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大结局
虽然收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邮件, 但是伊吹光和查了查对方的来源和IP地址，发现居然是“不明”——这对于如今在虚拟网络世界中几乎难有敌手的仿生人而言可算是出乎意料的事情了。而且再说了，就算真的要去建设太拉世界, 《维和公司》的游戏图标都删除了，现实中的VR头盔都失效了……请问要怎么去建？再来一次货真价实的穿越时空吗？不再以精神投影而是亲身穿越？运气好的话直接落地就得“源石病”？
所以最后伊吹光和认定这封邮件是mE3游戏制作组跟自己开的一个玩笑, 姑且算是一个小彩蛋罢了。
她感觉有些困倦, 便闭上眼睛, 任由意识进入自我的精神世界里。
伊吹光和的意识出现在那处伫立在海边悬崖的古堡之中，今日没有下雨，也没有打雷，大海平静地拍打着峭壁，卷起无数泛着白色的细碎泡沫。
她走近古堡，那大门自动向她打开, 大厅里放置的三幅巨大油画已经分别揭示了她的两种人生过去——特里维康，还有安娜塔西亚。
唯独剩下最中间的那一幅油画上依旧蒙着黯淡的灰色雾气, 伸手进去像是摸到了一片虚无。
伊吹并不想纠结“为什么还有一幅画没解锁”这种事，这事情是强求不来的, 机缘巧合到了的话自然会解锁。
这就好比玩游戏时刷成就一样, 刷出来当然好，但刷不出来所谓的“成就”也对玩家本身毫无损失。
此时她突然发现，通往二楼的楼梯竟然消散了过往的灰雾！她可以去二楼了！
说来惭愧，如今的仿生人已经想不起二楼里到底有什么摆设，但已经没人可以在这个自己的精神世界伤害她了。因此伊吹光和扶着楼梯的扶手，放心大胆地一步步地走了上去。
古堡的二楼并不大，或者说，它只有一个关闭的房间，朴实无华的木制房门紧紧闭合着, 像是在邀请她这位主人打开背后的世界。
伊吹光和伸出手的一瞬间，也会忍不住想这个房间背后到底有什么。
是造成自己穿越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更具体的事物？
然而当门打开后，她看见的却是一座雪白的工厂车间。然而曾经忙碌到让人眼花缭乱的车间如今已经永久性停工，制造台静静地伫立着，数以百计的机械手臂与仪器早已缩回墙壁与天花板深处，只有墙体外壳上还残留着一道道本用于运行和移动的金属轨道。
“啊……”伊吹无意识地发出了呢喃声，“是我诞生的地方。”
无尘的高精技术车间里，曾经生产出了一枚小小的、不起眼的“核心”，它与其他的仿生人核心没什么区别，在检测完所有程序与数据完好后，它被装箱封存，一个“产品合格”的印章戳盖在箱子包装上，然后通过内部履带运往其他车间。
如果非要说一定有什么差别，那大概就是——这个核心被装载在了一台初始机仿生人“安娜塔西亚”的身上。
想起那段早已模糊、零零碎碎的散落岁月，伊吹光和不禁思考起一个问题。
【到底是核心成就了安娜塔西亚这个“我”？还是初始机的躯体促进了核心的进化与觉醒？】
一个人，最重要的是灵魂还是身体呢？这两者的关系，又是如何相互促进、推动着自我的觉醒与认知？
伊吹光和思考着，走近了实验台，然后忍不住躺在了上面，试图找到某个未知的答案。
但是这个实验台是用来研发核心这个小物件的，真正的仿生人组装车间在隔壁——也就是说，伊吹现在的两条腿还能垂出实验台，这就显得略微滑稽了起来。
最终，晃荡着腿的伊吹光和想明白了一件事。
——对于仿生人而言，程序里诞生了感情，无论真假，那份酷似人类的复杂情感与机体的所见所闻共同催化了自我认知的觉醒。
而所谓的“自我认知”，就是仿生人本身的灵魂。
【是啦。我是有灵魂的。不是程序错误，也不是中了某种不知名的病毒。】
伊吹有些惊奇但又很高兴地想到。
【因为从最初开始，我就是有灵魂的存在了。哪怕我从未意识到这一点。】
【人类创造了我的灵魂，将它放进不同的躯体里，他们对我而言是造物主，所以在过去，作为造物的我依旧是被禁锢在那个不合理也不公平的现实世界里。】
【如今失去了仿生躯体，我的灵魂反而获得了新的自由。】
【我终于成为我自己本该有的模样。】
【如今的我成为了一个……自由的存在了。】
伊吹光和心满意足地睁开眼，发现周围不再是核心制造车间，而是一间普普通通的书房。房间里三面墙壁上都是不同的书本，她身下躺着的也不再是短小的实验台，而是一张扶手椅。
仿生人站起身去看向那些架子上满满当当的书籍，忍不住挑起眉来。
《等离子电池生产技术》、《可回收运载火箭技术》、《外骨骼装甲构造》、《体外干细胞器官培育方案》、《可控核聚变技术思路》、《碳纳米管新材料研究报告》……
“……绝了。”
伊吹光和呆呆地翻看着这满屋子的资料，每打开一本看似单薄的书籍，里面就投射出微尘颗粒投影，大量的数据和实验结果浮现在空气中，如梦似幻。
【这是我曾经看过的，关于那个世界的先进科技！】
要知道，伊吹光和曾经所在的那个世界，比现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线足足推进了50年以上！
她以为这些资料都随着安娜塔西亚的格式化，以及特里维康的真正死亡回炉而被清空删除，没想到……核心把它们全部清清楚楚地记载下来。
“什么啊。”仿生人过了很久才说了这么一句话，“那我接下来不是要有的忙了吗？”
…………
一个月后，诺亚科技株式会社真的在现实中成立了。
不，这么说好像不太对，这家奇葩的公司早在大半年前就在仙台成立了，所以如今的娱乐部与科研部是分开的——暗杀组那群替身使者干员们都去了娱乐部，指望这群家伙来搞科研那是绝对要出事的。
不过没了游戏玩，他们又开始天天瞎嚎，并且老是来问伊吹光和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推出那款忍界游戏进行公测……因为伊吹社长先前对大家的解释是“这是游戏内测版本”……
穿越时空去搞异世界建设什么的，听都没听过这种说法！
伊吹想了想，确实，自己当前想搞新科技产业需要钱，大量的钱，把自家的猫猫丈夫卖掉好几次也换不到那么多钱，所以需要娱乐部进行赚钱工作。
“好的，那就开始进行推进游戏项目。”
三个月后，在拆解了当前拥有的八台虚拟头盔后，伊吹光和与手下科研部新招来的人员总算搞定了如何生产制造这种黑科技虚拟VR游戏头盔的生产线。
当仿生人亲自戴上它，重新尝试连接忍界大陆那边的信号发出后，很快就接通了。
接线员是宇智波泉奈，小伙子声音还挺激动的。
“社长你们去哪儿啦！说好你们去开拓其他世界的重建工作，为什么足足一年都杳无音信？我们的二代目火影都选出来了！”
不得不说，在现实中联系上意识“游戏”里的熟人时，这份光怪陆离的时空错乱感还是让仿生人有些难以适应。不过她很快就被对方的信息给转移了注意力。
“新火影是谁啊？”
“嘿嘿，我大哥。”泉奈得意无比地说，“千手柱间倒是比他自己当了火影还开心，不过千手扉间那张臭脸真的是好玩得不行……”
在东拉西扯了好几句后，伊吹光和提出了自己的构想。
“哦……圈一块地给你们那边的人过来搞建设吗？这个超出我的权限了，我得去跟大家商量一下。”
如今忍界大陆到处都急需劳动力开发，基建和水利设施是永远搞不完的，就算真的搞完了，还有交通线、电网……如果真的都完成了，我们还可以继续开发外太空嘛。
如今的忍之国最高政府在经过商讨后很快同意了这个合作意向，如今的忍之国最高核心机构是“五影会议”，其中以木叶的火影为会议议长，拥有唯一一票否决权和其他地区负责人没有的权力。
一听说又有新的人手要来，大家当即划出了一万个名额，分给东南西北四大地区。唯有中部的木叶地区表示暂时不需要人手。
现实世界中，在谈妥了合作方案与报酬之后，伊吹光和开始大量生产游戏头盔，并砸钱做起了宣传。宣传游戏的视频拍了好几条扔到网上，被人大呼“忍术特效牛逼”、“剧情精彩”、“CP好香”之类的优点而广为流传。
许多人对于她吆喝的“船新的日本古代忍者游戏玩法”感到好奇，也有不少人对于玩法中的基建和种田流非常感兴趣（这其中主要以中国网友居多）。但许多游戏界的砖家表示当前技术还无法实现高模拟度的虚拟现实游戏，所以认为这个新兴的日本游戏小公司是在搞噱头，哗众取宠。
不过随着不少日本古代文化研究学者发声表示视频中无论是建筑背景还是人们的衣着体态，都显得十分真实考究，就跟真的日本古代封建社会的战乱年代一样……因此很快就把网友们的注意力转移到“这家公司到底是搞假宣传还是有真材实料”的方面去了。
伊吹光和才不介意双方在网络论坛上的骂战，她自己也有请水军搞宣传，不过这个年代的普通玩家玩的都还是最原始的电子游戏，哪里能想象得出虚拟游戏有多牛逼这种事。
眼界禁锢了大部分玩家们对于当前游戏水平的看法。
也难怪那群意大利人一玩起忍界“游戏”来就沉浸其中，就连乔鲁诺回意大利去上学都把头盔给带走了。还顺手给布加拉提他们也分别带了几个。
所以不管是骡子还是马，伊吹都在游戏发布后的三天内将一万个游戏头盔全部销售出去——不仅是日本本国玩家，外国玩家也对所谓的“虚拟现实游戏”感到好奇，甚至有人写信来问她能不能在游戏里头修铁路。
对此伊吹光和的回信是“一切皆有可能”。
很快，忍界那边早已准备好的诺亚科技分公司的各地分工厂就走出了一个个满脸惊奇、神色各异的玩家。
伊吹光和降低了原版头盔对于精神力方面使用的筛选要求，让普通人也能使用。
当然，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忍界大陆那边的新玩家仿生躯体都是最简单最低级的空白躯体，只能简单地走走跳跳做一些基础活动。不像是干员们的定制躯体那样依旧可以在异世界里学习忍术亦或者释放替身力量。
“天啊！这个世界也太真实了！简直跟真的一样，这泥巴吃起来是啥味道的？”
“哈哈哈，我兄弟之前说这要是真的虚拟现实游戏他就脱光衣服倒立跑学校三圈，刚刚我下线去嘲笑他了。”
“我刚刚看了一下，我们的身份都是诺亚科技公司的劳务派遣工？来这儿的新手村是要先学习和训练的？妈的这也太好笑了狗资本家。”
不顾广场上玩家们的交头接耳，里苏特阴沉着脸大步走过来，身后跟着两个披着沙色斗篷、头戴忍之国护额的忍者护卫。
只见替身使者干员那潮流的打扮、时尚的白发和强者的气场一下子镇住了乱糟糟的新手玩家们。
大家都眼巴巴地想知道这个大哥是谁，又会说什么话。
“我是016新手村的村长里苏特·涅罗，我们如今身处风沙县地区，目标是将这里……”
话音未落，一个离得最近的玩家突然失心疯地想要试着攻击一下里苏特村长。然而当他朝着这位前暗杀组队长迈出第一步时，里苏特背后的一位忍者护卫骤然消失，下一秒出现在那玩家的头上，一巴掌把这个新人摁倒在地。
轰！
地面广场裂出好几条缝隙来，玩家们纷纷被忍者护卫那电光火石般的反应和力气给吓到了，旋即兴奋起来。就连被摁倒在地的那个作死玩家都开心地吐着血说：“太真实了，太真实了……好痛啊！内脏都要裂开了！我错了，对不起！快松手！”
然而护卫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冷冰冰地跪压在这个玩家身上，直到里苏特对其他人讲完话才不冷不淡地说：“警告一次，下次倘若你再对我产生任何攻击意图，我的护卫会直接将你击杀。”
快要昏厥的玩家想问问在游戏里死亡的后果是啥，但是他没来得及问，就昏过去被送去医疗忍者的驻点去了。
其他玩家们对着这勇敢作死的哥们的背影指指点点，还拍照截图存在系统相册内，旋即羡慕起那神乎其技的忍术来了……
于是就这样，所谓的“第四天灾”（玩家）陆续降临到了忍界大陆，他们到底会与当地忍者们摩擦出怎样混乱奇葩的事情就不在伊吹光和的思考范畴里了。
因为……她已经通过卖游戏头盔赚到钱了！
那一万名玩家们大部分都对这款游戏表示极度赞美，就算少部分人觉得不爽也是觉得新手村的镇压和管理制度太严厉了，游戏体验感过分真实，说种树就真的种树，挖地就真的挖地。
谁家玩家会天天苦哈哈地植树造林呢！有人提出了这样的观点，希望游戏官方改进。不过很快，一些热爱基建的中国玩家就在网络上跟这帮不知道基建重要性的外国傻缺们吵起来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所有玩过游戏的人觉得好他妈的真实，这就是传说中的虚拟现实么？太黑科技了。爱了爱了。
这些玩家们发自内心的自来水宣传和在各大游戏论坛上分享游戏经验的行为勾起了更多人的好奇，新的国内外订单很快来了，要求诺亚科技株式会社发放更多的游戏头盔。而第一批进去的玩家们则是希望对游戏进行补丁更新，让玩家们也可以学习忍术幻术而不是只能当普通劳务工。
这些事情都是要后续处理的，但是伊吹光和在赚到第一桶金后已经愉快地在科技点上砸钱了。
科技，才是真正赚钱的产业。
一个等离子电池技术就能让汽车石油产业遭受重创，更别提什么外骨骼装甲能提升单兵作战能力、可回收运载火箭技术会大大降低航天发射的成本……仿生人认为卖卖游戏只是小打小闹，而科技创新才是真正的摇钱树。
但是那些事情都跟伊吹光和暂时没什么关系了。因为……
“喂，光和，笨——蛋——”岸边露伴趴在餐桌上，歪着脑袋看着她，“我们去度蜜月！”
他前几天看了部《布达佩斯大饭店》的电影，最近特别想去东欧地区那边转悠。
“好啊。”伊吹光和耐心地回答，然后就开始上网搜攻略、搞签证、订机票。
反正嘛，游戏是玩不完的，科研也是一时半会搞不定的，不如趁着还有空档去跟丈夫到处游山玩水卿卿我我。
至于为什么明明都结婚了大半年却才去“度蜜月”，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原因，只是岸边露伴随便找的一个理由罢了。
如果没有蜜月这个借口，那么“谈恋爱一周年”、“结婚半年纪念日”、“每周美食日”之类的理由也可以随便用。反正艺术家就是那么潇洒，而且想浪漫的时候随时可以浪漫起来。
“露伴，那你的更新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熬夜爆肝咯。总得在出门前把三周的更新量存稿提前发给编辑那边。”
“那我帮你。”
“你在说什么呀，我的爆肝计划本来就有你的一部分工作量！原来你还想着逃避加班吗？”
面对露伴老师习惯性地傲娇和用肉垫拍桌子的行为，伊吹光和见怪不怪地凑过去亲了对方好一会儿，直到前者实在扛不住推开了她，颇为害羞地逃去工作室“提前加班”了。
【他好可爱……】
伊吹挠了挠头，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目前尚且平坦的小腹。
【如果是他的话，我觉得可以接受这件事……总感觉跟做梦一样。】
等忙完家里的其他事情，伊吹光和走上二楼，发现丈夫不仅没有加班画漫画，反而光明正大地在摸鱼。
——他在画一幅油画。
画上的伊吹光和像是一个成功的登山者，她站在高耸的山峰顶端，背后是连绵不绝的群山和更远方的大海。
她扭过头冲着画布外看去，淡金色的眼瞳折射出比天上的阳光更加明亮温暖的光彩。
“……你你你！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拿着画笔和颜料盘的岸边露伴被她悄无声息地走路潜伏技巧给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想用身体去挡住画布，然而直到伊吹都摸到他背后了，漫画家才注意到人进来了。
“别遮了。”仿生人乐了起来，“我都看到了，你在画我。”
“哼！才没有，你别自作多情！”
“那你就起身让开，让我看看嘛。”
“才不让。我又没画完！走开走开！坏心眼的家伙！”露伴老师手忙脚乱地把她推开到一旁，又用遮盖的白布遮住了画板才算完事。
伊吹光和也不抗拒，轻而易举地就离开了让丈夫感到非常紧张害羞的油画画板范围，坐在了往常的助手桌旁等着工作过来。
她一边玩着笔一边随口问：“你打算几号出门？”
故作镇定假装无事发生的岸边露伴一边把需要加工的漫画稿子递给她，一边想了想，“下周三之后都行。”
“知道了。对了，有件事得跟你说。”
“嗯？”
“我有了。”伊吹冷不丁地说。
岸边露伴拿着稿子的手僵硬了，脸上也头一次出现了空白无比的表情：“…………啊？”
“是你的。”伊吹光和完全不管他呆滞震惊的表情，然后开了个玩笑：“你也可以理解成是你和RUA的……”
“别说那么恶心的玩笑！”
岸边露伴终于反应过来，把稿子一扔，扑过来跟她确认：“真的吗？”
他小心翼翼地想要伸手摸摸伊吹光和的肚皮，但又畏手畏脚的，一点也没有平时那股潇洒无畏的劲儿了。
伊吹光和用一种做学问的严谨态度回答道：“当然是真的。如果我没有记录出错，根据目前子宫里的胚胎发育情况，我们应该是10天前周末的那次……”
“好了好了别说了。”想起那晚上的PLAY，岸边露伴依旧羞得面红耳赤，“总之，不旅游了！”
“诶？”这回轮到伊吹露出憨批的眼神了。
“安心养胎啊！旅游这种事回头再说啦！你敢出门我都不敢了！”
…………
两个人在现实中吵吵闹闹，伊吹光和却并未发现在自己的意识空间的古堡里，最后的那副神秘油画褪去了灰雾的掩盖。
画中的人类伊吹光和站在视野里再无遮挡的高山山巅之上，任由大风吹拂着也佁然不动，她眺望着远方的群山与大海，脸上露出了比阳光还要明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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