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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呕吐呢，有没有？好像瘦了一点点哦。”卫慕氏又挨近皇妃悄声道：“太瘦的女人男人可是不爱的，你可别生了皇子失了宠爱哦……”

    姐妹俩欢喜地入座，亲热地说起话来。

    一时，宫婢们上茶端点心，一阵热闹。整个春锦宫都热闹起来。

    妺臧玉兰突然心生悲凉。

    当初，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竟是无人知晓，无人照顾，无人关怀。她不敢声张，甚至不敢告诉任何人，生怕会遭来杀身之祸。

    趁姐妹俩喝茶吃点心的空儿，唐兀氏道：“奴婢有些头晕，可否到殿门前的花园里走一走？”

    卫慕皇妃当即脸色略有些发愠。她不知道唐兀氏做了野利旺荣的小妾，这样的芝麻小事，她是不会关心的。卫慕氏也羞于提起自己御夫无方，便也没告诉过妹妹。在卫慕皇妃看来，这个女婢有些不懂事。主子还在跟前，自己却要出去散步。

    卫慕氏心里装着事要同妹妹讲，自然希望在场的人越少越好。她忙不迭地挥挥手，道：“去吧去吧。”

    唐兀氏忙欢天喜地地出去了。剩下妺臧玉兰守在卫慕氏身边。

    唐兀氏一走，卫慕氏的脸色即刻悲起来。

    “怎么啦姐姐？茶不好喝吗？这可是南边最好的龙井！皇上就赏了我一小盒，平日里我都舍不得喝的。”卫慕皇妃问道。

    “茶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姐姐心里苦，这茶也便变得苦了！哎……”

    卫慕皇妃一听，也变了脸色，道：“姐姐嫁了全大夏最有权势的门第，夫君又能征善战，战功赫赫，年轻有为，还有何不如意的呢？”

    “哎……”卫慕氏只愁眉苦脸，又叹一口气。

    卫慕皇妃拉住姐姐的手，道：“莫不是那任氏大娘子又使手段，让姐姐憋屈？姐姐不怕，那任大娘子的父亲不过是一区区的官计司承旨，他调配官吏难免没有猫腻。爹爹做着御史大夫，你只告诉爹爹，着人去查他一查……”

    “那都不是事儿！”卫慕氏的手盖在皇妃妹妹的手背上。“那任大娘子虽管着家，时常使些小绊子害我，着实有些可恶，可她也不过使使雕虫小技，占些个小便宜，姐姐我并不放在心上。”

    “那姐姐你……”

    “可若是他长房袭了野利家的爵位，他便是飞上天了！从此以后，她夫妇俩怕是要骑在我们二房头上拉屎拉尿啦！指不定日后姐姐我要受怎样的苦呢！”

    “呸！她不过一四品官吏人家的庶女，竟然敢与我们卫慕家争？”

    “谁让他是长房呢？袭爵袭长，这是姐姐的命啊！”卫慕氏抹起眼泪来。

    妺臧玉兰忙递上一方丝绸手帕，道：“皇妃娘娘不知道，那任氏自持要做公爵夫人了，整日里在府里趾高气昂，指桑骂槐，我们大娘子不知道受了多少闲气儿，抹了多少眼泪呢！”

    “她也忒得意了些！”卫慕皇妃一掌拍在茶几上。

    妺臧玉兰连忙又道：“可不是嘛！立了功的袭不了爵，没功劳的却白白受天大的恩惠，这可不叫人心寒嘛！什么破规矩……”

    卫慕皇妃冷笑道：“谁说只能长房袭爵！我大夏从来都是论功行赏，我就不信，皇上会如此偏心！”

    “老夫人奏本都呈上去了，只等来日皇上回来，下一道诏书，你姐姐便是入了苦海了……”卫慕氏哭得更伤心了。

    “不行，不能这样！走，我们找野利皇后去！这野利皇后是你的姑子，皇上又最是听从皇后的话，我们不如去找野利皇后说说理！”

    卫慕氏抽出手，跺脚道：“没用的！我打听得，那任大娘子去找野利皇后，不但没捞着好儿，反挨一顿训。听说，皇上最喜欢野利遇乞，想将爵位传于他呢！野利皇后自然是听皇上的！”

    “对了，我想起来，前日里我听说，你们家老三出事了？他出了什么事？”

    妺臧玉兰屏住呼吸……

    “是出了点子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你姐夫只叫我不要管这些。”

    “那野利遇乞如今在哪里？”

    妺臧玉兰暗暗抓紧了手中的绢帕……

    “我不知道。他从外面打仗回来的第二日，枢密院便来了人，要拿他走。后来，又来了人，说是野利皇后派来的，将他带走了。至于最后他去了哪里，我们都不得而知。”

    卫慕皇妃不再说话，沉默起来。大殿里一片安静，只有卫慕氏的啜泣声在回响。

    片刻之后，她重新拉住姐姐的手，道：“姐姐，你别哭！这事，自然有妹妹为你着主！”

    “妹妹如何为姐姐作主？”卫慕氏止住哭泣。

    “既然皇上有立野利遇乞为侯的心思，那说明他并不想让野利仁荣袭爵。既然皇上没有袭长的意思，如今野利遇乞倒了，这爵位便自然该是我姐夫的！”卫慕皇妃摸着自己的小腹，气定神闲道。

    卫慕氏抹干眼泪，看着妹妹尚且平坦的小腹，会心地笑道：“有皇妃替我们作主，我便放心了！”

    又道：“妹妹你安心养胎。我那里有一个养胎的方子，是北边儿的一个神医留下的。他这个方子啊，甚是奇，只要吃了他的药，便是马都骑得的！明日，我便着人与你送来！”

    姐妹俩又唠了些话。妺臧玉兰一直寸步不离地立于卫慕氏身边，尖着耳朵听着，指望着再听到野利遇乞的消息。可是，她们却只是再未提过。

    吃过中饭，卫慕氏便要回府去了。

    妺臧玉兰出去传车的时候，看见唐兀氏匆匆跑回来。见了妺臧玉兰，道：“这皇宫可比不得别家，真是太大了，我出去散个步吧，一不留神便迷了路！后来还是问了一个小宫婢，才将我领回来。”

    妺臧玉兰看见，她的头发有些凌乱。

    多行不义必自毙。妺臧玉兰听罢，扯了扯嘴角，没作声。

    ……

    过了些时日，妺臧玉兰与野利王府里的下人们熟识起来。大家都知道她是卫慕大娘子的应唤丫头，便多少对她有些谄媚之态。卫慕氏时不时会赏她一些吃穿用度的物品，她便拿来散与他们。

    这一日，妺臧玉兰趁家中无甚大事，便向卫慕大娘子提出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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