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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抉择 V

    “咦?”

    “喂你——”

    意外的语气变成了惊讶继而化为了恼羞成怒。

    方鸻问完了那个问题之后并没有等待回答而是抓住了对方一怔的当口转过身去向红叶开口道:“抓稳了。”

    红叶一怔“艾德你……”她刚一开口便看到方鸻的加固手套的连接部弹开来发出一声轻响。

    然后对方咬紧牙关用力一掷松开了的加固手套拖着长长的线拽着她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摆线。

    线缆的长度放得恰到好处带着她飞向相邻一侧的建筑在那个方向上刚好有一个露台红叶感到握住自己的手一松天地旋转起来然后她重重地摔在了那露台之上。

    红叶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但却顾不得自己一滚身从地上爬起来咬着牙抓着露台的栏杆向着那个方向的屋顶之上看去。

    她只看到一道明亮的剑气划过夜空。

    那道璀璨的光华一下子几乎削去三分之一个屋顶瓦片与断裂的石材从半空之中滚滚而下红叶捂住了嘴巴但下一刻却看到一道灵巧的人影从坍塌的屋顶之上飞跃而出。

    那正是方鸻他向前抛出一条线线连向另一侧的屋顶带着他如同灵巧的跳蛛一样向那个方向荡了过去。

    红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下一刻却看到一道淡淡的影子后发先至先一步落在了那屋顶之上她还想再看但这时面巷子里的铳士再一次举枪开火。黑暗之中一片火光闪过子弹打在露台上激起一片石屑工匠少女赶忙低下头去。

    方鸻正忍着肩头上的一片刺痛不用去看也知道右肩已是鲜血淋漓虽然之前抓住了对方一愣神的当口但还是在那一剑中受了不轻的伤——

    龙骑士毕竟是龙骑士。

    他咬着牙用另一只手爬了上去眼下还远没有脱困他不知道自己能逃多远但现在所逃出的每一步都是为红叶他们争取时间。

    只是才一爬上屋顶方鸻就僵住了他看到那个拎着细剑的年轻人正站在不远处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让他一时间仿佛产生了错觉——自己方才是不是飞错了方向?

    “哎”银诗长叹了一口气上下摇晃着手中的细剑说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还从没见过你这么这不守规矩的人说好了要接我三剑竟然一转眼就逃了这不应该。不过我倒是有点相信你是那人的学生了那家伙就和你一样不讲道义嘛——”

    “?”

    直播间中与方鸻心中同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来众人心想你堂堂一个龙骑士来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工匠的麻烦对方还要和你讲道义?

    “银诗这家伙也忒不要脸了。”

    “这有什么办法你打得过他吗?”

    “打不过打不过堂堂‘七罪’的副团长谁打得过?”

    “不过你们猜他要干什么?”

    “这还用猜?”

    而人们议论纷纷之时方鸻一时间挂在屋顶外面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这有什么办法呢?但眼下谁拳头大谁就有道理。

    银诗提着剑走了过来左右打量了他一番“既然你不守规矩那也别怪我不讲道义了啊你是自己束手就擒呢还是要我亲自出手?”

    “……当然了我个人推荐你选择后者。虽然就这个任务的难度来说有点鸡毛蒜皮的意思……可毕竟嘛这世界上能让我出手的人可不多了。”

    方鸻听得额头上青筋都冒了出来——什么叫就这个任务的难度来说?

    “?”

    直播间内也是一片问号飞过。

    方鸻当然看不到直播间内的情况但既然也逃不掉了他能为其他人争取一分时间是一分索性十分坦然地开口道:

    “等下。”

    “哎?”银诗微微一怔。

    直播间内众人也是一怔银诗作为七宗罪的副团长当然也是天火公会的明星选手眼下虽已处于半退役的状态但也没少在大大小小的比赛与直播之中出现过。

    他的对手林林种种除开那些他打不过的——比如十王之流以及与他相当的那些不是他对手的敌人这些年下来他也没少遇上过。

    这些人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稍逊于他的遇上他的选择无非是转身就逃或者召集人手来一个以多打少。当然后者的情况很少出现毕竟比天火公会规模更大势力与组织可不多见。

    而另一类则是像方鸻这样的属于虐菜局。当然对于明星选手来说虐菜没什么意义可难保没有接到类似任务的时候——比如当下。而这些人看到一个龙骑士来找自己麻烦连路都走不利索了要不就干脆没有任何反应。

    在他如此长的职业生涯之中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一个人神色自若地对自己说:

    “等下。”

    银诗一时都有点懵心想这人是不是吓傻了?

    但他仔细回想起来这家伙之前抓自己走神的当口似乎也刚刚抓到恰好到好处。

    这可不一般——

    是巧合?还是这人真是那家伙的学生?

    要是后者的话那他可得好好整治一下这小家伙。

    想到这里银诗不由有些意外地看着方鸻。

    而方鸻坦然地对上他的目光答道:“……三剑才出了一剑呢。”

    “什么?”

    银诗惊了。

    直播间内也惊了。

    虽然弗洛尔之裔的直播间内大多是本公会同盟的粉丝但寻常的菜色见得多了任何意外都能让人兴奋起来。

    他们见过胆大包天的人但还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

    “哦?”银诗干脆收回了剑也不怕方鸻逃走“你的意思是愿意接我三剑?”

    方鸻这会儿巴不得对方和自己闲扯淡呢虽然肩膀上的伤痛得半死但还是故作镇定地答道:“是两剑你刚才已经出了一剑了。”

    “有意思”银诗是真的感到有意思了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小家伙他伸出手将方鸻给拉了上来“你说是就是吧那就两剑。”

    说着他举起剑来。

    方鸻痛得倒抽一口冷气但仍咬着牙道:“等下……”

    “又怎么了?”

    我也想和你打个赌。”

    银诗看着方鸻忍不住有些好笑地眨了一下眼睛“你说什么你确定?”

    直播间内再一次震惊了他们当然知道这位副团长大人热衷于打赌而且口无遮拦经常坏事。

    但世人皆知银诗很少打对自己不利的赌而十赌九赢因为只有事情稳稳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时他才会与对方打赌。

    久而久之也没多少人愿意接他的赌约了。而他之所以坏事多半是因为说了多余的话的缘故和打赌本身倒没什么关系。

    这差不多半年了银诗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主动与自己打赌的上一次还是孤白之野那个呆头鹅也不知道那家伙隐退多年了怎么又突然开始在各处活动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那些原本就不支持七海旅团的人不由用一种关爱弱智儿童的目光看着方鸻。

    银诗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感到十分有意思地问道:“那你要赌什么?”

    “我站着不动接你一剑。”

    “嗯?”银诗眨了眨眼睛看着这家伙自己没听错吧?那一刻甚至他心中也忍不住生出了与自己粉丝们相同的看法。

    他再左右看了看这家伙忽然之间有点怀疑起之前的判断来——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是吓傻了?

    但方鸻仿佛对此毫无察觉一般只点了点头:“我就站在这个地方接你一剑在你出剑之前我不会作任何防范的动作。”

    “好”银诗差点气笑了心想这家伙是不是其实并不认识自己但真有这样的人么?“那你要我干什么?”

    “要是我赢了你不但要放我离开还得护送我去那个地方。”方鸻一边说一边指向身后。

    银诗抬起头看去只见那里夜幕之下只有一座高塔耸立——他大约认出那是星与月议会的魔导塔但却不太清楚方鸻要去那儿干什么。

    不过他也不关心这个想了一下点头道:“可以但这个赌约只能建立在我们之前三剑之约的基础上。所以即便你接住了我这一剑你还是得先接住我下一剑我才会履行承诺。”

    银诗虽然完全不认为对方在这里信口开河真可以接得住自己一剑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先堵死对方的话头。

    他是喜欢搞事情但不代表着他会轻易上当。

    恰恰相反堂堂七宗罪的副团长怎么可能是傻子他能十赌九赢自然有自己的把握。

    银诗言毕也不打算再和对方废话直接举起剑来:“来吧。”

    “等等”方鸻正在拖延时间呢忙再一次叫道:“在那之前我还有一句话想说。”

    银诗皱了一下眉头心想这家伙的事情也太多了。不过为了不落方鸻口实他还是点点头只是语气有些冷漠起来:“你说吧但只有一句话我只给你二十秒时间。”

    “是班恩给你们的消息对么”方鸻开口道:“但你们真的清楚他的身份么?”

    其实之前在银诗露出惊讶目光的那一刹那方鸻便已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他本来出言试探就是为了确定那个可能性他们先前没有通知过任何人但只让班恩带着受赎者的其他人来这个地方接应。

    可眼下那个年轻人并未出现弗洛尔之裔的人却出现在了这个本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那么可能性其实也就只剩下一个了。

    若是那个人是班恩的话方鸻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某些线索——

    在对方的讲述之中他曾经与朋友在阿尔托瑞地区受影人所袭击但受赎者则是从鸦爪圣殿的人手上将这个重伤的年轻人救下的。

    当然受赎者不可能不调查这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的身份这事实上也是方鸻与其他人下意识相信对方所说的是真的的原因。

    但他们其实忽略了一点班恩自己声称是从影人手上生还可关于这一段经历除了他之外并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作证。

    原本这个细节看似并不重要。

    不过在那之后不久他们便在雪石堡的地下看到了班恩朋友的幻影。

    而从阿尔托瑞教区牧首的口中了解了流砂的情况之后他们大致可以推定班恩的朋友大约也是为影人控制。

    而现在的问题是——

    班恩真的在那天的袭击之中逃出生天了么?

    难怪方鸻心想。难怪他们在调查雪石堡之时弗洛尔之裔的舰队能那么准确那么及时地出现在那个地方。

    而之后又是几次围追堵截对方又精准地判断到他们会来到古拉港而理论上按照他的原本的计划应当是足以迷惑弗洛尔之裔的人一段时间的。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银诗但仍要确定另一个问题。

    “班恩与他的朋友为影人所袭击他的朋友至今还下落不明。他为什么会倒向鸦爪圣殿倒向你们一边银诗大神请问你清楚这一点么?”

    银诗摇了摇头心知自己之前的反应的确落入了对方的眼中。

    虽然有些不快但他也不再隐瞒“我不太明白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自然不清楚。不过你若是试探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背叛你们的的确是这个人——”

    老实说他也不喜欢那样的人但任务就是任务。

    方鸻仔细看着对方的神情仿佛在确认对方的回答是否作伪。

    只是银诗显然十分不耐烦起来再度举起剑指向这边“时间已过而且你也不止说了一句话准备好接剑。”

    言毕也再无更多的废话银诗手中细剑向前一递毫无保留地刺出一剑。

    那一剑迅如闪电剑尖在方鸻眼中仿若天地初生那一刹那的光芒在那耀眼的剑光之下仿佛整个世界再无余物。

    那就是来自第二世界顶尖选召者的一剑从视频之中旁观与亲身体会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方鸻心中方才生出这念头之时便感到那寒光闪烁的剑刃已经占据了自己目光之中的整个世界逃?那是不可能的根本反应不过来也无处可逃。

    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可其他人把眼睛瞪得更大甚至差点连眼珠子都掉了出来落了一地。

    因为在银诗那仿佛逃无可逃的一剑之下他们分明看到方鸻的身形闪烁了一下——是的闪烁了一下。

    银诗的剑仿若刺中了一个并不存在的虚影那虚影几乎是在片刻之后才淡淡散去而等他反应过来才看到自己的剑尖——正刺中了一团空气。

    银诗微微一怔。

    他甚至一时有些失神自己竟然落空了?但真正让他惊讶的并不是自己落空这个事实而是他竟然没看清对方是怎么躲开的。

    而这一切都只不过化为方鸻耳边所响起的那个提示音:

    “黑暗仪祭生效。”

    那星之仪式的力量来自于蜥人们整个闪耀之海的加护。

    不要说银诗就是方鸻自己都没搞清楚自己是怎么躲开的但他站在原地不动系统判定这一剑必然要他小命。

    那么黑暗仪祭的条件也就自动达成。

    那之后的一切也不需要向他报备。

    只不过在躲开那一剑之后方鸻的平衡值直接清零控制着不住重心向后倒去从屋顶的平台之上摔了下去几乎跌了一个倒栽葱。

    “哎哟——”

    他发出一声惨叫差点没眼前一黑昏过去。

    但这一切都不能改变直播间内正一片沉寂的事实:

    “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躲开的?”

    “我靠那个侧身闪……剑圣r当年巅峰时期也就这个水平了吧……”

    “斩空?”

    “可他对手可是副团长啊惨惨惨副团长ptsd该不会又要发作了吧……”

    银诗心中确实有那样的震撼只是他还分得清楚那绝不是r的招式而且对方只是一个战斗工匠而已。

    战斗工匠和剑圣之间的区别他还分得清楚。有古怪银诗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上了个恶当就如同他当年上那个人的当一样。

    他心中暗叫了一声侥幸还好还好自己够谨慎还有一剑否则公会这一次非开除了自己不可。

    银诗立即收回心神打起十二分精神仿佛对付一位十王级别的对手一样咬牙切齿地一剑向方鸻斩了过去。

    你很少会看到一个顶尖的一线选手对一个菜鸟露出这样的神情来但至少此刻直播间内每一个人都看到了这位副团长脸上的神色。

    “我靠——”

    “哎呀那小子完蛋了。”

    但方鸻自己还摔了个七荤八素他当然知道银诗下一次攻势只会更凌厉但他也没什么办法他本来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他已经躲开了第一剑又靠着黑暗仪祭的效果躲过了第二剑还想躲过一位龙骑士全力以赴的第三剑?

    方鸻就是心态再好也没自大到这个程度。

    只是正是这一刻一道刺眼的光芒忽然从一侧建筑之上闪现数道赤红的射线犹如光雨一样击中了这一边的屋顶。

    连续两三道光束扫中了屋顶的栏杆立刻炸开来扬起一片飞散的石块雨点。飞散的石雨虽然还不至于妨碍到一位龙骑士手中的剑当扬起的尘埃还是同时遮住了两人的视线。

    方鸻几乎是一刹那之间感到一种莫名的感觉锁定了自己他立刻反应过来那是龙骑士的域能力。

    也只有龙骑士的域能力能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可以准确地锁定对手。

    可也是那一刹那他忽然之间抓住了一丝机会。

    对方是龙骑士——

    可他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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