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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陈助理已经安排好医院这边的一,最权威的医生带着最好的护士在等着,滕凛初的车一停下他们就快速且有条不紊的接过陆玄心,送进了急诊室。卡Kа酷Ku尐裞網

    隔着一群的医生和护士,陈助理看见了陆玄心的脸色,“啧”了一声:“怪让人心疼的,怎么就病成这样了。”

    难怪滕凛初的眉头都可以夹死苍蝇了。

    其实也不是生病了,主治医生急诊完后把滕凛初叫进办公室,让他放心:“她应该是老毛病了,一时半会没法根治,西药只能暂时给她止痛,要靠以后慢慢调理。”

    “她为什么会这样?”滕凛初问。“这种情况的确罕见,是她少女的时候不懂得注意造成的。”

    女医生在一张便签上刷刷刷的写下一行字,“找中医调理吧,这位是A市资格最老最好的老中医,等她生理期过去了,预约一下带她去号个脉,调理个半年就不会这样子了。”

    滕凛初接过便签收好,去病房看陆玄心。

    病房到处是一片惨白,和她的脸一个颜色,一样没有生机,她躺在病床上,被子只盖到胸口,锁骨形状分明,颈项纤细得近乎脆弱,以往他觉得好看,现在才发现她是瘦,一米六六的人他抱起来跟没有重量一样。

    沉睡的陆玄心似乎是察觉到了滕凛初的目光,她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来。

    她对医院很敏感,醒来发现身在此间,挣扎着就要起来,滕凛初按住她:“你在打点滴。”

    其实点滴也就是给她补充体力而已,她要把针头拔了:“我想回酒店。”滕凛初拦住她:“打完点滴再回去。玄心,你为什么害怕医院?”

    以前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她这么怕?

    可能是这一次她太虚弱了,她对医院分明有恐惧。“我妈妈在医院过世的。”

    陆玄心还记得15岁那年,一切都在沉重的声音中戛然而止,医院浓郁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四壁白茫茫的病房,惨白的涤纶布覆盖母亲的面容,她明明只是跟睡着了一样,医生却说她走了,她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那时她心里的绝望,比满世界的白色还要惨重,那以后很长的时间里,她常常梦见大片大片的白色,一见到白色就觉得绝望汹涌而来,要将她覆灭。

    她近乎哀求的看着滕凛初:“去哪里都可以,我不要呆在医院。”

    “你疼得晕过去了,必须要等点滴滴完。”滕凛初终究是不忍横眉冷对她,“玄心,我母亲也是在医院去世的,医院不是带走他们的凶手,你不能用这种借口逃避。”

    陆玄心知道,可看见医院她就会想起母亲的死,她忍不住往被子里缩了缩:“点滴还有多久?”

    “半个小时。”顿了顿,滕凛初才又轻声说,“我在这儿陪你,别怕。”

    陆玄心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神彩,她乌黑的双眸定定看着滕凛初,似乎觉得他有些陌生,片刻后目光渐渐恢复正常,“嗯”了一声。

    她不否认,滕凛初的话给了她依靠。

    晕过去之前,她曾拼命想确认他眼里的担忧,刚才那样盯着他看,虽然找不到那抹焦虑了,但她看得出来,滕凛初是真的想陪着她。

    护士送进来一杯温开水和一包药,说:“是快速止痛的。”

    五六粒药丸,大的有指头那么大,小的比米粒大不了多少,都是白色,一打开药香味就传来,陆玄心瞪着它们,往被子里缩。

    她天不怕地不怕,木马流氓都不怕,但是怕苦,怕吃药。

    所以小时候她生一次病,全家都鸡飞狗跳,为了哄她吃药,别说是母亲和钟志强了,家里的佣人都要使出浑身解数,可她总是有办法躲,躲不掉就跑,跑着被抓到了就抱着母亲哭,反正母亲最疼她了,肯定不会逼她的。

    不过滕凛初……

    似乎没有母亲那么好糊弄……

    陆玄心想闭上眼睛装晕。

    陆玄心在躲,滕凛初看出来了。

    滕凛初按住她的肩膀:“你以为躲到被子里就不用吃药了?”

    陆玄心努力扬起微笑:“其实不像早上那么痛了,可以不吃……吧?”

    “我叫你哥哥!”见滕凛初面无表情,她又开出补充条件。

    滕凛初似乎颇感兴趣,挑着眉梢:“叫来听听。”

    “凛初哥哥……”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的她,像一只乖到不行的小白兔,声音又软又亲昵,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很是动听!

    滕凛初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乖,吃药。”

    轰隆!

    一道白闪闪的闪电当头劈下,陆玄心傻了似的盯着滕凛初,半晌都不敢相信自己又被耍了。“混蛋。”

    她偏过头,气呼呼的,“你骗我。”

    滕凛初把温水递给她:“以后不骗你了,听话吃药。”

    “……”陆玄心对滕凛初已经没有信任了。“

    先喝水再把药丢进嘴里咽下去,不会很苦。”

    滕凛初空前的有耐心,这样一来陆玄心反倒不好意思消耗他的耐力了,乖乖照做,果然没有先吃药再喝水那么苦,勉勉强强把药丸子都吞下去,点滴也打完了。

    滕凛初按了呼叫铃,护士进来替陆玄心拔了针头:“休息一下不累的话,就可以走了。”

    “谢谢。”

    陆玄心边说边掀开被子下床,滕凛初按住她,“护士让你休息一下。”

    “哪有那么娇气还要休息一下。”陆玄心利落的穿上鞋子,“走了。”

    也许是点滴和药丸都起了作用,她的脸色红润不少,双唇也有了血色,眼睛不动声色的恢复了往日的光彩,又是一只可以战斗的小怪兽了。

    滕凛初把她带出医院,却不急着吩咐司机开车,反而问她:“想吃什么?”

    陆玄心这才记起来,滕凛初带她出来的初衷是吃饭,可没想到先辗转到医院走了一遭。

    现在她不单是体力恢复了,连胃口也恢复了,想了想说:“什么都想吃,你决定吧。”

    滕凛初让司机开去老城区。

    A市是这十几年里国内发展得最迅猛的城市,新开发的金融区日新月异,俨然是现代化国际大都市的面貌。

    老城区却像被时光圈着保护了起来,现代化的快节奏和浮躁无法入侵这里。

    古老的骑楼沿着碧绿的江水建造,古巷深深,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着两盏大红灯笼,石狮忠诚地守在门前,如果不是江边的华灯提醒游人这是21世纪,这里很容易就让人误会自己回到了古代。

    老城区的旅游开发做得很好,盎然的古意和现代化巧妙结合,彩灯和灯笼共享一隅默默照亮河堤,没有丝毫违和感。

    远处的舞台有声音传来,锣鼓声铿锵清脆,生旦的声音嘹亮清越,听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滕凛初把陆玄心带进了一家临河的餐厅。

    餐厅是古老的骑楼改造的,一砖一瓦都透着古意,隐隐已经有了岁月翩然的痕迹,木制的桌子临窗摆放,支起木格子窗就可以看见窗外的河水和绿植,再远一点就是戏台,粉墨登场的唱戏人正在戏台上演绎经典的《木兰辞》。

    这样窗口正对着戏台的餐厅,她还是第一次见。

    无法否认的是,她很喜欢这种喧闹中无意得来的安静。

    她看着滕凛初:“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如果不是滕凛初带她来这里,她都不知道A市还有这样的净土。

    “是一个朋友开的,这里原本是他家的老宅子。”滕凛初拉开椅子让陆玄心坐下,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领着两个小弟模样的年轻人进来了。男人很高,几乎可以和滕凛初比齐,但他的身形要比滕凛初健壮许多,面料上乘的休闲服底下,结实的肌肉呼之欲出。

    他的五官分明立体,有一股男人的刚毅和英俊,加之他麦色的肌肤,整个人给人粗犷不羁的感觉。

    他挑着唇角牵出一抹浅笑,总让人觉得那双深黑色眸里有一股隐藏的邪肆。

    他朝着陆玄心伸出手:“我就是凛初说的那个朋友,姓秦,我叫秦焰。”

    陆玄心怎么都没想到一家别出心裁的餐厅会是这样一个大男人开的,她愣了愣才伸出手:“你好,我叫陆……”

    “我知道你。”

    秦焰眯着眼睛笑,陆玄心总觉得他笑得别有深意,目光渐渐变得疑惑。

    滕凛初看了秦焰一眼,目光中暗含着警告,秦焰“咳”了声:“你们的事情不止一次上了报纸杂志,我知道很正常。”

    秦焰的话里没有丝毫漏洞,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纯属骗陆玄心的。

    哪天他开一支好酒慢慢把真相讲给陆玄心听,她的眼神就不只是疑惑了。

    心思简单的陆玄心哪里能看出他那些弯弯绕的心思,也把他当朋友对待:“你吃饭没有?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不打扰你们。”穆司爵说,“我就是过来跟你打个招呼,反正以后总要认识的。想吃什么随便,这一餐我请。”

    秦焰身上有一种黑暗的豪气,他笑起来的时候和滕凛初一样难以捉摸,但滕凛初是那种冷峻的意味不明,让人暗地里捏一把汗。

    秦焰不同,他的背后似乎是一片纯黑色的暗黑世界,他就是那个世界的主宰者,别人看不透他的实力,但他能笑着把人生吞活剥了。

    “焰哥,亮子那边在催我们去港口了。”小弟低声催促穆司爵。

    穆司爵双手悠闲的插在口袋里,笑了笑:“你们慢用,我有事赶去处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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