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午夜枪声
你必坚固，无所惧怕。你必忘记你的苦楚，就是想起也如流过去的水一样。
你在世的日子 , 要比正午更明，虽有黑暗，仍像早晨。
“汪汪汪。。。”
狗叫声在我耳朵里疯狂的炸响，我像是在做梦一样 , 那狗叫声有些不那么真实。
鲜血的气味在我梦里缭绕着 , 邵美华在我的后背上 , 她像是一具活着的尸体一样沉重 , 我感觉身上有很多鲜血在流淌，那粘稠让我的脚步无法前行，我每行一步，都让我步履艰难。
我好累，那种疲倦感在梦中真实的展现出来。
“砰。。。”
枪声打破了宁静，我猛然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我头很疼，当我醒过来的时候 , 我立马拿起来手机 , 看着时间 , 已经晚上十点了 , 我急忙从床上爬起来慌慌张张的离开老楼的房间。
我快速的朝着街口跑 , 今天晚上就是与他决斗的日子，我不能错过 , 所有的压力蔡宏立都顶上了 , 我必须要为这次行动完美的画上句号。
黑夜里的老楼社区没有什么灯光，连行人都见几个，包子铺的门紧紧的关闭着 , 我希望老阿妈的苦难能够结束 , 我无意间瞥了一眼包子铺，我发现像是少了什么 , 我快速走动的脚步慢慢的停下来。
包子铺很安静 ,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 可是我觉得少了什么。
那头傻狗不在了。
我有些奇怪，无论风吹雨打还是日晒雨淋，那头傻狗都会安静的躺在包子铺的门口 , 可是 , 今天它不在门口。
我了解它，它不会乱跑的 , 它不会乱跑的。。。
我走到包子铺的门口，看着从卷砸门里面流出来的东西 , 很黑，我心头震颤了一下，我急忙将手机打开，看着地面上流出来的液体。。。
是鲜血。。。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心头有些发颤，脑子很晕。
为什么会这样？谁的血？
我伸手去拉卷砸门，一下子将卷砸门拉开，黑暗的房间里，安静的躺着一个人 , 老阿妈躺在地上，她的头在流血，鲜血顺着陡峭的地坪门槛流到外面。
我走过去 , 伸手想要摸老阿妈，可是我害怕，害怕摸到她冰凉的尸体。
“杀人啦，杀人啦。。。”
我突然听到有人再叫喊 , 我看着一个中年人从我背后逃走 , 我慌乱的站起来 , 人不是我杀的 , 可是我现在必须要逃走，我很慌乱，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发生如此突如其来的灾难，为什么。。。
我疯狂的跑，那头傻狗跑到那去了？为什么有人会袭击老阿妈？
我回想着老阿妈曾经给我包子的样子，回想着她骂我的样子，那一切朴实而温馨，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人要杀她？
我躲在巷子里，内心不断的在质问。。。那头傻狗去那了？
血。。。血。。。
我觉得身上很痒，我双手在胸口使劲的抓着 , 我感觉到我的肉都被挠烂了 , 那种撕裂的痛苦让我回到现实 , 我这个时候不能。。。不能发病 , 绝对不能。
为什么有人要杀老阿妈 , 我脑子里开始迅速的联想，推断 ,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关上驹。。。
孩子。。。
我使劲的捂着嘴 ,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说的通。
我立马给邵伯雍打电话，我捂着嘴，听着警车的声音 , 我很想哭 , 我使劲的咬着我的手，我做了一件错事 , 大错特错的事。
电话没有人接 , 我握紧了拳头 , 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我使劲的把头撞在墙壁上，我做了一件错事 , 大错特错的事。
我用痛苦来恢复理智 , 我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朝着外面跑 , 我现在必须要阻止他们。
如果是他们抢走了孩子，我知道他们在那 , 我必须要去阻止他们，这个错误的后果，我无法承担，无法承担，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被活生生的杀死的后果，是我亲手送他上断头台的。。。
突然，我停下了脚步，我愣住了，看着天空 , 天上的月亮十分的明亮，他似乎在给我指路，可是 , 这是一条十字路，无论前进后退，都会有人死亡。
是去救孩子，还是去抓他。。。
这两个选择 , 让我无法选择。
我跟关上驹之间的交易是错误的 ,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跟关上驹的交易会牵扯到老阿妈的孙子 , 这世界为什么那么多巧合，为什么一定要匹配到她的孙子？
我自以为我可以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抓着他 , 那时候，就不用理会与关上驹之间的交易了。
可是，当我睡了一觉之后，我发现，事情不能如我所愿，老阿妈他们得到了帮助之后，一定选择去首都做手术的，我以为我救了他们 , 可是 , 我把他们送上了断头台。
我看着天上的月亮 , 我知道他们把孩子带到那了 , 可是 , 我不能去救他啊，我现在必须要去抓他 , 我没有时间去救人了。。。
我低下头痛哭起来 ,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我抽噎，嚎啕大哭。。。
突然 , 警车突然发出的警报声将我从悲伤里拉回来 , 我四处看着，看着闪动的警灯 , 我知道我必须要走了 , 我快速的跑 , 朝着外面跑。
我必须要做出选择！
我选择了任务。。。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个选择，我知道，我一辈子良心都会不安 , 可是我还是选择了任务。。。
当我跑了几步之后 , 我又停下来，我愣住了 , 我觉得我疯了，我该怎么办？
用剑之人必亡与剑下！
我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个苦果，命运啊 , 我求求你放过那个无辜的生命吧。
我缓慢的走着，朝着任务的方向走，每一步都是沉重的，可是，我越走内心越坚定，那种迷失之后，在绝境中彻底看清自我的信念，让我的脚步越来越快。
我擦掉眼泪，得不到是不求 , 求也得到不到是妄求。
我只能选择一个，那么既然选择了，我就必须要全力以赴的把这件事做成。
我不再有杂念 , 老街距离金马坊并不远，只有几个街区，我来到金马坊，灯红酒绿的金马坊让人觉得讽刺。
这世界 , 永远有别人不知道的苦难在发生 , 也永远有不知道苦难而享乐的人。
我来到了帝都会所 , 我刚到前台就被人给叫住了。
“你一个人来？”
我听到那个人的话 , 知道他们在等，只不过等是“他”而已。。。
我麻木的抬头看着这个打手，我说：“他要我给仇老板带句话。。。”
对方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说：“跟我来。。。”
我跟着他走，我一边走一边擦眼泪，擦汗，我想跟行尸走肉，内心一心求麻木 , 可是那种无能为力的痛感 , 像是上帝的惩罚之剑 , 在我的心头扎着。
我被带到了包厢 , 我看着包厢里有几个女人 , 他们都在吸毒，他们用铝箔纸进行烫吸 , 每个人都十分的享受 , 这些女人年轻漂亮，每一个都被五号给激发出巨大的欢乐。
我知道他们吸的是五号。
仇欢看到我来了，就笑起来 , 说：“你很有前途啊 , 这批货真是太棒了，你看看她们。。。”
我看着仇欢指着的女人 , 有两个人躺在沙发上 , 不停的抽搐着 , 他们像是进入了某种极乐空间一样，已经忘我了，可是他们是清醒的 , 眼睛里表达出来的欲望是那么清晰。
我说：“你最好别动他的东西 , 想想刘志成。。。”
我现在很为仇欢担心，我担心他会比刘志成死的惨。
仇欢听到我的话 , 脸色就变得十分严肃，他问：“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我叫仇欢啊？人家叫我仇老板 , 不是因为我够狠，是因为我够有本事，不管黑道白道，我都搞的定，货我已经动了？怎么样？搞的神神秘秘的，我要见他，是我给他面子，妈的，杀我的手下砸我的场子 , 要不是看在你们的货够好，老子早就剁了你们了。”
仇欢的狠毒在明面上，可是在他的眼里 , 只不过是跟狗一样在狂吠，没有任何威胁力。
我靠在墙壁上，看着仇欢坐下来喝酒，他并不碰那些东西 , 我跟仇欢说：“准备好 , 十一点他来见你 , 一定要准备好。。。”
仇欢冷笑起来 , 说：“你好像很为我担心啊？我真的很奇怪，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我仇老板到底是谁？”
我说：“我知道，你是个恶霸，连开出租车的人都怕你，连便利店的老板听了你的名字都瑟瑟发抖。。。”
仇欢认真地的看着我，说：“我是卖白粉的，谁动我的利益，我要谁的命，你们有好货 , 我想要 , 要么给我 , 要么死 , 就这么简单。。。谁都不例外 , 谁都不例外。。。”
仇欢的话很认真，像是在宣誓某些无法逾越的底线一样 , 我知道他有这个实力 , 可是，在他的眼里，真的不算什么 , 在这个社会活下来 , 光是靠呈勇斗狠还是不够的，还得有智商 , 我不觉得仇欢的智商在他之上。
“砰砰砰。。。”
枪声突然响了 , 我立马蹲下来 , 包厢里的女人们也纷纷紧张的站起来，仇欢立马吼起来：“怎么回事？谁在开枪。。。”
我的心在狂跳。。。。
他来了吗？
是他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