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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情商高,不代表没脾气

    蒋屹尊已经在院墙外的法国梧桐下站了好一会。卡Kа酷Ku尐裞網

    远远地望见出租车驶过来,他却转身踱到了树干后面。

    旋即,双手插进西裤口袋,稍稍歪头,努起嘴唇,偷偷望过去。

    他的头发有点自来卷,即便用了发泥定型,额前总有一缕会耷下来。

    奇怪的是,丝毫没有凌乱感,反倒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雅致。

    诸如,此刻。

    望见女孩下了车、向大门口走着,他准备等她进院之后再回去。

    怎料,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个毛头小子,死皮赖脸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丫不止搭讪,居然还屡次摸她的头发。

    忍无可忍的蒋屹尊快步走过去,吼住了男孩的第三次“摸头杀”。

    戴俏听见他的声音,立刻来了精神,小蝴蝶似的奔过来,挎住他的手臂,脆生生唤道,“屹叔!”

    hat?

    不是“屹哥”么?

    蒋屹尊正纳罕呢,男孩跟着走了过来。

    “叔叔好!”居然还礼貌地问候了一声。

    蒋屹尊表面不动神色,心里头已经跑过无数头羊驼。

    他没理男孩,胳膊紧紧夹住戴俏的小手,携着她转身,往大门口走去。

    “戴俏,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瞧不出眉眼高低的男孩在后面喊道。

    “你敢回应,今晚就别想吃饭!”蒋屹尊的唇角挤出了这句话。

    五年了,这是最严重的一次警告。

    他是从来不用吃饭这件事做威胁的。

    哪怕她再皮再淘,他顶多笑着轻斥两句。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由着她,怎么都行,怎么都好。

    今天这是真生气了!

    戴俏不敢正眼看他,只觉得自己挨着一座游走的冰山。

    遂,她权当没听见男孩的话,加快速度,溜溜儿地跟随男人的脚步。

    甫一走进大门,蒋屹尊就抽回了手臂。

    “我在书房等你!”寒声说完,抬脚就走。

    两条大长腿频繁交替,没几步就到了廊子尽头。

    戴俏垂下脑袋往前蹭着步子,分析着自己在大门外的言行。

    呃,那一声“屹叔”好像叫错了……?

    蹭到书房的时候,蒋屹尊已经甩掉外套、岔着双腿坐在沙发上。

    腿太长,显得沙发很矮。

    戴俏站在他面前,双手背到身后,等候训示。

    这种情形极为罕见。

    上次大概是在半年前,也是周末在家休息。

    那天,姜一橙给她传了一段动作视频,内容有些不可描述。

    好死不死的,她忘了消音。

    正看得面红耳赤、呼吸急促,他忽然破门而入,撞了个正着。

    虽然画面上的重点部分是打了马赛克的,但他还是一怒之下摔碎了电脑。

    然后,就像此刻这样,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训话。

    “那个小子是谁?”蒋屹尊挑眉问道。

    语气凉凉的。卡Kа酷Ku尐裞網

    戴俏润了润嘴唇,“上届的学长。”

    “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认识多久了?到什么程度了?他有没有对你表白过?”爆豆般,有点像警察审问嫌疑人。

    “应该是姓宫;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就住在附近;谈不上认识,只是面熟;更谈不上什么程度;更更谈不上表白。”如实作答。

    空气安静了片刻,男人的语气臭了起来。

    “不认识你跟他说什么话?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敢答应什么约定?你是姑娘家,讲点廉耻行吗?”

    最后几个字,触到了戴俏的底线。

    她是情商不低,但不代表没脾气。

    更何况,在被无端冤枉甚至是言辞带有污蔑意味的时候,好脾气的人也会奋力反击!

    “蒋屹尊,你了解事情的真相吗?就算是陌生人跟你说话,总要有礼貌地回应一两句吧?我什么时候答应他的约定了,都是他自说自话好不好?还有,”终于喘了一口气,“我,没有不讲廉耻!”

    说完,转身就走。

    两步之后,被捞住了手臂。

    他很用力,她被握疼了。

    “你去哪儿?”声音粗粗的,依然裹着怒气。

    戴俏的坏情绪全被勾了出来,乜斜着男人的脸庞,恶狠狠地蹦出几个字,“去找我爸妈!”

    蒋屹尊脸上的肌肉随即一抖,“胡说什么呢!”

    “与其这样被人冤枉辱骂,我宁可当初跟他们一起死掉!”说完,用力甩掉了他的大手。

    其实是他愣住了,所以她才得以挣脱。

    戴俏下意识往外跑,然后“腾腾腾”上楼,回自己房间,锁门,扑在床上,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印象中最后一次哭泣是在父母的葬礼上。

    可是此时此刻,她有点想流泪。

    攥着拳头,咬着嘴唇,憋了好一会,总算把眼眶里的那股子湿气给烘干了。

    情绪好像冷静了一点,但还是很气!

    这是他第一次用那么难听的话说她,绝对不能轻易饶过。

    如果不让他长点记性,以后就会有无数次。

    反正在“戚公馆”已经吃得五饱六撑,索性窝着不出去了。

    掏出手机,刷新闻,玩游戏。

    晚餐时间一到,房门被敲响。

    “哐哐哐”,声音很大。

    除了最擅长虚张声势的演技派孔婶儿,不会再有别人。

    果不其然,门声响过之后,是粗声大气的吆喝。

    “俏俏小姐,到饭点儿啦,下楼吃饭哟——”

    言语和行动都像极了十九世纪有钱人家的黑人保姆。

    不那么细腻,但是很热情、很善良,还带着一丝小狡黠。

    戴俏知道,一旦回应,孔婶儿就算把门拆了,也会带她下楼。

    遂,干脆一声不吭,就当自己已经睡着了。

    孔婶儿又在外面吼了几声,得不到答复,便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随后,粗重的脚步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楼梯口。

    戴俏以为这下可以安生了,房门却又一次被敲响。

    “俏俏,该吃晚饭了……”蒋屹尊的声音接踵而至,透着小心。卡Kа酷Ku尐裞網

    原来刚才孔婶儿敲门的时候他就在走廊里。

    戴俏努唇忖了忖,决定真睡。

    放下手机,钻到被子下面,解开发绳,闭上了眼睛。

    蒋屹尊在走廊里连敲带唤折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来那张小脸儿。

    于是,不无沮丧地转身下楼。

    晚餐吃得索然无味,酒倒是没少喝。

    天擦黑的时候,又去三楼敲了一次门,还是没人理。

    回房简单洗了洗,躺在床上烙饼。

    烙到子夜时分,猛然坐起,撼着身子喘粗气。

    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才十八岁,正值情窦初开的好年华,如果不帮她把把关,万一被不着调的年轻小子给欺负了怎么办!

    是把欺负她的人给碎尸万段,还是压根就不让任何人来欺负她,他不作考虑便选择后者。

    她怎么就不明白他的苦心呢?

    蒋屹尊很是郁闷。

    在床上晃了半个多小时,鼓了鼓腮帮,下床,从放手表的抽屉里找出了钥匙。

    她现在住着的房间原本是他的,因为她刚来的时候只有在那张床上才睡得着,他便搬到了隔壁来住。

    这枚钥匙一直搁在他手里,不过从未用过。

    毕竟是女孩,他不会随便进她的房间。

    可是此刻,钥匙握在掌心,双脚不由自主地迈步,走出去,站在了隔壁房门口。

    走廊里很安静。

    自打父亲过世、母亲长居国外,这层楼就只有他和她。

    倒是有点相依为命的意思。

    盘桓良久,他还是把钥匙插进了锁孔。

    轻轻拧了两圈,门锁“咔嗒”微响,房门开了。

    蒋屹尊稍作犹豫,推门走进了女孩的卧房。

    满屋子的馨香,不是花朵的味道,而是只属于她的淡淡香气。

    许多年以前,他就听人说过,大部分女孩是有“处子香”的。

    当时他一脸不屑,根本不信。

    直到五年前,他把她带回了家。

    最初的几个晚上,惊魂未定的小女孩怎么都无法入睡。

    十三岁的年纪,经历过那样一场惨烈的车祸,亲眼目睹父母为了保护她而双双身亡,巨大的心理阴影迫得她连呼吸都觉得费劲儿。

    他很心疼,便试着抱她入睡。

    ——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有洁癖的他怎么会不嫌弃这个汗津津的小女孩呢?

    把个小小的身子裹在怀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馨香便攻占了他的嗅觉。

    许是他的怀抱真能令她心安,许是她太累太乏,没过多久她就睡着了。

    但,他的睡意却迟迟不来。

    那几天夜里,他都是在那股馨香中静静地等待天亮。

    好在,没到一周时间,她自己就可以安然入睡了。

    只是离不开这张床,并没有离不开他的怀抱。

    打那以后,他就开始跟她保持身体上的距离。

    至于原因,这么多年也不曾细想过。卡Kа酷Ku尐裞網

    可能就是下意识的罢!

    这会儿又闻见了她的味道,便又忆起了她瑟缩着小身子难以入寐的样子。

    叫人心疼。

    蒋屹尊凝了凝神儿,往前走去。

    屋子里黑漆漆的,但是不影响他顺利走到床边。

    轻轻拧开夜灯,目光所及之处都染上了一层昏黄。

    不出他所料,她没有脱外套,只是散了头发,就那么拱在被子里睡着了。

    跟当年截然不同的是,她现在一旦睡沉了,真是打雷都震不醒。

    怜惜地叹了一声,蒋屹尊掀开被子,帮戴俏脱掉外衣和长裤。

    戴俏这个名字还是他给取的呢!

    但,改名字的主意是她自己拿的。

    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周五傍晚,他像往常那样到学校接她回家。

    急三火四赶过去,却见她双眼红肿地坐在路边。

    他以为她被人欺负了,连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却只是摇头,半天才冒出一句话来,“我要改名字。”

    再问,就什么都不说了。

    这孩子心思重,他不舍得违逆她的想法。

    寻思着“戴筱语”这个名字可能会勾起那段悲痛的回忆,所以她才想改名。

    几乎没怎么费脑子,他就想到了“俏”字,——她笑起来就是这个样子。

    把“戴俏”两个字写出来,女孩的第一反应却是拿起手机查东西。

    表情很是紧张。

    过了会儿,终于露出俏皮的笑颜。

    “就是它了!从今以后,我就叫‘戴俏’。”

    蒋屹尊好一顿追问,才得知女孩用某个算命软件测算了之前的名字,说是命格太硬,会克死最亲近的人。

    学医的人本来不迷信的,可是联想到父母早亡,她便怕了,怕她会克死他。

    所以,她必须改名。

    她说“戴俏”这个名字不止不会克他,并且还很旺他。

    蒋屹尊未作任何表示,但是心脏被填得满满的。

    直到现在,每每唤出她的名字,仍觉得心暖。

    脱完外衣,瞧着呼吸起伏的小身子,他犹豫着要不要帮她解开那个勒人的玩意儿。

    ——盈盈一握的大小,为什么非得戴那东西呢?

    冬天或许能起到保暖的作用,可是夏天不会闷热吗?

    再透气的材质也会捂得慌吧!

    蒋屹尊袖起双手,想要阻止自己那么做。

    可是,心和脑子在不停地怂恿。

    终究是,把她轻轻抱起来,手指探进纯棉t恤里,单手解开了背上的搭扣。

    动作娴熟到令人怀疑他以前是不是专门练习过。

    随后又解开两个肩带搭扣,顺利从衣服里扯出了文胸。

    女孩被放回到床上,倏然呓语了一句什么。

    仔细辨别,居然是“你才不讲廉耻呢……”。

    蒋屹尊翘起了唇角,摇摇头,着手整理文胸肩带。

    白色带淡紫色碎花,纯棉材质,是他两个月前给她买的。

    这孩子虽然双商不低,但在生活细节上很粗心。

    因此,她的内衣裤到现在都是由他来挑选。

    他怕她买不好,弄个非棉的料子,害得娇嫩的皮肤跟着遭罪。

    扣好肩带,本应放下的,他却一抬手,送到了鼻子跟前。

    那股无法形容的香味更加浓郁!

    蒋屹尊贪婪地深呼吸,仿佛想把文胸里蓄积的味道全部转到他的肺部去。

    好一会儿,只觉得呼呼吸吸之间全是她,这才不舍地放下。

    但,马上就懊恼起来!

    懊恼自己竟如此贪恋!

    快速收拾好脱下来的衣服,又给女孩扯了扯被子,他快步离开了卧房。

    再不走,很可能会抱着那个东西睡倒在她的身旁。

    回到隔壁,蒋屹尊又去酒柜前倒了半杯干红,端到落地窗前慢慢品呷。

    葡萄酒的甘香混合着女孩的余味,令男人有点心猿意马。

    俄而,他低头睨了一眼睡袍,不禁蹙起了浓眉。

    忽然感觉有点烦,回到酒柜前,用最大的杯子盛了慢慢一下子酒,“咕咚咕咚”干掉。

    随后,晃晃悠悠走去床边,把自己扔到床上,等待酒劲儿发作。

    又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会,这才姗然入睡。

    然,早上还没等睁眼,便感觉到平角裤那里十分不适。

    掀开睡袍瞟过去,湿哒哒的一片。

    “妈的,真是满则溢。”咒骂一声,起床冲澡。

    半个小时后,出现在餐厅的蒋屹尊又恢复到了清雅绝尘的文禽状态。

    坐在餐桌前,他不急着动筷,而是双手合十,拄着下颌等待。

    未几,打着哈欠的戴俏走了进来。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了一下,她的唇角翘了翘,“屹哥,早!”

    男人挑眉点头,往对面的位置努嘴,“赶紧地,趁热吃。”

    她却走到他身旁,把掌心握着的一个小物件儿放在了餐桌上。

    “喏,还你。”

    是一枚款式简单的长尾发夹。

    她以前特意买来送给他的,专门用来固定额上的几绺长发,居家必备。

    蒋屹尊恍然扶额,——难怪早起之后就没有见过它。

    想来是昨晚落在她房间的。

    原想着她睡得糊里糊涂会以为外衣和文胸都是自己脱的,谁料他居然在现场留下了擅入的证据。

    “咳……,谢谢!”打了打嗓儿,道谢。

    戴俏又往他身边凑了凑,用纤瘦的胯撞了下他的胳膊,娇声问道,“嘛?还跟我生气呐?”

    男人的鼻翼动了动,抬头斜睨,“这话应该由我来说吧!昨晚某人气得连饭都没吃。”

    戴俏娇笑,“不吃饭的原因一定是不饿,反正不会是因为生气。”

    “那,你要怎么解释就连说梦话都在骂人呢?”蒋屹尊温声逗道。

    “哈?说梦话?我有说梦话吗……”女孩忽然捂嘴。

    她想起来了。

    昨晚有做梦的,并且在梦里叉着腰痛骂身边这个人。

    忘记了有没有爆粗,反正指定是骂他了。

    遂,垮着脸,用尖尖的葱指轻戳他的胸口,“哎呀,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们都生气来着,扯平好不好?”

    男人正色回应,“俏俏,我不该那么说你,对不起!”

    如果不正式道歉,他心里更过意不去。

    戴俏抿唇点头,“好吧,我接受这位绅士的歉意,昨天的事情翻篇儿了。”

    说罢,去对面坐好,开始吃东西。

    她哪里知道,这事儿在他心里可没有完全翻篇儿。

    至于后续,慢慢来,急不得。

    食不言,寝不语,两人安安静静地用餐。

    吃到一多半的时候,戴俏的手机响了。

    拿出来瞧了一眼,居然是骆心的号码。

    稍作犹豫,她还是接了电话。

    “俏儿,赶紧过来……”骆心的声音很急。

    女孩轻咳一声,“有什么事儿吗?我在吃早饭呢……”

    其实就是想暗示骆心,蒋屹尊在跟前,她说话不是太方便。

    电话那头却一点都没接收到暗示,仍然急声催促,“俏儿,快过来,我这要出事……”

    含糊其辞,没说完就收了线。

    戴俏茫然地望着手机屏,然后抬头看向蒋屹尊。

    他也在看她,“怎么了?嗯?”

    不等她说话,他的手机也响了。

    是蒋少恭打来的。

    “屹尊,赶紧到‘戚公馆’来帮我的忙!”蒋三爷有点喘。

    蒋屹尊抬头望了女孩一眼,然后压低嗓音,“你不是才做完那个手术吗?这么急就跑到尚都来,恢复不好怎么办?”

    ——他不太了解结扎术是怎么个操作原理,但总归是在那个地方动刀子,恢复不好应该会影响功能吧!

    “还真是照你的话儿来了!”蒋少恭的声音愈发悲凉,“侄儿啊,你再不来帮三叔,三叔的命.根子可能要不保了……”

    照样是没有说完就挂了电话。

    两口子犯了同一个毛病。

    蒋屹尊也茫然地望了会儿手机屏,然后抬头与戴俏对视。

    两人没用说话,眼神儿完全承载了沟通任务。

    接着,同时起身,往外走去。

    蒋屹尊开着宾利,载戴俏前往“戚公馆”。

    半路上,他淡然发问,“昨天是去见三婶儿,而非给姜一橙送照片,是不是?”

    戴俏点头,顺势把脑袋耷拉下去,“对不起,我撒谎了。”

    认错态度极好。

    一只大手伸过来,温柔地耙耙厚密的发顶。

    “以后想去哪儿就直说,我可以亲自送你。再也不许撒谎了,听见没?”声音比手指还要温柔。

    女孩扭头冲他眨眼,脆声回应,“好!”

    一个字,换来又一记“摸头杀”。

    这么好的气氛,跟“戚公馆”内的冷空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蒋屹尊牵着戴俏走进大厅,止步扫视,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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