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萧太师的死讯
“快到京城了吗?”玉可卿坐在马车里催问。卡Kа酷Ku尐裞網车夫赶着马车,回头说:“前边就到了。”
玉可卿心急如焚,但是马车驾驶的速度却渐渐慢了下来。
车夫说:“快进城了。”
临近京城,不能驰马。所以,玉可卿再心急,也只有慢慢的看着马车走过城门。
门内,却是一片令人不大愉快的景色。
“这是?”玉可卿推开窗户,看到原本喧哗的京城大街上竟然挂满了白灯笼。
白灯笼在大贺意味着丧事,若非重大之事,京城中不可能铺开这么大范围的白灯笼。
能在京城里铺白灯笼的人……
“难道贺离棠驾崩了?”
在她的印象里,天子驾崩,举国奔丧,才是这幅景象。
玉可卿难以置信,连忙掀开车帘,对车夫说:“先停下,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车夫遵照她的话将马车停下,玉可卿坐在马车里,比起先前急切的心情,现在更多的是不安。
“娘娘,陛下不会有事的。”常白止安慰道。
“嗯,”玉可卿应下一声,“但愿吧。”!%^*
仍是担忧。
一会儿。
“打探清楚了。”车夫说。
“怎样?”玉可卿忙问,“是宫里面……”
“萧太师去世了。”(!&^
“啊?”
她话还没有问完,车夫的这个回禀让她瞬间有些出神。卡Kа酷Ku尐裞網
“萧,萧太师死了?”玉可卿更加的大叫了一声。
这下,她是更不信了。
京城皇宫,里面也因为萧太师的突然离世而变得更加沉闷,肃穆。
马车缓缓驶进宫城,玉可卿道:“就到这里吧!”
跳下车,就往贺离棠常待的御书房跑。
她这次回京后把以前的妃子架势扔的干干净净,就这样不顾形象的在宫廷里狂奔,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路边走过的宫人看到她,却不如她自己这样淡定。但是,眼下这个时刻,大家究竟是在谈论她没礼数的狂奔,还是在讨论萧太师死后玉可卿在宫里地位的变化……就不得而知了。
玉可卿一直在心里默念,萧太师怎么就死了呢?
她离开京城不过半月多,怎么人就能没了?
说走就走?萧太师有没有得什么绝症!
“贺离棠!”
她不管不顾的直接冲进御书房去,里面,只有贺离棠一个人,看到她突然出现,贺离棠也是一惊!
“回来了。”他道。
“萧太师怎么会死了?”玉可卿双手拍在玉石板的桌面,“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贺离棠看着她,悄悄放下手中的狼毫,起身:“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玉可卿震惊:“是真的?”
“嗯。”贺离棠闭眼,点头。
玉可卿慌乱的情绪瞬间平息下来,站在这里,深深的吐气。
一阵惆怅。
“他竟然,就这样死了,”玉可卿道,又问,“萧太师是怎么死的,这个死,也有个说法吧?是重病?遇刺?还是,还是比如,走到路上从台阶上摔下去……嗯?”
“病逝。”
贺离棠道:“萧太师不日前病逝府中,朝中之事,朕本打算等你们回京之后,交给常白止。”
玉可卿的脑子像一团浆糊。
“等等,我,我有点反应不过来,”玉可卿说,扶着他的肩膀,“这,萧太师死了,在家里,得病,病死?”
贺离棠低垂眼眉瞧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萧太师有什么病?”玉可卿问。
“风寒。”
“风寒能致死?”玉可卿忽然间有点生气,“你莫不是在逗我!”
贺离棠笑着拿开她的手,走向窗边。
“你一路从城门过来,朕若骗你,沿途的百姓也骗你不成?”
玉可卿再一次震惊:“所以那些白灯笼还真是悼念萧太师的?”
贺离棠说:“为太师送行罢!”
玉可卿沉默了好一会儿,在御书房内,二人谁也没有作声。
一会儿。
“太师之位,你打算让谁替代?”玉可卿问。
贺离棠道:“朕先前已经说过,等你和常白止回京,便将朝中之事交予他。”
玉可卿明白了:“你要常白止做太师?”
“不可?”
“当然可以!”玉可卿道,拍手称快,“朝中也难得再找一个人比常白止更合适的了!”
“卿儿,”贺离棠忽然叫她,“这次你和常白止去宜州,结果如何?”
贺离棠马上提起这件事,玉可卿现在心里愣了愣。要不是过于惊讶街边为萧太师张登起来的白灯笼,她是不打算这么早来宫里和他提这件事。
她本打算先去玉府看看,找到爹说的那个先帝的遗诏再说。
“没什么结果,“所以,玉可卿这样和他说,”你再等我几天,我会给你结果。”
“还要等几天?”贺离棠疑问,“在宜州,玉子通是如何同你说的?”
“唉呀,总之你不要问这么多了,最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能够说服所有人的结果。”玉可卿不耐烦道。
这次,是她继七年前收到被贬冷宫,玉家流亡的消息后,又一次感到天摇地动的消息。
朝廷里一直稳抓大权的萧太师,殁了。
萧太师一倒,朝廷里那一派系人马,群龙无首,顿时间,整个朝堂,亦是人心惶惶。不仅是玉可卿,朝中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那权重滔天的萧太师竟然这么快就去世了。
入土,已有七天。
萧太师葬在京城附近不远处的陵园,埋葬在这里的都是朝廷里历任重臣。
许多官员来为萧太师吊丧,因为这陵园隶属宫廷,能葬在这里的都是受皇上恩赐之人,所以萧家家眷并没有人陪在旁边。
朝臣一个个,面色土灰,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洛祠旋跟在这些大臣当中,因为萧太师毕竟是朝中元老,即便死了,也是位高权重,他虽然不是萧太师这一派系的人,但还是不能免俗的跟过来吊丧。
他穿着素衣,安安静静的站在最后边。前面吊丧的人排起了长队,一个一个到萧太师的坟前,说着痛苦哀悼的话,有的人甚至哭晕在了坟边,让内务府的小公公们给抬了出去,倒是比萧太师的子孙还要显得孝顺。
轮到洛祠旋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洛祠旋上前,萧太师的坟前点着蜡烛,上面的祭品已经快摆不下了。他叹气:“萧太师。”
他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准备,这时候就蹲下身,对着石碑,倾诉:“太师走得太突然,朝中所有大臣都没有反应过来,我也一样。”
他给萧太师坟前的明灯中添满了灯油,说:“我其实和太师间没有太多交集,但是或许我应该感谢太师,将我调入刑部,我本来就是做讼师的,去刑部正好发挥所长,不至于像应天丞那么憋屈。”
说到这里,洛祠旋还是肯定萧太师道:“太师识人的眼光,的确不俗,也更愿意给下官机会,也是当令人敬佩!”
“可是,”他话锋一转,“太师这样有才能,为何要一步走错去投奔西隶,太师若是不死,是不是能和西隶里外接应,看到西隶入关,你大权在握的那天?”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洛祠旋笑笑,“无论如何,人活一世,没了就没了,太师走好,下官,告辞。”
他只走了个形式,便从坟前离开,走出了陵园。后边还有很长的队,洛祠旋叹气,竟一时想不明白这些朝廷里的大臣们究竟是怎么想的?与其到这里悼念一个死人,不如去好好想想接任太师之位的人是谁,不是更好,更有利么?
他想不明白的是,这些人都是为了利益在萧太师生前尽情巴结讨好的人,既然是为了利往,为什么还要去悼念一个已经没有价值的人,去讲这些君子情谊呢?
“朝堂啊,唉,”洛祠旋一声叹气,“就是这么令人恶心。”
从陵园一路下来,山脚处,一个戴斗笠,将自己全身上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在入口处东张西望。
洛祠旋注意了一下,觉得这人鬼鬼祟祟,还是不要靠近的好,便折入旁边的小道,想要换路离开。
“洛大人。”一道清丽的女声。
洛祠旋止住了脚步,回过神,无比惊讶。
这道声音他认识,忙向那人拱手,说:“德妃娘娘。”
玉可卿稍稍揭开斗笠,朝他笑了一下:“跟我走。”
她带他来到玉府,门外依旧冷清,大门没有关,玉可卿一个女子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快进来。”
洛祠旋忙闪身进去,玉可卿关门,他惊讶的问:“来这里,做什么?”
玉可卿说:“找东西,现在京城里,只有你能帮我了。”
她这话让洛祠旋受宠若惊,拱手说:“抬举了,有什么我能帮到的地方?”
玉可卿直接朝里面走,沿着小道左拐右拐,轻车熟路。
“这里是玉府,以前我就住在这里,那边是客房,要是以前你来这,就会住到那里。”
洛祠旋朝她说的地方看去,脚步缓了缓,就没跟上她的步伐,连忙又追上去。
“你要找什么?”洛祠旋问。
“这件事,不可以和任何人提,尤其是贺离棠!”玉可卿说,转身给了她一个怒瞪的眼神。
洛祠旋眨眨眼:“我,我还没说……”
“嗯?”
“好好好,我不说,我发誓,我洛祠旋绝不会和陛下说!”洛祠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