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异族习俗
p p p p第五十三章p p p p“我要出宫。”
p p p p荀锐擦血的动作一顿。
p p p p魏妙沁也不想同他亲近, 也不想开口怨憎，便只淡淡道“我的大嫂, 应当说是从前的大嫂。她是南安侯府长子的正妻，我昔日在侯府时，她对我照顾得分外细致。如今南安侯府被封，她怀着孩子回了娘家……”
p p p p荀锐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了“你要出宫去看这人？”
p p p p“是。”
p p p p“几时回？”荀锐又仔仔细细擦起了手上的血。
p p p p“……酉时。”
p p p p“今日不成。”荀锐沉声道。
p p p p魏妙沁张了张嘴。
p p p p荀锐又飞快地抢了话道“但明日可以。”
p p p p“为何？”
p p p p“今日是我们新婚第二日。”
p p p p魏妙沁怔了怔。
p p p p“怎么能去看别人？”荀锐接着说完了后半句话, 待说到后头，他的尾音已是一沉, 连带眉梢眼角都又添了一丝冷锐。
p p p p刹那之间，魏妙沁觉得有些荒唐。
p p p p他和她两情相悦都算不得, 偏还拿出了寻常新婚夫妻的架势来。
p p p p魏妙沁张了张嘴, 正撞入荀锐幽暗的眼眸中。
p p p p他正盯着她, 固执得要命。
p p p p魏妙沁到了嘴边的话，化作了一口气，浅浅地吁了出来。
p p p p“那就明日去。”
p p p p荀锐神色软和了些，叫道“甘华。”
p p p p躲在帘子后的甘华应了声, 忙躬身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p p p p“明日皇后要出宫……”
p p p p魏妙沁听他左一个“皇后”, 右一个“皇后”, 总叫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一会儿想到这荒唐的婚事, 一会儿又想到前朝皇后程氏。
p p p p她忍不住出声道“你以后莫这样叫。”
p p p p荀锐面色微沉，道“不这样叫？如何叫？纵使你愿与不愿……”都已经是我的皇后了。
p p p p没等荀锐将话说完, 魏妙沁咬咬牙道“倒不如叫我名字。”
p p p p也免得她回回听见, 都觉得扎耳朵, 越想越气。
p p p p荀锐一怔。
p p p p强压下去的怒火顿时泄了劲儿, 取而代之的是骤然间汹涌而来的甘泉雨露，将他一颗心都浸了个透。荀锐闭了下眼，狠狠咬了咬后槽牙，唇齿间弥漫开的是一丝甜味儿。
p p p p“妙妙？”荀锐出声，嗓音低哑。
p p p p魏妙沁不冷不热地应了“嗯。”
p p p p荀锐却盯着她，好似上了瘾一般“妙妙。”
p p p p“妙妙……”
p p p p他原先这样叫她，是他擅自为之。哪怕她神色疏离、百般不愿，但光是她的名字从舌尖滚动而过，都足以叫荀锐感觉到莫大的满足感，好像叫得多，她便真真切切为他所有了。
p p p p如今却是她亲口允诺了。
p p p p妙妙。
p p p p妙妙……
p p p p他恨不能唤上十遍百遍。
p p p p将那股压不住的甜味儿，将整颗心都塞满。
p p p p魏妙沁的呼吸滞了滞。
p p p p她总觉得打她说了那句话之后，荀锐盯着她的目光都变了。
p p p p魏妙沁连忙转过头看向甘华“明日我要出宫，去我大嫂杜氏的娘家。”
p p p p甘华连忙躬身应了“是，奴婢一切听皇后娘娘的吩咐。”
p p p p说话间，他还没忘记往荀锐的方向看上一眼，见荀锐神色不变，甘华这才敢真的听魏妙沁的话。
p p p p“皇上，外间……”甘华小心地开了口。
p p p p“你在此地盯着，直到清理干净为止。”荀锐说罢，上前一步，抓住了魏妙沁的手。他的手指方才在衣袍上仔仔细细擦过，擦得皮肤都泛起了红，也泛起了热意。魏妙沁的手微凉，被他一扣住，就不自觉地抖了抖。
p p p p荀锐当她是怕他。
p p p p他将牙关咬得更紧了些，又将她方才说话时的模样翻来覆去在脑中想了数遍，这才没有又撩起火气。
p p p p他抓着她往外走去，一路出了御书房，宫人们自觉拉出了一丈远跟在后头。
p p p p春纱与香彤提心吊胆地盯着前头，盯得久了，倒是没瞧见二人起冲突，只是瞧着瞧着……
p p p p香彤喃喃道“娘娘与皇上倒也是相配得的。”
p p p p春纱张了张嘴“……是。”
p p p p原先还有什么小侯爷，闫家公子……能数上名字的，多了去了。
p p p p如今再一比，倒也没人再能比这位更尊贵了。
p p p p前方荀锐突然顿住了脚步。
p p p p被他的动作一打断，莫说春纱、香彤等人了，便是魏妙沁自己的心也往上提了提，她忍不住问“怎么？”
p p p p她哪里惹着他了？
p p p p荀锐突地转头看着她，问“寻常夫妻新婚第二日，应当做些什么？”
p p p p魏妙沁“……”
p p p p一时间，檐下死寂。
p p p p魏妙沁也叫他问住了。
p p p p她……她又未成过婚，上辈子险些生生养成了老姑娘，最后倒也不等她再变老些，便在梦里死了。她哪里知道这些东西？
p p p p后头一干宫人也都愣住了。
p p p p这按照规矩吧，第二日当是要去拜见太后的，可这哪里有太后呢？
p p p p新后还应当宴王侯夫人朝廷命妇。
p p p p可这大婚都没按规矩来，这如何按规矩来？
p p p p荀锐沉默半晌，似是在回忆。
p p p p不多时，听他道“回坤宁宫。”
p p p p魏妙沁愣了下“回坤宁宫作什么？”
p p p p荀锐低声道“在异族，若是夫妻新婚，第二日是连帐子都不出的……”
p p p p魏妙沁开始没懂他的意思，等反应过来之后，魏妙沁瞪大了眼，面上一红，连退了好几步，僵硬地转开了话茬“今日磕晕那个是谁？”
p p p p“冯汝国。”
p p p p魏妙沁对那人面容不熟悉，但对这个名字却是熟悉的。
p p p p“是个惯会撒泼的。七年前，还磕晕在宫门外过。”魏妙沁撇了下嘴“他有一个儿子，四个女儿。那个儿子便同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先前在逸园，与几个破落户并一块儿作诗，却是些言语不当，调.戏邢家姑娘的淫.诗。邢家在京中纵使再是末流，却也不该受这气。魏静远撕了冯正的帽子，同他起了冲突。倒也没怎么着他，自己从楼里跳下去摔断了腿，偏说是魏静远逼的……”
p p p p冯汝国是个什么货色，荀锐一清二楚。
p p p p莫说是他，他全家上下是什么货色，荀锐都清楚。
p p p p荀锐低声问“你为魏静远打抱不平？”
p p p p魏妙沁猛地顿住了。
p p p p她扭头看了一眼荀锐，荀锐眸色深沉。
p p p p魏妙沁磨了磨牙。
p p p p这人真是，浑身都是雷，一踩一炸。
p p p p魏妙沁慢吞吞地摇了下头“我骂冯正呢。”
p p p p她飞快地又将话茬拉远“冯家几个姑娘我是见过的，过得比邢家几个庶女都还要不如……他们家的女孩儿被轻贱得厉害。偏冯汝国那老东西还想着，将女儿教得更死板怯懦些才好……真真谁见了都能欺负。冯正是长兄，却是半点用也无……”
p p p p魏妙沁一边往下说，荀锐便在一边仔细听着，一声不吭。
p p p p魏妙沁说着说着，就顿住了。
p p p p她在同荀锐说些什么？
p p p p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的事……平日里与杜氏、春纱、魏静远他们骂骂，便也就罢了。说给荀锐听……怎么都有些奇怪了。
p p p p魏妙沁骤然沉默下来，荀锐拧了下眉，这才开口搭了话“之后呢？”
p p p p“之后……没之后了。”
p p p p荀锐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p p p p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又或是方才瞧着又凶了些？原本好端端地说着话，怎么突然就不说了？
p p p p他仔细听了她说的话，尽管什么徐正，什么魏静远，又什么徐家姑娘、邢家姑娘，都同他没有干系，他也丝毫不关心……但他是想听她说话的，哪怕她再说什么赵家、李家、王家……说谁都好。只要她同他说话，他便能一直听下去。
p p p p气氛陡然又陷入了尴尬之中。
p p p p几个小太监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儿，眼瞧着又没声音了，都是急得不行，偏偏主子说话，哪里轮得到他们来插嘴？
p p p p二人又是往前走了一阵。
p p p p魏妙沁一眼扫见旁边的红墙，低声道“园子后头正对着一个水榭，不如去那里。”总归她是不想回坤宁宫的。
p p p p荀锐默不作声，同魏妙沁向那边走去。
p p p p等入了水榭，荀锐方才又挤出了话茬来，搭话道“你明日要去见杜氏，那你便同我说说杜氏……”
p p p p魏妙沁惊愕回头“说她？”
p p p p“你不是说她往日待你好么？便说她如何待你好的。”
p p p p魏妙沁顿了下“那倒是有许多的话说了……”
p p p p宫人相继呈上了茶水点心，然后便规矩地退开了。
p p p p魏妙沁不自觉地掐紧了手掌，好一会儿才松开。
p p p p荀锐倒也不急，这下并不催促她。
p p p p又过了好一会儿，到荀锐正发愁地想着，该想些什么话来同她说的时候，魏妙沁骤然开口道“杜氏嫁进南安侯府时，我年纪尚小。兴许因是周围人都顺着我的缘故，我脾气并不大好的，平日也娇惯得紧……听她说自己会做甜羹，做得极好，便要她做了给我吃……”
p p p p荀锐默默不语。
p p p p哪里脾气不好？
p p p p她却是他见过脾气最好的贵女。
p p p p又哪里算得娇惯？
p p p p他从来都是想着，将她小心翼翼捧在掌中，要什么便能给她什么。他想抱着她，连跨阶梯，都不累着她……
p p p p他这样将她扣在身边，小心待她，恨不能将心都掏出来给她。
p p p p若将来有一日，他死在了她的前头，她可还会像记得杜氏一样，也记得他的好？
p p p p“我也会做甜羹。”荀锐突然道。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