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第二百六十四章 电话
睡着的滋味不太好受。</p>韩东身体在冰冷跟滚烫中游走,偶然睁开眼睛,看着雪白色的天花板,嗅着医院里独特苏打水的味道。又重新闭上。</p>
再睁开眼角,身体的每一个部件都麻木的不像是自己的。很熟悉,典型的失血症状。</p>
挣扎着起身,脑袋里浆糊一团。而微拉开的窗帘外,夜色已然升腾。</p>
病房里,静悄悄的。</p>
韩东左右观看,突如其来的寂寥感让他不知所措。</p>
手机,也是没电了,想跟谁打个电话聊几句都不现实。</p>
哒哒哒的脚步声,让他回头看向门口。</p>
进来的是护士,跟韩东好像很熟悉一般,见面便笑着招呼:“醒了啊。你女朋友说,警局有点事情,先过去一趟,很快回来……”</p>
女朋友,应该是指白雅兰。</p>
记起来了比赛途中那声枪响,他匆促下床:“手机能不能借我用一下。”</p>
“欸,你别乱动。”</p>
韩东依言又坐回去,等拿到手机,直接打给了白雅兰。提示是暂时无法接通,不知道是关机还是没有信号。</p>
他忧心忡忡,呆坐无言。</p>
“想吃点什么,我帮你去带……”</p>
“谢谢,不用。”</p>
韩东压住反常,配合的打了点滴。</p>
焦虑中,也是扛不住接踵而来的困意,再度闭上了双眼。</p>
不太友善的梦,如期而至。</p>
他知道白雅兰出事的可能性不大,可关心总让人从最坏的结果前去考虑问题。</p>
怕她因此降职,受委屈,甚至坐牢。</p>
这梦,持续了不知道多久。</p>
直至韩东再次醒来,又是一夜过去。视线中,也多了一个熟悉的人影。</p>
背对着他,正在窗前摆弄一盆新买的小植被。</p>
修长的身影,仍是前天晚上的那身牛仔服。后颈细腻洁白,窗外阳光透入,洒在身上,影子似乎都变得圣洁。</p>
他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嗓子动了动:“兰姐。”</p>
白雅兰转头,指着窗台上的一盆青莲:“好不好看,在街上顺手买的。”</p>
好看是真好看。</p>
韩东却没有什么心思去看:“古立凡的事……”</p>
“解决了,我昨晚回警局就是因为这个。你放心,也就被放了几天假,没事,很快复职。”</p>
“真的?”</p>
“你不信我,还不信老傅?哪个警察会不给他点面子。”</p>
“别说了,赶紧吃饭。听护士说,你昨晚没吃东西。”</p>
韩东答应,顺着端过了她递来的粥水。</p>
白雅兰坐在一旁,看着他吃。随口讲着一些事情。</p>
“兰姐,你说徐清明来过?”</p>
“嗯,他跟杜明礼一块过来看过你。还留了张支票。”</p>
话落,她从口袋里随手拿出来放在了韩东面前桌上。</p>
一千万的数额,是之前杜明礼说打赢之后的奖金。</p>
白雅兰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先道:“你别怪我乱收东西,人家给你的,我可不好拒绝。”</p>
韩东推回到她面前:“你帮我还给他吧。无功不受禄,我没打赢。”</p>
“没输就是赢,收着。拿命换的,干嘛不要。”</p>
韩东暗自别扭,但也不愿意跟白雅兰发生争执,依言先放在了枕下。想等有机会见面,亲自还给徐清明。</p>
倒不是高风亮节到视金钱如粪土,是这钱拿着烫手。</p>
就算再缺钱,他也用不着朋友之外的人援助。钱好赚,欠的人情不太好还。</p>
白雅兰对他了解入骨,翻了个白眼:“假清高。”</p>
韩东笑笑:“心安理得最重要。”</p>
“你要肯不那么心安理得,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p>
白雅兰看来,韩东想要钱的话,方式多不胜数。最直白的,稍入歧途,境外不知道多少势力对他这种人求之若渴。再次,靠着部队里那些关系,不管是商场还是官场,都会有个照应。</p>
如今混到因为这点小钱竭尽全力,不是能力问题,恰恰是个人秉性。</p>
最让她无奈,也最让她信任欣赏的秉性。</p>
卧底期间,韩东肯动心思的话,至少能把毒贩的金库给不知不觉的掏空,结果没有。眼睁睁看着价值数亿美元的黄金被国际刑警带走……</p>
聊着天,白雅兰突然追问:“这钱你既然不要,你媳妇那边怎么应付?”</p>
“她没你想的那么急迫,这不也没催过我嘛。”</p>
“你还帮她说话。”</p>
“事实如此。”</p>
白雅兰盯着他,勉强而认真:“东子,离婚行不行。”</p>
“娶你啊!”</p>
“也可以。”</p>
“那你不成拆散别人家庭的小三了。”</p>
白雅兰忍耐到了尽头,上前就把韩东摁在床上:“你再给我说一遍。”</p>
“疼,疼!”</p>
白雅兰松开手,无声坐在床头。</p>
“真生气了,跟你开玩笑呢。”</p>
白雅兰侧目:“我可没跟你开玩笑。”</p>
“你给我点时间……你一句话,让我滚就滚,让我离就离。不折腾人么……”</p>
“姐姐就喜欢折腾你,怎么样。”稍顿,眼睛转了转:“对了,刚才有个叫夏明明的打电话过来找你。口气挺冲的,问我是谁,被我骂了一顿!”</p>
韩东喝水的动作停了下:“你骂什么了……”</p>
“没什么,我就让她没事别总来骚扰我男朋友,要,自重!!”</p>
“你故意的吧。”</p>
“我又不认识她。”</p>
韩东低头揉了揉脑袋。</p>
白雅兰关心道:“头不舒服?”</p>
“没事。”</p>
白雅兰撇了撇嘴,强忍住笑:“她到底是谁。”</p>
“兰姐,戏唱了也就唱了,给人留点余地行吧。我手机呢。”</p>
白雅兰噗嗤笑了出来:“瞧你这点出息,不就小姨子么,还怕她找你媳妇告状啊。”</p>
“懒得理你。”</p>
看了她一眼,床头嗡嗡震动声响了起来,是韩东正在找的手机。</p>
白雅兰先一步拿在了手里:“还是你小姨子。”</p>
韩东无力:“兰姐,别玩我了……”</p>
白雅兰随手挂断,丢开:“你准备多久回东阳?”</p>
“过几天。”</p>
“我跟你一块。”</p>
“你不用上班?”</p>
“暂时给停职了,去东阳玩一下,看看你家人。”</p>
韩东迟疑:“你要无聊,等我出院陪你去旅游……”</p>
“怕我去东阳?”</p>
“是有点。”</p>
“你越怕我越想去,怎么办?”</p>
“那就去吧,我还能拦得住你啊。”</p>
“知道就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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