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8、49 章
48没人知道, 那天五条悟和夏油杰都谈了一些什么。
除了三日月。
对此，琴酒的评价是：“在这个世界，你简直就要无法无天了。”
三日月并不赞同：“这个世界又没有普罗米修斯。”
人工智能在的话, 那才是真正的无法无天呢！
现在只是稍微关注一下他觉得有意思的内容, 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 他是完全没有在这个世界再写一个人工智能出来的想法, 尽管，代码就在他的脑子里, 只要改一改里面的性格部分就好。
“那为什么不给自己造一个帮手？”
琴酒坐在实验室的沙发上，一边翻看咒术高专的资料, 一边问道，“很麻烦？”
那倒没有。
这个世界的计算机足够先进，如果真的写出来的话, 新的人工智能算力其实要比普罗米修斯更强大。
不是说普罗米修斯不好，但这就是整体科技水平导致的。
原本的世界，受限于材料、精密度等, 也就是基础工业的不过关，才让普罗米修斯的能力打了折扣。
琴酒也看得出来, 在这个互联网已经渗透人类社会的世界，人工智能是真正的网络之王。
“……就是不想写。”
三日月瘪了瘪嘴，沉默了一下, 最后只给出了这样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任性？
沙发上的银发杀手微微惊讶地打量了正在建立初步数据模型的少年一眼，在他注意到之前，收回目光。
不, 不是。
很多时候, 科尼亚克的行为模式虽然看起来和小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是, 和他相处时间长了之后，琴酒就知道，真的把他当做小孩子，从而小看他的话，绝对会被带到沟里去。
而且，所谓小孩子的不确定性，其实是大人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无法理解对方行为所致。
其实孩子的任性一般都带有相当明确的指向性，目的性也很明确。面对想要的东西，不同的孩子采取的方式不一样，笨拙的可能只会哭闹。
而铃木三日月这种聪明过头的，一种方法不行，肯定还有成千上百种备选方案，最终达成自己的目的。
目前为止，琴酒所观察到的，科尼亚克的行为模式无疑是符合这一点的。
那么，在明明有最优化选择的情况下，他却无视了这一选项呢？
这可不符合对方的行为习惯。
“其实也没什么啦。”
少年突然出声，他皱着鼻子道，“就是这个国家太垃圾了，怎么可能把小宝宝留在这里嘛！一定会被教坏的。”
小宝宝……把刚出生的人工智能当成小孩子了吗？
还是其实更讨厌这个国家呢？
琴酒不动声色地敛下思绪，问起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别的。”
“数一下就知道了。”三日月冲他手里的资料努了努嘴：“因为有反侦察的习惯，所以你没停留在某一页上，但是固定的翻页规律还是很明显的。”
明显是在琢磨刚才说的事情。
好的，下次注意。
银发杀手慢条斯理地翻回之前看的地方，拿书签夹上，丝毫没有被戳破的不好意思：“你继续，我还有课。”
再架上一幅银边眼镜，就更像那么回事了。
三日月眨巴一下眼睛，突然道：“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琴酒瞅他一眼，笑道：“怎么，想送我礼物？”
他没回答生日的问题，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少年哼了一声：“收礼物不好吗？我就很喜欢收礼物，但是妈妈说只能在生日还有传统节日的时候收。”
他不大满意，“以前，大家只要想到我，就会给我买东西的！”
天天有倒不至于，但是一周两三次，绝不夸张。
他大概知道所谓经常有礼物是怎么回事了。
琴酒摇摇头，站起来：“乙骨忧太的正式训练从今天开始，你不是想知道咒力对身体的增幅作用吗？”
“哦哦，走走走！”
这是一开始就定下的观察内容。
和禅院真希他们不一样，乙骨忧太在之前可是纯素人，接触咒术界的时间比他还短。偏偏还身负特级过咒怨灵，反差大到让人不在意都不行。
他蹦蹦跶跶地跟在杀手的屁股后头，走着走着开始踩影子玩，琴酒不理他，等他玩腻了，开始瞄上自己的头发时，才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伸长手臂，一下子就揪住了他的后衣领，拎到一边：“好好走路。”
三日月心不在焉地吭了一声，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现在，他们的体能也是你负责了？”
琴酒声音冷淡，神色冷漠：“确切的说，只要和体术相关的东西，都被那个家伙丢给我了。”
说来说去，还是咒术界缺人，后娘养的东京咒术高专更缺。
之前，五条悟负责的其实主要也是咒术方面的教导（？），但实际上，被他带过的学生都知道，五条悟的教学原则是：基本放养，活着就行。
要说他什么都没教，那倒过分了。
但问题在于，世界上的天才是很少的。
而身为天才中的天才，也就在反转术式上稍微卡了那么一下的五条悟，其实并不很能理解一般学生为什么学不会。
用他的话来说，不是有手就行吗？
所以，天才能够在他的教导之下突飞猛进，但一般学生就要相对困难一点了。
“也对，除了忧太，这一届的学生，其实算得上标准的体术一届。”
禅院真希不用说，咒力少得和普通人没差别，没那副眼镜就看不见咒灵。
胖达是咒骸，具备着和他外表一样，不同于人类的强大。所以，发挥优势就好。
狗卷棘比较特殊，作为咒言师的最后传人，能力强大又鸡肋。面对比自己弱的，不用咒言差不多就能祓除。面对比自己能力强的，用上咒言却很容易反噬。但若是在近战中，用好了咒言能力，一瞬间的迟滞，就足以他获得胜利。
所以，看上去是个法，其实还是近战。区别只在于，是肉坦型，还是敏捷刺客型。
乙骨忧太，他的咒术还不明晰。不过，有咒灵里香在，基本可以横着走。唯一的弱点，就是本体太弱。所以，在学习咒术前，加强锻炼本体、弥补短板才是当务之急。
五条悟体术也不错，但他的强大在于他的术式，换句话说，他就是游戏里的法师。按照三日月的预计，他应该会给一年级的学生保驾护航一段时间，等他们升年级了，就会交给别的老师。
这么一盘算，他放手放得还真没错。
“你不生气？”
三日月想想，如果他被甩手了很多工作，那一定是很不高兴的。
怎么可能。
但是……
“我还不是他的对手。”
琴酒又不是硬着头往前冲的铁憨憨，如果不会审时度势的话，早年刚被组织接触的时候，就死在了狙击手的枪下了。
虽然现在的生活也不错，毕竟组织势力庞大，只要谨慎，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但，曾经当自由杀手的日子难道就不好过吗？
对其他的赏金猎人来说，不仅要操心武器的问题，遇到棘手的任务还要花大价钱买情报，最后扣除平台抽成，赏金能留下一半就很不错了。
他那时候却已经有了自己的人脉网，继续下去，日子恐怕要比那个接下小鬼悬赏的幻术师要舒服得多。
难得听对方讲自己过去的辉煌历史，三日月听了一会儿，琢磨出了一点味道：“组织支持了暗网，至少提供了技术支持。”
他蹬蹬蹬跑到琴酒前面，“那时候为了抓你，他们在暗网设陷阱的同时，还出动了多少人呢？”
琴酒难得露出一点不快的表情，他冷哼一声：“你觉得呢，等我发觉情报出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他又不是眼前这个小鬼，看一眼就能分析出真相。
三日月眯着眼凑上去：“所以，几个？”
银发杀手脸色不大好看，把他从自己前面拎开，恶声恶气道：“就一个行动组，外加两个狙击手。”
其实这个人数很给面子了，按照组织的习惯，能进入行动队的，都是拥有代号的核心成员。像琴酒现在手下的行动组，就包括卡尔瓦多斯、基安蒂、科恩三个狙击手，还有基尔、波本等人，有需要的话，他也可以下达命令。
当然，十年前，组织一个行动组两个狙击手是标配。也就是说，他当时至少被四支□□给指着。
少年忍不住咧开嘴，然后越笑越开心：“所以，你现在那么乐衷于用狙击手啊！”
有必要的时候，琴酒自己也能上场狙击。这么算下来，包括自己在内，他能安排的狙击手都四位了，这数字放在组织里都不算小。
别说基安蒂、科恩他们水，在城市里能六百码一枪爆头、保证不出岔子已经很优秀了。
“远程狙击能解决很多麻烦，用来观察情况也很好用。”
被调侃了琴酒也不准备改，在组织里，多备几手是必须的。鬼知道，哪天就冒出来一个卧底。
就像赤井秀一给他下套的那一次，就算没有朗姆跑出来试探，他也会安排别的外围成员去观察情况。
反正出问题，被抓的也不过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炮灰。
当然，这不妨碍他觉得朗姆这人脑子有毛病。外围成员能干的事情，非要自己上阵？难怪十七年前会出那么大的纰漏，惹来那一位的不快。
“只可惜，祓除咒灵用不上狙击。”
三日月伸了个懒腰，双手背在脑后，“准一级咒灵的强度，换算一下……都得用上反器材□□了吧？”
说是脆，那也只是相对而言。
琴酒认可这个观点：“低级不需要，高级用不上，咒灵并不会站在那边不动。”
现实是，二级以上的咒灵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就已经大幅度超过普通人的极限。
“但是，如果你能研发出普通人也能用的杀伤性武器的话，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培养一个狙击手，第一步，找优秀的射击手苗子就很麻烦。找到了之后，还要花两年多时间去培养。培养起来，终于能派上用场了，也不意味着就能放手。
为了保持手感，狙击手每天都要进行一定量的训练。不谈出任务给钱，专门定制营养餐等乱七八糟的费用，每年光消耗的子弹，算下来差不多就在2500万日元到5000万日元不等，一人。
此外，还需要专门的训练场地，设备也要定时维护。
这些都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问题。
本就缺人的咒术界光是第一步就过不去，下面的更不用说。除非，引入官方那边的力量。不过，想想就不可能，咒术界的高层恨不能垄断所有祓除咒灵的手段，绝不会开发他们手中赖以攫取权利的能力。
而且……
“没兴趣。”
有这个能力研发的三日月同时表示兴致缺缺。
49
“哟~~”
看见琴酒助教身后一步一蹦跶的身影，胖达他们高兴地和他打招呼。
乙骨忧太：“早、早上好。”
狗卷棘：“昆布！”
禅院真希：“你怎么来了？”
胖达：“……”
真希，你这样是被助教揍的真希！
胖达忙跨前一步，在凶残的·没准前职业是杀手·助教看过来之前，举起小少年，来了个惯例招呼：“举高高~~”
被叉在腋下举起来的三日月非但没觉得不好意思，还开心地高举双手欢呼：“再来一个！”
马尾少女叹了口气：“宠过头了吧喂！”
虽然的确是很可爱没错。
她扭头，看了看因为被下发了体能训练单而瞳孔地震的乙骨忧太，突然冒出来一个主意：“要不，三日月你留下来和我们一去训练吧！”
这样万一要出了什么事情，还能跑快一点。
脸上飞出两块可爱红晕的少年在胸前比了个大大的叉，斩钉截铁道：“才不，我是坚定的脑力派，拒绝进行体力活动！”
狗卷棘：“木鱼花~”
三日月叉腰：“不要就是不要。”
禅院真希坏笑着试图吓他：“会被挖眼睛哦~那些人很恐怖的~”
狗卷棘目光坚定，握拳支起弘二头肌：“鲑鱼子！金枪鱼蛋黄酱！”
少年更是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眼：“馅料君你再劝我也没用，锻炼是不可能锻炼的！”
他蹭蹭蹭往回跑，躲在正给乙骨忧太交代些什么的琴酒身后，然后探出一颗脑袋大声哔哔：“反正我有琴酒。”
琴酒垂目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终于从即将到来的训练地狱中缓过神，乙骨忧太努力撑起胸膛：“我，我也会保护三日月的。”
少年更得意了，敢从琴酒身后探出半个身体来了：“看吧，我还有忧太！”
忧太很厉害，还买一送一，附带目前最强的特级过咒怨灵里香。
靠自己努力才能拼出一条路，禅院真希不怎么理解三日月不愿意锻炼，靠别人来保护的行为。
“也对，其实你只要会跑就行。”
想起第一次见面那天，他轻松就学会了不良教师瞬移技能，她又觉得现在这样也行。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想当咒术师。既然自保有余，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岂不是更开心？
打打杀杀的工作，就让他们来好了。
捋直了逻辑，禅院真希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让不良教师把无下限的术式展示几遍，我觉得你没问题！”
说完，她还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那必须！”
“好了，你去乙骨那边。”琴酒走过来，把三日月拎开，“既然有空，那就顺便替他调整一下训练数据。”
时间长了，他对少年也没了一开始的谨慎和忌惮。
“好哟~”三日月开开心心应了一声，拉着乙骨忧太往室内锻炼室里走，“忧太，我们一起去玩吧~”
“嗯？嗯，好……”
被猝不及防拉住手的乙骨忧太瑟缩了一下，却发现里香完全没有要出来的迹象，这才放心地回握住，“走吧。”
胖达举着爪子放在额前，看着两个少年一前一后离开场地，老成地叹了一声：“这就是少年的青春啊~”
禅院真希嫌弃地离他远一点：“你这大叔味的感叹是怎么回事，好恶心。”
被打击了的胖达垂下脑袋：“我是咒骸，才没大叔味！”
“集合。”
琴酒没让他们继续放松下去，他拍了拍手，看两人一头迅速来到自己面前，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从今天开始，你们的自由活动课取消。除了理论课，咒术练习课，出任务由五条悟负责，剩下的全都是体能、体术、实战这三项，也就是我的课程。”
他神色冷淡，说出了让三人组精神一紧、继而冷汗哗哗开始冒的内容。
“体能训练，之后自己去找三日月，他能够根据你们的个人情况，给出最科学的锻炼方式，这方面听他的就好。”
一只羊也是赶，四只也是放，想必那小鬼不会有什么意见……
……等会儿订一盒蛋糕吧。
“体术我不会什么流派，一切以造成实际伤害出发。”
说到这里，他露出一个凶残而兴奋的笑，“训练以对战为主，对，就是上一次实战的模式，你们应该还记得。”
“不过放心，有那位校医在，死不了的。”
三人组：“……”
所以，就是会往死里揍的意思，对吗？
见他们吓得快灵魂出窍的样子，琴酒嗤笑一声：“庆幸吧，以前我也做过一期教练官，那一期的训练员可一个都没加入组织。”
胖达他们咽了咽口水。
就不说组织到底是什么性质的了，没加入的意思，是都死了吗？
“嗨嗨~不要吓我可爱的学生们嘛！”
偷了个空跑过来五条悟站在场外的跑道上，见他们看过来，举手，“哟大家，现在是不是觉得五条老师特别有爱心~”
刚才的确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五条悟其实还不错的禅院真希：“……呸！”
立刻唾弃了自己不求上进的心理。
是的，五条悟的杀伤力就是这么大。
狗卷棘冷漠脸：“木鱼花。”
胖达：“虽然态度很正确，但我还是要说，真希，女孩子不要呸。”
在禅院真希不耐烦地看过来后，他立刻转移话题，“当然，主要还是悟的错。”
琴酒：“这是我的课，你跑来做什么。”
换做别人，他还能来一句‘要打吗’，但是见识过对方的无下限术式之后，他就对这个打不破的龟壳不感兴趣了。
五条悟笑嘻嘻摆摆手，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道：“我来找我可爱的欧豆豆，硝子说他跟着你来上课了，他人呢？”
“在乙骨那边。”
琴酒勾了勾手指，让学生三人组跟上一起去，“他对咒力对身体的反馈很感兴趣。”
“是这样啊！”
五条悟秒懂，“因为之前乙骨同学是完全没锻炼过的人，所以，是绝佳的观察对象。”
一行人刚靠近锻炼室，就听见一连串清脆响亮的加油声，还有一个呼哧呼哧、破了的风箱一样的喘息声。
往里头一看，学生三人组忍不住目露同情。
这才多久，乙骨忧太同学已经双目失神，感觉下一秒直接跌下去晕倒都不奇怪。
“好吧，可以休息一下了。”
三日月话音刚落，乙骨忧太直接就着之前的姿势，秒晕。
……真狠。
穿着一件过大的白大褂，袖子挽了三圈，才勉强露出手指的少年在手写板上输入几项数字。
见他们一脸‘要死，原来体能训练都要做到这种程度吗’惊悚与默哀并存的表情，忍不住安慰道：“放心吧，坚持不下去的话，我可以直接上催眠，这样你们什么感觉都不会有哒！”
他鼻子朝天，得意道，“就像是有别人替你们训练了，一觉醒来，变成一个崭新新的你，是不是很厉害！”
可怕！x3
这是魔鬼吧！
五条悟：“催眠？”
琴酒：“……还能这样？”
小鬼会催眠他之前就有猜测，不过，一般人都会有自我保护的潜意识，催眠能做到这种程度？
“太过分肯定不行。”
三日月看着蹲在晕倒的乙骨忧太边上，伸出一根手指戳来戳去的五条悟，“忧太的潜力很不错，就是完全没开发过。”
第一次肯定是最艰难的，光凭他自己的意志没坚持到最后也在三日月的意料之内。
他跟着蹲下去，捏捏他的胳膊腿，“不过，不在生死危机的环境下，本来就很难将自己的精神压榨到极限。”
小手拍了怕少年的脑袋，三日月笑得像一轮小太阳：“但是，他已经做得很好啦，有坚持到最后一轮，才让我的催眠生效哦！”
五条悟捧场地啪啪啪小海豹鼓掌：“真不错哎，要是我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
禅院真希后退一步，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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