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百四十七 夜雨
他们登岸的地方就是那一片桃花如雾柳烟连绵的地方。近看与远看感觉又不一样。桃花开的妖娆热烈一点绿叶不见满天满地都是红的花。风一吹过来花瓣哗哗的落洒了人一头一身都是。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这满眼都是花连路都看不清了。
阿青先前一边走还一边从身上往下拂拭。可是拂了还有拂了还有干脆她也不理了。
落就落吧。
反正也不光她一个人连李思谌也是一身都被花瓣快落满了。
“这一片林子真好。”
李思谌挽着她的手:“别光看花也注意点脚底下。”
这里多半少人来路也不那么平整。
“你放心吧我比你还强。”左右都没人阿青索性把裙角提起来系在了腰里这样就不怕杂草勾着裙子走起路来也方便。
等她把裙子掖起来了才觉得这样做好象有点不好……
两个人才新婚哪形象啊!
李思谌笑着把袍子一角也掖在腰带里头:“这可真是个好办法你以前是不是都这么干的?”
不管他是真这么想还是为了让她不尴尬阿青的心情就象这吹在脸上的微风一样一阵阵的往上扬。
“在乡下要做活那么多当然不能太讲究了。”阿青说:“打小我爹娘就特别宠着我旁人家的姑娘要做的活儿多着呢可是在我们家。粗活重活一样都不让我沾手。邻家的姑娘们凑到一起做活说话的时候大家的手一伸出来。就数我的手最细嫩当时感觉可不好意思了。”
“为什么不好意思?”
“手嫩。就会被人说是懒婆娘啊。”
李思谌忍住笑接着问:“那你那时候都做些什么?”
“帮我娘做点家里的活计打扫做饭做针线。我娘都不会纺线我比她还强点。我们家没有布机邻居家的我也会用。”
这个李思谌相信阿青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
“农忙的时候我们家的地不算多请一两个短工帮忙我还往田里去给我爹他们送过饭。”
那时候她就象现在一样走在乡间的田埂路上手里小心的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热饭热菜。小山有时候会缠着要跟她去于是有时候她身后会缀着一个小尾巴。蹦蹦跳跳的。
好吧……现在她身后也有个尾巴只是这个尾巴太大了点怪不得旁人都说尾大不掉。
这辈子她大概也是甩不掉这条尾巴啦。
两人赏过了桃花。在路边的草亭里用了茶点李思谌本来把鱼竿香饵都带着了看阿青实在不喜欢这消遣。他也就没坚持要在船头垂钓。
其实他本来也不是为了钓鱼而是觉得两个人坐在一起。安安静静的没有旁人来扰攘。是一件挺享受的事儿。
回到庄子上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外头天渐渐阴了下来眼见着今天一场雨是躲不了。
既然天色不好就不宜再出门了。本来李思谌还想着上午坐了船下午可以去骑马的。
不过阿青依着自己答应过的话下厨给他做点心。
李思谌笑吟吟的答应了把原来在厨房里的做活的人都赶了出去自己换了衣裳挽起袖子给阿青打下手。
说是打下手其实半点忙都帮不上。
阿青问他喜欢吃什么他只说她做的就行他都爱吃。
既然他这样说了阿青也不打算做太复杂的。
李思谌两手沾着面勤学好问把桌上每一样东西的的名子用法都问了个遍。
阿青抿着嘴笑高兴就多给他说一句不耐烦了就不理会他。
揉面的时候李思谌非得要帮忙。
两个人四只手一盆面。
他哪是想揉面两手很不老实一会儿握着她一会儿蹭蹭她。生粉里加了水起先还显得散而松后来揉啊揉的面就紧起来也黏起来了他两只手都陷在面里使劲儿的朝外拔。
阿青在一边实在忍不住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该叫他使坏。
蒸出来的糕李思谌吃着比哪一回的味道都要好。
可能这是自己亲手做的所以吃着格外不同吧。
掌灯时分雨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
阿青即使结婚也没放弃每天写字的习惯。
她写字的时候李思谌就在一旁替她铺纸研墨。
阿青别别扭扭的提起笔来——这人怎么把丫头们的活儿都抢了去呢?
别人都说红袖磨墨夜添香他这可不是红袖——嗯阿青看看他的袖子赶巧这身儿常服是蓝的。
蓝袖添香?
不过李思谌磨完墨洗了把手就拿起本书坐到窗边去了没扰着她写字。
阿青定定神静了静心缓缓的落笔。
墨香在屋里渐渐弥漫开。
窗外夜雨潺潺屋里却是明烛高照暖黄的灯光映着阿青认真的神态李思谌的书看了几眼就看不进了去了专心的看她。
阿青做事的时候总是很认真的现在也是一样。
写头两个字的时候心里还有点乱写完一行心情就彻底沉淀下来了。她一点儿都没注意旁边有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
落下最后一笔阿青吁了口气提起笔来自己先看看冷不防身后有人伸过手来将她拦腰抱了个满怀。
“你……”阿青用笔尖指指他:“怎么突然站在人后面人吓人吓死人哪。”
李思谌微笑他可不是突然站在这儿的。而是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她都没有发现。
这样认真专注的她。让他也屏着气没敢吵着她直到她现在写完。
“你的字是同谁学的?”
“跟我爹啊。”
李思谌摇头:“吴大人的字不是这样的。”
那是一笔典型的武将的字。李思谌不是没见过。硬肩硬腿棱角铮铮的尤其是下笔那个重简直是力透纸背。
“我爹教我习字不过我临的贴是他从别处找的。”阿青想起小时候的情形因为她三四岁开始学写字笔还握不稳吴叔特意跑了一趟府城找了人家作坊专给她做了一套小号的笔砚呢。
“后来有了小山。还有大妞他俩的字都是我教的。”
在教人的过程中其实自己等于从头把这些理顺了一遍发现了很多不足。
“你也来写一张吧。”阿青退开一步把笔递给他:“正好墨还有多的别浪费了。”
李思谌也没推辞:“我写的可不算好你等下不许笑话。”
阿青不信他的谦辞:“你快写吧。”
李思谌的字一看就是男人的字。
那种挺拔和沉稳就如静默的山峰。
人们常说字如其人。是很有道理的。
阿青一面看字一面看人。
李思谌可没有那么专心了被她看的差点想弃笔不写。
年轻人初尝情爱滋味真是一头陷进去拔也拔不出来。欲罢不能而且时时都会惦记着。
看着她低下头时露出的一段颈项写字时袖子提起而显得纤细柔软的一段手腕。还有她看他的时候唇边的那一点点微笑。
这都让他着迷。让他心里那把火烧的愈来愈烈。
好不容易把这一张写完李思谌左看右看。感觉写的都不是很满意。
尤其是最后的地方他自己都能感觉出来写的有多敷衍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把笔一掷:“三天不写手生写的真不成样子让他们拿了去烧掉吧。”
“写的挺好的。”阿青并不是恭维他:“我看很好烧了它做什么?留着吧。”
两人又翻了会儿书听着外面雨声越来越紧。
洗漱之后阿青换了一件新的寝衣。
这时候的寝衣做的也是三件套并不暴露甚至连领子那里都不会松敞。阿青这一身寝衣是月白色柔软的料子摸起来象是摸着了一段云。她看李思谌也去洗漱了自己先一步上床卧下李思谌回来时只看见她的头还露在被外——其他全裹的严严实实一丝都没露。
好吧……他理解。新婚妻子面嫩放不开这种把自己盖个严实的做法跟掩耳盗铃其实没多大分别。
“熄了灯吧……”阿青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意味。
“好。”李思谌从善如流。
他把灯都熄了帐子也放了下来。可是等他脱鞋上床的时候还是能感觉阿青往床里又缩进去一些。
他心里觉得好笑。
当然除了好笑还有更多的更复杂的情绪。
一面他对这样的妻子心生怜爱。白天的时候她多活泼自在啊在他面前说话也不用避忌什么甚至还大大方方的把裙角掖高了走路。可是到了晚上她的勇气就都被羞涩取代了。
夫妻间的亲密对她来说还是有羞也有怕。
这样的阿青让李思谌不能不多怜惜她。可是另一方面他又知道她的滋味有多美好。青涩但是又那样甜美……
就象初夏时节新酿的的梅酒……
不那也形容不了她所带给他的喜悦和快乐。
他的手在被子底下轻轻伸了过去碰着了她的手指。
阿青的手似乎抖了一下但这回她没有再往回缩。
也许是黑暗让她觉得不那么难为情了。在黑暗中她的表情他看不见……这似乎给她多加了一层保护一样。
其实她也知道只是心理安慰。
李思谌的手指和她的手指交缠在一起她的手柔软他的要硬实许多。手指互相缠绊摩挲那种微痒的感觉中还带着一点异样……
阿青有点不自在她想把手缩回去。
李思谌让她缩回了手但是把她整个人都抱住了。
两个人在一床锦被下。
他抚摩着她的面颊唇在她的脖颈肩胛处流连。阿青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也乱了。
李思谌咬着她寝衣的襟口系扣把它解开了。
柔软的寝衣下是更加柔滑馨香的肌肤。
象一团蜜糖引人采撷。
……也象下午他们一起做的蒸糕雪白的柔软的捧在手中有些微微的颤。
阿青的手本能的想抓住点什么她觉得自己象是回到了上午的船上一样四面都是水无助没有依靠。
她最后攀住了他的肩膀。
她觉得害怕。
和他在一起她好象变成了另一个人了。
变成了她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
她快不认识自己了。
她的身体不听自己的使唤反而他象是更熟悉她的一切。
阿青茫然的发出委屈的呜咽声。
李思谌的动作顿住了他轻声问她:“疼吗?”
阿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是说的疼吧?
“慢慢一点……”
她的思绪变得模糊而破碎她觉得羞涩还有隐约的惧怕。
可是怕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也许她怕的是自己被彻底改变怕的是这个彻底拥有了她的人会在出其不意时给予她伤害。
怕的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雨声越来越紧夜风敲打着窗棂发出规律的轻响。
李思谌听着她模糊的**声那里面带着她自己没有发觉的柔媚。
还有……一点撒娇的意味。
和第一夜洞房花烛的时候相比已经有所不同了。
洞房的时候她更怕而且更加疼痛。当时他顾及她的感觉没敢让她太受苦早早的就了事了她的反应则是很僵硬但她强忍着。
而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虽然还是很紧张可是应该没有**那样强烈的疼痛。而且他能感觉到她在渐渐变得柔软她在接纳他……
“阿青……阿青……”他含糊的低声唤着她的名字。
她哽咽着仿佛没有听到。
但他知道她听到了。
李思谌的唇吻上来将她的**都含住了。
桃叶还没有睡着虽然到了庄子上她没有被安排上夜的差事可是也不代表她就能放心的偷懒去睡大觉了。
窗子没有关紧她刚才看见正屋的灯熄了。
桃叶和衣侧卧她今天过的相当轻松。收拾了一下屋子其他就没有什么事情做了。
世子和姑娘很恩爱好的蜜里调油的。桃花记得晚饭之后她端茶进屋子的时候看着两人隔着一张茶桌坐着。
明明两人什么都没有做中间还隔着一张茶桌可是屋里那种浓的化不开的情意让桃花觉得自己待在屋里特别的多余。
真好……姑娘这门亲事没有结错两个人这样恩爱让一旁看的人都觉得高兴快活。(未完待续。。)
ps: 咳肉是不能写写写改改的的现在这样应该不算超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