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害喜
“谢谢,谢谢大人。卡Kа酷Ku尐裞網”一个披头散发男子接过药包,连声道谢。这个男子外形可怕,但声音却很清澈,而他的样貌也让玉可卿稍微留意了一下。
“这不是那天街上撞到我的乞丐吗?”玉可卿拉过贺离棠的衣袖道,“原来他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那天街上,玉可卿差点被这个人撞倒,贺离棠还差点去找一个乞丐的麻烦,就因为这人样貌特别可怖,所以给她的印象非常深刻。
她想过去关心地问问他,可这人却惶恐得不行,连忙别开脸,然后挤进人群里,躲着玉可卿。
“喂,你等等,你家里吃的够不够啊?”玉可卿道,可这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贺离棠过来:“你何必为一乞丐上心?”
“相逢即是有缘,第一次见觉得他样貌恐怖,会有害怕,可看久了也觉得没什么了,也是个可怜人,”玉可卿说,朝着乞丐不见的方向叹气,“他的脸被毁成那样,应该有特别的故事吧!”
秦二拿着药包仓促逃离出人群,直到离开了这片村落外才放下心来。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更顶着一张被刀剑划得没有一处好皮肤的脸,却没想到还是让玉可卿认了出来。
她看他现在这幅样子不可怕吗?
她为什么总要纠缠他?
秦二大口喘气,没错,上次撞到玉可卿以及今天来领药的人就是他,也是奉了秦述的命令来拿白草堂制出的解药。
他们给这片村落的空中撒了西隶的毒粉,不同于大贺内常见的毒药,这种毒不会出现在井水里,所以如果有人怀疑是毒但查水源没有问题通常都会被认作是瘟疫。卡Kа酷Ku尐裞網
可谁曾想知这种小伎俩还是让白草堂轻松破解,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查出了原因并制了解药出来,这个大贺神医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要赶紧交给主子。”秦二自己念道,拿着药包挺直腰杆,赶紧使上轻功逃离开去。
秦述想要知道的是白草堂给这些村民开了什么药,怎么就能这么灵验!
村落内,准备的药都已经散发出去。
洛祠旋组织衙差收摊,白草堂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向贺离棠道:“让陛下万金之躯来做做些粗活,草民有愧。”
“朕为国君,为百姓做事实为正常,”贺离棠道,擦掉手上的水渍,“这次要不是有你,恐怕真会让人当做瘟疫上报,届时产生的危害难以估计,现在这样是最好的了。”
他叹气,也是身为帝王的无奈。
白草堂顺带问:“这些年地方太守借各种灾情中饱私囊,此事陛下知道多少?”
贺离棠没有否认,但也没有肯定,道:“略知一二。”
白草堂道:“这次的事如果做瘟疫上报,太守杨大人府里的院子就又能翻新了。”
“听这意思,以前翻新过几次?”
“两次。”
“朝中有人还向朕举荐杨子端,看来鼠蛇一窝,早已结连成派系。”贺离棠。
“你们在聊什么?”
玉可卿进来,轻松愉悦,这里的病情完全得到了控制,怎么都该是高兴的事!
可面前这两个人好像并不怎么开心,一个眉头紧锁,一个略带忧愁,她不禁好奇:“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其实这个毒还没有完全控制住?”
白草堂说:“这里的毒应该没有问题了,就算今后有人再下毒,再用同样的药方熬水服下就好。”
“那你们两个干什么这幅表情?难道是有新情况?”
贺离棠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白草堂笑道:“也不能说是新情况,就是咱们的陛下苦恼着朝廷官员相互勾结的事呢,我看你也别吵他,毕竟你也算半个朝廷中人,你……”
“既然处理完了就回去吧,下毒之人定还未离开宜州,无论如何得找出来才能给百姓一个交代。”贺离棠道,依旧愁眉不减。
宜州太守府外负责盯梢的秦三一直在监视着。
“怎么这两天都没动静啊?”他深感疑惑,想了想,还是决定府内查探。
一间房里,师爷和太守杨子端在谋划着什么。秦三蹲到窗户外的大树上,用茂密的枝干掩住自己,听到里面说……
师爷:“大人,这新上任的洛祠旋有朝廷钦差做后盾,这次单独带人去那边和棠公子一起治瘟疫,此人放在大人手下,很危险呐!”
师爷的话让秦三疑惑。
“洛祠旋是谁?”秦三在树上想了很久,虽然一伙,但没有过多纠结,接着听里面谈话。
杨子端忿恨地说:“洛祠旋不过当地一个不入流的小讼师,不知道怎么巴结到了钦差大人,还破格提拔做县令,真是可恨!”
“所以大人,洛县令必须要除。”
“师爷有什么好方法?”
“大人身为太守,要整治一个小小知县,方法总是有的。”
……
钦差?
知县?
秦三听得云里雾里,但隐约间觉得是个重要的消息,赶紧离开,直接奔出府门。恰巧这时秦二也回到了客栈,一进门他就惊恐地叫了一声。
“哇,你在啊,吓死我了!”
秦二现在的这张脸别说别人了,就连秦三都还没有看适应。他赶紧关门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怪吓人的!”秦三道。
秦二不说话,只是把脸转了过去,指着药包说:“带回来了,怎么给主子?”
秦三说:“给主子?你这幅样子还是别出去了,就在宜州,主子临走前给了一个地址,我把这个带过去,他们会跟主子汇报的。”说着收好药包。
秦二没有说话,收好了东西,秦三道:“你本来话就少,像块木头,主子那样对你后就更加不说话了,再这样下去都快像是死人了。”
“那天我本来就该是死人。”
“可也不是你的错,这些年你潜在大贺的边关军营里带出来多少消息?就算一时失足也不能完全抹掉过去的功勋不是?”秦三道,“所以主子不杀你,也是知道这些的。”
他说这么多,但秦二还是一个人静坐沉默,秦三这才直言问:“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是遇到什么了,说吧。”
秦二这才转过头,眼神冰冷而平静,盯着他看。
“你看我做什么,我们是多少年的兄弟了,你那点心思哪能瞒得过我?”秦三道。
“我去取药,顺道盯了白草堂和他表妹,”秦二道,“他表妹和大贺皇帝关系一定匪浅,而且……”他没有忘记玉可卿发现他时欣喜的眼神,那抹眼神仿佛在一瞬间看透了自己的心。
秦三想着道:“难道那神医要把自己的妹妹嫁给皇帝?”
忽然间,他想起了在太守府听到的话,问:“老二,你知道洛祠旋是谁吗?”
秦二当然知道,回答他道:“县衙知府,你问他做什么?”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二再次回答:“不知道,好像和白草堂关系很好,这次官府的人就是他带过去的,你怎么突然问起他?”
秦三稍微有些了然,说:“老二,我听到了有意思的事情,太守像要整这个人,说这个洛祠旋巴结钦差走后门当上知县,他又和那神医交情好,你说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可以做?”
他比划着,秦二道:“你说挑拨离间?”
“别说得这么难听,就是分析,分析分析大贺朝堂里的那点破事,是不是……”
他不断挑着眉头,一直没有好脸色的秦二这时也渐渐笑了。
“主子一直在做这些事,有什么好稀奇的,这次进京主子也是为了这些,大贺的那些大臣都是利欲熏心,只要那位的关系不倒,总有一天主子的大业会成功!”
“是这样,但主子不是去京城了吗?”秦三道,“你看我们是不是在下面,也推一推,助把火先?”
“你想怎么做?”
“我想……”秦三凑过去到他耳边,小声嘀咕,说完后嘴角是何不拢的笑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玉可卿身怀六甲的表现也愈加明显了。
“呕!”
她吃着东西,忽然间忍不住捂嘴跑出去,蹲到院子内呕吐起来。
贺离棠忙追出去,拍打她的后背关切地问:“怎么了,昨晚你谁的不安分,着凉了?”
“不是这样,陛下,”白草堂跟出来,一脸欢笑地对他们说,“她这是正常反应,叫害喜。”
“害喜,”贺离棠虽然没有真正见过这种情况,但身为男人他多少也听说过,忽然一下惊喜起来,“卿儿,你与朕的皇儿就要生出来了!”
听他这样说,白草堂扑哧一声又笑出来了。
“还有好几个月好吗?”白草堂毫不犹豫地点醒他说,“这个时候应该多吃清淡点,重油重荤腥的少食,等下进来我把下脉,先吃几副方子。”
要说孕妇安胎家里有个医生,基本就不愁什么了,更何况像玉可卿这样,身边的还是神医。
贺离棠此时忍不住赞道:“白神医妙手回春,医术高绝,不愧先帝钦定之名。”
“草民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数的,陛下不用为了娘娘这番讨好草民,”白草堂转头,直言不讳,点明说,“您是陛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