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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美人皮 第三百六十八章:哎呀我去,碎了?!

    封家封云起与花青染大眼瞪小眼地干坐着。

    天色已黑胡颜却迟迟未到。

    封云起说:“屋里只你我二人摘了面具吧。”

    花青染摇头道:“不。太丑。”

    封云起笑道:“花道长还挺看中自己的脸面。”若非如此怎不肯摘掉面具。

    花青染道:“我嫌你太丑。”

    封云起哽了一下随即朗声笑道:“花道长果真要在封某家里养伤?”

    花青染垂下眼睑喃喃道:“姐姐不来没意思呢。”站起身干脆利索往外走。

    封云起的嘴角抽了抽也站起身送花青染到大门口。

    花青染突然抽出“三界”一下子劈了封家大门冷哼一声道:“告诉姐姐违约是小人!”言罢收了“三界”扬长而去。

    封云起侧脸眼瞧着那厚重的大门被分成两半轰然倒地砸起一片灰尘。

    隐身在暗处的护卫皆是一脸被狗咬了的表情。这个花青染是有毛病啊?!

    封云起望着花青染那绝尘的背影莞尔一笑扯动脸上的伤口偷偷吸了一口凉气。他转身回到院内问:“云喜醒了吗?”

    隐身在暗处的护卫回道:“回主子小姐醒了却……有些不妥。”

    封云起大步走向封云喜的房间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一位婆子正在哄封云喜吃饭。

    封云喜却抱着腿缩在床的一角用那双杏眼打量着周围一副十分警觉的样子。

    她乍一见到脸戴面具的封云起骇了一跳忙抱紧双腿向后缩去。

    那婆子看见封云起立刻施了一礼道:“爷小姐不肯吃饭也不肯说话醒来后一直是这个样子。”

    封云起抬手示意婆子出去。

    婆子刚要走封云喜突然动了一下看样子是想留下婆子但却不敢说话只能一边偷眼瞧着封云起一边瑟缩着身子不停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婆子出去后将门关上了。

    封云起走到床边封云喜突然尖叫一声跳下床撒腿就往门外跑。

    封云起一把攥住封云喜的胳膊封云喜如同疯了般尖声叫道:“不要碰我!不要!求求你不要!”

    院子里的护卫们只觉得虎躯一震心里禁不住八卦起来暗道自家主子终于要收用了封云喜。哎呀妈呀听声音很是激烈啊。主子身中蛊毒都如此勇猛果然不愧为一代枭雄!可是封云喜为何会拼死反抗?长了眼睛的人就能看得出封云喜有多想得到主子的疼爱。还是说主子就好这一口?嘿嘿……嘿嘿嘿……

    其实护卫们心中明白自家主子的脾气秉性绝不是那贪图女色之人。更何况封云喜的颜色比照胡颜差了不止一星半点。胡颜为自家主子是如何拼命的众人都看在眼里。如此胡思乱想编排自己的主子不过是因为身上痛啊!若不寻些事来想入非非单说身上的那些伤口就够人挠墙哭上半宿的。

    屋内封云喜就像一只被逼急了的兔子红着眼睛又抓又挠想要挣脱封云起的钳制。封云起虽失去了内力但毕竟是有力的男人。他不耐烦应付这样的封云喜至今将其甩到床上。

    床上虽铺着被褥但封云喜还是被摔得七荤八素。她痛得想哭却忍着不敢落泪。她瑟缩着爬起来不敢再跑她扫眼戴着青铜面具的封云起又飞快地低垂下头然后竟膝盖一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封云起知封云喜有异便在不动声色给她施压。他一掀衣袍坐在了胡凳上然后抓起茶碗啪地摔在了地上。

    封云喜吓了一跳立刻抱住脑袋尖叫道:“别抓我!别抓我!我不是妖怪不是妖怪……”

    封云起沉声道:“抬起头来。”

    封云喜吓得不轻哆嗦了半晌才鼓起勇气抬起头。

    封云起并不相信封云喜疯了但还是顺着她的话问道:“你是何方妖孽?”

    封云喜颤声道:“不……不知道。我……我原本在屋檐下睡觉突……突然就变了。”伸出手在自己眼前翻转着“这……这手好大。不……不不……不是我的。”抬头看向封云起一脸惊恐“叔……叔叔我……我不是妖怪。”

    叔叔?封云起在心里冷笑一声问:“你看我是谁?”伸手摘掉面具。

    封云喜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向后躲去:“妖怪!妖……妖怪!”

    封云起转头看向铜镜。铜镜里的人虽鼻青脸肿但仍堪称俊朗哪里像妖怪?他戴上面具站起身。

    封云喜吓得尖叫一声扭头就往床下钻。她真的是被吓坏了。她明明只有六岁却在一夜之间长这么大实在令人难以接受。她害怕害怕别人把她当成妖怪杀了。

    封云起走出封云喜的房间对守在门外的婆子道:“看住小姐别让她死了。”云喜可能疯了但疯子总有清醒的一天。为了捉住那神秘女子他不介意浪费些米饭养一个疯子。

    封云起那不冷不淡的态度令婆子满心疑惑但还是应道:“喏。”

    封云起仰头望向天边那轮刚升起的明月心中隐约觉得不安。

    今天虽闹出了乌龙但胡颜并非不守信用之人。她说来便会来可为何至今不曾出现?是被琐事困住还是出了其他意外?

    封云起有心去寻胡颜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不妥竟像后宫中那些争宠的女子在翘首以盼君王的宠幸。而那君王显然就是胡颜。

    真心而言这种感觉十分不好。

    封云起喊了声:“酒来!”便大步走向凉亭将自己灌了个酩酊大醉然后从袖兜里掏出那把用兽骨做成的钥匙把玩着。

    封云起很肯定他手中的这把钥匙是真的。那么被胡颜捏碎的那把显然是假的。胡颜拿把足够以假乱真的钥匙意欲何为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封云起禁不住露出一记苦笑。胡颜藏着一把假钥匙一定是要换走他身上这把真钥匙。只不过世事无常她没想到那晚会被众多武林人士逼到那份儿上。不得已她只能掏出假钥匙将其捏碎。

    封云起想得没错。那把假钥匙正是胡颜拜托白子戚帮她做的。

    胡颜想要这把真钥匙封云起心如明镜只是他不想給。倒不是他舍不得那些所谓的破天富贵而是……不能给她!那样一个女子就像一阵居无定所的风他若不在身上多挂些值得她牵挂的东西真怕这阵风刮着刮着就小时不见了。

    众人都以为胡颜心悦他唯他一人知道胡颜的喜与恶是最不稳定的感情。她悦他时恨不得天天黏在他身上;她厌他时便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冷冷地看着他。因为他是她的尽管她厌了也不许任何人动。

    这种认知令封云起哭笑不得。

    曾经他是多么自负的一个人。可自从遇见胡颜后他发现自己的存在感竟然降低到了尘土里。他素来自命不凡从不肯轻易认输但在胡颜身上他却看见了自己的渺小。如此说好像太过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事实如此。胡颜这个女人哪里有一点儿女人的样子?!可偏偏就入了他的眼、进了他的心。

    胡颜身边群狼环绕各个虎视眈眈品貌不凡。他曾贵为大将军如今假死脱身只想做个浪荡公子纵情山野、天高云阔却被困在这小小的六合县进退不得。情之一字果然难缠。

    封云起有心打听胡颜的身份却聪明地选择不闻不问。他有种预感过多地了解胡颜一定不是一件愉快的事。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随便拎出来一个便能颠覆人的三观。

    若是以前他绝对不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连真相的裙角都不敢掀开。然当胡颜一次次挡在他的身前用她那单薄的身躯护他周全时他便想过要对她盲听、盲信、盲宠!

    她随他去天涯海角也好他陪她去祸害武林也罢都可。只一点她不许再与其他男子纠缠不清!其它他都可以不过问。然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唯那一点胡颜做不到!这个该死的女人!

    封云起的胸腔内里涌动着浓烈、复杂的情感若烈焰燃烧。他攥紧手中钥匙冲着月亮发出高亢的狼嚎:“嗷呜……”

    “咔吧”一声轻响由他的手心里传出。

    封云起的身体一僵缓缓抬起手展开布满剥茧的大手。

    那把古意盎然的钥匙竟……碎成了两半!

    这是钥匙吗?是钥匙吗?钥匙为何不用精铁打造?为何是由骨头雕琢而成?这是不是等着被人捏碎吗?!

    封云起望着那碎裂成两半的兽骨当真是……欲哭无泪啊!

    胡颜心心念念的都是这东西他不给她也就罢了还捏断了它。这让他如何向胡颜交代?

    封云起的心情很复杂。他自然而然地收起断裂开来的钥匙装出一副任何事都不曾发生过的样子然后拎起酒坛子继续灌酒。

    暗处无风对无崖道:“头儿你说主子这是不是借酒消愁啊?照主子的这种喝法他体内的蛊有没有可能被灌死?”

    无涯瞥无风一眼冷冷道:“能被蠢死。”

    无风撇嘴道:“怎么总埋汰我?”

    无涯道:“因为你废话最多。”

    无风扬起下巴:“我那是关心主子!哪里像你主子中蛊你却好吃好喝的养伤哪里有一点儿忧心忡忡的样子?”

    无涯道:“若忧心忡忡能解决问题你大可以顶着苦瓜脸去主子面前晃来晃去。”

    无风:“你!”

    无涯:“主子早已给他师傅去信求问解蛊之事。”

    无风:“哦……”

    无涯:“躺着去别在这里碍眼。”

    无风:“我伤得是胳膊你伤得是腿应该你去躺着!”

    无涯:“我是头儿。”

    无风:“头儿咋了?这又不是战场不兴你那套身残志坚的把戏。”

    无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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