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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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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燚东很准时的来到了机场,在出口处等他们,冀辕和李润宇在等行李的时候就和他打过电话了,拿到行李之后一走出拐角就看到了他。

    “这儿呢!大辕儿!”方燚东兴奋地喊着,一边喊还一边挥手,“这儿呢,这儿呢!”

    冀辕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看到了,李润宇跳起来回应他,“东子!”

    冀辕白了他一眼,没说话,拖着行李慢慢地走,李润宇永手肘碰了他一下,眼睛盯着方燚东的方向,“东子长高了啊。”

    “哦,然后呢。”

    “什么然后呢,他长高了,也瘦了。”

    “所以呢。”冀辕心想,你说这些我都知道,我才离开一个月而已,你个傻逼。

    李润宇不满地白了他一眼,然后小跑着奔向方燚东,轻轻地一拳砸向他,“哟,跟我差不多高了啊,可以啊,长挺多啊。”

    方燚东只是“嘿嘿嘿”地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车呢。”冀辕问。

    “D区,”方燚东一边说,一边走在前面领路,“这边,大辕儿啊,我跟你说啊,钱鑫也在我车上,他比你们早半小时到的。”

    冀辕脚下一滞,脑海中又浮现了那天和他见面的情景,咳嗽了一声,“那我自己打车走,李狗蛋儿住你家,我自己住酒店。”

    李润宇:“……是你让人来的,这会儿又不待见别人,你欠抽?”

    “你有意见?”冀辕斜瞟了他一眼。

    鉴于这畜生一直都是个不讲理的货色,李润宇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他……他……今天穿得……还……还挺正常的。”

    “那我也不,”冀辕说:“我害怕。”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抖了一下。

    方燚东和李润宇互看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难掩的笑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引得来往的人们纷纷侧目,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们,冀辕站在他们边上也挺淡定的,因为他带上了墨镜和口罩。

    “能走了吗,两位大爷。”冀辕的声音闷在口罩里,听上去竟有点儿软糯,感觉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然而那两人笑得直不起腰来,觉得这一刻的冀辕格外的接地气,方燚东一句话断成好几节,“那……那什么……我……笑得肚子痛……我们……哈哈哈……”

    冀辕忍不住了,直接给了他们一人屁股上一膝盖,力道不重,但是却让他们不再笑得那么猖狂了,“行了,行了,赶紧走吧,我累了,”李润宇一边擦着眼角的眼泪,一边说:“欸,大辕儿,你什么时候这么幽默了啊……我……哈哈哈……”

    冀辕不理他,继续向前走,走出机场门口,他伸手拦了一辆车,把行李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明天我直接去五木他们周年庆活动那边,东子你把地址发给我。”

    “你真不跟我们一起啊。”李润宇问。

    “不了,”冀辕一口回绝他,“你们玩你们的,我们还有我的事,”然后转头看着方燚东,给他使了个眼色,“明天就在五木那会和。”

    方燚东点点头,他突然想起了冀辕和他说过的,要去看老毛,“你能忍受他老大爷似的作息?”他问李润宇。

    “哦,也是。”李润宇恍然大悟似的说。

    “行了,快滚吧,”冀辕一边说一边打开车门,“地址发我,我自己过去。”

    “行,那明天见。”

    冀辕关上车门,敷衍地挥了挥手。

    李润宇和方燚东一路上欢声笑语,他和方燚东说了好多关于冀辕和小可爱的事。

    “东子,你敢信冀大爷发现小可爱进他卧室没当场把小可爱打死,而且还有啊,他居然亲自下厨给小可爱做饭吃,还怕他们钱不够用留了一千块给他们,你要知道他可一直都是凭票报销的啊……”

    “我操?大辕儿这是……我操……我好像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他恋爱了!”

    李润宇一脸贱笑地看着他,手臂勾着他的肩,“是啊,只可惜啊,那畜生自己还没发觉,真是哭了小可爱了。”

    方燚东只是笑,不回话。

    “你可不知道,这段时间可真是憋死我了,我一直都想跟你们说,可是迫于那畜生的淫威之下,我是想说但不敢说,这会儿跟你说了之后,我是全身心都舒畅啊!”

    “晚上我们一起吃饭,你再给他们讲讲,”方燚东也一脸贱笑地看着他,“我约了他们一起。”

    听到这句话李润宇秒严肃,“你怎么能这样,跟谁学的,”方燚东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见他贱兮兮地说:“干得漂亮!哈哈哈……”

    两个人笑得前仰后合的,这时方燚东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吓得他立刻笑不出来了,连忙对着李润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收敛了笑意,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接起来,“喂,大辕儿啊,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就是让你提醒一下李狗蛋儿,背后说人是非是要遭报应的,”冀辕看着自己手里的另一支手机,脸上挂着点笑意,声音懒洋洋的。

    方燚东转头看了看李润宇,发现他也正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有些结巴地说:“什……什……什么意思?”

    “没什么,挂了,明天见。”说完就挂了电话,把两支手机一起揣进了包里。

    方燚东和李润宇互看了一眼,被冀辕着没头没脑的一通电话给整得一头雾水,李润宇挠挠脑袋,努力地回想着什么,然后用手在身上各个口袋里摸了半天,一边摸还一边碎碎念,“钥匙,钱包,糖,烟,欸!我手机呢!”

    “那你别找了,肯定在大辕儿那儿,不然他会直接打给你的。”方燚东说。

    李润宇:“……他什么时候从我身上摸走的?”

    ……

    冀辕他们安全着陆,可是夜萌他们还在车上熬着,齐翎睡了一会儿就醒了,被隔壁的小孩子的哭闹声吵醒了,再也睡不着了,只好把相机掏出来鼓捣,夜萌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和齐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萌萌,你说这次能有多少钱?”齐翎虽然很困,但精神依旧兴奋得不行。

    “我怎么知道啊,你上次不是估算过吗,不是说至少也是三千吗。”夜萌漫不经心地回答。

    “说是这么说,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一张都没被选上呢……”

    “既然让你去,就是对你的肯定,就当是去攒攒人脉也可以啊,万一你这匹黑马遇见伯乐了呢,”夜萌闭着眼睛,有些无奈,但是声音柔柔的,很能安抚人,“就算没被选上,就当我们出来玩儿了一趟,被想那么多,放松。”

    齐翎一直到现在心里都还是有些不踏实,毕竟他是一个草根,连摄影师的边儿都沾不上,只能算个业余爱好者,他很不自信,“萌萌……我……我还是有些……觉得不现实……你……打我一下?”

    夜萌睁开眼,皱着眉,眸子里透着些愠怒的神情地看着他,“你有病?车都开了这么久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能不能自信一点儿,齐翎同学。”

    齐翎不说话,只是盯着他,那神色有些复杂,掺着点儿迷茫,混着点儿无措,恍惚而慌乱,一副极不自信的样子。

    夜萌看着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没使多大劲儿,轻轻地说:“行了吗。”

    齐翎愣怔地点点头,小声说:“萌萌,你刚刚那句‘你有病’特别像冀辕的语气。”

    夜萌手肘抵着床沿,手撑着脑袋,漫不经心地望着飞驰而过的景色,像是下意识地反应似的说,“是吗……”我不想跟他很像,我想跟他很好,他想。

    “萌萌……我说句你不爱听的……”

    “那就别说,”夜萌有气无力地说:“小翎,我现在不想听任何不好的话,我不想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就这么……这么……”

    齐翎往他那边靠了靠,两人中间隔着行李,他们带的东西其实不多,最大的那个包是他的相机包,他俩一人一个背包,装的是衣物,可是在这狭窄的座位里还是显得有些庞大,他伸手碰了碰夜萌,小心翼翼地开口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冀辕,我是说陈然……你……真的有信心吗……说实话,别骗我。”

    夜萌闭上了眼睛,深呼吸几口气,然后缓缓睁开眼睛,转头看向他,面色有些沉重,双唇微张,叹息似的吐出两个字,“没有……”

    可是没信心又能怎样呢,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除非他想后半辈子一直都活在提心吊胆中,被那些凭空捏造出来的黑料给束缚一辈子。

    “没事的,不管怎样,我都陪着你,”齐翎说:“萌萌,你一定可以的。”

    夜萌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样子,笑了一下,像春日里的阳光一样温暖但不刺眼,“小翎,说实在的,要不是我知道你不是,我都要被你这一次又一次的表白给打动了。”

    “……咱能认真点儿不?”

    “你把你这认真的劲儿放你身上多好,我可以,你也一定可以。”夜萌看着他轻轻地说,像是一场绵绵春雨,轻柔而舒适。

    两人相视一笑,说着只有老友之间才能懂的话。

    ……

    第二天一早,冀辕就去A市监狱探监,他把昨天买的一堆东西交给老毛。

    老毛看到他来,满眼欣喜,“你又来看我啦,已经很久没人来看过我了。”老毛感慨道。

    “我给你买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别给别人,他们的我都有特别的标识出来,你认字儿,按我写的分给他们就行。”

    “哎,好!”老毛答应道:“那什么,我有个事儿想拜托你一下。”

    “说。”两人隔着一面玻璃,用听筒交流,冀辕看到了老毛眼里的泪光。

    “我……我想去看看他……”老毛的声音有些哽咽,喉咙跟咯着痰似的,含混不清,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看,似是哀求,又满是期待,“我进来之后就没去看过他了,他妈死得早,亲戚又都嫌弃我们一家,这么多年了……我就……就是……想带着你去看看他,给他添捧新土……然后告诉他,你把我照顾得很好,让他不要担心我了……”

    冀辕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眼眶忽然有些发烫,鼻尖也有些酸,双唇紧紧地抿在一起。

    “我好像可以假释……你……”

    冀辕迅速的整理好情绪,“等会儿我帮你问问,如果可以,你想什么时候去。”

    老毛先是一愣,然后老泪纵横,像个孩子似的失声痛哭了好一会儿,用手抹了一把脸,吸了吸鼻子,垂下眼眸,“下……下……下个月十五号吧……他……那天走的……”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小声,像是在对自己说,提醒自己那一天的特殊性,也是在铭记那一天的痛苦,又像是在向冀辕寻求安慰。

    “行,”冀辕的喉咙有些疼,他突然有些羡慕老毛的儿子,一直被自己的父亲惦记着,不像他,“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快回去了,我去帮你问问假释的事。”

    老毛红着眼圈看着他,嘴里一直重复着两个字,“哎,好。”

    冀辕放下电话之后也没急着走,而是等着狱警带他进去,他一直在回头望,直到望不见人影了,冀辕才抬脚离开,他知道那种离别的感受,这一次之后不知道过多久才会见面,所以他才会一直等到对方看不见自己才离去。

    他去到管理处,询问了关于假释的相关内容,然后走出监狱大门。

    秋风萧瑟,监狱外有一排梧桐树,现在满地都是飘落的梧桐枯叶,每一步都“咔咔”的响,他的情绪也跟着一点一点的崩溃,他太久没哭过了,以至于早就忘了,哭也是一种宣泄情绪的方式,一直紧绷着神经,随着老毛的那一句“我就是带着你想去看看他,给他添捧新土”而击溃了。

    牛二和老毛,两个都把他当成儿子的人,不管他们是他当成替代品也好,还是真的想把他当成儿子也罢,对于他来说他们都不是他的父亲,齐新从小就跟他说,“你的父亲只有一个,他叫冀北,别的人,不论对你多好,都不是你的父亲。”他一直都记着这句话,他和齐新一样,都是个认死理儿的人,一旦认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谁都无法改变,即使冀北不喜欢他,但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把冀北放在父亲的位置上,从来没变过,就算是他的亲属栏写着孤儿两个字,冀北在他心里的位置也一直没变过,这也是他最恨自己的一点,冀北给他的任何一点点的温情,都能触动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迎着萧瑟的秋风,他把外套的拉链一拉到底,半张脸藏在立起来的领子里,掏出包里的墨镜戴上,掩盖哭红的双眼,脸上的泪痕冲刷掉了他的心头的丝丝疲惫,大哭一场之后,他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打了个车回酒店,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恢复了那一副别人欠他钱的脸。

    临出门前,他把美瞳摘了,去见方燚东他们,他不需要任何的掩饰,戴上透明的淡蓝色墨镜和口罩就出了门,酒店门口停了很多车,他翻出手机看了看车牌号,上了车。

    他换了一件白T恤,套了一件黑色的皮夹克,一条黑色的九分牛仔裤,一双黑色的高帮帆布鞋,墨蓝色的头发安安静静的搭在额前,一双异色的瞳仁,显得格外的好看。

    冀辕坐在后座,整个后背靠在靠背上,歪着头看着窗外,眼神有些迷离,这窗外的一切他是多么的熟悉,可此刻看着却甚觉陌生。

    他选了个离自己之前租的那个公寓很近的酒店,以前上学的时候天天都要经过这里,酒店门前的花坛里又换了一种花,他昨天在登记入住的时候听到前台的服务员们瞎聊,说是前些天A市连下来好几天的雨,就跟天漏了似的,把这些花儿都打蔫儿了,上面正在联系供花商,这两天就准备再换一批花儿了,今天续房的时候听到她们说准备换一批雏菊。

    雏菊,齐新最喜欢的花儿。

    冀辕摇下车窗,闭上眼睛,秋风过耳,阵阵凉意让他悬在半空中的思念骤然落地。

    他抹了一把脸,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感性了,有点儿不正常,深呼吸一口气,转换了一下心情,把口罩扒下来,掏出手机给方燚东打了个电话。

    “你们到了没。”冀辕问,声音冷冰冰的。

    “还没,正准备过去,五木他们也才刚到,正式活动下午才开始。”方燚东一边穿鞋一边说。

    “哦,那李狗蛋儿呢。”

    “他?刚起,我算是明白你昨天为什么要那么做了,”方燚东无奈地说:“太他妈能磨蹭了,我都把他被子掀了,他居然裹着床单儿继续睡!我和钱鑫两个人把他拖下床,扔地上他才站起来,穿衣服他能穿半小时!半小时!我姐化妆都要不了那么久!你赶紧把他领回去!”都最后他几乎时吼出来的。

    “停停停停停,你跟他说,想要手机的话你们得赶在我前面到五木那儿,再跟你说一句,我已经上车了,就我原来住那儿,也就四十分钟到,你让他自己看着办。”冀辕说得很平缓。

    “李润宇!你听到没!你的手机已经没了!”方燚东开着免提,脱下穿好了的鞋,故意站在洗漱台外,让他听见,“我家到那儿也四十分钟,他已经出发了,你节哀。”

    冀辕在电话那头轻声笑了一下,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让李润宇背脊发凉的话,“月亮昨天给你打电话了……”

    李润宇一听到“月亮”两个字,立马精神了,赶忙吐掉嘴里的牙膏泡,开口就骂,“畜生!你他妈!”李润宇气得一直喘,再也骂不出第三句了。

    冀辕听了就只是笑,“骂够了没,你有这骂我的时间,还不如赶快收拾收拾,赶在我前面到那儿去。”

    “操!”李润宇骂了一声,然后冀辕就听见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和方燚东的爆笑声。

    冀辕挂了电话,脸上挂着一点浅浅的笑,司机从他一上车就不停地从后视镜偷瞄他。

    “师傅,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冀辕脸上虽然挂着笑,但是不妨碍他说出口的话带着冰碴子。

    司机不禁哆嗦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声音怯怯,“没……没……就是……你眼睛……”

    “我眼睛怎么了。”

    “没没没没没,你长得可真好看,跟男模儿似的……”

    “谢谢。”冀辕说,他没摘墨镜,这一棕一黑的眸子藏在淡蓝色的镜片后面,不是熟悉他的人是不容易发觉的,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司机有问题,他把窗户全部打开,风呼呼地往里灌,顺手摸着车门把手,把脑袋搭在窗沿上,另一手垫着下巴,慢慢地摸着窗户下的那个门锁的按钮,看着前面路口的红绿灯,猛地一下拔起,然后夺门而出,把司机的声音淹没在了阵阵喇叭声里,两条长腿稍微地跑了两步,就钻进了旁边的地下商场,一脸阴沉。

    司机被他这一系列动作惊出一身冷汗,扯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汗,佯装气极了的样子从车上下来,绕到后座,把门关上,一边关还一边骂,“小兔崽子,一点儿道德水准都没有,下了车不知道关门,不知道这影响交通啊……”

    回到车里,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战战兢兢地说:“失……失败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司机脸上一阵煞白,哀求道:“别别别,求求你了,我知道他要去哪儿!我现在就开到那儿去,一定把他给你带过去!求求你别动我女儿!求求你……求求你……”他只是一个劲儿的哭着,哀求着,全然不顾后面一声一声的喇叭声,以及前面已经变绿的信号灯。

    一个辆车从他旁边经过,副驾驶的人冲他竖了个中指,“大叔,绿灯了看不到吗,色盲还是智障!”

    他连忙挂了电话,一脚油门踩到底,想着那个目的地飞奔而去。

    冀辕穿过地下商场,进了地铁站。

    ……

    夜萌和齐翎下车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们临下车前查了一下路线,可以从车站直接做地铁过去,他们订的酒店也在那附近。

    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是车站里进进出出的人还是很多,拥挤的人潮把他们俩冲散了,齐翎用力地喊着夜萌的名字,却没有听见夜萌的应答声,他不由得有些心里发慌,站在角落里拨通了夜萌的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又连着打了好几次,依旧没有人接,他彻底慌了,向车站的工作人员问了广播站的地方,一秒也不耽误地就冲了过去,向广播站的人员说明了情况之后,他站在话筒前,声音里的急躁呼之欲出。

    “萌萌,我在广播站等你,速来!”但他重复到第五遍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上面闪着“萌萌”两个字,他立马就接起来,吼道:“你他妈跑哪儿去了!”他忘记了自己面前的话筒,这句怒吼也顺着话筒散发了出去,广播员赶紧收了话筒的声,在他旁边安慰道:“人找着总归是好的……”

    他根本就听不进去,继续吼,“站那儿等我!我马上过去!”

    齐翎气冲冲地挂了电话,转身向广播站的人员道了谢,然后向着夜萌说的地方狂奔而去。

    夜萌靠着墙,一只脚蹬在墙上,歪着头,双手插在裤兜儿里,背包背在胸前,看见他来了,笑了一下,“我就上个厕所,哪知道会被冲散啊。”

    齐翎因为跑得太快太急,这会儿正撑着膝盖气喘吁吁,但是也不妨碍他发脾气,抬手擦了擦因为焦急,紧张和奔跑而出的汗,“你就不能给我打电话或者发个微信吗!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要是丢了我怎么跟你妈交代!”他气呼呼地说,看着夜萌那张若无其事的笑脸,更加的气不打一处来,“能不能为了我年轻而宝贵的生命想想,我的大哥。”

    夜萌笑笑地看着他,轻轻地说:“我叫了你的,我还看到你回头了,我以为你听到了的。”

    “并没有。”齐翎撇撇嘴。

    “行了,”夜萌拍拍他的肩,“走吧。”

    夜,寂寥又微凉,但对于他们俩来说,今夜有点儿暖,还有点儿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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