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如是诗集

    寒风猎猎，千落踏着冷冽的雪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的营帐。http://.shanjue经过皇帐时，无意间竟瞥见了后凉皇与药婆子正在谈话。

    “阮儿如今的身体是日渐虚弱，朕听闻神医有妙手回春的医术，还请神医能竭尽所能医好阮儿。”

    药婆子穿着厚厚的狐裘，银色的面具在夜里闪着冷冽的光。

    她答道：“世间再厉害的医术也没办法起死回生。而贵妃娘娘早已损伤了心脉，这些年又时常饮毒，毒素积累之多，恐怕难以根除。”

    后凉皇不禁惊讶，“绕是神医也没有办法？”

    药婆子点头，“神医也是人。”

    后凉皇顿时面露痛苦，“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朕都要让阮儿多活几年，让她至少能看到墨儿婚嫁那一日。”

    “生死由命，陛下又何必这么执着？”

    后凉皇摇着头，眼睛茫然地看着药婆子，只觉得心中十分痛苦。卡Kа酷Ku尐裞網

    “朕这一生一共负过两个女子，一个爱而不得。一个得而不爱……”

    药婆子低头，忙喊道：“陛下……”

    察觉失言，后凉皇这才讪笑着转过身，说道：“日后就多麻烦神医了。”说着，他就缓步走进皇帐。

    夜风掀起药婆子狐裘上的绒毛，她在账外又站了许久，才舍得慢慢离开。

    千落没有多想，看完热闹就回了自己的营帐。

    忽然就在转角处碰到了靳轻罗。

    千落狐疑，忙问道：“这次田猎你并没有参加，为何会在这里？”

    靳轻罗走上前，一身黑子劲装，陌生得让千落觉得有杀意。

    她微笑着，依旧是那个温婉的模样，“我要去杀钟离戚，想你帮帮我，也帮帮你自己。”

    翌日早，千落以伤口复发为由没有前去狩猎，索性就去陪陪靳贵妃。

    营账内，药婆子正在给靳贵妃把脉。她一见着千落顿时眉开眼笑，忙让侍女羡鱼端来热茶。

    千落怕妨碍到药婆子诊断，便站在一旁等，无意间瞥见了桌上的一本书。

    书皮已经微微泛黄，书角也略有褶皱，但书页看起来还是十分新的模样，可见这本书的主人很是爱护。

    千落拿起来端详，发现这本书竟然是《我本应如是》！

    应如是作为昔日的倾城三绝，虽出身烟柳之地，但也是个轰动三国的才女。卡Kа酷Ku尐裞網她曾自写过一本诗集，就叫《我本应如是》。而这本诗集让她一举成名，至今仍会有许多文人墨客拿她的诗来品读赞赏。只可惜如今关于她的诗集与名录都少之又少，民间流传的诗集也多为他人撰写，未曾想这本真迹居然会在靳贵妃手中。

    千落出于好奇，便问道：“娘娘，这可是应如是的真迹？”

    靳贵妃愣了愣，点头微笑，“确实是她的真迹。”

    千落惊讶，随手翻了翻，羡鱼便立马提醒道：“大人可得小心些翻，这可是陛下很宝贝的书呢。”

    千落再次吃惊，“这本书是陛下的？”

    靳贵妃轻笑了声，说道：“落儿不知道吧，应如是其实就是墨儿的生母，陛下年少时曾与她相恋，若非她不幸难产，如今这后凉的狗位也不会虚空了这么多年。现在说不定也还能有个人可以陪本宫说说话呢。”

    羡鱼不忍，“娘娘……”

    靳贵妃却毫不在意地说起这段本该很心痛的往事，

    “本宫说的都是心里话，人即将死就会很喜欢缅怀过去。如是本是个很有才华的女子，出身虽然卑微，但却出淤泥而不染，还帮助陛下平反了太后一党的乱政。相较于她，那时的本宫不过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武将世家小姐，除了沾着家族的光，什么也不会。咳咳咳……”

    羡鱼忙去给她顺背，担忧道：“娘娘，当心身体啊！”

    她却摇头，自顾自地说着：“陛下与本宫青梅竹马，从小就定下了婚约，曾有多少千金小姐掩与本宫争夺，本宫从未放在眼里过，却唯独应如是。我敬佩她，甘愿将陛下让给她。后来本宫真的与陛下解除了婚约，陛下也承诺要立她为后，而墨儿也会是太子。只可惜命运无常，造化弄人。”

    药婆子掩盖在面具下的双眸几不可察觉地闪烁了几下，拿着银针的手呢颤了颤。

    千落无意间瞥见，正觉得疑惑，靳贵妃便说道：“落儿，念几首诗来给本宫听听。”

    “好。”

    千落打开，随意地翻了翻，就翻到了写在最后一页的一首诗，字迹潦草得像是后来随意而写的。

    千落看着药婆子因这句话而迟疑的动作，心头疑虑万千。

    她念道：“梦断床头，折尽梅枝，与说思君意。我见锦字，何事非休，再寄关情，难送真心。待浮花落尽，浪蕊枯竭，再做几许相思。许后经年，沧海桑田，无人知我应如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