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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猎杀

    如此这般又过了两天胡颜的脑子终于可以开始思考一些问题。例如:我需要火。

    她隐约觉得自己可以沿着一个方向走兴许能遇见一种称之为人的野兽然后就能拿到火。

    胡颜挺兴奋因为她觉得自己变聪明了。

    她一路前行终于在七天后来到了森山边缘。她眺望着山下不远处的炊烟袅袅整个身体都在叫嚣着扑过去。然而那难得清醒了一分的脑子里却有个声音在拼命地制止她致使她踌躇不前。是了她是山猫不能去人类的屋子里偷火、偷吃食不然会被打死的。可是她真的好饿。

    夜色来临胡颜不忍离去仍旧徘徊在山上结果一不小心踩中了猎人布置好的陷阱。

    猎人为了得到完整的皮毛并没有在陷阱里插上竹刺之类的东西而是放了一些石块用来蹩住动物们的腿。

    石块的作用很大胡颜一脚踩空身体后仰脑袋直接磕到了石块上以自身的伤残证明了猎人的智商。

    待胡颜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她试图挣扎却挣不开猪蹄扣。

    两名穿着粗布短衣的猎人手脚利落地将她捆绑在木棍上在摇摇晃晃中抬着前行。

    其中一位年轻猎人见她醒后挣扎便随手给了她一棍子喝道:“老实点儿!”

    老猎人走在前面回头扫了胡颜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前行。

    年轻猎人说:“爹啊咱俩还是把这东西宰了吧回头剥皮卖肉也能换不少铜板。这东西看着怪渗人的也不知道是个啥。”

    老猎人再次回过头打量起了胡颜。看五官是张人脸可脖子上却长着脏兮兮的兽毛。那手不像手、爪子不像爪子的东西长着锋利的指甲。两只手臂和小腿上布满了兽毛脚上更是毛乎乎的一团看不清是脚还是蹄子。

    老猎人轻叹一声说:“这东西穿着人衣浑身长着兽毛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像人应该就是你爷爷说过的山魈。如果是山魈那肉也没人敢吃。俺听你爷爷讲山魈这东西邪乎不如放了。”

    年轻猎人立刻摇头道:“爹啊咱不能放!万一这东西来报仇怎么办?再说都说山魈就爱干那吃小孩的勾当咱可不能放了这祸害。要我说一刀了结了得了。剥皮卖肉好给娘抓药吃。”

    老猎人有些犹豫脚下却是不停。

    胡颜听着二人对话勉勉强强产生了一种可以称之为纠结的情绪。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山猫原来是山魈。

    年轻猎人说:“爹你还犹豫个啥?娘的病拖不起。这个鬼东西是轻了点儿好歹也能剔下三四十斤肉。”

    老猎人一咬牙点头道:“中!再往前走走那有水咱就在那儿把这东西解决掉不能带这东西回家。”

    俩人合计好脚步加快将她抬去小溪边。

    胡颜被敲了一闷棍后脑子又变得浑浑噩噩。但她隐约中知道那二人是要宰了自己。

    她害怕想要呼救却不知道为什么发不出求救的声音。不不是说她无法出声而是……无法求救。无法去求别人放过自己、救救自己。

    也许她是一只有尊严的山魈。

    她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可以思考一些简单的事情。例如:逃跑。

    小溪隐匿在丛林中周围生长着数棵大树以及一整片的杂草和灌木。猎人寻了两棵低矮的树杈正欲将胡颜架到上面剥皮割肉。她却突然发力晃动起身子整个人连同木棍一同摔落在地。

    老猎人的经验十分丰富操起木棍便向她砸去。

    她顺着山坡往下一滚避开了老猎人的袭击。

    年轻猎人提起弓箭照着她射去。

    她的手脚被捆绑着猪蹄扣没法奔跑逃窜只能一路借着向下的山势翻滚着躲避开猎人的袭击。当翻滚的速度不是她所能控制的时候整个人便如同一颗圆润的珠子般偶遇一个小坑便会弹跳而起然后接着快速向下翻滚。

    猎人父子怕她逃出去后回来报复于是拼了命地追赶着。

    她下滚的速度极快转眼间便消逝在猎人的视线里。

    待她的下滚速度稍缓身下突然腾空直接掉入一处并不深的杂草丛中砸到了一个肉呼呼的东西上面。

    被砸之人是县里的粮铺老板人称李二爷。他此刻正躺在铺好的垫子上双手枕在脑后悠闲地晃动着二郎腿睁眼望着天美滋滋地等着某人前来赴约。他心情甚美忍不住哼起了勾栏院里最盛行的小调儿。这尚未哼唱到兴头上只觉得天降异物罩着自己的面门以不可抵挡之势拍来。他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李二爷所处的位置长满长长的杂草头顶右侧还有一棵小巧的歪脖树若他躺下前再往右边挪些位置被砸得就不会如此惨烈了。

    胡颜觉得疼全身无一处都疼。她想要忍痛爬起身却因脑子发晕又跌回到肉垫上面。过了好一会儿她挪着身子爬起来这才看清楚被自己砸晕过去的肉垫乃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当然被她砸过之后已经不确实还是不是活生生的了。

    男子已到不惑之年却保养得十分得当。身着细棉衣袍外搭一件长袍腰间佩戴一块成色一般的玉佩以及一把十分小巧的匕首。

    胡颜果断伸出手拔出匕首翻转刀锋用来割断捆绑在自己手脚上的绳子然后随手将刀扔掉又去扒那人的外袍欢喜地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刚准备离开却听见不远处有杂草相互摩擦的沙沙声传来。

    她立刻侧耳去听。

    来人并未掩饰自己的行踪边走边拉长了调调儿抱怨道:“哎呦呦这么个破地儿让人好找!昨儿新染的指甲顶顶好看的颜色就这么被刮花了。这一路行来磨得脚底生疼。若是出了茧子可就可惜了人家这双软玉似的足。”

    那声音明明字正腔圆却裹着江南特有的呢喃软语。似是在唱戏偏偏又没有咿咿呀呀个没完没了。于是那些抱怨的话听在人的耳朵里竟有几分酥软人心、甜如浸蜜就好似一只勾人的滑腻小手在轻轻地挠着你的胸膛又好似一只灵巧小舌舔了蜜糖哺进你的嘴里全身上下岂是一个舒爽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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