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百六十七 藏书
阿青她们痛痛快快的玩了半宿因为赌了彩头李思静输的最多不但把自己带的金银锞子什么的都输给了李思敏后来连头上的钗子耳朵上的坠子都摘下来了。不过玩到最后三个人都困了竹牌和那些钱都没有收就挤在一起昏昏的睡了。早上起来阿青看见桌上堆的那一堆东西一时间还没想起来是怎么回事。最下头是铜钱上面是些很精巧的小银锞子和金珠子还有李思静摘下来的首饰混在一起倒是珠光宝气的。
再看看身旁还没有睡醒的两人阿青忍不住笑了替她们把被子往上扯一扯。
窗子外是一片竹林绿叶潇潇有水珠从沿着叶尖往下滑落。
不知道是露水还是夜里下了雨。
怪不得讲究风雅的人总是喜欢栽竹子。竹子不必多可是一连成片就象一面屏障把外头的烦恼喧嚣都隔开了风吹过的时候叶子沙沙作响。只这么一院竹子就让人感到一种置身山林的幽静。
再加上院子里还栽了梧桐树梧桐树的叶子长的特别大象小蒲扇一样树身又高一棵树就快把整个院子给盖住了。
满目都是绿色深的浅的阿青站在窗前一阵恍惚感觉自己象是又回到了七家镇一样。
那是真正的山野推开窗可以看见屋后的连绵青山鸟鸣声交织成一片象一首悦耳的晨曲。
阿青最喜欢的布谷鸟的声音。
说起来也巧了她正这样想的时候遥遥的天际就传来了布谷鸟独有的茫远而悠长的叫声。
阿青抬起头往上看当然她看不见什么。
布谷鸟好象总是飞的比其他鸟要高因而叫声也显得更缥缈。小山以前经常掏鸟窝还曾经把小鸟抓回家过。但是布谷鸟是一种不筑巢的鸟所以从来没有出现在小山的战利品中。
“嫂子?”
李思敏也醒来了随意的披着一件衣裳站到阿青身边来:“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睡醒的脸蛋显的红扑扑的。头发也披散着和平时的样子比这样显得更稚气。
其实她和李思静岁数差不多可是平时给人的感觉总象是比她老成许多。
没娘的孩子没人疼。
“刚才听到布谷鸟叫。”
“是吗?”李思敏探头往窗外看看:“大概飞远了吧?”
“京城里不大听得见这种鸟叫。”
李思敏笑着。懒洋洋的掩着口打了个呵欠:“昨天玩的太尽兴了……好久没这么放纵过了。”
住在宫里肯定规矩更大未出阁的姑娘家彻夜玩闹这肯定行不通。
“公主府可真好多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李思静感慨的说:“我要是能过上文安公主这样的日子就好了。有个自己的宅子。也不用这么大。嗯也要个花园按自己的意思种点花草。然后……晚上想玩到什么时候就玩到什么时候早上想几时起再起。”
不过她也知道这想法不太容易实现。
首先她不是公主也不是安郡王嫡出的女儿将来嫁人不可能自己开府独居。做旁人家的媳妇可不是轻松的事情。
天底下能象文安公主过的这样清闲自在的女子能有几个?大多数都是多年媳妇熬成婆相夫教子操持家务每天从睁开眼忙到合眼**。就是躺下了心里转的也都是事。
不知道昨晚上郡王府的事情怎么样……她特意把碧莲打发回府里拿东西。当然这只是个名义实际上她就是想让碧莲把事情的经过打听清楚些回头好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她们俩在窗边说了几句话这会儿李思静也醒了三人唤了丫鬟进来梳洗然后一起收拾那一堆东西。李思静昨晚玩到后面都困的睁不开眼了一看自己把身上的东西都输出去了跺着脚懊恼。
不过她不是心疼东西她就是觉得自己实在太笨了怎么会输的那么多。
李思敏笑着把铜钱和银锞子什么的都收去了。金珠子和首饰都还给她:“你拿回去吧。”
李思静赶紧说:“不要。输给你就是你的了。”
“我也不记得是不是赢了没准儿咱们只是押了注没分输赢啊。”李思敏一摊手:“你记得吗?”
这个……她真不记得了。
李思静老实的摇头。
“所以啊既然都不记得。那就一人一半呗。钱归我了东西你拿回去。要是你出门一趟回来头上手上光光的回去了逸王婶下回准不放你出来了。”
这倒是!
李思静就怕不能出门李思敏的话正中她的死**。
“那我就收起来了。”
阿青在一旁忍笑看着。明明是一样大的年纪可是李思敏这八面玲珑的功夫。一下子就把李思静比得象个小傻子似的。
但是两个人都是好姑娘。
思敏很好思静也很好。
上午姑娘们又聚在一起文安公主陪着她们一起玩还慷慨的给备下了彩头大家猜谜。谜面都是两句诗猜中了话也不能直接把谜底写出来而也要用一首诗把谜底藏进去。
玩起这种东西来阿青可就不在行了。她虽然也练字也念书可作诗实在不是她的长项就算能随口诌两句也是平仄不通的打油诗。这水平大概也就比大名鼎鼎的 “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稍微强点。
所以她帮着文安公主弄香、烹茶。说起来在场的人里人家都是姑娘就她盘起了发已经成了妇人不和她们扎堆玩艺术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并不显得突兀。
文安公主什么话题都能聊得上来两人从烹茶的水说起不知不觉话题就偏的离题万丈了。
其实文安公主也觉得诧异。
她知道阿青没念过多少书在从乡下来到京城之前也不可能见过什么大世面。可是这姑娘就是有一股宠辱不惊落落大方的气质。而且她的见识谈吐都很不俗。
问起来阿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喜欢看些杂书家父倒是去过很多地方。有时候也会听他讲起一些。”
文安公主点点头。
齐尚宫走过来在文安公主身边小声回禀:“要带的东西都预备好了是不是送来您先过目?”
“你看着办吧多带些。”
“好。”
阿青没有好奇的多问。文安公主却主动的和她说:“我明后日打算出趟城。”
阿青轻声问:“是出远门?”
“不是。”文安公主端起茶盏:“我想去趟太平观。”
哦……
阿青秒懂。
肯定不是为了旁人是为了乐安公主的事了。
乐安公主不知道怎么样了让一个生性放纵不羁的人被关在一个地方不能动弹肯定跟坐牢一样难受。
“上回去看她的时候天还冷她一听还得继续待在那儿。根本不想搭理我。”
阿青能说什么呢?人家才是姐妹俩她只是外人。她只好说点委婉的话:“想来乐安公主是太憋闷了您不要同她生气。”
文安公主笑了她不笑的时候象尊玉像笑起来却象春花初绽实在是很动人:“她不理我就不理吧我也不独去看她的。我同太平观的清虚真人交好她有一手好茶艺我们可是多年的好友了。”
呃……好吧。乐安公主这么耍性子一点用处都没起到。文安公主可不吃她那套。
这样耍脾气撒娇简直象个小孩子一样嗯就象李思静这么大的姑娘这样做一点都不显得奇怪。可是乐安公主都人到中年了还象没长大一样做事这么不成熟。
这样使性子在关心看重自己的人身上才好用。除了爹娘别人哪有义务这么惯着你?就算是兄弟姐妹大家长大了也各有各的生活。谁能管谁一辈子呢?
阿青越想越远开始想到大妞将来嫁了人小山也成了亲肯定都会更顾着自己的小家。姐弟、姐妹之间应该再也不会象从前一样了。
这么一想还真有些怅然。
“想什么呢?”文安公主问她。
“哦……”阿青说:“也没什么。就是听说您这里有不少藏书有很多都是前朝孤本珍藏……当时搜罗这些一定费了很大功夫吧?”
“这个啊。”文安公主大大方方的说:“你想看吗?我带你去藏书阁。”
阿青本来只是说一说并不指望能去饱这个眼福。文安公主是爱书之人她的藏书阁平时根本不许旁人踏入一步。
“走吧。”文安公主小声说。十分俏皮的眨了一下眼:“咱们偷偷去别告诉她们了人一多闹哄哄的挺烦人的。”
阿青赶紧应了一声。
这么看文安公主真不象个长辈倒象是个平辈好友。
“我的书装了整整两层楼。”文安公主颇为自豪的说:“我打小就喜欢读书那时候在宫里头先皇就让人给我特特单做了书架来盛放。御书坊每回有新书我都要去挑。等我出嫁开府的时候那些书要运过来可花了好几天呢。”
都说文安公主风雅果然名不虚传。
“驸马也是个爱书的人他也不少的藏书……”现在说起亡夫来文安公主已经十分平静了:“后来还有几位好友在身故之时将一些书画赠与我。你知道任兰溪吧?”
“知道的。”
这人也是一个有名的才子兼收藏家。
“他没有后嗣所以当时把他的毕生珍藏分送给了几位至交好友我得了一大半。”文安公主说:“当时天下大雨快半个月都没有停为了把这些东西运回来再收藏好把我急出了一场病来。”
藏书楼是全砖石结构的楼外头防火防潮措施做的相当到位。她们走进院子时有个穿青布衣的老年尚宫迎上来向文安公主和阿青行礼。
“林姑姑不用多礼。”文安公主对她相当的客气:“我就是过来看看。”
那位林尚宫应了一声她头发已经花白但走路的姿势仍然看起来相当的严谨背挺的直直的。
阿青被张尚宫教导过一年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文安公主和她说:“林姑姑过去是服侍我母妃的人我小时候她还照料过我几年呢。母妃过世之后她宫里的人都遣散了我就把林姑姑几位接到了我这里来。”
那这位林尚宫就是类似于掌事女官、保姆尚宫了怪不得文安公主对她这样客气。
文安公主心地也真不错从这件小事上就能看出来她很念旧也重情。对于曾经服侍过生母又对自己有照管之情的尚宫十分优容厚待。
看藏书楼这活计轻省说白了就是让她们在这里养老。
门上的大锁开开林尚宫推开了半扇门。
“喏。”文安公主站在门前颇为自豪的说:“虽然不能和宫里头的比但是满京城里我这间楼里的书也可算是头一份了。”
阿青连眼都舍不得眨了看着门里头一列一列向深处延伸的书架只觉得目眩神迷话也说不出来。
文安公主转过头看她。
一看她现在的样子文安公主就知道她也是真正的爱书的人。
“以后要是想看书了就来这儿。”
阿青呆呆的点了几下头。
文安公主心地也真不错从这件小事上就能看出来她很念旧也重情。对于曾经服侍过生母又对自己有照管之情的尚宫十分优容厚待。
看藏书楼这活计轻省说白了就是让她们在这里养老。
门上的大锁开开林尚宫推开了半扇门。
“喏。”文安公主站在门前颇为自豪的说:“虽然不能和宫里头的比但是满京城里我这间楼里的书也可算是头一份了。”
阿青连眼都舍不得眨了看着门里头一列一列向深处延伸的书架只觉得目眩神迷话也说不出来。
文安公主转过头看她。
一看她现在的样子文安公主就知道她也是真正的爱书的人。
“以后要是想看书了就来这儿吧。”
阿青呆呆的点了几下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