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081. You slammed that door
“什么事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daddy？毕竟——自从你上次主动来找我已经过去那么长一段时间了。”杰森压低嗓音，轻佻而又甜蜜地说。
“……”
蝙蝠侠面具下露出的嘴角向下弯了弯。
杰森这样的语气让他不知所措。
在作为他的罗宾的时候，杰森乖巧而听话。大多数情况下他叫他布鲁斯, 亲昵的场合他唤他“dad”或者老头子。
而眼前的这个青年已经有了成熟的体格和气质。他的面容和话语中还残留着当年那个孩子的影子，只是有什么东西面目全非。
“你看起来很好。”
他有许多话想问、有许多事情想说，但千言万语，最终先从内心吐露的却是这一句。
他仍然记得杰森从塔楼上跳下来时嘴角的笑容。
“……我当然很好。”戴着面罩, 眼部四周贴着多米诺面具的杰森看不清表情，只有嘴角弯起的弧度清晰可辨。
他抬起手, 似乎想去摸自己的喉咙, 又立刻掩饰性地放下：“如果有什么不好的, 也是我自作自受对吧？”
“杰森！”蝙蝠侠低吼道。
又是这样。
他的话总是分不清真意, 既像讥讽又像自嘲, 让每个人都感到疼痛。
“……抱歉。我以为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杰森竟然道歉了。他仔细审视了一会蝙蝠侠，晨光下他的目光显出滢滢的含着期待的色彩。
“你来找我，不会等了很久吧？”
——不算很久。
布鲁斯知道小时候杰森一生闷气或者想散心就会跑到这里的滴水兽旁边来。他将提姆送回庄园后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来搜索，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杰森，我们需要谈谈。”
青年目光闪了闪。
“谈什么？”
“关于在罗宾身上发生的事。”
“…………”
杰森捏住掌心手机的手指紧了紧。
“听起来我们除了别人的事竟然再没什么好谈的。”
是啊, 谈论什么呢？谈论过去的蝙蝠侠和罗宾吗？他们都该知道蝙蝠侠的一部分和罗宾一起死在了埃塞俄比亚的仓库里。
蝙蝠侠的理智让他决定略过这个话题。
他不能再被轻易挑动情绪，在这里被牵扯进入掰扯不清的往事纠葛。
“罗宾在新年宴会中遭遇了袭击。有人试图催眠控制他, 之后的一切痕迹都抹除了。我不知道是什么盯上了他，我需要你的帮助。”
事关重大，情报优先, 他选择了维持冷静和理性。
杰森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蝙蝠侠提起这个做什么。
他试探着问：“那就去找你的那些朋友。我不懂催眠，但我记得你学过。今晚替代品看上去还好好的——”
“几乎。”蝙蝠侠警告式地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提姆今晚为何会被萤火虫等人袭击，杰森杀光了所有袭击者，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杰森因为对方的眼神而微不可查地瑟缩了一下。
“我没有……”
“针对罗宾的催眠是一种涉及到魔法的咒术，”蝙蝠侠中断，“告诉我杰森，上个月在码头你遇到了什么？”
杰森立刻想起来那匹最后眼冒红光，控制着他不由自主说出自己名字的人狼。
他恍然大悟：“那就是他今晚要找我说的事？因为我不肯见他，你就自己来？”
“…………”
杰森从蝙蝠侠的眼神中显然读到了什么。
他沉默许久，语气平静地说：
“……哦，我知道了，你怕我见到他。”
“————杰森。”
“对他来说瞒着你偷偷出来不是件容易的事吧？也是，他这么干过好几回了，与其三令五申还没有效果，不如直接从源头这里堵住。”
寡淡的语气像极了封存火焰的冰山。
“你参与了缄默那次事件，绑架了罗宾威胁我。好几次夜巡我你都在跟着我们。还有——今晚，你明明有更好的办法，但你几乎杀了罗宾。”
蝙蝠侠克制冷静地指出事实。
“杰森，我知道你有怨气，因为我没能为你越过那条线——所以如果这能让你好受一点，尽管只冲着我来。”
“………………”
所以这是什么？他是一个破坏他人父子安定团结的恶人？而蝙蝠侠是为了应付无理取闹的恶霸勇敢挺身而出的女主角？
杰森死死咬着牙关，几乎想要甩出“无可奉告”了，蝙蝠侠这等于是在说“这些情报是你为你犯下的错的小小的弥补”。
然而他转念一想，是啊，今晚提姆确实相当于是被他连累的——小丑盯上的是他和蝙蝠侠，罗宾只是顺带。如果不是他放了他的鸽子，他也不会出现在那里。
“那头狼的眼睛确实不对劲，它冒出红光的时候我不由控制地被强迫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也许他想用来诅咒我什么的，然后那个时候我听到了拉萨路池的声音，身体控制权又回到了我的身上。它本来就要死了，我也没给它第二个机会。”
杰森用飞快的语速连珠炮般地说完。
“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其他的他想必都告诉你了，还有……还有别的事吗？”
他默默摁掉了一直攥在掌心里的手机。希洛交给他的手机里存好了提姆a8226德雷克的备用办公号码。
但那已经没有意义了，这个电话最终还是没能拨出去。
蝙蝠侠被他话语中的信息量和“拉萨路池”这个词所吸引了注意力，没能注意到杰森话里竭力隐藏的一丝沙哑。
“拉萨路池？它还在影响你？”
“……你认为是就是吧。”杰森冷冷地道。毕竟连拉斯a8226奥a8226古都说塔利娅不该用它修复他的身体，她放出的是一头怪物。
“还有……还有关于小丑。”
蝙蝠侠低下头。
“他从阿卡姆逃出来了，目标可能是你。”
与惩罚者相遇的那一晚，他们之间的对话久久回荡在他的心头。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小丑是个疯子，但他的威胁从不作假。
还有惩罚者的宣言……他没有办法放下那些话。
杰森的神情凝固了。
“小丑？哦，我早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他轻飘飘地说。
“放心吧，如果他再来惹我，就算你挡在我的面前，我也会干脆利落地一枪杀了他，帮助我们都一劳永逸。不会再有二选一游戏了，永远不会。”
“杰森，我知道我令你失望了，但……你不能杀了小丑。”
蝙蝠侠以为他说的是那一天天台上在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哦，为什么，因为你爱他胜过我吗？你不舍得失去这么一个好玩的玩伴吗？”杰森呵呵地笑了起来，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怒火：“你看，我都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了，你有把我怎么样吗？！为什么就不能再多他一个呢？！”
“就是那种想法才是过界的根源！”被他潜藏的意思同样激起了怒气的蝙蝠侠咆哮道。
“一旦认为杀人是解决问题的简单办法，就再也收不住手了！习惯了简单的方法，你还会尽最大努力去救可以挽救的人吗？你能保证你将来杀的每一个人都是罪不可赦的吗？！”
跨过那条线有多么、多么容易啊，它每一天都像恶魔的低语在布鲁斯a8226韦恩的耳边萦绕，诱惑他下手重一点、再重一点。只要加上那么一点力，这些肮脏的绝不会悔改的罪犯就再也不会呼吸再也不会危害他人了——每一天清晨起床，蝙蝠侠都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维持住理智，以最困难的方法进行义警的工作，只为了不令哥谭唯一不染血腥的旗帜坠下。
“那就让我堕落吧！我杀了小丑而堕落还是小丑杀了我都随便！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杰森从枪套里抽出武器，抬手就是一枪。
蝙蝠侠敏捷地在地上打了个滚，躲过了这一发子弹，披风在他背后落下。
他握着手站了起来，在原地停留一瞬后猛地向前冲刺，抬手挥拳。
“——之前都没对你做什么是我的错。所以现在我们都要为之前的错误付出代价！”
※※※※
士郎系着围裙兜兜转转了一圈。
他刚刚亲自下厨在冰山餐厅做完了今天的早饭，整理好房间，又准备了换洗衣物。虽然也有可能杰森会回安全屋睡觉，但消失了一整晚他至少会回来同他交流一下情况。
俱乐部后门隐藏的专用通道传来警报被触发的声音，靠在沙发上浅寐的士郎睁开眼，走到门前侧身拉开门：
“欢迎回来——”
他瞪大了眼睛，嘴角偶尔才露出的笑容彻底从脸上消去了。
“……boss”
杰森仍然穿着红头罩的制服，除了多米诺面具还粘在脸上，面罩几乎碎成了片，一条手臂软绵绵地垂在身侧。他步履蹒跚地走进来，看到士郎的时候目光一愣，随即移开了视线。
“你遇到袭击了？！”
士郎立刻探头检查了外面的情况，再三确认没有跟踪者和追兵。
等到他完成这项工作，杰森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冰山俱乐部的休息室后。士郎快步走到另一边的房间去取药箱和冰袋，他端着它们回来的时候，却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的抽泣声。
他的脚步一顿。
冰块在士郎手里发出咔啦咔啦的撞击声，士郎迈着比平时重得多的脚步声踏入房间。
杰森正靠在桌子前，无声地捂着眼睛。
虽然顺从地任由士郎替他上完了药，杰森却自始至终把冰袋按在嘴角上，一声不吭。
“你要先吃饭，还是擦个身再睡觉？”士郎轻轻地问。
杰森在电脑上打出几行字，把屏幕转到士郎面前：我不是叫你回去了吗。
后者的嘴唇动了动：“……现在是第二天的上班时间，boss。”
“哦，我忘了。”杰森空茫的表情传达了这个意思。
他又打出一行字：让冰山俱乐部今天停业一天。
“好。”士郎毫不犹豫地说。“等我去通知回来，有情况你拉警报。”
杰森摇了摇头。
“也包括你。”
“……”
士郎站在原地没动。
“就留我一个人静静不行吗？！我就想一个人待着！”
杰森几乎是红着眼睛在瞪他。
“…………好。”
士郎轻轻说道。
他转过脸背着身走出去，“咔哒”一声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1、标题和25章连起来是一首歌词。
2、假设这是一个老爷视角的游戏，下面有几个对话选项可选
a和他聊聊关于提姆的事。
b和他聊聊他的黑道事业。
c和他回忆一下过去作为罗宾和蝙蝠侠的时光。
d问他白发雇佣兵的事。
e询问提姆想要知道的情报。
f警告他小心小丑。
选项和选择顺序都会影响接下来的剧情发展和好感度。
3、大家可以注意一下，全程以老爷角度思考他的话是一个意思，然而代入桶的角度思考又是另一个意思。
b的话其实全都是好意，他很怕桶走上不归路所以苦口婆心地规劝。不过这些话在桶听起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b试图讲大道理，但这些道理桶都懂，他只想老爷说说好话。如果老爷哄他，实际上桶给出的回答会是完全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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