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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太子的忧心

    两个月之后,大璃朝已经进入了隆冬。卡Kа酷Ku尐裞網飞雪悠悠,从湛蓝的天空中打着旋儿飘摇而下,落在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落在结了冰的湖面上,落在河畔枝叶枯败的老树上,也落在了红墙琉璃瓦的宫廷殿宇。

    胃炎宮内,仕官小安子派人燃了一盆又盆的木炭,却依旧抵挡不了屋外入骨的沁

    寒。太子永禄伏在书房的桌案上,俊秀如嶂山峦的眉峰紧蹙在一起,端的是忧心忡冲。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自打入冬以后,西北部的蛮夷之地意发的荒凉起来,再加上接连几场大雪,冻死了不少的牛羊,那些蛮夷族众便不安分的蠢蠢欲动起来,到如今已经劫掠了边境不少的城池。大璃朝军队的节节败退,一则动摇了士气和军心,二来也让其余还没有被侵略的地方百姓人心惶惶,大有内乱之事。

    随着一次又一次败绩的消息传来,皇上在朝廷上大发雷霆,身体也是每况愈下,皇帝把把这件棘手的事情交给了永禄,似乎是有意让他在朝臣面前树立太子的威名,好为以后的即位做准备。

    然而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做好了是树立太子的威名,如果一不小心办砸了那可就是证明他的无能了!

    这无疑于是火中取栗的事情,怎么能不让永禄忧心呢?

    殿外的雪已经下了厚厚的一层,皑皑白雪的光和皎月的芒交相辉映,有一种冰雪世界赫然临世的错觉。卡Kа酷Ku尐裞網

    小安子轻手轻脚的走到桌案前,挑了挑蜡烛的烛心,小心的劝说道:“殿下,夜已经很深了,您也是时候该休息了,要保重身体呀!

    “疆战事未平,我怎么能睡得着呢?”永禄皱眉道,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铺在

    桌案上的边疆防御图。

    “殿下,要奴才说,这事儿还是可以让贞亲王出马才行,成了便是您用人得当败了那是贞亲王的无能,再说他原本就是蛮夷之子,赫哲汗王不是最疼爱他的妹妹了么(永贞生母)?若是让贞亲王前去平乱,定然能全胜而归的!”

    永禄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窗边,推开雕花的窗子,任由寒冬的冷风裹挟着雪花

    扑面吹来,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他望着月下白雪,俊秀的容颜上疲累之色尽显,不觉又是一声低低的叹息。

    小安子见状,急忙拿过一旁的貂装上前,动作极轻的替永禄披上,并且不忘唠叨说“哎呦喂,殿下,这大冷天的,您怎么好站在窗边吹冷风呀!”说着,便要伸手关上他面前的窗子。

    永禄抬手阻止了小安子的动作,“开着吧…?我想欣賞一下雪景

    “是。”小安子躬身回答。

    永禄伸出手去,接过一片飘摇而下的雪花。六瓣的冰晶落在他的掌心,随即融化

    成一滴冰涼的水,像极了他午夜梦回时残留在眼角的泪。

    两个月,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两个月了。

    虽然距离云舒离开他已经有六十多天了,可是每一夜入睡、每一天醒来,他总党得云舒没有死,她就陪在他身边,就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他一声轻唤,她就会浅笑着上前,礼貌而疏远的垂眸行礼,唤他“殿下,可是他无比清晰的知道,那些只不过是他的错觉。云舒死了,她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也永远的离开了他。有时候他就在想,如果不是当初他对云舒的太过执着,也许就不会引起凤九夜的嫉妒,更不会给云舒惹来杀身之祸。

    说到底,他オ是害死云舒的罪魁祸首,他才是应该给云舒偿命的人。但他从未想过自己为何会对她情有独钟,更想不起来究竟是何时开始爱上了云舒,感觉这一切都是约定俗成的,本能的应该去爱云舒。

    “云舒,我那么爱你,可到头来终究是因为我的爱,而害死了你……”他苦笑低喃,转身重新走到桌案前坐了下来,目光重新放在了边疆防御图上,好不容易才放松的眉头重又纠结了起来。

    小安子瞧着心疼,便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殿下,奴才知道您不想劳烦贞亲王,可是如今能兵不血刃的完成这件事情的人,却是非贞亲王莫属了。大雪封疆,别说是西北部的蛮夷了,就连大璃朝的多处城镇都受到风雪文害,民不聊生。如今的大璃朝,实在是不宜再和外族兵戎相见了!”

    永禄何尝不知道小安子说的是实话,这一年连续几场的风雪,给大璃朝带来了前

    所未有的灾害,好多地方都闹起了饥荒,难民们四下流,或冻死饿死,或占山为寇,四下抢掠。

    “我知道此次平息蛮夷之乱,皇弟是不二人选,可是…”永禄轻叹,曾经皇后的谆谆教导言犹在耳。

    她说,外部的劫掠和难民生事固然可怕但是最可怕还是怀有野心的乱臣贼子,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定不要轻易交给永贞任何兵权,更不要给任何机会给永贞树立了自己的威信。

    永禄以前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母后那么防备着永贞,因为以前的永贞虽然纨绔但至少对他算是礼让谦和,并且永贞并不像会纂位夺权的人。

    不过凡事都不好轻易妄下定论,就比如知道了永贞就是莫离后,他方才明白了母后的苦心,并且自从云舒死了以后,他的全部心思似乎都放在了朝政上一大量招收幕僚门客,结交朝廷大员,收买人心…这一切反常的举动,不得不让人树立起层层戒心,也难怪皇后会对他产生怀疑了!

    “看来,被云舒的死影响的人不只是我一个。”他如是说。

    同样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人,除了忧心国家大事的永禄外,还有无事一身轻的

    永炎。由于最近诸事不顺,他也一改往日奢靡的生活,不再整日整夜的歌舞升平、醉生梦死一一虽然一切都只是掩盖自己野心的假象。

    他斜倚在铺了貂裘的木榻上,望着面前燃烧的炭火,手持一个银质雕花的酒杯,有一口没一口的浅啜着杯中佳酿。手边的桌案上放着一个小暖炉,炉上温着一壶酒,炉边摆放着一两个清淡却不乏精致的小菜。这样的日子,岂是悠闲可以形容的?

    听说近几日重未央宫里一直亮灯到深夜?”他挑眉问。

    “是,太子殿下似乎还在为如何解決西北蛮夷之乱一事烦恼不已。”小仕官垂首回答。

    永炎不屑的轻笑,“这么一点小事有什么好忧心的?重点还不是在贞亲王身上,这就端看他是要保住如今的城池,还是想保住日后的江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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