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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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刺目的闪电直直的打在半空之上，让周围的夜色增添了几抹光亮。
这样的光亮，只看着便让人从骨子里感觉到寒意。
半开的窗户半遮半掩着，床上原本睡的正熟的女子忽然间惊醒。
雷声轰隆隆，楚涟漪急促的喘息着。
还未等她喘息均匀，便听到外面传来激烈的敲门声。
“姑娘，姑娘，夫人夫人快要不行了，你快些起来随奴婢去看看夫人吧。”
母亲病逝？
楚涟漪心里咯噔一下，却看到自己跟被雷劈了一般，脸色极为惊诧。
“赵嬷嬷，你莫不是睡糊涂了？娘白日里不是还好端端的陪我和姐姐一道逛园子吗？怎么忽然就……不可能！你骗我！你肯定是在骗我！”
赵嬷嬷不言不语，只眼泪簌簌的往下落。眼神里满是哀伤。
这样的神态，比说什么话都要让楚涟漪绝望。
她的心，一路下沉，直到跌到谷底：“娘真的……”
才说这三个字，她便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她腾地一声，跳到地上，就往外跑。还是赵嬷嬷拿了鞋子，给她拿了披风。
她这才往母亲院子里狂奔而去。
雨总算是落下来了，倾盆大雨，楚涟漪抄近路，却不小心摔在地上，爬起来就往前跑。
她甚至感觉不到疼，感觉不到冷了。
好不容易终于赶到母亲门口，她一眼就看到，难得齐聚在一起的各院子里的姨娘，竟然都聚在这里。
还拿着帕子，小声的哭泣。
究竟是在哭，还是做戏，谁知道呢？
宋姨娘看起来哭的最伤心，眼睛都红肿至极。
见她失魂落魄的过来，她还上前安慰道：“三小姐，您别太伤心，若是夫人见着你这个样子，说不得有多心酸呢。”
说的好听，她说不定在心里怎么诅咒母亲死呢！
只是，楚涟漪如今没空跟一个宋姨娘计较。
因为她的整颗心，全都被病重的母亲吊着呢。
一把推开宋姨娘，楚涟漪往屋子里走去。
正迎面撞上，正听到声响，要去迎接自己的张嬷嬷。
张嬷嬷脸上难掩惊诧，但她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因此，她很快便反应过来。
只道：“三小姐既然来了，那便进来看看夫人吧。夫人一直在等着你呢。”
楚涟漪应声，脚步极快的走到母亲床前，在看到躺在床上，满脸憔悴的母亲的时候，她几乎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娘，娘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
眼前的楚夫人，满脸憔悴，头发花白，脸上斑点重重，几乎要挡了她的整张脸。
如果只是这样也便算了，她搁在外面的手指，竟然还透出些青紫的模样！
几乎没怎么思考，楚涟漪就心里头冒出个想法：“中毒！张嬷嬷，我娘是不是中毒了！她是不是被外面那些小妾给下毒了！”
楚涟心今日去陪老夫人了，因此来到拾光院的时辰比楚涟漪要晚上一些。
正巧便听到楚涟漪这话。
她下意识的望着母亲，也见到了那些看着与众不同的地方。
她眼神一厉，直直的盯着张嬷嬷：“嬷嬷怎么不说话？还是这毒是你给下的？”
张嬷嬷垂头，依然不开口。
楚涟心上前半步，在府里养出来对待下人的态度，让她显得很有威严。
可就是这样，张嬷嬷连眼神波动都未曾波动一下。
楚涟漪气急，她再次质问起来：“张嬷嬷，你难道是旁的人放在我娘身边的不成？都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在想着为凶手说话！”
这下子，张嬷嬷总算开口了。
她忽的抬头，望着楚涟漪的目光极复杂：“奴婢没有为凶手说话，只是这件事，无论是大小姐，还是三小姐都不适合知道，这也是夫人吩咐的！”
吩咐什么？吩咐不能告诉她们真凶？
楚涟漪眼神半眯：“张嬷嬷，你错了，我与姐姐又没有想要问你真凶的意思，而是，想问你母亲究竟中的什么毒？可有解法？”
也许是因着楚涟漪的语气太过强硬，张嬷嬷微微舔了舔唇，最终还是道：“没有用的。夫人若是两天前，不喝那杯茶，就好了。”
正在此时，病床上的人忽然颤颤巍巍的睁开了眼睛，楚涟漪顿时神情柔和的扑了上去：“娘。”
楚涟心扑在另一旁，也叫着娘。
楚夫人伸了手，想要摸摸两个可爱的女儿，想让她们别那么伤心，只是那手，却只抬起一点，下一瞬，便重重的跌在床上！
“娘！”“娘！”
哭喊声顿时撕心裂肺起来，楚涟漪从黑暗里猛地坐起身子，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娘，娘她竟然会在几日后去世？
楚涟漪在等天亮的几个小时里，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也在暗自揣摩时间。
张嬷嬷说，那杯掺了毒的茶水，是在两日前她跟姐姐和母亲赏花的时候，喝的。
那证明，事情还没有发生呢。
这意味着，她还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天已经不知不觉里大亮了。
门外夕照已经在喊了：“姑娘姑娘，您可起来了？大小姐院子里的印月姑娘来了，说是大小姐说了，今日天色不错，所以想跟小姐一道，带着夫人在院子里逛一逛！”
赏花游园！就是今日！
楚涟漪一改往日的举止文雅，几乎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打开房门，望向夕照：“告诉大小姐一声，我梳洗之后，便去找母亲，所以，出行的时候，便不需要特意叫我了。”
夕照总觉得今日的姑娘有些奇怪。
但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头，便当真把这件事跟大小姐说了。
春晓服侍楚涟漪梳洗，却被楚涟漪拒绝了。
她草草的梳洗完毕，便带着丫鬟一道去了母亲院子。
正赶上母亲在用早膳，见了她，母亲极是高兴：“漪儿，怎的这个时候来了？因着又跟你姐闹别扭了？所以，不想跟我和你姐一道赏花？”
能看的出来，母亲对这次赏花，抱着多大的期待与欢喜。
楚涟漪垂头，莫名难过。
她之前，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呢？竟然都不知道原来，母亲竟然为了她跟姐姐，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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