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书库>弃妃难离:一世红颜妻> 第三十一章 隔墙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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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隔墙有耳

    玉子通一声咳嗽让她瞬间坚定了神智,立即道:“我不明白陛下的赏赐,陛下人中之龙,行事说话的确也与凡人不同,子玉佩服。”

    她平平淡淡说出这番话让贺离棠惊叹,笑了几声。

    玉可卿道:“陛下莫笑,我对陛下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实话?”他推开了玉可卿,“你到底和朕说过哪句实话,玉可卿,你不要再令朕觉得可笑好么?”

    不要说他了,她这番说辞自己都觉得可笑!可是玉子通在一旁不停的咳嗽,父亲都提醒她到这个地步,玉可卿还是深呼吸,道:“我不是玉可卿。”

    贺离棠笑然:“见到你爹还嘴硬?”他挑起了她的下颔,微蹙的眉头看着她带着一分神情。

    玉可卿有些晃神,以为自己看错了,仍坚持说:“陛下认错了,我可能是和这位长相相似,但我真不是她。”

    下一刻,贺离棠渐渐放开了手。

    “好,”他说,“很好。”

    他指着他们两个,嘴中轻笑不止:“朕不管你们承不承认,总之朕说要赏,就一定是要赏,今日你们父女两个好好团聚吧,日后恐怕再难有这种机会了。”

    说罢,拂袖而去。

    房门合上,玉可卿和玉子通皆是一惊。玉子通方才不停地咳嗽,喘过了头,到现在一时间还止不住。

    玉可卿忙上前轻拍他的后背,关切地问:“爹,你没事吧?”

    哪料玉子通一把推开她,“隔墙有耳。”

    玉可卿愣了愣,下一刻才意识到贺离棠就这样轻松地离开,一定是备了后手。

    可是她不懊悔,依旧上前问:“爹,你怎么样了?”

    玉子通这才摇头,站起身。

    “没事。”

    他坐下来,身上因为做伙夫沾了很多油渍。玉可卿看在眼里,眼眶又湿润了。

    玉子通笑笑:“傻丫头,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看见爹这样,我难受。”

    “难受什么?自有天命。”

    玉子通豁达得很,这让玉可卿更加难受了。

    她叹一口气:“爹,贺离棠一直都是来者不善,我们可以这样忍一时,但今后怎么办,难道要一辈子这样不相认?这样我会……”

    玉可卿无声啜泣,再说不出话。想她当初以为和贺离棠之间的那些事离开京城便可一了了之,以为天下之大,大贺疆域辽阔总不会有再见之日,却没想过天下竟会这么小。

    不过才三年,老天爷连三年的好日子都不肯给她过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办法,”玉子通道,“他是陛下,整个大贺都是他的。”

    此时,玉可卿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爹,”她说,“白草堂当时和我提过,要我再换个地方,我没有应他。”

    她目光炯炯地看着玉子通,她在想些什么,他这个做父亲的再清楚不过了。

    玉子通叹气:“丫头,你别再做傻事。”

    玉可卿道:“爹,我们一起走吧,这次离开大贺,出关,到外面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到贺离棠找不到的地方!”

    她一番兴头,满怀期待,可是等到的却不是父亲的同意。

    啪!

    玉子通一个耳光打了过于,没有留情,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深红的手掌印。

    玉可卿懵住了,脑子嗡嗡作响。一时间什么也感受不到,看不到,也听不到,世间仿佛一片苍白,天地间什么也没有。

    “混账!”这是玉子通第一次用这样的言语骂她,“你若出关,与叛国何异?”

    玉可卿这就不服了:“可不出关留在大贺,贺离棠不会放过我们的!”

    “你是大贺的娘娘!”玉子通坚持,“卿儿,你可以离开皇宫,可以为了保身远离是非,但决不可忘记自己的身份,除非陛下罢黜,不然你终是德妃,你是大贺百姓看在眼里嫁进皇宫的德妃!”

    玉子通一番话将她说得震撼不已。她闭上眼,两行清泪落下,划过脸庞,低落到地上。

    她没有忘记自己是德妃,只是她内心的煎熬,天下人又有几人知晓?

    “那爹说该怎么办?”她说得有气无力,“我们命在他那毫不足惜,我真的不敢想向他承认身份的那一天,我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而我们又能活多久?”

    她说着抱紧了自己,瑟瑟发抖:“爹,我好恨,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嫁他,爹,我后悔了。”

    玉可卿委屈着撅起了嘴,眼睛哭得泪汪汪的,让玉子通瞧见不由得一笑。

    “人生哪有那么多后悔事,你对陛下的感情爹知道,是你想做的事就去做,没什么后悔的。”玉子通说。

    “可如果当初不嫁他,就不会有今天这些事了,”玉可卿道,悔之晚矣,捶地,“唉,早知那会嫁给白草堂多好,爹你当初怎么不拦着我?”

    玉子通笑了,听她这样说话就知道她心里那个弯已经转过来了,一声叹气,道:“草堂虽好,但你不爱他,依你的性子又怎么会嫁给他?爹在你小时候常年征战沙场,带着你在军营里吃了不少苦,所以当你遇上真心喜欢的男子,爹自然不会阻拦你。”

    “可是今后我就更苦了。”

    “那也不是,陛下那些年对你一直不错,爹不会看错。”

    玉子通的话让她一惊,不由地回想了想那个时候,和贺离棠之间也许的确情深。

    情深是世上最毒的毒药,一旦中上,便会痴迷进去,酥麻入骨,哪天实质上发生了变化你也不知道,只记住了这种感觉,因为深入骨髓,所以不扒皮抽骨,就难以拔除。

    而她,也自是在宫里被人扒皮抽骨,将她对贺离棠的一往情深一再刮除,才能在绝望之际逃出宫城,隐姓埋名过上新生活。

    可是贺离棠却象一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我这辈子,真失败,”玉可卿看着上方,愣愣出神,问玉子通道,“贺离棠说的没错,我为了让自己活下来,逃宫背弃经礼,是为不忠;强迫白草堂,占了他表妹的名分,是为不义;要爹年过半百跟我受苦,是为不孝,我就是不忠不义不孝,真是!”

    她说着,嗤呵呵地笑了,一点一点抽着肩膀。

    玉子通看着有点担忧,忙说:“卿儿,你活下来安稳无忧便好。”

    玉可卿突然露出恐怖的神情:“可我活下来,却让身边所有人受苦!我活下来,从萧珪茹手里,从后宫那恶毒的地方活下来,可光有一条命有什么用?难道只有我死才能让所有人太平?可是如果我死了,贺离棠就会放过爹,放过玉家吗?”

    她痛苦地说完,很快情绪又平复下来,抓着头发。

    “爹,我快疯了,”玉可卿道,想了想,断定,“他不会放过玉家,就算我死了,他也不会放过爹,放过我们所有人。”

    一时间,她像开窍了一样:“可是我不懂,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

    “卿儿,别想了。”

    “他就这么恨我?恨我恨不得拿整个玉家陪葬?”玉可卿却仍在想,“还是真的应了那句‘兔死狗烹’?因为玉家是扶持他登临地位的最大功臣?”

    “他怎么能以为爹你会功高盖主?”

    “这都是你的猜测,卿儿,”玉子通劝说道,“陛下当有陛下的考虑。”

    玉可卿摇头:“他再有什么考虑也不关我的事,我只在乎我们能不能过好,爹,你说,是不是可以从侧面旁敲侧击地问一问他的想法?”

    玉可卿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些事,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道:“让白草堂,不,去找莫道津,问清楚贺离棠的意思,他一直在贺离棠身边,应该嘴了解他的想法,要是他并不是针对玉家,我……”

    玉子通一张脸又阴沉下来,严厉地:“卿儿。”

    玉可卿立即不说话了,脑子里的胡思乱下也戛然而止,心跳像漏了一下,整个人冷静下来。

    “卿儿,为人臣者,自当尽心尽力而不可妄测主上是非,你与我问心无愧就是了,”玉子通训斥道,“都说忠言逆耳,我相信陛下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他一声叹气,看了看墙:“那边该听的都听到了吧,不知道我们说的够不够大声。”

    玉可卿惊讶:“爹早就知道那边有人?”

    一无所有的墙面,密不透风,而爹早知那边有人,所以早提醒她隔墙有耳?

    玉可卿惊慌:“那刚才爹说的那些话……”

    “无妨了,爹已过半百,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卿儿你,”玉子通停顿了一会儿,“就是你能过得好,过得开心,就是了。”

    玉可卿有预料,劝道:“爹,你不要做傻事!”

    玉子通说:“一切罪责有爹担着,陛下不念君臣之义,也总得念玉家世代忠心,与你夫妻之情。”他说着闭眼,玉可卿感知,父亲他一定筹划了许多,为她为玉家,筹谋了后路。

    这一夜,玉可卿没有睡着。

    边关营地里的天凉,她依旧睡在这间屋子的虎皮上,和贺离棠共处一室。

    这一晚,贺离棠没有回来。

    她挑亮灯烛,爬起来。心头沉重,怎么也睡不着,不如做点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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