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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屏风

    陈娇娇此时还不知道顾琅玉房中的事情。

    她视线扫过了陈芸芸,见其如枯木逢春,眼角眉梢都带着喜色,倒也有几分好奇:

    “侄媳妇今日容光焕发,可是遇到了顺心称意的事”

    陈芸芸抿唇一笑,绞着香帕,羞得两腮绯红:

    “婶婶说笑了,许是昨天没睡好,今天扑了些香粉罢了。”

    陈娇娇点点头,观陈芸芸忸怩之态后也没细问,只希望他们早早离开,好让她补个好觉。

    “二叔。”顾琅玉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受寒后的沙哑,透着几分嘶鸣,音色不算好听,“侄儿想抬红菱为贵妾。”

    陈芸芸闻言,头顶好似炸开阵阵春雷,双颊的羞红全都化成了死寂。

    顾昀琛乜了眼顾琅玉,知道他昨夜的荒唐事,淡淡道:

    “你房中的事情不必告诉我,如今侄媳既掌家,你们操持就好。”

    顾琅玉颔首,余光看了眼陈娇娇,见其面无粉黛,只抿了些海棠色口脂,却比往日更透着几分慵懒妩媚,尤其是方才给二叔披风时,二人之间蜜里调油的氛围,心中隐隐生出一丝大胆的想法,但很快就按了回去。

    不会的。

    当时二叔受伤回京,皇室可是连心腹御医都派来诊治了,都说他伤了根基,断无可能再有子嗣,怎么可能会和陈娇娇同房。

    想到这里,他心中生出一丝异样。

    若他当初没有听信谣言,坚持和她成婚,他又怎么会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她又怎么会嫁给一个不完全的男人。

    而陈芸芸此时已经没有精力和陈娇娇争个高低了。

    世子竟然要抬红菱那个贱人为贵妾

    顾琅玉和陈芸芸夫妻二人各自揣着心思离开后,顾昀琛长眉一挑,拉着陈娇娇坐在自己腿上,“伤好些了”

    顾昀琛不喜欢凌霄阁有人伺候,哪怕是秦虎和秦豹一般也都是在外面伺候。

    之前陈娇娇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倒是被他得了便宜。

    她坐在他腿上,感受到不对劲,脸色一变,生怕再被折腾,忙摇摇头:

    “没好没十天没半个月好不了”

    顾昀琛唇角一勾:

    “无妨,为夫日日帮娘子涂药,必定能早日康复。”

    陈娇娇脸一鼓,背过身不再理他。

    她之前怎么不知道这人竟如此不正经如今光天白日的,这些话竟然也能说出口。

    顾昀琛笑容加深,“昨天的礼物为夫很是喜欢。”

    他一顿,爱不释手地揉了揉她粉红欲滴的耳垂,低声道:

    “为夫也不介意娘子日日都送这样的礼物虎皮鹿角,豹毛狐裘,仓库内应有尽有,娘子若是需要尽可去拿。”

    陈娇娇语噎,回眸乜了他一眼。

    她自不知道,这眼神如慕如怨,似笑似嗔。

    看得顾昀琛眸色一深,抬手扣住她的下巴,正要俯身,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

    “二叔,侄媳耳珰许是遗落在此处,可方便进去找寻”

    竟然是折返回来的陈芸芸。

    她正立在屏风遮挡后,小心翼翼地问着。

    陈娇娇忙想推开顾昀琛。

    这屏风是八仙过海镂空黄花梨木屏,陈芸芸正站在何仙姑捧着的莲花处,那里雕刻的空隙最大,只要她稍稍偏头就能看到厅内情景。

    顾昀琛却似听不到般,俊眉一折,似责怪某人来得不是时候,挑着她下巴的手没有半分松动,俯身垂头,落在海棠红唇之上。

    陈娇娇不敢出声,眼睛急得生起了雾气,只能无声地推着使坏的人。

    一屏风之隔。

    陈芸芸听里面的人迟迟没回答,以为顾侯没听到,又大着声音喊了一遍,可还是没人搭理她。

    她有点着急了。

    若是这耳珰是随便的品相,丢了就丢了,可这副是万里挑一的东海紫珍珠,本是她戴出来和陈娇娇显摆的,没想到反而弄丢了。

    她微微抬眼,见屏风镂空,便垫着脚朝里面看去,想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进来吧。”

    一道低沉的男子声音传来,陈芸芸也顾不上看,忙垂下头,走了进去。

    她鼻子翕动,空中莫名萦绕着一股子梅花香气她方才请安时并没闻到。

    这香味似陈娇娇身上的。

    不过多了几分甜腻,让人闻着心热。

    陈芸芸疑惑地抬起眸子,就瞧见陈娇娇发丝微乱,欺霜

    赛雪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意。

    她心中疑窦丛生,又大着胆子看向了顾昀琛。

    只见顾昀琛和往日严肃之态稍有不同,面上融融,色如海棠红的唇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他手中捧着一杯清茶抵在唇边,颇为玩味的目光落在陈娇娇的身上,似把刚进来的她当做空气。

    陈芸芸纳罕,总觉得这二人气氛不对。

    她称明来意后,找了一圈也没看到耳珰的影子,也不好再翻找,只能福身告辞。

    走出门口,她电光火石想起了什么。

    顾侯唇上的海棠色是沾染了陈娇娇的口脂吗

    此时皇宫中。

    大殿之上,皇室宗亲汇聚于此,举办家宴。

    谢玄看着大殿之上的歌舞,指腹用力揉了揉眉心。

    先皇仙逝之时,留下了一个遗腹子,是贵太妃所出的九皇子谢望。

    谢望一周岁时便封了岐山王,是大曜历史上年岁最小的亲王。

    其生母在生下他后就不再过问红尘之事,削发为尼,常伴青灯,连小亲王封王之日都没有出现,因此他从小都是养在孙太后身边的。

    谢望如今已经三岁了,正是话多的时候,咿咿呀呀倒也有几分可爱。

    孙太后一边逗着他,一边看了看皇后:“玉儿,你这肚子还没有动静”

    皇后羞赧:“是臣妾没有子嗣缘分,让母后担忧了。”

    “听说皇帝近来哪怕是来后宫,也只去景仁宫”

    皇后慌了,忙解释:

    “母后,臣妾绝无邀宠之心,也常常劝陛下勤勉公务之余多去其他妃嫔处走动。”

    这段时间,谢玄除了初一和十五回去中宫外,鲜少临幸后宫。

    这些孙太后又怎会不知。

    崔皇后性子软弱,身子也时好时坏,若非背景显赫,无论如何也不是不够格做皇后的,不然也不会被一个小小姚家女欺压在头上两年之久。

    想起姚玉湘,孙太后有些感慨。

    自从姚玉湘被贬入冷宫后,就再也不见谢玄像宠爱她那般宠爱过谁。

    孙太后起了心思,“皇帝,如今皇嗣要紧,按照旧制也该选秀了。”

    谢玄淡淡,“凭母后做主。”

    没一会儿,谢玄便以政务之事,提前离场。

    回到御书房,他屏散众人,从众多卷轴中拿出一卷画像。

    画上是一位扮作小郎君的娘子,哪怕穿着普通衣衫,扮作伴读模样,也难掩肤色凝脂的俏丽。

    谢玄眼睛一眯,想起昨夜春风一梦,如今仍有回味。

    他以为自己有耐心能等到顾昀琛死,可是如今看到画中美人的娇俏,他忽然有些等不下去了。

    江山,他要。

    美人,他也要。

    纵然如今西北动荡,顾昀琛暂时还动不得,但这也不代表他要继续忍着

    唐太宗霸弟媳,唐明皇抢儿媳,又何妨他们名垂青史

    刚好,二月二春日围猎,就是一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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