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还爱着他？
我一个人无聊地坐在酒会的小圆桌旁看着大家欢快的交谈，助理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总是感觉有视线落在了我身上，我向四周看了一圈，眼神与正被叶敏琪挽着同合作商家谈话的沈知安相遇。我下意识地躲开他的眼神，拿起桌子上的香槟抿了一下。
过了一会，余光告诉我沈知安还在往这个方向看。我被沈知安这样看的有些不自在，正打算起身离开。
叶敏琪抬头看了沈知安一眼，好像是在问他什么话，沈知安没回过神来，叶敏琪用挽着他胳膊的手轻轻摇了摇，沈知安才看向她。然后，笑着对合作商家点了一下头，举起酒杯来喝了一口。
叶敏琪觉得不对劲，顺着沈知安的目光看过来，正好看到了正起身要离开的我。
叶敏琪看到我后到没有震惊，只是一个劲地用眼神警告我，我看着叶敏琪的眼睛不为所动。
过了一会，沈知安低下头，叶敏琪笑着贴着沈知安的耳朵说了句什么。沈知安便和合作商家握了个手，他们两个人一起朝着我这边过来了。
“叶陶，好久不见。”叶敏琪笑容灿烂，十分平静地微笑着。
“嗯，好久不见。”我轻轻地莞尔一笑，无视了沈知安的目光。
“这几年没见，你去哪了，我还以为你就这样失踪了呢，没想到在这个宴会上还能看见你。”叶敏琪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到的轻蔑。
我在内心里翻了个白眼，“当然，还有很多事情是你没有办法想到的。”我微微抬头，迅速地瞥了一眼沈知安后又看向叶敏琪。
叶敏琪此时不悦地皱起了眉头，目光中写着“你不要不识好歹”。
“我和知安就要订婚了，作为知安以前的情人，是不是应该祝福我们一下？”叶敏琪眼睛闪闪发光地看向沈知安。
沈知安素来冷硬的面容轮廓听到这句话时好像不自觉的缓和了好多，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
他们就要定下来结婚了吗？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后稳住了，不得不摆出一张勉强的笑脸，“那当然得恭喜你们了。”我装出不怎么在意的语气对他们两个人说。
跟他们两个人说话只有尴尬，于是我简单地说了句，“抱歉，先失陪了。”拿起圆桌上的酒杯就要走，走到叶敏琪身边时我故意轻擦了一下她的肩膀走过去，没在回头看她脸上的表情。
两个人在众人的瞩目下走上大厅的台阶，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沈知安清了一下嗓子，沸腾的大厅霎时沉寂下来，大厅里灯火辉煌，在灯光的照耀下叶敏琪显得更加冷艳通透，和身边的沈知安在一起十分登对。
沈知安优雅地行了一个礼，将话筒调整到一个比较合适的角度，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感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这次晚宴，我感激不尽……希望大家今晚能够玩的尽兴。”
沈知安说完后，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大家在台低下窃窃私语，今天沈知安带着叶敏琪一起上台，莫不是要宣布他们两人的好消息？
助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旁边，眨眨眼睛看着我，“刚才我在拿小点心吃的时候，听人说今晚总裁要宣布联姻的消息，哼哼，我不信。”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你净知道这些小道消息。”
“有时候我的小道消息可是非常准的，但是希望这次是假的。”
助理说完后，叹了一口气。
沈知安的声音接着响起来：“借此机会，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沈家和叶家即将联姻，我和敏琪将会在不久举行婚礼。”
站在台下远处的我心神一震，当沈知安亲自说出这句话时，我还是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他。
台下突然一片喧哗。
“沈家和叶家联姻，这可是大好事。”
“看来今天来时听到的消息是真的呀。”
“……”
助理也在台下着急地自言自语地说：“总裁，咱们才见过几次面而已，你怎么能就这么结婚了呢。”
我心里十分复杂，既然沈知安跟叶敏琪结婚了，那叶诗呢，叶诗现在在哪？
沈知安结婚了该怎么安排叶诗，她现在还是沈知安的情人，叶敏琪知道么……她同意吗？
一大堆问号在我心里，但是我又没有办法知道答案。
助理失落地说了一大堆话，见我没有反应，于是看着我的脸说：“小陶，你怎么了？脸色有些发白，跟你说了半天你也不理我。”
我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没什么。”
“是不是总裁结婚你也有些失落啊。”
“人家结婚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垂着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顾浩南走过来，笑着站在我身边，牵起我的手，淡淡地说：“出去散散步？”
“嗯，好。”我点点头。
我感受着顾浩南手掌心传来的一阵阵温，心头一暖，顺从地跟他走在酒店外的花园里。
月亮弯弯的悬挂在高空中，周围的星星一闪一闪的，简直漂亮极了，而身边新鲜的空气不断沁入鼻腔，直叫仰着头看着顾浩南让我有种置身世外桃源的感觉。
花园里装了一个秋千，看见后我大步走向前去坐到上面，顾浩南走过来，“你喜欢小宝这个年纪才喜欢的东西吗。”
我自嘲地笑了笑，掩藏着脸上的悲凉。
顾浩南走过来帮我轻推秋千，今天的夜晚温度不是太低，我感受着夜风徐来的温和。
礼堂外面是一个小花园，有月牙形的喷泉和稀稀疏疏的小树，月光照下来透过树梢撒在草地上，倒映出稀稀疏疏的树叶的影子，风一吹便沙沙作响。
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中意于这样寂静美好的夜晚，喜欢上了一个人独处的时光。
“有时候还真不喜欢过于热闹的场景。”
顾浩南大提琴一般的声音划过我的耳畔，撩起了阵阵酥麻。我抿嘴笑了笑，抬头看向他。
“同道中人。”
他像是被我的话给逗笑了一般，肩膀都在抖动，可脸上确是一丝不苟的表情。
“我送你回去吧，既然不喜欢舞会。”
确实被他猜对了，没有实际意义的应酬和形式主义就是在浪费时间罢了，更何况舞会上还有我一生都忘不掉的也恨不了的人。我点了点头，率先走出了外围的出口。
今天穿的高跟鞋有些磨脚，不一会就感觉脚腕处一阵一阵的疼痛感。
“啊……”我猛地抬头看向抱住我的男人，顾浩南微微一笑，解释的理所当然。
“还有一段路。”
我脸皮微红，心脏止不住地跳动，什么时候自己对除了沈知安以外的人也会心跳加速了呢？
“不请我上去坐坐么？”
四年的互相扶持，我和顾浩南之间早已不是当初的普通朋友，那些我黑暗无助的日子里他将自己的身影在哦我心头牢牢刻下，我对他的感觉也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变化，至少不会再觉得他对我的好是我必须要还的债了。
我眨了眨眼睛，睨了男人一眼，没好气地笑道：“怎么，想看小姑娘了？”
男人皱起好看的眉头，静静的看着我，我对上他那一对温柔清亮的眸子，点点星光在瞳孔里积聚，我渐渐迷失在他眼睛中的汪洋大海里。
“阿陶，你知道的，我眼中只有你，自始至终，从未变过。”
我的心脏像是被人猛地攥紧，胸腔里的呼吸都成了多余的，唯恐打破这一刻的心动和美好。我想如果真的可以将沈知安从我的脑海里抹去，余生我会考虑和眼前的这个男子一同生活吧。
可是，世间本就没有那么多如果可言。我转过身子去，反复呼吸了几次才平复下心情。
“叶陶……”
男人的声音里有些微受伤，莫名其妙的让我想起了昨天的小宝，因为自己忘记了和他开视频小包子也是带着哭音和自己哭诉的，我的表情软了几分，眼中也带了愧色。
“好啦，楼上确实不方便，回家的时候带小宝出去玩吧，答应了他到现在都没实现。”
顾浩南正了正身子，小心翼翼的看着我，思量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那你会去么？”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会去，开车小心一点，我就不送你了。”
心情感觉好多了，之前被沈知安和叶敏琪的事情搞得心烦意乱，果然远离他们才是正确的选择。
我自言自语的脱掉了外套，看了一眼空着的床铺，看来夏夏还没有回来，先去洗个澡吧。洗完澡特地穿上了从家里带过来的家居服。
笔记本一早就被我充满了电，点开萌萌的头像，一张圆嘟嘟的小脸突然在屏幕上放大。
“妈妈，你怎么现在才跟小宝视频！你是不是忘记我了……”
“没有没有，妈妈刚回家就跟小宝视频啦。”谁知小包子突然来了一句“胡说，你还洗了个澡呢！”弄得我啼笑皆非。
晚上十一点了都没见助理回来，我不禁有些担心，给她打电话也显示不接，我只好发了个短信过去，让她少喝一点酒，早点回酒店。
我关掉了卧室的吊灯，房间里一下子暗了下来，我想了想又把床头柜上的台灯给打开。昏黄柔亮的光线不刺眼，倒是更容易让人进入睡眠状态。
我闭上眼睛，渐渐入睡。
虚无缥缈的黑暗中，无数的镜子碎片散落在我的周围，我不断的转身，企图找到出路，却总是看见相同的场景。
那是父亲临终前，我跪在病床前面，父亲的手干枯瘦弱，紧紧的攥着我的手。
“阿陶，是我们对不起你姐姐，如果能找到她，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泪水肆虐了我的脸颊，我用力摇着头，唯恐看见父亲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
“不……”
“你母亲和想念她，我也是。”
苍老的父亲像是在回忆的海洋啦漂泊浮沉，眼中似有痛苦也有幸福和微笑。忽然场景变得模糊起来，四周悬浮的镜片轰然坠地，我浑身都被镜片划伤了，父亲的话却如同魔咒一般在我耳边回响。
“不要——”
我猛的坐起身来，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的在我下颌汇聚，微风从窗户透过来，我感觉一阵湿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梦境如此真实，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当时的恐惧和绝望。
“嗯……怎么了？”
我转身看去，还穿着礼服的夏夏躺在我的旁边，嘟嘟囔囔的看着我，眼睛都睁不开了。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丫头又睡错床了。罢了罢了，我穿上拖鞋下床准备去洗一个脸，浑身汗晕晕的，非常不舒服。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托梦这一说，但心里却有了一个疙瘩，即便是再怎么生疏的两个人终究还是亲姐妹。
第二天一早我便去了公司，培训今天就结束了，沈知安今天没有来，我有些奇怪但也没有说什么，倒是夏夏一天都魂不守舍的样子，我怕她昨天晚上喝多了不舒服，特意给她接了一杯热水，担心的看着她。
“夏夏你没事吧？怎么看起来这么虚弱，是感冒了吗？”
夏夏看见我猛的一怔，眼神躲躲闪闪的。
“没……没事。”
我奇怪的看着她，最终还是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做着培训的作业和收尾工作。
中午回酒店的时候我在出租车上给沈知安打了个电话，很久才接通。
“沈知安”我咽了一口唾沫，静静的等待着男人说话。
“嗯”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男人的声音眼泪就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我拿开电话，用手擦了擦眼睛才接上。
“我想问你……叶诗的下落，你知道吗？”
说完就想给自己一巴掌，他那么爱叶诗，怎么会不知道她的下落，脸上的尴尬再也掩饰不住，但我既然都问出来了，也就硬着头皮等着沈知安的回答。
过了很久都没有回应，可是我竟然还能听见他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沈知安？”攥着手机的手指都发白了。
“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问别人的事情？”
我一怔，心里荡起一丝微妙的感觉。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沈知安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他和叶诗中间出问题了嘛……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我失神的看着窗外。再也不想和他有什么联系了，就这样吧，叶诗的下落我自己再打探。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一条信息却猛的蹦出来，发件人是沈知安。我点开，一行字映入我的眼帘。
“想知道就来公司找我。”
我低下眼帘，心脏疯狂的跳动，时隔多年我终于等到了男人的主动，却再也没有了当初孤注一掷的勇气和决心。
我删了又打，打了又删，最终还是泄气一般的放下手机，或许不回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吧。我没有那个自信相信他还爱着自己，或许只是回忆起来过去的一点欢愉才想再见面。沈知安，不要再来找我了，各自安好才是彼此最好的结果。
“小姑娘，到啦！”
我笑着点了点头，谢过出租车司机后便往酒店旋转门走去。培训从今天开始就算结束了，今天晚上就可以回家，我想了想还是给顾浩南打了个电话，因为行李有点多，夏夏又提前走了，我一个人确实有点困难，只好又麻烦顾浩南了。
我刚收拾完行李就收到了顾浩南的短信。
“在楼下了，要我上去帮忙搬行李吗？”
我这才记起来他不知道我的房间和楼层，忙空出手来回他：“302号房间，你上来吧。”
酒店和公司其实还有一段距离，否则我也不会再车上给沈知安打电话，可没想到我和顾浩南搬行李的时候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沈知安。
顾浩南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什么不一样才出声道：“上车吧。”
我收回目光，嘴唇有些发白，点了点头，随着男人上了黑色的路虎车。
我知道沈知安一直盯着我，直到我上车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黏糊糊的目光在我背上。车子发动了，男人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见。
“叶陶。”
只有很严肃的时候顾浩南才会叫我的全名，我不禁紧张起来，看着旁边驾驶座上的男人。
“你还爱着他……是么？”
我眼中有犹豫，沉默了许久。“我不知道，或许吧。”
我只能这样说，可是若说不爱了，连我自己都骗不过吧，更何况其他人呢。
顾浩南没有在同我讨论，转过身去专心地开车，我将头靠在车窗上，闭上了眼睛。
回到家里顾浩南又将行李帮下车，他不让我插手，我只好站在一边，帮他开车门关车门。
送到地方，顾浩南站门口几番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有话想对我说，可他似乎不知该从何谈起，就那样盯着我看了会，闷头道了声别，连一口水也没喝，转头就走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心口隐隐有些异样，眼睁睁看着他下了楼，开着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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