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7滚开，你这个疯婆子！

    平心而论，自打秦哲羽接管蓝羽，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原先他总有些急进，秦怀鸿在世的时候，他捣鼓的几个项目都黄了，赔了很多钱。当初对他上位，很多人并不看好，可秦哲羽偏偏就做到了让他们刮目相看，就像有句话说的，人在经历悲痛之后才会成长，秦怀鸿走了，秦哲羽确实成熟多了。&lt;/p&gt;

    下午的会议由秦哲羽亲自主持，面对众多比自己年长的董事，他的姿态很谦和，但说起项目，又是意气风发的模样。他做这个项目，短期内筹资金与蒋昱琛开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想真正做点成绩出来。这么多年来，除了最初在秦怀鸿的扶持下，做了点被认可的事情，后来全部心思都放在跟蒋昱琛做对上了，路越走越偏，大家对他的印象也越来越差。他把蓝羽打理得再好，别人也不会觉得是他的功劳，毕竟前路已经铺上了，一切都上了轨道，所以，他需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独立完成的项目，用来证明他的能力，成为他人生中的亮点。&lt;/p&gt;

    “目前国内互联网金融是个大趋势，尤其是利率市场化、汇率市场化和金融管制的放松，给了我们有利的条件。金融效率，交易结构，整体的金融架构都在发生深刻的变革。已经有其他企业做了很好的榜样，发展前景非常不错，为什么我们不跟进呢，用互联网技术和金融功能的有机结合，依托大数据和云计算，在开放的互联网上形成功能化金融业及其服务体系。公司的发展要与时俱进，一来，这个项目有利可图，二来，也可以保证公司发展的资金需求，尤其在融资方面，对内对外开放，构建多层次金融体系，方便快捷，对于广大受众，我们的项目具有轻应用，碎片化，及时性理财等多属性，跟其他的互联网金融还是有区别的。现在国内做金融网的很多，但是我觉得，只要我们做出自己的特色，在新型模式上还可以创新，只要是有利于提升金融服务质量和效率的，必然是有前景的……”&lt;/p&gt;

    他站在投影机前侃侃而谈，眼神带着某种坚定，有种志在必得的信心。这种信心也感染了一帮老董事，倒底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做起事来有股子魄力，不像他们这群老的，只求稳当，但光稳不创新，是要被时代抛到后头去的。&lt;/p&gt;

    秦哲羽做足了功课，终于在讲得口干舌燥后，获得了大多数人的表决同意。&lt;/p&gt;

    他趁热打铁，晚上请董事们吃饭，推杯换盏间，又把项目往大渲染了一通，给董事们描绘了一幅特别有钱景的蓝图。&lt;/p&gt;

    商人最不吝啬的就是吹捧，一个个端着酒杯把他围在中间，“秦总，我是看好你的，放心大胆的干，我全力支持。”&lt;/p&gt;

    “秦总，我是跟着老秦总打天下的，我服他，现在我也服你，你们父子俩都是好样的。”&lt;/p&gt;

    “这叫青出于蓝胜于蓝！”&lt;/p&gt;

    “对对对，虎父无犬子嘛！”&lt;/p&gt;

    “哈哈哈，来来来，秦总，我敬你一杯。”&lt;/p&gt;

    “……”&lt;/p&gt;

    秦哲羽来者不拒，喝得满脸通红，语气却仍是谦逊，“哪里哪里，诸位都是我的长辈，父亲把担子交到我手上，我时常惶恐，幸亏有各位叔伯帮我撑着，我有哪里做得不对的，你们尽管说，我虚心接受。好多事我还不懂，你们要多教教我……”&lt;/p&gt;

    “秦总客气了，我们做的都是应该的，都是为了蓝羽嘛……”&lt;/p&gt;

    “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来，喝酒！”&lt;/p&gt;

    “……”&lt;/p&gt;

    一餐饭吃得无比热闹，差不多九点钟才散，秦哲羽被人扶上了车，满脸笑意倒在后排座椅上，嘴里还嘟噜着，“我没醉，没醉……”&lt;/p&gt;

    车子起步，车窗开了一丝缝，有风进来，狭小的空间里有了凉意，秦哲羽脸上的笑收敛了，眉心拧了拧，把领带扯松，又用力搓了一下脸。&lt;/p&gt;

    明明是老板，可在这班老家伙面前，他总要装孙子，要给他们应有的尊重和体面，他们才不会找他的麻烦。从秦怀鸿去世起，他就循规蹈矩的装孙子，一直装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这样的局面要什么时候才能打破，或许在互联网金融项目成功后，才没有人再小瞧他了吧？&lt;/p&gt;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他一眼，问，“秦总，回哪儿？”&lt;/p&gt;

    自从秦怀鸿去世后，秦哲羽只偶尔回秦家老宅，嫌那里太冷清，他多半还是住在自己的公寓里，小是小了点，但一个人习惯了。&lt;/p&gt;

    路灯像流光一样从车玻璃上淌过，秦哲羽愣了一会神，说，“回公寓。”&lt;/p&gt;

    司机答了声好，在前面路口左拐，往公寓的方向驶去。&lt;/p&gt;

    从高架桥下来，再往前走一段就到了公寓，司机把秦哲羽送到单元门口，下来开车门，怕他碰到头，用手挡了一下车顶。&lt;/p&gt;

    秦哲羽酒喝了不少酒，心里明白，行为举止却有些不受控制，他扶着司机的手臂出来，在地心里定了定。&lt;/p&gt;

    司机说，“秦总，我送你上去。”&lt;/p&gt;

    秦哲羽摆摆手，“不用，我没事，你回去吧。”&lt;/p&gt;

    他努力的走着直线，只是身体摇摇晃晃，看起来不稳，却也有惊无险的进了单元门。按电梯上楼，出电梯，扶着墙慢慢走到家门口，门口站着一个女人，看到他，立刻迎上来。&lt;/p&gt;

    秦哲羽用力眨了眨眼睛，看清了她的模样，脸上浮起厌烦的神情，“你怎么又来了？”&lt;/p&gt;

    “秦总，”乔云娟和从前比起来，起码老了十岁，整个人显得很憔悴，她抓着秦哲羽苦苦哀求，“小颖跟你联系了吗？有没有联系你啊？”&lt;/p&gt;

    秦哲羽用力把她甩开，嫌弃的拍了拍衣袖，“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她没有跟我联系，也不会跟我联系的，不要再来找我了，再找我，我就报警告你骚扰！”&lt;/p&gt;

    “可是她就只跟过你啊，”乔云娟捂着脸哭起来，“她最后来找的人也是你，到底她跟你说了些什么？她去了哪里呀……”&lt;/p&gt;

    “这件事，警察介入过，该说的我都说了，”看到她哭，秦哲羽的脸色缓和了一点，“我很忙，你不要总是来找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女儿怎么了，她去哪是她的自由，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lt;/p&gt;

    最后那句话让乔云娟愤怒了，“怎么跟你没有关系，她每次从家里出来，都是来找你，最后一次也是，一定是你说了什么话，把她气跑了，你和她爸爸的过节，跟她有什么关系，你不要把气撒在小颖身上，我可怜的小颖，过年也没有回来，不知道去哪里？她一个人，又是个女孩子，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lt;/p&gt;

    她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气愤，挥着两只手往秦哲羽脸上打，秦哲羽恼起来，喝道，“滚开，你这个疯婆子！”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按了密码锁快快的进了家门。&lt;/p&gt;

    门关上，把乔云娟的哭闹声关在外头，秦哲羽没开灯，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想是刚才不小心被乔云娟抓了一下。他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开了灯去卫生间里察看。&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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