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船之卷 第二十九章 治疗失忆症的好办法
“当当当当当的浪当当！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辩忠奸……”陆小二一副狗腿的样子敲着碗充当人工bgm。小李子乖巧的端着茶服侍在另一侧侧。李大娘手握菜刀一柄、头包三尺白布横眉怒目的端坐在当中太师椅上。前面站在堂下受审的嘛……呵呵~当然是我们吕岩吕道长喽。
“说吧小李子的姻缘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大娘duang的一下把菜刀钉在了案板上！“你不是说他这次出门肯定带个媳妇回来吗？在哪儿呢？算得不准你还敢出来招摇撞骗？信不信我砸了你的招牌！”
吕大仙人一副便秘的样子似乎很想争辩一句——“我就是一道士不打招牌”。陆远在边上看着心里都快笑抽了——李大娘啊这满天下都是举着“铁口神算”幡子骗钱的道士唯一一个真仙……就站在你面前还被你骂的像那啥一样。总觉得老吕以后可以无障碍的跟狗对咬了……
“这个吧……”老吕苦着脸看向陆小二不停的打眼色你倒是出来解释几句啊！实在不行圆个场也成啊！结果那家伙毫无人性的摊开双手不但没帮他还落井下石的对李大娘说“大娘真是目光如炬我早看出来俺舅舅有花花肠子！他上次还跟我说苏州有个姓彩的姑娘和他是亲戚你说这世上还有姓彩的么？”
“你还跟苏州的姑娘有瓜葛！”李大娘瞬间抓住了重点！大娘……为什么你嘴里说的“苏州的姑娘”听着就能联想到青楼女子呢？这个语言表达能力太强了。
“那不是我那是陆小二……”吕道士张口结舌急得面红耳赤辩解不能干脆跳过来要捉陆远。他此刻只想高喊一声“表要跑！叛徒啊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来！”陆远绕着屋子窜高伏低当然不能被他捉到。
就在房间里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隔壁邻居家大姑娘丁香兰进来了——她看起来两个眼睛红红的眼角还带着泪痕。似乎刚刚哭过。香兰手里攥着的帕子也被扭成了螺丝转儿。几个人都停下来看着她丁香兰第一次没看向李逍遥而是低着头来到了李大娘面前。
“香兰。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说出来大娘给你做主！”李大娘立刻心疼的把丁香兰拽了过去。丁香兰梨花带雨的靠在李大娘身上总有种……小雏鸡被老鹰按在爪下的即视感。
“婶婶外面有两个人要见您说是……说是……”说到这儿。她的眼泪忍不住又下来了多年的思恋一朝成空。“说是您的……亲家！”
“啊？！”
屋子里的几个人顿时像被点了穴一样的僵在那儿。不说小李子听到“亲家”这两个字如遭雷轰；就说李大娘也有些傻眼难道吕岩说的话真的应验了？那前面说的话怎么办难不成要吃回去？
“啪！”房间里响起一声脆响吕大仙人的袖子漂亮的甩了一个飞袖。“哼”他甚是自矜的拱了拱手“我吕岩平生言出必践但命数天理原本虚无缥缈。便是在下也不敢说百发百中！信则灵不信……则不灵！”说完之后昂着头大踏步的甩帘而去！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陆远服气的举起牌子我给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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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里气氛仿佛寒冬二月、黑云压城而且处处都闪烁着无形的刀光剑影让旁观的老吕和陆远看得分外过瘾！只有直面锋芒的小李子苦不堪言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
坐在主位上的李大娘和坐在上首的灵儿姥姥。两个人都在默默的喝茶。
但是偶尔目光交错之时便能激荡起无数火花！好似虚室生电、剑刃寒光一闪而过！让站在李大娘身后的李逍遥寒颤一个接着一个。反而是立在姥姥身后的赵灵儿做足了小女生羞怯的样子。她乖巧的牵着姥姥的衣袖。像个受惊吓的小兽般躲在长辈的身后两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客栈里的一切以及……陆小二。
这里是客栈的大堂今天没什么客人（就算有这时候也被吓跑了）反而有不少人躲在门外偷偷向内张望。“小李子媳妇上门来了！”。这个消息瞬间就传遍了小小的余杭丁家姐妹齐齐哭晕在家里。陆远和吕道士装作客人的样子在大堂的角落里寻一张桌子坐下一壶酒一碟小菜光明正大的旁观。
“小李子好福气媳妇真俊啊”“毛的福气我看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小李子整天游手好闲咋能配得上这么贤惠的闺女”“这小娘子看起来年不过二八真水灵……”“不过她的长辈看起来跟李大娘旗鼓相当！这下李大娘可遇到对手了！”……议论纷纷议论纷纷。
“那是你的小徒弟？”吕岩喝了口酒口唇不动意念自然而然的传音问道。
“是我们的小徒弟。”陆小二笑呵呵的努了下嘴示意他看仔细。吕道士注意到赵灵儿腰下悬着一柄短剑初时还以为是装饰品可仔细一看……他的手就是一哆嗦连酒都泼了出来。那尺长短剑中平竖直、左右对称短而不妖深得谦恭内敛之训分明是一柄纯阳派的正宗飞剑！
“你……你这混蛋！你想收徒弟去收好了哪有……哪有帮别人乱收徒弟的道理！”吕大仙人简直气得要死他这种活了几千年的老古董对衣钵传承那是极度重视！一个考察便耗费十年光阴陆远这种行为在他看来完全是胡闹！
他将自己的修炼心得、剑术仙诀一股脑的教给陆远固然有报恩的意思更是因为两个人水平相当——如他们这般的宗师人物一切外法都只是学习借鉴、增进自己感悟的素材绝对不会拿过来便用。至于没说什么“不得传授他人”……这难道不是默认规则吗？！
“她就是我的徒儿啊”陆远傲然传音随即又安慰吕岩说道“放心吧老吕。灵儿的品质没的说。而且说道资质的话我徒儿的天资六界之内当属第一！”
他这并不是吹牛——灵儿要来余杭他早知道。为此他还特意的跟小灵儿聊过“灵儿你的夙命之因已经被斩断。没有任何牵绊这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何必再拘泥于别人的故事之中。”如果灵儿不愿意陆远自然有办法伪装出来水月宫全毁灵儿和姥姥早就双双过世的情景甚至可以掩盖天机测算——那样的话。南诏就跟赵灵儿半点关系也没有了。
至于灵儿母亲的石像找个机会偷出来便是。何况以赵灵儿现在的境界南诏也不过是想去便去没人能拦得住她。但赵灵儿的回答却是“小忆灵妈妈走过的路我还要再走一次！况且……”小灵儿恶狠狠的攥起拳头“徒儿还有一大批的仇要报呢！”
是啊当她想起当面抢亲的林天南（无视赵灵儿的存在直接要求李逍遥入赘林家）；用李逍遥和林月如的性命来威胁她束手就擒的石长老；企图利用她的盖罗娇；固执得像块石头听不懂人话的独孤剑圣；曾经骂过她一千一百七十四句脏话的镇狱明王；还有拜月教主、水魔兽、地魔兽……灵儿拿出一个小本本。一条条的念了出来听得陆远目瞪口呆。
“等等……这本书我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老陆一把抢过来翻到正面只见黑字白底正中偏右处果然写着四个大字——《独孤九剑》！“你们这群熊孩子！就知道在我给的书上乱写乱画！我打印一本书容易嘛我！”
俗话说得好“有其师必有其徒”。天下第一小心眼儿教出来的徒弟……大约只能是天下第二小心眼儿罢。
“唉我说那个……灵儿啊这么多小事还要记着干嘛心胸要宽广些。”他翻书的时候赫然发现除了那些“恩怨”之外排在第一位的居然是自己的名字！……罪名是“师父丢下我！”。老陆咽了口唾沫。干巴巴的劝了一句。结果小徒儿嫣然一笑“我似乎听您讲过……宫主的心胸才叫宽广徒儿我注定一生飞机场呢！”
遭到重击的老陆只能灰溜溜的从口袋里掏出龙血、千年灵芝、紫罗根神马的。给小徒儿再增强数分实力更是将天分补的浑圆无比！顺便将“仇恨度”折现……如今陆远说灵儿天资是六界第一那就真的是不打折扣的第一！
回忆到此结束陆小二沮丧的摇了摇头继续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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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娘是真的很喜欢赵灵儿从一见面就喜欢。越看心中越满意——她甚至觉得如果自己有这么一个又漂亮又乖巧的女儿的话肯定不会让她嫁给小李子！……这就叫眼缘儿。
但她不能说甚至不能表露出来！因为她遇到了一个毕生罕见的劲敌！那就是灵儿姥姥！李大娘声色不动的观察着只看姥姥的眉目神色还有她喝茶说话的动作都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的揭示出了她的身份——同行！同行是冤家啊……“对不起了灵儿”李大娘在心中暗暗的抱歉了一句随即刺出最锐利的一剑！
“你们上门来说是亲家可为什么我家逍遥一点儿都不记得他跟谁订过亲呢？这怎么都说不通罢。”李大娘横眉睥睨眼光如刀这么一扫。“你说是吧……小李子？”
“是啊”李逍遥打着冷战说道。他还完全不知道此刻正在卷入何等险恶的漩涡还愣头愣脑的回答着。“我早晨刚起床收拾客栈你们忽然说定亲的事情……我还没刷牙呢。”
姥姥愕然……她真没想到李逍遥会一推六二五！要知道在她的记忆中李逍遥是那个救她和赵灵儿于危难之间并护送她们千里逃离南诏的少侠！因此她对李逍遥可是无比信任的！如今听到李逍遥居然这么无赖她生气之余也暗自庆幸——幸好不曾逼迫赵灵儿当天便与李逍遥洞房花烛否则现在灵儿真的要被架在火上烤了！
她感觉灵儿抓着她衣袖的手一紧立刻知道这一下肯定伤了灵儿的心顿时心痛万分。也顾不得和李大娘斗法先转过身来紧紧抱住小灵儿的身躯。“灵儿莫难过是姥姥不好！姥姥以后全听你师父的话你喜欢怎么样都好再不……再不强求你和忆灵。”
“姥姥我没事”她听见灵儿这么安慰她道。
赵灵儿从她的怀抱中伸出头来静静的注视着李逍遥然后问道“逍遥哥哥你真的不记得和灵儿的约定了吗？”
被那样一双灵秀的眼睛看着小李子顿时感觉亚历山大！他甚至想就这么承认下来可是想了想闯荡江湖的梦想而且这件事情确实很莫须有因此他还是一咬牙说道“对不起这位姑娘我真的想不起来……我们约定过什么！”
“不怪你”小李子表情有些歉意灵儿温柔的安慰他道。“多好的姑娘啊！明明自己很伤心却还要去安慰姥姥和那个负心薄幸的小子！”无论是李大娘还是门外观战的群众齐齐浮现出这个念头。他们不知道原因当然直接把错误归到李逍遥的身上。不过已然知道前因后果的吕大仙人此刻也拈须微笑。
“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这个徒儿选的不错就算真承我纯阳道统也没什么可说的。”
陆远捂脸你还是太天真了你并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只见赵灵儿的视线轻轻的放过了李逍遥“凄然”望向窗外。此时余杭正飘着雾雨弥漫在乡野之间将窗外的小镇妆点的像仙境一般。这点儿小雨在镇人眼中已是常见甚至连所以都无需穿戴。
“小姑娘没事吧……”就在大家伙儿这么想的时候雾蒙蒙的天空中猛然擎掣出一道巨大的闪电！那闪电横贯天空将苍天一撕两半！强光闪耀的时候每个人都被照的脸色煞白。
“轰轰轰！！！！”随即而来的炸裂雷声仿佛千百锣鼓在耳边猛砸震得每个人都头晕目眩！
看着那道闪电李逍遥突然两股战战浑身发软无数惨痛的记忆涌上心头。
“我想起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