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昏迷
妇女按照他的指示，一件件完成在左晓棠身上的操作。「^追^书^帮^首~发」左晓棠躺在冰冷潮湿的地上，胸腹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全身符咒的人偶娃娃。娃娃头顶的头发被拔掉，此刻滴上她的血，有几滴顺着流下来，娃娃的脸上像冒血了一样恶心。“……这是秘法，你不用担心会死，只是有点痛罢了，桀桀桀……扭断娃娃的手试试看，快！”鬼脸的一声咆哮，吓得那妇女“咔吧”一声拧断了木偶手臂的连接处。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左肩传来，左晓棠痛得嘶声尖叫，疼痛让左晓棠感觉心脏一阵剧烈的抽动。
左晓棠稍微喘过气来，赶紧死死的咬住嘴唇，尽量忍住大吼大叫。“……我听到一个女人说，疼痛会让人晕厥甚至猝死……”沙哑的声音时远时近。
左晓棠的感官有些模糊，五脏六腑在突突的抽动。耳边似乎听到那女人恳请的声音：“你放过我儿子吧，如果要她晕厥还有很多方法，为什么要这样……去医院就可以了啊……”
“我就要看她痛苦的样子……她应该是我的祭品，却怀上了姓阎的孩子，我要处罚这个女人……桀桀桀……把她的另一只手也掰断！快点！她再痛苦一些，我就能看到美丽的鲜血从她腿间流出来了……”
再来一次？左晓棠咬着嘴唇喘着粗气，身上的皮肉一抽一抽的跳动，再来一次的话，就算把嘴唇咬烂都要忍住发狂的嘶吼……不能让那鬼脸得逞！
就在左晓棠做好引颈受戮的心理准备时，楼下突然传来程半仙的声音吼道：“小兰，你在干什么！快点把符咒撕掉让我进去！”那女人眼中的神色有些动摇，可是手机里血脸鬼王还附在她儿子身上，她不敢轻举妄动。
手机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对面手机重重的摔在地上，屏幕全黑。左晓棠听到熟悉的声音：“小娘娘，快点自救唷……别让阎君再添业障了，呵呵呵……”是白无常？！
左晓棠睁开被汗水泪水浸湿的眼睛，对那妇女说道：“有人去消灭这厉鬼了……你快点把房间里所有的符咒都撕了！”
“哦、哦！”她反应过来，忙冲到狭窄的窗户那里撕掉四张梵文符咒。刹那间，刀锋一般的冰冷气息从狭窄的窗户冲进来，阎君的身影如同冰冷的幽火，在黑夜中狂怒的跳动。他的墨发飘摇，手中握着一把霜影朦胧的长剑，那把剑如流星划过虚空，左晓棠看清楚时、剑锋已经从那妇女的心口抽出。
没有伤口，没有血液，那个女人瞬间软倒在地。冲上来的程半仙惊恐不已，他愣愣的跪倒在地，颤抖着问道：“阎君、尊神……您、您怎么能……她只是个普通人啊，就算她冒犯了小娘娘，您让她魂飞魄散会不会太——”阎君似乎什么都没听见，他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左晓棠。
她的胸腹衣衫破烂，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全是带着腥味的丹砂，此刻就像仰望天上寒月的蝼蚁，渺小而无力的望着他。他的剑尖在左晓棠手腕、脚腕、脖颈处轻轻一划，桎梏着她的符咒失去了效力，左晓棠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你怎样？”他半蹲下了、想要伸手抱起左晓棠。他的手指碰到左晓棠的左肩，左晓棠痛得大叫，骨头在体内翘起，撑得肩膀变成怪异的形状。
剧烈的疼痛让左晓棠歇斯底里的挣扎：“别碰我！你别碰我！”
“你别动！该死的！左晓棠、你给我冷静点！！”他用一只手压住左晓棠的身体，不让她乱踢乱打。可左晓棠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
左晓棠觉得自己面对着一个巨大的谎言。他一直在骗她。卡Kа酷Ku尐裞網这个会来救她、会为了她伤害生人、会夜夜与她缠绵到焚身蚀骨的男人，他一直在骗她！左晓棠早该想到这个矛盾！为什么左晓棠被他驯服得脑子都变成浆糊了？！
“我冷静不了！！阎君，你是不是在骗我？！”左晓棠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歇斯底里的大吼道：“一开始就说要用法术将成型的灵胎从腹中取出来！我信了！现在呢？现在要了我的命吗？”
愤怒、歇斯底里、委屈、不甘、怀疑……一切负面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还有一种像之前一样要变成魔的感觉。阎君大概被左晓棠的歇斯底里弄得厌烦了，抬手掐了一个诀，在她的眉心一按，左晓棠全身立刻被禁锢住，既不能动、也不能言。只有用不断溢出的眼泪，来诉说自己的情绪。
“左晓棠。”他捏着她的下巴，冷冷的说道：“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要你肚子里的东西，我没打算骗你，一开始我就已经挑明了目的。”
“……之后，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从不曾欺骗你，你信、或者不信，都不要紧，以后、你会知道的。”他面沉如水、眼神依然清冷如天上寒星，那涌动的暗金色瞳纹快要把她吸入无尽的深渊。他依然那么尊贵倨傲，不愿意施舍她多一句解释。
信么，左晓棠，你若选择相信，那就算骨血销熔、绝情断爱乃至魂飞魄散、灰飞烟灭，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怪谁？不信么，你若不信，又何必哭泣流泪、何必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还指控他欺骗了你、又玩弄你的感情？这些不是你自己奢望的吗？
左晓棠，你被家族奉献于鬼神，就如同案上的肉，被凌迟也是情理之中，有什么好哭的？
阎君无视她的眼泪，抬手将左晓棠肩膀的骨头推了回去。左晓棠已经痛麻木了，再痛也只是多流几滴眼泪，还能怎样？黑无常出现在左晓棠面前，他一向带笑的脸在看到了那妇人的尸身时，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他睁开那双邪气的三白眼，血一般的红唇中吐出冰冷的谏言：“阎君大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对阳间的生人出手，就算是您，也会被天罚的……何况这次，还直接魂飞魄散了。”
阎君淡淡的说道：“无妨。”黑无常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汇报道：“那女鬼被您打入累劫之狱、鬼王被权珩斩杀、灰飞烟灭了。”
阎君看向门口的程半仙：“你从冥府走失多年、附在活人身上、藏匿在阴秽之地，该如何受罚？”
程半仙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念你一直行善，为阳间中了阴毒尸毒的人治病，所以放你一马，你知道该做什么吧！”
“知道……李西梦的朋友，小的会尽心治疗。”程半仙颤抖着声音回答。
楼下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李西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晓棠——” 听到李西梦的声音，左晓棠心里一松，昏睡了过去。这世上有一个人与自己一直相伴，咋填对他的信任超过了自己。他总能逗她笑，天大的事、就算哭成傻，他也能让她觉得“不过如此，有什么大不了的。”
“……左晓棠，你傻笑什么呢？眼泪还没擦干呢，就在傻笑。”李西梦拨了拨左晓棠额前的头发，笑着拍拍她的脸：“醒了没，快起来上洗手间，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这可是医院的床啊，尿床要加钱的！”
阴人还能尿床？
左晓棠笑着睁开眼，是一间普通的病房，李西梦在左晓棠身边守着她。他眼底有淡淡的青色，想必是熬了一整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