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要子孙根啦！
武卓一番话阐明了事情的严重性，见不论是刘博朗还是周围的坊众都被吓得够呛。正色说道：“刘大人，如今洛阳城中不知有多少人用了这帮喇嘛的浴药。如不能尽快查明，继续下去梅毒必有大规模泛滥的一天。
但如果直接追寻有谁染病，恐怕病患忌讳之下不会承认。
所以，寻人时要将使用浴药会伤及肌肤，而且后果非常严重的消息讲明白并扩散出去。”
“正该如此！我回去后马上向上官禀报，并阐明厉害。”刘博朗面色严峻的点头。
“至于你们……”武卓的视线投向几个喇嘛，肃声说：“如果不认我说的话，咱们一试便知。
你们出人每隔一日药浴一次，一个半月后如果皮肤不曾出现受损的症状，本官任由你们处罚！”
老喇嘛面色淡漠闭目不语，仿若没听到武卓的话一般。他定力高深，但其他几个喇嘛就不行了。
随着武卓的话入耳，脸上或多或少的都出现了一丝紧张或是忧色。
他们的表情完全落入周围人的眼中，更加证明了武卓所言不虚。
一时间议论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杂货店老板狠狠的骂了几句，然后大声提醒武卓：“小武大人，这帮喇嘛不厚道，小心他们耍诈。”
“耍诈也不怕！”武卓话说的自信，扬声说：“相信从他们手里买过浴药的人，都想知道本官的话是否属实。
我们用这帮喇嘛卖出去的药试！”
“正该如此，切莫给他们做扣脱责的机会！”刚赶来不久，只听到后半段话的老坊正吼了一嗓子。
“武大人放心，收缴浴药的事，就交由本官了。”刘博朗接了一句。
而后看着泥雕般的老喇嘛，语气不善的问：“这位上师，本官问你，你大日尼勒克庙向外兜售浴药，可在太医署或是洛阳县登记获准？”
“……”
几个喇嘛依旧闭目不语，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刘博朗的话一般。
“现在是我代表大唐刑部问话，你们还想装聋作哑蒙混过关吗？”刘博朗加重语气厉声质问。
太宗时期瑞国公做局向民众揭露了灵符、圣水治病的无稽。
随后朝廷便立法严明，凡僧侣道观向民众、信众出售或变相出售药物，必须有太医院认证，或是由地方府衙确定药效。
此法令颁布时喇嘛教还没有进入中原，主要针对的是佛道两门的无良出家人，或者假僧道。
但喇嘛既然卖药，也理应受到相同的管束。
老喇嘛知道刘博朗代表刑部问话，根本不容他们沉默对应。但眼下这环境，自己说多错多。
索性硬着头皮继续装聋作哑。
“既然这样，本官就只能请上师和极为师父到刑部过堂了。”刘博朗面色转为阴郁，威胁意味明显的说：“几位，你们是自己走，还是我让属众押着你们走？”
老喇嘛知道这趟刑部衙门是必然要去了，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不管怎么样，总算能够离开这个尴尬局促的地界了。”
做了决定便不再磨叽，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闭着的眼皮稍稍睁开一道缝，佝偻着腰当先向坊门方向走去。
余下几个喇嘛一看这情况，纷纷有样学样列成整齐的一列紧紧跟随。
刘博朗见状示意手下跟上去把人看住了，随后对武卓抱拳说：“武大人，我这就带着他们去刑部。事情如有进展，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通不通知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将眼下的梅毒病患摸排清楚。一旦留下毒种，便是大隐患。”武卓忧心的叮嘱。
“你放心，梅疮病这种恶疾的可怕之处上官们非常清楚，必然会竭尽全力。”刘博朗说的笃定，脸色却并不轻松。
“那…辛苦了！”武卓抱拳。
“分内之事！”刘博朗应了一声，转身从手下那接过缰绳翻身上马。缀在队伍后面，押送着几个喇嘛回刑部。
“小武大人，好样的！”不等刑部的人走远，人群中不知哪个吼了一上子，紧接着叫好声掌声潮水般响起。
武卓赶忙换上一副腼腆的笑脸，冲周围的坊众还有巡捕作了个罗圈儿揖。
等掌声弱下一些憨厚的说：“还不是有大伙儿在这儿瞅着心里有底。不然那几个喇嘛凶成那样，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哪敢跟他们对上啊。”
“哈哈哈哈……”掌声不等褪去便被百十号人发出的笑声取代。
大家发笑的同时，心里不由得成就感升腾。都觉得几个喇嘛之所以不敢造次，自己也是出了力的。
众人笑过一场，在老坊正的驱赶下缓缓散去各忙各的。
武卓等人散光了，才迈步走向大门。
对着荷抱了下拳表示感谢，又笑呵呵的问阿茶：“怎么样，哥哥刚才威风不？”
阿茶甩出一对儿俏生生的白眼儿，撇着嘴扭头进院儿。
武卓跟着她走进大门，先对梅眨了下眼，惹得姑娘红着脸挪开视线，又傻笑着凑到张嬷嬷身边，
揽住老太太的一只胳膊，装乖巧的问：“嬷嬷，我刚刚不算过分？”
“不过分，威风的很！”赵嬷嬷对武卓当事儿的表现非常满意。
夸了武卓一句后，又愤愤难平的叨咕：“一帮藩僧，简直无法无天了，就是欠收拾！”
“嗯，对！就是欠收拾！”武卓小声帮腔儿。
“别说，平日里不显，关键时候还有点儿官威。”赵嬷嬷转为笑脸，嘴里夸武卓的同时，伸手帮他拽了拽衣襟。
随后轻咦了一声，问：“你怀了塞着什么，鼓鼓囊囊的。”
“这可是好东西！”武卓从怀里抽出左轮枪，献宝似的递给老太太。
“这是……手炮？”赵嬷嬷很有些见识，接过左轮枪反正打量了下，脸色瞬间就变了。
“嗯，含嘉仓库房里翻出来的。”武卓还美着呢，一时没注意老太太的脸色。
“你就一直这么塞在怀里。”赵嬷嬷抬手对着武卓就是一巴掌。
“啊~”武卓笑容僵在脸上，傻愣愣的点头。
“你个小兔崽子！”赵嬷嬷抬手又是一巴掌，后怕的说：“当年曹王家老四就是把这玩应儿别腰上，结果走了火一条腿都瘸了。
你居然敢放怀里，不要子孙根啦！”
“啥？子孙……”武卓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顺着老太太的眼神，往自己两腿之间一看，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还好被喇嘛堵门，赵嬷嬷让忙活的匠人们提前收工，不然武卓都没法见人了。
正尴尬呢，就听到阿茶那死妮子无良的哈哈了两声。
不过也就笑出了两声，就被荷姑娘拎住耳朵。一边喊疼，一边磕磕绊绊的被拎进中院儿。
梅低着头，默默的跟在两人后面进院。虽然没做声，但武卓分明看到了她努力抿着的嘴角……
“哎呀，嬷嬷……这个比你说的那种原始型号先进多了。”武卓脸上烧的厉害，从老太太手里接过左轮枪，用拇指搬动击锤下方的一个小卡扣给她看。
见老太太不明白，便解释说：“您看到这个插销没有，锁上的时候击锤就被卡住。击锤一卡住，就不会走火了。”
“什么击不击锤，一根小铁棍儿卡着也不稳当。”赵嬷嬷一把夺过左轮枪，板着脸说：“这玩应我保管，闲着的时候玩玩就算了，不准总带在身上。”
“我要拿着防身的，收您那还怎么防身啊。”武卓不敢硬抢，只能努力的摆事实讲道理。
“有杨安达跟着你，不放心让小荷和小茶以后也跟着你。”赵嬷嬷丝毫不为所动。
“那您倒是先给我玩玩啊，我还一枪都没放过呢。”武卓可怜巴巴的跟在老太太身后，打算先把枪忽悠到手再说。
“哪有在家玩儿这东西的。”赵嬷嬷根本不上套儿。
武卓还想接着磨叽，忽然想起还有正事，赶紧说：“对了，嬷嬷我有事跟您说。”
“什么事？”赵嬷嬷停下脚步。
“是这样，今天孙少监……”
武卓把刑部大牢里见到武敬真，又把孙老太监随后问起的经过简单讲了一遍，着重说了下孙老太监对皇后的评价。
赵嬷嬷开始时没当回事，只是气那个武敬真居然敢违背自己许下的誓言。
但又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跟皇后娘娘通下气比较好。
于是，招呼刚把马车赶紧前院儿的杨安达送她回宫一趟。
临走前还不忘催促武卓，赶紧去趟安国寺把银子送了，省的总觉得欠那帮和尚的人情。
武卓正有此意，赵嬷嬷坐马车离开时，他溜溜达达的向安国寺走去。
安国寺不是普通寺庙，平日里大门紧闭，只有初一和十五才会放香众进前殿焚香祈愿。
武卓绕到了西边庙内和尚平常出入的角门，抬手拍了两下门环。
不多时角门开启一道缝，一个小沙弥露出半个脑袋打量了下武卓。
随后将门缝开大一些，竖单掌礼貌的询问：“阿弥陀佛，敢问施主何事？”
“我来给庙里捐些香火。”武卓和善的说。
“捐香火的话，烦请施主十五再来。”小沙弥再施一礼的同时回道。
“……”
武卓一阵无语，心说这皇家寺庙果然不同。别人上赶子来捐钱，居然还得等固定日子。
正打算离去十五再来，就听身后一个和煦的声音响起：“可是太医院武医正？”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