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使诈失败
和他成婚了这么多年,虽然后面几年生了嫌隙,可对对方的身体都是熟悉的很。卡Kа酷Ku尐裞網玉可卿下意识地恐慌,这个样子会让她彻彻底底地暴露,他们夫妻多年,要是让他脱了衣服,她今后就连佯装的嘴硬都不再可能了!
神智瞬间从缱绻的沉浸中回来,这一刻,衣角的盘扣已经被解开,让她一顿清醒。
“不!”
玉可卿使足了力气,手脚并用一下推开了他。贺离棠还没缓过神,略微凌乱的衣襟和发丝散落身前,靠在床沿有一丝怔然。
紧接着是一份盛怒。
“玉可卿,你干什么!”
大声的话表明着他的愤怒,玉可卿已经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跑下床跪在他面前道:“陛下恕罪,天色已晚,请早些歇息。”
说罢,横躺下,依旧拿虎皮裹上自己。
她下床的时候顺带弄灭了旁边的灯烛,没有了亮光,屋子里一片漆黑,看不见贺离棠的身影,同样也淹没了她的。
这一下就好了,玉可卿心想。贺离棠不会像地痞无赖还抹黑地不放过他,作为帝王他是有尊严的,这一点她非常笃定!
事实上贺离棠也的确没有再继续,虽然隔着夜的黑也能感触到他漫天的怒气,但是他只是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也就躺下去,就此入眠。
或许他坐在床边的时候,看她的眼神是想杀人吧!
玉可卿想着,唇边竟忍不住笑了一下。
是的,她或许没什么其他本事,但如何制住贺离棠,她还是很在行,毕竟那么多年,天底下最了解他的人恐怕也就是她了……
玉可卿这样想着,渐渐也进入梦乡。
嘉塘关外,两具身影藏在白桦林内,被完美自然景象掩盖住。卡Kа酷Ku尐裞網
莫道津:“陛下,我已经探过了,外围五里没有任何设防,西隶也没有越界。”
“嗯,”贺离棠点头,漫步在此,问,“他如何?”
莫道津拱手:“他,嗯,这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讲。”
得了他的首肯,莫道津才道:“我认为,娘娘不会和西隶勾结,残害陛下。”
贺离棠脚步未停,道:“理由。”
“娘娘不是那种人。”
贺离棠停住了,转身:“你就凭和她幼年时的一点交情就这样下结论?”
莫道津下跪道:“娘娘在宜州的风评有口皆碑,虽然官府诋毁娘娘,但百姓间对娘娘的评价很高,而且有白草堂……”
一提起白草堂,贺离棠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不说他,和玉子通往来书信的人查到没有?”贺离棠厌烦地摆手,跳过有关白草堂的话题。
莫道津答:“还没有,玉将军这段时间在嘉塘关内一直没有与外人接触,更没有收到书信。”
“什么都没收到?”
“也不是,只有……”莫道津说到此处,犹豫了。
“说。”
他咬咬牙,说:“只有白神医给将军送过东西,托付的人是,李副将。”
“白草堂?”贺离棠扬声暗笑,“看来始终是避不开他。”
莫道津在一旁等候,迎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贺离棠嗤声,眉角紧接上挑道:“怎么办?”
神医茅庐外,两名稀客。
白草堂不紧不慢地出来,打开门,拱手迎接:“陛下,莫统领,再次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贺离棠摇开折扇,大步迈进门槛,身后,莫道津朝白草堂尴尬一笑。
两盏热茶端上,腾着热气。
“白草堂,听闻你经常关照玉子通,可是?”贺离棠问。
白草堂退至一边,闻声拱手回答:“禀陛下,是。”
见他没有否认,贺离棠又问:“都送了什么?”
“没有什么,一些瓜果衣物被褥而已。”
“还有其他?”
“没有其他。”
“没有?”贺离棠疑惑地一声,“难道就没有什么书信?”
白草堂一时沉默,心中怀疑,不知道是不是他拿到了什么东西,比如玉可卿给玉子通的书信。
“陛下来此就是为了问草民这些?”白草堂故作不知,岔开话题。
贺离棠不落俗套,道:“回答朕,有还是没有。”
“有。”
白草堂如实回答,既然要挑明,那就得说真话,不然就是欺君。
贺离棠很满意,对他这个回答:“什么样的书信,内容是什么。”
“陛下,”白草堂下跪问,“不知道陛下为什么突然来草民这问这些,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白草堂,你还敢问朕发生了什么?”
贺离棠震怒,盯着他,“私下联络朝廷被贬官员,背离官府互通书信,白草堂,你已犯重罪!”
白草堂抬头看着他,不卑不亢,甚至还带有一点冷漠的嘲讽。
“草民为何与玉将军送信,陛下应当清楚。”白草堂说。
“朕不清楚。”
贺离棠回答得干脆,看着他:“你自先皇时期受封神医,自此进出宫廷如入门市,但也不是你能随意插手朝政的藉口。”
“草民没有插手朝政,”白草堂道,“草民在京城与玉将军有几面之交,听闻他到了嘉塘关守关就去看了看,仅此而已。”
“所以就传递书信?”贺离棠,“说,谁让你传的,写了什么!”
他的话让白草堂有点惊讶,印象里这位陛下不该是如此直接,毫无城府的人。
他疑思不解,贺离棠不愿和他绕弯子,催问:“快说,你要胆敢隐瞒,朕今日就将你押送刑部!”
“陛下……”
“休要再提先皇,御赐牌匾也救不了你。”
贺离棠武断的话令白草堂沉默了一会让。
“陛下真要草民明言,关乎陛下和那位,草民认为无需点破,”白草堂道,“陛下明知她是谁,送几封信笺又有何如?”
他提的话让贺离棠与莫道津皆是一惊,贺离棠垂落在衣袍里的手捏紧了拳头,就着他的话,沉思不语。
白草堂道:“自古晚辈给长辈投递家书,即便是身负死罪的罪人也不能因此再度获罪,陛下认为呢?”
玉可卿是玉子通的女儿,给她爹送几封家书怎么了?这就是白草堂话里的意思,也是他不明白贺离棠为何揪着这一点不放的地方。
白草堂想,难道是信里写了些不当写的东西?
他和贺离棠皆是抬头,四目相对,视线碰撞,擦出一阵电光。
也读懂了贺离棠的眼神。他的眼神极度不友好,也就印证了他心里刚才的判断。
“敢问陛下,可是信里有何不妥?”白草堂问道,“家书无非嘘寒问暖之词,即便有些冒犯之词,也都是她自身的遭遇,与玉将军说,也是应当。”
“自身的遭遇?”贺离棠疑问,“她有什么自身的遭遇要说?”
他问这话也是诈他,关乎信里的内容贺离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白草堂道:“她的遭遇,陛下不应该最清楚吗?”
贺离棠吃瘪,没想到白草堂真是油盐不进,说话的太极也是打得很好。
“你不要以为朕不敢动你。”贺离棠警告。
“那陛下请现在动我,择日不如撞日,改天草民怕外出看诊,让陛下带人扑了个空,有损圣言。”
“你……”
这一刻,贺离棠感觉自己这个皇帝做的真失败!
莫道津在一旁相劝:“陛下,冷静,先皇谕旨还在。”
贺离棠沉下一声,质问:“白草堂,你既有先皇谕旨,就应当分清轻重,书信若是危及大贺江山,你应该立即告知朕。”
“危害大贺江山?”
白草堂首次在贺离棠面前皱眉,表情万分不解。但下一刻,他忽然醒悟,“难道陛下说的是朝堂里关于玉将军私通西隶的传言?”
“传言?”贺离棠挑眉。
白草堂立即:“官府间私有传闲言碎语,说玉将军以权谋私,私通西隶,祸及江山,这些话莫非陛下当真?”
“嗯?”
“草民以为纯属子虚乌有。”
“朕问你,朝堂里的话你如何知晓?”贺离棠问,“玉子通是否私通外邦,你又如何断定?”
白草堂笑了,“陛下难道忘了我身负神医的名号,朝廷里不少大人经常喜欢叫我去府上看病?”
“那又如何?朕的大臣们难道都是群长舌妇,跟你聊家长里短?”
白草堂说:“草民只是图方便,请各位大人们抽时间聚在一处,会诊。”
贺离棠不禁笑了笑:“看来朕回京后得好好整治他们,这些个风气要不得。”
“但托了这个风气的福,草民才能替君分忧。”白草堂说。
“替朕分忧?”
“这番传闻定然使陛下心神不宁,玉将军是军中重臣,手握重兵,如果真的通敌,后患无穷,”白草堂道,“陛下来到宜州,恐怕也是为了这事,所以草民庆幸长期在官府内走动,知道陛下的忧处,能为陛下解开心结,破除这番谣言。”
“你何以认定此为谣言?”贺离棠好奇,产生了点兴趣。
白草堂道:“玉将军绝不会通敌,草民敢用人头担保!”
屋内的话音瞬间又沉默了,贺离棠和莫道津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有出声。
敢问先皇御封的神医的人头值几个钱?他的担保究竟能抵几斤几两?恐怕贺离棠都很难给出明确的答案。但无可厚非,白草堂的话在民间落地很重,老百姓都非常相信。
那他这个皇帝,究竟要不要信他?
能不能信他?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