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同一种痛苦
“妈咪……”秦咘姒立刻就委屈了起来了，“不要让爹地走嘛，小姒想跟爹地一起吃饭，好不容易才见到一次……”
童音嘀嘀咕咕地说着自己的渴望，秦若染忽然无法再说拒绝的话。卡Kа酷Ku尐裞網
再看秦维宇，他似乎也有点期待……
他们两个都……
不过是想跟自己的爸爸吃一顿饭，对于别的孩子来说那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那么理所当然。
但是对于秦咘姒和秦维宇来说，这就是一件“好不容易”的事情。
秦若染没法把“不行”两个字说出口，憋了好一会儿，才让他们全都进来，勉勉强强算是同意了。
这件事真讽刺。
雉城川害得方祁凌自杀，偏偏他又是自己孩子的父亲，秦咘姒和秦维宇还这么喜欢他。
有时候，秦若染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关系。
她在厨房里做饭，就听到雉城川和两个孩子玩得开心的声音，心中非常无奈。卡Kа酷Ku尐裞網
一起吃过了饭后，雉珞勤和雉城川都没有再多停留，估计是他们相互也不想看见对方，而其中一个不走，另一个肯定也不乐意先走。
就这么着，还不如都走。
“我就不送你们下去了。”秦若染站在门口说。
雉珞勤调皮地说：“不用送了，你送了我下去，那我还得再把你送上来。”
秦若染笑了笑，这时电梯门开了，雉城川和雉珞勤一起走了进去。
关门之前雉城川还叮嘱她：“明天回来上班，别忘记了。”她点头说知道，然后就回到了家里。
雉城川回去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叫来了郭刚，让他“盯得紧一点，防范一下有心人”。
他本意的“有心人”是雉珞勤，天知道他这个二叔在搞些什么，像今天这样突然跑去秦若染家里的事他不想再看到了。
这一次是他凑巧碰上，那要是他没在？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撒下去的饵却钓上来了点别的。
晚些时候，郭刚给雉城川打来了电话，告诉了他一件事。卡Kа酷Ku尐裞網
“她跟一个男人出去见面了。”
雉城川一听额头上的青筋就蹦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问：“哪个男人？”
“这个的身份还真有点特别……”
郭刚的声音有点意味深长，不敢卖太多关子，连忙对他说：“跟她见面的男人叫方天佑，他是方祁凌的堂弟。”
骤然听到方祁凌的名字，雉城川的瞳孔缩了一下，忽然有种恶寒的感觉。
方祁凌活着的时候，雉城川就看他不爽，希望他早点消失。
现在他真的消失了，用一种再也回不来的方式，但是为什么他却有种感觉，总觉得这个男人的名字反而出现得从前更频繁了呢？
“怎么又是他！”雉城川恨恨地说。
郭刚没懂，方天佑跟雉城川有过瓜葛吗？
他怎么没有印象？
自以为对雉城川的事非常了解，现在郭刚却糊涂了。
“他现在和秦小姐在公园里见面……”
雉城川知道他误会了，没有解释，“我知道了，你多注意。卡Kа酷Ku尐裞網”然后就挂了电话。
这是让他保证什么事也不会发生，郭刚苦笑了一下。
这个时间的秦若染的确正在跟方天佑见面。
要不是对方联系她，她都快要忘记有这个人的存在了。以前跟他有过来往，但是那之后秦若染跟他就没有了交集。
当他在电话里报出他的名字时，秦若染整个人都懵了一下，一下子想到了方祁凌。
方天佑一提出见面的要求，她立刻就同意了，就像要抓住方祁凌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点联系一样。
地点是秦若染选的，因为方天佑说随便哪里都行，他只是想跟她单独谈一谈，于是她就挑了这个上班路上总会经过的公园。
“你看上去一点儿也没变。”见面之后，方天佑审视着秦若染说。
“是吗？虽然我们只见过有限的几次，我却有种你变了很多的感觉。”
秦若染印象中的方天佑给她的感觉和现在眼前的这位很不一样，他看上去老成了许多，似乎还背负着心事。
不过这也可能是她的错觉，毕竟跟他不熟。
“别人也都这么说，没办法。”方天佑苦笑着说，“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吧。”
秦若染和他挑了一个比较偏的位置，清理了一下石凳，然后就坐了下来。
先是一阵沉默，然后秦若染先开了口：“你怎么想起来要来找我的？”
方天佑注视着她，然后戳破了他们之间的那一层窗户纸：“因为有一个人，他对我们都非常重要。”
秦若染的眼里有了一点水花，这是头一次有人用这种语气跟她提到方祁凌。
方天佑和她拥有同一个方祁凌，她因为他的离开而有的悲痛，眼前的方天佑也不会少——这一点上，只有他是特别的。
方祁凌去世已经有些天了，秦若染至今无法跟任何人坦白自己的痛苦。
就连叶晓静，她也因为不忍心而暂时没告诉她。
她才刚刚醒来，有太多事要面对也处理，秦若染不想拿这个去烦她。
现在方天佑出现了，他们不需要用语言交流，就能看透彼此心里的难过——那是同一种难过，是失去至亲的痛苦。
秦若染把眼泪忍了回去，方天佑一直观察着她，忽然放松了肩膀，叹息着说：“见到你之后，我就放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秦若染忽然更想哭了，最终还是没忍住掉了眼泪。
“擦一擦。”方天佑把他的手帕递过来给秦若染。
“谢谢。”
把手帕还回去的时候，方天佑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说：“到现在，我还接受不了我哥自杀的事实。”
秦若染看向他，她也很难接受，只是不得不接受。
她没有安慰方天佑，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她明白这种感觉。
“我常常想，我哥怎么会自杀？他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所以我就一直在找，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害得他自杀。”
秦若染忽然想到了那份血书，上面清楚地写了方祁凌自杀的原因，是他的笔迹，她认识。
方天佑应该不知道血书的存在，但是他比秦若染了解方祁凌，她得跟他保持距离，而方天佑却不需要。
“你发现什么了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