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木木挂断电话接着和李齐在外滩散步。夜晚的外滩格外迷离，适合坐在户外喝一杯酒，偶尔听到远处的游船汽笛长鸣，悠闲自在。此刻的外滩多了一分暧昧的气息，木木的右手从背后抓着左手腕，不时低头盯着脚下，和李齐找话题聊天。
“刚才是你闺蜜打来的吧”李齐轻声说。
“嗯，Rosie从日本回来了，约我们聚一聚。”
“哦，咱们后天就回去了，挺快的。真想让时间过的再慢些。”李齐边说边瞄了一眼木木。
木木没有回答，头低的更深了。两人走到了深夜，终于决定回酒店了。木木拿出房卡刷开了自己的房间，本想说让李齐早点回去休息吧，却没有开的了口。她只是什么也没说，兀自进了房间，门开着没有关。李齐把这当作允许的象征，也快步跟了进来。他还不忘把房门关上，上了安全锁。木木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干什么，就假装去收拾行李箱，摆放那些原本就叠好的衣服。
李齐一把从背后抱住木木，呼吸局促，一声不吭。两人保持这个姿势足足有几十秒，木木全身紧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绷直了身体，呆呆地站着。李齐毕竟是男生，这种时候还是要主动些，他轻轻的扶着木木的肩膀，让她转过来，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一下堵住了她的嘴。木木也闭上眼睛，任由李齐的摆布。说是干柴烈火也好，说是日久生情也罢，两人在出差的夜晚，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木木喜欢李齐也已经有一年，今天终于落在了实处，不管后果如何，不管明天将要面对什么，当下两人选择了在一起，食色男女，大多如此吧。
木木从上海回来已经一周了，没有再见李齐。他们的项目已经结束，办公区又不在一栋楼，偶遇不是很容易，李齐也没有再约过她。她也有几次想给李齐发个微信，又怕打扰到对方，思考再三，还是先不联系了。
这天刚上完课，她从外语楼往综合楼走，远远看到李齐和她女朋友迎面走来。已经无处躲藏，转身离开也来不及，只能正面应对。木木在短短十几秒思考了自己应该如何应对，虽然不擅长处理这种场面，最后还是决定自然地打招呼。她微笑着准备和李齐说一声“hello”，谁知，她刚转向他那一侧，李齐护着他的女朋友急驰而过，给了她一个侧面和背影。木木当时就怔住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望着已经远去的背影，冷笑了一声，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只是觉得刚才的举动成了笑话，仿佛自己赤身裸体地站在大街上，无地自容。木木是不善言辞的，是传统的，是有原则的，但是遇到李齐以后，她的观念在慢慢改变。虽然她知道对方有女朋友，不应该插足别人的感情，不应该付出真心，但是这一年的相处，让她觉得这么做是被允许的，是值得付出的。可是，今天的事情到底又算什么呢？难道她是他欲望发泄的出口吗？是他可以随便践踏的人吗？是他见不得人的阴暗角落吗？
晚上，木木在自己的日记里这么写道：今天我真傻，我以为的珍贵感情，被无情践踏，但是我不后悔，不后悔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不后悔自己勇敢了一次，哪怕没有以后。我从小被教导要诚实、要善良、要做到一切正确的事情，而我失去了真我。一个真正的人，应该为自己而活，要抚慰自己内心的渴望，追求自己的幸福。冷静过后，我理解了他今天的所作所为。男人，在关键时刻是怯懦的，但是我不能否定他对我的爱是虚伪的。我爱这个人，如果我因为今天他的下意识举动否定这个人，那就是在否定我自己，否定自己看人的能力。所以，我不怪他，我仍然深深地爱着他。即便从此再无交集，也不轻言放弃，爱一个人，就爱他的全部。夜已深，窗外的风咆哮着，独自一人的家，虽然冷清，却不清冷，因为心是炽热的。
第二天上午没课，木木在图书馆备课，李齐把一个三明治和一杯牛奶放在她的身旁，还有一张卡片，没有停留，转身离开。木木打开卡片，俊朗的几行楷书让木木的内心又一次温热。卡片上写：“亲爱的木木，现实虽然不如你我所愿，但这仅仅只是时间问题，请容我来处理，昨天的我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样龌龊，我是为了保护你，我不想玷污你和我的爱。你只要记住一句话：Je t\'aime（我爱你）。”法语老师也用这种俗气的语言来撩拨女孩。无论结局如何，此刻，木木是死心塌地的爱着这个人。
晚上，Rosie和木木去吃串串香，她想要分享自己内心的秘密已经很久了，今天她一股脑都告诉了Rosie。
“我之前和你说过，我对他有好感，但是他有女朋友，我只能默默喜欢他，不敢表白。后来他也对我有同感，慢慢就走到了现在。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在一起，或者说有没有未来，但是我现在不想放弃，我难得对一个人动感情，所以这次我想坚持下去，”木木闷闷的说。
Rosie发现最近忙自己的事，忽略了木木的感受，原来她现在也在经受煎熬。Rosie轻轻抓着木木的手，说：“木木，我知道你的为人，所以你现在的选择对你来说真的很不容易，但是感情的事就是这样，没有十全十美，也不是什么二十四孝故事，每个人都是值得去爱的。我们作为你的朋友，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但是，请保护自己，尽可能的爱惜自己胜过别人，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往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在你身边，对吧？”
木木笑了，如果说家是心灵的港湾，那对于离家的人来说，朋友就是爱的港湾，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在真朋友这儿，总能被治愈。
小渔最近花粉过敏严重，除了工作，都不太出门。陶放不在家的时候，她家就成了一个温馨的据点。看电影、吃美食，聊八卦，闺蜜之间最美好的事就是这些。周六三人又窝在小渔家聚会，今天小渔做了牛肉寿喜锅、加州寿司卷、牛油果沙拉，梅子酒，餐桌上摆放着绣球花，阳光洒在房间，三个女人略施粉黛，在最好的年纪，享受自在又美好的生活。
“木木，你最近和那个法语老师怎么样了，有见面吗？”小渔边准备吃的边问。
“偶尔一起在食堂吃个饭，平时遇上了聊一会天。上周他约我看了一次电影，然后就没什么了。”
小渔急脾气，又怕木木吃亏，一直追问李齐有没有和他女朋友分手，木木除了叹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有没有告诉你什么时候能彻底解决？他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你约会，要到什么时候？”小渔还是很生气地问。
木木虽然很心虚，但是还是相信他能尽快解决，“他上次和我说了，最近就和他女朋友摊牌，让我再等他一个月，毕竟他们在一起一年多了，不是那么容易分的。”
“小渔，你也别逼着木木，她也不想这样下去，我们看看李齐的表现吧。木木，你也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如果他一直拖下去，你也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能一直含糊不清。”Rosie劝解道。
从小渔家出来，刚走到家楼下，木木看到李齐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木木心里高兴地问。
李齐自然的搂着木木的肩膀说：“想你了，明天是周日不用上班，我来看看你。我能上楼吗？”
“当然可以，走吧。”木木笑着说。
李齐进们后先参观了一下木木的家，一居室的房子，木木布置的井井有条，空间也很充足，整体白色色调，搭配一些简单的蓝绿色家具，屋子里还有淡淡的清香。木木从冰箱给李齐拿水，李齐从背后环绕住她，头轻轻的抵住她的肩膀，温热的呼吸弄的她觉得发痒，他的金丝边眼镜框压的木木有点疼，但是她不会说出来。
“你今天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木木轻声问。
“我和她说了分手，她不同意。我知道不容易，不过你相信我会解决的。我现在爱的是你。”说着吻了一下她的头发。
木木看着眼前这个像是受伤了的大男孩，充满爱怜。这次的动情让她觉得自己长大了，像一个真正的成熟女性，为自己的感情负责，不退缩，不求回报。她抚摸着李齐的头，像一个母亲那样。李齐今晚没有走，后来也把这当作了自己逃避现实的秘密花园。只是两个月过去了，说好的分手却遥遥无期，理由也一直变换着不同版本，归根结底就是对方不同意分手，而他自己，已经为此付出了自己全部的力量。木木是仁慈的，也是决绝的，就算这样不见天日的厮守一直延续下去，她也觉得是幸福的。
两人习惯了彼此，自然也顾及不了同事的眼光，有时间就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去图书馆，一起漫步在校园的各个角落。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流言蜚语就格外的刺耳，他们当然也受到了相同的待遇。
“你看他们两个天天在一起，听说李老师有个女朋友，没分手呢。”
“是啊是啊，我以前见过他女朋友几次，人挺不错的。被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吧？”
“这个张老师看上去是挺乖巧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为人师表的？啧啧！”
无数的风言风语像刀片一样飞到两人的身上，刀刀见血。木木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成为过焦点，一直过着简单、低调的生活，如今也成了众矢之的，焦点话题。她不想承受这些非议，但是却百口莫辩。李齐先招架不住了，提出两人在学校保持距离，校外继续交往，木木虽然觉得李齐又一次想逃避现实，但还是答应了。她回想起几个月前遇到李齐和他女朋友时，他下意识躲避的表现，再想到现在的举动，不禁潸然泪下。她一遍遍在心里默念他的温存，强行告诉自己他的难处，唯独没有给自己一丝体贴。
她最近课题评优被告知落败给一个刚进校一年多的小朋友，理由是实践效果差。可笑的是，就在两周前，年级主任在大会上号召其他老师用她的方法教学，因为木木所教的班级成绩有显著提高。学校是一个封闭的集体，一丝一毫的差池，就会被无限放大。如今，木木成了学校的反面教材，虽然不至于处分，但是事实证明，校方已经把木木从一切和优秀相关的称号屏蔽掉。李齐也受到一定影响，所以最近脾气有些暴躁，两人在一起时偶尔会吵起来，木木总是隐忍对方，为他的恶劣行为找借口。
小渔已经不止一次劝木木放手，不要和李齐继续纠缠下去，木木态度坚决，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一次，小渔去学校找木木，正好遇到李齐，她也不见外，把他拉到一边盘问起来，“李老师你好，我是木木的闺蜜小渔，我知道你们两个在谈恋爱，但是请问你现在是单身吗？请问你什么时候能兑现承诺？木木是个非常单纯的好女孩，她现在每天都在承受你的懦弱带来的苦果，我想这些不用我告诉你。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如果你是真的爱她，就请尽快解决这些破事。否则，请你快点离开她，她经不起你这么折磨下去。今天我还尊称你是一个老师，如果你继续拖下去，别怪我不客气。”小渔一口气说完，拉着木木就走，李齐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个傻丫头，你要是不给他施压，他就一直这么磨叽下去，什么时候是尽头。他又不是结婚了，有孩子了，为什么就不能正常谈恋爱，正常分手呢？到底有什么巨大阻力让他拖这么久，我很好奇呀！你知道什么原因吗？你不会从来没问过吧。我的姑奶奶，你这是谈的哪门子恋爱。”
小渔是直性子，一吐为快，木木在旁边一句话都接不上，她确实不知道真实原因，只能哭丧着脸任由小渔数落。她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问。她怕李齐难堪，也怕自己落入第三者的庸俗中，逼迫现任让位，这些电视里的狗血情节，不应该发生在她的身上，也许就是这假清高害了她。
她在学校受人觊觎，定好的奖励可以轻易取消，她做为一名优秀老师的尊严，仅仅因为她爱上了一个有女朋友的人而被践踏。她心有不甘，但必须保持高昂着头，继续走下去，就是这假清高害了她。
小渔带木木到美容院做SPA，想让她放松一下。她知道这些日子她过的不好，可是又无法替代她，无法让她放弃，只好尽可能陪伴她，像一个真正的好朋友那样陪着她。
“木木，周六去那里花园，Rosie定好的，你可别忘了。你带上李齐吧，Tim和陶放也去，这次大家就聚齐了。”小渔躺在按摩床上提醒木木。
“我问下李齐吧，他不一定去，毕竟还没有正式介绍过，这次还是算了，下次再说吧。”木木有气无力的说。
“没事，陶放也没怎么出席过咱们的聚会，这次都去，相当于正式介绍了。”
“我回去问问他再说。这次陶放怎么这么给面子，以前叫他都不去？”
“他最近天天粘着我，也不玩游戏了，我都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不是挺好的嘛，你们这两个欢喜冤家。”木木笑着说。
周六晚上，大家一起到三里屯赴约。Rosie和Tim先到，木木和李齐也来了，小渔和陶放迟到了半个小时。还没看到人，就听到小渔大声责怪陶放找不到车位害他们迟到，两个人还真是不吵架过不下去。
人到齐后，大家开始正式介绍，小渔和陶放因为迟到先自罚三杯。气氛活跃了，大家都开心地喝起来，Tim全程抓着Rosie的手没放开过，一会儿问她要不要吃东西，一会儿问她冷不冷，绅士风度尽展无遗。陶放和小渔打打闹闹，还一起拼酒，真像一对好兄弟。
李齐最拘谨，他内心深处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些尴尬，但是既然请他来了，就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质问他的身份问题，他还是战战兢兢的坐在那，不太说话。Rosie看出来了，就找话题和他聊天，“你是哪人啊，李老师。”李齐如梦初醒，赶快回答“哦，我是山东青岛人，黄渤老乡。”
“是吗？我也是青岛人，咱们是老乡呀！”Rosie开心地说。
“挺有缘分的，没听出来你是青岛人”
“嗯，来北京好多年了，没什么口音。”
“你是教法语的吧？从法国留学回来吗？”
“没有，我是北外研究生毕业的，毕业后就进学校了，前年去法国旅游过，也算是没有白学法语。”
小渔看他们聊的不错，也想多了解一下这个人，就问：“李老师青年才俊，请问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吗？是想在学校一直待着吗？”
“目前是打算在学校发展，我喜欢相对单纯的学术环境。”李齐边说边扶了一下眼金丝边镜。
“嗯，你和木木挺合适的，都喜欢待在象牙塔里，”小渔看了一眼木木，接着说，“不过现在学校的环境不一定纯洁，对吧，木木？”她是在暗指木木因为和李齐的关系被孤立。李齐也是聪明人，自然明白隐含意思，更加坐立不安。
“我去一下洗手间，马上回来。”李齐赶快暂时离开，让自己不要显得太过尴尬。
“小渔，今天咱们是为了放松，不要说那些不开心的事。”Rosie对小渔说。
“我也没说什么，就是想多了解一下这个李老师，这才哪跟哪啊，就找借口离开了。”
小渔有些喝多了，也想为木木出口气。木木知道今天一定是一场鸿门宴，即使大家都假装不谈她和李齐的事，她自己也心虚，现在气氛有点沉重，她也很不是滋味，一方面她爱李齐就不希望大家针对他，另一方面她的朋友都是为了她好，所以她不能责怪她们。她一句话不说，只是闷头喝酒，任由其他人怎么说，她都接受。路是自己选的，哪怕结果不尽人如意，她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爱了就不后悔。为了让大家都能开心，木木也强忍着难过和她们聊天，李齐从洗手间回来更加沉默寡言，但是都坚持到了最后，有她们闺蜜之间开心的聊天，就算再尴尬的场面都能化解，后半夜才各自散了。
周一木木没课，刚想在家休息一下，电话响了。“喂，木木，你快来学校吧，李老师的女朋友在咱们办公室等你呢。看着很生气的样子。你快过来一趟啊！”对方说完挂断了电话。木木并没有觉得奇怪，反而像是知道这一天一定会来一样，立刻赶去学校。
刚进办公室门，她就看到一个长直发女孩背对她坐着，穿一件黑色连衣裙，个子不太高。木木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镇静地说：“请问谁找我？”女孩站起来转身看着木木，没有马上开口说话。木木看对方不说话，边走上前边说：“请问您是？找我有什么事吗？”女孩扑哧笑出声来，轻声细语地说：“你就是张老师吧？我以为何方神圣能把李齐迷成这样，不过很普通嘛。”
“您好，我听说您是来找我的，我已经问了两遍您是谁，您都没有回答我，如果没事请您离开，这里是办公室，不要打扰别人办公。”说着做了一个请走的手势。对方明显生气了，快步走到木木身边，咬牙切齿地说：“你听好了，我是李齐的现任女朋友，我叫向娜，你是第三者，你知道吗？”木木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面目狰狞的女孩，向后退了一步，冷静地说：“您好，我听说过您，今天终于见面了。您说我是第三者我无法否认，但是李齐和我说他喜欢我的时候，告诉我会分手，我才和他在一起的。他确实也向我透露过对方死活不同意，我没有问具体原因，这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我也无权过问。但是，请你了解，谈恋爱是建立在双方自愿基础上，我也是在对方确认会分手，我才和他在一起的。我也不想一直夹在你们之间。所以，请问你什么时候同意分手？”
“呵，第一次见第三者这么会狡辩的，你以为你是老师就了不起，你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有理了？”向娜越来越气愤，声调也越来越高。
办公室其他两个老师看着形势不妙，赶快撤了出去。但是门口早已聚集了许多其他办公室老师看热闹。
“我告诉你吧，李齐一次都没有和我提过分手，他只是告诉我他最近喜欢上一个人，但是不会离开我不管的，他没-有-说-过-分-手！你听清楚了吗？”向娜指着木木的鼻子说。
她说的非常肯定，不像是瞎编的，木木此刻有点心慌，刚才的理直气壮瞬间崩塌。她有点晕眩，也找不到任何语言去反驳，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对方趁胜追击，大声喊道：“如果你有自知之明的话，赶快离开他，否则受伤的只是你。你可以去找李齐对峙，问问他我说的是不是实话。”向娜觉得自己已经完胜了，拎着包大摇大摆的走了。
木木还是站在原地无法动弹，眼泪不住地流下来，被同事拉着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像是一场梦，不，像是一场梦被击碎的瞬间，像是她小心翼翼保护的水晶被无情打碎，在慢镜头下飞散开来，碎片仍然晶莹剔透却无法复原。
李齐收到消息后马上赶到木木的办公室，看到木木愣愣地坐在那，知道一切都晚了，但是他又不得不做点什么。他轻轻地扶起木木，把她拉到楼下安静地方说话。李齐虽然不知道向娜说了什么，但是从木木的表情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他把木木拥入怀里，想安慰她。木木终于把积累一年的情绪发泄出来，放声大哭起来。等心情平复下来，木木望着眼前这个她真的爱的男人，万念俱灰。李齐边帮她擦泪水边说：“木木，你一定要听我解释，我先给你道歉，对她的无理取闹道歉。然后，我今天就告诉你实话，我为什么没办法离开她。她是我导师的女儿，导师一直在安排我的工作，学术发展，还强行让我和向娜交往。起初我觉得她也还不错，我也没有女朋友就答应了。后来觉得真的很不合适，后来遇到了你，我知道我真正爱的人是你。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我和向娜提出来以后，她就是不分手。教授也很生气，说我是忘恩负义的人，还说如果我离开他女儿，就让我没办法在学校待下去，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是我真的热爱的事业，一边是爱你的心，我想等我的业务扎实了，能在业界站稳脚跟了就能彻底摆脱他们的掌控。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知道我很无耻，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能走到今天也不容易，我不想放弃我的事业，更不想失去你。”
木木每一个字都听见了，也听懂了，但是这么狗血的剧情在现实生活中发生，还真是搞笑。她的内心此刻无比的轻松，她终于不用为眼前这个男人找借口，说服自己爱下去，也不用在闺蜜面前感觉尴尬，甚至不用再为他的怯懦让自己坚强，她此刻可以解脱了。她真的笑了出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轻声说了一句“再见”。
这次轮到李齐懵了，他以为木木是气晕了，其实是梦醒了。她要去呼吸自由的空气，过自在也耀眼的人生，不过没有他的份。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