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风向
周末一早，向江晨把坐起身要去洗漱的安妮一把又搂进怀里：“再睡会。”安妮顺着被拥住的姿势往向江晨的耳边吹气，边吹边笑：“睡不了了向总，现在是北京时间9点了，不能再赖床了。”
向江晨笑道：“整吗？”
安妮看了看表道：“整。”
向江晨懒洋洋的“嗯”了一声，就把安妮给虏到了身子底下。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冲了个澡后安妮一边穿衣服一边道：“刚才我时间挺充裕的，现在让你生生占去半个小时，我的时间都开始紧张了。”
向江晨靠在床头望着她：“难得放一天假，要干什么去？”
安妮弯眼笑道：“约会。”
向江晨也跟着笑弯了眼睛：“不批。”
安妮不再跟向江晨开玩笑了：“sally来汉江出差，跟我约了个中午饭。”
这时候但凡出现个八方的人，向江晨就会变得比较敏感：“sally这时候来？想探探合作的口风？”
安妮回忆了一下昨天sally约她时那因为“终于可以出来撒欢”而显得无比开心的语气道：“不像，sally跟我彼此欣赏，这回来汉江应该就是想见见我，毕竟她跳槽之前我代表gt给她抛过橄榄枝的。”
说完安妮凑到向江晨身边：“用不用我探探她的口风？”
向江晨伸手缕了缕安妮垂在蕾丝胸衣前的长发道：“如果她没提，你就也不要提。八方内部复杂，这件事我不想让八方的高层觉得我还找人在中间做了调查。”
安妮道:“我了解sally，她做事有分寸的。”
向江晨道：“有分寸不代表她不好奇，我觉得当前很大的可能是sally还根本不知道此事，她那么聪明又跟gt对接了这么久，你用一分的信息试探，她就能猜出十分的结果，然后回去小心求证。”
安妮又道：“那如果她提了呢？”
向江晨道：“提了她就是八方的信使，那你便如实相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表明gt的诚意。”
安妮道：“好，哥哥你有没有什么话需要我转告给sally的？”
向江晨道：“期待做盟友，不想做对手。”
安妮笑道：“一定转达。”
说完安妮又起身，从柜子里找出两件连衣裙道：“哪个好看？”
向江晨不太乐意的道：“不是见sally吗，打扮这么仔细干嘛？”
安妮道：“sally好看啊，不打扮一下，容易被她比下去。”
向江晨显然没t到sally的美，坐在床上一本正经地嘟囔：“她好看吗？跟你比差远了！”
安妮正在换衣服时，向江晨接了个电话，安妮衣服还没换完，向江晨就挂了电话道：“今天汉江有什么重大的行业活动吗？怎么帝都的人都过来了。”
安妮侧头问他：“都过来了？你这来的是谁？”
向江晨道：“赵汝升。”
安妮一边整理衣领一边道：“仓都的赵总？他找你干嘛？”
自从多年前安妮与他们在帝都一同喝过一次酒，就再也没同赵汝生见过面，这几年不在国内，也不知道向江晨跟他们的关系走动的是稀疏还是密切。
向江晨道：“嗯，约我下午喝喝茶叙叙旧，关键是我跟他真没有太多的旧可叙。”
安妮道：“那你见吗？”
向江晨道：“见啊，当然要见，你见不见？”
安妮道：“我听你调遣向总。”
向江晨望着安妮的眼睛里擎满了带着知足与幸福的笑意：“胖妞，你真是上天恩赐给我的礼物。”
在昙华林，有一间门脸并不引人瞩目的中餐厅叫“小隐”，纯中国风的装修设计，总部在帝都，全国就开了3家分店，分别是上海c汉江和广州。
因为此地过于“隐蔽”，没人介绍不容易找到，所以来来往往的食客渐渐形成了固有的文化圈层。
安妮知道sally比较喜欢这个雅致的地方，更爱这的口味，所以sally一提要和安妮约饭，安妮便直接把地点定在了这里。
推开包间的门再见sally，安妮走过去轻轻跟她拥抱道：“sally，我在汉江没有太多朋友，见到你真好。”
sally觉得安妮身上总像带着光芒，和她拥抱暖暖的：“我也是。安妮，看到你我才就觉得再回汉江，我不是客人，我是回家了。”
待落了座安妮便道：“sally，怎么好像八方的水土
没有汉江养人呐，在帝都那边生活可还习惯？新工作开展的怎么样？”
sally直言道：“生活还好，新工作比想象中难。”
想了想，sally又不觉补充道：“是太难了，几乎一路坎坷，一步一个坎，还没有人能吐槽。”
安妮稍一眨眼，再睁开时，眼波里泛着想与之分担烦恼的诚意：“那尽可跟我说，一次吐槽个够。”
sally笑道：“吐槽的事先放一放，安妮，我这次主要是想亲口对你和向总说一声抱歉和一声感谢。
我上次走的匆忙，只在电话里跟你辞别，感觉心意并没表达到。
gt在向总的带领下，发展前景不可限量，其实没有选择gt，是因为出于我很私人的原因，我这个人不太善于处理感情，所以不想感情和工作全搅在一起。”
安妮微微一笑，用鲜榨果汁与sally轻轻碰杯道：“嗯，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考量。不过，说到底sally，也是我们gt没有得你这匹千里马的福气。”
sally道：“安妮，我还要感谢你们gt肯为我站台。”
安妮夹菜的指尖一顿，稍有迟疑的开口道：“怎么讲？”
sally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不是你这放出去的消息吗？我去八方面试成功给你打完电话以后，gt曾要重金挖我的消息就传出来了。
这个消息无疑提升了我的身价，无论对我入职八方空降主管后工作的开展，还是我们总监对我能力的看中，具备的信心，都是有所加持的。”
安妮笑道：“这事我可不敢贪功，若真如此，那这风应该是向总放的。”
sally道：“所以啊，真的谢谢你和向总，我对你们选择了拒绝，而你们却选择了给我的前程铺路。”
安妮道：“再说谢谢就太客气了，咱俩不需要的。sally，你业务没问题，就是国企的文化你可还适应？”
sally道：“还成吧，顶头上司叫程致远，业务很精，对我们也都不错，就是那边没用的东西做的太多，一部分的精力拿来务实，还有一部分精力要拿来务虚，每次整理那些跟本职工作毫不相关的汇报材料，做一些应付上级检查的面子工程，我就觉得自己是在浪费生命。”
安妮道：“虽然我不在国企，但是我们打过交道的比比皆是，个人感觉最难适应的就是体制内的文化了，快慢都不适中，很难平衡。不过sally你这才刚刚开始，一定可以很快就找到那个平衡点的。”
两人从12点连吃带聊的一直进行到下午2点，临分开前安妮道：“sally，向总托我跟你带句话——期待跟你做盟友，不想跟你做对手。”
sally笑道：“这更是我的心愿。”
安妮再次跟她轻轻拥抱了一下道：“希望都能达成所愿，再见sally。”
下午，赵汝升跟向江晨单独约在了一家茶楼。
汉江人讲究喝茶，谈事也多在茶楼商议，今天赵汝升选的是汉江屈指可数的高档茶楼，即使是两个人，一进一出也得是5位数的消费。
高档茶楼的市场不在于茶叶有多好，主要讲究的是个环境和排场，还有就是来此地的人都是高消费人群，少了市井气，更适合高层间的商务洽谈。
多年前向江晨带着安妮去帝都与赵汝升见面是有求于他，赵汝升的姿态自是高高在上的。
这次再见，向江晨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在gt不得势的向江晨，而是gt的当家人，于是赵汝升的姿态自然就放的低了下来。
赵汝升在大门口一见向江晨便道：“向总，好久不见。”
向江晨与他握手道：“是啊，我这两年往帝都跑的少，真的要用年头来算了。”
赵汝升与向江晨落座后要了壶上好的普洱道：“向总，我这人说话不喜欢绕弯子，现在仓都的销售怎么样，我们做生产的最清楚，根本没有量，两条主生产线都停了。听闻gt对仓都很感兴趣，不知道这是江湖传闻，还是确有此事。”
向江晨轻品一口茶香道：“答案不难，但江晨要看赵总此刻代表的是谁？”
赵汝升微微倾身向前：“若代表的是仓都副总，那我就不约向总在此了。”
向江晨将身体坐正，放下手里的茶杯道：“哥哥既是此意，那江晨便坦诚相告，gt确要收购仓都，而且是全资收购，100控股。”
赵汝升落杯时与桌子撞出闷闷的一记声响：“仓都的体量可是gt的5倍还有余。”
向江晨笑容一展，目光炯炯有神：“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江晨就是那个心有不足的人，哥哥了解江晨为人，若没有八分的把握不会轻易开口，若没做十足的准备不会轻易出手。”
赵汝升的身子又向前倾了一步道：“人员配置呢？两套班子如何处理。”
向江晨也跟着与他凑近了些，伸出左手两支手指沾了沾茶台上的水，一起在桌子上向前推进道：“先并行一段时间，不会轻易变动。gt曾经的发展和仓都一样，虽是水，但流域窄c流速慢，20年磨一剑也没汇集成江河。
现在的gt，是开了闸的水，奔涌变化才是常态，能适应的留下，不适应的停下。”
赵汝升盯着向江晨的手指，内心有了决定：“那我透个信给向总，不出两月，孙下焦上。”
向江晨又拿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道：“比我预料中早。”
赵汝升压低声音道：“这不会是？”
向江晨缓缓抬头，笑容里带着不屑：“你们孙总大小通吃，早就树敌无数，根本轮不到gt出手。而且gt志在仓都，不会平添败笔。”
赵汝升马上转换话题道：“有什么事需要我这边从中撮合的向总尽管知会。”
向江晨谦逊的点头致谢道：“谢谢哥哥，到时候江晨一定叨扰。”
与赵汝升分开，向江晨坐到了安妮开来接他的车里：“等急了吧宝贝？”
安妮道：“还好，他来干什么来了，你们聊这么久？”
向江晨道：“投诚。”
安妮笑道：“他倒是识时务。”
向江晨将手伸出窗外，闭着眼睛轻轻的感受了片刻突然开口道：“安妮，风向已经往我这边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