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女人
席子笙闻言心跳不由得加快, 紧贴着墙壁一不，手心里更是因此渗出了汗。他没有回答，只是保持镇定的站在门后, 同时脑中一片混乱。而肾上腺素也?在急速飙升——
昨天晚上，他并没有听见走廊上有声音。
席子笙极为肯定这?一点。
他的睡眠算不上浅, 也?不是一有静就会被惊醒的类型，但如果昨晚走廊也?有出现断断续续的脚步声, 那他一定会被惊醒, 就和时不时响起的敲窗户声一样。而不是在声音响过之?后便睡着了?。
席子笙的大脑几近接近空白, 许多理不清的事情更是缠绕在了一起。
他确认昨晚没有听见脚步声, 但为什么声音会在今晚毫无预兆的出现？是出于什么原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还是其实一开始是有迹可循的, 只是他没有发现而已？
席子笙的脑子几乎成了?一团糊浆。
“在吗？”门外的女声又一次传了?过来，仅与门外隔着一扇门的席子笙在听闻见那一道柔和的不可思议的绵绵嗓音时几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人在吗？”
席子笙紧抿着嘴, 依旧没有出声回答。
这?个时候, 他不可能回答一句“在的”，又或者?是在极度畏惧和惊恐之?下让处于压迫的神经崩了弦，说一句“不在”。无论哪一种回复, 显然都会必死无疑。
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
“没有人在吗？”见?席子笙始终没有出声, 女声又再一次发问，依旧是细细小小的声音，只是接下来对方话语却在顷刻让他头皮发麻，浑身僵硬，“没有人在的话，我就进去了。”
席子笙差点没脱口而出一句“不在”，好在他及时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冷静, 不能开口。
女人想要引他开口的目的显而易见?。也?许只要他一开口，女人就会破门而入。
席子笙自然是知道原因会来到他房间前的原因。
他早女人来到他的房间之前?锁上了?门，而在锁完门之后女人就匆匆赶了过来，来到门前问他“在吗？”
因为她听见了?声音，所以断定自己的这?一间房间里有人。
事实上，他也?的确在房间里，只不过这?个时候他就算是在房间里，也?要装作一副不在的样子。至少药从始至终保持住沉默。
女人不能进房间。
席子笙可以断定这?一点。
所以对方才会每来到一间病房前停下来推一下门，查看门有没有上锁。只有门没有被锁上，对方就会推门而入。
想起今晚他忘了?锁门，只差一步便可能让女人推进病房门都席子笙几乎要竖起了汗毛。
只是他虽然成功阻止了?女人的进来，但是眼下这?个情况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他已经被女人得知了，这?间房里有人。
“在吗？有人在吗？”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传来，“我要进去了，没人在吗？”
“我要进来了哦。”像是察觉到了席子笙的意图，女人的话里带了几分威胁之?意，迫使对方回答，“没有人在的话，我就进去了。”
席子笙默言。
连续几次的发问都没能得到回应的女人似乎不耐烦了起来，她又接连说了好几声“在吗？”随后便没了声响。
没有继续执着的发问，也?没有离开的脚步声。
黑暗里，席子笙依旧能在门缝底下模糊的看见?一双站立的脚。
他有些不安，不明白门外女人为什么会突然停止发问，并且没有离开的意思。直到被乌云遮挡住的月亮出现在了九霄之?上。
席子笙一个咯噔，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里。
月光在乌云散开之?后便穿透过玻璃如水一样尽数倾泻在了房间的地上，与此同时，黑沉沉的房间也去霎时亮了?起来。
席子笙本能的朝着月光所及之?处看去，他躺着的那张病床，此时此刻，几乎是尽数暴露在了明亮的视野之下，包括床上因为他匆忙下床而胡乱掀开棉被出现的褶皱也看的一清二楚。
如果他没有下床或者?是回到床上了?的话，现在也许就在明亮的视野之下。
所幸他现在站在了房门前，还是隐在了黑暗当中。
席子笙无端松了一口气，心中的不安却逐渐强烈了?起来。
就算是暴露在了月光之?下，也?不应该会有什么问题。
女人是再门外的走廊上，根本不可能从透进月光的窗户里看到
他——
不对，病房里还有一个窗户！
席子笙一惊，浑身犹如刚从水里捞起来了一样冷汗涔涔，那一个窗户，就在他病床的上方！
席子笙当即看了?过去，在明亮的月色之下，一张惨白的脸贴在了窗户的玻璃上，一双眼正在咕噜咕噜的转。
席子笙沉默良久，视线又落在了门缝底下。
他记得……他没有听见女人走的脚步声……
门缝下，依旧有一双脚站立着不，与玻璃上那张脸视察房内的脸形成了?鲜明对面。
“在吗？有人在吗？”
席子笙又一次听见了?声音，只不过这?一次的声音来源并非门外，而是——
席子笙看向了?窗户。
女人的嘴一张一合，充血的眼睛在不死心的寻找着房间内的人，同时不断发出声音，“我要进来了哦，我看见?你了?哦，你在房间里，我看到了。”
席子笙想象不出女人的脚和头是怎么拉开这?么长的距离，不过不需要想象他也?能得知那应该是一个极为畸形的姿态。
席子笙移开了?目光。
女人没有看到房内人的身影，又喊了?好几声，最终似乎是放弃了?，离开了?席子笙的房门。
“沙沙沙”的脚步声想起，并且逐渐原来，门缝底下的脚合窗户上的脸都没了?踪影，只不过席子笙提着的心依旧没能放下来，而是继续选择站立在房门旁。
许久过后，走廊上恢复了?一片宁静。
女人似乎是走了?。
只是席子笙仍然站着不，没有回到病床上的打算。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席子笙清醒的神志开始犯困，他又再一次在窗户上看见?了?女人的脸。
那是一张肿胀的，发福的中年女人的脸，只是这一次女人没有把脸贴在玻璃上，也?没有出声，只是睁着两颗眼珠子骨碌碌转。
只是在窗户上观望了?许久的她始终没能看到房间里的人，最终放弃，把脸从窗户上移走。
席子笙这?才稍微安下了?心，又等了?一会儿之后上了?床。
在警惕了?女人长达数个小时之后，席子笙终于支撑不住困意睡了过去，直到第二日的天亮起。
洗漱完之?后他敲了敲无名的房间，不想没
用人回应。
席子笙心下一紧，立即转门把手，没有上锁的房门在“吱”一声后被打开。
“无名——”
席子笙潜意识的喊出了口，不想在进入病房之后看到的却是空无一人的病床。
无名不在？
席子笙愣了一下，随后看向了?刚刚露出了鱼肚白的天边。
他起的已经很?早了，那无名为什么会不在房间内？
他心下不少疑虑，但还是暂且打消，准备下楼。
还是先下去再说。
不想席子笙在准备进入电梯时，电梯门便自打开，无名走了出来。
“子笙？”在见到席子笙时无名一怔，随后开口道：“我有话跟你说。”
与此同时，席子笙也?开了?口，“我有话跟你说。”
两个人同时开口，席子笙也?没有想到会撞在一起，呆愣了一下之?后不由得眨了眨眼，“你先说吧。”
“好。”无名点了点头，随后开口，“我昨晚去了五楼，呆在马远东的隔壁房间，然后我观察到了一些事情。”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你说的没错，或者?说是你的猜测的一点没错，马远东是从一楼爬上去，一直爬到五楼，然后进入他的房间里。他的样子也?的确是跳楼而亡，我计算了?一下他出现的时间，是在零点整的时候，从一楼底下的草坪上起来的。你说这有没有可能是他的死亡时间？”
“你去了五楼？”席子笙诧异，只是他在还没反应过来时便被带入了无名的思路当中，思索了一会儿后摇摇头，“不清楚，我的猜测有很?大概率也?是误打误撞，如果马远东的跳楼自杀的话，那么他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跳楼的？会不会和这?所医院有关联？”
席子笙想了许久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只有叹了口气道：“我之?后再去病案室走一趟，看能不能找点出线索。”
“好。”无名应道，“那我就再去昨天的内科综合楼一趟，把其余没有看过的地方再看一遍。”
这?样的效率要比两人在一起快的多，席子笙自然是同意了。
在吃完早饭之?后，他和无名都各自去了?事先商量好的地方。
已经走过一次，因此席子笙第二次便熟门熟路的来到了病案室门前。只是当他握住门把手，转开病案室时的房门准备进入时，却在目光触及到某样事物时手上的作猛的一顿。
用于放置电脑的桌角上，正安静的躺着一个档案袋。
有人，来到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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