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Ch118. 是谁绿了我
士郎的脸青了青。他冷哼一声。
“我为什么要避着他？不就是因为他你才拒绝了我吗？”
看到杰森一愣之下收回手, 他反而更生气了，别过脸咬着后槽牙低声说道：“……我才不是那种挟恩求报的人。”
“……我明白，”沉默了一阵后, 杰森长叹了一口气, 从背后抱住他, “但就像我无法拒绝你一样, 我也没办法拒绝他。”
“我努力地试过了, 但你们就连让我喜欢的地方都不相上下。每当我尝试作出决定，你们就会再次出现让我动摇。”他在他的耳边婉转低沉地咬字：“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你怎么忍心让我为难？要怪的话就怪我吧……”
被小鹿般无辜的眼神扑了个满怀，柔软缱绻的话语和温暖的体温充塞在怀抱，士郎顿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
“不过话是这么说, 你不会真的生我气吧？”杰森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 像期盼糖果的小孩子一样盯着他看。
“——不许动！举起手来！”
“警察要求突击搜查！”
“搜查令！我们接到举报这里非法藏匿军火！”
“统统给我让开道！”
从休息室外的赌场大厅忽然响起的一阵喧哗声打断了他们目光的纠缠，听上去像是于冰山俱乐部日常潜伏却抓不到证据的便衣警察们随便找个借口打算来一把梭哈。
嘈杂的动静由远及近，就像突如其来光顾地球的彗星，让房间里的杰森和士郎面面相觑。
他们的视线同时扫过房间里其余部分现在的狼藉景象：托克王子晕倒在沙发后面的地板上，墙壁上满是弹痕和烟熏火燎的焦痕, 地毯上被来源不明的鲜血和成分可疑的黏液蹭得一塌糊涂。连通地狱的门扉消失后, 壁炉前方显眼地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圆坑, 其中还残存着一截恶魔遗留的触角，仍然十分具有活性地不时抽搐。
他们对视了一秒。下一刻一个奔到沙发后面拎起托克王子的衬衫后领，将他拖到书架后的密室里，另一个拿起那张已经彻底报废的名贵地毯翻过去勉勉强强盖住了地上的大圆坑, 然后翻身一跳跃出了窗户。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关上密室的门把书架恢复原状, 杰森打开抽屉和保险柜开始寻找各类持枪证明文件, 终于赶在警察经过这里之前藏好面罩换好衣服一溜烟跑回办公室, 假装自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残障人士，正从晚间补眠中刚刚被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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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害怕，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不管他们要什么都满足他们的要求。”
一只手搭上福特小姐的肩拍了拍，示意她没事就可以走了。
冰山俱乐部的财务小姐原本正看着闯进财务室不由分说开始翻箱倒柜拷贝硬盘，号称搜检军火实为查账的警察们瑟瑟发抖，冰山俱乐部实际上的管理人的出现无疑及时救她于水火。
她只来得及感激又担忧地向士郎投去一个眼神就被半强制地打发走了，士郎拉上办公室的门开始应付警方的盘问。
他的出现显然吸引了部分火力，几个成熟老练经验丰富，看上去饱经风霜的警探直接向他走过来。不过士郎和杰森运营冰山俱乐部的时候早就考虑过这种情况，起码账面和数字上找不到一点漏洞。企鹅人的时代哥谭警方就没抓到过他什么把柄，沿袭了企鹅人的制度并查漏补缺的杰森做得就更漂亮了。
唯一可能漏出破绽的地方是冰山俱乐部确实藏了许多违禁武器——从这个层面上来说，警察们寻找的借口也不算毫无道理。
彬彬有礼滴水不漏地应付着警方的问询，士郎眼角余光注意到有几个便衣警探混入人群不知道去哪里趁机寻找其他线索了。
这是警察调查的惯用手法，一边吸引嫌疑犯注意力麻痹他们的警惕心，一边绕过他们搞一些小动作。换成不讲究的甚至干得出往你床下塞一包毒品通过蓄意栽赃先把人弄进局子再说的狗比事情，毕竟进去了之后再让人把他们想知道的事情倒出来操作空间可就大得多了。
不过很可惜，冰山俱乐部实际上管事的并不只有士郎一个，红头罩先生平日里并不是吃干饭的，于是很快他就注意到消失的几个警察又悻悻回来了，从他们的表情看来他们显然没得到什么收获。
在几个警探如芒在刺的目光中，结束了例行询问的士郎一边安抚受惊的下属，一边注意有没有人前往刚才有恶魔钻进地板的那间包厢搜查。虽然匆忙之下他们做了一些遮掩，但也只能保证第一眼看上去没有太过显眼的异常，一旦被警察上了心，那就只有上帝知道他们能得出什么结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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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副睡意朦胧的模样在警探面前露了脸作为简陋的不在场证明再把他们轰走，杰森听着门外隐隐约约传来的希洛·埃米亚先生的训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他在床上滚来滚去拍着枕头狂笑，裹着被子蜷成了一只煮熟的毛毛虫。
最后他笑得太厉害了，不下心从床上“啪叽”一声掉到地上，却还是没有吸取教训，仍在肆无忌惮地抱着被子大笑。
士郎再次从窗户跳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裹在被子里发出奇异呜咽声，趴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的九岁婴儿。
“……你在干什么？”他语气古怪地问，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和星星，怀疑自己开窗的方式。
杰森看见来的是“saber”，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把即将出口的变调笑声按了下去，变成呜呜的哭声。
他抹了一把眼角笑出的眼泪，宛如在背过身体擦拭不能让人看见的眼泪：“……你为什么又要回来？……他就在外面，你想去见他吗？……可是我不敢……”
他抱着膝盖喃喃自语：“对不去，我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
一阵漫长到仿佛宇宙尽头的沉默之后，士郎走过去一把把杰森从地上拽起来。
“那个什么王子的保镖在跟gcd的人报案，说雇主在赌场里迟迟不回来，他们还隐约听见了枪声。”
杰森眨了好几下眼睛，好像被家长从电脑游戏的世界里拽出来的青少年：“……他们在撒谎！这里的包厢隔音功能都是顶级的，何况是！”
“也许他们也知道自家雇主有点问题，怕他被黑吃黑了。”士郎不知道对着谁冷笑一声，转头看向杰森：“等下gcd闯进去，我们该怎么跟他们解释他们的雇主只剩下一个，还莫名其妙地昏迷在一个充满战斗痕迹的密室里？”
杰森站在原地转了一圈，几秒以后打了个响指：“跟我来。”他反向拽住士郎的手拉着他跑出房间，半只脚探出门外时又回头从墙上匆匆拉下了一件外套。
士郎跟着他跑到那间房间外，眼见杰森飞快调换了相邻几间空着的包厢上的门牌，而后被他扯进房间，推到了休息室里最长的那张沙发上。
前者不明所以正要爬起来，谁知道杰森直接长腿一跨坐到了他的腰上。他一边松开皮带，一边从上到下解开衬衣上的扣子，直到它们只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接着他捧住士郎的脸直接吻了上去。
“就是那边！”走廊上隐隐约约的话音和脚步声传来。
士郎一只手扣在杰森的背后，沿着他的空荡荡的侧腰向上，渗出的汗水沾湿了白色的衬衫，半透明地粘在后者苍白的肌肤上。
几下撞击的声音后门被粗暴地推开，被斯坦尼和托克的保镖引来的gcd两名探员耳中只率先捕捉到短暂湿润的喘息和热情绵长的呻吟，就像猫咪的爪尖在人的心头狠狠挠了一下。
两个比较年轻的男探员立刻面红耳赤地退了出来，其中一个甚至调整了走路的姿势以掩饰身体的反应。
一个被挤在后面的保镖等不及撞开他们探头进去，立刻遭到一双被打断了好事的恼怒眼神瞪视，尽管染了一头白毛的那个男人立刻抓起旁边的外套盖在情人的身上，却仍然难以完全遮挡上方之人的一副好架子。
“gcd例行搜查。”年长的警探硬着头皮说，看上去很想戳瞎自己的眼睛，他是耿直的直男，再好看的男人也只觉得辣眼睛。“很抱歉打搅你们的……呃，请你们……请你们继续。”
披着外套的那个男人直着腰甩了甩短发，门外的人只看得见他的半个背影，但他湿漉漉的尾音像一把小刷子令人心头发痒：“如果我们——嗯，如果我们因此产生了任何生理障碍或心理阴影，能找gcd赔偿吗？”
于是不速之客们当即落荒而逃，其中还伴随着“你眼瞎了吗没看到门牌”的呵斥。
“哈……唔————”
杰森只来得及笑了一个音节就再度被吻住，被迫将剩下的语言咽下。
“继续？”士郎咬着杰森的嘴唇说。
后者再度被吻得晕晕乎乎，间或漏出几声真切的喘息。他实在想不明白，明明都是自己主动，为什么最后主导权又不知不觉落到了对方手里？
“他们走了……”
又一个绵长的吻后，杰森推开士郎尝试着站起来。
不管多少次近距离看着对方那张脸，心脏总会不可抑制地跳动起来。尽管双方都有了反应，但发现那双结构异于常人的金色眼睛逐渐暗了下去，不知为何杰森忽然感到心里一阵发慌。
士郎垂下了眼帘。
看着他的模样，杰森内心警铃大作，只是以他这时候的姿势想反击已经来不及了。一阵天旋地转后他仰天躺在了沙发上，对方的一只手按在他的颈侧，目光炯炯地从上方盯着他身上的每一处角落。
杰森居然还能笑了出来：“再做下去的话我等会可没法见人了？”
“嗯，我想起来了，”士郎用牙齿慢慢解开他袖侧的纽扣，“——你那位形影不离的助理先生，他就在外面是吧。你说，他刚刚有没有听到你的声音呢？……他知道在这里发生的事吗？如果他看得见，你觉得他会说什么？”
杰森睁大了眼睛。
※※※※
哗啦哗啦。
拧上龙头水流声中止，士郎靠上长板椅背，修长的双腿交叠在身前，开始给自己修剪指甲。
剪完一只手，他给那只手重新戴上黑色的皮质手套又开始修剪另一只。
冰山俱乐部的实际管理者独处时露出的这样冷漠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是很少有人敢于打扰的，不过偶尔也有仿佛不会读空气的人会冒冒失失地打破。
“埃米亚先生，账务的事情怎么办？会不会……会不会有事啊？”福特小姐实在不明白他怎么有闲心在这里剪指甲。
“你自己做的账你自己还不清楚吗？……放心吧，就算真有什么事，我们也准备好了证明你清白的证据。”士郎抬头瞄了她一眼，随即神情舒展下来，露出了稀少的含有真实情绪的笑容：“至于这个嘛——当然是因为被人抱怨了，所以是首先要务，不赶紧处理不行。”
……
休息室里。
杰森满脸通红地仰天躺在沙发上。
据说男性在这种时候脑海中总会涌现一些十万光年以外的人生哲学话题。
所以他现在就在思考一个理论上概率本该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问题：如果他搞错了，希洛·埃米亚和saber不是一个人怎么办？如果他是个解离性身份识别障碍，同时有两个人格怎么办？如果……
他辗转反侧，最后居然彻夜难眠。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