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早做筹谋
昭阳宫内。“如妃娘娘。”白草堂作揖,如约来到萧珪茹这。
萧珪茹坐在榻上:“白神医无需多礼。”
白草堂起身,绿湾已经给他安排一张椅子。身旁的宫人尽数退去,只留下绿湾,萧珪茹道:“白神医医术冠绝天下,是聪明人,本宫不与你兜圈子。”
白草堂安静地听着,萧珪茹道:“那日你与本宫说的话,本宫记住了,你想要什么?”
一抹淡淡的笑容爬上他的嘴角,白草堂故意不解地问:“娘娘说的是什么?”
“你明白。”
“我不明白。”
萧珪茹沉沉的呼吸一声,细长的指尖一下一下敲打在梨花木的茶几上。
“本宫有孕几个月了,你不清楚?”
白草堂没有回话,萧珪茹又道:“还是你天下神医把不出胎儿的月份,在这里和本宫绕圈子?”
“不敢,”白草堂立即道,低下头说,“娘娘可不就是怀胎八月?”
“八月?”
萧珪茹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难道你真没把出来?”
白草堂反问:“娘娘想叫我把出几个月来?”
这样的回答白草堂昨夜里想过很久,这件事毕竟事大,贺离棠也不愿意声张,他现在暂时偃旗息鼓,按兵不动,他要是过早的向萧珪茹阐明这一切恐怕会影响到那位陛下。
可是他并不想就这样完完全全的帮助贺离棠。
白草堂想到这里又笑了,对萧珪茹道:“娘娘可以放心,那日我告诉陛下的就是八个月,娘娘只要在满十个月后将胎儿生下来就是了。”
他这样的回答又让萧珪茹一愣,进宫这么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看不透人心。
完全猜不透白草堂究竟是怎么想的。
白草堂道:“娘娘宅心仁厚,又对我坦诚相待,不遮不掩,我很感动,所以我也不瞒如妃娘娘了,那日我给娘娘诊脉的确诊出娘娘腹中胎儿不足八月。”
他又道:“但这事与我有何关系?我不过是云游四方的一介草民,陛下是关心娘娘才叫我来京城太医院就职,等娘娘诞下皇子后我就会离开,我又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他这样的回答再一次让萧珪茹惊愣,就刚才这样一下的功夫,她已经被白草堂惊愣了三次。
“所以,你想怎么做?你什么都不要?”
白草堂再一次笑了,摇头说:“也不是。”
“那你要什么?只要本宫能给的都会给你!”
白草堂看了眼昭阳宫内四壁的景象,道:“我想要娘娘的故事。”
“故事?”萧珪茹不解。
白草堂道:“如妃娘娘冠绝天下,要什么有什么,我想知道娘娘怀上这个孩子的故事,是什么样的人值得娘娘这样取舍,背离深宫,定有缘由。”
啪!
萧珪茹拍桌:“白草堂,你好大的胆子!”
“娘娘息怒,我不过是一介布衣,平日里给人看病外也就听听故事,我喜欢听别人的故事,这样我觉得这个世界非常精彩,而娘娘的这个故事我更加是好奇,陛下是一国之君,要什么有什么,娘娘的娘家太师府也是权冠大贺,萧太师位极人臣,我不知道究竟还有什么样的男子能入得了如妃娘娘的眼,让娘娘如此倾心,竟会冒这么大的风险为他受孕,并留在这个冰冷的深宫。卡Kа酷Ku尐裞網”
“冰冷的深宫,”萧珪茹冷笑几声,“你说的不错,这深宫里冰冷得很,待久了会让你觉得仿佛已经不是人,没有一点人间的烟火气。”
“娘娘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当然不食人间烟火。”
“你这样奉承本宫只会让本宫反感,本宫劝你住嘴。”
“好的。”
昭阳宫里归于宁静,好一会儿,萧珪茹才又道:“本宫可以给你故事。”
白草堂眉头有些触动,但萧珪茹又说:“但本宫如何信你?”
“这么多天陛下没有来为难昭阳宫便是最好的证明,我为了娘娘,并没有告诉陛下实情。”
“那你可犯了欺君之罪。”
“那谨遵娘娘懿旨,我这就去向陛下道出实情,今早陛下遣莫统领来叫我去御书房请脉,我告诉了莫统领与娘娘有约在先,已经忤逆了圣意。”
自进昭阳宫后,白草堂都是这样云淡风轻,说话不卑不亢但却饱含深意。
刚才这一句萧珪茹是听明白了,贺离棠早就知道他现在在她的宫殿里,如果她起杀心或者是有意为难白草堂不让他出昭阳宫,时间一长必然会引起贺离棠的怀疑,到时候一切就都自行暴露了。
“白神医可真会为自己找后路。卡Kа酷Ku尐裞網”
“但求自保罢了。”
萧珪茹叹气,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道:“本宫姑且信你,你也是颗七窍玲珑心,如果想害本宫,本宫早就没有还手之力,不过你得再立誓,听完本宫的故事后要牢牢封住你的嘴,你也该清楚本宫的身份!”
白草堂见目的达成,朝她轻松愉悦的笑道:“当然,我一定只字不提,静心伺候娘娘至临盆,之后远离京城,非陛下召见不再进京。”
萧珪茹点头,扬手示意绿湾也退下。偌大的宫殿里就只剩白草堂和她两个人,白草堂说:“娘娘,现在恐怕于理不合。”
萧珪茹笑话他道:“白神医先前怎么不说于礼不合了?你也知道本宫受孕不足八月,不早就于礼不合?”
白草堂低头沉默不说话,萧珪茹脸上凌厉的线条忽然温柔下来,像思念情郎的少女,带着爱慕和思念。
“他不是宫里人,”萧珪茹开始说,“但能在宫里来去自如。”
……
御书房内,贺离棠被一堆奏折弄得焦头烂额。
“太师,太师,又是太师!”
贺离棠随意扔出几本,里面都是为太师说话,支持太师立场做官员调动的折子。
“这天大究竟是朕的还是太师的?所提携的人不是太师的学生就是和太师称兄道弟,他们萧家想反了不成?”
莫道津站在一边还默默地递过去另一份:“这是太师参玉将军的折子,说嘉塘关反应玉将军没能忠于职守,应当削去将军头衔,以正视听。”
砰!
贺离棠气得把折子夺过来狠狠扔到一边,撞到了那边摆放的花瓶,碎了一地。
“正什么视听?他先把自己的女儿管好吧!”贺离棠暴怒,“还有一个伙夫能怎样不忠值守?他是不做饭还是饭做得的不好吃?都什么乌七八糟的名堂!”
那张折子里萧太师把玉子通贬得一无是处,莫道津在初看时也是气愤,但现在看到贺离棠这个态度,心里忽然觉得可能会是一件好事。
他道:“陛下,萧太师与玉将军素来不和,这朝中互相贬低的事情,并不少见。”
“所以你是在说玉子通是被陷害的了?被谁?萧太师?”
莫道津立即闭嘴,拿不定贺离棠态度的时候,往往闭嘴是最好的选择。
让他这么一说,贺离棠的脾气稍微缓和了下来,平静问:“莫大将军那对此事什么看法?军营里的事情,他听到的是什么?”、
莫道津答:“家父什么也没有听到。”
“什么都没有?”贺离棠狐疑,“那太师这份折子从何而来?”
莫道津说:“可能是宜州府?嘉塘关不同军部编制,当地太守也付有管理职责,所以……会不会是杨子端?将这事禀报上来,落到太师的手里。”
“杨子端?”贺离棠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里面盘算着的东西无人能知。
一会儿。
“杨子端想要调入京城的事情目前情况怎么样?吏部批了没有?”
莫道津答:“还没有,吏部尚书就算批了也要上奏到陛下这里。”
贺离棠却是摇头:“非重要官吏太师便可做主,看来是朕此前对太师放权太多了。”
他一声叹气,吩咐莫道津道:“去告诉吏部,杨子端想要的那个官位有人了,吏部若敢批了,以欺君之罪,斩立决!”
这些天贺离棠忙忙碌碌,过了些天,莫道津前来回报道:“有消息了!”
贺离棠立马起身道:“念!”
这些天贺离棠让他去探洛祠旋在宜州的消息,看洛祠旋这段时间究竟做了哪些事。
莫道津拆开加急信件,一字一字念:“六月处理和离案三起……”
“等等等……!”贺离棠一听到他说‘和离’两个字就头疼,“跳过这个,后面。”
莫道津翻到下面一张纸,再念:“七月受理百姓纠纷十五起,为民请命三起,与太守起争执两次,八月与百姓同乐,下农田三日,为两年前被冤枉入狱的张郎平凡,百姓人人称赞……”
“好了,”念到这里,贺离棠让他停下,“不用再念了,杨子端想要的那个位置让他来坐。”
“啊?”莫道津惊诧。
“啊什么?”
“这,洛祠旋为官年限尚短,就从知县调入京城,会不会……”
“朕用人唯贤,前皇有人九岁拜相,洛祠旋做一个小小的四品官又怎么了?”贺离棠问。
“我怕洛大人遭到排挤,恐怕日子不会好过。”
贺离棠道:“朕要他来京城做官,不是让他来过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