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没有爸爸
季绍元阴沉着一张冰冷的脸，连声音都染上一层寒意，“她敢动你。卡Kа酷Ku尐裞網”“她为什么不敢动我？”透过口罩传出来她闷闷的声音。
“你已经卖身给我了，伤害你的人都是在侵犯我的权利。”季绍元眼里的情绪晦涩难明，他推着轮椅过来，朝她伸手，“过来坐着，我看看。”
沙发背对着阮子禾，阮以甯走过去坐在那顺从的摘下口罩。两边脸颊被打的肿起来老高，通红的指印一道接一道，破了皮的嘴角渗出血丝，看着可怖。
季绍元捏着她的下巴，沉如黑墨的眼瞳有无数情绪翻涌却又归于平寂。
“真想不到，你看人的水准这么烂。”他心口气得闷疼，尤其看到阮以甯并不在乎的样子，她不是最讨厌家暴吗？现在窦寻这样对她，难道她还甘之如饴？
阮以甯拨了拨头发挡住自己肿的过分的脸，坦然的接受了他这句话，“是啊，我看人的水准这么烂。”
“... ...”季绍元以为她会躲避这个话题，却没想到她却像是没听到自己话里的嘲讽一样承认了。
“今天吵到你了，真的不好意思。”
季绍元不在意，“我当时在午睡，并没有听到。”
“没听到吗？”阮以甯想笑，翘起嘴角却又牵动了伤口，表情显得有些狰狞，落回嘴角，声音极轻的说了句，“没听到也好。卡Kа酷Ku尐裞網”
自己在生死关头第一个想到的人却说他根本没有听到声音，除了自己看人的水准烂还能是什么。
季绍元心头一颤，猜不透她只是单纯感叹还是已经看明白什么。
“怎么？我没听到让你失望了？”
“我哪敢。”
“呵，你不敢？你什么不敢？”捏着她下巴的手蓦地收紧，手劲让阮以甯疼的抽了一抽，一抹疑似心疼的情绪从他的眼睛里不着痕迹的滑过，季绍元松手，撇开头，像是不愿再看她这副模样。
不敢奢望，不敢靠近。阮以甯在心里轻声回答。
他温香软玉在怀，又怎么会记得隔壁有个即将死去的仇人？
陆枳拿过医药箱，季绍元腾出位置。
跟陆枳连个眼神的交汇都没有。陆枳新奇，什么男人看上去比陈岩还性冷淡？竟然还真的有。
她清理着她的伤口，眼神却是不是瞟向跟小孩说话的季绍元，阮以甯摇了摇头，“你可以问陈岩。”
“我为什么要问他！”陆枳小声反驳，“我才不要，你亲自给我解释。卡Kа酷Ku尐裞網”
阮以甯点头。
“哎，你别动啊。”陆枳服了，“差点戳你眼睛上。”
那边小声的说话，季绍元的神志被他们扰乱，让护工推自己回病房，“回去。”
“再见。”
季绍元没回她，反倒耐心的跟子禾说了句“再见”。
“干爸拜拜。”子禾听话的摆摆手。
... ...
... ...
过了三四天。
阮以甯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子禾不知道是因为心大还是季绍元每天在这里陪他玩的缘故，除了晚上偶尔会说梦话害怕之外并没有很明显的心理伤害。
心理医生对他进行了测试之后看不出什么问题，以甯也就不逼着子禾再去看心理医生。不管子禾有什么痛苦，她都会陪着他共同度过。
这天子禾早睡起来又要找季绍元，阮以甯沉默着叠被子，面上不显心里却在嫉妒。
我好歹是亲娘啊，竟然比不上相处两三天的人。卡Kа酷Ku尐裞網
之前季绍元陪着子禾玩她都避闲的离开，也不知道季绍元有什么能力让子禾那么喜欢跟他玩。
窦寻不知道为什么安生了下来，虽然这并不寻常，但她也乐得清闲。她并不想跟窦寻撕破脸，即使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什么情分可言。
“干爸！”子禾清脆的小奶音冲拄着拐杖出现在门口的人喊道。
据陆枳说，季绍元不愿意坐轮椅，觉得轮椅有损他的气质，所以能拄拐杖之后旁人再也没见过轮椅的影子。
“早。”
季绍元完全当她是空气，对她的招呼不理不睬径直走过去。
三个人的病房里却只有两个人的说话声，阮以甯尽量削弱自己的存在感，可听到那两个人的对话还是想笑。
“老师说，海马都是海马爸爸生的，那我是怎么来的？”子禾指着图绘可怜巴巴的问季绍元。
阮以甯已经将窦寻不是他爸爸的事情告诉了他，他纠结了一会后便不放在心上了，还念念有词的说，怪不得窦寻不喜欢他。没想到，不管多么不在意他还是会去想这种事情。
是不是该好好考虑考虑结束这段婚姻再开始一段新的婚姻，不需要有爱支撑只要能走过一辈子就好的婚姻。
季绍元冷清的声音打断她未成形的规划，“你是你妈生的，你又不是海马，跟他比什么。”
阮以甯勾勾唇。继续听季绍元说下去却笑不出来了。
“我也只有妈妈，但是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你也没有爸爸... ...”阮子禾很惊奇。
“没有。”季绍元无比坦然，眼底清明。子禾找到了同类很开心，“那子禾也不需要爸爸就可以很幸福。”
季绍元将他最伤心脆弱的角落剥落毫无顾忌的给子禾，子禾又懂什么。阮以甯听的心里难受，插了句嘴结束这个话题，“子禾，你昨晚拼的玩具呢？今天不继续了吗？”
子禾的心思果然被转移了，从角落里找出昨天拼好的乐高推给季绍元。
季绍元对阮以甯的苦心并没有领情，反而觉得可笑。是她嫁给的男人让自己彻底失去了父亲，现在却逃避这个问题。
“怎么？听不下去？”
阮以甯不想和他争论，“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过去又怎样？过去就代表着泯灭？”季绍元不依不饶，盯着她视线灼热的要将她射穿。
阮以甯沉默。如果季绍元执意要在这个问题上执着那谁都无法给他答案。
他只当她心虚，嗤笑一声，回转过身，继续陪着子禾玩。
不一会儿，那边就传来小声的说笑。
季绍元耐心的陪子禾安装着零部件，不管子禾拼装出什么东西都能耐心的听他讲完思路，然后再点评上一两句。子禾的小脸泛着一种快乐的光泽，圆润的大眼睛亮亮的，甚至都比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更乖巧。
季绍元以后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吧，教育出的孩子会跟他一样优秀。
阮子禾把东西收起来，想要出去玩。季绍元礼节性想问一下阮以甯的意见，却看她在盯着自己发呆，不是很感兴趣的问了句，“想什么？”
阮以甯来不及多想便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空气一时凝滞。
季绍元的态度没有因为她的夸奖而缓和，沉沉的眸子里漾着一潭幽深的墨水，别有深意的说，“这要看是跟谁的孩子。”
心一悸，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阮以甯不敢细想，草草应付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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