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心如死灰

    雯堇拼命地摇头，想着挣脱开，可松月寒和那些丫鬟的力气极大，自己竟是连话都说不得。卡Kа酷Ku尐裞網</p>

    她下意识地往慕容厉成的方向看去，一双眸子写满了哀求，她心里在赌，赌他是否会动一丝恻隐之心，放这孩子一条生路。</p>

    慕容厉成看着床上挣扎求助的人，想要抬起脚往前迈步，却最终忍了下来。他抑制住从心底弥散开来的苦涩，只觉如鲠在喉般，声音略带嘶哑道：“喝了它。”</p>

    听到这句话，雯堇眼中的希望瞬间破碎，光彩不复。</p>

    此刻，她竟觉得自己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再也支撑不住。</p>

    雯堇突然苦涩地笑了一声，一颗饱满的泪珠倏地从眼角滑落，砸在了大红色锦被上。</p>

    慕容厉成恰好看到这一幕，冰山般冷漠的脸上有了一丝怔松。</p>

    松月寒紧紧禁锢住雯堇，鲜红的嘴唇向上扬起，阴寒的笑意看得人毛骨悚然，她端起那药碗，突然间对着雯堇被迫张开的嘴中倒去，动作蛮横得不带丝毫温度。卡Kа酷Ku尐裞網</p>

    “唔——”滚烫的汤药顺着雯堇的咽喉滑了下去，突如其来的烫意和满嘴的苦涩，让她再也支撑不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p>

    一碗将尽，松月寒狠狠地将雯堇的下巴一甩，虚弱得如纸片一般的人立时向着床沿倒去。</p>

    慕容厉成见状，一个箭步过来，稳稳地扶住了差点磕到床角的雯堇，暗暗地舒了口气。</p>

    松月寒将那药碗放下，见慕容厉成扶着那人，一时怒意再次翻涌，她直直地喊了声：“厉成，你”</p>

    还未说完，慕容厉成头也不抬，只淡漠地说了一句，“既然她已喝下，嫂子也该走了。”</p>

    松月寒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见慕容厉成的脸上泛起了森然寒意，她知道他这是生气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p>

    她看着倒在慕容厉成怀中的纳兰雯堇，凤眼一翻，冷哼了一声，便踩着嗒嗒作响的高跟洋鞋离开了。</p>

    慕容厉成将怀中虚弱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又叫身旁的人去唤大夫。卡Kа酷Ku尐裞網他知道这药效即将发作，为了避免意外，他不得不让人将索老请回来。</p>

    躺在床上的雯堇只觉得浑身的力气用尽，小腹那里隐隐地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坠，疼痛感逐渐加剧。</p>

    她很想开口喊些什么，可喉咙似被什么堵了一般，什么都喊不出来，只是双眼空洞地望着头顶的床幔，头脑一片空白。</p>

    慕容厉成见她不再挣扎，面如死灰，不由得暗暗攥紧了拳头。</p>

    “忍一忍，马上就好了。”他的声音难得地带了一丝轻柔，可雯堇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小腹的痛意逐渐加剧，她的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最终，眼前一黑，昏了过去。</p>

    装饰华丽的厢房内，松月寒斜倚在贵妃榻上，慵懒地抬眸问向面前一脸胆怯的小丫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道：“那边可有消息了？”</p>

    那丫头低着头答道：“回大夫人，孩子已经打下来了，但二夫人一直昏迷不醒，钧座还在那里守着。”</p>

    原本舒了一口气的松月寒，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美艳的眼上瞬间变得阴云密布，手中的锦帕也不由自主地紧紧绞住。</p>

    那丫头见状，吓得忙低着头不再言语，身体也有些发颤。</p>

    松月寒盯着一旁袅袅升起的熏香，写满嫉恨的眼睛眨也不眨，只对着那丫头不耐烦道：“你先下去吧，那边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来禀报。”</p>

    小丫头低低地回了声“是”，便连忙退了出去。</p>

    雯堇刚醒来时，就看到慕容锦城坐在床边假寐。</p>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浑身酸痛无力，像是全身的筋骨被人敲打了一遍，痛的要命。</p>

    她下意识地往自己的小腹探去，落胎的痛意还未完全消减，她抚摸着那平滑的腹部，眼泪不受控制地落在了脸颊两侧。</p>

    慕容厉成被雯堇这轻微的动作惊醒，他守了她一天一夜均未合眼，此刻见她醒了，脸色还是那般毫无血色，他顿了顿，轻声道：“你醒了，渴不渴？”</p>

    此刻雯堇听到慕容厉成的声音，浑身一个冷战，竟再也不肯看他一眼，只慢慢地转过了身体，背对着他一言不发。</p>

    慕容厉成眼眸一暗，随即又替她掖了掖被角，继续说道：“我吩咐下人炖了鸡汤，一会儿你起来喝了，对身体有好处。”</p>

    背对着他的纳兰雯堇听到这句话，心中竟满是酸楚。之前他打掉她的孩子时是何等冷酷？现在又给她炖什么鸡汤？雯堇听着他这般前后不一的言语，只觉得失望鄙夷，为他的虚伪而不齿。</p>

    慕容厉成知道她心中难过，本想自己的态度放软一些，好宽慰她失子之痛。可见她对自己这般冷漠，话都不肯说一句，心中有些莫名地烦躁与怒气。</p>

    “你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同我说话了？”慕容厉成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清冷与无奈，伸出手将雯堇的身子给翻了过来。</p>

    雯堇被迫面对着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原本清澈的眸子也黯淡无光。她缓缓地抬眼看着面带愠怒的慕容厉成，突然笑了一下，声音苍凉虚弱道：“一辈子？呵，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这样不是更解气？”</p>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欠他，欠他们慕容家，将自己囚禁在这慕容府中不得自由，松月寒还明里暗里地折磨她，说这是她应还的债。</p>

    现在，她的孩子被他们杀死，她真的成了孤家寡人，这也算赔给了慕容锦城一条命吧。雯堇只觉得自己的力气都用完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累过。</p>

    慕容厉成听她这样说，脸色瞬间变得阴鸷起来，直捉着她的手臂冷冷问道：“你想死？”</p>

    雯堇紧闭着双唇，不肯再言语半分。</p>

    慕容厉成被她这副样子刺激得再无一丝愧意，心中怒气翻涌，对着一脸木然的雯堇狠狠道：“没有我的允许，你没有权利去决定你的生死！”</p>

    说完，慕容厉成放开了雯堇的手臂，径直站起身，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p>

    雯堇见他走远，眼中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将身体蜷缩成一团，躲在被子里低低地哭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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