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任人宰割
“你说要结案了是什么意思？”，国会大厅里，哈利在大钟下，交叉双臂，紧紧盯着埃里克·威尔金森。多亏了蝙蝠侠的两条新年爆料，麻瓜网络上，目前最热门的话题，已经不是什么洛杉矶的尸体和城市魔法秘闻了。
在网络控制小组巫师们的努力下，大钟的指针已经回到了黄绿交界处。美国魔法国会终于在2016年第一天见识了信息时代的爆炸速度，当然也为日后的应急机制提供了可借鉴的经验，比如随时准备一两条麻瓜名人的黑料等。
没有了头上悬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埃里克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哈利，现代司法制度重证据、轻证词，巫师社会也不例外；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约翰，包括你之前提交的转账单，我们也查到了他在瑞士的开户记录。‘门捷列夫’和‘特斯拉’都在他的名下。”
“这是约翰！约翰威尔逊!三代美国纯血！他什么时候有能独自在瑞士开户的知识和能力了？”
“我当然知道约翰是什么样的人，但仅凭你我的单方面证词，完全不能推翻这个白纸黑字的证据”，埃里克理解哈利的挫败，他拍拍哈利的肩，耐心地说。
“即使加上你那个‘黑户’英国巫师朋友的证词”，他对哈利指指大厅不远处，百无聊赖的德拉科。
“我已经撤了他的三项质控，‘非法巫师移民’‘当着麻瓜的面使用魔法’，‘未登记魔杖’？任何一条都能送他见梅林。这已经是我们几个部长副部长们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看在约翰给你们添了这么大麻烦的份上。我不能再要求他们更多了，哈利。”
“蝙蝠侠窃取的实验室监控记录呢？这能证明约翰的无辜，以及凶手另有其人！甚至很多人！”哈利十分无奈，这毕竟是美国的魔法国会，他也只是一个国际交流傲罗，实际上在这里没有任何司法权。
“你仔细看过那个监控录像了吗，哈利，它是无声的，我们只能看到——约翰闯进去，救出你，要对你施咒，被蝙蝠侠和马尔福制服。之后他的死亡，从不带任何偏见的角度看，完全可以解释为畏罪自杀。”
“还有你提供的约翰临终给你的‘遗言’？那个公式，你自己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埃里克略显严厉的质问，让哈利哑口无言。
“约翰的遗体呢？解剖一下，他当时不对劲，有诅咒、或者某种物质，在阻止他说话”，哈利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的母亲拒绝任何尸检，这是巫师传统和人权。麻瓜的方式解剖？没有巫师会同意的，你了解巫师们有多看重遗体”。
“美国这边，没有任何新发现的证据，能证明有人在用你说的那种方式在暗杀巫师。我们这么大的国土面积，和巫师数量，有限的傲罗资源不会一直投在这个案子上的，我们甚至都不能肯定到底有没有案子，不是吗？”埃里克安慰沮丧的哈利。
“我会私下派人盯着你名单上的五个斯莱特林，但不能让国会其他部门知道，这是我所有能做的了……”
哈利深深叹息，“……我知道，我知道，埃里克，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看着大厅里强自镇静的德拉科，哈利摇头，对自己会让他失望而感到难过，“……所以，我要带着两具尸骨，和一个含义费解的公式回英国了……”
“如果我是你，会将重点重新放回英国，你告诉过我，他们的目标是落单的斯莱特林？欧洲境内是否有类似的案件，会是我下一步要尽快确认的。”
哈利点头，承认埃里克所说很有道理。
“对了，忘了给你这个”，埃里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直接轻轻塞进哈利外套里，“这是我对不得不结案而给你的赔礼——马尔福的魔杖许可证。但他也不能太放肆了，这张证件只能保证他不被追踪，但官方记录里没有他的名字。所以，不要当着傲罗的面用魔杖。”
哈利觉得今天终于发生了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他冲部长咧嘴，“黑证件？埃里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灵活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证件？”埃里克眨眨眼。
告别部长，哈利快步跑到德拉科身边。
“你……还好吗？”他试着把自己放在德拉科的位置上想象一下，一个纯血，10年后重新步入魔法的世界，是一种什么感觉，却觉得自己的不够资格感同身受。
而德拉科，除了略显急促的呼吸，看上去相当平静。
“带我回家吧，哈利，我猜我们俩都需要喝一杯”，德拉科并没有马上问自己案件进展，想必深谙官僚机构错综复杂程度的他已经能猜到，这次的案件会不了了之了。
哈利也没有让德拉科自己试试幻影移形，纽约市内的短途旅行，其实是最好的机会。但，可能要马上回英国的自己，还能带着德拉科幻影移形几次呢？
之后，两人分别坐在德拉科客厅沙发的两端，各自沉默。
他已经听哈利详细讲述了被囚期间，和卢瑟的交谈，从那之后，德拉科已经许久不发了一言了。
哈利试图打破这压抑的安静气氛。然而却是德拉科先开口了，声音沙哑。
“你……最后跟蝙蝠侠怎么沟通的？”
哈利没想到他会第一时间问起这个，“他答应了不再追踪那个能让人普通人拥有魔法能力的药剂”，顿了一下，他接着补充道，“我说如果他不听我的，我会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德拉科淡淡地抬眉，“而他就这么让你威胁了？”
“差不多吧”
“差多少……”
哈利叹气，“他威胁回来了，说我可以试试，看结果是谁死”。
他本来指望，能至少听到一两句来自德拉科，对他和蝙蝠侠又毫无意义地针锋相对的犀利评论，但德拉科只是哼了哼。
“你……还好吧……从我刚才把卢瑟的话告诉你后，你就一直神不守舍。”
德拉科卷着魔杖许可证的边角，他拿到的时候，并没有哈利想象的那么兴奋。
“……实际上，我不好”。
哈利看到德拉科的喉结滚动。
“我真的宁愿……他们是因为寻仇在谋杀斯莱特林……而不是现在这种……好像斯莱特林都是任人宰割的肉……毫无用处……这是我最可怕的噩梦都是想不到的”。
德拉科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快要把手里的许可证攥坏了。
哈利往沙发另一端，德拉科的方向，挪了一些，将手放在了对方的肩上。
“……我已经秘密联系了几个信得过的傲罗，让他们从现在开始，就马上着手调查是否在英国和欧洲大陆有类似的斯莱特林失踪案”。
除了行动通告，哈利知道现在任何安慰都无法走进德拉科的心里。
“我就是失踪的一个……这个调查很难操作，哈利。想必这就是为何，这群神秘凶手会盯上斯莱特林的原因。不在籍隐居人士……又没人关心死活……”，德拉科痛苦地捂脸。
哈利想拥抱面前这个脆弱的前斯莱特林，却听到对方从手间传来的闷闷的话语。
“抱歉，我不是不想见你。只是……这会儿，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吗？”
哈利完全理解他，于是默默起身，离开了德拉科的家。
“我晚上会再来找你，好吗？”哈利在关门前问道，沙发上的德拉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为了给足德拉科调整的时间，哈利知道9点才又去找他。
哈利先去了德拉科的家里，没人；之后去了酒吧，在唯一亮灯的昏暗吧台，看到了静静端坐的德拉科，手边是一瓶即将见底的威士忌。
哈利拉过一个凳子，也坐在吧台边。
“没营业？”
“没心情……”
德拉科给哈利倒了一杯，哈利接过。
“你喝了多少？”
“和心情对应的分量”。
哈利慢慢地抿着威士忌，他其实没什么心情喝酒。
几分钟后，德拉科用沙哑的声音打破了一直笼罩着二人的沉默。
“我给母亲打了电话”
“告诉了她，我未来的打算”
“我想，接受你那个职位，当然如果可行的话。”
哈利放下酒杯，静静地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也回望着哈利，慢慢点头。
“对，我会回英国”。
从他双眼的目光，哈利知道德拉科是认真的。
“……没问题……就算不可行，我也会尽全力让它可行”。
德拉科用力捏着手里的瓶盖，指节发白，哈利猜那个豁口硌着一定很疼。
“你肯定能想到，这会让我们……”，德拉科深吸一口气，看向哈利的眼神，开始带上一丝痛苦。
哈利当然能想到，德拉科刚提出要回英国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但德拉科的选择，他不会干涉。
“我知道孰轻孰重，德拉科，我知道斯莱特林的未来对你有多重要；而魔法世界的平衡对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巫师都有深远的好处。从战后到现在的状况是病态的，不对的。”
哈利吞咽了一下，看进那双淡灰色眼睛。
“你知道你要面临多少困难吗？各个方面的？即使你顺利得到了那个职位……你有可能会失败得很惨。你的进展会很缓慢。虽然魔法部内，呼吁平等的人在逐渐变多，但你仍会……受到各种打压。”
“我知道……”
德拉科的目光并不坚毅，但却有百分之百的认真，哈利为此敬佩他。
扒拉了一下头发，德拉科扔开了手里的酒瓶盖，他看向窗外，深深地叹息之后，对哈利说，“也许……我们可以私下……秘密的，你知道，地下恋情？”他尴尬地笑笑，眼神挣扎，“我不会介意的。”
“我当然也不会介意的，但是，你愿意冒这个风险？”
“你知道你会面临多少困难和挑战。到时候，每个反斯莱特林的激进党，都会死死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如果你我的事情曝光，他们会把你塑造成我的小男宠，靠着这个身份才获得的职位，这会让你变成一个笑话。你的目标、抱负会永远实现不了。”
哈利知道说出这些非常痛苦，但他必须给德拉科点明。
“你是因为这个给我的职位吗？”
“不！当然不是！哪怕你我还是敌对关系！对比你的履历和能力，我也会选你，我相信所有公正的人都会选你。”
马尔福点点头，深呼吸。
“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我需要通过那个决斗”
听到德拉科的话，哈利惊讶地盯着他。
“如果我不把自己‘洗白’，回到英国，政敌们一定会拿我曾在美国违法这一点攻击我。你能想到的，哈利。”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