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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开窍(五)

    东跨院, 这是公主府里专门用来安置清客和幕僚的地方,但宋茹甄自打入主这公主府里, 就从未踏足过此地。

    实在是她等了两日未等到褚晏主动去找她,而她又有一些迫不及待的事情需要来问褚晏,所以不得已只好亲自过来找他。

    夜幕四合,繁星在天,东跨院里比宋茹甄想象的要雅静清幽许多。

    甫一进院门时,她就看见秦昭独自一人抱着琵琶坐在石凳上, 正对着小池塘里此起彼伏的蛙声弹拨。静谧的夜色里,玉珠走盘的声音与青蛙的鸣叫和谐的交织在一起。

    听见脚步声后,秦昭抬起头, 看见宋茹甄走来, 吓了一大跳, 忙放下琵琶躬着身子迎上来行礼:“公主,您怎么来了?”

    宋茹甄四下略略地环视了一周,见这东跨院廊回九转的,竟不比正院小, 便开门见山地问:“褚晏住哪儿?”

    提到褚晏,秦昭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惧色,他答:“驸……褚,褚公子住在荼蘼阁。”

    宋茹甄道:“带我去找他。”

    秦昭立即回身抱起琵琶,低着头在前面带路, 转过几个月洞门和亭子后,又绕了一段幽径,二人总算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门前。

    竹檐下挂着一张简易的门匾,上面用黑墨写着三个字——荼蘼阁。

    秦昭将宋茹甄领到了荼蘼阁门外后就就止步不前了,他小声地对宋茹甄说道:“公主, 褚公子就住里面,小的就不进去了。”

    宋茹甄点了下头:“去吧。”

    没来东跨院之前,宋茹甄还以为褚晏会和那些清客们住在一个院子里,如今看来是她想多了。

    从秦昭对褚晏显而易见的畏惧上来看,显然,没人愿意,也没人敢和褚晏住在一起,毕竟如今的褚晏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凡事忍气吞声的褚晏了。

    站在荼蘼阁的门前,宋茹甄终于明白这里为什么叫荼蘼阁。

    原来这荼蘼阁是个用竹排围起来的小院,颇具野趣,竹排下围种着一圈荼蘼花,如今荼蘼花事已了,只剩下茂密的荼蘼绿叶将整个小院掩映地郁郁葱葱。

    宋茹甄上前几步,脚下的碎石子立即发出‘轧轧’轻响,她抬起手去推竹门。

    甫一打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气猝不及防地迎面直刺而来,泛着冷意的剑尖堪堪停在她的眉心咫尺处。

    刹那间,宋茹甄的呼吸骤然停住了,她本能地往后退,不料脚底的石子打滑,整个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后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一瞬间,宋茹甄看见利刃的尽头,褚晏琉璃似的玉颜像是渡上了一层冷酷的寒霜,眉眼间杀气凝聚,锋利地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在看清楚是她之后,那双寒潭里杀意瞬间消融,化为错愕:“是你?”

    褚晏立即收剑回手,身如泥鳅一滑,转瞬间就来到了宋茹身后,抬手稳稳地托住了她的后背,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关切地问:“吓到了没有?”

    好好的开个门,突然间一柄剑直戳她的眉心,能不吓到嘛!

    宋茹甄显然还吓地不轻,心口一直在砰砰乱跳,她起身推开褚晏,没好气道:“你什么意思?”

    褚晏随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歉意地笑了笑,道:“练剑。”

    宋茹甄横了他一眼:“大晚上的,你练什么剑?”

    褚晏将剑背在身后,朝宋茹甄走来,目光哀怨地看着她,解释道:“以前我都是晨起时练,如今住在这里,反正无人问津,我便早晚都练一练。”

    褚晏似练了很久的剑,胸前背后的薄绫青衫已经汗透,紧紧地贴在肌肤上,紧致的胸肌与背后的蝴蝶谷在夜色里若隐若现,冷白的肌肤上还挂着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细密汗珠。

    宋茹甄看地心中一动,想起褚晏以前住在瑶光殿时,就喜欢大清早的沐浴,原来是因为他每日早上悄悄练剑出汗的缘故。

    褚晏再度举步靠近,清冷的梅香混合着淡淡的汗水的味道扑鼻而来,竟是出奇的好闻。

    宋茹甄发现,褚晏自从上次回来之后,就特别喜欢刻意靠近她,而且是呈一种绝对压迫势的站位。

    譬如像眼前这般,近在咫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黑漆漆的眼底盛满奇奇怪怪的笑意,问道:“公主深夜前来,可是找我有事?”

    宋茹甄不自在地侧过身去看向远处,故作漫不经心地说:“恩,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跟我来。”

    褚晏忽然抓住她的手腕转身向屋里走,他虽然出了不少汗,但手心却很干燥,只是他掌心的几个软茧磨地她手腕略感不适。

    还有,褚晏这么自然而然地拉住她的手是怎么回事?

    谁允许的?

    她向后抽了一下手,谁知褚晏像是早有防备似的,她才一用力,他的力道便重了几分钳制住了她。

    她的火气顿时又冒了出来,正要发作时,褚晏已经拉着她进入了屋子里,才若无其事地将手松开,又拢着她的双肩将她轻轻地摁坐在一张蒲团上坐下。

    然后柔声道:“蔽舍简陋,公主先将就些。”

    宋茹甄:“……”

    这荼蘼阁并非寻常建制,只有坐北一间正屋,看着像是寝居所在,连着东厢一通间,东厢再向南接着如抱夏一样的敞轩。

    她现在所坐之处,便是敞轩的地上,地上铺着一张厚竹席,三面竹帘垂下,便是一处很好的纳凉所在,只是现如今已是深秋,晚上坐在这抱夏里,夜风吹的人身上有点凉。

    褚晏盘膝坐在她对面,动作娴熟地开始生火煮茶。

    宋茹甄道:“不必麻烦了,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问完就走。”

    褚晏仿佛没听进去似的继续煮茶,一边问:“何事?”

    宋茹甄道:“京兆府最近一年是不是接过几起关于年轻男子失踪的案子?”

    褚晏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想了想,道:“是。”

    宋茹甄立即追问:“可有什么结果没有?”

    褚晏放下壶盖,抬头看向她,微微蹙了下眉头,不答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宋茹甄便将前两日那六个人上门找她做主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褚晏听了之后,凤目一沉,敛容道:“此事有诈,你别插手。”

    宋茹甄点了一下头:“我也觉得诡异,可是他们都说他们的亲人失踪前,都曾进过宫里,我怕这事跟阿时有关。”

    褚晏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沉吟道:“他们是怎么知晓他们的亲人都进过宫?”

    宋茹甄道:“他们说宫里的中贵人去过他们的家,并给了他们一大笔银子,说是让他们的亲人进宫参加什么比赛,胜出者就可以留在宫里伺候陛下。”

    “此话疑点重重,像是有人故意在引诱你去查。”褚晏眉心不由得紧蹙了起来,沉吟道,“近日你可有发生什么异常之事?”

    宋茹甄想了想,忽然,神色一凝,道:“我接了一个拦路状告童恩的状子。”

    褚晏盯着她不说话,但他眼里的暗示已经不言而喻了。

    宋茹甄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是童恩故意用来转移我的注意力的,其真正的目的是想阻止我继续查他和绣衣司?”

    “很有可能。”褚晏颔首,过了会儿,他忽然郑重劝道,“这件事情我劝你最好你不要继续查下去了。”

    宋茹甄沉吟了一番,道:“可事关阿时,而且童恩放饵这么明显,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真相。”

    褚晏道:“你一定要查?”

    宋茹甄目光坚定道:“要。”

    “……那你想好了怎么下手去查?”

    “这件事情如果真的跟阿时有关的话,那么我直接去问阿时,阿时肯定不会告诉我真相,若是我查案的动静过大,恐怕也会惊动阿时……”宋茹甄忽然抬眸,紧紧地盯着褚晏,“褚晏,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褚晏道:“你说。”

    宋茹甄道:“帮我把你们京兆府里的御用画师,悄悄地请出来借我一用,我想将那些失踪的男子画像先画出来,看看有什么线索。”

    “不用找。”

    “?”

    “我可以帮你画。”

    -

    不过半日功夫,褚晏便拿着一叠画好的画像来瑶光殿找她。

    褚晏来的时候,宋茹甄正盘腿坐在榻上,边品茗边看音姑姑传来的最新情报。

    关月楼几次三番地被刑部刻意为难,由此宋茹甄几乎可以断定,刑部里有童恩的人,而童恩应该已经知道了关月楼是她的情报机构,看来只能先让音姑姑转移阵地暂时隐蔽一段时间。

    宋茹甄看地入神,一时没有注意到褚晏走了进来。

    直到褚晏走到她身边,弯腰自然而然地拿起她手边喝了一半的茶瓯,将剩下的残茶喝完,她才恍然惊觉。

    然而反应过来什么,顿时柳眉倒竖,正要发作,褚晏却笑着将手里的画像递给她,道:“这些就是根据他们口中描述的模样画出来的素像。”

    “……”

    宋茹甄一口怒气顿时卡在在喉咙间不上不下的,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忍了。

    将气平复下之后,宋茹接过素像看了一眼,顿时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半晌后,她抬起头玩笑似的质问道:“褚晏褚公子,你究竟还有多少好本事瞒着我呢?”

    她以为褚晏武功卓越,琴技拔尖,剑术绝伦,马球精湛已经让她大开眼界了,没想到褚晏的画工更是出神入化,只用那些人的口述就能将失踪的男子画像画得如此细致逼真。

    褚晏弯腰,倾身,好看的眉眼顿时在宋茹甄的眼前放大,他那微风振箫地声音低低地在耳畔响起,带着别有用心地诱人口吻:“我的好本事多着呢,如果你愿意,以后我可以让你慢慢了解。”

    这人!

    又来了!

    宋茹甄清了清嗓子,往里面挪了一下屁股,故意离褚晏远点,一边低头开始看手里的素像。

    褚晏笑着走到对面,敛衽盘坐,默默地拧起茶壶又替宋茹甄倒了一杯茶,然后拿起茶瓯又替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地抿着。

    突然,宋茹神色一凝,大惊道:“这两个人!”

    “怎么了?”

    宋茹甄将两张素像挑出来放到小几上,抬头定定地盯着褚晏,目光幽深:“我见过。”

    就是之前有一回她去宫里找阿时时,意外撞见两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从乾庆宫里出来。

    当时童恩就鬼鬼祟祟地挡住了她,还不让她盘问,不过那二人的脸她当时却是看清楚了,和这画像上的二人几乎一模一样。

    后来她问阿时那两个人时谁时,阿时还心不在焉地撞翻了小圆脸手上的热茶,因此引发了一场命案。

    “他们果然跟阿时有关。”

    二人看着几案上画像一时都沉默了。

    过了会儿,宋茹甄道:“褚晏,之前我问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京兆尹接到那些男子失踪后,为何会告诉那些家人们,他们都是自愿离去的?是不是冯府尹早就知道这些人的失踪跟阿时有关?”

    褚晏摇头:“我不清楚,因为冯府尹从不让我碰这个案子,不过……”说着,他忽然打住,眉宇紧皱,若有所思起来。

    宋茹甄追问:“不过什么?”

    褚晏抬眼深深地看着她:“听我一句劝,此事你最好不要继续查下去。”

    宋茹甄眯眼:“褚晏,你是不是也知道一些事情?”

    褚晏道:“我没有证据,不敢妄下定论。”

    宋茹甄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又吁了出来,然后看着褚晏郑重其事道:“好,我不问你了,我要进宫,但需要你的帮忙。”

    -

    一到晚上,夜幕降临时,偌大的皇宫就像是沉寂在夜色里魇兽,悄无声息地吞噬着一切暗藏在深宫里的肮脏与邪恶。

    宫墙深深,站在最高处举目眺望,高大的宫脊一层连着一层,飞檐翘角上的骑凤仙人就好像要飞到月宫上去似的。

    褚晏搂着宋茹甄的腰肢,在浓重的夜色里如一只连体的鸿雁,翩然无声地落在了乾庆宫的屋顶上。二人对视了一眼,褚晏点了下头,宋茹甄会意,二人悄无声息地蹲下,褚晏伸手轻轻地揭开了一片琉璃瓦,立即露出了一块巴掌大的小洞出来。

    二人透过小洞向下窥探,殿内灯火通明,宋茹甄看见宋应时百无聊赖地横歪在九龙戏珠的鎏金宝座上,随手把玩着一把带鞘的小弯刀,嘴角勾着玩味又邪虐的笑意。

    而童恩则毕恭毕敬地站在宝座旁,同阿时一起目不转睛地看着正前方。

    这个小洞太小了,视线不够宽阔,为了看清楚阿时和童恩在看什么,宋茹甄正要将头压低一些,忽然,一只温热地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褚晏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别看。”

    与此同时,下面清晰地传来细碎的□□,哭泣,闷哼,与鞭子抽打在肉/体上的声音。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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