昨晚站在那里的人就是她了! 可惜,就差那一点点! “你妹妹有办法,那你自己呢?”宴国怀看着他那副极力隐忍的样子,再次道:“叶氏的合作被宴九拿去了,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坐在那里的宴敏远手猛地握紧成拳,咬着牙说道:“我……也会想办法的!” 宴国怀看着自己从小培养到大的儿子,不得不说,在性子这块他真不如宴九,受不了失败,情绪太容易被挑拨,“你要想什么办法?现在你被宴九踢出了公司,又被她抢了单子,几乎是一败涂地。” “爸……” “如果你再没有办法,那我手上的几件事只能交给她做了。” 看着宴国怀离去的背影,宴敏远几乎是脸色一变。 爸爸这是给他下最后的通牒了?! 是真的打算要放弃他了吗? 宴敏远心里顿时慌得不行,同时也焦躁地不行。 因为他知道,爸爸向来说到做到,要真的把事情都交给宴九了,那他就真的回不去了! 他在花园里从天亮坐到暮色垂垂。卡Kа酷Ku尐裞網 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此时,桌上的电话震动了起来。 宴敏远一看是一未知的电话,而且记录里连续打了七八个。 当下,就把那通电话接了起来。 “你这会儿找我,有什么事?”他问。 电话里宋五的声音传了出来,“宴总,我昨晚得到了一个关于宴副总的消息!” 宴敏远现在一关于宴九的事就越发的警惕,立刻问道:“什么消息?” 电话那端的人立刻将昨晚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都陈述了一变。 宴敏远越听越心惊,甚至到最后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有两个像是当兵的来找宴九?这开什么玩笑!” 宋五很是肯定地表示:“这是真的,我发誓!而且不止这一次,上次在船上,那个男兵也对副总喊过什么队长之类的话!还让她赶紧归队,说什么部队很需要她!没想到这次会特意请假过来堵她!” 宴敏远听到这话后,不由得眯起了眼眸,“那宴九什么表情?” “副总倒是矢口否认了一切,但那个人却非常执着……” 宴敏远沉思了片刻,最终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地笑,“既然他那么执着,那不如我帮他一把,你去把人抓回来,越快越好!” “明白。” 电话一挂断后,蹲守了一天的宋五趁着暮色渐深,带着两个手下进了那间小旅馆里。 守着小店的老板一看到有人直冲进来,原本还想阻拦,但一看到那三个人来势汹汹,硬是没敢阻拦。 宋五问清楚了那两个人的房间号,马上就看他们三个人一路直接上了二楼。 在那间房门前,他轻声地嘱咐了一句,“你们一个在门口守着,一个跟我冲进去。” 在得到两个人的点头后,宋五率先一脚把门给踹开了。 里头正在给徐康宏上药的郑坤一听到这声音,不由得一愣。 接着一看到那几个人神情不对,连忙挡在了徐康宏的面前。 “你们要干什么!” 宋五什么都没有说,只吩咐了一句,“把他们带走!” “你们敢!你们到底是谁!竟然敢不分青红皂白,随便抓人!” “我们只按吩咐办事,抓人!” “团长,快走!”郑坤眼看着情况不对,对徐康宏说完了一句后,马上冲了上去。 宋五的身手其实很不错的,否则也不可能入得了宴国怀的眼,和傅司一同去宴九的身边。 而郑坤这边要顾着受了伤的徐康宏,只能吃力的以一对三的应对着。 不过到底部队出身,又在宴九名下,体力上就不是这群人所比拟的。 摸到一个空隙间,郑坤一脚狠狠踹在了宋五的心口处,然后搀着徐康宏往楼下而去。 暮色已深,夜色初上。 他们所的是一处比较偏的小旅店。 天一黑,门外已经没有什么人走动了。 郑坤带着徐康宏不断地往前面走去。 只是没过一会儿,那群人就从后面追了过来。 徐康宏一看,果断地道:“别管我了,你快走。” “不行,您是我带来的,我得带您走。”郑坤着急地搀扶着他,不断地往前面跑去。 徐康宏毕竟这么多年的实战下来,一眼就看能看出现在的情势,喘着气道:“你拖着我,根本没办法对付这三个,快走!” 郑坤耿直地道:“不!是我带您出来才遇到这事的,我必须得把您带回去!”他不断地看着后面紧追不舍的人,心里无声地咒骂了一句,“这群人到底是谁啊!怎么二话不说就来抓我们?真奇……”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 “难道是……是她来派人抓我们?!”郑坤面露出一种骇然而不敢相信地惊疑面色。 不,不对。 她为什么要抓人? 这没有理由啊。 除非是…… 她心虚! 只有心虚,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以此来杀人灭口! 郑坤第一次想法这么顺畅过,也第一次心里这么害怕过。 如果宴九真的是有问题的,那他把身上有伤的团长带过来,无疑就是……送死! 不,不行! 团长不能有事! 他绝对不能让团长有事! 郑坤当下半蹲下来,想要背着徐康宏离开,但被徐康宏给阻止了,“你快点走!” “不行!我带您一起!” “你别废话了,快走!”徐康宏把人一推,示意他快走。 只是一不小心牵动到自己胸口的伤,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 郑坤看他摇摇欲坠的样子,心里自责了一万次,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应该把这件事死死埋在肚子里,而不是把带着有伤的上徐康宏来到这里! 他连忙起身把人扶住,满是担心地道:“团长!” 徐康宏后面的人越来越逼近了,情况紧急,低呵道:“我命令你,快走!” “团长……” 徐康宏不断地把人推出去,语气焦急道:“你快走,你留在这里只会把事情闹大!” 郑坤不解:“为什么?” “快走!”徐康宏没有回答,只是看到旁边有公交车开来,一把将人直接推了上去。 郑坤被喊得都懵了,被稀里糊涂地推上了车。 等回过神,车子已经启动。 夜色下,他趴在门上,就远远地看见,那群人已经把徐康宏给抓住了。 一切都来不及了。 132 叛徒(二更) 夜幕越发的深沉。 秋季的风一阵比一阵凉。 宴九此时还在公司里批阅着文件。 只是名字才写到一半,心里头没由来的一慌,笔下一抖,好好的一个九字硬是写歪了。 傅司看她突然间这样,有些担心地问:“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些心慌慌的。”她盯着那一个写歪了的九字,眉头紧蹙了起来。 “是不是因为昨晚没睡好?” 傅司替她把那份文件收到了一旁,宴九索性也就放了笔,靠在了椅背上,“大概吧。” “时间不早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傅司惦记着昨晚上她做噩梦,没休息好的事,想让宴九早点回家休息。 可宴九有了昨晚上和徐康宏的那一面后,心里始终不安,就算回去也睡不着,索性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不了,还有工作呢,叶氏的合作我想尽快签订下来,免得节外生枝。” 说着就重新把翻开了一份文件批阅了起来。 傅司看她已经重新投入了工作中,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替替她倒了杯热茶后,拿着那份写坏的文件离开了办公室。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九点多,窗外一片漆黑,如同一块天鹅绒帘幕一般。 宴九的办公室在高层。卡Kа酷Ku尐裞網 俯瞰下去,市中心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楼下一片霓虹闪烁。 这是一个用钢筋水泥筑造出来的世界,冷酷而又冷漠。 在这个亮如白昼的不夜城里,宴九坐在办公桌前奋笔疾书地忙碌着。 直到夜深。 忽然,办公室的门匆促地被敲响。 “叩叩叩” 还没等宴九喊一声请进,门就直接被推开了。 站在门口的是许久不见的宋五。 只见他站在那里,神情莫测的很,“大小姐,董事长让您马上去执罚堂。” “去哪儿?”宴九眯了眯眼。 宋五再次重复:“执罚堂。” 宴九细细回想了一番,在确定并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正准备起身,就见从门外走过来的傅司,“为什么我没收到消息?” 宋五不卑不亢,只说了一句,“你可以给董事长打个电话核实一下。” 宴九蹙眉,傅司向来比宋五更得宴国怀的青睐,可这回宴国怀却找宋五,而不找就在自己身边的傅司。 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她想不到的联系。卡Kа酷Ku尐裞網 所以,当她看到傅司真的拿出手机准备核实的时候,当下就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夺走了那只手机。 “行了,傅司你做事就是这么较真,每次都让我头疼,真不知道爸爸为什么喜欢你。” 她似真似假的这一句话,把傅司对自己的担心和保护说成了认真。 傅司似乎也在这个时候想到了什么,垂着眸,眸底沉下一片暗影,“我只是按照董事长的吩咐办事,希望大小姐能谅解。” “别废话了,宋五,你带我去执罚堂。”宴九顿了顿,以防万一,随后又对站在门口的傅司说道:“你就留在公司里把我办公室里几份重要的文件给整理了,明天开会要用。特别是抽屉里那份,格外重要,马上处理!” 傅司皱起了眉头,还想说什么,但宴九已经把手机塞回给了他,同时还轻捏了下他的手,作为暗示。 “是。” 虽心不甘但也不得不按她的说法来做。 就这样,宴九坐上了宋五的车,一路朝着执罚堂的方向而去。 夜深人静。 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 终于,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栋大楼下。 门外站着的两名保镖一看到宴九连忙开门迎她进来。 宴九进了电梯,直接上了五楼的会议室。 推开门,就见宴家的三兄弟和宴敏远全都坐在了会议的长桌边,整整齐齐。 “大晚上的,各位把我叫我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宴九从门外走了进来,故作不耐地问道。 坐在一旁的宴敏远唇边泛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大姐急什么,不如坐下来喝杯茶。” 宴九扬了扬眉,“你当然不急,你明天又没什么事,但我明天还有四个会要开。” 被抢了白的宴敏远神情一恼,顿时冷笑了起来,“大姐要是忙不过来,当初就别揽下这么多活。” 宴九坐在了对面,淡淡一笑道:“我倒是想脱手,问题无人可用,只能亲自上阵。” 宴敏远被戳中了软肋,心头恼怒不已。 “够了!”宴国怀这时呵了一声,然后沉着声音,有些不耐烦地问:“你让我们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宴敏远回神,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的目的。 他当即朝着宴九的脸上似有深意地瞥了一眼。 “爸,我在今天下午得到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但因为不敢确定,所以一直等确定后,才敢来汇报。” “什么事?”宴国怀看他那副神秘的样子,声音越发地沉了起来。 宴敏远似笑非笑地道:“我收到消息,有人告诉我,昨晚上有人在酒店的小花园理骚扰我大姐。” 宴九几乎是瞬间背脊一僵。 昨晚竟然有人看见了?! 这怎么可能! 她记得,那时候自己是最后一批走的,酒店楼下根本没什么人,应该没人才对。 但因为昨晚上老头的突然出现,让她彻底慌了,以至于失去了往日的警惕,一时间也无法确定,宴敏远是故意诓她,还是真的拿捏到了什么。 只能表面装作冷静淡然的模样,一言不发。 反倒是旁边的宴国民大惊小怪的道:“骚扰?怎么酒店人员没有发现吗?可别再出现亦陌那样的事情了。” 提及到宴亦陌,宴敏远脸上的笑僵了僵,咬牙道:“四叔,你急什么,我大姐哪里会是那么容易吃亏的。” 宴国民一想,又看了下一直坐在那里没什么表情的宴九,觉得也是。 宴九从来就没有输过,要真遇到这种事,估计也是对方倒霉。 正想着,就听宴敏远忽然话锋一转地道:“不过,那人的身份很奇怪。” 宴国民随口问道:“什么身份?” 宴敏远笑着道:“据说,他是一名军人。” 一听到那两个字,宴国民和宴国光顿时眼神一变。 宴国光还算沉得住气,但宴国民就立刻跳了起来了,“真的假的?阿远,你这话可得斟酌着说啊,这事可是非常严重的!” 要知道他们干得都是违法的勾当,什么都能沾,就是不可能沾穿制服的,不管是警察也好、军人也好,那都是不可以的! 一旦有这个可能,都是宁错杀不放过,一切以叛徒论处。 坐在那里的宴敏远似笑非笑地盯着宴九,说:“所以我特意来求证一下大姐,我得到的消息是否属实?” 宴国民马上看向了坐在对面的人,问道:“阿远说的,到底是否属实啊?” “宴九,你别以为沉默就可以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面对这三个人的质问,宴九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隔着桌子,眉眼在灯光下冷漠而又锋利。 宴国民莫名地感觉到了一种压力,最终莫名地就住了嘴。 只有宴国光还在步步逼问道:“宴九,你是哑巴了吗?!还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有,如何?没有,又如何?”宴九神色冷淡地抬头看向了宴敏远,“你有证据吗?总不会就一句听说,就打算定我罪吧?” “原来是大姐不死心啊,那好,我就给你证据!”宴敏远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下。 会议室墙面上的那个屏幕立刻就被打开了。 高清的屏幕里霍然出现了一个画面。 只见一个人正倒在地上,看上去虚弱无比。 当镜头拉近后,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康宏! 133 反咬一口(三更) 宴九藏在袖子里的手猛地一紧,如坠冰窟。卡Kа酷Ku尐裞網 她没想到竟然被抓的是徐康宏,而不是郑坤! 原本她心里还在担心,如果被抓来的是郑坤,要该怎么向宴国怀交代。 因为当初郑坤是和自己一同卧底的,那张脸他是见过的。 如果他一出现,自己当初的戏码可就被拆穿了。 但现在一看到徐康宏被抓到那里,她觉得还不如是郑坤呢! 老头受伤未愈,被人这样强制性带过来,肯定是受了很多的苦! 老头这辈子都受人尊敬,从来没有这样被对待过。 结果老了老了,竟然因为她,遭了这罪! 该死! 宴九紧紧盯着屏幕里的人,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可心里却焦灼不安到了极点。 徒然间,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郑坤那小子向来耿直又老实,遇到危险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同伴。 所以,就算被抓,也应该是两个人一起才对。 他怎么可能丢下徐康宏自己跑了? 难道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计划? 万一郑坤那傻小子跑来营救怎么办? 一想到这个可能,宴九的大脑立刻开始不断的高速运转了起来。 坐在对面的宴敏远看她平静的面色,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冷冷地笑意,“大姐,现在这个证据够不够?” 宴九神情冷淡,没有说话。 看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宴九,宴敏远心里别提多爽了! 他现在非常享受这种胜利在握的样子。 对于他来说,现在的宴九不过就是在垂死挣扎而已。 只要随便玩玩儿就能轻而易举的捏死她! “如果还不够,我还可以让他开口。” 这下,宴九倒是抬眸了,不过还是没说话。 宴敏远见她那神色,笑着直接打了电话下去。 没过多久,收到命令的两个手下就出现在了屏幕里。 只听到屏幕里响起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找我们副总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想威胁她?” 威胁? 宴九眯了眯眼。 这话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 “你不说也没用,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来找她!我们副总说了,看在往日情分上,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让你说几句遗言。喏!我们副总就在监视器那头看着,你可以直接说。”那人指了指监控镜头说道。 而在这一瞬间,宴九立刻明白了宴敏远的用意了! 他这是故意让老头误会,误会这群人是在她的授意下去抓人的! 如果老头真的相信了,那么自然会在临死前的这一刻把什么话都说出来! 本来他们之间就有很多话没说清楚,特别是关于性别和身份的…… 不得不说宴敏远这招够毒。 当宴九透过屏幕看到老头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眸望着监视器时,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瞬间几乎停止! 她不知道在盛怒和失望双重打击下,老头会不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她唯一知道的是,绝对不能露出丝毫慌张神色。 死一般的沉寂过后,终于,他开口了。 “你们杀害一个合法公民,是违法的。” 那干哑的声音如锯木头般难听地嗓子。 宴九那根即将崩断的弦瞬间松了下来。 可继而看到他说完后不断地粗喘着气时的样子,心又想有一只手猛地一攥,疼得她连呼吸都困难。 都是因为她。 全是为了她! 宴九用手紧紧掐着自己的掌心,将那股情绪尽快褪去,然后轻笑了一声道:“合法公民?” 就这么四个字,那轻蔑的态度立刻让宴敏远脸色涨红了起来。 他马上打电话下去,怒声道:“混蛋!你们在让他说些什么东西!” 就见屏幕里的人不断地冲着监视器不断的点头哈腰,连连抱歉。 等到电话一挂断,就冲着徐康宏的胸口的伤处一脚飞了过去。 刺眼的红色立刻从衣服里渗透了出来。 宴九眸间深处刹那间煞气汹涌翻滚着,如同深海中的炽热沸腾的岩浆。 “妈的!你在糊弄谁啊!给我好好说!”屏幕里,那男人还在不断地殴打徐康宏。 但徐康宏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宴九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但脸上的神情纹丝不动,在灯光下反而像是染上了一层冰寒,像只一个面具罩在她的脸上。 屏幕里时不时传来的殴打和闷哼声在她这里完全不起任何的作用,冷眼旁观得如同一场闹剧一般。 坐在对面的宴敏远看在眼里,渐渐心头焦灼了起来。 最终,还是宴国怀开了口,提醒着喊了一声阿远后,宴敏远彻底坐不住了,他猛地一拍桌,看向了站在角落里的宋五,“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朝着宴九说什么队长回来之类的话吗?!怎么现在又被公民了!” 队长两个字,让宴国怀的眼神“唰”地一下飞射了过来。 宴九心头顿时一沉。 她知道,这件事还是瞒不过去了。 即刻,她像是被提醒了一般,“哦,你是说船上那件事啊?那次交赎金的时候的确有个人抓着我的手不放,不过应该是认错人了。他找的队长是男人,我嘛……就不用多说明了,相信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吧。” 宴国民在旁边看了那么久,也算是看出点门道了,但他心里总觉得宴九不会输,所以呵呵一笑地搭茬道:“这个是自然,只要不是眼瞎的,都能看出来,想必真的是误会了吧。” 宴敏远听到这话,凶狠地瞪着他,“四叔,有些事还没有决断,还是不要妄下结论的好!” 宴国民一愣,随即皱眉地拍案而起,“混账,我可是你四叔,你就是这么和我说话的?” 宴国怀这时也冷声地喊了一声,“阿远。” 可此时的宴敏远一心都在宴九的身上,他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坐着的人,恶狠狠地质问:“那你明明见过他,为什么刚才不承认!” “我没见过他,我见的是另外一个人。”随后宴九就转过头看向了宋五,“当时你在船上,应该有看到吧?” 被突然点到名的宋五愣了愣,然后又小心地看了一眼宴敏远,点头,“对……的确是另外一个……”眼看着宴敏远变了脸色,他连忙又补充道:“不过,那个人也和他一起来了,只是我当时抓的时候,不小心让他给跑了。” “什么?!” 宴敏远大概没想到竟然有一个逃了! 也怪他,一抓到人就急着去召人,压根就没有仔细问清楚。 那怪不得宴九会这样无动于衷了。 原来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宴敏远脸上已经难堪到了极点,不由得觉得自己做得这一切如跳梁小丑一般。 而就在这个时候,宴九却突然发了难,她捏着手里的茶杯,盯着站在门口的宋五,幽幽地问:“真奇怪,宋五,你不是我爸派给我的吗?怎么我有事你不和我爸说,反而和我弟弟说明?” 宴敏远心头一惊,脸上装作不在意地道:“这有什么关系!反正和谁说不都一样。” “一样吗?反正我觉得不一样,不知道爸爸怎么认为?”宴九意味深长地朝着宴国怀的方向看了一眼。 宴国怀面孔沉冷,似蕴藏着一股无形的寒意,诡谲得让人毛骨悚然。 只冲着他们看了一眼,但就那一眼如钢刀刮过。 刹那,宴敏远分明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浑身的毛孔都紧缩了起来。 就连宋五都不由得打了个心里一突。 宴敏远心里又害怕又愤恨,声色俱厉地吼道:“宴九,你不要转移话题!现在是在说你的事!” 宴九目光凉凉,“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就算有说的也只需要和爸爸说明,按理来说轮不到你来置喙吧?” 宴敏远一噎。 134 致命的考验(四更) 随后,他立刻将目标转移到了宴国怀的身上。 “爸,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一定要好好斟酌才行!我们干的可是不能见光的买卖,万一宴九真是有问题,那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就连宴国光也在这个时候沉冷地附和道:“没错,先不提宴九是否真的是无辜,就按照以往的规矩来说,在这件事上宴家向来宁错杀不放过,更何况宴九没事被两个军人缠上,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完全无辜的样子。” 宴敏远听了这话,心里冷笑连连,就算真是无辜的,他今天也要把脏水全都泼在宴九的身上。 他一定要牢牢抓住这一次的机会,将宴九置于死地! 再无翻身的机会! 当下,他再次诚恳的劝说了起来,“爸爸,这可是关系到整个宴氏的命运啊,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和心血,可不能因为一念之差,毁于一旦啊!” 那迫不及待的样子,真真是半点遮掩都没有。 坐在旁边的宴九看在眼里,不由得轻笑出了声。 在这样紧张窒息的环境下,她的笑声特别的刺耳显眼。 “你笑什么?”宴敏远被她的笑给刺到了,神情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宴九斜靠在椅背上,把玩着桌上的茶杯,“我在笑,我亲爱的弟弟为置他姐姐于死地,已经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真是厉害啊。” 被戳痛的宴敏远被激了下,脸上羞恼得有些挂不住,压着情绪冷冷道:“你不用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如果你真和军方勾结,你要害得是整个家族!我怎么可能放过你!” 宴九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卡Kа酷Ku尐裞網 看上去毫不在意的很。 可她越是这样风轻云淡的无谓,宴敏远就心头越是的恨。 明明每次他想尽办法想要逼她入绝境,可她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地逃脱,不仅能逃脱,而且到最后还总是一副打发无知小儿的样子。 那是不屑、轻蔑的态度。 是一种自负到极点的态度! 而他,最恨地就是这种态度! 明明他出生豪门,拥有着这世界上的所有,可对方,不过是一个流落在国外,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怎么敢、又怎么配用这样的态度来和自己交手! “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此时,一直没有表过态的宴国怀将视线转移到了宴九的身上。 宴九摇了摇头,“没有,我所做的一切事情你向来最清楚不过。” 宴国怀那双眼睛如利剑一般犀利的眼神深深望着她。 片刻后,他才开了口:“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单独问阿九。” “爸?!”宴敏远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 结果却遭到了宴国怀一记毫无冰冷眼神。 宴敏远浑身一颤,才惊觉自己已经逾矩了。 最终不敢再开口。 等这三个人离开了会议室,屋内重新归于安静了下来。 窗外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像是打在了人的心头,一下又一下。 几分钟后,宴国怀率先问道:“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宴九很坦然:“就交赎金的时候,那人原本是我之前一起训练过的兄弟,不过因为性别对不上号,也就被我糊弄过去了,没想到这次又来了。” “为什么不说?”宴国怀眸光如刀,无形间屋子里有了几分的压力。 宴九像是没感觉到一样,一派淡定地坐在那里,说道:“不认为有什么可说的,反正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承认的,一承认,那就是死。” 宴国怀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转向了屏幕上,“那他呢?” “不认识,昨晚上光顾着和那人纠缠了,这人一直在远处,我不知道他,也没见过,大概是那家伙的上级吧?”宴九眼神漠然,那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宴国怀若有所思了起来。 他突然发现,这个女儿的演技有时候好到已经让他都难以分辨出真假。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宴家其他两个小的,估计早就已经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低垂着头不吭声了,唯独这个从来不在宴家长大的人神色间不见任何的畏惧。 到底是在部队里磨砺过的人。 在这个时候,宴国怀都不知道自己把她送出去到底是一件对事还是错事。 如果她是…… 那该有多好。 可惜啊…… 窗外有小雨飘了进来,夜风萧瑟。 整个会议室里空气一片死寂。 宴国怀看着那小小的屏幕,问:“你打算怎么办?” 宴九也同样望着,只是她态度散满到不屑一顾,“随便啊,反正我已经离开了,那边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 宴国怀阴沉不定地看着她,在确定自己没有确定出她的真假后,最终摸出了一把枪,放在了桌上,“那就解决掉。” 宴九挑了下眉,“你让我去解决?” “做不到吗?”宴国怀反问道,语气沉冷。 宴九坐在他的对面,望着桌上那把在灯光下泛着彻骨寒意的枪支,知道这是宴国怀的考验。 她只有亲手杀掉徐康宏,背上了这一条人命,她才算是彻底洗清罪名。 说不定宴国怀还想借着自己,顺便再逼一次徐康宏。 看看当她亲手举枪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对方是否还会那么的谨慎。 默了几秒,宴九忽地一笑,没有丝毫犹豫地拿起了桌上的枪,“我这人经受得住考验,十年的考验我都走过来,这点小小考验我还不放在心上呢。放心,一定给您解决的利利索索的。” 说完就推开了椅子,大步往楼下的地下室而去。 门外一直等着的结果的宴家三个人一看到宴九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去,顿时皱眉。 宴敏远更是直接扑进了办公室,不管不顾地直言道:“爸,你不能就这样放她走!她是叛徒,她不可信啊!你不能老糊涂到被她随便几句话就给欺骗了!” 这一句话让宴国怀的脸色变得异常的冷漠,那带着森森寒意的目光让宴敏远倏地回神,才发觉自己在一时激动下说了什么。 他吓得心头一跳,“不,不是……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一下子气昏头,不,不是气昏头,是急昏头,是急昏头。” 宴敏远心慌到了极点,连说话都不利索。 那种阴冷的感觉如嘶嘶吐舌的毒蛇缓缓盘绕游走,一点点将他缠紧。 随后,宴国怀语气阴郁,“坐下。” 他如同牵线的木偶立刻坐了下来。 包括另外两个也被宴国怀邀请着一同坐了下来。 但他们坐下来并不知道要干什么。 几个人茫然地坐在那里,谁都没有开口。 屋内静悄悄。 窗外的秋雨密集了起来。 在陪着宴国怀坐了几分钟后,就见屏幕里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在场的几个人都有些错愕地盯着屏幕里的人。 宴九? 她跑那里去干什么? 在他们不解的疑惑中,屏幕那头的宴九一脚踹开了那扇铁门,大步走了进去。 徐康宏抬头一看见宴九,神情瞬间变得复杂晦涩了起来。 但宴九视若无睹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打得跌坐在地上的徐康宏,嘴角带着笑,可目光冷冽如寒霜,“昨晚上没看清,今天总算是看清长什么样了。不过,说真的,我完全不认识你们,你们为什么非要几次三番缠着我?这可是你们自己撞枪口上来的。” 话音刚落,她就举枪对准了徐康宏。 渐渐地窗外的雨声渐大,重重地砸在了窗玻璃上,也同时砸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宴九那决绝冷酷的样子真是半点情面都不留。 而徐康宏也紧抿着唇,深沉的目光幽深而又凝重。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宴九缓缓拉开保险,如同再看死物一般,往前面又靠近了几步,然后将枪口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别怪我。” 宴九语气冷漠如冰寒,就听远处有一声闷雷滚过。 雨声越来越大。 徐康宏知道一切尘埃落定了,他缓缓闭上眼,再无二话。 ------题外话------ 这一枪你们猜,是开还是不开?来来来,开的按1、不开按2,大家积极讨论下昂~ ps:我知道看完这四章的妹砸肯定对阿坤童鞋已经气到想直接打死了,来吧,打吧!我把人拎出来给你们打 郑坤:为什么背锅的是我?明明剧情是你写的,我只是照本演而已…… 蠢夏:闭嘴!憋说话!背锅侠! 哦还有,今天的万更结束咯,明天准时见!~ 135 触到逆鳞(一更) 可下一秒,伴随着一声“啪”地巴掌声,徐康宏被直接打翻在了地上。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宴九一步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神色变得可怖而又阴寒。 “你把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话? 什么话? 徐康宏完全懵圈了。 他原本已做好了死在枪下的准备,哪里还会再说什么。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宴九阴测测地声音响起,“说我是有爹生没娘养的贱人?够可以啊,当兵的现在嘴巴都这么能说会道吗?嗯?” 他们两个人的距离极近。 宴九依旧是那副冰冷带着星点阴戾的表情。 徐康宏却在那样的目光中,似乎悟到了些什么。 只是这事来的太突然,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但这时宴九已经松开了手,站直了身体,把玩着手里的枪,阴测地笑了起来,“想给自己苟延残喘争取点时间?可以啊,我成全你,但你敢问候我妈,你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语毕,她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那一巴掌极狠,徐康宏的头躲闪不及之下撞在了墙上,血流如注。 白炽灯的光透着阴森感,看得人触目心惊的很。 可此时徐康宏却开口了,他虚弱地靠在墙上,短促地一声冷笑,“你妈如果教好你,你现在应该就是奉公守法的公民,而不是拿着枪滥杀无辜的刽子手。” 那讥讽和嘲笑如同利剑扎进了宴九的逆鳞里,她勃然大怒,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了徐康宏的胸口,“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徐康宏被狠狠砸进了墙上,当场一口血吐了出来。卡Kа酷Ku尐裞網 但他还是努力地站起来,坚持不懈地在继续道:“你就是被我说中了事实!一看你这种人,就是从小没妈在身旁,才会落到如此下场!” “闭嘴!”宴九像是彻底爆发了一样,又是一巴掌。 “只有没有父母教育,才会堕落成这般!” “像你这种危害社会的毒瘤,迟早会被枪毙!” “也不知道你妈在天之灵,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成了这样,她……” 徐康宏不断地刺激着她,而宴九也的确是发了狂一般,她一把紧紧抓着徐康宏的衣领,眼里一片赤红,言语里的寒意也越发的重了起来,“你再说一句你妈,我就打你连你妈都不认识!信不信!” 徐康宏抬眸,那双沉肃的的眼睛已经被血糊住了,三秒的沉默后,就听到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为你母亲悲哀……” 整个房间死寂的可怕。 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宴九的脸色是真的变了。 她整个人的气压低到不能在低,嘴角缓缓绽放出了一个嗜血而又冰冷的笑,一把掐住了徐康宏的脖子,眼里的阴鸷已冷到了极点,“我他妈要你来替我悲哀?你也不看看现在咱两谁最悲哀!” “我这辈子行的正坐得端,你呢?死在你手上有多少无辜的呢?”徐康宏因为缺少氧气,脸渐渐地涨红了起来,可还是不断地在说着,“你母亲如果知道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做尽恶事,该是什么想法?” 宴九这下再次被触及到了逆鳞,那神色陷入了疯狂里,可恐怖到让人心颤的神情如同恶魔,“不要再提我妈!谁都不能说我妈!否则我见一个,杀一个!” “你母亲一定很失望……” 徐康宏说完,脖子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就听宴九阴测说:“你再说一句,我就把你丢去海江大桥喂鱼!” “人在做,天在看……” “闭嘴!闭嘴!” 在几番刺激下,宴九大概是真的发狂了,她松了手,一脚又一脚地朝着徐康宏的胸口踹去,真的是一点都没有留情。卡Kа酷Ku尐裞網 眼尾赤红,神色癫狂的样子让人看得分外可怕。 “你一定会后悔的。”徐康宏又吐了口血,彻底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宴九的气压已低到不能在低了,如同冰封的眼神不带丝毫温度,“后悔?后悔?好,我就让你看看,到最后谁才是后悔的那一个!” 她一把提起徐康宏的衣领,像是在拖尸体一样,将他拽出了门。 站在门外的两个手下原本在亲眼看到这一幕的情况下,早就吓得屏住了呼吸。 他们从来不知道,原来大小姐生气起来会是这样的可怕。 那种感觉犹如置身于烈狱中,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可一看到她拖着人出去,又不由得上前。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见宴九眉眼暴戾,赤目阴鸷而又锐利,“滚、开!” 那两个人当即呼吸一滞。卡Kа酷Ku尐裞網 已到嘴边的话不由得重新吞了回去。 宴九旁若无人地拖着地上的人就这样出了地下室。 大厅里灯火通明,两位看守的手下看到大小姐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一时都愣住了。 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宴九已经把那个血人塞进了车里,然后一路驾着车离去。 而在屏幕那头的人等人彻底离开了大楼口,才恍然醒来。 他们从未见过在公司里总是带着笑意的宴大小姐在出有这样狂暴残忍的性子。 宴国民在看完整个场景后,整个人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那人…… 应该是被宴九活活打死的吧? 就那打法,正常人都受不住,更别说是一个身受重伤的人。 宴国民这会儿手有些发冷,他越发觉得自己刚才那句帮衬帮得太对了,否则只怕将来自己也是这个下场。 正心有戚戚的时候,却不想坐在旁边的宴敏远猛地起身,“爸,她这是借机把人救走!快派人去把她抓回来!那是一场戏,是一场戏!” 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戏码太常见了,只要不是当着他们的面杀人,宴九就是心里有鬼! 但宴国民现下已打定主意站在宴九这边了,自然是否定道:“不太可能吧,都打成那样了,还救什么人啊。” 而宴国光也神情严肃地道:“就是打成这样才能救人,二弟,你……” 眼看着三个人起了争执,宴国怀面色依旧平静无波,只说了句,“到底是不是演戏,等等就知道。” 等等? 等什么? 只见宴国怀在众人的面前,按了下桌上的遥控器。 屏幕上的景象瞬间被切换了。 原来车内被装了监控! 宴九的脸再次被出现。 她眼神里的狂戾之气让人心颤,透过两边的车窗看得出来此时的车速很快。 而躺在车后座的人已经出气的没喘气的多,完全像是死了一样。 车内的气氛沉重而又压抑。 没过多久,就见宴九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看!她这是要打电话通知医生来救人了!爸,她有问题,她果然有问题!她和这个当兵的是一伙的!她完全是在骗我们!”宴敏远激动地站在那里喊叫。 然而,就在他的话才落下,屏幕里传来了宴九抑制不住阴霾的声音,“把整个海江大桥给我封了,我现在要去把这个浑蛋扔下大桥喂鱼,立刻、现在、马上!” 说完,她就一把将手机给径直从车窗内丢了出去,半点余地都不留。 车子再次提速,朝着海江大桥上行驶而去。 车外风雨大作。 雨水啪嗒啪嗒地打在车窗上,模糊了车前的道路。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远处是一名手下恭敬的走了过来。 “大小姐。” 宴九恍若未闻一般,径直下了车,打开后车座的门,把徐康宏暴力的从车内拖了下来。 倾盆大雨一下就把她全部浇湿了。 她拽着徐康宏就往桥边的栏杆上狠狠一撞。 “说!说你错了!我就留你一个全尸!”宴九面罩寒霜,神色如冰地站在大雨中。 而被揪着衣领的徐康宏整个神色已经虚弱到连话都说不出的状态。 可宴九却始终在不断的逼迫他,她的眸子映着雷电的光,声音冷而阴鸷。 “说话!” “说!” “说你错了,说你该死,说你后悔了!” 徐康宏对此唇边只是不屑一笑。 这笑刺眼极了,宴九的神色当即骤变,她也阴郁地冷笑了起来,一把松开了手后,往后退了两步,举起了枪。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行,那你就去死吧。” 语毕,“砰”地一声。 随着豆大的雨水,枪声在大桥上响起。 一道黑色的人影从高空以直线的方式降落到了江海中,“噗通”一声。 136 连番的试探(二更) 宴九面色冷如寒冰地收起了枪支,漠然转身,上车离去,半点都不曾留恋。 而一直透过屏幕亲眼见证了这一切地在座三个人彻底没了声响。 因为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宴九一枪打在了对方的身上,那人在如此大的冲击力下,被立刻撞翻下了桥。 在这样的江海中,还是如此重伤的情况下,除非是神仙在世,否则是绝对不可能有被救回的可能。 原本还说这是一场戏的宴敏远这会儿安静如鸡。 他没想到宴九真下得去手。 那一枪他是看得真真的,的确是打在了对方的身上,半点水分都没掺! 杀人如此利落,一点都不害怕。 这哪里像个女孩子的样子。 如果今天这件事放在宴亦陌的身上,估计早就跪在爸爸面前怕得痛哭流涕了。 可宴九呢……毫不犹豫的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杀掉了对方。 怪不得宴九说她不屑和宴亦陌交手。 的确,她连人都杀,宴亦陌那些小手段当然就不放在眼里了。 他这个大姐……可真让人心生胆寒啊。 就连宴国光和宴国民两兄弟在看到宴九杀人的镜头后,心头都不禁一震。 该是什么样魄力的女子能如此毫不畏惧的将一个人杀害。 会议室内,气氛已经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寂之中。 四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这样安静的环境里,窗外的雨水越发大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宴九就披着一身风雨去而复返。 一进门,就看见她浑身湿透,额前的头发一缕缕的贴在额前,脸上和手上都残留着些许的血水,看上去不见狼狈,反而身上那股刚杀过人的肃杀之气震慑得人心头强烈不安。 窗外倏地一道耀眼的电光将天空和屋内照出了一瞬的明亮,闷雷滚滚而来。 越发显得她脸上的神色鬼魅。 “哟,还没回去?”此时,宴九的情绪似乎缓过来了,明晃晃的拿着枪走了进来,然后将枪直接丢在了桌上,那声音让人心头一紧,“怎么样,大家都还满意吗?” 宴敏远沉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还能说什么,她都已经把人打死了,事都做绝了,根本无话可说了。 如果再拿捏,那就只能说明自己在没事找事。 至于宴国光则眉眼沉沉地看着那把枪,“这次没事,不代表下次就没事,别忘了,还有一个没杀。” 宴九唇畔勾起一抹笑,她脸上还有血迹,这一笑,显得愈发的诡谲森冷,“放心,我会派人封锁整个市区,只要他还在s市,我总能把人抓出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宴国光看这件事到这里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也就没有多做停留地离开了。 宴国民在见过宴九的手段后,也心里害怕不已,本想再张口说些什么,但一看到桌上那把黑冷的枪支,最终也只是闭嘴离开了。 等着两个人一走,宴敏远也觉得自己没必要自讨没趣地留在这里,索性也起身打算离开。 但宴九显然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二弟这是要走了?”宴九坐在位置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宴敏远。 被叫住的宴敏远脸色不善地问道:“大姐难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宴九笑了,她说道:“有啊,你忘记把自己的东西带走了。” “什么东西?”宴敏远皱着眉,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宴九笑容渐深,让宴敏远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果然随后就听道她说:“宋五呀,你不打算把宋五带走吗?” 当即,他的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稳了下来,故作不解地道:“大姐这话我不懂,宋五是爸爸给你的人,我怎么能随便拿走。” “他都听你吩咐,为你办事了,还是爸爸的人?”宴九挑着眉,话里分明是有意挑唆。 宴敏远下意识地朝着坐在那里的宴国怀看了一眼,然后连忙解释道:“大姐多心了,宋五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他怕惊扰了爸爸休息,才辗转来向我汇报。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眸光间染着层层地笑,“行,既然是我多心了,那就当我没说过。” 宴敏远看她竟然没有再纠缠,虽然心里疑惑,但是也不敢在这个话题上多做文章,只能暂时先行离开。 屋内顿时就剩下了他们父女两人。 宴国怀看她一直坐在那里不动,不禁皱了皱眉,“你还不走吗?” 宴九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爸爸,这回我的考验算是通过了吗?” 宴国怀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原来她正盯着墙上那个屏幕,里面是还保持着她那辆车内的场景。 他知道,宴九已经全都明白了。 半晌后,宴国怀只说道:“过段时间你跟我去见个人。” 这话分明是给了暗示。 是想让她介入堂口的事,以此作为抚慰和奖励。 宴九无言勾了勾唇,嗯了一声,随即就起身,跟着宴国怀一同回家。 夜空中,雷鸣声一声又一声地响起,雷雨交加。 这一路上坐在旁边的宴国怀都暗暗地观察着宴九,以此想要看出点什么。 但不知道是宴九实在戏演得太好不露破绽,还是她真的是对那个人没有所谓,回家的路上她姿态是散漫地坐在那里,完全没有任何上心的样子。 甚至还在查收邮件,在忙碌工作上的问题。 只是她还未散去戾气的眉眼在雷电之下时隐时现,显得幽暗森冷。 随即,宴国怀趁着她在回复邮件地时候,开口问了一句,“和叶氏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宴九头也不回地回答:“宴氏白天的股票涨得不错,估计最起码会保持一个月,等到合作签下,股票还会再涨上一涨。” “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还好,没什么问题,就是比较忙。这不,刚才还在办公室和傅司加班加点呢。”宴九说到这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坐直了身体,“说到这个我得给他打个电话,刚临走前我让他把那份文件弄好,也不知道他弄好了没,要是没弄好,我还得回公司加班一趟才行。” 宴国怀听到她可能半路要下车,目光立刻就沉冷了下来。 所以还是有问题的吗? 对于宴国怀来说,他见过太多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手法。 虽然透过屏幕他亲眼看见那人被宴九一枪打进了江里,但万一对方水性很好呢? 万一能坚持到宴九去救人呢? 所以他不得不提防一切看似意外的谋划。 于是,他坐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宴九。 只见宴九低着头正拨通电话。 大约响了四五声,电话终于接通了。 宴九开口就问:“傅司,我抽屉里那份文件你弄好了没?”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严肃回答:“已经弄好了。” “那你回家了?” “嗯。” 宴九脸色淡淡,“行吧,那你早点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明天早上准你晚点上班,免得说我这个老板不近人情。”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听不出有任何的问题。 也不需要半路去公司离开自己的视线。 难不成真是自己多想了? 宴国怀许久后声音沉沉地问道:“傅四回去了?” “嗯,估计我走了之后,他也开溜了吧。”宴九打了个哈欠,靠在了椅背上。 宴国怀看她困倦的样子,不像做假,便又问道:“这人你用得还上手吗?” “还行吧,反正爸能信得过的人,我肯定也信得过。”宴九靠在椅背上,闭着眼随意地说了一句。 一旁的宴国怀看她这样的做派,既淡定又随散,完全没有丝毫的焦灼,不免神色带上几分深幽的复杂。 137 这出戏太难(三更) 车子在高速路上一路疾驰。 在一个小时后,终于回到了老宅。 而宴九也在这个时候慢慢醒了过来。 “到了?”她问道。 坐在驾驶座的宋五很是恭敬地回答:“是的,大小姐。” “那行吧,时间不早了,那我先上楼了,爸爸。” “嗯。” 就这样,宴九顶着一身的湿漉下了车,进了宅子。 坐在车内的宴国怀神色目色沉冷,神情在车内的昏暗光线下幽深的很。 许久后,他才收回了视线,对车里的人看了一眼,“宋五,你好好在这里守着大小姐。” 这是最后的观察。 只要这一夜过去,一切就全都尘埃落定了。 “是。” 宋五碍于刚才的那件事,当天晚上尽心尽力的在楼下仔细认真地守着。 整整一夜的雷雨交加。 窗户上被雨水打得噼噼啪啪, 花园里的盛开的花朵更是在如此大风大雨下摧败了一地。 直到天明,雨水才渐渐停下。卡Kа酷Ku尐裞網 天地间也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天幕随着光线渐渐地亮起,雨后的空气泛着清新和安宁。 宴国怀第一个下了楼。 在看到门外彻底守卫的宋五后,问道:“如何?” 宋五摇了摇头,“我守了一晚上,大小姐进了房间后就没下楼过。” 对此,宴国怀不由得望了一眼那扇小小的窗户。 竟然真的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因为事情都过了整整一晚了,那人就算是水性再好,也不可能再有生还的机会,所以宴国怀没有再让宋五盯着了。 宋五看宴国怀真的似乎没有把昨天的事情怪罪,这才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的退下了。 至于宴九还是和以往时候一样到了点下楼吃了早餐。 宴亦陌是没脸下来的,而孙舒秀则还在医院里,整个餐厅又变成了他们三个人。 宴国怀不说话,下面那两个小的自然也不会没事找事了。 更何况宴敏远昨晚上还失败了一次,哪里敢这么快闹事。 只怕他现在恨不能让宴国怀暂时忘记了他的存在。 一顿早餐吃的气氛沉寂。 宴九吃完之后就由宋五送去了公司。 整整一个早上宴九一直都在公司里开会忙碌,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的不妥。 就连暗中还在观察的宋五也不由得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弄错了? 如果那人真的和她有关系,按理说不可能她会这么平静才对! 就在他真的有些迷糊时,突然间远处传来了一声低呼。 “对不起,对不起副总,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宋五抬头看去,看见一个员工正在不断的低头道歉,脚下是一个被打开的保温杯,那热水正冒着白烟。 宴九笑着安抚道:“没事,没事。” 但这时候有人却着急地喊:“呀!副总您手上被烫出泡了,得去医院才行啊。” 宋五一听,连忙跑了上去,“副总,您没事吧?”他低头一看宴九的小臂上白皙的肌肤上有一块大面积的烫伤,而且很快就起了水泡,足以可见那热水该有多滚烫,当即呵斥道:“你怎么做事的,竟然敢烫到副总!” 那小姑娘自己也怕死了,再被这么一吼,直接就给吓哭了,“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副总……我……我……” 那抽抽搭搭的样子的确是怕得不行,宴九见了,笑着说道:“不碍事的,你又不是故意的,别哭了,再哭扣工资啊。” 小姑娘一听,连忙含住了眼泪,憋着一口气,很是害怕地道歉,“对……对不起……” “真不碍事,你要不放心,我现在就去医院看,行不行?”宴九毫不在意地道。 小姑娘连连点头,“行行行,得去,得去!副总,我陪您去!” 宴九摆手,“不用,这么点小伤,有什么好陪的。如果你真的非要赎罪的话,那这份文件你给我复印了,等会儿我回来之后要看的。” “好,我一定会完成!”小姑娘含着泪花猛地一个劲儿地点头,然后又像是下定决定一样地说道:“副总,医药费就从我工资里扣吧,不管多少,我都付。” 宴九看她那副像是要身赴刑场的坚韧样子,不由得失笑,“一支烫伤膏,五块钱,从你工资里扣,还得烦人家财务给你记着这一笔,你是想得罪完我,还得罪财务是不是?小心人家财务部这个月不给你发薪水了。” 小姑娘胆子小,一下就有些怂怂的缩了缩脑袋。 宴九觉得她很是好玩儿,又逗弄了她两句,看人总算没那么害怕了,就对周围的人说道: “都没事了,赶紧午休去吧,别为了我浪费你们的午休时间。” 众人在这番话中也就散去了。 宴九则披着一件风衣,被宋五送下了楼。 办公室里的员工等人一走,不免小声地说了起来。 “真没想到咱们副总这么好脾气啊。” “是啊,我那次看她一进公司就炒了一个前台,还以为她是那种很凶的老板呢,没想到被烫成这样还安慰小阳,真厉害。” “谁说不是啊,那么滚烫的水浇上去,要是放在任何一个宴家人身上,小阳说不定被炒不算,赔偿也赔死人。结果咱们这位副总,居然说五块钱烫伤膏,可真够接地气的。” “我之前还以为她下跪是故意惺惺作态,直到今天我觉得……可能是我小人了。” “我也这么认为过!” “是吧!毕竟真没有哪个千金大小姐会给人下跪。” 一群人就这样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闹得整个午休谁也没有心思休息,全在说着各种关于宴九的各种事迹。 而全然不知道自己被烘托出了个高大伟岸形象的宴九正坐在前往医院的车里,如果这会儿知道,只怕要笑死了。 她明明不过是假借一个被烫伤的名义好去医院而已。 怎么那群人的口中就成了平易近人、慈眉善目的史上最好老板了? 很快,车子就行驶到了宴氏名下的私人医院。 宋五本来是想提前让医院那边做好准备,让所有皮肤科和烫伤科的专家及时待命,但被宴九给拦了下来。 “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烫伤而已,挂个皮肤科的号就可以了。” 她这轻飘飘一句话,结果把宋五给累断腿。 虽说只是烫伤,不至于多严重,可现如今的医院哪个不是生意兴隆的很,挂号、等号看病、去化验、然后再挂号,周而复始,这一趟楼上楼下的跑,没累死也快被绕得头晕了。 而宴九则慢慢悠悠,也不喊痛,也不焦急,一派淡定。 等人一进诊室后,宋五彻底瘫坐在了椅子上了。 只是没一会儿诊室里就出来了一个人。 宋五以为是宴九,抬头一看。是另外一名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的医生,于是他也就瞥了一眼,就重新收回了目光。 但他却不知道的是,那位医生拐进了后楼梯后,就摘下了白色口罩。 那张暴露出的脸,正是宴九! 她一离开宋五的视线后,就朝着顶楼狂奔而去。 直到顶楼的后楼梯的通道口,就看见傅司早已在那边等候。 原来,这不过是宴九和傅司商量好的一场戏罢了! 她知道宴国怀一直都在暗中怀疑和观察自己,所以昨晚上只打了那一通暗示电话后,硬生生地忍了一夜。 这一夜,她彻夜未眠,辗转反侧,睁着眼坐在床上看了一晚上的雨夜。 那种度秒如年的感觉比活剐她都难受。 在生忍了一晚上后,直到今天中午,她看准了机会,这才借机来了一趟医院。 估计宴国怀打死都不会想到,那个应该死在大桥下的人此时此刻就堂而皇之就在宴氏名下的医院里抢救。 138 傅司,拜托你了!(四更) 早在楼上守着的傅司一看到宴九,不过任何多余的解释,直截了当地就道:“虽然救人及时,但是伤势太严重,而且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胸口几处骨折,医生刚才出来说,他情况不太好。” 昨晚上他得到暗示后等人一走,就转身去开抽屉。 果然,里面根本没有所谓的文件,而是一只小巧的老式手机。 他知道,宴九知道在告诉自己,如果出事,她一定会打这支手机! 所以他一直都在办公室里等着。 只是在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后,那支手机始终没有丝毫的动静。 当时他整个人都是不安的。 宴国怀跳过他,让宋五在大晚上突然把宴九带走,到底想要干什么? 越想,脑子里越乱。 外面风雨交加,而他的内心也是动荡不安到了极点。 后来终于电话被打来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她一句要把人从江海大桥上丢下去,他便知道,事态一定非常糟糕! 于是他二话不说马上开小船提前到达了海珠大桥下方先藏匿起来。 结果没过多久,真的一道枪声响起,一个黑影从上面摔了下来。 他为了防止上面会有人发现,索性脱了衣服,直接一跃入了水去救人。 可人虽然是及时救上了岸,但这伤势实在太重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当时抢救的医生看到这一身的伤,都不由得皱眉摇头。 “而且他本身还有伤,所以……” 傅司的话没说完,但宴九却已经懂了,本就累得不行的腿更是一软,差点摔在了地上。 还好傅司眼敏手快的把人给扶住,“你先别急,医生说会尽最大努力的。” 宴九绷紧了一晚上的情绪在这会儿才有了稍稍的泄露,“是我,是我为了逼真,没保留力道,他才会这样。” 她指尖微微发颤,整张脸白得已经没有丝毫的血色,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被抽干了。 傅司最见不得、也最心疼她这幅样子,连忙说道:“你不保留是对的,否则不仅他要死,你必然也会受到牵连和质疑。” 宴九没有说话,她强撑着一步步走到了手术室的大门前。 整层顶楼里安静无声。 在这样的一片寂静里,她靠在大门上,闭着眼,拳头不断的握紧、再握紧,直到指甲掐入掌心,也浑然不觉。 心里不断默念着,老天保佑。 其实她本来是不信这些东西的。 一个手里拿着枪的人,信什么老天,她只信自己,也是信自己手里那把枪。 从前她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可现如今老头真在里面生死难明的时候,她竟有那么一消半刻开始祈求起了老天。 她是真的怕啊。 怕老头没等到自己的解释,就撑不住了。 怕老头到死都认为自己亲手为部队教养出来一个奸细,最终会含恨离世。 怕老头……真的死在她的手上。 当年是他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牵着自己的手送去了部队,十年的如师如父的感情和悉心栽培,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心血,现在他要真在自己手上出事,那她这辈子该怎么心安理得得活下去?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宴九心里越发的焦躁。 原本以为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可以见老头一面。 结果没想到,都快一天一夜了,还是不行。 现下她不能多停留,再又等了五分钟后,只能留恋地又看了一眼手术室的大门,准备下楼。 不想就在她想要交代傅司几句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宴九心瞬间提了起来。 在一刻,她竟然没有扑上去,而是整个人绷紧的站在原地,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傅司见她如此惊恐害怕的样子,便主动上前问道:“如何了?” 但心里却不由得奇怪,手术室里的人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她会这样的焦灼和慌张? 只怕宴国怀躺在里面,她也不一定会有这样的反应吧? 正想着,就听到站在那里的医生说道:“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但是伤势过重,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非常关键,如果能熬过去,就基本上没问题了。” 宴九当即大松了口气,整个人脱力般地直接“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还好,还好,至少熬过第一关了。 没问题的,老头为人一生那么要强,这四十八小时一定能熬过去,一定! 傅司看到她吓成这样,赶紧上前把人从地上捞了起来。 “我能进去看他吗?”宴九感觉身体回了血,便急不可待地问道。 医生看了眼傅司,为难地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必须得穿无菌衣服,因为病人的身体现在很虚弱,不能受到任何的感染,否则就会出大问题。” 宴九听到会出问题立刻就踌躇了一下,又看了下时间,最终还是神色黯然地摇头放弃,“那算了,我不进去了,我是借着烫伤看病的名义来的,不能拖延得太久。” 旁边的傅司听到这话,神色一凛,“烫伤?你哪里烫伤?” 他一直以为她是想了其他办法,甩开了宋五来的,没想到她竟然是把自己弄伤了进的医院,这简直是疯了! 面对傅司的担心,宴九只是淡淡地道:“我没事,不过是小伤而已,” 说完又冲着手术室看了一眼。 傅司看她这样担心不舍的样子,保证道:“别担心,我一定会在这里盯着他的。” “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拜托了,傅司!” 她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其事。 看得出来,那个人对她真的非常重要,重要到……如果那家伙不是已经人到中年,快能当宴九父亲的等级,傅司都有点想去拔氧气管儿了。 嗯,是的,保镖大人有点醋。 但因为知道自己醋得非常不是时候,所以还是非常认真地点头保证:“放心,这里一切有我。” 宴九得到保证后,心里多少安慰了一些,又挣扎着看了一眼那扇门,然后决绝转身,重新带好了口罩,一路朝着楼下而去。 她很清楚,自己还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能再停留在这里了! 按照她刚才进入那间诊室开始到现在已经半个小时了,从看诊到处理伤势再涂药,半个小时真的已经是非常慢了,她必须要加快脚步回去才行,否则肯定会被宋五怀疑。 所以,她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下冲,甚至在几个没人的楼层间直接一跃跳了下去,以此节约时间。 终于等回到那层楼面的通道口时,她努力深吸了两口气,整理了下头发和白大褂,重新拉开了门,提步走了出去。 她挺直了腰杆,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看上去完全是女医生的样子。 然而,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没看到宋五的时候,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她连忙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宋五和医生的对话。 “宴小姐人呢?” 医生只是冷淡地下了一句逐客令,“病人正在里面的房间处理伤势,请你出去。” 可宋五果然还是起了疑心,沉着声音问:“都半个小时了,还没好吗?” “病人可能是疤痕体质,必须处理的时候非常小心。”那医生是傅司的人,自然是要把事做好,不泄露半分的。 但宋五似乎心里存着疑,果断道:“不行,我得进去看一眼。” “这不方便。” “不过是手臂上被烫伤,有什么不方便?” “你再这样,我就当你是故意闹事,叫保安了!” 宴九听到屋内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对话和争执,就知道事情闹大了。 如果真被他冲进去的话,那肯定就说不清了。 宴九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看这栋楼的窗外绿树成荫,当即眼眸半眯了起来,然后果断转身下楼。 ------题外话------ 昨天说开枪地妹子们,恭喜啊,哈哈哈!给你们一个爱得么么哒! 四更结束,明天见咯~ 139 惊险万分(一更) 秋季的午后阳光充沛,温度宜人。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下了楼,趁着周围的病人们不注意,转而一转身闪进了拐角的走廊尽头。 在这栋楼的每个走廊尽头都有一扇窗户。 而窗户外就是一棵参天大树,几乎将整栋楼的走廊窗户都遮挡住了。 她当即翻窗而出。 好在这棵大树树叶够茂盛,阻隔了那些过路人的视线。 她双脚踩在空调外机上,双手抓住窗沿,猛地一个用力,整个人如狡狐般利落地一跃上了二楼的窗口,随后又继续往上,就听到上面喧闹声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你这样几次三番的阻拦到底想干什么!” “我作为医生,有权利保护病人的隐私,请你不要随便乱闯。” “都半个小时了,挑个水泡能有多久,你分明是找借口!赶紧给我让开!” …… 宴九猫着腰躲在一茂密处,看了看头顶两处窗户,分辨着上面的声音。 她记得刚才自己换衣服的房间是在诊室的右侧,那么也就是她现在的左侧。 可旁边的机位遮蔽不到太多树叶,又是阳光晴好的大白天,她一旦过去,是很容易会被楼下走过的行人看到的。 此时,上有宋五想要硬闯,下有行人路过,让人焦灼。 宴九神色严峻地观察了一番,最终趁着楼下只有寥寥几个人之际,马上横跨过旁边的空外机,平行移动到了旁边一个窗口,接着脚尖轻点,手臂一撑,极为快速地一闪而过。卡Kа酷Ku尐裞網 但这时,有一病人恰巧路过,一抬头,就见一道白色的身影极快的闪过。 嗯?什么东西? 那病人回过神,下意识地凝神去看,却见秋风吹过,只有树叶在摇曳。 咦?难道是眼花了? 那人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仔细看过去,发现的确树上什么都没有。 旁边和他一起走着的病友看他不动弹了,不禁停下来问道:“你傻愣着干什么,走啊。” 那人指了指那棵树,呐呐道:“不是,我刚好像看到有白色的人在树上飞过去。” 病友很是无语,“你是不是刚才被医生扎针,扎坏脑子了?这人能在树上飞吗?!”可说完之后,他像是反应过来了,“你说……有白色的东西飞过去?” “是,是啊……” 两个人视线一接触,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恐惧和惊慌。 三秒后,就听到路上突然爆发出了两声齐齐的尖叫:“有鬼啊!” 接着那两个人就疯了一般地朝着医院大门冲了出去。 那响亮的声音立刻响彻了整栋大楼。 原本正和宋五纠缠的医生一听到这个喊叫,下意识地朝着窗口张望了一眼,却不想被宋五钻了空子,他当下直接一个跨步走到了门口,二话不说就拧开了房门,闯了进去。 等那名医生再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他心头一紧,只觉得要出事。 正想着要怎么来打圆场,就听到屋内突然响起了一阵东西摔碎的声音。 那名医生暗自叫糟,连忙跟了进去。 可才刚进门,就听到屏风后一道冷怒的声音响了起来,“昏了头!我在这里好好的擦药,你在外面大吵大闹也就算了,还硬闯进来,你是真不想干了是不是!” 那熟悉的声音让那名医生心头大喜,大小姐竟然回来了?! 不过,她是从哪儿回来的? 刚才这男人堵着门,完全没有可以回来的机会啊。 正暗自觉得奇怪呢,就见屏风内又一个茶杯摔了出来,当场碎片四溅,“还不给我滚出去!是想耽误我病情是不是!” “是,大小姐。”站在门口的宋五听到那声音只能不甘心地退了出去。 房间的门重新被关上。 屏风被推开了。 那名医生就见这位大小姐身上那套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下来,怪不得要用屏风挡住。 不过转而一想,连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下,足以可见刚才的情况有多么的危急。 “今天真是多谢你了。”宴九坐在那里,深吸了口说道。 刚刚她才翻窗进来,都没有来得及把白大褂脱下来,那门就被立刻拧开了。 在那一瞬间,她下意识的一脚把屏风给踢到了自己面前,阻拦住了所有的视线,同时把手边的医用的东西全都摔了出去,这才堪堪止住了宋五的脚步。 否则,他一旦冲进来,肯定全都露馅了! 真的太险了! 而这时的医生也是一脸劫后余生地笑了笑,“大小姐说的是哪里话,这是我的分内事。” 说完,就从柜子里重新拿出了一份新的药品和纱布。 “既然伤了,还是得上药才行。” 那医生端着东西走到病床边,本来他以为宴九是找借口来看病的,结果一撩开她的手臂,竟然真的手臂上一大片通红不说,而且起得水泡早就已经在和衣服摩擦时给擦破了。 看上去又红又肿,很是可怕。 “你……” 宴九看他愣在那里,催促地道:“不是说擦药吗?抓紧时间,我还要回公司开会。” “……好。”那医生听到她这话,也只能先给她在伤口上消毒,然后上药,最后用纱布贴好,用胶带做固定,将一切都弄好,叮嘱道:“不过你这手肯定是不能沾水了,每天早晚换药。” “行,我记住了。” 宴九脱下了白大褂,然后走出了诊室。 一出门,就看到宋五正站在门外候着。 宴九连看都没看,径直下了楼。 宋五自知自己失误,也不敢多说,乖乖跟着下楼去开车。 一路把人送回了公司后,就找借口开溜了。 宴九整个下午都像没事人似得开会,批阅文件,倒是那个撞到她的小姑娘一个下午忙前忙后,明明不是她的活儿,她也很努力的干着。 特别是每次宴九要倒水,她总是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帮忙。 散了会,也跟在她身后,那架势恨不能搀着走。 宴九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我真没事,你去忙吧。” “不行不行,副总您不怪我是您宽容、脾气好,但我不能借着这个理由蹬鼻子上脸,我得赎罪,我得给您端水送文件。”小姑娘说话特别的诚恳老实。 宴九记得她是今年暑假新招的应届生,叫林晓阳。 因为是新人,在办公室里一直被差使着。 大概是真的害怕得罪自己吧,说话的时候总是各种尊称。 有苦说不出的宴九只能作罢,“行吧,你开心就好。” 说完就进了办公室忙碌了起来。 因为下午去了一趟医院,办公桌上又积累了一堆的活,她一直忙忙碌碌到了将近晚上十点,然后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宴九误以为是傅司回来了,猛地抬头,结果看到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探头探脑的冒了进来,憨憨一笑道:“副总,很晚了,该下班了。” 虚惊一场的宴九有些无语,“……我还有工作没做完,你先回去吧。” “不行,我得送您回家!”她一脸义正言辞地站在门口回答。 宴九扬眉,“我有司机送我。” “……那我在旁边陪您。” “真不用,你赶紧回去吧,时间不早了,你一个小姑娘回家也不安全。” “我没事,我得照顾你。”这位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二话不说地一屁股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一副保镖的样子。 宴九看她那样子,也知道她只是愧疚,便道:“行了,走吧。” “去哪儿?” “送你回家。”宴九拎起椅背上的外套,往门外走去。 林晓阳啊了一声,然后急得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哪儿能让副总您送我,这不行的……这肯定是不行的……” 宴九看她激动的样子,只觉得好玩,“怎么,副总的车里有炸弹?这么怕。” “当然不是!是我没那资格坐……” 林晓阳的回答让宴九一笑,“走吧。” 140 你不认识他?(二更) 宋五此时早已在地下车库里等着了。 一看到宴九和另外一个女的上车,不免觉得有些奇怪,“副总,这位……” “先送她回去,然后再送我回去。” “是。” 在宴九的吩咐下,车子立刻行驶出了车库。 短短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到达了目的地。 林晓阳赶忙下了车,然后站在车门口问:“那副总明天我给你带早饭吧?” 宴九对于她的热情有些哭笑不得地很,“不用了,我都是在家吃完出门的。” 林晓阳不死心,又继续道:“那我明天早上给你准备咖啡?我很会煮咖啡!” 一提到咖啡就会皱眉的宴九顿时连连摆手,“不用不用,真不用了,你好好工作就是最好的赎罪。” 谁料这话一出,就听到林晓阳站直了身体,神情认真的宣誓:“我一定会好好工作,誓死效忠副总!” “……” 这觉悟……其实挺有当兵潜力啊。 “那就行了,你早点上楼吧,我看你灯亮了再走。”宴九挥手,催促她离去。 林晓阳也不敢在耽误下去,但心里又十分感激宴九的所作所为,顿时憋了个大的,一个九十度的鞠躬,说:“谢谢副总送我回家,副总再见!” 宴九被她这动作给吓了一跳,“嗯,再见,晚安。” 怎么感觉这孩有点虎啊。 等人上了楼,宴九这才命宋五开车离开。 快十一点的老宅灯早已灭了。 宴九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半个小时后,她房间的灯也熄灭了。 整个老宅内,万籁俱寂。 有秋夜吹拂而过,花园里的树木发出“沙沙”地声响。 在大约两个多小时以后,漆黑的夜色中,倏地一道黑影从刚灭灯不久的房间窗口一跃而下。 就见宴九穿着黑色的长衣长袖,带着口罩和鸭舌帽,行动矫捷灵敏,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顺利地从后门偷溜了出去。 一出了老宅,她在街上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怕宴国怀对自己多疑,留了后手,期间还是换了两辆出租车后,才到达了医院旁的一条小巷子。 此时常年紧闭的医院后门门锁已经被打开了。 宴九立刻从后门走了进去,然后穿过一条僻静小路,进入大楼。 她一路朝着顶层狂奔而去,半点不曾停留休息。 推开门,明亮而又安静的走廊上就看到傅司一个人坐在那里守着。 宴九赶忙走了过去,“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一走到这里,那份一直压在心里沉甸甸地情绪漫了上来。 “没什么,一直都那样。”傅司看她在如此凉爽的秋夜里跑得额头都冒汗了,下意识地就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脸,“你别急,医生说他熬过四十八小时就没什么问题了。” 宴九眼巴巴地趴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那扇玻璃窗上,急切地道:“傅司,我想进去看看他。” 早已经替她准备好一切的傅司说道:“无菌服就在隔壁房间。” 宴九点了下头,道了声谢谢后,就马上进了隔壁房间。 在医生的指导下一切全都穿戴好后,宴九就走进了病房内。 只是,当一进病房的门,看见徐康宏浑身插着管子,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瞬间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匕首给硬生生地剜出了个血洞。 自从出了当年那件事后,他就再也没有受过什么伤了。 她一直以为老头在接下来的人生里肯定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不会再有任何危险了。 而且有她在,也没有人敢在伤他一根汗毛。 可结果呢? 结果到最后,伤他最深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她宴九! 一想到老头伤势未愈的来找自己,结果还被自己亲手打成这样…… 她完全不敢想象,那天在认出自己后,老头是什么心情。 后来又在地下室里被自己如此殴打,甚至一枪打下大桥…… 在掉下水的那一刹那他是不是后悔过十年前,在那偏僻的山沟沟里,牵着自己的手下山的场景。 十年。 整整十年的养育之恩,十年的栽培之情,最后就换来这个…… 宴九连捅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她背脊绷紧,拖着称重的步伐一点点往床边挪去。 听着呼吸机一吸一放的细微声音,宴九压着心头那股情绪,蹲在了床边,一如当年那般。 只是当年的她站在床边,是豪气万丈地说:“怕什么,大不了以后我帮你报仇。” 而现在,她蹲在床边,是带着哽咽的声音说:“对不起,老头。” 屋内一片寂静。 床上的人毫无知觉地躺在那里,如果不是那些机器在运转着,有一个恍惚间,她真以为老头不会再醒过来了。 如果,如果他真的醒不过来。 被自己失手给打死了。 那她要怎么办? 其实,傅司说得对,她应该哭的。 她应该哭! 洋娃娃再好,可到底陪伴她十年的是玩偶。 她失去的是一个陪她从小长大的亲人。 是至亲。 是这辈子对她最好的人! 那些压抑的,隐忍的情绪不断的翻涌而起,终于让她还是没有绷住。 “对不起,老头。我浑蛋,我让你失望了……”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淌这一趟浑水,都怪我……都是我的错!老头,你要撑下去,只要你能好,你到时候要杀要剐都行,我求你……求你一定要撑下去。” “到时候你就拿枪顶我脑袋,我肯定不反抗……老头,我错了,我真错了……” 宴九越说,声音越颤。 后悔和愧疚如潮水一般压得她几近窒息。 她轻抓着那只满是老茧的手,不断地在床边呢喃和忏悔。 可回应她的,始终是安静和沉默。 站在窗口的傅司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他唯一能看见的是,她半蹲在床边,因为竭力克制而轻颤的肩膀。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她露出这般脆弱的一面。 而这次所面对的不是蒋怡,是另外一个人。 他到底是谁? 和宴九是什么关系,能让她如此冒死相救? 又和宴国怀之间有什么联系,要让他大下杀令? 这一系列的问题萦绕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而在这个时候,他越发觉得宴九这个人似乎有些神秘。 不过他知道,这份神秘宴九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就这样,他在走廊外安静地陪伴等待了整整一夜。 直到走廊的灯灭了。 窗外晨昏的星子还亮着,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一双眼尾泛着红的眼眸赫然出现他面前。 傅司不由得眉头轻蹙,“你还好吗?” 宴九的脸色很差,连日来的不眠不休,身上又带着伤,让她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今晚上我再过来。”她说。 傅对此却说:“别来了。”宴九准备离开的步子一顿,接着就听到他声音沉稳地继续道:“你两晚没有休息了,又手上受了伤,晚上就回去好好休息吧,这里由我来盯着就好。” 可宴九摇头,眉头紧锁地望着窗户里的人,说:“我睡不着,我恨不能二十四小时盯着。” 可不行。 她必须得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一副神色如常的样子。 哪怕心里再担心,再不安,也要死死地忍住,不让他们看出丝毫的破绽。 “你和他……”傅司看她那副焦灼不安的模样,停顿了下,忍住地问:“是什么关系?” 宴九霍地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了他。 傅司一看到那目光,不禁想起了上次说蒋怡的时候,自己不过说了一句,她的反应也非常的强烈。 当即,他就说道:“你可以选择不说。” 但这时的宴九很是迟疑地问:“你……不认识他?” 傅司听到她这话,小小地皱了下眉,反问:“我应该要认识他?” 宴九眉头轻拢起一道褶,她不知道傅司是假装还是……真的不认识。 毕竟部队那么大,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认识老头。 于是,宴九不动声色地将这个话题掠过,只说道:“如果他熬过了四十八小时,到时候尽快转移吧。” 傅司点头,“好,等医生确定他已经过了危险期,我会找人来照顾他。” “不用,他一旦稳定我会找人把他带走的。” 宴九说到这里,眼眸危险的半眯了起来,就连语气都变得咬牙切齿了起来。 那个小兔崽子! 141 身份暴露(三更) 既然宴敏远是以她的名义去抓人,那么以宴九对那郑坤那小兔崽子的了解,已经一天一夜了,也该来找她了! “我先走了。卡Kа酷Ku尐裞網”她的脸上罩着一层薄薄的戾气,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披着晨昏的天色,她坐车回了老宅。 在安全回到自己房间里后她洗了个澡,又给自己手上擦了药,这才躺在床上眯了两个小时。 等到七点一到,她准时醒过来。 一切如之前的早晨一般,洗漱、下楼吃早餐、坐车去公司上班。 规律、没有破绽。 只是宴九心里很清楚,郑坤那小子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所以当天中午的时候她假借着要搜郑坤的名义,把宋五从自己的身边派了出去。 只留下她一个人。 这样,如果郑坤来找自己,也能安全点。 宴九那天整个下午都在等。 从天亮等到天黑。 她特意等到了九点多,整栋楼的人都走了,才下班去了地下车库。 才刚拉开车门,就敏锐地感觉到车后座有人。 她抬头一看,郑坤那小子正坐在后面,手里那把刀才刚举到一半,结果就被发现了。 整个人都僵住了。 宴九瞥了一眼,也没废话,直接坐了进去,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轰”地一下,引擎声响起,车子如离弦之箭滑出了地下车库。 车后座的郑坤被她这一动作给弄得有点懵。 但是到底是尖子队伍里出来的,反应过来后就马上用刀刃抵住了宴九的脖子,冷声道:“把团长交出来!” “真是一年没见出息了,都敢拿刀抵我了。” 那阴戾逼人的语气让坐在后面的郑坤愈发的耳熟了起来。 他为人老实耿直,但不代表他傻。 这话…… 这话分明是…… 所以,所以……眼前这个人,眼前这个人真的是…… 郑坤的手轻轻一抖。 一瞬的欣喜、激动过后,随之而来的理智上线。 “团长在哪里!你为什么要抓团长!”他的刀紧紧握在手里,但却再没真的抵在宴九的脖子上。 宴九没搭理他,脚下又下了几分力,一路狂飙而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处没有监控的偏僻地方。 “下车。” 郑坤习惯了她的命令,条件反射地就下了车。 可才下了车,他就回过神了,正想转身要和宴九说话,结果转身一个巴掌打在了脸上。 她下手狠,没放水。 郑坤几乎是一刹那眼前就黑了,连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一路上,他被宴九拖着直接推进了一处小巷子里,接着她狠狠一推,郑坤整个人砸在了一棵大树的树干上,背脊疼得差点直接晕过去。 “你来干什么!”宴九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他。 郑坤手里的刀早就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背脊火辣辣地疼,“咳……咳……我来救团长!” 宴九冷漠地道:“他死了。” 郑坤猛地一抬头,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你说什么!” “被我打死了。”宴九站在那里,语气薄冷得让人觉得残忍。 郑坤当即从地上站了起来,视线死死地盯着她,“你他妈疯了?!” 话刚说完,不料宴九一脚飞了过来,直踹他胸口。 郑坤虽及时用手臂挡,可那力道和宴九那一脚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当场被踹翻在地,胸口疼得如火烧。 正要开口,就被宴九一把拎了起来,用力压在了树干上。 “我他妈是疯了,被你逼疯了!他伤势那么重,你居然敢这样贸贸然把他带出来,你是不是想把他往死路上逼!” 在朦胧的月光下,他看见宴九目光里阴翳的戾气翻滚不断,那可怕的神情让人心头胆寒不已。 郑坤进宴九的部队也有两年了,不是没见过她生气,但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心惊的神情。 那种感觉,让他觉得下一秒自己的脖子就要被拧断。 “不,不是的,我……我是想让他伤好了,再来找你的,但是……但是他不听,他非要来!他说见不到你人,他不死心。”郑坤莫名地心虚解释。 那天护送宴九他们回来之后,他们正好也要归队进行训练,所以他就趁着其中的假期特意去医院找徐康宏。 本来他也踌躇犹豫,觉得现在说不是好时机。 但却不想被徐康宏给看出点什么,在对话间不经意就给套了话。 一得知宴九的消息后,他说什么也不肯再治下去,非要马上带伤赶过来看。 怎么劝都不行! 最后没办法,只能把人带过来。 却不想最后遇到了这一意外! “那你就不能不去找他吗?!不去能死吗!能死吗!”宴九一想到老头躺在那里的样子,火气就压制不住地冒了出来,恨不能亲手掐死他! 如果不是这蠢货把人带来,根本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会让老头陷入这样的境地,也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为难之中!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宴九是真怒了。 可她怒了,郑坤这小子倔脾气也上来了。 他梗着脖子就一声喊:“能!” 那握紧的拳头,和咬紧的牙根,那火气全写在了脸上。 “你知不知道团长受伤昏迷的时候天天喊着你的名字!你知不知道他有多担心你,有多后悔把这件任务派给你!他每天陷入自责里,虽然表面不说,可我们都知道!那几个月他生生瘦了二十斤!整个人脱了相了!甚至有一次直接在开会的时候晕厥进了医院!” “有什么好后悔的!当兵……脑袋本就随时别在裤腰带。” 话是这么说,但宴九听完这些话的时候还是偏过了头,就连手上的力道都松了一些。 郑坤一把推开她,“可团长舍不得啊!他一直都把你当亲儿子,可你呢!你竟然做了白眼狼!不闻不问地离开也就算了,竟然还杀了他!你怎么能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到激动处他竟反手抓住了宴九的衣领,一声声地开始质问起她。 宴九的那股火在他那一句白眼狼中,顿时如同戳破的气球,萎靡了下去。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去责怪郑坤。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就是她宴九嘛! 郑坤有什么错? 他不过是看到了昔日战友,想要相认,结果无意间被卷入了这其中而已。 而老头则是想找徒弟,为求一个心死,结果这回好了,心是彻底死得透透的了。 说到底,他们都没错,错的是自己。 错在她立场摇摆不定,既想要隐瞒住老头,又想要回到宴家,以求一个侥幸。 错在她彻头彻尾地骗了老头和战友一场。 错在她是个奸细! 报应! 这他妈都是报应! “你倒是说话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可是把你当亲儿子一样的养啊!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他!怎么对得起!”郑坤抓着宴九眼眶都红了的不断质问。 宴九整个人像是废了一样。 是,她对不起老头。 以死谢罪都对不起。 最终在他句句的质问中,眼尾泛红地站在那里,说:“他没死。” 郑坤神色一愣。 “他还活着。”宴九垂眸,已没了想要吓唬他的心情。 当即郑坤心头一阵狂喜,“你说真的?” 宴九嗯了一声,她拿出了一个手机递了过去,语气淡淡,“这次是我弟想要借你们打击我,老头吃了不少苦头,现在他情况还处在危险期,等人稳定了我再打电话给你,让你来接人。这段时间你自己小心点。” “你……真是宴氏的大小姐?”郑坤接过手机后,面露迟疑地问道。 一提到这个,宴九的脸色就微微变了。 郑坤虽然不太懂这里面的事,但看到宴九那不太好的脸色,也知道什么叫闭嘴。 “还是用老规矩联系,我现在要去陪老头,等他过了危险期,我会给你发消息的。” 宴九说完就出了小树林,然后头也不回地开车走了。 142 被流放了(四更) 在经过了整整四十八小时的担心和害怕后,徐康宏总算转危为安,度过了危险期。 顿时,宴九那根紧绷得即将要断裂的神经线总算缓了下来。 她马上让傅司把徐康宏偷偷趁着夜送去当时准备安置蒋怡的那间小屋子,作为暂时安置。 将一切全都安置妥当后,就带着他离开了。 临走前,傅司还有些不放心地问:“你确定你的人安全可靠?” 宴九信誓旦旦地保证:“放心吧,绝对安全。” 说罢就推着他下了楼。 一上车,宴九就马上拿出另外一只手机发了条消息,让郑坤马上前来照顾。 等消息发送成功,她心里这块大石头也算是真正放下了。 她一抬头,看见傅司正认真地开车,立刻想起这两天他的辛苦,很是感激地道:“傅司,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傅司抽空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人,说:“最辛苦的是你。” 既要白天装得滴水不漏,不出差错,晚上还要偷溜出来,彻夜的陪伴,几乎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还好危险期只要四十八小时,如果要半个月,她这样不眠不休,肯定是受不住的。 “我没事,只要他能熬过去,一切都是值得的。”宴九解决了徐康宏的事后,便把注意力又转移到了那一晚上,“不过,现在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我爸对你的态度。你记不记得,当时明明你就在我身边,他却找了宋五来接我?” 这种事以往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而且这一次宴国怀完全没有让傅司来插手。 分明就是一种不信任的表现。 这让宴九不得不上心。 毕竟傅司作为卧底,最大的任务就是取得目标人物的信任! 现在如果宴国怀因为自己的事而开始怀疑傅司,那她可真就成千古罪人了! 不行不行,她必须得弥补,得补救! 坐在后面的傅司看她一脸凝重地坐在后面,连小憩片刻都不愿意,只是沉声安慰:“你别多想,我和宋五本来就是一起派到你身边的,都一样。” 宴九不相信地瞪了他一眼,“你少糊弄我!” 宴国怀之前从来都是让傅司去做事的,这次避开他,肯定是让他有了疑心了。 那次叶子允订婚,就是傅司接送自己的。 宴国怀大概是怀疑傅司隐瞒了他,所以才这样做。 “这次的事原本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结果却把你卷了进来。”宴九叹了一声,略有些愧疚。 却不想这时听到傅司说:“衣服和领带都穿了,自然是要办事的。” 宴九一怔。 她没想到傅司会在这个时候摆明立场,打算和自己站在同一条线。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是高兴的。 毕竟傅司在宴国怀身边待得时间久,很多东西,他都知道、也都掌握着。 但现在…… 自从知道了他的身份可能并非只是简单的一个助理或者是一个保镖后,她的想法就变了。 如果傅司的目标人物是宴国怀,那么站在她这边,就意味着要和宴国怀敌对。 这可对他的情况来说,是不妙的。 所以,她当下就一笔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这种东西不过是小玩意而已,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瞬间,坐在前面的傅司脚下的刹车一脚踩了下去。 车子就此停在了路上。 他抬头,看向后视镜的人,目光沉稳冷静。 傅司不相信宴九没听出来自己这话里的意思。 但她却这样回答自己,是拒绝吗? 可为什么要拒绝? 当初她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让自己站在她这边的吗? 难道说,她认为宴国怀在怀疑自己,她觉得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就不要自己了? 男人想到这里,黑沉的眼眸平静却又带着一分若有似无的沉。 但紧接着,就听到坐在身后的人说:“这次你病假销了之后回来,如果宴国怀真问起来,你就照实说,把所有问题全都推给我就成。” 顿时,雨过天晴,眼里的暗潮戛然而止。 傅司缓声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希望吧。”宴九其实是一点都不相信会没事。 宴国怀为人是那么的狡诈和疑心,一旦怀疑的种子埋下了,傅司很有可能会成为废棋。 那她就太对不起傅司了。 “你也应该要相信我。”此时,坐在驾驶座上的人说道。 宴九抬头,看他一板一眼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好,那我就相信你一回。” 车窗外路灯闪过。 她在这明灭交替的光线里一笑,让这微凉的秋夜里横生出了几分的温柔。 傅司冷厉的脸部线条也跟着缓和了下来。 他把人安全送到老宅的后门口,确定她已经安全回到房间后,也就回去了。 等第二天一早回公司,也不知道是她太懂宴国怀,还是小姑娘的嘴太乌鸦,当天下班送宴九回去的时候,被宴国怀给叫进了办公室里。 暮色已逐渐降临。 书房内,茶水袅袅。 宴国怀坐在圈椅内,面色威严,“最近这两天听说你生病请假了?” 傅司站在桌前,“是的,前两天下班的时候正遇上大雨,没带伞,冒雨回去后就有些发烧。” 宴国怀不辨喜怒,依旧声音微沉,“现在感觉如何?” “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傅司还是态度恭敬地回答。 宴国怀没说话,那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片刻后,问道:“上一次叶氏总裁的订婚宴是你陪着阿九去的吧?” “是的。” “那当天有出过什么问题吗?” 傅司一听,果然还是来了! 他心头微微一动,但脸上不露分毫的道:“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除了中途宴总把宴副总单独叫出去聊了一会儿。” “那宴会结束之后呢?”宴国怀的目光变得越发深沉了起来,甚至隐隐有什么眼底深处流动。 傅司只当没有看见,如实地汇报:“宴会结束后我就去开车了,当时宴副总正在酒店门口,等我回来找她地时候,她正在小花园里吹风,没有什么问题。” “你去的时候,就只看见她在吹风?”宴国怀不动声色地问。 “对。” “那你没有看到其他人?”宴国怀又问。 傅司摇头,“没有,我确定当时只看到她一个人。” “那阿九是什么表情?” “当时她情绪不太好,我只当她是喝醉了,身体不舒服。” 宴国怀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见他回答都滴水不漏,屋内顿时陷入了冷冰冰的安静之中。 傅司不知道宴国怀心里打什么主意,也就陪着他不说话。 夜色,凉如水。 令人窒息般的沉默过后,就听到宴国怀重新开了口,“你在阿九身边也有一年多了,觉得她如何?” “大小姐在公司做事认真,是个负责的领导。”傅司模棱两可地回应。 宴国怀不远被打太极,索性挑明了问:“那这一年里,你有见过她和一些奇怪的人接触吗?” 傅司果断回答:“没有。” “你确定?”宴国怀眼底的情绪流动的更快了。 傅司很肯定地回答:“至少在我面前,没有。” 宴国怀沉默地看着他,气压渐低了下来。 屋内的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 片刻后,就听到他说了一句,“堂口那边最近新来一批人,你最近淋个雨就感冒,不如陪着那群人练练。” 傅司抬眸,这是被流放了。 在接触到宴国怀的目光后,他点头,“好。” 很快,他就退出了书房。 只是才刚走出书房的门,一只手就从旁边伸了出来,一把握住了他,往楼上快步而去。 傅司一看到她回来之后一直偷偷守在门外,现在又牵着他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原本心里那股沉重的心情就此散去。 他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任由宴九牵着自己,偷偷摸摸地上了楼。 那做贼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感觉有种……私奔的错觉感。 其实,私奔…… 也挺好的。 如果是她的话。 ------题外话------ 四更结束~ 老头转危为安,我们的大小姐身份也彻底暴露了,猜猜看后面他们两师徒会见面吗? 143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泡我(一更) 进了房间,宴九把门轻轻关上后,就马上把人压在门后,一脸地急不可耐。 傅司被她这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给弄得有那么一瞬间还真以为接下来要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结果随后就听到她说:“他找你进去干什么了?” 顿时,心里头那些旖旎的想法尽散,傅司压了压心里那些想法,平静地回答:“没问什么,很普通的话。” “你少骗我。”宴九才不会相信宴国怀没事把人叫进去闲聊,“他是不是问那天订婚宴的事情?”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傅司心里暗叹了一声,也只能如实道:“他问我那天酒店的事情。” 宴九眉头轻蹙,“那你怎么说?” “我本身就不知情,只说不知道。”傅司很是坦白地道。 宴九其实也知道傅司肯定不会乱说些什么,更何况那天他来晚了一步,根本不知情,但问题是这个事实宴国怀会愿意相信吗? “他信了?” “大概。” 宴九一听到这个回答,心里就此沉了下去,几乎沉入了谷底。 大概。 那就是没把握。 没把握,那就是不相信。 如果傅司已经失去了宴国怀的信任,那就意味着他的任务失败了。 一想到这个,宴九就扼腕不已。 如果不是自己,傅司本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都是自己拖累了他! “没事的,你别想太多。”傅司看她那不善的脸色和懊恼的神情,不由得安慰了她一句,然后说:“我看董事长并没有过多的怀疑,还让我去堂口训练新的学员。” 宴九听到,简直是被他的安慰给气笑了,“傅司,你是不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儿?他这是让你去训练?他这分明是流放你!” 都已经把他流放出去了,怎么可能是没怀疑! “不是,董事长说我不过下雨感冒,体质太差,去跟着一起训练,增强下体质。” “……” 宴九真是服气了。 他到底得多不会说谎,才会瞎掰出这样烂的理由来糊弄自己。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说得一本正经。 “你再努力一把,说不定我就真信了。” 信了你的邪! 宴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坐到了沙发上。 傅司走了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我说的是真的,而且他不会流放我,先不说我本来说的就是实话,就他交给我的那些事,宋五办不了,他迟早会让我回来。” 他不疾不徐的声音神奇渐渐安抚住了她略有些烦躁的心。 其实她倒不是真的怕。 就是觉得……愧疚。 她害老头躺在医院。 她害a影解散,战友痛苦。 她现在还害得傅司也一同被怀疑。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情,却还是被自己拖下了水。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要再拖累牵连到多少人! 要用多少人的性命。才能赎回自己犯下的错! 当初不过天真以为,只要燕九“消失”了,一切也就过去了。 可现在才知道,牵连太多、太多了。 “要去多久?”宴九怀着沉甸甸地心情问。 “大概一个月。” 宴九心里顿时苦笑,怎么可能一个月回来。 宴国怀疑心一天不除,傅司就一天不能回来,甚至永远都不能回来。 他这么说,不过是想宽慰自己的心而已。 “封闭式的吗?”她觉得傅司既然不想挑明,那自己也就当不知道好了。 “对,封闭式。” 宴九点了点头,“那你去那边一切都要小心,安全回来。” 她不知道堂口的训练是什么样的,但知道宴国怀觉得不会让傅司好过,所以认真叮嘱。 傅司从未被人这样仔细叮咛过了,嘴角划过一道短促地弧度,“好。” 只是他的好心情,宴九此时是半点体会不到,她只是觉得自己拖累了对方,所以用着极其认真的表情对他保证:“傅司,这次是我拖累了你。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把你弄回来。就算退一万步,宴国怀真的不再相信你了,你还有我,你跟在我身边,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傅司抬眸,漆黑深邃的眼看着她,不确定地问:“只要我想要的,你真的全都给我?” 宴九点头,“真的!” “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傅司平静看着她,喉结突然上下轻滚动了下,黑沉的眼底像是有什么粘稠情绪在缓缓涌动。卡Kа酷Ku尐裞網 他很想说:那把你给我可以吗? 但他不敢。 他微哑的声线透着沉厚和淡淡的压抑感,“好,那我到时候问你讨,你可别反悔。” “绝对不反悔!”宴九一心以为傅司是在说堂口那些不见光的交易买卖的账目,所以非常坚决极坚定的点头。 殊不知对面这位人面兽心,此时心里想着怎么把人叼回家。 如果此时宴九知道的话,估计只有一个想法: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着怎么挖坑来睡我? 禽兽! 窗外,夜色渐浓。 话说到这里,按理说也没什么可再交代了。 但她的话是交代完了,傅司却开始叮嘱起了她。 “公司这边你有什么工作可以让我的手下去处理,那人可以信任。” “嗯,我知道。” “大夫人那里不要心急,她毕竟是个病人。” “嗯,我知道。” “要好好照顾自己,吃饭要准时,经常去健身。” “……”就不能提健身这件事吗!她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弱,她身体很好!宴九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身体依旧诚实地点头,“嗯,我知道。” “还有,也不要再泡冷水澡了!” 一说到这个,傅司就立刻严肃了起来。 他怕自己不在宴九身边,这人生病没人照顾,和上次一样又一不小心晕在了浴缸里。 那可就真的糟了! 一旁的宴九听着他唠唠叨叨地一大堆,下意识地就脱口说道:“我怎么有种你是我爸的错觉。” 傅司:“……” 宴九也反应过来,立刻补救道:“不是,是有爸爸的味道。” “……” “不是,爸爸好,有爸爸的女儿像块宝……” “……” 屋内顿时一片尴尬的气息。 “……” “……” 算了,她还是放弃吧。 越说越乱。 而且还自己主动被占便宜,这叫什么事儿! 坐在旁边的傅司眼里笑意渐浓,其实他还挺想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和地点听她软软地喊这么一声…… 当下,轻咳了一声,说:“早点休息。” “哦。”宴九干瘪瘪地回了一句,挠了挠头发,就目送他离开了房间。 …… 第二天一早,原本销了病假的傅司又请了事假。 还是无限期的。 就如同当时的宴敏远一般。 这让公司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言论。 很多人都怀疑是不是傅司得罪了宴九,但碍于董事长的颜面,就挂着名逐出了公司。 但很快,就有人拿着内幕消息表示,是董事长亲自把人下放驱逐的。 这下,所有人都不明白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傅助理要被驱逐呢? 不管外面的言论如何,宴九这下是真的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不过好在公司的事她经过了一年的时间也算是上手了,就算没了傅司在旁边,她处理起来也不算太艰难。 只是没了这个人在身侧,总觉得哪里空荡荡的。 就这样,她每天白天照常工作,两三天就会抽一次空去那个小房子里看望一下还在昏迷中的老头。 日子如划水一般地过去。 原本以为一切也该渐渐淡下来了。 但没想到,舒坦日子才过了几天,宋五就在某一天的下午突然跑过来和她说:“那个当兵的,找到了!” 这一句话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得宴九耳膜嗡嗡作响。 144 鱼上钩了(二更) 找到了? 这怎么可能! 郑坤那小子虽说在队伍里不是最好的,但被人跟踪这种事他不可能发现不了! 而且如果郑坤那小子被找到了,那岂不是老头也被暴露了?! 宴九脸上不露分毫地问:“他在哪儿?” 宋五望着她,回答:“还在查,不过我们的人已经在跟他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在哪里看到他的?” 宋五想了下,回答:“我的手下没说清楚,只发消息说在一条路上看到他。” 宴九眼眸半眯了下,突然手里的笔“啪嗒”一下,掉在了桌上,异常惹眼。 一直盯着她看的宋五在见到她这一举动后,眉心微动了下,眼底闪过一抹幽幽精光。 接着就听到宴九说:“那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是。” 宋五应答后,就退了出去。 一等到他离开,宴九在办公室里待了也不过一个多小时,就提前下班离开了公司。 她开车一路疾驰而去。 此时,地下车库的一处暗角处有一个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就见原本应该离去的宋五正站在那里,盯着宴九的那辆车的尾灯,露出了得逞的笑。卡Kа酷Ku尐裞網 他立刻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说:“宴总,鱼儿上钩了!” 电话那头顿时传来了冷笑,“哼!我就知道宴九肯定有问题!马上跟上去!一定要抓她个现行!” “是!” 宋五挂了电话后,马上也开了车跟了上去。 今年的秋季多雨。 阴了整整一天,终于到了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一场倾盆大雨而来,模糊了整个城市。 豆大的雨水打在了车窗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宋五生怕宴九会发现,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在兜兜转转行驶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后,宴九很快将车子行驶进了一栋居民楼内。 宋五一看,顿时精神一振! 他悄悄地尾随在后面,雨水不断地打在车窗上,阻碍了一部分视线,但他还是很清楚的看到,宴九下了车,撑着伞快步上了其中一栋楼内。 在临上楼前,她甚至还左右观察了一番,看上去谨慎小心,行迹可疑。 宋五的怀疑顿时从五分变成了七分。 他觉得这片居民住宅不过都是普通老百姓住的地方,而且环境嘈杂、混乱,宴九身为宴氏的副总,是绝对不可能住在这里的,那么能让她出现这里,必然是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下,他马上下车,一路偷偷跟了上去。卡Kа酷Ku尐裞網 他在三楼的楼梯口的角落往上偷瞄,发现她鬼祟地按了下门铃,很快有人就来开门了。 那人的脸他没看清。 但门一开,宴九马上进了屋,还紧张地把门给关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他十成十的相信那屋子里藏着的人,就是那天逃过的兵! 于是,他即刻下楼给宴敏远打了电话。 宴敏远在电话那头得到消息后,欣喜万分! “好,我立刻打电话给爸爸,到时候一起去抓她个现行!私藏当兵的,铁证如山,我就不信这样她还能跑得掉!” 说完之后,他忙不迭地挂断了电话,就冲出了自己的房间,往宴国怀的书房而去。 结果门一开,里面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人。 人呢? 宴敏远很是不解。 以往这个时间爸爸一直都在书房里才对。 怎么今天人却不在呢? 宴敏远马上打电话他,但奇怪的是电话那头迟迟没有人接听。 甚至一连打了好几个,到最后竟然直接自动关机了! 这是什么情况?! 宴敏远这边急得不断给宴国怀打电话。 而那边的宋五在楼下一直盯着。 只是随着时间慢慢地过去,他看楼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了起来。 索性就派自己的手下把小区前后的出口全都盯住,在确定宴九插翅难飞后,他就安心地守在楼下等待着宴敏远以及宴国怀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雨势渐收。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远处疾驰而来。 蹲守在那里的宋五一瞧,马上冒雨跑了过去,去开门。 只不过当他看见车里只有宴敏远的时候,不禁疑惑道:“董事长呢?” 宴敏远眉头拧紧,想到始终打不通的电话,最后只是不耐地说:“先别管他了,宴九呢?” 宋五立刻道:“就在楼上,我一直盯着,进去后就没出来过。” 宴敏远仰起头,冒着雨朝着楼上看了一眼,然后果断下令,“你们几个跟我一起上去!” “是!” 四五个人马上气势汹汹地跟在了宴敏远的身后一同上了楼。 宴敏远因为觉得是十拿九稳的事,所以连半点遮掩也没有,到了楼层就“哐哐”地敲门。 里面立刻传来了宴九机警的声音,“谁?” 一听那熟悉的声音,宴敏远更是觉得板上钉钉了。 他嘴角挑着笑意,然后就命人开始一言不合地砸门。 那动静大得像是拆迁队,蛮不讲理的很。 那门被踹得很快被变了形,就在快要踹开之际,门竟然被打开了。 屋内的人在一看到宴敏远那张脸时,眼底闪过一抹紧张,“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宴敏远看到宴九那张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脸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分明有一瞬的惊慌和变色,当下心头是说不出地畅快。 这大半个月的憋屈都快把他给憋死了! 他总觉得宴九和这两个当兵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明明有那么多疑点,可爸爸竟然不深入调查,而是在和宴九单独谈话后,就拿枪让她杀人了事。 甚至最后还被宴九反咬一口,差点被牵连进去。 实在是呕死了! 但这些年他在宴国怀身边也不是真的只吃素的,既然怀疑宴九和那群人有说不清的关系,而另外一个又迟迟没有抓到,那不如就借着这个人试探一番,看看宴九到底是什么态度。 如果她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任何反应,那最多到时候一句消息有误搪塞过去。 但如果她听到这个消息后惊慌起来了,那到时候可就主动露马脚了! 为此,这大半个月他一直伺机找机会,等着宴九放松警惕下来,然后给她一个措手不及。 结果没想到,还真让他给等到了! 若说那天没有实质证据让宴九找了借口逃脱,那今天可就是人赃并获了! “我当然是来亲眼看看我的好大姐都在干什么好事!”宴敏远面露笑意,那言语间怎么听怎么不怀好意的很。 宴九下意识地把门合了一些,冷冷讥讽道:“我看你是总裁没的干了,闲的发慌了吧。” “你!”宴敏远被一刺,脸色当即就变了,“你也别得意,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宴九不耐地下起了逐客令,“我的死期?宴敏远我劝你有多远滚多远,别这里浪费时间。” 她正要关门,结果被宴敏远用脚给抵住了,他笑容深冷,“是我在浪费时间,还是你在拖延时间!” 然后膝盖一顶,门就被顶开了一些。 宴九神色猛地大变,慌得连声音都提高了一些,“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让我进去!”宴敏远似笑非笑地将半个身子挤了进来。 宴九努力顶住大门,说道:“不可以!” 宴敏远看她垂死挣扎的样子,不禁哼笑了一声,“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连让我这个弟弟进去喝杯茶都不可以?” 宴九像是被戳中心思一般,很是恼怒地低呵了声:“宴敏远,你不要胡闹,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不好意思,我今天还就非要胡闹一把不可!” 语毕,他猛地一个用力,宴九被直接撞开,往后退了几步后,摔在地上时不小心撞到了桌上的茶杯,“哐当”一声,顿时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145 谁才是那条鱼?(三更) 宴敏远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宴九那狼狈地样子,不禁居高临下地冷冷一声嗤笑,“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他觉得,没了傅司的宴九就像是老虎没了锋利的爪牙,完全不值得一提。 当下,他就对身后那几名手下命令道:“给我搜!” 身后的宋五立刻就冲进了房间里。 只是才刚走到门口,他突然止步,面色也“唰”地一下白了下来。 站在门口还在冷眼看着宴九的宴敏远看宋五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不禁皱起了眉头,“宋五,你在干什么!没听到我的话吗?赶紧搜!” 可宋五像是傻了一眼,连动都不敢动。 宴敏远见他像是被定格一样,不免觉得奇怪。 他大步前去,结果就看到屋内四五个手下,正齐齐举着枪支对着他们,而被护在中间地宴国怀正坐在里面,只是那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这……这怎么回事? 屋子里不应该是那个被宴九藏匿起来的兵吗? 怎么会变成爸爸了?! 这不可能! “爸?”他不可置信地低呼了一声,只是那声音里是他没有发觉地颤抖。 而此时,身后宴九走了过来,手捂着自己的肩头,说道:“爸,对不起,我没挡住他。” 宴敏远霍地转过头看向了宴九,目光是从未有过的锐利。 电光火石之间,他立刻明白了过来。 他上当了! 他被宴九这个贱人给骗了! 这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当兵的! 她把自己给耍了! 可这会儿他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当下就听到宴国怀淡淡地说:“我还从来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喜欢喝茶。” 宴敏远心头一颤,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骨爬了上去。 他猛地转身,一把握住了宴九的肩膀,眼睛里像是冒出火一般,“你故意的!你故意设圈套给我!你把当兵的藏到哪里去了?你说,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这一句质问,瞬间屋内的气氛就变了。 “什么当兵?宴老板,你叫了当兵的人?”此时,另外一边有声音冷冷传了出来。 宴敏远这时候仔细一看,才发现在角落处竟然还有一队人。 而且一个个面色不善,举枪全部对准了宴国怀。 那黑洞洞的枪口让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了起来。 宴敏远本想模糊焦点,不想……似乎反而犯了一个更大的错! 窗外已渐渐暗下。卡Kа酷Ku尐裞網 远处的路灯光线透进来。 宴国怀巍然不动地坐在那里,昏暗的光影剪出他半张脸,威严的眉目隐匿在阴影里,只见他紧紧盯着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径直说道:“没有当兵的,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误会?这都砸门了,还只是误会?”那人冷冷哼笑了一声,然后起身,“宴老板,我看在咱们昔日合作的情分上,一切到此为止。” 当下就带着自己的人快步匆匆地离开了那间小屋。 宴国怀没有挽留,他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只是面容罩着一层冰冷的怒意,寒意沉沉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是来……是来……”宴敏远知道自己是闯了大祸了,牙关都有些抖了起来,继而果断说道:“宋五说追查到另外一名士兵的踪影,所以我就带他过来抓人了!” 宴九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奇怪地问:“我记得,我告诉过宋助理查到行踪立刻抓捕的,为什么还要再告诉我二弟一遍?” 宋五被推到了前面,更加慌了起来,“我带堂口的人正要离开,无意间正好撞上了宴总。” “那你们还真的挺巧合的哦。”宴九淡淡地一笑,那言不由衷的意思耐人寻味。 宴敏远当即勃然,“宴九,你不要在那里阴阳怪气!世上有巧合的事那不是很正常嘛!反倒是你,明明承诺要吧那个当兵的揪出来,可都大半个月过去了,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你是不是心存偏私!” “我不是说了么,抓人的事全权由宋五来做,这种小事哪里比得上陪爸爸洽谈生意更为重要。”宴九语气悠然,窗外的光线染在她的面上,笼罩出了几分的薄凉,“不过可惜啊,这好好的一笔生意,就这么黄了,还差点搭上了性命。卡Kа酷Ku尐裞網还好对方顾念这多年的合作交情,不然咱们三个就要尸横荒野了。” 宴敏远慌了下,连忙道:“我……我是收到消息,发现那个当兵的在这里,我才来的!我怎么知道爸爸和你在这里……” “你的意思是,在责怪我不事先向你报备,是吗?”这时,压抑着怒意的宴国怀声音冰冷地响起。 宴敏远直觉不妙,“不……不是……我……” “连抓人都做不好,你还能干什么。”宴国怀语气冰冷,那张威严的面容明明很平静,但黑暗中有着莫名的阴森可怕感觉,宴敏远神经线就此绷紧了起来,背后都湿了一大片。 眼看着膝盖一软,就要倒地,就听到宴国怀又说了一句:“把宋五拖下去。” 宋五一听,当下就吓傻了。 他连忙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道:“董事长,董事长饶命啊……董事长……” 但话还没完,后面两个人就已经上前一把抓住了宋五,往外面拖去。 宋五眼看着自己要完,立刻抓住了旁边的宴敏远,哀求道:“宴总,宴总救救我,救救我!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宴敏远被他抓裤腿,心想如果不是你这个蠢货被人骗,自己也不会被连累,现如今他自身都难保,怎么可能还会替一个没用的人求情! 虽说宋五是他花了不小心思安插在宴国怀身边的,但现在情况危急,也只能舍弃了。 否则,这把火迟早会烧到自己身上! 当下对另外那两个人大声说道:“没听到爸爸说的话吗?立刻把他们拖出去,就地解决!” “不,宴总……不要……” 眼看着人要被拖下去了。 这时,宴九突然出声,“等等。” 所有人一愣,齐齐看向了她。 就连宋五都停止了喊叫。 只见她坐在那里,浅浅一笑地道:“这事儿也不是宋五一个人做的,就只杀他一个,不太好吧?” 宋五一听,连忙挣脱开身后的手下,扑到了宴九的脚边,“副总,副总,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 宴九眯着眼,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缓缓道:“我弟弟说过,宴家绝对不能出叛徒,而且宁错杀,不放过。”说罢,她转而对身旁的宴国怀说道:“我觉得,另外三个手下也一并处理了吧。” 瞬间,身后那几个人的脸色都“唰”地一下白了下来。 “是没听见大小姐的话吗?”宴国怀冷冷地道。 当下,那几个人一同被拉了出去。 宋五的叫喊声很快就没了,只剩下一阵支支吾吾的声。 宴国怀冰冷的目光如同钢针刮过宴敏远,随后大步离去。 等屋内的人全都离开后,看了整出戏的宴九也起身往门外走去。 “你根本早就看出来了,是不是!”还站在原地的宴敏远突然出声。 宴九步子一顿,扬了扬眉,“什么?” 宴敏远眼神里是刻骨的怨毒和愤恨,“你明知道宋五是在骗你,但却故意装作上当受骗,然后又和爸爸约定在这个时间,就等着我们上钩,一旦生意搅黄,爸爸自然会对我失望!宴九,你好狠的心思!” 宴九微微一笑,“我真的一点都听不懂呢,弟弟。” “敢做不敢认?”宴敏远冷笑了一声,有意激她,“你宴九不是嚣张上了天吗?原来也有不敢的事啊。” 宴九脸上依旧带着淡淡地笑,只是那笑渐深、渐冷。 眼看着就要翻脸,结果随后就听到她轻声一句:“想激我,然后录音?别多此一举了,与其在这里和我浪费时间,不如想想怎么让爸爸原谅你吧,这次你可是闯了大祸了。” 宴九拍了拍他肩上根本就不存在地灰,笑着翩然离去。 在窗外昏暗的灯光下,宴敏远脸上的神情僵硬,继而逐渐因那滔天的怒火而逐渐扭曲,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猛地,他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手机狠狠摔在了地上。 “啪”一下,手机当场被砸成了四分五裂。 他紧紧盯着那碎裂一地地手机,拳头握紧、再握紧。 这个贱人! 贱人! 他和她誓不两立! 146 挑拨离间(四更) 门外的宴九听着屋内传来的摔东西的声音,嘴角的笑越发的深了起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其实宴敏远的确说得不错。 她就是故意的。 她在听到宋五说郑坤是在一条街上被发现时,就已经看穿了! 因为她的的确确命令过郑坤,绝对不能出门! 家里所有的东西都会由傅司的那名手下买好,由她亲自晚上送过去。 郑坤是她的属下,从a影建立开始,他就加入其中,对于服从命令四个字,其他人不敢说,但郑坤,她敢打包票,绝对不会有问题! 于是,她就借力打力,顺水推舟了一把。 上次宴国怀说过要给自己介绍个人,把时间就约在这两天,索性她小小提前了一下。 如果宴敏远上钩了,那就借着这笔搅黄了的生意,让宴国怀震怒,对宴敏远失望。 以及,杀掉宋五! 这才是她今天最重要的目的。 她知道宴国怀为什么在那天在明知道宋五背叛自己还不下杀手。 因为比起宋五的背叛,傅司的背叛最为重要。 宋五背叛的是自己从小扶持到达的儿子。 但傅司背叛的却是自己从未掌控过的女儿。 两者相较取其轻。 自然而然的,傅司离开,宋五就留下了来继续盯着自己。 要知道宋五站在宴敏远这边,一定会好好盯着自己。 这也算是变相达到了他的目的。 而今天她就是逼宴国怀亲手打破这一点。 没了宋五,她就不信宴国怀不把傅司送回来。 当即,她快步而下。 就见侧楼梯口几声闷声响起。 她转头一看,就见宋五以及另外几个人被全部就地被处决了。 看着那几个人软软地倒在地上,面带惊恐和扭曲地望着自己,她的眉眼间一抹冷凝地嗜血杀意极快的闪过。 哼!敢伤老头,这就是下场! 她收回目光,转身从楼梯口走了出去。 只见宴国怀的车子还停在楼下。 她才走到车边,就见车窗已提前降了下来,宴国怀露出了半张脸。 “上车。” 他冷声一句话,宴九不置可否地笑了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爸爸,还有事要吩咐我?”她问。 车内只有他们父女两个人。 周围环境安静,连风声都没有。 “这笔合作你要拿下。”半晌,坐在旁边的宴国怀声音沉冷地道。 宴九目视着前方,轻笑了一声,“又要我替宴敏远收拾残局了吗?” 那言语中的讥讽以为极浓,让宴国怀脸色一变,不由得想起那次宴九被自己以蒋怡所要挟说的那番话。 当下心头一刺,平静的言辞中也有了起伏,“你为了让阿远上当,不惜毁了这一桩合作,想让我在盛怒之下彻底对阿远死心,真是好算计。” 宴九也不遮掩,坦然地笑了起来,“他算计我,我算计他,大家各凭本事而已。更何况,我虽下了钩子,但咬不咬在于他,不在于我。” 这眼下还质疑,自然是在暗示宴敏远太蠢,太容易上当。 宴国怀在她的轻笑之下,面色晦暗阴沉,“你为了下钩子,连我都敢算计,你眼里怕已经没有我了吧。” “到底谁的眼里没有你,你比我更清楚。”宴九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语气无波无澜,“爸爸,这十年来我不论苦劳,只论功劳,在部队里我给你的消息哪一次是错的?回到家里,你吩咐我的事,我哪一次从来都是认真对待?哪怕是当众下跪,我也在所不惜!可最后呢?你还是不信任我,把傅四和宋五安置在我身边,连宴亦陌那个蠢丫头都看出来,他们是来监视我的。” 宴九说到这里,一声短促地笑声在漆黑的夜色下响起。 带着满满的自嘲。 “不过无所谓,你不信我,你信你从小培养到大的儿子,可以,谁让我从小没在你身边长大呢。但现如今呢?你还没怎么样呢,你从小养到大的儿子就开始在你身边安插自己的人。呵呵,这算不算一种讽刺?” 一直像是没有什么反应的宴国怀在这个时候终于眉头轻蹙了起来,目光间流露出冷峻的神色。 宴九这话犀利而又尖锐。 的确,她准时送消息,从不失误。 也的确,为了挽救公司当众下跪,在所不惜。 但问题是,每次他们要做什么的时候,几乎都扑空,有几次差点得逞,却也都损失惨重。 甚至之所以会出现下跪,也是因为那艘准备偷袭的船只莫名其妙的就爆炸,差点将宴氏陷入了绝境之中。 只是此时的宴国怀把这些都忘记了。 他只记得,宴敏远在他身边安插了人。 渐渐地,车内的气压也降了下来。 宴九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等待着。 气氛凝滞。 几分钟后,就听到宴国怀说:“这次的合作很重要,以后对你在堂口会有帮助。” 宴九皱了下眉,本来想这笔生意给搅黄了,到时候再换一处合作。 因为对方他不走军火,走的是毒。 说实话,她对这一类东西挺抵触。 但现在…… 为了将来的一击即破。 “好。”宴九只能应了下来。 宴国怀又沉声道:“还有,那个人我希望尽快抓到解决,免得惊动警察。” “放心,我一定尽快解决。” 随后她就下了车。 车子一路疾驰离去。 宴九目送着那辆车离去,黑夜中,她红唇轻勾起。 …… 第二天一早,宴九下楼吃早餐,宴敏远并没有出现在餐桌前。 只有宴国怀一个人。 这可是一个不小的信号。 但宴九只当做不知道,吃了早餐就去了公司。 因为没了宋五的接送,宴九索性自己开车。 在开完了早会的空隙间,她派马志成继续带领着堂口的兄弟们搜人。 大有一副誓要把s市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的样子。 而在她这般兴师动众之下,果真在三天后的晚上找到了人! 宴九原本在老宅和宴家的人进行家宴,结果听到马志成的汇报,立刻中途离席,亲自冒着秋雨去抓人。 其实按照宴家的规矩,在饭桌前,长辈没离席,小辈们是不可以中途离席的。 “真没规矩。”因此宴落落趁此机会冷冷奚落了一句。 在如此安静的氛围里,她这话特别的明显。 宴国民见宴九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眼皮一跳,马上一句呵斥道:“不许胡说!” 宴落落不服气了,“本来嘛,这还是你在我小时候告诫我的,不过有些人从小没在宴家长大,不怪她这么没规矩。” “你!” 被自己女儿反将一军的宴国民顿时一哽。 正想教育,旁边的苏丽琴就立刻帮腔道:“好了好了,孩子说的……也不算错,这话的确是你教的,你总不能自己打脸吧?” 说完还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宴九。 宴国民碍于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几番平复后,只憋出了两个字:“闭嘴!” “我又没说错!”宴落落不甘心地又嘟囔了一声。 不想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宴国怀开了口:“都说子不教父之过,我女儿没规矩,是我的错,不如我替她给你道个歉?” 瞬间,餐厅安静了下来。 众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了他。 这是帮宴九? 可之前的聚餐时明明宴国怀根本不是这样的。 “大哥就别开这玩笑了,小孩子不懂事,不能当真的。”宴国民赶忙笑着讨饶,然后就对一直没说话的宴九道:“大小姐,你快去吧,别耽误了要紧事。” 宴九笑了笑,虽未说过只字片语,但却胜过千万,就此离去。 气得宴落落咬牙切齿,却又因为宴国怀压着,不敢再随意胡说八道。 ------题外话------ 今天的万更结束,么么哒~明天见!~ 147 暗暗施压(一更) 深秋的雨夜,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卡Kа酷Ku尐裞網 一处即将拆迁的贫民区域外,两辆黑色的轿车正停在外面。 马志成冒雨从车上下来,撑开一把黑伞走到后车座的门口,将人请了下来。 “副总,人在里面。” “嗯。”宴九淡应一声后,就大步朝着那处废楼里走去。 昏暗的光线,摇摇欲坠的居民楼,看上去荒废一片。 宴九一行人走到了最高层,就看到天台上堂口的那群人正冒雨站在那里。 而其中有一个男人正跪在那里,大雨将他的头发全部打湿,贴在了脸上,根本看不出长相。 宴九冒着雨走到了那人面前,在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之后,当场就拔出了腰间的枪支,对准了那人。 只听到“砰”一声,那人当场击毙倒地。 那冷酷的作风,让众人背脊一寒。 随后就听她只说了一句,“处理干净。” 接着就下了楼。 …… 当天晚上宴国怀收到了消息,宴九在一处快要拆迁的贫民区域找到了另外一个当兵的,直接一枪击毙,然后送去了殡仪馆直接拉去火化了,骨灰洒在了江里,处理的半点不留痕迹。 这下,关于当兵的事情才算是完美落幕。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解决的时候,宴九半夜偷偷去了那间小屋。 当门一开,屋内的人看到了宴九浑身湿透的站在门外,一缕头发还在滴水的样子,不由得大吃一惊。 “队长?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来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原本已经骨灰撒大江的郑坤! 宴九站在门外,冲他笑道,“我把事情都解决了,以后你可以随意进出了。卡Kа酷Ku尐裞網” 郑坤愣了下,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解决,“真的?” “嗯,我给你找了给替死鬼。” 为了能够完美解决这件事,宴九早在前两天就找了个替死鬼,反正宋五那群人死了,就没人见过郑坤的脸,还一切还不都由她说了算。 今晚上她果断出手,把人给解决了后,就拉去烧了,一点痕迹都不留。 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捉到她任何的错处。 “老头怎么样了?”宴九走进了房间,问道。 “今天医生过来看过,说团长稳定了很多。”郑坤回过神,连忙从浴室里拿了一条大浴巾给她擦头,又去倒了杯热水给她,“来来来,喝点茶,别感冒了。” 宴九嗤了一声,斜睨了他一眼,“开什么玩笑,当年泡冰水都没感冒,一点秋雨就感冒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 但是你以前你不是男儿装扮嘛! 现在是女孩子,多少还得保护点才行啊。 他心里暗想,不过没敢说。 当然,宴九也不在意,她眼下替郑坤遮掩了过去,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彻底放下了。 “你今天不回去了吗?” “不了,我想陪陪老头。” 当天晚上宴九彻夜未归。 她在徐康宏床边陪伴了整整一夜,就去了公司上班。 眼看着所有的一切都顺顺利利的。 唯独有一样,让她有些不尽人意。 那就是傅司。 都已经一个星期了,宴国怀始终没有松口把傅司送回来。 而且距离傅司离开也已经快一个月了,他现在在堂口好不好也不知道,有没有在训练时受伤。 宴九想了下,便一个电话打给了人事部,对人事部的总监说:“把马志成和林晓阳的两个人调派到我身边做助理。” “好的,我马上去办。” 马志成和林晓阳两个人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可以说是措手不及。 虽说马志成这段时间一直时不时的被宴九差使着,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做宴九的助理。 要知道做副总的助理那都是要像傅助理那样厉害的人才能做。 他一个进堂口也没几天的人,哪有那资格啊! 至于那林晓阳原本只是公关部的一个小小的应届生员工,这下破格提拔直接连跳三级,成了宴九的助理,那等级完全比公关部总监都大。 当场就把那小姑娘给吓懵了。 她捧着那张人事调派的纸傻眼了半天。 不仅她傻眼,就连旁边的那些老员工也傻了眼。 在确认那张纸上盖着人事公章后,那些本来打算倚老卖老的老员工们纷纷一改刚才的态度,各种端茶倒水,还把各种工作全都拿了回去。 在那一上午中,林晓阳在公关部感受了一把什么叫皇帝待遇。 就连公关部总监都笑着拍马屁,甚至给她亲自整理了下办公用品后,又亲自把人带去了副总办公室。 那热烈的样子,让在场那些员工看到后,不由得开始小声的讨论了起来。卡Kа酷Ku尐裞網 “瞧瞧咱们总监那副墙头草的样子。” “是啊,当初把人找来,当万能抹布使唤,现在人上去了,他就又去拍马屁了。” “不过这副总也很奇怪啊?林晓阳那一杯热水下去,怎么反而高升了?按理说不是应该炒鱿鱼的吗?” “早知道那壶热水由我来浇了,说不定我也能升一升!” “那你现在去试试?”有人玩笑地调侃了一句。 那员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作死啊,副总心情好说不定升了我,万一心情不好呢!我饭碗都敲掉,还要赔偿一大笔医药费。” 所以综上所述,所有人都觉得林晓阳真的是踩了狗屎运了! 而且是别人不敢模仿的狗屎运。 当然不止他们认为,其实林晓阳本人也认为很荒唐。 于是,当她在看到宴九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表示自己干不了。 被拒绝了的宴九表示很疑惑:“为什么?” 她记得这女孩子在公关部并不受重视。 甚至有时候她还会看见这姑娘明明是员工,还会替他们去打扫桌子,以及跑腿拿外卖和咖啡。 按理说现在上了位,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反而拒绝呢? “因为……我只是一个应届毕业生。”林晓阳很诚恳地回答:“我怕我能力不行,资历也不够,会耽误到副总。” 面对她小声而又愧疚地回答,宴九不由得勾了勾唇,“做我的助理,诚实、踏实、老实就足够了,至于资历这种事不过就是时间而已,又没什么技术含量。还是说……你连诚实、踏实、老实都做不到?” 林晓阳急得连连摆手,“做得到,做得到。” “那行,出去工作吧。” 林晓阳哦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可等一关上门,站在走廊外,她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副总助理的要求既然那么简单,为什么要选择她一个毕业生呢? 林晓阳不懂,其他员工也不懂,但董事局那群人精却一眼就看出来宴九这是在培养自己的势力! 宋五和傅四,一个刚死了,一个才流放。 宴九就马上迫不及待地找人来顶替他们。 再看看她找的人:林晓阳,普通大学的应届毕业生,而马志成则是堂口招来没到半年的人。 这两个人一没背景,二没根基,跟了宴九,自然肯定以后都以宴九马首是瞻了! 众人对此不得不感叹,宴九可真是步步为营啊。 但实际上,宴九所谓的步步为营不过是营造给所有人看的而已,她要做的是逼宴国怀把傅司送回到她的身边。 她就是在对宴国怀施压,摆明了在告诉宴国怀,如果他不把人送回来,没了人盯梢和压制,她的势力就会一点点壮大,直到……他彻底对自己鞭长莫及。 以宴国怀的为人,他那么喜欢站在权利的制高点,又怎么肯让她壮大呢? 宴九心里跟明镜似的,就等着宴国怀乖乖把人送回来。 可她计划得很好,也跟不上变化的突然。 原本她想着等傅司回来,到时候一起去解决那笔搅黄了的生意,却不想打电话想要约时间的时候,对方表明已经回去了。 这就表示,如果想要再谈合作,只能是她亲自去一趟了。 若是在平时亲自去倒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如今老头还没醒…… 她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多少天,万一错过了,那就是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见面了! 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再拖延段日子比较好,这样一来可以见到老头醒,二来傅司也说不定也在这段时间里回来,正好一同前去。 然而,那通电话还没打出去,就接到了宴国怀的电话,命令她尽快去接洽,因为收到消息,有人也在想办法接头洽谈。 这下,算是把她的路都堵死了。 宴九没办法,只能答应了下来。 在离开前一晚上,她特意寻了个机会,偷摸去了徐康宏那边。 “今天他怎么样?”进了门,她一开口就问。 “好着呢,我看着他脸色都红润起来了,估计没几天就能醒了。”郑坤这段日子随着徐康宏的渐渐康复,心情也好了不少。 宴九走到床边,看了看,说道:“那就好,等你们醒了,你们就能走了。” 本来还挺高兴的郑坤听到这话,隐隐感觉这话不太对。 果然,就听到宴九随后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你去哪儿?”郑坤一听到她要走,神色一紧。 “出差,谈工作。”宴九目光还停留在床上,徐康宏在这段时间的调养下的确气色好了不少,估计应该很快就醒来了吧? 只可惜……她看不到了。 不过看不到也好,看到了只怕反而更生气,影响了伤口的愈合。 “所以如果他醒过来,你们就尽快走吧,虽然那个抓你们的人已经解决了,这里始终不是安全的地方。”她说道。 站在旁边郑坤沉默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问:“那……你还回部队吗?” 148 终于放出来了(二更) 宴九顿了顿。 气氛有一瞬的凝结。 随后就听到她说:“不回了。” 郑坤立刻眉头蹙了起来,张了张嘴,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垂着头。 宴九看到他那副失望落寞的神色,不得不再次提点道:“郑坤,关于我还活着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和谁都不能说,明白吗?” 郑坤有些不愿意了,“为什么?阮丫头因为你的失踪,都偷哭了好几次!大家都很想你!如果他们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会非常、非常高兴的!” 宴九不好向他多透露些什么,只沉着脸命令道:“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对了!” “可是……” 郑坤还想再说什么,但被宴九果断地打断道:“燕九死,对你们、对团长、对部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如果你这次在不听劝,把事情说出去,到时候团长第一个就会出问题,我看你到时候内疚不内疚!” 站在旁边的郑坤被宴九那厉色给怔住了,他虽不明白为什么团长会被关起来,但最终也只能不甘心地问:“但a影怎么办?” 宴九抿紧了唇,垂眼不语。 屋内的地灯开着,散着微弱的光,她的半张脸隐藏在黑暗里,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安静了几秒,就听到她说:“没了就没了吧。” 郑坤的脸色猛的一变,他上前,想抓宴九的手,但又不敢,只能急得双手握紧成拳地激动道:“你怎么能这么轻飘飘的说!那是你的心血,是你和我们一起战斗过的地方!你说过,要将它发扬光大的!” 可宴九像是没听到一样,她自顾自地径直道:“以后,我们应该没什么机会见面了,你……” 郑坤听到他像是交代最后一切的言语,真是急得不行了,立刻提高了声音打断:“队长!” 宴九顿时蹙眉,“安静点!” 随后就仔细看了下床边的仪器上的指标。 郑坤顿时气势全消,可还是不甘心地道:“队长,你还是回来吧。” 宴九看他着急又无措的抓耳挠腮样,不由得笑了,“别傻了,老头是不会让我回来的。” 郑坤忙不迭地道:“会的,会的!团长一定会让你回来的!你都不知道,你那段时间不在,他有多担心你,多想你!” “他,不会原谅我了。”宴九低垂着眉眼,神色晦涩难辨地淡淡一句。 郑坤听着心慌得不行,脱口就说:“我能原谅,他肯定也能原谅!” 宴九侧头,睨看了他一眼,“你能代表团长?” “……” 好吧,他不能。 “可你和他这么多年的感情,情如父子……”郑坤呐呐地道。 他为人比较直,不仅脾气,就连脑子也直的很,他总觉得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说开的。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年的情分在。 当年整个部队和大院里有谁不知道,a影的燕九那是团长的宝贝儿子。 燕九能有嚣张性子,可全是徐康宏一手给纵出来的。 说难听点,就算燕九犯了错,那也只能是徐康宏自己打,别人是碰都别想碰一下。卡Kа酷Ku尐裞網 那护短是出了名的! 就凭这种情分,应该也不会有多大问题吧? 郑坤暗暗心想着。 但对此,宴九低低地叹了一声,“正是因为情如父子,才更不可能原谅。” 这种背叛,越亲的人越承受不住。 谁能承受得住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国之脊梁实际上是一个奸细? 老头这一生对自己的确放纵,也护短。 但那是因为他心里有杆秤,知道轻重。 他经常和自己说,要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自己,这一生才算没白活。 所以自己很清楚,一旦真触及到底线,老头绝对不会留半点情面的。 只怕还会第一个拿枪打死她。 “你把他送回去之后,就回部队报道吧,耽误了那么久,小心被处分了。”宴九不想在和他聊这些,就此转了话题。 郑坤对此也只能闷闷地嗯了一声。 随后他就退了出去。 卧室内安静。 宴九垂眸,半蹲在他床边半晌。 直到夜色渐深。 临走前,她才握了握徐康宏的手,极为小声地在他耳边说:“对不起啊,老头,让你失望了。” 她语气故作轻松,甚至还带笑,可如果能看她那盛着细碎晶莹的眼眸,就能发现她有多难过、悲伤。 又替徐康宏掖了掖被角,宴九最终还是走了。 …… 第二天一早,她简单的收拾两件衣服,就下了楼。 马志成早在老宅门口等着了,看见她下来,马上迎上去,替她把行李给放到了车里。 这次去那边,她就带了马志成一个,至于林晓阳那丫头就放在公司里替她镇着。 尽管那丫头在知道这消息后,先被震到的是她自己。 那受到惊吓的胆小模样,真是想想都好笑。 哪里像是委以重任,感觉像是要去上刑似的。 “副总,还有什么东西要让我搬吗?”这时,马志成折返了回来。 宴九回神,摇了摇头,“没有了,上……” 话说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 马志成看身边的人站在那里呆愣的样子,不禁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就看见许久不见的傅助理竟然出现在了老宅的大门口。 深秋的早晨,温度已经有些凉意了。 宴九站在台阶上,望着门口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的傅司,他冷峻的面容沐浴在阳光下,平添了几分温和。 两个人一个对视后,几秒后,宴九嘴角微微勾起,“你终于回来了。” “是,董事长让我陪你去那边谈合作。” 傅司的话让宴九眉梢轻挑起,看来宴国怀还是担心的呀。 “受伤了吗?” “没有。” “那走吧。” 宴九说完就上了车。 三个人坐进了车内后,她主动道:“这是我新提拔的助理,你知道的,马志成。” 坐在副驾的傅司瞥了他一眼,他当然知道马志成。 他不仅知道马志成,他还在前几天知道公司公关部的一名员工也当了她的助理。 原本在得知宴九要出差和那边谈生意的时候他还担心宴九一个人单枪匹马去那边不安全,就想办法能早点出去,好陪她一起。 结果她倒好,光明正大地招兵买马,生怕董事长不敲打她似的。 他在堂口那边着急上火,就怕她一不小心给玩脱了。 于是赶紧筹谋。 可没曾想,没过两天,他才刚准备动手,宴国怀居然一个电话过来,要求他陪同宴九出差。 这下,他算是回过味儿来了。 想必宴九突然间这么高调的提拔人到自己身边,肯定和他有着必不可分的联系。 或许严格来说,这场招兵买马更像是变相的施压。 她这是为了能让自己出来,向宴国怀施压呢。 一想到这里,心底横生出了几分的暖,令人舒适不已。 而此时,马志成非常恭敬地喊了一声:“傅助理好。” 傅司淡淡嗯了一声。 车子很快启动朝着机场而去。 上了飞机,宴九吃了点东西,就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像个陀螺一样没有停下来过,先是昨晚上陪徐康宏实在陪得太晚 坐在后面的马志成看老板都睡了,也趁机休息会儿,带上眼罩就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唯独傅司,他看宴九双手环胸的靠在椅背上,头微歪着,不由得皱了皱眉,他起身走了过去。 正想给她调整姿势,不想宴九这时候头一歪,正好倒在了他的手掌上。 傅司一愣。 看着那颗小小的脑袋,只觉得她像小动物似的,心都要化了。 当下他索性也不走了,顺势坐了下来,让她靠着自己睡。 机舱外的阳光耀眼。 傅司趁着她睡着,肆无忌惮的望着她。 那热烈的阳光将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照得清清楚楚,视线逐渐往下,定格在那柔软鲜艳的红唇上。 让他不禁心头微动,想起上一次触碰到这双唇的触感。 149 这是给她看脸色了?(三更) 飞机依旧平稳地在云端上飞翔,不见有丝毫的颠簸。 两个半小时后,宴九终于从睡梦中幽幽地醒了过来。 她细微的一动,坐在旁边的傅司便立刻发觉了,他收起了手里的杂志,问道:“醒了?” “嗯。”宴九在睡得半朦胧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身边有人,所以眯着眼很是自然地应了一声。 只是,知道归知道,等彻底醒过来后,她发现自己居然就这么躺人怀里,那姿势可谓是十分之惬意和舒坦,就差把人家当床睡了。 傅司垂眼看着她,在光线的照射下,泛着浅浅的棕色,连睫毛都染了一层光。 宴九就躺在他怀里,距离极近,看的心里微痒,正想伸手…… “睡得还好吗?”他问。 宴九一愣,猛地清醒过来,继而连忙从他怀里爬起来,抱歉道:“不好意思。” 傅司蹙了蹙眉,他怎么觉得自己刚才开口的不是时候呢? 看着空落落的怀里,傅司心里不免有些懊悔。 “几点了?”此刻,宴九坐在旁边懒懒的伸了个腰。 “十一点,还有半个小时就降落了。”傅司回答。 宴九透过窗外看去,灿烂而又刺眼的阳光普照,穿透云层折射出漂亮的光线,让她不由得半眯起了眼睛。 又是半个小时,飞机终于降落了。 一下飞机,傅司正想替宴九拿行李,结果被后面的马志成抢了先。 就见他很快地把行李箱给给提在了手上,说:“傅助理,我来吧,这些活儿我来干就成。” 落了空的傅司微微一怔。 旁边的宴九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调侃地问道:“怎么样,新助理是不是很勤快?某位老助理是不是开始有危机感了?” 傅司极为认真地嗯了一声。 非常有危机感! 这么殷勤的一男人,不能留! 想到这里,他眸子危险地眯了眯。 而此时还丝毫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马志成只是一味沉浸在搬苦力的过程中。 等到他开车把行李搬进酒店大厅,傅司已经把订好地房卡交给了马志成。 “咦?我订的不应该和副总一个楼层吗?”马志成一看上面的号码,便觉得有些奇怪。 傅司面无表情地道:“酒店系统出了差错,你的房间换了一层,酒店说额外支付了赔偿。” 一听有额外的赔偿,马志成高兴得连连点头,“那也行,那也行!” 说着连力气都大了三分,提着行李就欢欢喜喜地往电梯门口而去。 傅司也马上跟了上去。 只有宴九还留在原地,心里暗自嘀咕了句:这么大的酒店,系统能那么容易就出错? 她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快点,电梯要关上了。”此时,已经走进电梯里的傅司正单手挡着电梯的门催促了一句。 “哦哦,来了。” 宴九当下抛去了那丁点的奇怪,走进了电梯里。 因为马志成的房间在下层,所以提前出了电梯。 拿宴九行李的重任就交还给了傅司。 这一路上,宴九分明感觉到身边的保镖大人似乎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这小子这算青春期延后了,还是更年期提前了? 怎么情绪这么反复? 进了房间后,傅司替她把行李放在了沙发上后,才说道:“你先休息,晚上我再过来接你去赴宴。” 宴九因为惦记着有人也在偷偷接洽,所以一下飞机就和那边的人联系了下,打算今晚就碰面商谈一番。 只是不过大概是在飞机上睡过一觉的缘故,所以宴九午休了一个多小时就再也睡不着了,索性就换了衣服下楼去健身房跑了几圈,出了身汗,再回房间洗了个澡,也差不多到傍晚时分了。 傅司在下午五点半的时候很准时地叩响了她的房门。 “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好。” 宴九收拾了一番后,和他一起下了楼。 远远的,她就看到马志成将车开在酒店门口等待着。卡Kа酷Ku尐裞網 她不由得笑着问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找新助理吗?” “因为宋五死了。”傅司语气平平地回答。 宴九微微挑了挑眉,“你怎么会知道?” 傅司对她没有任何遮掩地回答:“在宴氏,我有我自己的消息网。” 哟!厉害了,我的保镖大人。 宴九一脸佩服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就钻进了车内。 很快车子疾驰而去。 到达了所预定好的包厢,宴九看人还没来,就让服务员先上一壶茶。 马志成则站在门外候着。 窗外的天色从暮色渐上,到夜色深沉。 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 宴九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可人却迟迟没出现。 马志成为了防止自己错过了,甚至特意去楼下大门口等着。 “再等等吧,毕竟有求于人。”坐在一旁地傅司似乎看出了宴九的不耐,说道。 宴九虽然拧着眉,但听了这话后到底还是按捺住了。 茶水上了一壶又一壶。 热了凉、凉了再热,周而复始。 直到又一壶茶水彻底凉透了后,宴九把玩在手里的手机“啪”地一下,被她不轻不重地压在了桌子上。 傅司像是老僧入定了一样,还是一句:“再耐心等一等吧。” 但这回,宴九瞅了一眼手机上已经十一点的时间,从坐下来到现在,整整五个小时,最终她冷笑了一声,说:“等个屁。” 傅司知道宴九是彻底失了耐心了,只能劝道:“当初董事长和谈合作的时候,也很艰难。” “这回不是艰难,是那老家伙想另找出路。”宴九的脸上是被戏耍之后的讥冷。 傅司一听到,不由得皱眉:“谁?” “不知道,宴国怀说的,说有人在和他们洽谈,否则我怎么可能这么急着找他们谈。”宴九说完,就拿起手机给对方打了通电话。 原本她以为连人都不来,估计想打通电话会有点费劲。 可没想到,电话响了几下,竟然通了! 宴九压着心里那点不愉快,开门见山地报了自己的名,“孙伯父,我是宴九。” 电话那端很安静,看上去并不像在车里的样子,“宴副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 这话,显然是把赴约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的意思! 呵,合着她今个儿是在这里白等了五个小时?! 这算什么? 报复? 给她脸色看? “不知是孙伯父贵人多忘事,还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竟忘了今天的约见?” 相比起宴九清冷客气的态度,电话那头的反而语气冷硬地道:“宴副总不把我孙某放在眼里,那我又何必自找没趣。” 宴九碍于要拿下这份合作,只能表面上继续客气地笑道:“孙伯父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若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又怎么会亲自来这一趟,又在包厢里等了你足足五个小时。” 冷哼了一声,“宴副总是在责怪我?” “不敢,伯父有心想要磨我性子,以此磨砺我,是我的荣幸。”宴九的眼底已经逐渐一片沉冷,但言辞间却依旧恭敬有余。 但对方似乎是蹬鼻子上脸,铁了心要给她脸色看,只是冷冷一笑地道:“磨砺?好啊,那你就在那里再等上一等,好好磨砺一番。” 说罢,也不等宴九再说什么,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坐在一旁的傅司看宴九那张沉默而又不善的脸色,说道:“我让马志成送你回去,接下来的我来办。” 宴九挑眉一笑:“保镖大人这么厉害的吗?” 傅司顿了顿,说:“保镖大人一直很厉害。” “……” 虽然哪里怪怪的。 但兄弟,你好像有点膨胀。 150别有心思(四更) 宴九觉得既然傅司有本事和他们谈,那她也就不费这个心了,索性回了酒店点了一餐,吃了东西就睡下了。 这一觉应该是这两个月以来真正的整觉。 傅司的流放,老头的生死不知,郑坤又随时出现问题,再加上宴敏远和宋五时时刻刻盯着自己,让她心里那根弦始终绷着,无法安稳入睡。 不过还好,现在一切都趋于平静。 傅司回来了,宋五死了,老头生命体征稳定了,郑坤的危险也解决了。 所有的警报全部解除,她一觉好眠睡到了第二天的早晨。 白色的窗帘将窗外耀眼的阳光弱化了下来,形成了淡淡的光斑照在床上。 宴九大概是睡得真是太好了,躺在床上一睁眼,竟在那一瞬间不知自己身处在哪里。 她望着吊顶上的陌生的水晶灯,几秒后,思绪回拢,她的眉头就再次皱了起来。 啧! 也不知道傅司搞定孙邵方那个老家伙了没! 宴九一边想着,一边起床洗漱。 等到全都结束完,她拉开了房门,就见对面的门也被打开。 住在对面傅司一看到宴九,愣了下,随后走了过来,说:“昨天晚上我和那边联系了下,今晚重新约见。” 今晚? 这么速度? “你和谁接洽的,居然能让那老家伙一晚上就改变主意?”宴九在这一刻决定收回昨晚的那句膨胀。卡Kа酷Ku尐裞網 没能力的人才会膨胀。 有能力的人只会陈述事实。 比如她的保镖大人。 “我当时只找了孙邵方的左膀右臂,正想打听,那边的人就突然改口说要重新约见一面。” 宴九挑眉:“突然改口?” 傅司点头,“是的,态度变了很多。” 难道说,他们想另谋出路失败了?宴九细想了下,然后又问道:“查到是谁在和他们接洽吗?” 傅司摇了摇头,“暂时还需要点时间。” “嗯,不急,先去吃早饭吧。”宴九顺势将门给关上,往电梯的方向而去。 站在电梯里,傅司看着电梯门上两道并肩的两道身影,突然问道:“其实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笔合作会中断?” 宴九侧头,“你不是有你自己的消息网吗?” “董事长为人谨慎,即使我当时在堂口,但还是很多限制,所以消息迟了一天,等我再去查的时候,有很多都中断了。” 傅司只是直白的陈述,却不想突然宴九抬头,眯着眼问:“所以你在那里过得并不好,是吗?” 傅司一愣,随后看到她那略有阴沉的脸,不禁声音软了几分,有几分的哄:“只是行动的限制而已,没什么的。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脸色缓和了几分,然后径直道:“我拿这笔生意设计了宴敏远,孙邵方觉得我没诚意,所以就故意给我摆脸色。” 站在旁边的傅司听完,顿了顿后问:“你设计这一出,是为了我?” 虽然是疑问句,但他的语气却是肯定。 “百分之五十的确是为了你。”宴九回答。 宋五和他手下的死,一来可以给宴国怀暗暗施压,逼宴国怀把人送回来。 二来就是,那几个人都见过郑坤,他们一死,就方便她找替死鬼了。 傅司听完她的话后,没有去问另外的百分之五十是谁,其实他能有百分之五十的一席之地就很高兴了。 对此,他只说道:“孙邵方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你这样做,的确会惹他不快。” 特别还是他有第二条路选择的时候。 宴九皱了皱眉,有些烦,“我当时就没想和他合作,但谁知道宴国怀非要他不可。” 这一点是她没有所预料到的。 本来她都想换个人来代替了,大不了在和高老大谈一次,谁能想到宴国怀会和她说,这个人对她进堂口会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没事,我会解决的。”傅司看她蹙着眉,像是陷入了什么为难之中,认真地宽慰。卡Kа酷Ku尐裞網 “希望吧。” 说完后,两个人一同下楼去吃了早餐。 此时马志成早已在餐厅门口等候着了。 吃完了早餐,宴九就回到了房间去收邮件,批阅文件去了。 等她把工作全都结束完,暮色已经降临。 还是和昨天一样,六点准时出发,到达约定的地方。 但结局似乎和昨天也并没有什么差别。 当时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后,宴九歪着头看向了身边的人,问:“这算又放我们鸽子了?” “应该不可能。”傅司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拿着手机起身打算往外走去。 可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门外一阵大笑的声响,“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宴九听着那陌生的声音,以及转过头去看到的陌生面孔,不由得皱眉。 傅司恰到好处地在她耳边轻声地提醒,“这是孙邵方的儿子,孙卓,孙氏下一任地当家人。” “你好,宴副总,我父亲也今天因为突发事情来不了,所以有我全权代理这件事。你叫我孙卓就可以了。”从门口走进来的人笑着直接坐在在了桌子的对面。 宴九起身,笑了笑,说道:“孙总,你好。” “听说昨天副总在这里好等,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孙卓大喇喇地坐在那里,他的性子和他的父亲一点都不一样。 宴九重新坐了下来,说道:“不会,孙伯父有心要磨一磨我的性子,那是我的荣幸。” 孙卓一口喝掉了桌上的酒水,放声地笑了起来,“既然宴副总人漂亮还聪明,又怎么会一时想不开在我父亲面前做那些事呢?” 他如此的直言不讳,惹得傅司有些皱眉。 但宴九的脸上却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只是笑笑道:“这样不是正好在伯父面前证明一下我的能力?不过现在看来,伯父似乎不太愿意看到这些东西,可能是我自作聪明了吧。” “哈哈哈,宴副总这话说得,有时候自作聪明也得有聪明可作才行,愚蠢的人即使想自作聪明,也不过是在犯蠢而已。” 这话似夸奖,也似讽刺。 傅司神色一冷,“孙总。” 宴九伸手制止了他的话,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动,只说道:“也对,就像聪明人和聪明人对话,而蠢货就只能和蠢货说话,是一个道理。” 她的犀利言辞让对面的人脸色有一瞬的微沉,继而他又笑了起来,“宴副总果然厉害。” “不比孙总能说会道。” 两个人面上笑语晏晏,但言辞之下的暗潮却格外的汹涌,丝毫不让。 灯火通明的包厢内,气氛透着一种诡异的和谐。 在接下来的晚餐中,宴九几次把话题都引到合作上,但每次都被孙卓给打岔了。 几次一来,宴九心里也明白了,便不再开口了,反而笑着和他聊起了别的。 这倒是让孙卓有些小小的讶异,讶异宴九会这么快就放弃。 也讶异,明知今天不可能达成洽谈,竟然还有闲心和自己浪费时间。 一顿晚餐结束,孙卓表示过两天还会回请她一次,让她尝尝这边的地道的菜。 这话里是留了余地了。 宴九笑着应了下来,但等人一走之后,她脸上的笑就没了。 她就那么随意地靠在椅背上,晃动着手里的酒杯,问:“你觉得他像是要和我们合作吗?” “不像。”傅司果断地回答。 宴九也轻笑了一声,是啊,如果想谈合作,为什么整顿晚餐期间只字不提,甚至还要转移话题。 “可是,既然不想和我们合作,那为什么还要来赴宴呢?” 她望着高脚杯中暗红色的液体闪动着鲜血一样的光芒。 原本只是以为孙卓是因为和对方接洽的不愉快,所以又调转枪头回来,但结果似乎和她所预料的不太一样。 孙卓看上去分明是在和自己拖时间的样子…… 可,这是为什么呢? ------题外话------ 今天的更新,结束~ 151 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一更) 在随后的几天里,孙卓真是既客气又热情。卡Kа酷Ku尐裞網 而同样的宴九也报以十万分的客气和配合。 每天辗转于各种地方,陪吃陪喝陪玩,似乎是乐不思蜀了一般。 除了不聊正事,什么都聊,两个人一拍即合的很,就连妞儿宴九也帮着孙卓一起泡。 起先孙卓还有些诧异,可后来看到宴九真帮他泡到了刚才他不过是多看一眼的妞儿,当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在这种势头下,如果不是因为性别的缘故,两个人都快成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大小姐这酒量可真是不错啊。” “孙少也不错啊。” 两个人坐在酒吧的吧台上,桌上两排酒杯早就空了,显然是喝了不少。 孙卓大喇喇地坐在旁边,高兴地笑道:“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姑娘。” 宴九端着酒杯,斜靠在桌沿边,勾唇一笑,“这算是贬义还是褒义?” “你很特别。” “那我就当夸奖了。”宴九说罢冲他举了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孙卓也同样干掉了杯中的酒水,酣畅地道:“如果你是男的,我倒是真想和你当兄弟。” “这一点,只能怪我爸了。” “哈哈哈哈……”孙卓当即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可真大胆,连你父亲都敢调侃。” 宴九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然后喝完了最后一杯酒,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说:“走吧,我们换下一场。卡Kа酷Ku尐裞網” 然而,坐在那里的孙卓却并没有动,他眼里带着审视的意味,“这段时间你一点关于合作的问题都没有谈及过,你真的很沉得住气。” “难道我不沉住气,你就会告诉我?”宴九歪着头问道。 孙卓摇头,“不会。” “所以啊,走吧。” 面对宴九的无谓的样子,不禁觉得奇怪不已,“可你明知道我不会,为什么还要这样陪着周旋呢?” “想知道?”她问。 孙卓点头,“想。” 宴九忽地一笑,半真半假地道:“但我也不会告诉你。” 孙卓一愣,继而笑了起来,先是小声,然后逐渐放大了声响。 他一边笑一边点头,“好,那我们彼此都保密。” 宴九笑眯眯地站在那里,可随后眼角的余光往门口一看,脸就有点垮了,“完了,有人来押我回去睡觉了。” 孙卓听到这话,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笑得很是玩味儿,“傅助理这么厉害的吗?不应该是他怕你吗?” 这段时间一到十二点,傅司就会准时出现,把人带走。 现在一看宴九这模样,实在是觉得这一幕太有趣。 “不,喝酒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我怕他。”宴九看着傅司一步步从酒吧门口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期间有人对他各种搭讪,都被他的冷脸给逼退了,于是苦着脸对孙卓说:“估计我要过两天才能来找你玩儿了。” 很快,傅司走了过来。 孙卓笑着道:“傅助理,晚上好啊,要不要喝一杯?” 傅司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说:“不用,时间很晚了,副总最近睡不好,我要带她先走。” 孙卓看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站在那里垂头丧气的宴九,笑着道:“好像的确是不早了,那大小姐晚安。” 宴九很颓地挥了挥手,跟着傅司走出了酒吧。 这里和s市不太一样。 s市的午夜十二点,依旧灯火通明,霓虹闪烁,街上也有人在走动,是个不夜城。 但这里的午夜十二点,整条街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 傅司小心地搀扶着宴九走出了酒吧,然后问道:“有没有事?” 宴九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那双眼眸因喝酒而格外的明亮,她轻笑着道:“才喝了几杯,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醉。” “你喝了好几轮。”傅司毫不客气地拆穿。 宴九一噎,瞪圆着眼睛,“马志成这个叛徒!才几天啊,竟然就这么听你话了?”说完就往周围看去,“他人呢?今天陪我出来,半路打完小报告就跑了?” 傅司对此,只是平静地回答:“说明他也觉得你喝得过分了。” 屁! 明明是怕你这张阎王脸好不好! 宴九在心底暗暗的吐槽。卡Kа酷Ku尐裞網 然后被他送进了车内。 坐在后车座里的宴九倚在车里,闭着眼休息。 傅司看着她似有疲惫地样子,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这样陪他喝酒玩乐?” 宴九揉着眉角,酒吧的声音实在太吵了,吵得她头疼,“孙卓想拖延我的时间,那我当然也不能让他得意了,我现在占据掉他所有的时间,让他无法腾出手去洽谈合作了,大家扯平。” 傅司皱眉,“这样有什么意义?” 完全就像两个幼稚的小孩子在赌气而已。 但宴九却笑着张开了眼睛,抬眸看向了驾驶座上的人,“我和他说,这两天我会被你盯着,不能出去。你猜,被我也同样拖延了那么久,他会不会趁着这两天去见对方?” 傅司立刻了然,“这两天我会亲自去盯人。” “我的保镖大人真是一点就通,聪明!” “可你也没必要这样拼,下次可以让我去陪他喝。” “你那严肃的性子怎么陪着喝?既不会说,也不会玩儿,难道真对喝一天一夜啊?” 那么无聊。 傅司说:“我可以学。” 学那些喝酒时的泡妞猜拳? 宴九一想到傅司坐在酒吧里,揽着一个女人的肩,和她调笑…… 她当即恶狠狠地瞪了傅司一眼,“你想得美!” 傅司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儿说错了,见她不愿意,只好把放在副驾驶上的保温盒递给了她,“醒酒茶,还有小米粥。” 宴九发现,好像每次自己没吃饭,或者酒喝多了,他就会一直会端给她这两样东西。 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 在深秋的凌晨街道,她坐在车里,一边喝着温热的米粥,一边看着那空荡的街道。 路灯从窗外一次次的掠过。 车内一片安静。 直到回到酒店门口,傅司不放心地问:“真的没醉?要不要我守着?” “不用。” 在宴九果断的拒绝后,傅司最后不得不再次提醒,“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 宴九点点头,“知道啦,知道啦,你这啰啰嗦嗦的口吻简直比婆婆还要婆婆。” “……” 他这么啰嗦是为了谁啊!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 在随后的两天时间里宴九真的就安安分分地留在了酒店里,而傅司则开始亲自去盯人了。 果然不出宴九所料,在第三天的晚上孙卓的确约见了人在一处酒店。 他当即把消息传递给了宴九。 宴九得到消息后,只问了地址,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傅司以为宴九是在想办法,却不料她竟然在半个小时后明晃晃地出现在了酒店的大堂里。 他连忙上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去见孙卓了。”宴九说着句往电梯口而去。 傅司看她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要上去,顿时蹙眉,“你就这样直接去?” 宴九不解地问:“不然呢?难道我还要打扮一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司有些无力地解释。 他只是觉得这样贸然上去,万一惹恼了对方,出了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你不是查不出那个来抢生意的人是谁么,现在上去亲自看一眼不就全清楚了。” 这段时间傅司动用了不少人,只查出来那人是外国籍,但到底是谁,却一直无法彻底证实。 所以宴九一直怀疑可能是宴敏远。 因为当时只有他在现场。 所以她很想去抓个现行。 可问题是,傅司却觉得太冒险了。 “那你的意思,让我再陪孙卓喝上几天?”宴九斜睨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我喝出个胃穿孔?” “走。” 当下,傅司二话不说就按了电梯。 “……” 为了不让她喝酒,这态度变得也忒快了点吧? 152 你配吗?(二更) 从电梯里一出来,宴九就看到走廊尽头有保镖在门口守着。卡Kа酷Ku尐裞網 这两天她天天和孙卓混在一起喝酒,他身边那几个人早就熟悉了。 同样,他们也自然熟悉宴九了。 一看到宴九从电梯里出来后,先是愣了下,但随后就以为今天他们老板请的人就是这位宴小姐,所以非常自然而然地就放她进去了。 宴九顿时笑了,带着傅司进了包厢里。 原本正坐在里面倒茶的孙卓在看到宴九站在门口时,不禁怔下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好不容易解了禁,当然第一时间来找孙少喝酒啦。”宴九笑着,随意地坐在了对面那张凳子上,“怎么,孙少现在是不方便吗?” 孙卓眯了眯眼,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 宴九一笑,不说话。 显然是默认了。 孙卓脸上的神色变化不定,呵!这女人,真是厉害啊,竟敢诓他!故意做出被保镖禁足的样子,以此打个措手不及。 孙卓冷着脸坐在那里。 一室安静而又带着别样的紧张和压抑。 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不好意思,孙总,我……” 门外响起了一道女声,但却在宴九转过头看去的时候戛然而止。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和站在门口的人两两相望。 一个挑眉冷笑,一个震惊无措。 “你怎么……” “你想问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吗?”宴九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嘴角浮起一抹讥冷地笑,“我真的想过很多人,唯独没有想到你,宴玲儿。” 她是真的没想到抢单子的是宴玲儿。 因为一个外国籍,她让傅司查遍所有和宴氏的敌人和潜在的敌人,但始终找不到,原来…… 敌人不在外面,而在里面。 的确,宴玲儿的母亲是外国人,她又出生在国外,是外国籍。 这个盲点,害得她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不过还好,最后还是把人抓出来了。 也不算完全浪费。 “孙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此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宴玲儿立刻横眉看向了孙卓。 “你先别看孙总了,你还是先想想如何回答我,你为什么会不在公司上班,跑来这里?”宴九倚在椅背上,问完这句话后,突然想到明白了一些事。 怪不得孙卓会无缘无故的拖延自己的时间。 估计是宴玲儿怕被自己发现,所以特意对孙卓要求的吧! 果然,宴玲儿那张美艳的脸蛋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却又故作镇定捋了捋自己耳边的头发说道:“我是请了假的,那现在就是我的私人时间了,副总应该管不到我吧。” “你请公司的假,然后再用所谓的私人时间抢公司的单,最后还说我这个作为副总的管不了你?”宴九轻笑了一声后,“宴玲儿,你胆子真的很大啊,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 随后最后那一句话,宴九的言语冷厉的如一把刀,让宴玲儿心里有些慌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吃里扒外,你说我要干什么?”宴九冷笑着一个眼神示意傅司,傅司当即上前去拿人。 宴玲儿这下真的脸色变了,她不断的往后退去,“你要干什么!你敢!” 而她身后的手下则马上挡在了她的面前,做出了搏斗的姿态。 “大小姐这是没把我放在眼里的意思吗?”这时,孙卓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危险。 宴九侧头,朝他望去,“孙总要插手我们的家事?” 孙卓笑了,“我不插手你们的家事,但现在宴小姐是我的朋友,是我邀请她来这里的。” “原来如此。”宴九像是了然一般点头,“既然孙总这样说了,那我自然要卖这一个面子的。” 说罢,她摆了摆手,让傅司放人。 被吓坏了的宴玲儿一脸的劫后余生,也不知道该留还是该走。 孙卓大概是看出她的意图,笑着邀请道:“宴小姐,今天不是来和我谈生意的吗?入座吧。” 宴玲儿原本是想拒绝的,在宴九面前谈,她怕是活的命太长了。 但现在既然已经暴露了,如果不以这笔生意做筹码,只怕都不一定能活着走出这家酒店了。 当下她只能坐在了另外一张椅子上。 只是这气氛安静得让人坐如针毡。 但再怎么为难,该说的还是要说。 宴玲儿做好了心里建设,只当对方是空气一般地对旁边的孙卓说道:“孙总,我的意思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这笔单子交给我们做,不只是运输,就连s市以南的码头也为你打开。” 孙卓点了点头,继而又看向了旁边的宴九,“那么大小姐呢?” 宴九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冷冷地笑道:“宴氏现在由我说了算,南边的码头我说不开,谁都没有办法开。” 这话分明是说给宴玲儿听的。 对此,宴玲儿嘴角浮起了一缕淡淡地笑,透着小小的得意,“大小姐可能不知道吧?我爸爸已经和二叔达成契约了,以后南边的码头由我们说了算。” “是吗?那你信不信我把南边所有的码头都给炸了?”立刻就看到宴玲儿脸上的笑僵住了,还没开口,就听宴九恶劣一笑道:“到时候引一帮警察来,你猜,你爸爸、我的大伯,会是什么下场?” 宴玲儿这下脸色一变,但还是强忍着怒意,一字一句道:“大小姐这么做不太好吧,你这可是毁约,是强盗做法。” 宴九扬了扬眉,“你半路插手,难道不是强盗?” “明明是你不要这笔合作,我才介入的。”宴玲儿说得理直气壮。 偏偏宴九更理直气壮,“那不好意思了,现在我又要了,你可以滚了。” 面对她这般无赖行径,宴玲儿心里很是气愤,只是很快她就微微一笑道:“你凭什么认为孙总会在被你们弃之如履后,还眼巴巴的和你们合作,你这是看不起孙总吗?” 说完她就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孙卓。 那盈盈水眸如同小勾子,让男人看的心头发痒。 宴九面对她不怀好意的挑拨也不恼,只说道:“因为我能让他安安稳稳赚钱,你能吗?没了码头,货根本进不来,最后完成不了合作,孙总可不会放过你啊。” 宴玲儿脸色不太好,“大小姐,有能力的人只会光明正大的比试,从来不做那些偷鸡摸狗勾当。” 宴九嗤了一声,讥冷的笑越发深了起来,“我倒是想和你光明正大的比,问题你配吗?” 这一句话,让宴玲儿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正欲发作,就听到宴九缓缓而来地质问。 “论能力,我从无到有都靠自己,你呢?靠大伯一张热脸到处求人的拉拢。” “论本事,我几次三番挽救公司危机,其中一次更是在警察和海关的眼皮子底下把货平安运出来,你呢?好像一次运货的经验都没有吧。” “论身份,我是宴氏的副总,握有实权,你呢?一个财务部的小小总监助理。” 宴九越说越不屑。 “你说你拿什么和我比?也只有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我大概是真不如你。” 在面对如此连番的反问和奚落中,宴玲儿的脸色涨红了起来。 但她还是咬着牙说道:“我的确进公司比较晚,但这不代表我比你弱,我只是差一个表现的机会。” 这时,孙卓突然开口笑道:“宴小姐这话我爱听!没错,做生意嘛,就是要有所表现才行!” 宴玲儿又冲他绽开了一抹笑,语调温柔,“孙总能懂,就再好不过了。” 宴九坐在对面,看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互动。 她总觉得,孙卓这话可不太像是偏帮的意思。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他说:“现在正好给你们一个表现机会如何?” 153 你绝对不能受伤!(三更) 宴玲儿一愣。卡Kа酷Ku尐裞網 显然没懂孙卓话里的意思。 而此时孙卓一个眼神,旁边的手下立刻递上了一个箱包。 他将箱子打开,只看到黑色的丝绒里镶嵌一个小小的试管。 试管里有一剂淡绿色的液体。 在光线的照射下流转着妖冶的微芒。 “其实你们都是宴氏的人,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差别。”孙卓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了那支试管,说道:“这个是我们公司最新型的药,效果非常好,见效也非常快。既然两位都想拿下我们这次的合作,那不如就先来验下货。” 他说着直接把液体分别倒在了两杯茶水中,推到了桌子的正中央。 宴玲儿当下一笑,满不在乎地道:“这还不简单,阿力。” 她身后的那个男人马上上前,拿起了其中一杯。 对此,宴九蹙眉,神色有几分的凝重。 而这时,傅司也上前,拿起了另外一杯打算喝下去。 可就在茶杯触碰到唇边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伸了出来,扣住了他的手腕,停止了他的饮用。 这一变故,引得在场的几个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 包括傅司。 只见宴九抓着傅司的手,将他手里的茶杯取了下来,把玩在了手里。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片刻后,就听到她嗤笑了一声,说:“宴玲儿,说你不懂规矩,还真是不懂一点规矩。卡Kа酷Ku尐裞網孙总的意思是,由我们两个人来亲自试,以表诚意。” 宴玲儿的脸色一变。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了坐在那里的孙卓。 孙卓眼里闪过一抹深意地笑,点头,“没错,宴小姐不是要正大光明的比试吗?这个,是最公平、最正大光明的。我们这种人,出来混玩儿的就是命。谁敢拿命搏,谁就是胜者。”他扬了扬下巴,示意:“谁喝下去,这笔生意就由谁来做。” 这一句立刻让气氛凝结了起来。 亲自试。 这可是玩儿命啊! 宴玲儿顿时面露犹豫之色,爸爸只让她来洽谈合作,可没想用搏命的方式来拿这笔单子啊。 “不是要表现吗?来吧。”坐在对面的宴九看她这般迟疑的样子,微笑着做出邀请的姿势。 然而,对面的人迟迟没有动手。 显然是不敢的。 宴九斜靠在椅子上,轻笑了起来,“看来给你机会表现,你也没有这个能力啊。” 宴玲儿被她这番说辞,脸上有些难堪,略有不甘地道:“难道你有这个能力?我就不信,你敢喝下去。” “如果我喝了如何?”宴九抬眸,笑着问。 宴玲儿觉得没有人会愿意为了钱,连命都不要,所以她打赌宴九不敢。 因此她挺直了腰杆子,说道:“如果你喝了,那这笔单子我放弃。” 宴九扬了扬眉,“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后悔。” 说完,她干净利落地一抬手,直接一口就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那速度快得连傅司都来不及反应。 “不可以!” 等他心头大惊地想去夺杯子的时候,宴九已经喝完了。 宴玲儿在亲眼看到这一幕后被震到了。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宴九会喝下去。 一点没给自己留余地。 她就不怕吗? 宴玲儿目瞪口呆的望着坐在对面的人。 她对自己可真够狠的,怪不得……怪不得她能在公司里站稳脚跟。 这根本就是拼着不要命去的。 屋内短暂的几秒安静后,一阵响亮地笑声响起,“哈哈哈,爽快!不愧是大小姐,果然有魄力!好!既然如此,这笔单子就归你!” 孙卓啪啪啪的拍手,显然是真的服气了。 宴九坐在那里,面带微笑,“孙总,说话可得算话啊。” “放心,我孙卓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你大小姐既然敢做,我就敢认!”孙卓说完,就转而看向了另外一侧的人,说:“宴小姐,不送了。” 宴玲儿不甘心。 可刚才话已出口,即使她想反口收回来,只怕孙卓也不会愿意了。 最终只能又看了一眼宴九,心想着,这人拿命搏,还不知道能不能撑不撑得下。卡Kа酷Ku尐裞網 万一撑不下,倒是一举两得,白捡了个便宜。 当下,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的离去了。 等人一走后,一室寂静无声。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坐在那里的宴九突然眉头一拧,手也随之握紧了起来。 傅司见了,当即上前。 就看见她那张越来越白的脸色和额角密密匝匝的冷汗,心里又气又急。 “大小姐!” 孙卓喝着茶水,高深莫测的笑看着眼前有些痛苦的宴九,“看来是药效发作了,不知大小姐感觉这药如何?” “不错,药性够烈、够猛。”尽管宴九眉头拧得紧紧的,但嘴角还勾着不羁地笑,她问:“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感受一下么?” 孙卓不置可否地起身,“那么,我就不打扰大小姐的欢乐时光了。” 说着他带着人转身离去。 屋内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宴九彻底绷不住了,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傅司眼明手快地一把抱住了她,气急不已地低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简直是疯了! 那药连成年男子都撑不住,更何况是她一个小姑娘! 宴九脸色苍白的格外难看,冷汗将她的头发都打湿了,“我不想半途而废,都在这家伙身上花费了那么多时间,就这样收手,我心不甘。”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替你我喝!” 他简直不敢相信,宴九竟然会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了下去! 宴九虚弱地睨了他一眼,尽力地说:“废话,我疯了,你制得住我。你要是疯了,我怎么制你?” 如果是普通男人,她可能有办法。 但同为部队的人,两者在同一水平上,男女之间的体力悬殊还是会多少体现出来。 更别提吃了药失控的男人。 她的理智让傅司的眉头越发的紧锁了起来,“只是因为这个?” 躺在他怀里的宴九没有说话。 因为一波一波的药效让她浑身开始颤抖,让她根本无法开口。 她感觉自己坠入火里、冰里、不知何处…… 但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傅司不能受伤,绝不能受伤! 她已经废了,在这条路上只会越走越黑,生死都不过是赎罪罢了。 但他不一样。 他是部队的人,他得活着回去。 得平平安安地回去! “你不能受伤,绝对不能……不能……” 傅司起初没听清,等凑近听到这句话后,如滚烫沸腾的岩浆排山倒海地汹涌而来,在血肉间“滋滋”作响,烙下一个名为“宴九”的印记。 他紧紧抱住了宴九,怀里的女人小小的一只,单薄而又纤弱,甚至还在一下又一下的抽搐,让他心也跟着一同颤抖。 “你忍忍,我们马回去了!” 强压着心间的翻涌,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大步往门外而去。 一路朝楼下狂奔而去。 夜深如墨。 傅司将宴九放在车后座,然后一路疾驰行驶而去。 路灯一盏盏的急速掠过。 在这明明灭灭的光亮中,傅司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慌张。 今天他是单纯的来盯人,压根身上没带解药剂。 以往和这种人接触,他们做手下的都会随时备一支,以防止对方或者是老板要求亲自验货,那他们基本上验完,都会给自己打一针。 因为这种浓缩的药剂药效非常强,心脏负荷不了,吸食多了,可能就心跳过快猝死。 所以必须要用药物来缓解。 只是没想到这次宴九会替自己验! 一想到这里,他握紧方向盘的手不禁紧了几分,踩油门的脚更是直接把油门踩到死,车子如离弦的箭,“唰”地一下,只有一道残影。 “傅司……”身后传来宴九微弱的声音。 傅司知道她现在一定很难受,所以只能一个劲儿的加快速度,然后慌乱地安慰:“坚持住,等会儿回去打一针就好!” “我想吐。” 傅司速度不减,“吐在车里没事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身“呕”地一声。 154 男下女上(四更) 其实宴九根本吐不出什么来。 她晚饭就喝了那一杯茶,只吐出了一些清水而已。 恶心感觉越来越强烈。 一路上她吐了很多次,但大部分都是干呕,呕得她快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终于,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他连停车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把人从车里抱出来,然后就把钥匙丢给了门口的服务生,就往楼上冲去。 宴九的面色越来越白,额角隐隐的脉络显出一丝青筋,连呼出的气息都是颤抖的,这一切都彰显着此时她的隐忍和克制。 好不容易到了房间,他把人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后马上拿出了包里的解药剂,熟练抽进了针筒里。 “乖,打完这一针就好了。” 他握着她的手腕,就准备注射。 但这时候宴九颤抖的越来越厉害,苍白的脸色泛着诡异的绯红,温度也开始渐渐升了起来。 傅司眼看着不行,索性把人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动作利落地一针打了下去。 可药虽然打进去了,但也不能马上起效果。 他只能一直抱着宴九,生怕出什么意外。 这期间,宴九又吐了一次。 但这一吐,人却舒服很多。 她松了一口气地躺在傅司的怀里,短暂的清醒中,她只有一个想法:这他妈那么受罪的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吃? 然而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了。 虽然期初这药猛烈得让人头晕目眩,恶心、心跳加速到窒息,甚至还伴有痉挛和抽搐,可等这一段过去,随即而来的却是亢奋、激动,高兴…… 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像是踩在云端之上,快乐的似神仙。卡Kа酷Ku尐裞網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心里的那种高兴就是抑制不住。 而伴随着那股亢奋,身体越来越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烧她一样,烧得她口干舌燥,“热……水……给我水……” 她绵软的挣扎着。 傅司连忙把她放在床上,然后替她倒了一杯温水。 宴九迫不及待地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一杯接着一杯。 傅司眼看着她不对劲,连忙拿走了她手里的水杯,“你不能再喝了,会撑坏自己的胃的。” 话刚说完,“呕”地一声,宴九把刚喝进去的水全都吐了出来,一滴不留。 傅司连忙放下杯子,替她拍了拍背,生怕她呛着。 宴九用手软软地推开他,“脏。” “不脏。”傅司说。 宴九胃像在灼烧,心脏“砰砰”地跳动声一下又一下,震得她耳膜都嗡嗡作响,就好像是要死了一样。 渐渐地随着心跳她感觉那股火烧感再次席卷而来,而且越来越猛,伴随着亢奋到极致的兴奋,就像是一把火即将把她吞噬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烧死。 当即,她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傅司看她这样,连忙扶着她,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浴室泡冷水澡,我要冷静一下,不然我一定会疯掉。”宴九皱着眉,强忍着那股火烧感往浴室走去。 傅司知道那种感觉,按理说第一时间就应该把她放冰水里泡着,但因为宴九是女孩子,又是那么冷的天,她会吃不消,所以才迟迟没有做。 如今她既然要求,那也只能让她去泡冷水,以此消除体内的灼烧感了。 “我带你去。” 浴缸里很快被放满了温水。 他到底不敢拿那么冷的水让她直接泡。 但宴九迫不及待地脱掉了外套,沉入水里时却紧拧起了眉头。 “怎么样?是不是太冷?”他问。 “热!” 宴九把冷水开到最大,没一会儿整个水池里全是冷水,她这才舒服的叹息了一声。 水不断地溢出来。 当冷水暂时浇灭了她身体里的火,那种兴奋感却越来越明显了起来,明显到她看傅司的眼神渐渐开始变了。 “傅司……”她低低地喊了一声,向他伸出了手。 傅司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弯腰凑了过去,却不想自己的衣领被她猛地揪住,一个用力下,整个人就被措不及防地拽进了浴池里。 他猛地从水里抬起头,结果一道黑影如鱼儿一般滑溜地从旁边一跃翻了上来,双腿极为矫健地跨坐在他的腰侧。 那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让傅司不禁错愕。卡Kа酷Ku尐裞網 “傅司……”身上的人浑身湿透,勾勒出了姣好的线条,甚至傅司能清晰的看到她白色的毛衣下黑色的内衣。 她如妖精一般骑在他的身上,微微俯下身。 傅司看见她那双眸色迷离,眼尾泛着猩红,能感觉到她整个人已经开始陷入了迷幻中。 “大小姐。”他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低哑了下来。 “傅司……你长得真好看……”宴九低低呢喃,在灯光下,莹润的指尖一点点从他的眉毛渐渐往下描绘,直到那一双紧抿的薄唇。 她不断的勾勒着那一双唇。 眼尾的猩红变得越来越浓。 终于,她低头,轻吻住了他的嘴角。 “大小姐……” 傅司微愣住了。 “嘘,别说话……”宴九一边用舌尖勾勒着他的唇形,一边支吾低语着。 “不行……”傅司眼神变得暗了下来,但理智却依旧在。 他知道,宴九已经被药物放大了所有的兴奋点。 包括,渴望。 可宴九此时已经没了理智了。 当这句拒绝的话戳到宴九那根亢奋神经时,她突然间神色发狠了起来,伸手捧住了傅司的脸,呜咽的一口狠咬了下去。 她的动作没了刚才的细致和温柔,近乎于撕咬和啃噬。 傅司浑身一震。 那种感觉,作为一个男人来说,让他的理智瞬间被撕得粉碎。 他当即反客为主,抬手按住她的后颈,垂头就咬住了她柔软的唇瓣,他狠狠地撬开了她的牙关,无止境的攻占。 两个人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傅司的手灼热而又灵活的挑开上衣的边缘,手掌贴着她的后腰。 但在随后的唇齿相依间,失控的宴九很快咬破了傅司的唇瓣,口腔里顿时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 那味道让宴九倏地清醒了一些。 她迷蒙着眼眸,看到傅司唇上的殷红,像是做错事一般地缩了缩脑袋。 然后,又一点点小心翼翼地舔舐着傅司伤口上的血迹,轻声地低哄,“不要说不行,好不好?只要你乖,我就不咬你了……别拒绝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拒绝我……为什么都抛弃我……别不要我……” 傅司听到那声音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知道宴九根本没清醒,她已经完全陷入在自己的幻觉里…… 或者说,是童年阴影里。 “爸爸,别不要我……说好今天陪我过十岁的生日,我穿了好看的裙子……带我回家……不要丢下我……我不要在山里……” “妈妈……妈妈救我……我好冷……我冷的快死掉了……救救我,我熬不下去了,求你快来救救我……” “我不要当孤儿……我不是孤儿……” 在那一秒,傅司的理智如血液回流般进入了脑子里。 他当即松开了手,刚才那些强烈的想法在她的哭泣中,被打得烟消云散。 只有身上的人还不自知,她伏在傅司的身上,手作乱似的探进了他的衣襟中,她滚烫的指尖触碰到他微凉的皮肤,舒服地让她叹谓。 可这些已经激不起傅司任何的想法。 他只记得身上的人说,她在生日的当天被宴国怀丢在了山里,而且冷得快要死掉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个亲生父亲把十岁的孩子被丢在山里? 而她在山里又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别不要我……别……”身上的人还在低声哀求。 听得傅司心头如针扎一般,他伸手圈住她的腰间,轻拍着她的肩,说:“不会,我永远不会不要你。” “真好。” 宴九说完后就立刻头一歪,陷入了昏迷之中。 傅司知道应该是药效来了,当即不敢再耽误,连忙把人从水里捞了起来,果断剥掉了那湿透了的衣服,把人塞进了被子里。 看她一动不动地躺在被窝里,没有醒着时的嚣张和锋利,此时的她脆弱的像个瓷娃娃,一碰就碎。 或许那些桀骜不驯的锋芒都是她的盔甲吧? 毕竟,谁生来就会那样呢。 ------题外话------ 谁生来就会有锋芒呢,如果可以做被人时刻宠溺的小公主,谁愿意做无坚不摧的女王? 祝我的小公主们今天食文快乐哦~爱你们~笔芯~ 155 玷污纯情少男(一更) 当宴九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头疼得快把她炸裂了,浑身上下的虚脱感让她感觉自己像一滩烂泥,那种失重和眩晕感让她完全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她皱眉嘤咛了一声,还没等睁开眼,就听到耳边响起了一道微哑地声音,“醒了?要不要喝水?” 宴九慢慢睁开眼,就看到傅司正坐在床边,他的衬衫半干半湿地贴在他身上,头发也很乱,看上去格外的狼狈。 当然,最显眼的就是他的嘴唇。 宴九的目光在停留了三秒后,就脱口的问:“你的嘴怎么回事?” 坐在床边的傅司沉默地看着她。 宴九起先被他看的有些奇怪,但渐渐地随着脑子越来越清楚,昨晚上那些记忆也随之排山倒海地翻涌了出来。 她从呕吐、头疼、恶心、冷得发颤,热得亢奋间,慢慢回忆起自己被他放进了浴缸里,然后又伸手把人一同拽了进来,最终跨在他的身上说,你好漂亮? 宴九心里哀嚎了一声,猛地拽住了他。 傅司被她这么一扯,差点又被她拽下去,连忙单手抓住了床柱,微微俯身下去,深邃的黑眸在日光中颜色有些浅。 他的瞳孔里倒映着一张精致却糟乱的小脸,然后冲着他说:“我没对你怎么样吧?” 傅司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他对她怎么样吗? “……没有。” 昨晚上她的确没再做什么。 药效一上来,她整个人都陷入了昏睡中。 但是嘴里却不断的呢喃着什么。 那声音太轻,太模糊,他听不清。 唯一知道的是她很痛苦。 整个人蜷缩成一个团,小小的一只。 看上去像是被人丢弃的小可怜。 傅司在那一刻,心里感觉到了一种酸涩。 他坐在床边陪伴了整整一夜,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一直陪着。 躺在床上的宴九一听,这才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啊,吃了药太兴奋了,整个人没控制住。” 傅司声音有些沉闷,“……嗯,我知道。” 何止是没控制住。 简直就是化生如魔的妖精。 那双眼泛着猩红,浑身湿透了的冲他勾唇一笑的样子,他是真的想就这样一头栽进去算了。 那细腻的肌肤,湿滑的小舌,还有她轻哄低诱的声音…… 瞬间整个人都僵了起来。 那复杂的神情落在宴九的眼里,让她有种化生自己好像是个渣男的错觉。 好吧,她二话不说把人压在身下强吻,的确很渣。 部队里的孩子都很纯洁,也很纯情。 她这么做,的确过分了。 宴九怀着愧疚的心情小声地看着他,说:“你别生气,昨晚上是意外,不算什么的,你别有负担,就当被……狗咬一口吧。” 那副英勇就义,慷慨赴死的样子让傅司不禁默了,“……” 他该说什么? 他还能说什么? 深秋的阳光明亮,屋内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卡Kа酷Ku尐裞網 看着此时躺在床上的姑娘,她又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乖觉无辜得像只小白兔。 甚至还怕自己有心理负担,甘心当小狗。 傅司保持着那个俯身的姿势,沉默了一下后,突然说:“我有。” 宴九:“?” 傅司再一次道:“如果我有负担,怎么办?” 宴九就这样躺在床上,愣愣地看着他,小嘴微张,不知该说什么。 片刻后,她才小小结巴地问:“那……那你想怎么办?” 难不成要打她一顿吗? 不至于吧。 就……就咬了那么一口而已。 “要不然……你咬回来?”她没走脑子地脱口就问。 这话一出,屋内诡异的沉默。 傅司的眼眸在白日光下黯了下来,都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中流淌着渐渐形成了暧昧的沉默。 傅司紧绷着身体,低低看着身下那一片茫然的人,知道她说的咬肯定和自己想得不一样。 因为吸食了那种东西后,脑子会有短暂的迟缓。 而伴随着吸食的时间和分量越来越久、越来越大,情况会越来越糟。 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吸食者们有时候情绪会突然失控,大脑的反应越来越慢,人也越来越瘦,逐渐慢慢成为一个活死人的原因。卡Kа酷Ku尐裞網 傅司看她有些呆愣的样子,心里那股燥意往小腹下窜去,最后化为了一声深深地叹息,说:“好好休息。” “哦。”宴九躺在床上,乖乖地点头。 傅司从旁边的行李袋子里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走进了浴室里。 这一进去,就进去了大半个小时。 躺在床上的宴九听着那哗啦啦的水声,心里很是疑惑:这人到底身上是有多脏,不会洗秃噜皮吗? 一个小时后,人总算从浴室里出来了。 宴九看他擦着头发出来,不禁问道:“你怎么洗那么慢?” 傅司步子一顿,好不容易浇灭的火种似乎又缓慢的开始迸发出了细微的火星。 不行,再这样下去,真要被她弄死了。 “你昨天吐了我一身。”傅司面无表情地说。 “……”宴九也面无表情地说:“我饿了。” “我让他们给煮点粥送上来。”傅司擦着头发就走了出去。 一等门被关上,宴九闭了闭眼,一种想死的心情顿时油然而生。 叫自己嘴贱! 哪壶不提哪壶! 太他妈丢人了! 宴九把自己埋进了被我里,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被子下自己的身体光溜溜的?! “?!” 她怎么不记得昨晚自己有脱衣服? 难道……她不止抱着傅司啃? 还当众脱衣服了? 天,怪不得他会说有负担…… 这…… 宴九顿时脑海中浮现出昨晚上自己跨坐在傅司身上,啃完还脱衣服的疯狂样子。 这得给这纯情的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理障碍啊? 将来万一他对女孩子不行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彻底崩了,心底一片绝望。 她趁着傅司还没回来,赶紧起身,随手拿了一件浴袍就套在了身上。 等了好一会儿,傅司就去而复返,手里还拖着她的行李箱。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乖乖坐在床上的人就先开口认错起来了。 “对不起。” “?” “我昨晚上真失控了,你别在意……真的……” “?” “不是所有女孩儿都这样……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 “那些温柔女孩儿们都不像我昨晚那样的。” “?” 傅司一头雾水。 总觉得她的话有些奇怪。 不过看她那副认真到不能再认真的样子,最后只能点头,嗯了一声,然后把手里的箱子递给了她,“去洗澡吧,等会儿他们就会送吃的上来。” “哦。” 宴九拿了自己的换洗衣服也进了于是。 等到洗完澡,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就连头疼都缓解了不少。 她脖子上搭着毛巾走了出来,就看见傅司正关门,旁边是推进来的餐车。 “吹干头发过来吃饭。”他头也不抬地说完后,就把餐车上的食物一样样地端到了桌上。 宴九也嗯了一声,吹干了头发就坐在了椅子上打算开始吃东西。 可当手端起那碗粥的时候,她才知道这药的后遗症有多厉害。 在浴室洗澡的时候还没怎么发现,可一端起东西来,那颤抖的手没两下,就把粥洒出了一半。 “我来喂你。” 傅司只当没看见,接过她手里的碗,一勺勺的喂。 等到一碗粥见了底,傅司抽了两张纸巾给她,说:“放心,颤抖只是药物作用而已,等药效一退,就没事了。” 宴九点了点头,“嗯,我没事。” 那样子的确像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你坐在这里休息会儿,我去把床整理下,你再去躺一会儿。”傅司说着就转身走到床边,将昨晚上吐得一片狼藉的床单和被套全部给换了下来,然后又换上干净整洁的床单。 宴九吃饱喝足重新躺回去后,只觉得人生的惬意不过如此。 有饭吃、有床睡,美滋滋。 156 让你半张床(二更) 宴九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见傅司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不禁问道:“你不睡吗?” 她记得他好像也是一整晚没睡吧? 傅司盯着她,问:“睡哪儿?” 宴九愣了下。 然后看了一眼那张沙发,好像的确放不下他那么高的身体。 “要不然你去我那儿睡?”她提议道。 傅司沉默了一下,说:“我认床。” “……”你一个在枪林弹雨里混的人还有认床这种贵公子的习惯?不过碍于自己对不起人家在先,于是起身说:“那你睡,我去隔壁睡。” 傅司立刻上前制止道:“不行,你的药效没退,必须旁边有人盯着。” 宴九舔了舔嘴唇,想了下,试探地问:“那还有半张床给你,你睡吗?” 才说完,就听到傅司说:“好。” “诶?” 还没等宴九回过神,傅司就绕到了另外一边躺了下去。 这速度快得都不带让人反应的。 宴九看他规规矩矩地躺在床的边缘,两个人之间所间隔的距离完全可以再塞一个人。 唉,果然还是怕她的。 宴九你可真是造孽哦,好端端的一个人被你吓成这样。 她在心里暗叹了一声,重新躺了回去,同样也规规矩矩,不敢逾越半分,生怕再把人给吓着。 而躺在旁边傅司其实本来只是想逗她一下而已,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也跟着一同躺了下来,虽然姿态有些避讳的样子,但还是和他同躺在了一张床上。 他就这么侧着身,看着她,渐渐地竟然就真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窗外的天早就已经漆黑了。 傅司在渐渐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怀里好像有什么热乎乎的小东西。 他倏地睁开眼,就看见原本睡在身侧的宴九不知何时已经贴在了他的怀里,正睡得香。 洗了澡的沐浴露味道萦绕在他的鼻尖,让他原本心里的那根紧绷的弦松了下来。 傅司紧紧搂着怀里的人,下巴轻抵在她头顶。 窗外有霓虹的光淡淡扫过,两个人以极为亲昵地姿态相拥着。 在那薄光中,他只感觉到她软软温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扑在自己的胸口,然后化成无数的小勾子在心底挠他,细细痒痒的。 傅司不由得低头看向她。 视线缓缓向下移动,她好看的眉眼、听挺翘地鼻子,最后还是定格在了她的唇瓣上。 她的唇色很红艳,笑起来唇角一勾,无论是冷笑还是微笑,都格外的迷人。 傅司想起昨晚上她像小兽一般啃噬着自己后,又一点一点舔着自己,各种低哄的样子。 他的手扣住了宴九的纤细的腰,摩挲间衣服被撩开了一截,那手下细腻地有点让他有些动情,顿时想再偷亲一下。 可又怕她会被自己给惊醒。 在迟疑了几秒后,看怀里的人睡得小嘴微张开,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最后还是受不了这幅蛊惑,低下头轻轻吻上她那张柔软鲜红的小嘴。 只是,还没等他抽身离去时,下一秒怀里的人就醒了。 傅司心头一惊。 那种被即将要被撞破的慌张让他一瞬间没了理智,然后做了一个这辈子最蠢的举动,那就是直接闭上眼睛。 也就是说,他亲着怀里的人,装睡! 蠢不蠢! 就问一句:蠢不蠢!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因为他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已经清醒了过来,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睡下去。 而宴九则在醒过来睁开眼的一瞬,直接就蒙圈了。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和自己距离近到位零的那张脸,以及唇上带着温热和干燥的触感。 这什么情况?! 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会亲着睡? 她小小的看了下此时自己的情况,好像是自己钻进人家怀里的样子,难不成她又用强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有点崩! 不至于吧,这药亢奋是亢奋了点,但也应该还没有到在梦里找男人亲吻的后遗症吧? 宴九眨巴了几下眼,暂时决定还是先溜为妙! 免得到时候又给这位少男蒙上一层心理阴影那就不好了。 于是就听到被子里窸窸窣窣地一阵细微声音,她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傅司的唇,然后以蜗牛的速度一点点磨蹭着往外而逃离。 紧闭着双眼的傅司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在慢慢悄悄退了出来。 他还以为自己会被打一巴掌的。 结果没想到,对方反而像是做错事一样暗搓搓的想要逃跑。 怎么回事? 傅司不敢在这个时候睁眼,只能静静地等着她磨蹭出去。 只是随着他们之间的空隙越来越大,热气都散去,心底那胀胀的感觉也随时慢慢空了。 傅司皱眉,当下身体诚实地做出了反应,强硬的一把把人重新给抱了回来。 宴九在措不及防下轻轻松松被他给揽了回去。 在被死死抱住后,宴九那叫一个扼腕啊! 好不容易就要不知不觉的撤出去了! 结果功亏一篑啊! 又要重新再来了! 好气啊! 万一这人半路醒过来,看到自己抱着自己,到时候又激起他那些不堪地回忆怎么办? 带着这复杂的心情她不得不再次重头再来。 傅司虽然闭着眼,但是也听到她气得轻捶了一下床的声音,他想象着小姑娘那副憋屈到不敢出声,却又张牙舞爪的气愤小模样,终是忍不住地嘴角勾起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 然后终于松开了手。 这回宴九终于成功逃离了出来。 当下一溜烟儿的就下了床,躲到了沙发上。 还一副劫后余生的又一声叹息。 傅司不禁奇怪了,这抱着的人是他,亲人的也是他,怎么到最后逃跑的人却是宴九? 难不成……她是在害羞? 在等了半分钟后,他装作才醒过的样子,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手一抖,像是吓到了一样,说:“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傅司盯着她脸上的神色,然后问:“你怎么会在沙发上?” 宴九看他那样子,估计是没发现,也就神色平静了下来,“我醒了当然下床了,本来想打算点餐的,既然你醒了,你来点餐吧,我正好和孙卓通个电话,争取早点把事情敲定下来,然后就早点回去。” 宴九说着就拿着手机走到了窗边。 傅司看她这样平淡,不像有其他情绪在其中,一时间也无法确定了。 不过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应该是不反感,否则以刚才他以上犯下的做法,必然一巴掌是板上钉钉的。 想到这儿他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不过好心情归好心情,有些账还是要算的。 等到宴九吃饱喝足地靠在椅子上的时候,傅司坐正了起来,就连神情也变得严肃。 “吃饱了吗?” “吃饱了。” “困吗?” “不困。” “那我们谈谈。” 谈谈? 谈什么? 宴九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坐在对面的傅司神色冷峻地问:“为什么要喝那杯茶。” 宴九理所当然地道:“不是孙卓让我喝的么?” “可当时他也没有拒绝我们来代替。”傅司说到这里不禁想起了那天她药效发作时躺在自己怀里一边颤抖一边的呢喃,于是他立刻问道:“为什么我绝对不能受伤?” 宴九神色一怔,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会说这个话。 那她还有没有说其他不该说的话? 当下,宴九就不动声色地朝着对面的傅司看了一眼,继而故作平静地回答:“不是说过了么,我发疯起来,你压制得住我。可你失控了,我真不一定能帮到你。”见傅司没有什么反应,她又继续道:“而且我算计了孙卓一把,我要不付出点代价,就算今天你替我喝了,明天他也有办法来找我麻烦,这口气他是一定要出的。那既然这样,不如我就给他出一把咯,反正又死不掉。” “那万一出事呢?”傅司皱眉,冷声问道。 宴九想也不想地就道:“那就看在我为你挡下这一灾的情况下,麻烦你替我照顾一下我妈吧。” 傅司眉头拧起,“我是认真的。” 宴九挑眉,回答:“我也是认真的,非常认真。” 157 这药大概是有毒!(三更) 傅司对此眉头拧得死紧。卡Kа酷Ku尐裞網 短暂的寂静后,他声音微沉地提醒:“我是你的保镖,保护你是我的职责。” 宴九不明所以,“你不是保护的挺好么?你看看,从头到脚没一点损伤。” “可你昨晚上差点就出事了!”傅司皱着眉头,“你这样,董事长会担心,而我也无法向他交代。” 哪有雇主给保镖挡事的! 这说出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但在两秒的安静过后,宴九禁不住嗤了一声,“傅司,说这话你良心不会痛吗?” 傅司神色微怔。 “我爸会担心?这大概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吧。” 傅司看她轻笑的神情,这才想来,是啊,在那个家里根本没有人在意宴九的死活。 特别是宴国怀。 一个曾经把自己的女儿丢在山里的男人。 傅司自觉说错了话,态度上不由得缓和了下来,沉沉地道:“可是我无法向自己交代。” “你有什么不能交代的?你做的很好,我生病你无微不至的照顾我,让我平安度过危险,这就足够了!如果换成你喝下那茶水,我不一定能像你照顾我一样照顾你。” 傅司神情严肃:“我只是个保镖,生死由命,你不需要来照顾我。” 宴九对于他的话不禁眉头轻蹙了起来,“傅司,你很清楚,我从来没把你当保镖。” 傅司神色一震,缄默了几秒后,语气微哑问:“那你把我当什么?” 宴九挑眉,把他当什么? 当然是战友了! 大家都是穿着同样的制服,这有什么好怀疑的! 但这斩钉截铁的话不能当着傅司说,否则会暴露的。卡Kа酷Ku尐裞網 所以她试探性地说:“朋友?” “……” 傅司抿紧了唇。 见对方好像一点都没高兴样子,宴九又尝试着问:“兄弟?” “……” 傅司的脸色依旧绷紧。 宴九一时间脑子里除了只剩下一个父女关系之外,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关系,索性摊开了问:“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 傅司低垂着眉眼,像是放弃了一般,说:“没什么。” 然后就结束了对话,就打算起身离开餐桌。 “……” 这是不开心,闹脾气了? 啧啧,这位哪是保镖啊,分明就是祖宗啊! 还没等宴九再出声,就听到他又说:“总之,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任何危急关头,挡在前面的人都应该是我,而不是你。” 看他那么认真严肃的样子,宴九想到昨天自己对他的伤害,只能口头暂时现行退让道:“行行行,你既然那么想死,你放心,下次我绝对成全你,一有问题,我就推你出去,绝不手软。” 傅司:“……” 虽然中心思想没错,怎么被她一说之后总觉得那么不是滋味呢。 正想着,就听到小姑娘一句:“你等会儿还和我一起睡吗?” 瞬间把他心里那些想法全部给打了个烟消云散。 那带着旖旎的话语,和此时她小心翼翼地神色,让他不露声色地反问:“你希望我和你睡吗?” 宴九挠了挠头,想到刚才自己窝在人家怀里,还偷亲人家,神情上有些不太好意思,“睡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我睡相好像有点糟,你会不会介意啊?” “有多糟?”傅司问。 宴九有点心虚,“这个……可说不准……” 说不定睡着睡着又把你啃一顿,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宴九在心里暗暗地想着。 “没事,我不介意。”傅司回答。 宴九:“哦。” 既然不介意,那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给他蒙上心里阴影了。 两个人聊完了这些有的没的,自然也该聊下正事了。 宴九刚和孙卓通完电话,所以刚刚得知了一个消息,“那王八蛋说,那东西不碰任何东西的时候是无色无味的,但是一制成药丸,会有一种非常淡的特殊的味道。过检,估计警犬能闻得出。” 其实说到底孙卓还是挖了个坑给宴九和宴玲儿跳。卡Kа酷Ku尐裞網 当她在刚才得知到这个消息时真的有点后悔,早知道这笔单子还是给宴玲儿算了! 倒不是完成不了,只是她更想看宴国光打算怎么做? 万一出事了,她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可惜,罪也受了,单子也拿了,还一并把坑也接收了下来。 “买通?”这时,傅司突然说道。 宴九斜靠在那里,睨看着他,问:“买通警犬?嗯,好主意。你是打算给它一根大骨头棒子,还是一箱大骨头棒子?” 面对她的调侃,傅司默了下,说:“……我是说人。” 宴九摆了摆手,“不用,我还是打算用老规矩办事,一同派出几艘船出去,如果只买通其中一处安全检查,万一宴敏远和宴国光想找我麻烦,那无疑就是在告诉他我的东西在哪儿了。” “可这样的话,那你要怎么躲过警犬?”傅司不太懂地问道。 宴九冲他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走,睡觉去!” 呃…… 这话题换的也太快了。 傅司都没跟上,就见宴九已经躺平在了床上。 在怔愣了三秒后,就听到床上的人说:“赶紧上来睡觉啊,都那么晚了,再不睡明天早上没办法去和孙卓谈事了。” 说着她还拍了拍床。 傅司坐在餐桌前,暖橘色的灯光下,听着她那熟稔的口吻,忽然间有一种老夫老妻的错觉。 老夫老妻。 这四个人让他的心间隐隐有些胀胀的感觉。 “好。”他起身走到了床的另外一边,躺了下来。 灯一关,一室的漆黑。 已经凌晨两点。 整个城市都陷入了巨大的寂静中。 床上也同样安静。 宴九虽然药效过去了,但后遗症还有一些,那就是困、疲累,虚脱。 所以躺下来没一会儿就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可随后就突然听到身边的人说:“以后不要随便对男人拍床,不好。” “哪儿不好?”宴九还陷在半睡半醒的情况下,迷糊地问。 傅司声音依旧刻板:“哪儿都不好。” 宴九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睡着了,随口敷衍地糊弄,“好好,那下次不对你拍了。” 却不想这时候神经质的某人从床上猛地起来,眼神危险地问:“你想对谁拍?” 宴九被他猛地一弹起,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清醒了七七八八,只能耐着道:“对谁都不拍。” 几秒的沉静后,又听到身边的人故作平静地道:“其实,可以对我拍。” 窒息般的几秒沉默。 “……” 滚吧你! 宴九直接翻了个身,把被子全都卷到自己这边,暖和的缩在其中睡了过去,压根不带搭理他的。 一觉好眠。 等隔天一早,天光大亮。 阳光洒在床边,床上的人正安静地睡着。 毫无意外的宴九又缩在了傅司的怀里。 宴九一醒过来,看到自己睡成这样,只觉得头疼。 这药是有毒还是怎么着? 怎么自从一喝下之后,睡觉总爱往别人怀里钻? 以前也没这个毛病啊! 宴九心里一边奇怪,一边抬头看着抱着自己的人。 昨天晚上天太黑,什么都看不见,在这大白天里一看,发现在光线下他那张严肃锋利的脸上,带着几分柔和和沉静。 啧,这男人长得是真的好看。 特别睡着不动的时候,看上去如就好像是一副画,让人赏心悦目。 宴九看了几秒,没敢再看下去,生怕他醒过来发现自己抱着他,他又要有负担了,就暗搓搓地又一次退了出去,随后起床去洗漱。 而早已醒过来却故意装睡的傅司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终于在此时睁开了眼睛,嘴角无声地翘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甚至心里在想,如果每一天早上醒来都这样,那该多好。 158 回去了,就抱不到了!(四更) 等到宴九将一切全都洗漱结束后,就看见傅司已经起了,他正坐在床边打电话。卡Kа酷Ku尐裞網 “既然宴董的女儿请了假,那就替换一个新的上去。” “公司不可能一直等她回来,缺了人手,无法完成工作,由你来负责吗?” “我相信宴董能明白的。” …… 三两句话,傅司就把电话那头的人给就此打发了。 挂断了电话,一抬头看见宴九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后,便问道:“你好了?” 宴九嗯了一声,然后问:“你这是报复宴玲儿?” “不算报复,她请了十二天的假,而之前也已经请了三天,超过了公司所给的年假,理应辞退。”傅司起身,往浴室里走去。 宴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趁着他门还未关,不禁伸着脖子问了一句:“超了几天?” “一天。” 话音刚落,浴室的门就被关了。 宴九:“……” 你这还不是报复,是什么! 宴九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随后就去吹头发了。 等两个人全都整装完毕后,在房间里吃完了东西后,就前往孙卓约定的茶庄。 一进门,就看见孙卓坐在圈椅上,正手里端着一杯上好的碧螺春,轻酌着。 “孙总真是好悠闲啊。卡Kа酷Ku尐裞網”宴九站在门口,悠然一笑。 孙卓抬头,看到宴九后,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大小姐最起码要休息几天才能来见我,没想到这才两个晚上,就出现在这里。” “没办法,公司里一大堆人等着吃饭,不开工没饭吃。”宴九走了进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孙卓笑着替她亲自倒了杯茶水,“行,我算是服了大小姐了。” 宴九没喝那杯茶水,只是随意地把玩着茶杯,嘴角勾着笑,“服不服的我倒是不在意,我只在意我那笔合作。” “放心,说给你肯定是给你的,货你随时可以带走。”孙卓非常爽快地应答。 “行,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聊聊押运到达之后接洽的流程吧。” 孙卓一愣,接着就笑了,“好,聊吧!” 两个人坐在那里就合作的流程足足谈了一个多小时。 随后孙卓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整个茶室只有她一人。 秋季的日光落下来她身上,袅袅白烟。 傅司从外面走进的时候,就觉得那一室的宁静,如水墨画一般。 他在台阶下静静地望着,目光虔诚而安静。 片刻后,宴九发现了傅司站在门外像罚站一样,不禁奇怪地问:“你在外面干什么?还不快进来喝茶。” 傅司回神,提步进了屋内。 宴九一脸兴趣地道:“我刚从孙卓那里看到的,等着,我也给你泡一次茶。” 她的动作很生疏,一看就是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 等好不容易温具完,等冲泡的时候因为没注意,茶壶的盖子掉了下来,一不小心把小小的茶杯就被打翻了。 弄得桌上茶水横流,狼藉一片。 “呃,不好意思,我重来,重来。”宴九将杯子一个个全都重新摆放好。 不过那磕磕绊绊地样子看得真是惨不忍睹。 傅司不禁想到刚才自己自认为的水墨画。 看着眼前小姑娘笨拙的样子,哪里是什么水墨画,分明就是一场灾难。 索性他伸手把茶壶拿走,认命地替她把茶具上的水全都倒了,然后又重新煮了一壶茶水。 继而温茶具、置茶,冲泡,倒茶、奉茶…… 这一套流程做得滴水不漏,比孙卓那个装模作样的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宴九惊讶地问:“你还会泡茶啊?” “嗯,会一点。”傅司神色平静地把茶杯递给了她。 宴九顿时用一种“保镖大人真厉害”地崇拜眼神接过了那杯茶,然后……一口闷了。 傅司:“……” 暴殄天物说的估计就是她。 不过比起咖啡,她还能喝得下茶水,也算是给面子了。 傅司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一番。 然后就开始讲正事。 “你打算用什么东西来押运,躲过搜查?” “再来一杯,这量太少,不解渴。卡Kа酷Ku尐裞網”宴九把杯子还给他后,然后才回答:“我记得宴氏的合作里面有一家国外的茶商,对嘛?” 傅司倒茶水的动作一顿,想了下后点头,“是,是老合作伙伴了。”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们帮帮忙吧。”宴九笑眯眯地看了眼杯子里因为热水而渐渐舒卷开来的叶子,“茶叶那么香,是最好的掩护。” 话已至此,一切都已经明了了。 “我等会儿就去联系。” 傅司将茶水再次端了过去。 宴九再次一口闷下,喝完还不过瘾地咋砸了嘴,“你说,这茶馆的老板是不是赚钱赚疯了?弄这么小的茶杯,谈生意装装样子可以,但真用来解渴,就这量还不得渴死啊。” 傅司:“……” 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啼笑皆非的问题。 他的大小姐真的和其他的千金小姐不太一样。 别家的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而他的大小姐琴棋书画估计是不太可能了,舞不会跳,咖啡不会喝,茶也不懂,活得像个糙汉子,甚至遇到危险还主动替手下挡灾。 这么奇怪的千金大小姐大概是史上第一人了吧。 但就是这么奇怪的人,却深深烙在了他的心里,再也抹不去。 “走吧,该回去了,都耽误了大半个月了,也不知道那边如何了。”宴九这时候说道。 傅司误以为她说的是s市那边的情况,便汇报地道:“公司稳定,宴家也很平静,夫人也没什么问题,一切都很好,放心。” 宴九望着天空那一片绚烂的阳光。 都很好吗? 那老头……是不是也康复了呢? 这四四方方的小院上空有飞鸟掠过,棉絮的云丝漂浮在蔚蓝的天空中,让人心旷神怡。 …… 两天后。 宴九坐在了机舱里看着窗外的云层。 而旁边坐着的就是傅司。 两个人神情都有些沉重。 后面的马志成跟了这两位一路,见两位大boss都是一脸心事沉沉的样子,以为是公司出什么大事了,硬是屁都不敢放一个地缩到了后面去。 但实际上呢? 一个是心里装着徐康宏身体的事。 而另外一个则是不满宴九那么早要回去。 这一回去,就抱不到了! 这两天每天早上抱着她醒来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好到他已经开始习惯怀里有她的存在。 那软软、暖暖、又小小一只缩在自己怀里的样子。 他知道那是宴九在药物的作用下才会那么的随意被他抓到怀里,还睡得无知无觉,展现出从未有过的娇。 等到药效一过,她整个人清醒后,就会变成一个无坚不摧的人。 虽然那样的人的确让人欣赏,但他更喜欢那个脆弱的在自己怀里说“别不要我”的小姑娘。 就这样,两个人各怀心思,至于后面那个小的就瑟瑟发抖。 这状态一直持续到老宅的门口。 那时候深秋初冬的季节,不到五点天已经黑下来了。 昏暗的暮色,宅子里的灯已经全都亮了起来。 傅司替她拎着箱子往宅子里走去。 却见她没有上楼,而是往后花园走去。 傅司知道她去见谁,也没有多问,特意避开上楼放行李。 只是当他把东西放好了,下楼准备离开的时候,心里不禁有些惦记她在小楼那边的动静。 于是脚下的步子一转,往小楼那处走去。 只是他没看到平台上的人影,还以为她不在,却不想走近才发现小楼的门口开着,橘黄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 傅司心想,大概是大夫人终于同意让她进去了。 既然这样,那自己还是不要去打扰了吧。 他这样想着,正打算转身离去,就听到门口传来两个佣人窃窃私语的讨论声。 “唉,也不知道大小姐要在楼上站多久,万一被夫人发现,咱两死定了。” “算了吧,看在大小姐孝顺的份上,就帮帮她吧,也是个可怜人,夫人从清醒到现在就没想见过她,枉费她每天晚上半夜三更跑来这里偷偷摸摸地看自己亲妈。” “说的也是,从小被放到国外,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也是惨。” 159 因果报应(一更) 那简短的对话让站在门外打算离去的傅司生生停住了脚步。 她现在是在里面发展? 而且还每天三更半夜跑过来? 一想到这里他当下就沉着脸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还在窃窃私语着,结果一看到傅司板着一张脸进来,连忙站了起来。 虽说这里是老宅,但老宅里的人人人都知道这位傅助理是老爷的左膀右臂,得罪不起。 因此,那两个人喊了一声,“傅助理。” 傅司眉头微蹙,问道:“大小姐人呢?” “在楼上。”其中一个佣人指了指二楼。 当下,他立刻上楼。 就看到宴九就半蹲在楼梯口的角落里,视线一直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看上去迷茫得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 瞬间,心口像是被打了一拳,闷得发疼。 他刻意放轻了脚步,一步步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蹲在那里的宴九看到一条笔挺的西装裤闯入眼帘,不由得慢慢地缓过神来,仰头,问:“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你。”傅司随之也半跪着,和她平视。 “我没事。”宴九说着就往那扇门的方向看了看。 傅司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想见?” 宴九没回答。卡Kа酷Ku尐裞網 傅司当她默认,正要起身,结果被她连忙拽住,“不了,我不想见。” 被阻止的傅司听到这话,抿着唇没说话。 怎么会不想见呢? 人都来这里了,怎么可能会不想。 傅司拍了拍她的手安抚,“没事,我让那两个佣人进去陪夫人聊天,你就在外面听听声音也好。” 这个建议宴九没有反驳。 傅司当即下楼去把那两个人喊上去。 其中一名佣人,有些迟疑地道:“这不太好吧?夫人没叫我们进去,我们也不敢进去啊。”可话说完,一触及到傅司那冰冷的眼神,当即哆嗦地改口,“好、好吧,我去准备下。” 没过一会儿,她就端着一杯红枣茶进了二楼的房间。 “夫人,我特意煮了点红枣茶给你补补气血,天冷了,喝点暖暖手脚。” 门经过傅司的提醒特意没有关上,只留了一条细缝。 里面的灯光投出来,宴九能顺着那条缝隙看到蒋怡正侧坐在那里,对人说:“放那儿吧。” “行,那您记得喝。”那佣人说完后又想到门外站着的宴九和傅司,便随后又补了一句,“这可是大小姐特意关照的。” 她本是想趁着这个机会邀个功,却不想话说完,坐在那里的蒋怡突然就变了脸,“拿出去!” “啊?” 蒋怡看她不动弹,立刻冷着脸呵道:“我让你拿出去!” “不是,夫人啊,这是大小姐的一片心意,好歹是母女一场……” 她话都没说完,蒋怡就一声厉呵,“我没有女儿!你胡说什么!给我滚出去!” 随后就听到“哐当”一声,茶杯被砸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屋内的人吓了一跳,“好好好,您消气,您消气,我这就出去,我这就出去。” 然后就退了出来。 一出来,她见站在门边上的宴九,也是面露为难之色,然后一声不吭地下了楼。 站在旁边的傅司听完了屋内人的回答后,心里既担心又后悔。 早知道就不让人进去送东西了,还白白让宴九伤了心。 “大夫人……” 傅司正想找理由,结果就听到宴九说:“我没事。” 她神色平静,看上去的确不像是失望的样子。 可傅司不会再被她这表象给再骗过去了! 她就是个小骗子! 不仅自己骗人,还撺掇他也骗人。 上一次他就差点被骗了,还好偷偷摸摸跟着,才发现她是装的! 所以这回他一看到宴九转身要走,想也不想就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回过头,看他紧抿着唇,一脸担忧,勾了勾唇,“我真的没事,习惯了,放心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说完就下了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满室的黑暗里,她的双眸依旧平静,可放在身侧的手却不可遏制的颤抖了起来。 耳边却还回响着那一句蒋怡的那一句话。 不是没亲耳听过她对自己的厌弃。 只是无论听过多少次,心里都如同钢刀剐过一样。 特别是……老头为了自己受了那么大的罪过,而她最后好不容易换来的却是母亲的冷脸相待。 这大概就是因果报应吧。 她伤了最疼自己的人,所以老天也让她得不到心中最渴望的。 老头…… 一想到这里,宴九忽然觉得胸口闷得让人窒息,让她忍不住弯下腰去,跪在了地上。 在大口喘息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勉强压了下胸口的沉闷下后,就直接倒在了床上。 一夜无声。 等到了第二天一早,再醒来,宴九收拾好了情绪,已然又是那个无坚不摧的宴九。 一下楼,她见宴国怀正坐在餐厅里看报纸,旁边宴敏远也坐着正在吃早餐。 于是当下也坐在了下来,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把孙卓那边的事情提了一下,然后顺带着也提了一下宴玲儿。 宴国怀原本脸色平静,但一听到抢单子是宴国光的女儿,那眼神迸发出的一抹森冷的光。 而坐在对面的宴敏远神色微变,但整体看上去依旧还算平静。 “好端端的不上班,怎么会跑那儿去。”宴国怀冷着声问道。 宴九朝对面的宴敏远看了一眼,若有似无地一笑,“这个,谁会知道呢。” 这暗示太明显了。 宴敏远一看到宴国怀的目光扫过来,心头一跳,原本强装的几分平静顿时消散,“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说我撺掇的吗?” 宴九凉凉地道:“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宴敏远一噎,随即道:“你都看着我了,我还不能有点反应了?” 宴九耸了耸肩没说话,反正明眼人都知道这其中的问题。 当时和孙卓谈生意,除了她和宴国怀在场,就剩下宴敏远一个,而现在莫名其妙多了个宴玲儿横插进来,其实已经不言而喻了。 宴国怀不傻,看到自己的儿子给自己身边安插人,现在还倒戈去了宴国光身边。 这原本凉了半截的心,只怕这回是彻底凉透了。 所以她没有非要争论出个结果。 吃了早餐她就出了老宅。 傅司早已早早地在门外等着,把她送去公司。 林晓阳一看到她回来,简直看到了亲人一样。 这大半个月公司的那些事都由她来过目,那一本本的账目和文件看得她是心惊胆战,每次下面的人要她批复签字的时候,那叫一个颤颤巍巍。 千盼万盼总算是盼到了,这下她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心里一松快,那眼泪就忍不住涌出来了,“副总。” 宴九看到林晓阳那副委委屈屈的小媳妇儿模样,真是好笑不已,“我只是出差了半个月而已,又不是出国,你有必要这样吗?” “有!”林晓阳用力地点了点头。 宴九看小姑娘那真挚得不能在真挚的小脸,只觉得好玩儿,伸手就去捏了一把。 啧,手感还挺不错的。 林晓阳被她这一摸,原本只是眼眶微红,这下脸蛋都红了,“副……副总……” 而旁边的傅司见了,也不由得想起那次在买衣服时,她对自己那副姿态。 难不成,她对谁都这样? 顿时,傅司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好了,该开早会了。”他不留痕迹地把话题扯开,催促了一句。 宴九回过神,这才松了手,进了办公室。 只是这早会还没来得及去开,办公室的门就被猛地一把推开。 160 活生生捏断了手(二更) 宴九抬头,就看到宴国光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一进门,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我想知道,我女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事,竟然要被辞退。” 宴九神色淡淡地回答:“她个人请假太多,再加上这段时间公司急缺人手,所以决定辞退她。” 然后低头开始收拾起桌上的文件。 宴国光冷哼了一声,“她请的是年假,符合公司流程。” “她的确是请了十五天的年假,但是之前她也请过假,加起来已经超过了公司规定的时间。”宴九把傅司的那番说辞原封不动地照搬了说给了宴国光听。 宴国光板着一张严肃的脸,问:“她一共超了几天?” “一天。” 宴国光一听,原本一直压抑着的火气顿时压制不住了,“不过是一天而已!” 这算什么请假太多! 他堂堂董事的女儿就算挂名在宴氏又有谁敢说一句话! 这宴九分明是找理由想把他女儿从宴氏赶出去! 但偏偏宴九这时候却说:“大宴董,公司规矩不可废。说了多少天,只能是多少天,如果宴小姐做特殊处理,那对其他员工来说是不公平的。” 宴国光目光沉冷,“我就不信其他人的假期就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你可以去查。”宴九懒得和他纠缠这些事,收拾完就起身往会议室而去。 宴国光看她要走,当即厉声道:“你这根本就是公报私仇。” 宴九扬了扬眉,“大宴董说的私仇,请问是什么?” “合作本就是讲一个你情我愿,你牵扯玲儿,难道不是私仇?” 宴国光也不给她玩儿公司那一套,那天的事情他早就已经得到消息了,同时也寄希望于宴九能出点意外,当初死在那里。 可不曾想她竟毫发无伤,而且还让那个姓傅的直接在电话里和人事部的说明要把他女儿给开除。 这样堂而皇之,摆明了就是在打他宴国光的脸! 同时在报复他! 宴国光眼神阴鸷的盯着眼前的人。 而宴九呢,完全不惧怕,甚至还变本加厉地踩了他一脚,说:“合作的确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但同样的,也讲究一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一点,大伯父应该很清楚。” 宴国光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铁青了下来。 他知道,宴九这是在暗示他当年错失继承宴家的资格。 这是他的命门,是他的软肋。 结果被一个小辈给狠狠踩了下去。 当即想也不想,就扬手一巴掌想要打下去。卡Kа酷Ku尐裞網 可问题是,宴九那身手在部队那些男人都不是她对手,更何况是宴国光都快五十的中年男人。 她连躲都不屑去躲,伸手就一把扣住了他的手,冷笑着:“总之,我只是把她从公司辞出去已经很客气了,大伯父还是认了吧。” 被钳制住的宴国光当下神色狰狞了起来,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小辈敢这样忤逆他的! “你不过就是个被失了宠的大小姐,宴国怀把你丢出去十年,难道现在回来了,就真把你当女儿了?”他冷着声音,威严的言语中带着讥讽。 只是对此宴九并不在意,今生她来这里,就是向宴家讨债的,所以她兴味一笑地反问:“那你呢?被放逐出去了快二十了年吧?你觉得宴国怀会把你当哥哥?” 被踩了痛处的宴国光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宴九牢牢抓着他那只想要打下来的手,微笑着道:“大家彼此心知肚明不好吗?非要撕破脸皮,多难看啊。” 她实在不太愿意浪费过多的时间和宴国光在这里废话,正打算放手离开,却不想此时就听到宴国光一句:“我听说你妈已经醒过来了?但似乎不太待见你。” 宴九刚要松开的手立刻握紧,“你想说什么?” “你累死累活为了你妈,可惜……”宴国光话未尽,但那张辨不清喜怒的脸上写满了恶意两个字。 宴九缓缓眯起了眼睛,手上的力道慢慢收紧,“可惜什么?” 宴国光一感觉到了疼痛,立刻皱着眉头呵道:“你干什么?放手!” 然而宴九却像是没听到一样,随着宴国光的挣扎,她的手越抓越紧,如铁箍一般,“不是可惜么,来,说说,可惜什么?” 宴国光看着眼前神色有些阴郁的人,只觉得她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卡Kа酷Ku尐裞網 一种危机本能油然而生。 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起了那次她杀人的景象,当下一个用力,却发现自己的手早已经甩不开了。 她的力道太大了,大到几乎要将他的手骨捏碎。 “你……松手……” 宴国光承受不住她的力道,吃疼得额头青筋都突了起来。 可惜,宴九却依旧我行我素,她愤怒于宴国光的挑衅,为此手上的力道一点点的增加。 却不想在看到宴国光的脸一点点的扭曲、狰狞、害怕时,她只觉得心里头一阵畅快。 就连同昨晚的失落也在此时得到了释放。 她很高兴,宴国光的惊恐和害怕的表情太取悦她了。 那种感觉让她兴奋,浑身都舒畅,甚至渐渐地开始有些享受。 “宴九,你疯了?你快住手,快……” 宴国光冒着冷汗说完后,就听到自己手骨“喀”地一声,当即眼前一黑,可碍于自己长辈的威严,咬着后槽牙不肯晕。 可他越是忍,宴九就越兴奋。 那种兴奋感是她从未有过的。 以至于手上的力道更加没了轻重。 就在宴国光终于忍不住呼痛之际,门外突然有人冲了进来,一声呵斥道:“你在干什么!” 宴九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反应过来,被人一撞后,手顿时松开了。 随后就看到宴玲儿正扶着几乎快要晕厥的宴国光,满是愤怒地瞪着宴九。 而在她身后进来的傅司一看到屋内的情况,也立刻上前简单查看了下宴九,在确定她没有什么问题后,才去查看宴国光。 结果手一摸手腕处,他不由得抬头,看向了站在那里的宴九,说:“他的手骨断了。” 站在那里的宴九此时回过神来,兴奋感渐渐退去,只觉得累,随意说了一句,“送去医院吧。” 就打算去会议室。 但这时,宴玲儿却猛地起身,挡住了她的去路,冷着一张脸问:“我爸爸到底做错什么了,惹副总这么不高兴,竟然直接打断了他的手!” 宴九讥冷一笑,“惹我不高兴的事多了,宴小姐想听哪一件,哪一桩?” “你!” “是要听,大宴董不敲门就闯进来,没有礼貌呢?还是要听,他为了自己的女儿,想要徇私殴打我呢?更或者是,比如抢公司的合作,想自己出去单干?” 最后那一句让她的气焰顿时减半。 紧接着就又听到她说:“宴玲儿,论公,你们属于商业犯罪。论私,那就是背叛。你问问你爸爸,摸了这一行,背叛是个什么下场,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前段时间,他正好亲眼见过。” 宴九说罢,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已经疼得连话都说不过去的宴国光。 宴国光眼皮一跳。 他震怒却又一时间没有丝毫的办法,手骨的剧烈疼痛让他根本开不了口。 宴九在看到他那勃然愤怒的眼神里转身往门口走去,在开门后,她突然转身说道:“宴玲儿,你犯了公司的规定,辞职是应该的,找大伯父来徇私,大闹办公室,简直可笑!你这样陷我于不义,以后在公司我还如何服众!你虽是我堂姐,但也太让人失望了。” 宴玲儿被她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说的有些懵了。 缓了两秒,她才猛地醒悟过来。 宴九这是故意说给门外那些员工们听的! 这个贱人竟然给她玩阴招!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爸爸为了她来求情了! 那她这段时间的努力就全都化为乌有了。 宴玲儿心有那叫一个不甘心! 161 脾气有点暴(三更) 宴九可不管她甘不甘心。 她把宴国怀的手给折断后,一扫心底的阴霾,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 跟在她身边的傅司看她心情这么好,总觉得心里哪里不太对。 以往解决宴敏远和宴亦陌的时候也不见她事后会有这样的心情。 傅司蹙眉地问:“你真的没事吗?” 宴九挑眉一笑地反问:“你看我像是有事吗?” 好像……有,但又好像没有。 傅司一时拿捏不准,他想到刚才宴九抓着宴国怀时那眼神里流露出的那种奇异的光亮,总觉得有些不安。 “快点吧,早会迟到,又要被那些老家伙们说一顿了。”这时,已经往前快走了几步的宴九看傅司还停留在愿意,立刻催促了一句。 傅司当下快步跟了上去。 一场会议听完,无非就是那些老生常谈的内容,再加上宴九昨晚上似乎是没有睡好,听得只觉得累。 等到好不容易结束了,她就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 “很累?” 傅司看她开会前还精神很好,怎么才一个小时的会议就让她变成这幅样子? 难道是…… 傅司正想问是不是那个药的问题,结果就听到宴九捏着眉心说道:“还好,估计是昨晚没睡好,加上早上被宴国光吵闹了一番,觉得头疼。” 傅司顿时想到昨晚上小楼里的事,便打消了自己心头那一抹疑虑,对她说:“你去办公室里休息会儿,工作方面地事我来解决就好。” “嗯,那麻烦你了。” 宴九是真觉得累,所以没有犹豫地点头,然后就回了办公室里休息去了。 结果这一觉下去就直接睡到了下午夜色降临。 看着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色,她不由得皱眉,以往也没见自己睡得这样沉过。 难道真是昨晚上没睡好,累着了? 她起身,开了灯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 大概是听到了里面有动静,门很快被敲开了。 傅司问道:“醒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宴九看了眼时间的确是不早了,便答应了下来。 她还想着回去洗个澡,然后再去看看老头。 这半个月郑坤并没有给她离开的消息,按理来说应该还在。 也不知道老头现在情况如何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和傅司一同下了楼,回了老宅。 只是没想到在泡澡的时候,泡着泡着竟又在氤氲着热气的浴缸里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大概是白天睡了一天的缘故,在浴缸里躺了三四个小时也就醒过来了。 只不过夜已深,错过了去看望老头的时间。 索性宴九也不去了,洗完澡后,就躺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觉,打算明天晚上再去看。 只是没想到,这一拖延,一直拖延了整整一个星期。 她离开公司这段时间,堆积了很多工作,再家伙是哪个期间叶子允那边需要跟进,孙卓那边押运也需要她分心,同时还要记挂着宴家那几个人,让她忙得是焦头烂额,以至于这脾气也差了不少。 那一个星期里整个公司基本上一提到宴副总,各个都变了脸色。 公关部、财务部、人事部,甚至连董事们就没有一个不被她骂过、训过的。 她的恐怖程度早已经和傅司齐名,甚至有隐隐超过的势头。 “说好这个星期我要财务预算,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如果今天下班前给不出我要的数据,你就给我滚蛋!”门内又一次地响起宴九的呵斥和怒骂。 对于这样日行一骂的训斥,门外的那群人早已习以为常。 没一会儿就财务部的总监苦着一张脸从里面走出来后,一看到站在门外正候着的企划部总监,给了一个同病相怜的表情后,就离开了。 企划部的总监看到后顿时脸色更白了。 他颤颤巍巍地捏紧了手里的文件,深吸了口气,正想进去受刑的时候,却不想这时候傅司走了过来。 那总监一看到傅助理,如同看到了救星。 这一个星期,公司上到董事,下到前台,几乎没有不被宴九训过的。 但唯独傅助理! 无论宴副总有多大的火气,哪怕到了摔文件的地步,只要傅助理一句喝杯茶,副总的火气立刻就能消下去一半。 于是他连忙笑着问道:“傅助理也来找副总吗?” 傅司点了点头,“嗯。卡Kа酷Ku尐裞網” 当即,他一个劲儿的做着邀请的姿态,说道:“那什么,我不急,你先进去吧。” 傅司看了他一眼,也没推辞,就敲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宴九正坐在椅子上正揉着眉心,脸上的神情看上去格外的不耐。 “又有什么事!”她眼神不善地抬头,却在看到傅司时,神色一愣。 傅司视若无睹地将桌上的茶杯递了过去,“喝杯茶,润润嗓子。” 宴九脸色微缓了下来,顺势接过那杯茶水喝了两口,继而才说道:“你说那群人是不是不想干了!我昨天让他做的预算,他居然到现在一张纸都没给我!” 一说到这个问题,宴九心里那股无名火噌噌噌地就有冒出来了。 还没等开口,就听到站在桌边的人说:“我感觉你最近情绪不太对。” 宴九的手一顿,随后眉头一拧了起来,“我情绪当然不对,你看看这群人送上来的都是什么玩意儿!简直就是一堆废纸!” 傅司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说:“我的意思是,你被药物影响了。” 气氛徒然凝固。 宴九神色见不由得一抹怔愣。 显然对于他的话有些错愕。 被药物影响了? 傅司在胡说八道什么,她不过就是看那群蠢货拿不出好的方案,又要时刻盯着孙卓那批货,所以有些着急上火而已。 这最多也就是劳累得有些烦躁而已。 宴九正打算开口说话,却不想此时抽屉里响起手机震动。 她想也没想地拿出电话,就直接喂了一声。 就听到那边问了一句:“方便吗?” 那熟悉的声音让她不由得重新看了眼手机上的号码。 竟然是郑坤,他怎么突然给自己打电话来了? 难不成是老头出什么事了? 当下,她有些担心地道:“方便,你直说。” 那头的郑坤压了几分声音,警惕地说:“昨晚上人醒的,一直吵着要走,你要不要过来见一面。” 醒了?! 徐康宏醒了? 在那一瞬间,她整个人激动得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从四肢百骸里直逼脑门,耳朵里更是响起一阵嗡嗡嗡的耳鸣声。 电话那头的郑坤迟迟得不到回复,不由得喂喂了几声,“喂……喂喂……听得到吗?” 宴九回神,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的脸上看上去还算是平静,只是那只微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她此时的情绪。 傅司看着她那只手,眉心立刻紧锁了起来,“你怎么了?” “没……没事……”宴九坐在那里,可心里的激动却怎么也无法平复下来。 站在对面的傅司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得再次道:“我感觉你最近的情绪很不对,那种东西的副作用很大,除了累、想睡之外,脾气暴躁、情绪失控也属于……” 他的话未完,就见宴九猛地站了起来,对着他说:“今天我想提前下班。” “发生什么事了?”傅司对于她的突然举动不禁有些蹙眉。 宴九故作平静,“没事。” 但手上已经在开始收拾着东西。 傅司看她好端端的说走就走,那反复无常的样子,不免让他担心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别瞒着我,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就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而满脑子都是老头的宴九在他拉扯和喋喋不休中,终于不耐了起来,她“啪”地一下,把手里的文件摔在了桌上,怒道:“你烦不烦,我说了没事就是没事!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 这一吼,气氛顿时沉了下来。 傅司抿紧了唇,沉默而又安静地看着她。 在这样的眼神下,宴九也觉得自己过激了,慢慢冷静了下来。 她深吸了口气,缓和了几分说:“我真的没事,只是累了这么多天想早点回去休息而已。” 傅司将手里的文件放在她的桌上,说:“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还要去逛逛。” 宴九穿好了大衣,头也不回地就出了办公室。 162 师徒相见(四更) 门外的人在一看到宴九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一个个全都把脑袋缩了回去。卡Kа酷Ku尐裞網 刚才他们可都听到副总那一声吼了。 看来,傅助理也没能幸免啊。 而且不仅没,好像还变本加厉,更让副总生气。 瞧瞧,都把副总给气跑了! 原本还站在门外的企划部总监心里更是庆幸不已,还好刚才先让傅助理进去,不然被骂得可就是他了。 看着宴九大步离去,众人们心头都微微松了口气。 但随后心里又不禁担心,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这眼看着就要到年底,只怕副总的脾气越发大起来了吧? 此时一心只有徐康宏的宴九压根不知道这群员工心里所想的,她一下楼,就自己开着车离开了公司。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借口有多烂,只是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徐康宏醒了,心里那份激动让她怎么都遏制不下来。 再加上傅司本身就知道徐康宏的存在,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在意了。 她一路飙车想要赶过去。 但开到半路,又怕有心人会盯着自己,想了下后,她方向盘一转,朝着最近的一处百货公司而去,然后直接穿过后门,坐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等到了目的地,她丢下钱就往朝着其中一栋楼层快步而去。 只是一路跑了上去,刚到门口就传来了屋内隐隐约约地争执声。 “团长,你这是要干什么呀,咱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你再这样伤口肯定又要崩开了!” “让开。卡Kа酷Ku尐裞網” “团长,你人那么虚弱,能往哪儿去!” “咳咳,哪儿都能去,就是不留在这里!” “团长,你看看你现在,连走都不能走,别闹了好不好,队长为了救你,冒了多大风险啊,你不能这样。” “她不是你的队长!让开!” …… 伴随着最后那一声,门霍地被拉开。 正想往外冲的徐康宏顿时猛地脚步一停。 就见宴九正一声不响地站在门口,显然刚才屋内的对话她全都听见了。 两师徒就这样措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 气氛沉默。 而此时,正从屋内跑出来阻拦的郑坤一看到门外的人,顿时惊喜不已,“队长!你来……” 啦字还没说完,突然门就被“砰”地一声给狠狠摔上了。 迎面一阵疾风,宴九就这样吃了个闭门羹。 不过来之前,她就已经知道,徐康宏肯定是不会给她好脸色的。 一想到那张在光线下虚弱苍白的脸,宴九心里就很是难受。 她觉得自己还是走比较好,免得把老头又给气出个好歹出来,到时候就不好了。 正想着呢,谁料这时,门再次被打开了。卡Kа酷Ku尐裞網 楼道昏暗的光线下,就看见徐康宏那张沉冷的脸再次出现。 宴九眼里顿时迸发出了一抹光亮,呐呐地喊了一声,“老头。” “你是谁?”徐康宏冷着脸质问。 宴九怔愣了一下,知道徐康宏这言下之意,闭了闭眼,言语里带着颓然,“……我是燕九。” 徐康宏冷呵了一声,道:“燕九已经牺牲了。” 一句话,宴九就此沉默了下来。 走廊里过堂风风吹,冷得冻人。 外头的天色已经开始渐渐暗下来。 屋内的郑坤看自家队长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在部队时那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样子。 “团长……” 他刚想开口替宴九说上几句,就见宴九这时候突然打断他,说:“郑坤,你先出去逛逛,买点你们回去的东西。” 她的眼眸漆黑地盯着他。 郑坤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徐康宏,知道这两人是想单独对话,连连点头道:“哦,好的。” 说着就穿着鞋往楼下窜。 等人一走,屋子里空空荡荡。 徐康宏立刻松开了门把,转身往屋内走去。 宴九怔怔地看着他。 随后才反应过来,这是让她进门。 这下,心里总算多少有点安慰,还好,老头还愿意听她解释。 她一走进门,刚开口,“老头,我……” 结果就被他一声厉呵,“别这样叫我。” 宴九不敢在这个时候惹他,只能缓和着声音说:“你先别生气,我可以解释的。” “还想再骗我一次?”徐康宏背对着她站在窗口,语气讽刺。 宴九垂着头,“对不起。” 徐康宏转过头,他看着这个在自己身边从小养到大的孩子,此时正低着头,手指揪着裤边,神情带着从未有过的不安和愧疚。 终于,他还是没狠下心,打算给这臭小子,不,是臭丫头一个机会,“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要诚实回答我。” 宴九看他这般郑重其事,用力点头,“好。” “你是为了这个任务诈死,还是本身……就有问题。”徐康宏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他比起郑坤可老辣多了。 当一见到宴九的一瞬间时,他就认出人了。 只是他没想到,原本的臭小子,竟然是个假小子、真姑娘! 而且还是宴氏的副总,宴家的大小姐。 这实在太过天方夜谭了! 一个原本在宴家做卧底的队长,在一场爆炸后变成了目标任务的女儿。 当时他并没有觉得宴九会真的在一场爆炸后会真的那么狗血的找到自己的父母。 他当时只有两种想法:一、宴九想炸死,从未假装宴氏大小姐的身份来换取任务。二、这根本就是一场谋划了十年的骗局! 而以他多年的经验,第二种的可能性非常大。 可他不想让郑坤知道,这个真相一旦被揭开,宴九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她的那群兄弟们肯定也无法接受自己的队长身份上有问题。 所以,第一时间他就喊郑坤走。 必须走! 而且走得越远越好! 其实说到底,在那一刻他还是下意识地想护住这个养了十年的孩子。 也因为这一点,所以现在才会又问一遍,以免造成误会,也给她……最后一个机会。 但屋子里陷入一种沉默和冰冷的氛围时,徐康宏看宴九沉默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的样子,他知道了。 是后者。 她本身是有问题的。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骗局。 眼前这个养在自己身边的孩子是个奸细! 当这个想法确定后,他二话不说转身往房间里走去。 宴九一看到他这样的反应,赶忙上前抓住了徐康宏的手,着急地道:“但是我可以解释,我真的可以解释。” 可这回徐康宏已经不想再听了。 无论什么理由,他都无法原谅宴九是养在自己身边十年的奸细这一事实。 徐康宏冷着脸,决绝地扯开她。 但宴九死死地抓着,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放了手,就真的完了。 一切都会完! 所以,她不断地乞求道:“师父,我求求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求你。” 可徐康宏冷漠地推开她,并不想听。 对于这种情况,宴九心里慌到不行。 她天不怕地不怕,不怕他生气,不怕他发火,甚至不怕他打自己,唯独怕他这样冷淡的对待自己。 因为那代表着,徐康宏已经放弃她了。 彻底将她摒弃、抹去。 宴九心里那种恐慌和害怕让她不知所措,不断地解释:“师父,我……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逼的……我真的是被逼的,我求求你,你别这样……我求你,别这样……” 被死死拽住的徐康宏听着她那一声声的恳求,说不心疼是假的,她在部队有多骄傲啊,不认为自己做错的事,宁被罚到吐血,也绝对不说一句我错了。 他几乎从来没听过这丫头说一句求求你。 可今天,她却不断的在哀求,眼里没了以往的骄傲和自负,有的是害怕、紧张和慌张。 暮色渐起。 窗外的光线一点点地落了下去。 站在那里的徐康宏随着最后一缕光线的消失,眼底闪过了一抹痛苦。 163 一切都结束了(一更) 黑暗中,他声音沉沉地问:“你有没有卖过部队的消息。” 宴九愣住了。 “你有没有让部队的兄弟置于危险之中过。” 宴九缄默了。 在这样窒息一般的死寂中,徐康宏猛地用尽全力,一把推开她,往门外走去。 宴九一看,立刻上前伸手拽住,说道:“可是我没有害死过他们,我真的没有,我发誓!凡是泄露出的消息的地方,每次我都是自己先进去的,我从来没让他们进去过……” 因为怕有无辜的人牺牲,每一次她都自己冲在最前方,尽量的以此保全那些人的安危。 但徐康宏却不为所动地冷声质问:“这是你出卖部队的理由?” 那漠然冷酷的言语让宴九一时语塞。 她当然知道,这不是理由。 出卖就是出卖。 无论出卖了什么,哪怕只是只字片语,那都代表着多一分的暴露和危险。 同时,她也知道,自己这回是真触及到老头的底线了。 而且很有可能真的无法挽回了。 宴九抬头看到徐康宏那张沉冷如冰的脸色,她是真慌了。 “我……我……我真的没有办法……我……我妈需要他,那时候我才十岁……我……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 她攥着徐康宏的手,神色间慌张得说话都变得有些错乱。 徐康宏冷眼看着,只说了一句,“这是你牺牲兄弟安危的理由?” 当下就再次抽出了自己的手,打算开门离开。 只是当他的手刚搭上门把,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宴九一声大喊,“我妈被我爸逼疯了!” 徐康宏的手一顿。 随后就听到“噗通”一声。 他转身,就看到在黑暗中宴九笔直地跪在了地上。 她肩膀坍了下来,整个人就如同废了一样。 “她爱了我爸一辈子,她连我都不要……她看我一眼都不愿意……甚至还拿刀砍过我,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她是我妈……我爸逼我,说让我去部队,他就找最好的医生来给我妈治病……我不愿意,他就把我丢到山里,他说我要么进部队给他消息,要么就冻死在山里,然后再把我妈丢出来……我只能去,我只有进去了,才有谈判的筹码,我没有办法,师父……我真的没有办法……” “你可以报警。” 宴九摇头,“不行的,宴家是混道上的,要杀个人简单得如同踩死一只蚂蚁,更何况她还是个疯子……想要让她死太简单了,我报警,她肯定得死,他干得出来……他当时已经有小老婆了,我妈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意……” 徐康宏的声音冷硬,“所以战友的死活你也可以不在意,是吗?你母亲无辜,那群人何尝不无辜!他们那么相信你,甚至把命交给你,你给他们的是什么,是背叛?!” 那一句背叛逼得宴九痛苦不堪,她跪在那里,眼眶泛着热,和之前在大众面前认错的模样截然不同,“我不是故意的……师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他们,我一直把他们当亲兄弟……” “闭嘴!”徐康宏一声暴呵,“你有什么资格说是亲兄弟!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 宴九哽咽着,不断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把部队当家,这十年来……你把我当亲儿子一样养,我知道的,我是知道的!我真的时时刻刻都想告诉你,真的!但是我说不出口……我怕你对我失望……我真的没办法……我不敢……我妈在他手里,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只有我妈了……没了我妈,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就真成孤儿了……我不要当孤儿,我真的不想当……” 可徐康宏不想再听了。 宴九可能有千万个被逼无奈,但这都不是当奸细的理由。 部队是军事重地,一旦牵扯那就是性命攸关的事,半点不能马虎。 无论她怎么解释,错了那就是错了。 所以,他半点没有动摇地道:“既然燕九死了,那就当他真的死了吧。” 跪在那里的宴九瞬间脑子里那根弦“啪”地一下,断了。 她不是没预料到徐康宏会说这句话。 本身她脱下军装,改头换面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做好和部队彻底结束的准备。 看问题是,她自己离开,和被赶出来完全是两个概念。 所以,当这个话从徐康宏的嘴里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她彻底崩溃了。 她急忙去拽徐康宏的衣角,恐慌中言辞间完全混乱了,“不,不要,我真的没有背叛部队,我为了让郑坤逃出去,我死在了那场爆炸里……我已经付出代价了,我付出代价了,师父……后来我更是我就把船只给提前炸了……我没让关口的兄弟们陷入危险,我真没有……还有……” 她顿了顿,马上想到了傅司。 她如同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地道:“还有那个,宴氏的卧底,部队又派新人去当卧底,我没有说,我一点风都没有透出去,我全替他隐瞒下来了,我甚至还帮他,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被缠住的徐康宏原本正想要甩开她,可在听到最后的时候,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你在胡说什么?宴氏一直都是由我在负责,我从来没有派新人过来,怎么可能有所谓的新人。” 顿时,声音戛然而止。 宴九愣了下,呐呐道:“这不可能……他明明就是卧底,我不会认错的……” 徐康宏神情严肃,“那他叫什么?” 燕九吸了吸鼻子,回答:“我不知道,他用的是假名。”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卧底?” “当年演习的时候,我脚上的伤就是他弄的……” 徐康宏顿时想到臭小,不,是臭丫头第一次偷摸参加军事演习,结果狗胆包天的就直接去了人家老巢,还没把人家老巢端了,先被人家一枪给打伤了,那树枝扎在小腿,还挺深,气得他当场想揪出那兔崽子揍一顿。 只可惜那人不知道叫什么,而且最重要的是…… “当时你们脸上都擦了迷彩,你能百分百确定是那张脸?” “我……”宴九短暂地迟疑了一下,然后想到了什么,说道:“但是他手上有我咬过的痕迹,那个应该不会错……” 徐康宏和宴九多少年的师徒情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他相信宴九能八九不离十的认为,基本上是不太可能会出错。 因此,他最终说了句:“我需要回去查一查。” 宴九眼里立刻生出几分希冀。 可随后就被徐康宏给浇灭了,“至于你,既然选择了做宴氏的大小姐,那以后就好好做你的大小姐。但宴氏是干什么的,你很清楚,希望你好自为之。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了。” 按理说,宴九作为奸细,欺骗众人,出卖情报,他应该马上上报,把人抓起来的。 但…… 到底最终还是没狠心舍得。 因此,他说完后,一把把人甩开,彻底离开了那间小屋。 宴九被丢在了客厅里。 窗外夜色黑沉,冷风吹过,冻得人心头发颤。 她知道,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老头,到底还是没有原谅她。 虽然早就已经预料到,但…… 当现实真的出现时,她还是没有承受住。 不过想想,觉得如果原谅那才荒唐吧。 她出卖情报,置战友们于危险之中,这种不可饶恕的罪行徐康宏没一枪打死她,都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宴九跌坐在了地上,自嘲一笑。 以为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到最后呢,一败涂地。 一败涂地! 她眼眶泛着热意,心口一阵疼痛袭来,她死死捂着胸口,在几番喘息下,脑袋越来越昏,突然她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164 爆发了!(二更) “嗡嗡嗡” 口袋里的震动不断地在空旷冰冷的房间里响起。 倒在地上的宴九渐渐被这接连不断的声音给弄醒了。 当她再睁眼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透着晨昏的光。 她竟然整整晕在了客厅晕了一晚上。 而且还没有人发现。 宴九摸了摸自己还晕乎的头,这种感觉是她从未出现过的。 她还来不及深想,就听到口袋里又一轮新的“嗡嗡嗡”地震动声响响起。 宴九连忙摸出电话一看,是傅司。 估计自己晕了一晚上,他早上在老宅等不到人,着急了。 当下她按下通话键。 果然就听到傅司那着急的声音响起,“你在哪儿?老宅的人给我打电话说你一晚上没有回来。” 宴九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嗯,我逛累了,随便找了酒店睡了。” 电话那头的傅司听到她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终究没忍住,呵了一声,“宴九!” 他昨晚上一晚上都惦记着她药物的副作用,和两位专家通话了将近到了凌晨,生怕她身体出现问题。 结果她倒好,一个女孩子竟然一晚上彻夜不归! 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傅司真是恨不能把人抓过来揍一顿! 但也知道这会儿她情绪不稳定,不好凶她,只能压着心里的火气,说道:“你在哪儿,我来接你。卡Kа酷Ku尐裞網” “不用,我直接去公司就可以了。” 傅司听着她没心没肺地话,气得肝疼,可人又不在自己跟前,索性直截了当地说:“老宅那边说大夫人出事了,我正往那边赶,你快点报地址,我来接你。” 这下,原本还浑不在意的宴九语气立刻变了,“出什么事了?” “复发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宴九瞬间血液都凝固了,冻得牙齿都发颤了起来,“我……我马上到,我马上回去!” 说完她就把电话给立刻挂断了。 慌忙间人还没有站稳就往门外冲,结果被绊桌脚绊了一下,摔在了门口,手撞在了铁框上,疼得钻心。 可这会儿她顾不得这些,蒋怡复发了,这对于她来说无异于天塌了。 所以踉踉跄跄下了楼,就找了辆出租车往老宅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宴九不断地催促着司机快点。 可司机也很无奈,“小姑娘,再快会出事的,而且扣了分,我会被吊销驾驶证的。” 但宴九这会儿哪里会听,她让那司机停车,然后自己下车后,二话不说就把人从车里拖了出来。 “喂!小姑娘你干什么!” 那司机也是四十岁的年纪,多少身体有些发福,不想此时却被小鸡仔似的被一个小姑娘直接从驾驶座里给拽了出来。 还没等他再开口,就见宴九随手把口袋里的一张自己的名片塞给了他,“车子我要了,你到时候来公司找我。” 说完,也不等对方的反应,就坐进了驾驶室内,一骑绝尘而去。 只留下还站在马路上的司机大叔在冷冽的晨风中凌乱。 等后面车子的喇叭声一想起来,他才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车被抢走了! 当下这位大叔就摸出手机报警。 可当警察问是他:“谁抢了你的车?” 那大叔下意识地拿出那张宴九丢给他的名片,然后脱口按照上面的字读了出来:“宴氏集团,宴九,副总。” 宴氏集团? 副总?! 这……这这…… 司机这下震惊了。 抢他车子的是s市的宴氏? 电话那端的警察此时也听到他的话,觉得这人大概是起太早,脑子没清醒,“宴氏的副总抢你一个破出租?” “我……” “先生,报假警,是会被拘留的。”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司机大叔愣愣地看着那张名片,连被挂电话都不在意了。 宴……副总? 天,这真的假的啊? 他这一早出车居然载了个贵人? 哎哟,那得赶紧去那边才行啊! 这位大叔以为天降大奖,立刻找了辆车就往宴氏公司赶去。卡Kа酷Ku尐裞網 而另外一边。 抢了出租车的宴九一心往老宅赶去。 明明只是一辆出租车,硬生生被她开出了赛车的味道。 早高峰的街道上就看到一辆出租车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见缝插针地行驶着,最后都惊动了交警。 几辆警车在后面不断的鸣笛。 但前面那辆小出租就像看不见似的,死命地往前冲。 而且最要命地是,还抓不到她! 那车子开得跟摩托似的,滑溜得跟条泥鳅似的在车流里乱窜。 最后没办法,让警车提前下高速,在匝道口堵她。 这下宴九车技再厉害也不行了。 在那一瞬间焦躁的情绪让她恨不能直接把那辆该死的警车给撞开。 但仅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行。 这里是高速匝道口,又是高峰期,人太多了,她不能这样做,会出人命的。 被迫停了下来后,交警马上就走了过来。 还没等他开口让宴九拿出身份证和驾驶证的时候,就看见宴九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然后把手机丢给了那个警察,说:“有什么事和他说。” 当下,油门一踩,就往老宅那边的方向再次冲去。 那交警愣愣地拿着那手机,随后放到耳边一听,原来是宴氏的董事助理。 他把事情一说,那位助理立刻当场表示明白了,然后……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他居然挂电话?! 这是什么情况! 交警被几次三番的无视,气得正准备下令封锁,结果那支手机就次响了起来。 这回来电话的不是那位傅助理了,而是s市的市长。 这不是要人命嘛! 当下这位小交警哪里还敢废话啊,在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后,就带着队伍散了。 此时的宴九完全不顾后面如何了,她一心踩死了油门往前冲,活生生地将两个多小时的路程缩短到了四十分钟。 一停车,她就踉踉跄跄地冲进了小楼里。 在看见那那佣人正站在楼梯口惴惴不安的样子,她立刻扑上前去慌张地问道:“我妈现在什么情况?” 那佣人连忙回答道:“医生还没来,夫人一个人在里面。” 宴九听到这话,当场就暴躁了,“那你们为什么不进去!” 竟然把一个复发的病人一个人单独的留在里面,这简直该死! 那名佣人也是一脸的委屈,“夫人……不让我们进去,一进去,她就情绪激动,还拿碗砸我们,这不,卢嫂的头都砸破了。” 宴九顺势看到沙发上另外一个正用毛巾捂着自己额头的佣人。 那白色的毛巾里隐约渗出不少的血迹。 宴九立即冲上了二楼。 身后那名佣人眼明手快地拦住她,问道:“大小姐,你要干什么!” 宴九焦急地道:“我要进去。” 佣人连连摇头,“不行啊,你进去万一刺激到夫人,那就完了!” 宴九急得冒火,冲她吼道:“难道你让我妈一个人待在那里面吗?万一她失常弄伤自己怎么办!” 那佣人很是为难地看了眼那扇门,犹豫了一秒,然后说道:“那我再去试试吧……夫人对我没那么大的抗拒。” 宴九看她慢慢推门走了进去。 然后屋内就听到蒋怡暴躁的声音,“出去!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马上出去!” 佣人安抚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夫人,你别激动……医生很快就来了,而且大小姐也在外面守着您……” 结果这一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就坏事了。 蒋怡当即声音如碎裂的玻璃一般尖锐,“什么大小姐!不许提她!她才不是你们的大小姐!她不是!” “是是是,她不是大小姐……” “宴家没有大小姐,没有!” “没有,没有……” “别再让我听到她的名字,我不想听到,我这辈子最不听、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她!让她给我滚!滚!滚去死!”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砰”地一声,被大力踹开了。 震得整栋楼都一颤。 紧接着,就看到宴九从门外走了进来,脸色生冷而又戾气到了极点,一步步逼近地问:“那你想见谁?” 165 我们一起去死好不好?(三更) 窗外日光微熹。卡Kа酷Ku尐裞網 可此时小楼里不见半分温暖,反而被黑云笼罩一般,阴森得让人如坠冰窖。 宴九的神情实在太恐怖。 那佣人被那一声门踹得浑身一个激灵后,正要开口让她别刺激大夫人,结果还没说话,就听到她一句,“滚出去。” “大小姐。” 那佣人心里有点慌,总觉得宴九好像不太对劲。 “别让我说第二遍。” 宴九那双森冷的眼眸猛地扫过去,看得那佣人一个寒颤,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 当即就迫不及待地逃离了现场。 人一走,屋内就剩下了她们母女两个人。 宴九慢慢地踱步到了她的面前,嘴角勾着笑,可眼底却没有一丝笑,“妈妈,你想见谁?嗯?” 那轻轻柔柔的一道尾音衬得屋内冰冷而又渗人。 站在那里的蒋怡一看到她走过来,就愤怒地大喊大叫了起来,“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滚出去!我不要看见你,我不要看见你!” 宴九还是笑,淡淡的唇角微弯起,“所以,你到底要见谁?宴国怀吗?” 蒋怡神色一顿,然后像是触及到了软肋一般,伸手就冲着“啪”地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你怎么可以这样叫他的名字?你怎么能这么没规矩!” 宴九没躲,被当场打歪了半张脸,头发散乱贴在了脸上。卡Kа酷Ku尐裞網 可她却像是没知觉一般,只是站在蒋怡的而面前,轻笑地问:“爸爸?他配吗?” 蒋怡这下是真的受刺激了,她猛地抓住了宴九的衣领,带着恶狠狠的目光看着她,“不许这么说他!你不许这么说他!你这个不孝的东西,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你爸爸会对我很好!都是因为你,是你!你这个贱人!贱人!” 她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那尖锐的声音似要冲破了整个楼层一般。 然而宴九却始终带着笑,问:“我是贱人?那你是什么?宴国怀是什么?贱人中的贱人吗?呵呵……” 蒋怡听到这话,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一把把人推出去,“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我不要看到你,我不要看到你!” 但这话却让宴九的瞳孔倏地紧缩了起来。 她原本阴冷的眼神渐渐有暴戾酝酿而起,“滚出去?我为了你牺牲了那么多,最后就换来一句滚出去?嗯?” 本能的危险意识让受了刺激的蒋怡下意识害怕了起来,“你要干什么……你……你干什么……” 宴九恍若未闻,抬手理了理蒋怡因为愤怒而有些散乱的头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爱他?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你每天坐在这里盼着他,盼到他的一次回头了吗?自从你醒过来,他有一次看见过你吗?醒醒吧,他不要你了,不爱你了!” 这话让蒋怡的眼神彻底变了,那凶神恶煞地样子恨不能咬死她,“你懂什么!他要我的!国怀要我的!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他才不要我的!都是你害得我,是你,都是你!你为什么不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那眼里浓稠怨恨眼神恨不能真的杀死她。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听到这话后,恨不能大笑起来,“你要杀我……你竟然要杀我?哈哈哈哈……” 她牺牲了那么多,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没了。 战友、师父、正义,统统都没了,她给师父下跪,背着一个奸细的烙印,最后居然换来的是蒋怡想要杀她。 她的亲生母亲想要杀她! 可笑。 太可笑了! 这十年可笑的执念和坚持,就他妈换来了这个! 她就换来了这个! 宴九觉得这是报应。 这他妈一定是报应! 老天爷知道她恶事做尽,伤了最亲的人,所以哪怕侥幸重活一世,也要让她知道,善恶有报,因果轮回这八个字! 宴九的眼尾渐红,她看着眼前那个发疯的人,原本整理蒋怡头发的手突然往下一移,狠狠地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声音冰冷得如一块千年寒冰,“没有我,宴国怀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他嫌弃你,恶心你,你的存在就是他的耻辱!耻辱知道吗!如果不是我,他早就杀了你了!谁会让一个疯子的当家主母,多恶心啊!” “闭嘴,你闭嘴!”蒋怡疯了,她也伸手一把掐住了宴九的脖子,神情激动到疯狂一般。“不许你这么说,不许!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死了就好,你死了,他就原谅我了!他一定都会原谅我!我不要你,我一点都不想要你……你根本不是我的女儿,你不是!你根本就不是!” 说着她的力气就开始逐渐变大。 宴九在感受到脖颈处的窒息感,渐渐地,胸口那沉闷感让耳骨里发出了“哐哐哐”地跳动声。 剧烈的心跳声让她的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亢奋感,她的手也渐渐收力,带着逼人的笑,“那好,那我们一起去死吧!好不好!死了,就结束了!这可笑的一切就都结束了!” 她笑着,手不断收紧。 明明是至亲的人。 此时却在互相伤害。 鲜血淋漓。 只是,蒋怡本就有病,力气根本抵不过宴九。 更何况现在的宴九眼睛赤红,戾气肆虐,带着可怕的笑,让蒋怡害怕,“你放手……你……你放手&amp;” 她失了力气,松了手,在挣扎着求生中,她无意间摸到了旁边的碗,当即举高,狠狠朝着宴九的头上砸了下去。 尖锐的瓷器当即砸破了宴九的额头。 鲜红的血顿时涌了出来,顺着眉骨淌了下来,流进了她的眼眶里,显得一只眼猩红可怖,如同癫狂。 在如此灿烂的日光下,她脸上的表情比蒋怡这个疯子还要可怕千百倍。 门外的的两名佣人偷偷看到屋内的情况,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里的尖叫声,然后赶紧下楼去打电话。 然而,宴九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感一样,甚至她在闻到血腥气味时竟有种嗜血的兴奋。 那是疯癫的情绪完全已经控制住她了。 她的理智、情感,在红色的血液下一点点被吞噬、崩坏了…… 血,一滴、一滴的淌了下来,低在地板上,绽放出一朵一朵的血艳的花骨朵。 宴九的手紧锁着蒋怡的脖子,指下那动脉突突跳动着,那感觉太美妙了。 此时的她漆黑的瞳孔被血色布满,一声声地道:“你先去死,然后我再去……好不好,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你不要我,宴国怀不要我,都不要我……你们不要我……我他妈什么都没了!为了你!我什么都没了!所以……你不能不要我,你敢不要我,就去死!去死!” “救……救命……”蒋怡残破地发出呼喊以此求救。 一如当时宴国光那般。 那惊恐地、害怕地、可怕的表情。 让宴九享受着,愉悦着。 死吧。 一起死吧。 大家一起去死吧。 为什么要这么痛苦的活着呢? 她已经没有人要了。 活着也是多余的。 她所做的都是可笑的。 别再活成一个笑话了。 去死吧。 心里那个声音在不断地叫嚣着,像是要挣脱出来似的。 她已经放弃了。 她不想再挣扎了。 身体会告诉她最诚实的反应。 结束吧。 放手吧。 停止吧。 她的手立刻发力,正要折断那纤细的脖子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放大的情绪让她没有及时转过头,结果脖颈一痛,她的眼前一阵眩晕,渐渐泛黑了起来。 “噗通”一下,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不疼,是一个坚硬温暖的怀抱。 是要死了吗? 连疼都感觉不到了。 真好。 啊,今天窗外的阳光真的好明媚…… 可惜,再也看不到了。 耳边还有傅司和女人的尖叫声,可惜她已经没有精力去分辨了,她眼一闭,彻底陷入了漫长而又带着宿命归属的黑暗中去。 166 有病得治(四更) 不知道过了多久。 宴九隐隐约约听到耳边有人在对话。 “医生,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是傅司。 “她应该是长时间的压抑,再加上药物的副作用,把她的情感完全放大,所以精神崩溃了。”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需要一定的心理介入,不然的话以后还会爆发,就像定时炸弹一样。” “好,我知道了。” 说完后,门被关闭的声音响起。 周围再次陷入了安静的气氛之中。 定时炸弹。 原来她被逼到这种境地了吗? 呵呵。 缓了一会儿后,宴九终于撑开了沉重的眼皮,刺眼的光线让她不由得眯了眯眼,第一个想法就是:真可惜,没死成…… 旁边的傅司一直坐在她床边,看到她醒过来,原本凝重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他没说在小楼里的事,只是说:“你头受伤了,所以我把你送来了医院。” 宴九想要起身,结果脖颈上一阵疼,让她忍不住“嘶”地一声,“你这一手刀可真猛啊。” 她艰难地抚着自己的脖子,疼得有些龇牙咧嘴。 傅司看她那吃疼的样子,知道自己下手重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可他不能不重。 当时为了替她收拾交警那边的残局,被耽误了,结果好不容易处理完,小楼那边的佣人哭着给他打电话,说大小姐疯了! 那一刻他就知道出事了! 脚下油门一脚踩到底,冲到老宅的小楼里,他看见了一个形如恶魔般的宴九。 她死死掐着蒋怡的脖子,半张脸都被血给糊住了,周身弥漫着让人胆寒的逼人戾气和阴冷,那是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 她的情绪,失控了。 手上那力道,是真的想要杀了对方。 傅司看到那一幕,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是没想过药物的副作用给她带来的一定的影响,但却没想到影响会那么大,宴九已经完全不是她自己了,那双眼睛里完全已经没了温度和神采。 在这样疯癫的情况下,他必须要下重手,否则很有可能会出现过失杀人。 先不提出人命这种问题,一旦她清醒过来,知道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最在意的人,下半辈子都会活在愧疚里,无法自拔。 对宴九来说,比杀了她还痛苦。 看着躺在床上像是情绪缓下来的宴九,傅司垂眸说道:“医生说,你药物的副作用还在身上,需要在医院观察几天。” “哦。卡Kа酷Ku尐裞網”一提及到这件事,宴九的脸色也就淡了下去,转而看向了窗外已经暗下来的暮色。 傅司看她那神情,也没再多说,只是在出门替她打点东西的时候,说了一句,“大夫人也没什么事。” 随后就转身走了出去,给她留了片刻的宁静。 屋内,暮色下初冬的风吹动窗帘。 宴九望着那轻轻飘动窗帘,心里平静得没有波澜。 …… 经过这一通大闹,宴九在医院里待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 而小楼那边有了傅司的警告,那两个佣人都把这件事闭得紧紧的,其余人只知道大夫人病发了,把大小姐给打伤了,仅此而已。 一切太平都被粉饰的干干净净,岁月静好的样子。 在时间的推移下,就连蒋怡的病情也得到了控制和稳定。 但唯独宴九这里的情况并不太妙。 “她的情况真的不太乐观,我几次想疏导她,但她始终拒绝沟通,甚至催眠的时候也有自我保护意识,并不肯透露。”心理医生再又一次的沟通治疗失败后,走出来向傅司表示:“再这样下去,真的对她的身体不好。” 傅司这段时间几乎日日夜夜地陪伴在宴九身边,每一次地心理疏导他是一定会到场,无论公司那边发生天大的事,每次都是风雨无阻。 可每次心理医生出来后都对他摇头,表明了治疗的困难,这让他非常着急,“那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那名心理医生皱着眉,看了眼病房里的小姑娘,为难道:“病人不配合,再厉害的医生也没有用。” 傅司顺着他的目光朝里面看去,眼底带着焦急,“我去和她谈谈。” “那最好,她这病爆发得那么厉害,有药物影响,但大部分还是自己情绪的失控,挺严重的,需要重视。” “好。” 和医生简单地聊完之后,傅司就拧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坐在窗边的宴九穿着病号服,脸色看上去已经比之前的红润了不少。 看得出在医院这段时间她被调养的很好。 “公司那边如何了?”宴九看着窗外萧条的柳树,以及正在外面晒太阳的老人们,径直对身后的人问道。 傅司从门口走了过去,坐在了她旁边那张椅子上,回答道:“董事长打算让宴敏远回来了。” “宴敏远这回倒是钻了个空子了。”宴九呵地一声玩味儿低笑,随后起身对他说:“等会儿去办出院手续吧。” 她可不能让宴敏远趁着这个机会死灰复燃了。 正想走,却不料这时候听到傅司说:“不行。” “为什么?”宴九转过头,不解地询问。 傅司坐在椅子上,神色沉重:“医生说你还要治疗。” 宴九皱眉,“我的伤都快好了,副作用也退了,还要治疗什么?” “心理。”傅司抬眸看向她,“医生说你很抗拒心理疏导,完全拒绝沟通。” 宴九偏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语调里透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又没病,要什么心理疏导。” “你的情绪无法控制,这就是病。”傅司起身,走到她面前,神色认真:“你得治。” 宴九不耐地皱眉,“那不过是因为药物副作用的关系而已。” “医生说,药物是一部分,但你本身就是带有问题,才会被放大。”傅司看她满是抗拒的样子,又想到她发烧、混乱的时候嘴里说的话,顿时低哄地道:“你乖,听话,别抗拒治疗好不好?治疗是为了让你好。” 对此,宴九沉默着,没有说话。 傅司以为她这是无声的抵抗,只能再次劝道:“宴家对你不好,但你不能对自己不好,别为了他们,毁了自己,那不值得。” 沉默。 屋内安静极了。 只听到窗外隐隐传来几声嬉笑怒骂。 片刻后,她深吸了口气后,像是被说服了一般,点了点头,“好,我治。” “真的?”对于这样好说话的宴九,傅司完全没有高兴,反而有点存疑。 因为他已经看过太多次小姑娘把人耍的团团转的样子。 她很怕这次也是耍自己玩儿的。 “真的。” 宴九神情认真,漆黑的眼眸里完全没有敷衍的样子。 好像真的不太像是假的。 傅司心想了下后,这才重新把人再叫回来。 而这一次,等医生再从里面出来时,他的脸上没了刚开始的沉重,而是面带笑容地道:“病人这次配合很多,非常好,如果一直保持的话,相信很快就能结束。” 一听到这话,傅司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治疗里,宴九的状态一次比一次好。 医生看着那张最后的评估测试单子后,非常高兴的宣布:“你已经痊愈了。” 宴九笑了笑,没有说话。 反倒是后来在外面得知消息的傅司非常的高兴。 宴九看着他向来严肃刻板的脸上,唇角小小地弯起,不禁问:“你那么高兴我好,是不是因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我了?” 傅司的神色一凝,眼神变得探究了起来。 而面对傅司敏锐的察觉,宴九极快地笑了起来,说道:“我开玩笑的。行了,走吧,回家了。这大半个月没回家,还挺怀念的。” 她说着就往病房里走去,打算中午收拾完东西后,下午就办出院手续离开。 可傅司却站在原地,目光微沉地望着她的背影,神情难明。 这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 167 以命抵命(一更) 当天傍晚宴九被傅司送回了老宅。卡Kа酷Ku尐裞網 一上楼梯,就看见宴敏远穿得西装笔挺地从楼上下来,两个人就此迎面相遇。 宴九只当没看见他,和他擦肩而过,打算上楼休息去。 但宴敏远吃瘪了那么多次,这次知道那个疯女人把宴九给打伤了,心里不知道有多畅快。 “被自己的亲妈打进医院,滋味如何?”他言下的讽刺意味极浓。 宴九对此表情淡淡,“反正不会比养了自己二十年的亲爹从公司一脚踹出去更痛苦。” 一句话,让宴敏远那嘲讽的笑瞬间扭曲了起来。 还没等开口反驳,宴九已经翩然上了楼。 傅司跟在她身后,一同进了房间,把手上的行李给她放在了一旁。 看宴九站在窗口凝望着,以为是在想蒋怡,所以站在那里说:“大夫人那边都安顿好了,你放心,她一切都……” “傅司,以后她那边你来安排就好,我不再过问了,你也不要再告诉我了。”宴九依旧站在那扇窗前,语气平淡如水,不起丝毫的波澜。 傅司皱眉,他不禁想到了刚才在医院离去时她的状态,但这会儿他不能确定,只能暂时应了下来,“好,我知道了。” “孙卓的货出去了吗?”宴九重新换了个话题,似乎对于蒋怡真的是不打算再过问了一般。 傅司点头,“已经在准备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还是背对着他,说:“盯着点,免得出什么意外。” “好,我知道了。”傅司再次应下。 “我累了,想睡会儿。”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记得吃饭。” 叮嘱完,傅司就离开了房间。 宴九最后又看了一眼窗外,拉上窗帘,洗了个澡,就睡下了。 一夜,悄然无声地过去。 再醒过来,宴九下楼。 就看到宴国怀和宴敏远都在那边吃早餐,就连许久没见的宴亦陌都坐在餐桌前。 她一看到宴九下楼,眼神里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一种厌恶的神色,但也只是那抹一瞬,很快就低头自己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 看得出来,这是经过一系列打击后学乖了。 宴九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喊了一声,“爸。” 宴国怀嗯了一声,继续翻动着报纸。 四个人在餐桌安静地吃着早餐。 没过多久,对面那两兄妹吃完了,和宴国怀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餐厅里的越发的安静了下来。 只听到宴九一个人在吃东西的声响。卡Kа酷Ku尐裞網 坐在首位的宴国怀看她旁若无人的吃着东西,想了下后,就开了腔,“身体如何了?” 宴九没在意地道:“没什么问题,不过就是被划伤了而已。” “嗯,你妈这个病反复,你也别太急。” 宴国怀这话让宴九不由得眯了眯眼。 呵,他竟然有朝一日还关心起蒋怡。 宴九可不认为他是人老了,开始怀旧起来了,所以她不动神色地嗯了一声,应答道:“我知道。” 一时间,气氛又冷了下来。 宴九只当没察觉一般,继续低头吃饭。 宴国怀看她一直不开口,最后还是状似无意地说:“你现在身体刚恢复,那批货就交给阿远去办吧。” 宴九心想,呵,果然正题来了! 她抬眸,神色淡淡,“不是说,这笔生意对我进堂口很重要吗?” 宴国怀神色不变地回答:“你身体不好,还是多休息一段时间比较好。” “也行。” 宴九如此轻松的答应,倒是让宴国怀反而愣住了。 他还以为宴九肯定会大闹一场的。 正愣着呢,结果下一秒就听到宴九又说:“货在准备中,你让他去出吧。不过我话撂在这里,这是我拿命换来的生意,他要是给我搞砸了,我就让他以命抵命。爸爸这点不会有意见吧?” 以命抵命。 这四个字如刀,刀刀带着嗜血的气息。 让本来怔愣的宴国怀心头一窒,他碍于自己是父亲的辈分,脸上不露丝毫地沉声说道:“不过是一批货,你们两姐弟之间……” 话未完,就听到宴九一声轻笑,“姐弟?爸,这种客套的话就别说了,我不嫌听得恶心,也怕你说得恶心。” 宴国怀被这么直接明晃晃地挑明了,脸色有些沉。 宴九看他不悦的神色,也不怕,但也懒得和他再说下去,转而说道:“行了,反正货,你们要就拿去。不过出了事,就别想着我来收拾残局。”只是说完后,她又笑了一声,“哦不对,残局还是要收拾的,毕竟要以命抵命的。那我得想想,是把宴敏远三刀六洞,砍断手脚丢下海江大桥,还是给他同样尝尝那批药的滋味。那药我尝过,味道不错,生不如死的很。” 如此堂而皇之的威胁明摆着就是宴九不打算放过宴敏远了。 宴国怀心里有杆秤,他知道这个女儿什么性格。 眼下说这话,分明是怒了,说不定真逼急了,宁毁了都不会给对方留下丁点东西。 想了想后,宴国怀还是决定算了,“这件事当我没说过,堂口那边过两天后去一趟,那些分堂的人还没见过你,去见一见。至于阿远,就让他在公司先待着吧。” 宴九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这才实施然地起身走出了餐厅。 在临走出去之前,她突然转身,看向了还坐在那里的宴国怀,颇有深意地道:“爸,外人捅刀子,你心不疼,但自家亲人捅刀子,这一刀下去,可别轻易忘了。” 她说完之后转身重新上了楼。 而坐在那里的宴国怀脸色这下彻底不好了。 他知道宴九在暗示提醒自己,宋五的事就是宴敏远不安分的证据。 旧事重提,宴国怀不得不重新思量了起来。 当天晚上就告诉了宴敏远这个消息。 宴敏远一听,尽管脸上不敢露出点什么,可心里很是恼怒。 明明宴九躺在医院那么久,什么时候不能回来,偏偏就在这关键时候回来了! 他都已经和孙卓那边的人都谈好了,只要宴九这边没意见,就让宴敏远来插手。 正如孙卓当初自己说的那样,反正都是宴家的人,和谁合作都是和宴家合作,都是用宴家的船、用宴家的仓库、走宴家公司的资金流。 所以没差别。 当时听到这个话时,宴敏远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他想着宴九躺在医院里,根本顾不上公司上的事,这事儿必然是板上钉钉了。 可结果呢…… 真是气死人! 宴敏远好不容易恢复的几分好心情一瞬间又被打回了原形。 “好,我知道了。”宴敏远咬着牙,逼自己平静地回答。 宴国怀瞥了他一眼,看着宴敏远,态度不显,“这段时间就安分地待在公司里,不要再闹了,这是我最后为你争取到的了。” 宴敏远被警告了一番,越发的恭顺地道:“我明白,爸爸放心。” 但等到一离开书房,他脸上那副神色立刻就消失殆尽了。 安分? 什么叫让他安分? 宴氏的总裁是他。 他才是老板,什么时候轮到要看一个副总的脸色! 宴敏远心里不忿,阴着一张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算想点办法再做一下挽救。 但可惜的是,宴九已经把货提前运了,很快就要到码头了,他已经晚了一步。 这下,宴九凭借着孙卓和高老大的人脉,算是成功踩进了堂口的门槛。 一旦踩进这个门槛,就意味着她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宴氏的副总。 她能够在堂口和公司之间来回自由地操作,更加明白所有公司资金流程。 也会慢慢知道,堂口里那些人员名单以及资料。 总之一句话,她已经彻底有了和宴敏远平起平坐的资本! 168 演技太好?(二更) 宴九在休整了两天后就直接去了堂口。 一进门,门口的那群手下们就齐齐地喊了一声,“大小姐好!” 宴九点了点头算是应答,然后在傅司的带领下,直接上了楼。 一众分堂的人都已经齐齐坐在了会议室里。 包括宴国怀他们三兄弟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看到他们宴九一点都不意外。 但她意外的是,宴玲儿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呵,自从那次之后,这父女两个可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过了,她还以为最起码到年底才能看见。 结果才短短一个月时间,又见面了。 看来宴国光始终是不死心,公司那边不行,又把人塞进了堂口,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宴九懒懒地扫了他们一眼后,就径直入座。 宴国怀也没有做太多的铺垫,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介绍一下,宴九,宴氏的副总裁,以后正式进堂口替我分担。” “各位叔伯,以后请多多关照。”宴九作为新人,也是给足了这些分堂主事人面子。 只是她给面子,不代表那群老家伙们愿意接这个面子。 宴九进来,就意味着多一个人来分羹,多一个人来治他们了! 所以那群人唱戏似的,一个先唱了白脸表示她的欢迎。 “大小姐在公司里的所作所为我们也是有所耳闻,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董事长你放心,大小姐肯定不会辜负你的。卡Kа酷Ku尐裞網” 接着一个个红脸就冒了出来。 “不过我也听说宴大小姐好像生病了,这身体吃得消吗?” “是啊,大小姐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啊,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大小姐还是别太心急,你这纱布都没拆,要不然再休息两天吧?” 明着关心,暗地里却是想赶人。 宴九要是不识好人心的拒绝,那就给自己树敌。 所有人都蠢蠢欲动的盯着她。 就连宴敏远也紧紧盯着她,只等着她出错。 然而宴九只是面带浅笑的说:“多谢各位叔伯们的关心,不过我既然作为宴家的女儿,该替爸爸分担的时候,就应该要尽一尽孝道,你们说呢?” 这是反将了一军,用孝道把他们的关心给挡了回去了。 众人没想到她说话这么漂亮,一时间也讪讪了起来。 “大小姐可真孝顺啊,董事长有福气啊。” “谁说不是呢,董事长实在太幸运了,儿女双全不说,各个都那么孝顺,知道要给你分担公司上的事。” “真是人生大赢家啊。” 一群人违心的说着恭维话, 宴九笑着一一应下。卡Kа酷Ku尐裞網 看上去倒是有几分的气氛融洽。 简单的几句话后,这通会议的目的就算是达成了。 宴国怀一句:“既然如此,那阿九你去楼下逛一逛,熟悉下环境。” 会议到此结束,集体解散。 宴九在傅司的陪伴下,一层层的随意逛着。 直到到底楼的时候,看着那里面一间间地牢,不禁想起上次她拿着枪一身煞气地冲到这里,把自己最敬的师父给揍了一顿,而且差点给揍死了。 不过一想到老头,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天徐康宏和她说过的话。 他说,他从来没有派过新的卧底进宴氏。 那么傅司是谁派来的? 或者说,他到底是不是卧底? 于是,在闲逛了一圈后,她像是不经意间问道:“傅司,我认识你那么久,好像从来不知道你是哪里人。” 傅司一愣,“我是a市的一个小县城人。” “那你爸妈呢?我记得去年你没有回家过年,还是和我一起过的。今年呢?不会还打算和我一起过吧?”宴九故作玩笑地问。 傅司垂眸,抿着唇说:“我小的时候跟着我奶奶长大,后来奶奶死了,就进堂口混饭吃了。” 宴九听完这话,觉得傅司的人物设定非常大众,并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堂口大部分进来的人都是家庭环境的因素,或者是学历问题,导致在社会上找不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最后进堂口做保镖。 宴九按下心里那些心思,笑笑道:“那今年继续和我过好了,反正我也一个人。” 傅司侧头望着她那张笑颜,以及去年过年时自己所做过的事情,心头一动,“好。” 宴九没注意到他的变化,只是在路过楼下的射击室,听到里面传来的射击声时,她突然停了下来。 “你枪法好不好?” 这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傅司愣了下,但随后门内传来一声枪响,让他顿时恍然大悟,“还好。” “试一试,算是保镖大人的期末测验。”宴九说罢就笑着往射击室内走了进去。 推开门,那响亮而又清晰的枪响一道道的响起。 有不少人正在练习射击。 宴九随便找个位置,随手递了把枪给他,“来,开一枪。” 傅司看了她一眼,虽然不懂她为什么突然间要看自己射击,但也没有拒绝。 他举起枪支,放弹夹、拉保险,对准了远处的靶子,然后飞快地就是一枪。 那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非常顺畅。 宴九盯着看他的动作,企图在射击中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因为军人握枪的姿态和姿势和其他人是有一些细微区别的。 可能普通人看不出来,但他们这些训练过的还是能多少感受出来的。 只是不知道是傅司掩饰的太好,还是真的出了差错,他握枪的姿势让宴九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军人的姿态。 怎么会这样? 难道真的是自己弄错了? 正奇怪着,就见身旁的傅司把枪递了过来,“你不试试吗?” 宴九怕他起疑,也没拒绝,反正上次都在船上卸过枪了,而且那么久没摸枪,她的确也很怀念指尖那冰冷的金属触感,“好啊。” 她一抬手,那种感觉就上来了。 利落地一套动作结束,举枪就是一击。 “砰”地一下,子弹飞射而出,正中红心。 她的姿态完全没有任何的掩盖,如果傅司是同道中人,必然能看出问题来。 但最终他只说了一句:“枪法很好。” 然后,就没然后了。 看上去神色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这是看出来了?还是没看出来? 宴九摸不准,但也不敢再试探下去,点到为止地把人从射击室里拉了出来。 再又逛了几个地方后,宴九已经没什么心思来,便说道:“行了,也差不多了,回去吧。” 傅司步子停了下来,皱眉问:“你不请那些叔伯们吃饭吗?” 宴九是第一次知道有这个流程,不禁愣了下,“还要吃饭吗?” “当初宴敏远请了,宴玲儿在之前也请过。” 所以他才会带着她在这里一层层地闲逛,为的就是打发时间,等两个小时后的宴请。 对此,宴九只是冷哼了一声,言语中满是讥讽:“本事一个都没有,拉拢人心倒是一个比一个会来事。” “那你要请吗?”傅司问道。 宴九一想到刚才那群人的为难,就冷着脸说:“请个屁,那群老家伙一个个摆明了不欢迎我,我还给他们摆笑脸?开什么玩笑!” 傅司看她那不愿意的样子,想了下后,说道:“他们都是分堂主事的,如果弄不好,对其他地方码头的管理是有影响的。” “相信我,我就算请了,也不会妨碍他们给我穿小鞋。” 宴九太清楚那群人了。 能和宴国怀凑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货色。 都是渣滓! “可是请了的话,彼此的脸上也好看点。”傅司还是偏向于把表面功夫都做一遍,这样也不会被人拿错处。 宴九沉默了下,就在傅司以为她会同意的时候,却听她一声冷笑:“本姑娘今天没心情陪他们吃。” 说完转身就往电梯方向走去。 傅司看着她,总觉得如今的大小姐越发阴晴不定了起来。 169 教教她什么叫尊老!(三更) 宴九这样一走,堂口那些原本正打算想借晚上那顿宴会抖威风的叔伯们顿时不高兴了。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走了? 她难道不知道初进堂口要做什么吗? 宴敏远和宴玲儿当初进来的时候,可都给他们端茶递水,给足面子的了! 宴九居然敢这样轻而易举的走了? “没人告诉她,我们还在这里吗?”其中一名堂口的管事人冷着声音问那名手下。 那名手下没吭声。 在场的人都在江湖上混的,虽然嘴巴上问了这一句,但心里都门儿清。 宴九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是故意不想给他们伏低做小了。 顿时,屋内那几个管事的人脸色就阴沉下来了。 “这黄毛丫头,简直就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居然把我们晾在这里,简直没大没小!” “到底是半路回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一群人对于宴九这初出茅庐就摆谱的姿态特别的不悦。 而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门外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谁说不是呢。” 众人抬头一看,就见宴敏远和宴玲儿走了进来。 “各位叔伯们别生气,我姐就是这样子,谁的脸都不看,就觉得靠自己本事上位,又有我爸加持,不需要给任何人低头。” 其中一个分堂的人哼了一声,“她以为是在宴氏呢?在堂口,她算老几!” 在他们这群眼里,宴九的确在宴氏算是不错,可在堂口里,她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 这座位上哪个不是长辈,吃的盐都比她宴九吃的饭多,敢不给他们面子,那就是在找死! 要想在江湖上混,就得懂规矩! “大概是堂妹忘记了吧,没事儿,她不请,我来请,我都好久没和各位叔叔伯伯见面了。” 这时候宴玲儿笑着把话给打发了过去,那张脸美艳动人,一说话就跟黄莺儿似的。 这群老家伙见她这么乖顺乖顺的,人又漂亮,会说话,顿时心里妥帖了不少。 但同时对于宴九是越发的不喜欢了起来。 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去了酒店里。 那些老家伙被人奉承惯了,特别是被宴家的两个小辈这样奉承,再加上酒一喝多,更加飘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卡Kа酷Ku尐裞網 “还是你们两个懂规矩,也知道端正态度,这样才能成事,才能撑得起堂口。” “没错!做小辈就该有做小的样子。” “太托大,根基不稳,是会摔跤的。” 宴敏远笑着给那些老家伙倒酒水,“是,各位叔伯们的话我都牢牢记住了。” 那群人举起酒杯一口闷下去后,叼着烟,大力地拍了拍宴敏远的肩膀,“记住就对了!有我们这些叔叔伯伯们在,你小子稳当着呢!” 宴敏远勉强一笑,“希望吧。” 这话让那旁边喝高了的叔伯不高兴了,“什么叫希望啊!那是必须的!那臭丫头算个屁!分分钟就能搞死她!” 宴敏远笑笑,没接茬。 旁边的宴玲儿当即给那人倒了杯茶水,不留痕迹地一笑道:“财叔您喝醉了,别说醉话了。大小姐在公司里还是挺厉害的,有时候铁面无私起来,就连我爸爸的面子都不给,说把我炒了就炒了,半点都不留情呢。” 那名叫财叔的,叫郑有才,但他觉得有才不如有财,从此在这道上的诨号就叫财叔。 他在这些人里也算是前辈了,说起话来也算是比较有分量的,所以并不顾及什么,“你爸爸那不一样,到底离开公司太久了,但我们可是真正和董事长一起拼杀过来的,那是功臣,是元老!她宴九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占了一个姓而已,有屁个嘚瑟!老子当年陪董事长打天下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儿娘们儿的腿肚子里转悠呢!” 宴玲儿因为话里带着当年宴国光的那些事,所以只能尴尬地笑了一下。 宴敏远这时候立刻接话道:“话是这么说,但到底是大小姐,她才是宴家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放他娘的狗屁!她算哪门子的大小姐,她就是个……”才叔说得情绪高涨,却突然像是清醒了一般,顿了顿,继续道:“她一个女的,怎么可能撑得起堂口!” 宴敏远注意到了他的戛然而止,但没继续深究,而是不留痕迹地把话一转,说:“孙家那边的生意她做的挺不错的,现下货都过关口了,过两天就能运到码头上了。” “不就是过关口嘛,又没交易成功。”郑有才又灌了一杯,满不在乎地大着舌头说。 宴敏远坐在那里,笑得不动声色,“过了关口,那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了。” 郑有才大手一挥,“谁说的!码头虽然是宴氏名下,但人可都是我们堂口的兄弟们,我们要不想放,谁都没办法把货从仓库里弄出来。” 宴敏远故作为难,“这不太好吧……” “不好什么!那臭丫头不是狂吗!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个狂法!”喝醉了的郑有才那叫一个嘚瑟,他仗着自己是元老,拽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宴敏远虚扶着他,面带苦笑,“才叔你真的喝醉了,大姐能把本来断了的合作再洽谈下来已经很厉害了,还是别为难她了。” “什么为难!她不是厉害吗?我们这群老的,她是看也不看,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那我现在就看看她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没错!阿远,这丫头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得教教她,什么叫尊老!” “可是……” 宴敏远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被郑有才直接就给打断了,“阿远,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她坏了堂口的规矩,就得教育一番,这也是避免她将来做事,坏了规矩,让别人笑话我们堂口的人。” “是啊,阿远,这些长辈也是为了大小姐好,他们知道分寸。”就连宴玲儿也这时候帮腔了一句。 宴敏远这才像是无奈一般地答应了下来,“那好吧……” 只是在垂头间,一道不怀好意的神色从眼底滑过。 “这次她的货都运到哪里去了?” “好像这次她一共运了好几艘的船的货,全都分散开来了,我也不知道她把货藏哪儿了。” “不管她藏哪儿,所有的货全部扣下来,一个不都不发,我等着她来求我们,给我们端茶倒水认错!” 宴玲儿咯咯一笑,“才叔,你真是喝醉了,都开始说起醉话来了。你怎么可能让大小姐给您认错。” “那我要是让她认了呢?” “您要真能让大小姐给您端茶认错,那我就把我爸爸那块老坑种的翡翠盘珠给您送来。” 最后那句话让郑有才立刻眼神亮了起来,酒都醒了大半,“你说真的?” 那老坑种的翡翠玻璃珠他在之前见过,颜色极纯,深而不暗,色泽鲜艳、还不偏灰,均匀度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他当时就中意的很,不过拉不下脸,觉得一旦要了到时候肯定会欠下一份情,到时候宴国光肯定要找机会让他还的,所以就没要。 但现在……不过是锉一锉宴九的锐气,还能拿这么好的东西,何乐而不为! “你可别后悔啊!”郑有才指着她,不断地再次说道:“后悔了,我可得找你爸爸去!” 宴玲儿脸上含着笑,肯定地道:“放心,我肯定不后悔。” 郑有才当下激动地一连地应答,“好、好、好!你等着,你等着!” 然后就一口闷掉了杯子里的酒水。 同时心里也开始盘算起到底要怎么挫宴九的锐气,以此拿到那盘珠。 170 当个饱死鬼(四更) 三天后,副总办公室。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坐在办公椅内,看着傅司,眉头微蹙,“什么叫货物滞留在仓库里?” 傅司站在桌前,如实汇报道:“我们那几艘船里的货一到,结果码头上有人受伤,然后堂口的手下都去闹医药费,导致没有办法出货。” 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 宴九带着这样的疑惑,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有三天了。” 宴九的表情十分平静,“堂口那些叔伯们就没什么动作吗?” 傅司也面无表情地回答:“他们没反应。” 宴九眯了眯眼,随后冷笑了起来,狗屁的没反应! 根本就是故意放任! 看她脸色不善的样子,傅司不得不提醒,“估计是你上次没请,所以他们才会这样。” 宴九嗤了一声,“一顿饭而已,瞧把他们给在意的,八百年没吃过?” 话音刚落,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宴九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手机号,脸色越发的沉了下来,但当她拿起电话的一瞬,还是含笑地道:“孙少今个儿怎么有空来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的孙卓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言语里总透着几分刺,“大小姐大概是太忙,贵人多忘事,所以特意来提醒大小姐一声,货可是在你的码头滞留三天了,我的兄弟们一直都在问什么时候能收货,不知道您老什么时候行个方便,把货给送出来?” “原来是这个事啊,估计是码头那边太忙了吧,所以货物有所滞留。卡Kа酷Ku尐裞網没事儿,我去问问情况,让他们尽快出货。” “那就麻烦大小姐了。” 孙卓不咸不淡地一句话后,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宴九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行了,这群老家伙饿死鬼投胎,我就当打发乞丐,请他们吃一顿,等吃完这一顿,货运出去了,到时候我让他们做个饱死鬼。” 说完就把手机丢在了桌上。 傅司漆黑的眼眸望着她那不耐的神色,那眼神里透着一丝探究。 “还有事?”坐在那里的宴九看傅司不走,不免问了一句。 傅司想了下,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最近感觉身体如何?” 宴九摸了摸自己额头的伤,那处因为被蒋怡砸得太狠了,被缝了几针,还没拆线,所以一直贴着纱布。 “没什么问题了。”她说。 但傅司压根就没看她额头,只是说:“医院那边想让你再去做个复查,我想过两天带你去。” 宴九看他格外专注地盯着自己的样子,起先没注意,随后她好像有些懂了,“你是想让我做额头上那道伤的复查,还是心理上的复查?” 傅司神情认真:“都做。” 宴九轻笑道:“你怕我变成疯子?” 傅司抿了下唇,然后说:“我不希望你出现任何的意外。” 他的表情格外真挚,而且看上去已经准备了一箩筐的劝说在等待着自己,宴九不想听,就答应了下来,“等有空吧,现在当务之急都是货要出去。” 傅司点了点头,“好。” 然后就果断退了出去。 …… 当天晚上傅司就把堂口那群人都给请了过来。 宴九作为东道主一早就坐在了包厢里等候着。 那群人来得陆陆续续,而最后一个到的是郑有才。 足足迟了半个小时。 一进门,他就语气有些不阴不阳地说:“哟,大小姐今个儿怎么想起来请我们这群人吃饭了?” 宴九客套话张口就来,都不带迟疑的,“这不是咱们堂口不成文的规定么。上次公司突然有急事,如果让傅助理来替我,总觉得好像对各位叔叔伯伯不太尊重。这不,特意选一个黄道吉日来请你们一顿,以表心意。” 说着就亲自给那群老家伙一一倒酒。 等这一圈转完,她举起自己眼前那杯酒,对着那群人说道:“为了这迟到的一顿,我自罚三杯,各位叔伯们就请自便吧。” 当下,就一脸三杯酒水全都一饮而尽,很是干脆利落。 一开场,众人都笑呵呵的,至少表面上都不显山露水。 唯独郑有才,心里惦记着那块翡翠盘珠,开腔道:“大小姐有什么错,您是大忙人,我们这种老家伙,就应该自身自灭去。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不以为意,脸上不见任何的波澜,笑着道:“财叔这话说的,你们都是公司的元老,是我的前辈,我得多仰仗各位叔伯们呢。” 郑有才又说:“不敢不敢,您现在是公司的副总,又被送到堂口来,将来可比我们厉害。” “哪儿啊,堂口我不熟悉,再厉害,也翻不了天啊。” 宴九这话太妥帖了,不禁熨得郑有才心里舒服,就连这群人的心也是舒舒服服的很。 这种抖威风的感觉让他们非常的爽。 不过高兴归高兴,后面宴九一提到仓库的事情,这群老家伙们还是一个个都聪明得打起了马虎眼儿。 “大小姐,不是我们不愿意出货啊,实在是仓库那边人手不够啊。”其中一个人很是苦恼地感叹。 其余的人也顿时开始附和了起来,“不止不够,完全可以说是乱了套了。唉……那群人仗着出了事,一个个趁机捣乱,就差拉横幅了。” “我们这段时间也是非常的着急啊。” “没错,我这两天是吃不好也睡不好,愁都快愁死了,不知道大小姐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郑有才也在最后附和了一句。 但宴九看了一眼郑有才那张面色红润,油光满面的脸,可半点吃不好睡不好,愁到死的样子都没有。 她心想着,最好真能愁死几个人,那自己也用费心去一个个收拾了。 “各位前辈们就别开玩笑了,这么多年混过来了,老江湖了,怎么可能这点事儿都办不了。” “人老了,没办法,力不从心了啊,还得是你们这些年轻人上才行。” “谁说不是呢,我们这群人都是黄土埋半截的人,说走就走啊。” “那各位前辈是打算放任这件事了?” “也不是放任,就是心有余而来不足啊,管也没什么力气管。不如大小姐你来亲自管一管吧?” 这一个提议让在场的人立刻附和了起来。 “对对对,大小姐你来吧。” “是啊,大小姐你正好可以拿这件事练练手,也是不错的。” “大小姐,你现如今正是需要一个站稳脚跟的机会,一定要试试啊。” 面对那群人不怀好意的起哄,宴九只是笑着坐在那里,不说话。 在接下来的酒桌上,宴九已经没了刚才那些客套话了。 她突然冷淡的态度落在众人的眼里,也越发的得意起来。 他们以为宴九是心里憋屈,想怒不敢怒。 但事实上,宴九只是清楚,这群人是铁了心,要给自己好看,所以无论自己怎么赔笑,他们都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既然这样,那她又浪费时间呢。 一顿酒席吃饱喝足,那些人赚足了面子,又抖好威风,美滋滋地就离开了。 宴九还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这么看着包厢里的人一个个全都走光,只留傅司还坐在旁边陪着她。 “我去解决,那群人之前我和他们认识。” 宴九斜靠在椅背上,将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那群闹事的摆明了是被挑唆的,只是治他们没用,得把这群老家伙给弄服帖了才行。” “想动哪个?” 宴九瞥了他一眼,听听这霸道总裁的口气。 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不过宴九知道傅司是有这个本事的,所以敲了敲桌面,说:“枪打出头鸟,谁最叽歪,我就动谁。” 傅司了然,知道她说的是郑有才,“我等会儿去财叔的郑化公司一趟,看看有没有……” “郑化公司?”宴九听到这话,不免扬了扬眉。 傅司不明所以地点头,“对,郑化公司。” 当下,宴九勾唇一笑,道:“你记不记得去年宴亦陌给你领带的时候,我让你进办公室里看一笔我不太懂的财务账目?” 傅司回想了一番,好像的确是。 不过那时候他被宴亦陌给纠缠着,他后来一直没太在意。 这和郑有才有什么关系? 但这个时候却听宴九说:“那个有问题的账目就是郑化公司。” ------题外话------ 今天感冒了,头疼还一直困,晚了,抱歉啊…… 171 闹够了吗?(一更) 自从那顿晚饭之后,码头的事就闹得越发厉害了起来。 甚至都惊动了宴国怀。 可偏偏那些老家伙们都各个推脱,说自己没有办法,还主动让宴九来处理。 这摆明了就是想要刁难。 于是宴九既要忙着压制那群想要造反的手下,同时还要稳住孙卓,那两天可谓是让她焦头烂额的很。 而这一消息传到那群分堂主事人手上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 “听说这几天那丫头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阿财,你这回算是把场子给找回来了。” 郑化公司的会客室里,烟雾缭绕。 那群老家伙聚在一起抽着烟,聊着关于宴九这段时间的作为,一个个脸上都挂着得意地笑。 郑有才嘴里叼着雪茄,肥胖的身体整个陷在椅背上,笑得很是得意,“我还以为这丫头有什么了不起的能耐呢,就那么几个手下闹腾一下,她就不行了。” 旁边的主事人不屑地嗤笑,“她才多大,丫头片子而已,根基也不稳,能经得起几下折腾。” “既然知道自己没本事,那就应该夹紧尾巴做人!这次啊,我非要好好锉一锉她的锐气!替她爸教育她一番才行!”郑有才嘴里说得光面堂皇,但实际上却心里算计着那串盘珠,估计不多久那串好东西就进他口袋里了。 这样一想,他那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嘚瑟地笑。 周围的几个人看他那惬意的样子,不禁问道:“那你打算还要折腾多久?” 郑有才哼哼地说:“怎么着也得亲自给我倒杯茶,磕头认错!否则这事儿,没完!” 众人连连点头,觉得有道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一名手下从门外走了进来,极为恭敬地道:“财叔,大小姐那边来电话了,请您过去一趟。” 郑有才八字眉一扬,好不嘚瑟地坐在位置上,连挪都没挪一下,冲着周围的人说道:“瞧瞧,还不是憋不住,要求我了。” 众人呵呵一笑地恭维了起来,“还是财叔有本事啊。” “财叔,厉害啊!” “不愧是财叔,就是比我们敢!” 在那群人的各种奉承下,郑有才大手一挥,“去!和她说,我没空。” “是。” 那手下应下后就退了出去。 郑有才得意洋洋地坐在那里,大放厥词:“我啊,是非要她亲自来我面前,跪着认错不可!” 然而话才刚说完……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再次响起。 被打断了情绪的郑有才心里有些不悦地喊道:“又有什么事?” 门,被再次推开了。 就听到站在门口的人笑眯眯地道:“我这不是听说财叔太忙,不得空,亲自来了么。” 坐在那里的郑有才怔愣地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宴九。卡Kа酷Ku尐裞網 这……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自己刚才说的话她听到了吗? 不过转而一想,听到就听到!他难道还怕一个黄毛小丫头不成? 当下,他起身笑着道:“大小姐来我这儿,可真是蓬荜生辉啊,也不知道我这小庙容不容的您这尊大佛。” “财叔说的这是哪儿的话啊。” 宴九这话让郑有才以为是恭维,心里想着,果然还是有求于人,要伏低做小吧! 可脸上的笑刚浮现,就听到宴九又说:“这是宴家的公司,我来自家名下的公司,何来容得下容不下这一说。” 顿时,郑有才的脸色一僵。 按理来说,宴九这话是没错的。 这些分堂都是挂靠在了宴氏名下,是宴氏名下的子公司。 但宴国怀让他们把持着子公司这么多年了,早已默认自己是这公司的一把手,现在宴九这么说,摆明了是不给他们面子。 郑有才觉得宴九真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敢这样挑衅他们! 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 郑有才本来就有心想要刁难,现如今更是铁了心要给她好看! 甚至连脸上那丁点的客套和笑意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冷冷地一句,“不知道大小姐今个儿来公司是什么事。” “哦,我是来找财叔你手下那些闹事人聊聊的。”宴九随意找了把椅子拖到桌边,就此坐了下来。 郑有才冷笑了一声,态度也不阴不阳地道:“哦,那大小姐既然想找他们聊聊,那就自便吧。” “去把所有人都找到来。”宴九对傅司说道。 傅司点头,就此出门。 屋内,那群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想看看宴九到底最后能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件事。 没过多久,傅司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就进办公室来了。 一进门,那群人在看到宴九时,当即嚷嚷了起来。 “大小姐,你来就太好了,冬子都躺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了,公司得想办法解决啊!” “就是啊,这医药费、住院费全都是钱,公司一拖再拖,拖了那么久,那人被丢在医院走廊里都快死了!” 其中有一人立刻道:“宴氏不会是要倒闭了吧!冬子可是工伤啊!你们这样摆明了是不把我们的命当命啊!” 这下,完全炸锅了一般。 “倒闭?那我们这些人的工资可怎么办?不会打算也拖欠着吧?这可快年底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让我们活,那我们也不能给他们活啊!老子豁出一条命,也得拖你们下水!” “没错没错!你们这些高层,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喝咖啡,榨干我们,还不给钱,大不了拼了!” “拼了!” “拼了拼了!” 那群人自导自演着,说着说着就群情激愤,吵得整个会议室里闹哄哄了起来。 宴九被他们完全包围起来,并且一点点缩小了包围圈。 傅司站在她身边,时刻盯着那群想要群起而攻之的人。 而周围的那群老家伙们抽着烟,只当看好戏一般,完全不管。 就在这混乱不堪的场面下,宴九从腰间轻轻一摸,“啪”地一下,一把黑色的手枪不轻不重地拍在了桌上。 瞬间,屋内安静如鸡。 所有人大气都不出一声。 “闹够了吗?”她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上扬,笑意中透着冷。 众人噤声。 寂静无声的环境下,就听到郑有才一声干咳。 当即,马上其中的一个男人站了出来,不屑道:“吓唬谁啊,咱们这些都是在堂口上混日子的,枪谁没见过啊。你不会是没钱付工资,就打算和我们玩儿横的吧!” “那要玩儿玩儿吗?我也不是没杀过人,海江桥下还有两具尸体估计会很高兴有新人加入。”宴九漫不经心地靠坐在椅背上,说了这么一句。 把在场的那群人都给镇住了。 杀、杀过人? 这位副总还杀过人啊? 不是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千金小姐吗? 那群人不太清楚那天晚上的事情,听到这话后,神色变得犹豫了起来。 宴九看他们都不说话了,便重新把话题给拉了回来,“行了,听了你们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为了钱,冬子受的是工伤,想要拿赔偿是应该的,财务部为什么不批?” 那男人梗着脖子气势汹汹道:“这得问你们啊!” “去把会计叫过来。” 宴九淡淡地一句吩咐。 很快傅司就把会计给带了过来。 那人大概早就听到消息了,被带过来后,第一时间就恭敬地喊了一声宴九:“大小姐。” 宴九也不废话,直接问:“为什么不批工伤赔偿。” 那会计苦着脸说道:“大小姐,不是我不批,是他们狮子大开口,他们没有任何的报销的单据,一上来就说要五十万!账面上哪来那么多钱给他们啊。” “公司账面上连五十万都没有?”宴九眉梢轻挑。 那会计苦着脸,“没有啊!公司今年效益不好,哪儿有那么多钱啊!” “没事,账面上没五十万,咱财叔口袋里有五十万就成。” 坐在那里的郑有才一听,立刻跳了起来,“什么就我口袋里有?我哪来这么多钱!” 宴九缓缓勾起那抹红唇,看向他时分明带着一种猎物落入陷阱的神色,“财叔没有吗?可我查出来,财叔好像挪了公司将近两个多亿的钱呢。” 瞬间,郑有才的脸色一变。 172 事儿是我挑起的吗?(二更) 但很快他的神色就恢复了过来,怒喝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挪公司的钱!” 宴九歪着头,指尖轻点着桌面,一脸好奇:“如果这些钱不在财叔你的口袋里,那会在哪里呢?” “什么在哪里!宴九,你说话可要讲证据!每个季度账册可都上交上去的,每一笔可都清清楚楚,哪来的亏空和挪用!” 然而,他话刚说完,“啪嗒”一声,宴九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随意地丢在了桌上。卡Kа酷Ku尐裞網 “这上面是郑化公司去年和今年的所有资金流量表以及汇总表,所有有问题的账目我全都用红笔批注出来了。” 宴九甚至说完还好心的把文件摊开,推到了郑有才的面前。 那密密麻麻的红色看得郑有才心惊肉跳。 他一个大老粗肯定是看不懂这些东西的,但是这不代表他自己心里没数。 这些年他仗着自己是元老,再加上宴国怀也不管,在暗地里的确是捞了不少,结果没想到今天会被这个黄毛丫头借着这个机会直接给翻了出来。 他心里有些慌,但嘴依旧硬,“我……这……这我怎么会知道啊!”说着他转而就看向了那个站在那里的会计主管,怒骂道:“怎么会亏空两个亿,财务部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告诉我!还天天和我嚷着账面上没钱!” 那位财务主管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老实样子。 宴九看在眼里,只当在看戏一般,等他把人骂完后,才笑着问:“原来财叔不知道啊。卡Kа酷Ku尐裞網” 郑有才像是怕心虚,腰杆子挺直地道:“我当然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能让他们这么胡来吗!” 宴九似是了然一般地点头,随后看向了站在那里的会计,“那沈会计你知道吗?” “我……”那人下意识地偷瞄了一眼站在那里的郑有才,一看到郑有才那正怒瞪着自己的神色,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然后说:“我……我当然也不知道了,估计……估计是下面的人胡来了!” “可是资金的进出每一份文件上可都有你沈会计的签名啊。”宴九翻了翻文件的后面几页,然后递了过去。 沈会计一看到自己的字迹,额头上冷汗就不自觉地冒了出来,“这……这……我……我应该是……应该是一时着了他们的道!对,就是着了他们的道!”找到了托词后,他的神情和语气都变了,一副后悔不已的样子,“都怪我,太相信手下的人,总觉得大家在一起工作了那么久,这点信任应该有的,有时候我也不看,就把名字写上去了。” 比起侵吞公款,失职的罪名显然要小很多。 宴九听着他各种痛心疾首的胡扯,然后等他全都说完,才再次道:“可这笔钱也不是小数目,就这么没了,也不太好吧。” 沈会计立刻说:“我等会儿就让他们全都把账目重新捋一遍,看看哪里出了错,查到那个人,然后处置了。” “那太麻烦了,冬子毕竟还等着那五十万救命钱呢。这样吧,我正好把宴氏名下会计事务所的人全都给你带来了,让他们来查一遍,看看资金到底跑哪儿去了。” 当下,傅司就打电话让楼下已经待命的那些审计部门的人全都上来。 那样子摆明了就是有备而来! 沈会计当即就有些急了,“这不好吧!” 宴九很是不在意地笑了,“这有什么不好的,二十个会计,十个助理,连续赶工的话一天一夜应该就能把这三年的账目全都理清楚了。” 说罢,那群人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三十个人,一个个穿着黑色的西装,满脸沉肃,不苟言笑地提着公文包,气势不减。 在场那些分堂主事的人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得面面相觑了起来。 总觉得事情好像有些超出意外的样子。 就这种情况下,郑有才真的能压制得住宴九,让她跪下来磕头认错? “去财务部,把所有的账册全部搬到这里来,包括电脑,当着郑总的面查!” “好的,宴副总。” 那些人应答后就转身往门外走去。 郑有才一看到他们是来真格的了,马上一声呵斥地阻止了他们,“凭什么你说查就查!你这是不相信我吗?!你爸都没敢这么做过!” 宴九散漫一笑,“财叔,我这是为你好啊,你们送上来的账连我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是假账,足以可见你们的财务水平有多么的糟糕。卡Kа酷Ku尐裞網” “那也不需要你在我的公司里指手画脚!”郑有才气急败坏地怒声道。 宴九嘴角的笑容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慢慢敛了起来,“你的公司?什么时候宴氏名下的公司归为财叔所有了?” 郑有才仗着自己的辈分,冷哼道:“你爸爸把公司交给我,那现在这公司就应该归我管,听我的!” 宴九摊手,耸肩:“可你管不好啊,两个亿的资金不翼而飞,甚至连抚恤金和赔偿金都付不出来了,这可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谁说公司没钱了!公司账面上有钱!”郑有才下意识地说完后,才猛然发觉自己说了什么,当下恼怒不已地道:“但是冬子受伤根本不需要五十万,这是敲诈!公司拒绝支付!” 宴九冷冷地扬眉,“那你就是故意在和我作对咯?” 郑有才怒声道:“什么故意作对,你不要胡说八道!” 宴九冷笑了一声,“你不肯发放赔偿金,放任这些工人闹事,不就是在和我作对?” 郑有才被她这么一说,立刻愤怒地站了起来,“我没有!你不要胡说!明明是他们狮子大开口,想敲诈勒索!” 可这时宴九却说了三个字:“我乐意。” 那不讲道理的样子噎得人郑有才差点气晕过去。 “我刚进堂口,就想散点钱给兄弟们花花,怎么了?别说五十万,他们就是想要一百万我也给!”她说。 郑有才被气得大口大口地喘着,“那你也别拿我公司里的钱去收买人心啊!” 宴九浅浅一笑,“财叔,我再说一遍,这是宴家的公司,不是你的。钱,我想给就给,账,我想查就查!” 说罢,她就转头对那些审计的人说:“把账目全都查一遍,资金到底去哪儿了,给我全都扒出来!” “是!” 众人当下就齐齐往外走去。 那阵仗可不是开玩笑的。 郑有才是真的急了,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道:“我看谁敢动一下!” 那三十个人当即步子一停。 宴九见了,不禁笑了起来,“财叔好生威风啊。” 郑有才冷哼了一声,“不比你大小姐带人来砸场子威风!” “财叔,我说过,我是来解决事情的。手下的人要赔偿金,结果公司账面没钱不说,账目又出错,我作为总公司的副总,下来查账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郑有才被说得心头一阵恼怒。 他当然知道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 但这些年来早就在这公司做惯老大了,总公司也从未派过人来查账,账面多少,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现如今宴九这样大肆的翻查,那些账目怎么经得起。 郑有才是真没有想到自己会阴沟翻船,不过是想挫挫宴九锐气,结果被她拿捏住了公司财务问题,把他陷入了被动的境地。 无奈之下,他只能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恶狠狠地道:“宴九,我跟在你爸爸身后那么多年,就是你爸爸都要给我三分薄面,你算什么东西!” 宴九耸肩,“哦,我算不了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宴氏的副总,现在下来查宴氏子公司的账目而已。” “你!” “财叔,账我是一定会查的。你不让我查,那就只能说明你心里有鬼。” 宴九这话让郑有才勃然大怒,“你胡说什么!” “所以啊,为了证明我是胡说,也证明您的清白,查一查吧。”宴九笑眯眯地顺势而下,把郑有才又一次地给置到了无法反驳的境地。 就在这时,坐在那里围观的各家主事里有人沉着声音说:“大小姐,你才刚进堂口,就这样大肆查账,明显是不相信阿财。他是你的长辈,你父亲都不曾这样对待过他,你这样做,不怕你父亲生气吗?” 宴九没说话,但脸上的笑意没减,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无话可说时,就听到她说:“问题是,这事儿是我挑起来的吗?” 173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三更)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有了片刻的静默。卡Kа酷Ku尐裞網 宴九随意的把手搭在了桌边,姿态散漫地倚在那里,慢条斯理地问:“我难道不知道进了堂口,在根基没站稳的时候要规规矩矩做人?可问题是,现实不允许啊,我的谦让好像成了示弱的信号,那我能怎么办?宴家的子女总不能软弱到被欺负不还手的地步吧?我想,这样才会惹爸爸不高兴吧?” 她这话看着随意,可听着却让在场那些叔伯们不禁绷着脸色,没了话。 的确,宴九示好过。 她请了一顿酒席,亲自赔罪着给每个人倒酒,还自罚三杯,完全是把该做的都做了。 但当时他们看到宴九这么容易示好,以为她是陷入困境,没办法翻身了。 谁能想到,她会是先礼后兵。 这时,就听到宴九一声:“去把账目全都搬过来,让公司所有会计也一起带过来,今天必须要把账目全都查个清清楚楚,免得我误会了长辈,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郑有才一听,顿时大怒喊了一声:“宴九!” “怎么了,财叔?”宴九眉眼弯弯,一副笑面虎的样子。 郑有才强压着那滔天的火气,脸色微微有些扭曲地道:“你这是摆明了不给我面子,不给你爸爸面子是不是!” 宴九眨巴着那双乌黑晶亮的眼睛,颇为无辜,“我给您面子的时候您不要,现在怎么又讨面子了呢?财叔,您这样反复我可真的搞不明白了呢。” 郑有才瞪圆了眼睛,气得脸色发青了起来。 “这么说,你是摆明了想要和我作对到底了!” 宴九淡淡笑了起来,“查账就是和你作对吗?” 郑有才怒急不已,“你这次来的目的是解决这群罢工的员工,而不是查账!” 宴九理所当然地指着那些账册,“员工罢工无非就是想要抚恤金,但是公司没钱,我当然要先查钱去哪儿,等找到了钱,才能把钱分发下去啊。” 她这番有理有据的说明气得郑有才快爆炸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只小麻雀啄了眼! 可又怎么办呢,现如今的他根本就没有办法! 两个亿的亏空,一旦被查出来,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最后想了又想,只能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赔偿金,我给!” 宴九脸上挂着懒散地笑,“一百万?” 郑有才当即大怒不已,“明明是……”可当他触及到宴九那双带着薄冷笑意的眼眸时,他知道自己如果翻脸,只怕到时候就不是一百万那么简单了,当即只能咬碎了牙,艰难地点头,“对,一百万!” “那真是太好了!五十万给冬子,还有五十万,就当慰问费,每个人拿去分。”宴九拿着郑有才的钱完了人情后,然后还嫌不够得又踩了郑他一脚,“当初财叔你能早点这样做,那也不至于我会亲自带人来查账。卡Kа酷Ku尐裞網” 郑有才听到这话,气得恨不能一口老血吐出来。 那张脸色彻底黑沉了起来。 宴九却只当看不见,转而看向了那群已经傻了半天的手下,“怎么样,一百万已经到位了,你们是不是也该干活了?” 那群人本来是有了郑有才的授意,打闹一场,想让这位大小姐吃瘪的。 可按照刚才的事态发展来看,吃瘪的好像不是大小姐,反而是他们的郑总。 看着郑总那张气到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脸色,他们总觉得那莫名多出来的五十万如同烫手山芋一般,但这会儿他们不敢拒绝,有苦说不出地点了点头,“干……干……” 宴九看他们一个个完全没有任何笑意的样子,心知肚明的很,但依旧笑着道:“我宴九做人很大方的,兄弟们累死累活,给钱是应该的,只要干得好,我从来不会吝啬。但如果给了钱,还给我闹事,那我可就要变本加厉地收回来。” 最后那句话她语气徒然降了下来。 那气势一出,压得那群手下们背脊有些发冷了起来。 “是,是,是……” 眼看着事情已经解决完了,宴九也起身准备走了。 却不想这位大小姐在临走前还不往摆郑有才一道,眉眼弯弯,格外和善,“财叔,这两个亿的亏空记得早点追查回来,我等着你们的账和钱哦。” 说罢,她拿起了桌上的那把黑色的手枪,若有似无地从郑有才的面前晃过。 那明晃晃的威胁暗示,让郑有才又惊又怒! 这是让他倒贴一百万不够,还要原封不动把那两个亿给吐出来?! 郑有才一想到这里,气得眼睛都发晕了起来,整个人有些站不住,只能撑在桌边,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宴九他们那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去了办公室。 当那群人一走,屋内那群分堂主事的人一个个脸色已然没了刚才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反而沉着脸,连烟都不抽了。 刚才宴九那番话是说给那群手下的听的,可何尝不是同样说给在座这些分堂主事人听的? 这是来自于她的警告。 屋内沉默良久。 直到郑有才将水杯狠狠的砸在了墙上,碎片飞溅。 坐在一旁的一名分堂主事的人才开口,“阿财,是我们的大意了。我们应该早就知道,她能靠自己本事坐上副总的位置,不可小觑。” “什么不可小觑!她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在老子头上拉屎!”郑有才显然是气疯了,“老子一定要弄死她!” 那名主事人皱了皱眉,提醒:“阿财,别乱来,大哥会不高兴的。” 郑有才冷哼了一声,并不回答,显然是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而站在那里在亲眼看过郑有才发怒的手下们,正瑟瑟发抖地问:“郑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拿了钱当然是去给我办事啊!” 郑总把火气全都转移到了他们的身上,那群人吓得忙不迭地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们马上去,马上去。” 说着,一群人赶紧跑了出去。 …… 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孙卓的货终于安全出库了。 “货已经全部送出去了。”傅司从门外走了进来,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宴九。 宴九此时正低头批着文件,听到这话,终于停下了手里的笔,笑了,“郑有才那老家伙还算是守信用。” 宴九完成了最紧急的事情,心情顿时放松下来,文件也不批了,靠在椅背上揉着眉心。 傅司看她动作粗鲁,白皙的皮肤都被她捏红了,心里不落忍,便上前主动替她揉了起来。 他动作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很是舒服。 宴九皱起的眉头顿时松缓了下来,就连身体都彻底靠在了椅背上。 傅司看她脸上神色不错的样子,想了想,试探地道:“接下来事情都不太重要了。” “嗯。” “你可以适当的放松了。” “嗯。” “公司这边我能帮你解决。” 嗯? 宴九感觉到傅司似乎是话里有话,沉默了一秒,然后依旧不动声色地一声,“嗯。” 以此想要看看到底傅司干什么。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傅司忍不住地说:“我想带你去医院复查。” 宴九眉梢一挑。 呵,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宴九没说话。 傅司以为她是不愿意,不由得补了一句,“你答应过我的。” 宴九听到这话,轻笑着睁开了眼,微仰起头,问:“这么想让我去检查?” 傅司认真点头,“嗯。” 他总觉得宴九好像情绪不太对劲,如果不去复查一遍,他心里总有这个疑虑。 宴九看他那么凝重的神色,嘴角含笑,“好,既然我答应你了,那就不能反悔。不过,没有下一次了。” “好。” 174 再让她崩溃一次(四更) 在傅司的强烈要求下,两天后,宴九又一次的去了医院。卡Kа酷Ku尐裞網 她先去把自己头上针线给拆除了,然后在确定恢复良好好,就被傅司带上了顶楼。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极为陌生的医生。 那名医生此时正穿着一身白大褂,正坐在办公室里……吃鸭脖! 这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居然有医生如此不注意形象的在工作时间吃这种东西的,厉害了! “诶?你这么快就来啦?来来来,进来坐。”那医生看到自己被发现完全没有任何尴尬的样子,一边把剩下的鸭脖啃完,一边招呼她进房间? 对此,宴九只是扬了扬眉,走了进去,坐在了椅子上。 那位奇葩医生把残局收拾完,洗漱了一番,还喷了点香水后,就落座在了宴九的面前,笑着道:“不好意思啊,看你人没来,有点嘴馋就想边吃边等你,请你别介意。” 虽然嘴里各种抱歉,但宴九可没看出来他脸上有任何抱歉的意思。 “不会。”宴九不在意地回答。 “那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复查医生,你叫我严戈就好。原来那位有事,让我来代个班。” 宴九唇角轻勾起,“现在医生都这么欺骗病患吗?怪不得医患关系紧张。” 严戈愣了愣,随后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就说嘛,大小姐能一路走上副总的位置,肯定是聪明人,傅司那话也只能骗骗小姑娘,怎么可能骗得了大小姐。好吧,我纠正一下,不是代班,我是专门被你家保镖大人从国外抓回来给你复查的。” “那你的专业水平一定很厉害。” “还好吧,反正那些病人经过我的治疗,不好的都好了,好的……都变不好了。知道为什么吗?”严戈促狭一笑地问。 宴九淡定地道:“因为你把正常的都当成有病的在治。” 严戈大笑着,连连拍手,“大小姐果然聪明。来吧,让我看看,聪明的大小姐现在到底康复的如何了?” 说罢,他就把人安置在了舒适的诊疗椅上,开始进入正题。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等两个小时之后,复查彻底结束。 诊疗室的门被就此打开了。 站在门外的傅司一看到门被推开,宴九从里面走出来,便立刻跨步走了过去。 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她说:“医生让你进去。” 傅司嗯了一声,提步走了进去。 关上门,他废话都不说,就问:“她的情况到底如何?” 而对面那位原本笑嘻嘻的人这会儿脸色沉重,一副头疼的样子,说道:“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病人。卡Kа酷Ku尐裞網” 这话让傅司心头“咯噔”了一下,“情况很严重?” 严戈神色凝重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忽地抬头冲他一笑,“所有指标全都合格,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你可以放心泡妞了。” 这大起大落下,傅司总算松了口气,但随后他还是不确定地重复问了一遍:“你能肯定她已经康复了?” 严戈拍了拍胸口,一副理直气也壮的样子,“当然,不要怀疑我的专业素养好不好!好歹我也是专业精英人才。” 然而,面对他这样百分百确定的态度,傅司还是肃着一张脸。 良久后,他才说:“你不懂,我见过她发疯的样子。她当时的情况比宴家大夫人发病是的状态还要可怕千百倍。” 严戈见过太多精神病人,狂躁症、偏执症、幻想症,各种病症发作的时候,那些人都不能说是人,而是一个野兽,所以对于傅司口中的可怕千百倍,他完全不在意。 “再发疯,现在也已经好了,你别想太多。” 傅司还是摇头,眉头微微蹙起,“如果她没说过那些话,我也不会想太多。” 严戈看他那副样子,不免有些好奇,“她说什么了?” 到底这位大小姐说了什么,才会让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脸上充满着担忧。 “她说:是不是我好了,你就可以摆脱我了?” 严戈嘴角的笑意一顿,然后问:“还有呢?” “以及:你这么害怕我变成疯子吗?” 这下,严戈有点笑不出来了。卡Kа酷Ku尐裞網 他开始不断地翻动着那些病情记录,眉头一点点地皱了起来,神色也全然没了开玩笑的样子。 许久后,他将手里的资料放了下来,对傅司说:“你让她再进来一遍。” 傅司能感觉到他的言语中的严峻,立刻转身把人重新送了进来。 这次他在外面不只是等了两个小时,而是四个小时。 暮色降临。 走廊上昏暗得没有一丝光线。 终于,随着那扇门被打开,走廊上的灯也被就此亮起。 刺眼的白炽灯下,傅司看着站在门口的宴九,她的脸色有点苍白。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上前,担心地询问。 “没什么,就是有点困。”宴九垂眸,安静地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一声不吭地就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 傅司看她那样子,目光复杂,但却又关心她的病情,只能暂时先进去询问一番。 还是和刚才一样,严戈脸色凝重的很。 只是这一次,他不是逗人玩儿。 “有两种可能。一,她彻底好了,二,她根本没好,只是把情绪给隐藏了。” 傅司皱眉,“不要说废话。” “那我说实话。如果没听到你说那些话,我觉得是第一种,但又查了一遍后,感觉有点像第二种。” “有没有准确点的答复。”傅司心里惦记着门外的人,所以听到他绕了这么一圈,彻底没了耐心。 遭到嫌弃的严戈这时候也没计较,反而面色沉沉地道:“没准确答复,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确定。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病人,能把情绪隐藏的那么好,四个小时里,我完全触碰不到她任何创伤面。” 这简直不可思议! 一个精神崩溃过的人,竟然在复查的时候完全没有丝毫痕迹。 要不是傅司刚才说的那几句话,他是真的以为这位大小姐已经康复了。 屋内,不由得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很快,傅司想到了什么,说道:“她当时是在药物的影响下,才会放大了情绪,现在药效已经没了,会不会这让她的情绪得到了本能的控制。” 严戈拿着笔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思索半晌后,才道:“有一定的可能,但也不完全是。精神受过创伤就如同皮肤上被划了一道伤口,虽然可以复原,但疤痕一定会在,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只要深入刺激到,还是多少会有反应和影响的,但在这位大小姐身上完全没有。她就好像一个非常积极接受治疗的人,在慢慢的康复,然后成为一个彻底健康的人。这种是最可怕的。” 随后,严戈突然话锋一转,“你知道为什么国家总是对高智商犯罪那么害怕吗?” 傅司一时间没跟上他的节奏。 就听到他继续道:“因为你完全不知道他怎么犯罪,为什么犯罪,犯罪的点在哪里,你需要去一步步的摸索、剖析。” 傅司有些不太明白他突然提及的这个话题,问道:“什么意思?” 严戈用笔轻敲了下桌面,“她现在就是高智商演戏,明明知道自己有病,却压制住了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拼命活得像正常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会爆发,什么东西会触发到她,更不知道她会爆发成什么样。这种人很可怕,一旦再次爆发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傅司听完他的话,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那要怎么治?” 严戈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笔,说:“除非,再让她崩溃一次。” 这话一出,屋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只听到办公桌上那沙漏里流沙的细微声响。 ------题外话------ 我脑壳昏啊……大家食用愉快吧! 175 我是疯子(一更) 只见傅司神色不善地盯着眼前的人,那双黑沉的眼眸里带着沉冷的意味。卡Kа酷Ku尐裞網 严戈在感觉到那份危险后,连忙开口:“当然这种危险性很大,一旦崩溃了,治得好,会有百分之八十的愈合,治不好,就是疯子。你可以选择不做。” “有其他办法吗?”傅司问道。 严戈摇头,“没有,这个是最有效能测验她是否真的治愈。” 但却被傅司断然否决,“不行,这样太激进,也冒险了。” 严戈嗤笑了一声,“你以为她能随便崩溃?说实话,我觉得很难搞定她。这姑娘啊,不同凡响的很,既不好骗,也不好对付。真的,我估计人家在外面早就知道在咱两谈什么了。” 他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也不完全说错。 宴九的确很聪明。 你只要有细微的一个小动作,她就能立刻发觉。 更别提这样把她请到这里来几次三番的复查。 她的心里肯定是非常清楚,同时也非常戒备的。 一想到这里,傅司脸上的神色就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严戈看着这位为了能把自己请过来,各种割地赔款也在所不惜的男人,难得大发好心地说了一句,“其实我有个办法。” 傅司猛地抬头,问:“说。” 严戈眯着眼笑道:“让她再吸食一次那药。” 瞬间,傅司的脸色冷了下来,阴沉得吓人。 严戈一看到那张脸色,当下心头一紧,强烈的求生欲顿时让他急忙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这是为她好,因为在正常情况下,她是肯定不会随便情绪失控的,除了在药物影响下。” “不行!”傅司想也不想的果断拒绝。 他是亲眼见过宴九吸食过那个东西之后的反应,怎么可能再让她去吸食! 本来当时吸食这个东西的就不应该是她! 而是自己! 一想到这件事他就后悔,早知道当初自己就应该反省更快点,不让她喝那杯茶! “哦,那就让她这样一直吧。” 严戈对此也并没有强求。 因为他也知道,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舍得这样做。 也不敢这样做。 因为太危险,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完。 对此,傅司绷着脸色,不死心地再次问:“就不可以慢慢疏导吗?” “大哥,她完全把一切都隐藏起来,我根本触碰不到,她现在就是一个正常人,我要怎么疏导?你要我对一个正常人怎么疏导?你就不怕我把人再给疏导成神经病?” 傅司对此,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半分钟后,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问道:“那如果一直下去,会怎么样?” “会成神经病啊。”贱嗖嗖的严戈在说完这一句话后,终于收到了傅司一记沉冷的眼神,然后立刻端正了态度,认真回答:“长时间的情绪压抑,一定是不好的,但是你家大小姐很坚强,是个强心脏,一时半会儿估计不会成神经病。” 傅司已经不想再听他这些屁话,索性起身往门外走去。 被抛下的严戈不死心地继续坐在那里嚷嚷道:“我还是那句话,能下药就别哔哔,能刺激就别疏导,以毒攻毒才是王道。” 傅司听着那些话,心里烦躁不已,一走出去,就想直接摔门。 但当他看到正坐在那里已经睡着的宴九,手上的动作不由得缓了下来。 此时此刻,走廊上开着暖气,她睡得很熟,但很不安稳,眉头轻拧着,双手抱着双腿,缩在椅子里,是一种拒绝和防御的姿态。 傅司看到这一幕,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如果不是那杯茶,她不会变成这样。 都是因为他。 傅司不由得关上了门,然后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 只是才刚把西装脱下,小心地披在她身上,靠在那里的人就倏地睁眼了眼睛,迷茫的眼神在一瞬过后变得清明了起来。 宴九揉了揉眼睛,问:“好了?” “嗯。卡Kа酷Ku尐裞網” “怎么样,这位严医生怎么说?”宴九歪着头,睡眼惺忪地问道。 傅司喉间滚了滚,声音有些发涩,“说你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宴九眉梢轻扬起,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笑道:“就这么两句话,需要谈一个小时?” 傅司声音沉沉地嗯了一声,“他叮嘱我,你刚康复,不要太费脑,要多照顾你。” 宴九勾了勾唇角,没拆穿他的话,直接问:“可以回家了吗?” “嗯,回家。” 傅司虚扶着她,送下了楼。 此时,夜色渐浓。 车子从医院门口一路行驶而去。 宴九坐在车后座里,光影明暗错杂,一道道地从她脸上掠过。 迷迷糊糊间,她就再次昏睡了过去。 刚才那四个小时和严戈僵持,耗费了太多心力了。 那男人不愧是精英人才,和他对话,真是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带着跑。 还是傅司好,从来不绕圈子和她说话。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彻底的睡了过去。 坐在驾驶座上的傅司透过后视镜一看到她又一次的睡过去后,连忙将车内的温度调高,将风口对准她,免得感冒。 车子在繁华的街道上不断地行驶。 慢慢的,路边的车辆也来越少,环境也越来越安静。 直到最后车子停在了老宅的大门口。 傅司看她还是没有任何丝毫清醒的迹象,等了又等,直到把门口那群手下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后,他不得已将车子重新开走,行驶到了山脚下的一处僻静地方。 在寂静无声的密闭空间里,傅司就这么坐在那里,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看着后车座里的人。 一直看,一直看……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终于车后座的人有了动静。 傅司回过神,出声问了句:“饿不饿?” 然后就启动车子,行驶到了前面的街道上,在找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他拿了一碗皮蛋瘦肉粥,以及一盒三明治,加热后就重新回到了车里。 “饿了一下午了,赶紧吃点东西,别饿坏胃。” 宴九嗯了一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也没客气地开始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大概是刚醒过来的缘故,她眼神有些迷茫,吃东西比较慢,再加上睡过后头发还有些乱,看上去小小一只,脆弱而又单薄的小可怜。 坐在旁边的傅司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灼热专注,正在吃东西的人终于抬起了头,问:“你为什么要这样盯着我?” 傅司强忍着心头那番涩意,哑着嗓子回答:“没有。” 宴九这会儿已经彻底回过神来了,她挑了挑眉,放下了手里的三明治,问:“是不是那位严戈医生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比如说,我现在就是一个疯子之类的话?” 傅司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后不动声色地反问了一句,“那你觉得自己是吗?” 他以此想要借机试探,却不想宴九反倒极为的坦诚:“是啊,我是疯子。” 傅司这下反而搞不清楚,她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怕了?”宴九看他不说话,不禁又问了一句。 傅司摇头,“不怕。”继而继续道:“如果不是那个药,你不会情绪失控。” 宴九轻笑了一声,“你别傻了,就算不是那杯茶,我也会情绪失控的,失望久了,迟早会崩溃。” 只是那个药让这个时间提前了而已。 说着,她将目光望向了窗外那漫漫夜色里。 昏暗的车内,傅司看着她寂寞的侧影,出声道:“你是可以治愈的。” 坐在那里的宴九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随后转过头,语气笃定:“所以,严医生真的说我是疯子啊?” 傅司借着外面的光线。就看到一双眉眼弯弯如月牙的眼睛,哪里还有半分的空洞和迷茫。 他知道,自己被骗了。 176 爱你到疯魔(二更) 宴九根本就是利用他的情绪,借机打探医生所给她下的结论。 傅司突然想起来严戈说得那一句话,这姑娘不同凡响,一点都不好骗。 其实,何止是不好骗,简直是诡诈! 哪有人会这样利用一切来以此达到自己目的的?! 对此,傅司只能咬着牙,面目表情地回答:“……不是。” 宴九看他那明明被戳穿,还要硬着头皮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傅司:“……” 那一副宠溺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正当傅司心头微恼的时候,宴九已经渐渐敛了笑,然后道:“不管他说我是与不是。但傅司,我是疯子。早在这十年里我就已经疯了。” 那种煎熬和拉锯,早就将她折磨的不成人形。 在那十年间的日日夜夜里,她学习、吸收着部队里的团队精神,知道了战友兄弟情,却心里又时刻记着自己身上还背负着蒋怡那一条命。 她敢不听话,蒋怡能有一百种的死法。 所以她只有乖乖听话,蒋怡才会在那栋小楼里安然无恙。 在那段日子里,她时常会从蒋怡被宴国怀杀死的噩梦里惊醒。 所以她担心害怕母亲的生命、她犹豫愧疚战友的安危。 那些挤压在心里的情绪一直随着时间的不断发酵,煎熬着。卡Kа酷Ku尐裞網 直到最后,一败涂地。 黑暗中,宴九的漆黑的双眸已经恢复了神采。 可此时,傅司却觉得,这双眼睛在无声的哭泣。 严戈说,她在拼命活得像个正常人。 傅司不知道这份拼命得多拼命,才能做到这样。 他唯一知道的,自己的心很疼。 很疼,很疼。 回去的路上车内气氛如同死一般的沉默。 直到下车,宴九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看着她一个人独自穿过黑暗老宅庭院,就像这十年来她每天都这样在黑暗一个人不断行走一般,永远见不到光。 终于,背影彻底消失在了那条路上,傅司这才收回了目光。 他在车内坐了足足一刻钟,最后还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端很快出现了一道贱兮兮的声音,“怎么,才几个小时就又想我了?” 傅司直接无视了那话,径直沉着声问:“你真的能保证用药后,百分百治愈吗?” 那边的人笑了,“当然能了,但问题是你敢下药吗?” 傅司沉默了一下。卡Kа酷Ku尐裞網 在漫长的几分钟犹豫后,就听到他说:“我会想办法。” “哦,那你赶紧想办法,你……”严戈话说到一半,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激动地差点闪了自己舌头,“什……什么?你真的假的?你真要给她下药啊?” 傅司声音沉沉地嗯了一声,“我想试试。” 这下,轮到严戈吃惊了。 “这……这个危险性很大,操作不好,她就真的废了,她……同意吗?” “不,她不知道。”傅司又看了一眼老宅的门口,说:“我想……”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严戈给打断了,“你想都不要想!在当事人不清楚的情况下做这种事,俗称犯罪。而我,从来都是惩奸除恶,而不是助纣为虐,同流合污。” 傅司听着他在电话那头耍嘴皮子,自顾自地想着宴九如果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气他欺骗自己? 可转而一想,她也经常骗自己,刚才还骗过自己! 应该是可以扯平的吧? 而且她不是也说过,自己可以骗她三次吗? 正举棋不定时,就听到电话里突然严戈一声大喊:“等一下!她不就是个瘾君子吗?你完全不需要偷偷下药啊,你只要等她病发的时候就成,多简单啊。” 傅司一听瘾君子三个字,顿时皱眉:“她不是。” 严戈讶异地啊了一声,“她不是啊?那她当时怎么会吸?” 傅司坐在驾驶座上,看着窗外那篇被黑夜笼罩地天空,许久后,才回答:“……她是为我吸的。卡Kа酷Ku尐裞網”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秒后,突然间电话就传来了一声爆炸般的巨响,“所以你们两个情侣关系?!” “……不是。” “不是个屁啊,她都为你吸那东西了,不爱到你疯魔了,怎么可能拿命赌?天啊,千金大小姐爱上穷保镖,这简直就是一出偶像剧啊!” 少女心满满的精英人士此时在电话那头激动得不得了。 傅司被吵得根本没有办法说话。 一不留神那人都已经脑补到了女主角为了男主角,反抗自己的亲生父亲,然后在跪求未果后,未婚生子,接着又被暴怒的父亲给打得流产,在对家庭彻底绝望的情况下,毅然决然的跟着男主角私奔,可惜天不遂人愿,在半路途中被父亲的保镖给抓了回来,最后男女主角分离,从此天人永隔…… 拿着手机的傅司听完他这一出狗血又烂俗的偶像剧设定,只想挂电话。 因为如果这个故事的女主角是宴九的话,她根本不会私奔,也不会被打得流产,更不会跪求。 她只会把人带到宴国怀的面前,然后对他说:这是我男人。 以此作为宣告。 她根本不会在意宴国怀是否会同意。 因为她不在乎。 她不在乎宴国怀,不在乎宴家。 她在乎的只有她的母亲。 因为在乎,才会最后崩溃了。 有时候他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 让她拥有一个不爱她的父亲,一个恨她的母亲。 或许,宴九说的没错,在这无望的十年的时间里她就疯了。 可能是在绝望而又孤独的山里熬着的时候。 可能是被人遗忘的每一分每一秒经历着饥寒交迫的时候。 更有可能是在受到委屈而无人帮助她的时候。 只是那份执念一直支撑着她,支撑着她回来。 现在执念崩塌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就被打回原形了。 傅司心里正胡乱地想着,结果耳朵又被一声激动的吼声,他回过神,立刻就问:“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电话那头的人这下安静了下来,支支吾吾了半晌,才说道:“以我的能力,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 “你不是说百分之八十吗?”傅司眉头一拧。 严戈嘿嘿一笑,“我当时不是随意那么一说嘛。”但说完又怕被傅司给打死,又立刻补充:“那什么,其实你要真舍不得用药,那就行为刺激咯。” 傅司不解:“什么意思?” 严戈得意一哼,“真笨!你之所以用药,无非就是因为无法刺激到她,但是如果你能用行为或者是言语刺激到她,那就不需要用药啦。那只是个下下策。” 傅司听完了他的话后,思索了片刻,然后语气淡漠地道:“这段时间你都留在那里。” “你要扣留我?”严戈简直不敢相信一般大惊小怪地道:“姓傅的,我为你大老远的从大洋彼岸坐飞机回来,一点东西都没吃,就被你套上白大褂给你媳妇儿看了六个小时的病,你现在还要限制我的人生自由?这还有王法吗?还有人性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他的碎碎念最终只得到了傅司的两个字:“不会。” “你,你简直灭绝人性!”严戈在那头给自己设定了一场苦情戏,“你说我怎么会认识了你?简直就是误交损友啊,亏我当初还觉得你人不错,虽然是一个小小助理和保镖,但是骨骼清奇,将来必是人中龙凤,结果呢!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禽兽!” “嗯,所以她如果不康复,你就永远都想离开s市。”傅司淡淡地说道。 “我去!你这是强盗逻辑,你……” 严戈的抗议还没说完,傅司已经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终于,世界就此安静了下来。 傅司深吸了口气,又看了一眼老宅的大门,最终启动了车子,就此离开。 车尾的灯渐渐化为了一个红点,然后彻底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