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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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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潋锋办事效率很高,不到两天,就给了陈然三个方案,每一个都是精心设计的,先不说有没有瑕疵,至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有在认真的准备,至少不浮夸,还有很多细节的东西在里面。

    陈然选了一个,然后定了个时间,谈好价钱,心满意足的睡了。

    自从KTV之后夜萌再没有见过陈然,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萌萌,有人找。”

    夜萌抬头看了看门口,有一个带着白色棒球帽的人在冲他招手,帽檐下露出半张脸,在脑子里找了半天也没想起是谁,走到门口的时候,白色棒球帽二话不说直接塞了一张纸条在他手里,然后拔腿就跑,他回到座位上打开纸条,看到上面只写着一行歌词:只剩一句love u u stay with me。

    陈然?夜萌想。

    收到纸条后,他一下午都心不在焉,被各科老师抽起来回答问题,站了一下午,放学的时候整个人明显疲乏不堪。

    “萌萌,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杨戬略带关心的问。

    “啊?”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又走神了,“你说什么?”

    杨戬:“……我说你这几天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我想捞你一把都不敢,马上月考了,各科老师都盯得紧,你还敢走神,我……”

    杨戬后面的话淹没在了夜萌的千思万绪里,这几天他爸妈离婚的事弄得他头都要炸了,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别的事情,他都快要忘了还有陈然这么一号人物的时候,然而那个人就这么鬼使神差的又出现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校门,只知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一群人围着了。

    “你就是夜萌?”为首的一个黄毛满脸阴霾,声音冷得可怕。

    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况都是直接否认的,可是他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还傻不愣登地问了一句,“有事?”

    黄毛显然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愣了半秒,向他走了两步,俯下身来,和他平视,扣住他的下巴,语气阴森,“离然哥远一点。”

    “然哥?陈然?”夜萌盯着他的眼睛,毫不示弱。

    “不然呢,难道你还认识第二个然哥?”黄毛没想到面前这个稚气未脱,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的小男生这么硬气,扣住他下巴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你想说什么?”

    “离、他、远、一、点,听不懂吗!”黄毛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语气里带着压抑着的怒火。

    “哦,”夜萌盯着他的眼睛,丝毫不理会,眨巴眨巴桃花眼,笑笑地说,“然后呢?”

    “我喜欢他五年了,你凭什么!”黄毛整个人气得在发抖,鼻息粗重且急躁。

    “如果我不呢。”

    话音刚落,黄毛就一把推开他,然后扬起手就是一个巴掌,干脆利落地落在他的脸上,“你个小屁孩儿!凭什么跟我抢!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他就看了你一眼,就一眼,他就要跟过去告别!”黄毛气急败坏的嘶吼着,丝毫不顾及场所,惹得周遭所有人都在侧目。

    “你闹够了吗?这么大个人了,知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要我教教你吗?”夜萌被他这一巴掌呼得脸生疼,还有点耳鸣。

    “胡政昊!我草泥马!”陈然的声音远远的飘来,虽然远,但还是听得出他在盛怒之下的声音有些变形。

    陈然很震惊,他今天只是让人送给纸条给夜萌,想等他放学之后,缠着他一起吃饭,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动手给“演员们”排一出经典的“英雄救美”的戏码,买个奶茶的功夫,回来兜头就撞见胡政昊来找夜萌的麻烦。

    他现在只想知道究竟是谁告诉这傻逼的,唐荃和岳潋锋是绝对靠得住的,可是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他们俩,他一时来不及细想。

    离胡政昊还有两三米远的时候,扬起手中的奶茶就扔了过去。

    “然哥……”胡政昊一见陈然立马就怂了,即使被扔了一脸奶茶也没有丝毫的怒气,反而更低声下气了,脸上的阴霾变成了近乎哀求的恐惧,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做了坏事,被发现的那种近乎哀求的恐惧,“然哥你听我解释,然哥……”

    陈然回应他的是一记拳头,“解释?你要跟我解释什么?他脸上这一巴掌你要说是你不小心的吗?我……”

    操字刚发出个C就被卡在喉咙里,因为夜萌开口叫了他一声。

    “陈然,住手,这是校门口,”夜萌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神色漠然,“要打架换个地方。”

    “萌萌……”陈然松开黄毛,上前去拉他,“我……我喜欢你,真的,跟我在一起,好吗?”

    “可是我不喜欢你,至少现在还不喜欢。”夜萌的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距离感。

    陈然回味了一会儿他话里的意思,“萌萌,你的意思……”

    “字面意思。”

    陈然心情大好,“我知道了,萌萌,我会让你喜欢我的。”

    “胡政昊,带着你的这群混混给我滚,再让我发现一次,我会让你知道残忍两个字为什么这么残忍。”陈然说这话的时候,浑身的戾气,即使刚刚满心的欢喜,也遮盖不住,吓得黄毛连滚带爬的去追他,想要和他解释。

    “陈然!”黄毛在身后喊,“陈然,你对我还不够残忍吗?五年了!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你从来就没有走进过我的心里,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陈然跟在夜萌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正俯身在他耳边低语,被胡政昊这么一问,整个人僵了一下,“你以为你故意整成他的样子,就能变成他了吗!你只是在侮辱i他而已!更是在侮辱我。”

    夜萌不知道此时胡政昊的表情和心情是怎样的,他只听到了胡政昊撕心裂肺的哭声,是那种直击心灵的,突然之间的恍然大悟,他也没有回头看陈然,但是却听得出陈然最后几个字里透露出的一种悲凉。

    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东西,不是你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按流程走完就能得到的。

    不是你不好,只是你不是他的心头好而已,不讲道理,不守秩序,更没有公平可言。

    顾城在诗中写道,小巷又弯又长,没有门,没有窗,我拿着把旧钥匙,敲着厚厚的墙。

    喜欢一个不可能的人,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弥足深陷的始终只有你一人,黄毛就是这样,到头来只换来了陈然的一句你是在侮辱我。

    胡政昊的哭声越来越小,直至完全听不见,“萌萌,你想吃什么。”陈然的声音才从头顶传来,带着些许温柔。

    “我不饿。”

    “那你陪我吃,好不好?”

    “这么大个……”

    “那我也需要人陪,”陈然打断他的话,轻声说道:“我想要你陪。”

    夜萌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面对他,看着他的眼睛,“陈然,给我点时间。”

    两人相对而立,沉默着,盯着彼此的眼睛,谁都没有挪开目光,良久陈然才开口道,“好,那我明天来接你。”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带着宠溺语气问:“那你周末有空吗?”

    “复习。”

    “好。”

    陈然把夜萌送到车站,看着他上了车,这才转身给唐荃和岳潋锋打电话。

    陈然一进到包间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句,“你们他妈的谁给胡政昊那个傻逼泄露的信息?”

    唐荃和岳潋锋对看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茫然,然后转过头看着陈然,坚定地异口同声:“不是我。”

    陈然在来的路上仔细回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脑子里真的再翻不出第三个人来,这会儿看他们俩的样子,原本就消了一半的气,此刻全没了,只是坐下来和他们一起讨论这个问题。

    “我觉得你要不回去检查一下你的电脑,看看有没有隐藏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唐荃最开始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在想这个问题了。

    “还有手机,”岳潋锋说:“最近有种技术,是只要在你一定范围之内呆上个几分钟,就能完全复制一个你的手机。”

    “就算有,胡政昊是怎么搞到的?又是什么时候给我装上的?”陈然的指尖绕着勺柄打着圈,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但是眼神却闪着毒蛇一样的光,“他知道我跟你们俩关系好,我这出问题了,你们俩那边也保不齐。”

    “然哥你啥意思?”

    “傻逼,”岳潋锋狠狠地拍了一下唐荃的头,“然哥意思是我俩手机里或者电脑里也有。”

    “可是……”

    “别可是了,全换了,你又不是没钱换不起,”岳潋锋打断唐荃的话,“那……戏?”

    陈然闻言愣了一下,喝了口咖啡,“照做,但是还要再商量一下,今天因为胡政昊这事儿,我觉得他对我的态度好一些了。”

    唐荃:“……”你高兴就好。

    岳潋锋:“……”我然哥这是色令智昏啊。

    ……

    夜萌的脑子里是一团乱麻,家里的事,学校的事,陈然的事,交织着、缠绕着、杂乱无章的搅在一起,每一件事都不能细想,但是又不得不去细想。

    “你到底想好了没有,你跟着谁。”一进门,田女士劈头盖脸的就是这一句,没有任何情感可言。

    夜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脱了鞋径直走进卧室,临到关上门的时候,喃喃地念叨了一句,“你当初为什么生下我?”

    田女士明显愣了一下,被这么没来由的一句话给问住了,当初为什么生下了这个孩子?

    “萌萌,你出来,跟妈妈谈谈,好吗?”

    无人回应,她敲了敲门,“你不想出来也没关系,我就在门外说。”

    “妈妈当初生下你,当然是因为爱,最开始的时候我和你爸过得很幸福,我也觉得我找到了这辈子的真爱,他宠我,疼我,我大半夜的随口一句我想吃烧烤,他二话不说就跑去给我买来了,送到我家楼下,我一句我生理期不舒服,他就会泡好一杯红糖水给我,我生病了他不是嘱咐我多喝热水,吃点药,而是直接把药拿到我寝室楼下,让我的室友带给我,并且让她们盯着我把药吃了,”田雪彦吸了吸鼻子,“我能从生活的点滴中,两个人的日常相处里,列举出他对我的种种的好,而这种是无可替代的,每次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的嘴角都是上扬的,心里是暖的,是爱情幸福甜蜜的模样,正如作家马德说过的一句话一样,‘真正推动爱情的,不是浓烈的爱,而是琐碎的光阴’,以前我不懂,后来我懂了,但是这个代价太大了,细节不仅能决定成败,还能成就一段爱情,也更能摧毁一桩婚姻。”

    她背靠着门板,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感情是一把双刃剑,它能温暖你,也能刺穿你,我沦陷在他的细节里,也同样,葬身于他的细节里。”

    她坐在地上把自己抱成团,脸埋进双膝间,低声啜泣,“推我入地狱的人,也曾带我上天堂……”一说到这,她就再也忍不住了,泣不成声。

    夜萌打开门,从背后抱住她,没说一句话,就那么抱着她,跟着她一起哭。

    田雪彦转过身把他搂紧怀里,母子二人抱一起,相拥而泣。

    良久,田雪彦平复了心情,捧着夜萌的脸,盯着他的眼睛,带着浓重的鼻音说:“萌萌,妈妈对不起你,没能从一而终的爱你。”

    夜萌也不说话,就那么怔怔地看着她,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后面的事情,你想继续听吗?”

    夜萌迟疑了一秒,缓缓地点点头,“我们坐沙发上说吧,地上凉。”

    “你先喝口水,”夜萌把一杯水推到她面前,“润润嗓子。”

    田雪彦端着那杯水,看着他,没来由的从心底涌出一股热流,“都这么大了,这么多年,你跟着我们受委屈了,对不起。”

    夜萌抓着沙发垫的手指紧了紧,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像是心脏突然被人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有时候心里真正的、最强烈的想法反而最难以启齿。

    他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在等的,不过就是一句“对不起”,就这么三个字,穿透了少年冰封许久的心魂,多年来的委屈和埋冤在那一瞬间分崩离析,差点哭出来。

    田雪彦握住了他的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开口说:“你从来都没见过你爷爷奶奶吧,我告诉你他们死了,其实没有,他们活得好好的,是我不愿意让你见他们,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见他们,”田雪彦顿了顿,仿佛是在搜寻一种说辞,“穷不可怕,只要好好努力,日子总能过去的,可是心穷就很可怕了,因为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道德绑架,让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着你的鼻子骂,他们一家人就是典型的心穷……”

    夜萌把手翻过来,手心向上,回握她的手,轻轻地打断她的话:“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是啊,当初为什么……”她扯了扯嘴角,自嘲似的说:“因为傻吧……”

    “妈,”夜萌抬手捏捏她的肩,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她,“别哭。”

    “我们家什么条件你也知道,我第一次去他们家,他爸妈就说,你是城里人,家庭条件肯定不错,我们家没什么钱,就委屈一下你,能不能不要彩礼,我当时也没多想,本来我也不图你爸什么,就图他对我好而已,”说到这她握着他手的力度不由自主的加大了,眼睛里满是痛苦,“结婚的时候,都是奔着找个能与自己同舟共济的人,希望婚姻里能为彼此遮风挡雨,他确实也做到了,但那是在他们家里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时候,他们家就像是个活生生的吸血鬼窝,今天小叔子要结婚,缺彩礼钱,你们家有钱帮衬帮衬,明天小侄子要买婚房,缺首付款,你们家有钱多给点,我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和退让,终于让他们吸干了我的骨髓,可是他们依然不肯放过我,不把我挫骨扬灰了不算完事……”

    “那他呢,他为什么不站出来?”夜萌听得一阵心绞痛,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和他面对面的,开诚布公的,毫无保留的交谈。

    “他?夜卿?那个窝囊又自私的男人?呵呵,站出来?”田雪彦语气里充满了鄙夷、讽刺、辛酸还有失望,“萌萌,你要记住,一个家庭教育的本质,就是他的父母人生的复刻,成长中的潜移默化,会影响那个人一生的命运,对方父母的相处之道中,藏着你们婚姻的模样,”说到这里她好像突然间感觉到了什么,低声说:“对不起,让你看到了这么不堪入目的婚姻,不过你要记住,妈妈爱你。”她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双手去抱他。

    在感情中,比贫穷更可怕的是那个男人不仅没担当,还很自私。

    夜萌回抱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妈,辛苦你了。”

    “这套房子,你想知道是怎么来的吗?”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把脸埋进了他的颈窝,两股热流缓缓滑向他的锁骨处,由暖变凉,直抵心口,“这套房子,我爸妈东拼西凑了一笔首付,才买下来的,还好你外公外婆当时留了个心眼儿,写的是他们老两口的名字,不然指不定哪天,夜卿就把这房子卖了,然后拿着钱跑了,”后面的话感觉很难以启齿,田雪彦抱着他的手在颤抖,语气也变得有些尖酸刻薄,“夜卿那个男人,窝囊又自私,他觉得我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的,他可以无止境的向我索取,而我,必须无条件的付出,不能有任何怨言,不能拒绝他的任何要求,直到我不堪重负,不想再做出牺牲,不想再让步,他开始变得暴戾、阴郁且偏执,他知道他家里提的那些要求无理且无耻,但是他不敢拒绝,他也不敢反抗,他就只能在我身上找存在感,把气撒在我身上,可是……”她的声音突然软下去,“可是人就是这样啊,明知故问,我明明知道只要一遇上他家里的事,他就会变成那种极端自私的人,可是我还会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沦陷在他正常情况下的,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上,我爸妈、我朋友、我同事他们一次一次又一次的给我讲道理,摆事实,我总是反驳他们,找以往的各种事情佐证他是爱我的,其实只是我不肯面对现实罢了,其实我心里早已经有答案,只是我不愿意承认罢了……”

    田雪彦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后面的话太难说出口了,是她内心深处最柔软,也是被捣得最稀碎的地方,她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双手紧紧地扣住自己儿子的双肩,这双肩膀比她想象中还要单薄一些,但是也比她想象中更硬气,无形之中给了她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他谁都不爱,他只爱他自己,一切都以他自己为中心,不断的向周围的人心安理得地索取,而且他还窝囊,他只敢和我发脾气,也只敢在我面前露出暴戾之气,但就是这样一个性格暴戾、心胸狭窄、自私自利的人,给了我全世界最好的宠爱,可也是这样一个人,给了我一个风雨飘摇、血雨腥风的世界,让我不断的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来去往复,始终没有让我踏实的在人间走一遭。”

    她的泪浸湿了他的衣襟,就像爱情最开始的时候,滚烫、炙热而澄澈,经过时间的洗礼,与生活中柴米油盐的冲刷,当初的滚烫变得冰冷,曾经的炙热变得冷漠,原来的澄澈变得浑浊。

    真相有时候会让我们痛苦一阵子,可是谎言却会让我们痛苦一辈子,田雪彦就是这样在谎言与真相之间来回徘徊,让自己痛苦了大半辈子,现在终于下定决心,要从那一堆烂人烂事里抽身,可是这世界上没有谁能够全身而退,所谓全身而退,不过是把心伤透了,把苦吃遍了,把人看穿了之后的无欲无求而已。

    “妈,”夜萌轻轻地叫她,“你放心的去离婚吧,我不跟着你,你的后半辈子应该是你自己的,”田雪彦闻声抬头看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我知道,我也不会跟着他,既然你不希望我见到他爸妈,那我就不见,我也希望我的人生不要重蹈你的覆辙,我也想要一个正常的生活,他们折磨了你一个就够了,不能再让他们折磨我,他们不能,也不配。”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为了我忍了这么久,妈,答应我,以后要好好的,夜卿那边,我会去和他说的,反正从小到大他也没尽过作为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

    “萌萌……”

    “妈,你别说了,我能理解,”他咬了咬牙,“但……不代表我能谅解,你们在我心里留下的疤,是不可磨灭的,你今天能跟我说这么多,我很感谢,至少我知道你不是因为不喜欢我才这样的,这样就够了。”

    田雪彦说不出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她肚子里当初那颗小小的受精卵,忽然一夜之间就长成了一个小大人,她本以为这些事,这些话,她可能一辈子都说不出口,可是这个孩子,给了她勇气,让她把积压在心中多年的痼疾给一点一点的往外扔,一些伤口之所以疼,之所以无法愈合,是因为你总是用手去摸,去提醒自己,那里有一块伤还没好,总想掀开它想看看它好没好。

    对待生命,我们不妨大胆一些,因为我们始终会失去它。(尼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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