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我二十七章 世人修法我修心
在江畔边观潮的众人骤然欢呼起来，众人看去，依稀可以看见远处的江面上出现了一条白线。由于江面在那远处迅速缩小，当高涌的潮水从那里涌入，独特的地形使得那潮水易进难退。就这样不断积涌起来，潮头就这样越积越高，形成了一道直立的水墙，于是就形成了此时此刻这样后浪推前浪层层相叠的潮势。
后浪推前浪，这潮水犹如这偌大的江湖一样后辈推前辈。老者看着那奔涌冲击的潮势不由得触景生情。
一浪高过一浪，江畔观潮的众人不断欢呼。
然而就在这时，江面上突然出现一位蓝衣老者，众人之所以认为是老者是因为那远远看去就很是明显的白发。
蓝衣老者手持已然出鞘的青锋，他脚步不时地在湖面上轻踩，持剑迎着奔涌而来的浪潮而去。
一道白芒充斥着整个老者手中的长剑，原本三尺的青锋在此增长三寸有余，整个剑身都泛着一层白色的剑气。一剑破万法就是说的这剑锋上的三尺剑芒。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必须得要越过那凡品九境，达到天地两玄的地界，想要有剑芒，就得修神。七品之后，就可以气溢于体外，若是天资卓越勤学苦练，到了品后便可有机会发出一丝剑气，这就是最开始的以气化形，让人肉眼可见。
就像之前菁华和寒聿在客栈里的交手，最后两人施展相同的拔剑术时就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剑意弥漫。这便是两人快要运气化形的征兆。两人交手时都还是七品的境界，按照正常的趋势发展，二人若是达到了品，出剑便可以以气化形形成剑气。
江畔上观潮的人道：“那江面上的老者是谁？竟然能够立于江面，看他那架势，难道是在练剑？”
看潮的人很多，也不乏有着寻找机缘明悟己身而前来观潮的江湖好手。不过这也只是这一辈的江湖中人，没有人能够认出那江面上持剑的清徽宗宗主。
有眼尖的江湖客能够看到那剑尖上附着的三寸剑芒，这些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连忙凝神注视着江面上迎着潮流而去的持剑老者。
江面上剑气弥漫，老者持剑所到之处的潮浪便被老者的剑气所划开，所以便出现了奇特的景观。一袭蓝衣，持剑而行，前方的高耸的浪潮遇见老者后自动分离。而被剑气所分的浪潮并没有就此沉寂，越过老者身旁依然带着原先的势头向前而去。老者的剑气只是划分他的所过之处，并没有震碎奔涌的浪潮。
看着宛如神仙下凡的老者，感受着这一次独一无二的邺建浪潮。江畔的众人没有了欢呼声和惊叹声，江边出奇地平静，能听见的只有那一浪叠着一浪的潮涌。
“这便是我们清徽宗的宗主吗，好强。”范劳和他身边的三人心想道。
江上的浪潮不断重叠，达到鼎盛。而那老者的剑意也随着江面的浪涛而臻至巅峰。
清徽宗的菁华仙子和那四名弟子在感受到宗主此时此刻的剑意时便闭上了眼睛。好些知道那江面老者的不凡之处的江湖好手也是同样闭上了眼睛用心去感悟那弥漫的整个大江的剑意。菁华的师傅没有闭眼，他得好好为他的徒儿护法，这种沉浸的状态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给打断，轻者丧失机缘，严重的话则会受伤。
看着身边闭目的女子，与身后也闭上眼睛的四人，唯独睁大眼睛紧紧盯着江面上的寒聿道：“这便是清徽宗的宗主吗？好浓郁的剑意，现在的我好像学会了也用不出来啊。”
身旁的老者看着好心提醒寒聿道：“你现在闭目去感受还来得及。”
毕竟眼前的少年是那牧云翰前辈的徒弟，老者便起心提醒一下。
寒聿扭头了看老者，道：“为什么要闭眼，闭上眼睛就学不会了。那我闭什么眼？”
这么浅显的道理这少年都不懂吗？老者微微皱眉道：“你睁开眼只能学到这一招一式，而闭上眼便可以感受江面上磅礴的剑意，要是走运领悟其中的奥义，对你以后会有天大的好处，这里面孰轻孰重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寒聿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多谢前辈提点，但晚辈自认为还不到时候，晚辈这次出来就是想要见识一下这江湖中的一招一式。哪怕是那泥泞里摸爬滚打的江湖中人，还是那高坐于仙岛的真仙，这一招一式晚辈都想去看，都想去学。”
寒聿继续看着江面上那老者的收官一剑，道：“而且我为什么要去感受他人的意境，我学其形而弃其神。正如在江畔上闭眼和那些没有闭眼的人在这场盛景后会有天大的差别，而我和闭眼的领悟的人又有着不同的理解。”
听得寒聿的话语，瞥了眼身旁正入神体会的徒弟，再看了看继续聚精会神看着江面的寒聿，老者陷入沉思。
寒聿轻声开口道：“潮静了。”
江面上的潮水在老者这收官的一剑下竟然直直被斩断，露出江底。老者剑锋上的剑芒渐渐淡去。鼓荡的衣袍归于平静，静静立于被他分割开来露出的江底之上。一吐胸中的浊气。脚步一错，消失在了江底，出现在菁华师傅的身边。
老者连忙行礼道：“见过掌门。”
寒聿也快速行礼道：“晚辈寒聿，见过前辈。”
身着蓝衣，藏剑于袖的老者道：“呵呵，免礼。老夫清尘子，之前在江面便听得小友的话语，原来是牧老哥的高徒。不过老夫有一事不解还望小友解惑。”
“前辈请讲。”
清尘子微微一笑道：“这闭眼的人和那些没有闭眼的人有着天与地的差别，而小友却说你与这些闭眼感受的人又有着不同，这是为何？”
“晚辈修的是心，而不是法。这也是牧老.....牧前辈从小教导晚辈的。”
“修心，世人皆修法，而我独修心。”清尘子再一次听见了那熟悉的话语，他点了他点头对着寒聿道：“那你可得要坚定地走下去，我想看看，那牧老哥也想要看看，这修心到底能不能走出另一条路来。当年那牧老哥着实有些可惜了。”
寒聿道：“晚辈定当竭力而为。”
寒聿见这清尘子与那牧老头算是熟识，便再次行礼问道：“不知晚辈可否问前辈两个问题。”
清尘子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任何晚辈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都是战战兢兢的，而这牧老哥的徒弟却是有趣，清尘子便笑道：“你有什么要问的，不过关于那牧老哥的问题我可不能回答你，你要想知道你得去问他。”
寒聿的眼中冒着精光道：“前辈是否能够御剑而行？以前辈的功底应该是剑仙吧”
清尘子以为寒聿要问一些修行中的难题，结果听闻后先是一脸错愕，然后笑道：“你这小娃，倒是挺有意思。我现在已经跻身地玄，这御剑而行，当然是会的，其实只要有御剑的门道便可以御剑而行，其中只是快慢的差异而已。老夫我还称不上仙。因为这地上的神仙就只有东海那独一位。”
寒聿向着清尘子与那位菁华仙子的师傅抱拳行礼后道：“多谢前辈解惑，那晚辈就不打扰前辈们了，先行告退了。”
见清尘子与身旁的老者点了点头后，寒聿牵着老伙计向着客栈走去。
清尘子看着这位专程牵着马来看潮的黑衣少年哈哈笑道：“有意思的小娃，那牧老哥算是捡到了一个活宝，估计他肯定会被这小娃烦的不得了。你说是吧，刘师弟，哈哈。”
刘姓老者道：“可不是吗，师兄，他还管范劳那小子叫做不好兄呢。怪不得那范劳之前会对这小子出手。”
清尘子听得师弟的话语不解道：“不好兄？这是什么意思？”
刘姓老者也绷不住笑着解释道：“范劳，范孬，范不好。”
清尘子闻言后笑道：“有意思，有意思，这小子很对我胃口，可惜了，便宜了那牧老哥了。要是是其他人的徒弟，看我不给他抢过来。”
刘姓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提醒道：“师兄，你现在是掌门了，得注意言辞。这小辈们还在身边呢。”
清尘子道：“怕什么，他们还在感悟，听不到的。当了多少年的掌门就板着多少年的脸，真累，要不，师弟，你来接替我的位置如何？”
“师兄，你又来了，这不，我不是给你找了个好苗子吗。你给她，可别给我。”
“唉，可惜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在这江面上风流出剑，连个知晓我名号的人都没有，真无聊，如此写尽风流的举动，连为之鼓舞的小姑娘都没有......”
刘姓老者出声提醒道：“咳咳，你们四人醒了啊。”
范劳四人看着眼前重新恢复严肃的老者，神色庄重地行礼道：“拜见宗主。”
清尘子点了点头后继续注视着远处的天空。
刘姓老者暗自摇了摇头，这师兄哪都好，对师兄弟们好，天资高超，剑道通神。就是这脾气倒是从认识到他成为宗主这几十年间一直没有变。在宗门弟子眼中他是严肃的一宗之主。也只有与他同时代的老一辈才知道他这顽童般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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