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各人愁怀
来时双手空空,去时回忆满怀。阮以甯抱着箱子倒没有了太多难过,就算靠这些回忆她也能安度晚年了。以后可以如数家珍般将所有的东西给子禾看,给自己的孙辈看,想想一点都不遗憾。
她拿着东西回家。
家里只有子禾一个人,她走的时候什么样,回来之后子禾还是什么样。
“妈妈!”
一见她回来,子禾从客厅飞扑过来抱住她的腿。
“妈妈,爸爸打电话了。”
“嗯?”阮以甯怔了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爸爸”是谁,反应过来时候淡淡的应了声,“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问我你在不在家,我说不在。爸爸挺生气的。”
阮以甯空出只手揉揉他的脑袋,“妈妈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你是不是也不高兴?”
子禾摇头,蹭的她大腿发痒,“没有,我习惯了。”
阮以甯听的心里一酸,没表现出来却也有点自责,跟他保证道:“以后不会了,以后妈妈不管做什么都会带着你。”
“好。”子禾不好意思的蹭蹭,小声又说了句,“妈妈。我想爸爸了。”
“你跟你爸爸说了吗?”
以甯放下箱子,转手抱起他。子禾长了个子,现在她抱他有点吃力,不过还是可以。
“说了。”子禾害羞的摸摸脸,“爸爸说他忙完就陪我出去玩。”
“子禾想要跟爸爸在一起吗?”
“想啊,想要爸爸妈妈我永远在一起。”小胖手合在一起,白嫩嫩的招人疼。
阮以甯亲亲他的额头,轻声说:“那我祝你心想事成。”
子禾知道心想事成是好话,乐呵呵的说:“谢谢妈妈。”
把他放在沙发上,阮以甯去做饭,“你去收拾收拾自己的行李箱。”
“妈妈要带我出去玩吗?”
“对。”阮以甯没有多说,听到小孩子兴奋的蹦跳声扯了扯嘴角,她能想到子禾要是发现自己欺骗他离开父亲后伤心的场景,可她不能说实话也不能让子禾来选择。
她边煮饭边订好了机票。本来想要凌晨趁子禾睡着把人带走,后来想想也不实际,就选在了早晨。
买好票心已经飘忽了起来。她能感受到对未来不确定的心慌,机票就像是一只手,要将她从现在安逸的生活中拔出去。
她别无选择。
... ...
... ...
季绍元把付霜霜带去公司后一句话都没说又离开了。付霜霜在休息室裹着被子,后怕的打了个哆嗦。
现在想想季绍元一路的脸色,她控制不住的两牙瑟瑟,两股抖抖。
“付小姐,您的咖啡。”
“谢谢。”付霜霜仰起苍白的小脸伸手接过,她刚刚喝过咖啡了,本来不想喝,可是季绍元吩咐下面的人给她送咖啡她也不好反驳,默默啜了口,她喊住要离开的黄露露,讨好的问道,“露露姐,你知道绍元哥去做什么了吗?”
黄露露眼底闪过丝毫情绪,聪明的隐去重点,“白董出去谈事情了。”
“哦。”付霜霜想了想问,“是不是我耽误他谈事情所以他才那么生气。”
“这... ...”黄露露不好说。
付霜霜一见她纠结就知道自己应该是犯了很大的错误,“我知道了,不用说了。”绍元哥还是喜欢阮以甯,所以才更生气。
他进去第一眼分明落在自己对面那人身上。凭一个背影就能将人认出,是在心中刻画了多少遍才能做到如斯地步。他被逼着跟自己结婚想来心中本就不痛快,再见到心上人便更痛了吧。
付霜霜刚刚知道什么叫喜欢隐隐约约有朝情圣发展的趋向。她不想做打鸳鸯的那根大棒,可她也没有办法逃离变成大棒的命运。无法违背白梦竹的要求,只能屈服。
她就像一株菟丝花,攀附在男人身上却什么都做不了。
在家时凭借戴易的身份,她对外人可以有恃无恐,长大后发现自己的地位后,她一直想要脱离戴易的掌控,却只能再次依附季绍元生活。
遇到窦寻后,她第一反应除了喜欢还有那种不可言明像是找到新的载体的快乐。看到那个男人她像是看到了希望,看到自己脱离戴易脱离季绍元的希望。可是... ...菟丝花的命运还是没有改变,不过是换个男人换个载体。
没有自己坚挺的茎干,她什么都做不了。
季绍元听到黄露露的汇报没当回事,付霜霜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一次两次的胡闹他可以容忍,如果再这个样子他可能容忍不了。
赵明听到季绍元交谈的话,也知道他现在要跟戴易的爱女订婚,唏嘘道:“要是你跟我跟我家凡薇在一起多好,我家凡薇那么懂事。”
季绍元凉薄的笑笑,挥杆触球没有接他这句话。
他烦付霜霜但还可以像疼妹妹一样疼付霜霜,赵凡薇又是个什么东西。
“戴易将我放回来的目的想来你应该很清楚了,如果你受不了他们家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转投赵家我很欢迎。”
这话说得比之前明目张胆多了。
愚蠢的女儿果然是遗传了她父亲愚蠢的智商。
“赵董说笑了。”
赵明见他回应的一点都不热情也看透他的想法,冷哼了声没说什么。要不是赵凡薇再三求他跟季绍元好好相处,他可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戴易伯爵阵营里的人。
季绍元无聊的应酬完,在外人看来他们一点有用的事情都没做,打了半天球,吃了一顿饭,说的话寥寥。
季绍元根本没有因为对方是长辈变过表情,全程冷着脸听他说话。赵明想要将一笔生意推到季绍元手里,季绍元不干,很明确的拒绝了对方的请求,并且把基诺跟明盛对比一番,损的赵明不顾形象愤愤离开。
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季绍元烦躁的扯扯领口,将杯子里剩下的白酒一饮而尽,凉凉的液体顺着喉管而下又燃起一道火热。
他呼出口气,偏头看向窗外,护城河的江景触手可及。
熟悉又陌生的脸现在玻璃上,季绍元抬手勾了勾自己的轮廓,目光却又透过玻璃投放到不知名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