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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奔儿爷”的名声越来越大,不光是本村的人对他奉若神灵般敬重,外村人也照样称颂他不已,有了不平的事,跨过自己村里的支书干部,也来找他来论事,他对这些人也照样接待,谁要是真有冤屈,他领着他就去找那些人了,只要他一到,在厉害无礼的人都蔫了。卡Kа酷Ku尐裞網

    但是他没有想到外村的人找评理,这外村的鬼也找他伸冤来了。

    邻村有一条河沟,那里的水很清,一到夏天几个村子的男人都去那里洗澡,游泳,这天中午他从地里打药回来又热又累,就没叫媳妇预备洗澡水,说他也去那个河沟里洗澡去,好多泡一会解解乏。他媳妇就给他拿了毛巾和香皂随他去了。

    到了那里,浑身疲惫一身热汗的他看见清凌凌的水,急切的也不顾脱衣裳了,纵身一跃跳进了水沟里。他会水性的,跳进水里就像鱼一样在沟里游起来,一口气游了好几米。

    他痛快的从水里钻出来,两手往下捋着脸上的水,边舒服的吐着气。

    他随意的一扭身,看见远处有一个黑黑的东西漂浮着,他揉揉眼仔细一看:好像是个秤砣。他就没在意,继续酣畅淋漓的游起泳来,忽然,他又从水里钻出来,仔仔细细的朝那个黑黑的东西看起来:不错,是个秤砣。

    可是秤砣咋会漂啊?它是一个铁蛋子啊,它沉得很呐?他瞪大眼睛疑惑。这时那个秤砣忽然又没了,好像沉下去了。他更疑惑了,觉得这是一个邪事儿。但是既然它又沉了,对邪灵鬼祟,他跟很多有见识的人一样尽量对他们保持见怪不怪的态度,这样谁也不会打搅谁。

    他就不打算游了,赶紧拿过香皂仔仔细细搓一遍身子准备上岸回家。但是那个秤砣忽然又漂上来了,而且朝着他漂过来了。他就不动了,看它会怎么样,他对这些事是从来不怕的。

    那个秤砣像船一样驶到了他身边,然后就不动了,他知道这是专门来找他的,他就伸出手,想把那个秤砣拉过来,但是他一拉,才发觉它的下面还有东西,因为很沉,他就费力的拉那个秤砣离水要看看底下到底是啥东西驮着那个秤砣。一点点的那个秤砣被拉起来了,下面那个东西也露出水面了,他还是被唬了一跳:下面是一个老太太的尸体。

    那具尸体的头被砸了一个窟窿,脸也被泡的发白肿胀,已经认不出她活着的模样了。卡Kа酷Ku尐裞網他不明白她有啥冤屈,他就对着那个尸体说:“我就是奔儿,你找我有啥事儿啊,你要是有啥冤屈就说给我吧,我能帮上忙就帮,看你这么大年纪了,阳寿尽了是应该入土为安的,不是被人害绝不会葬身水底的,说吧,我会管到底的。不过你也别再借身子跟我说话了,你把魂附到这个秤砣上,叫这个秤砣跟我说吧。”

    他这话一出口,那个尸体果然沉下去了,那个秤砣说话了,是一个苍老的老婆婆的悲戚戚的声音:“奔儿爷,俺活着跟咱这片儿的人一样都敬重你的大名,谁不知道奔儿爷耿直,心善,专为穷人当家做主,专为受屈的平反。本来俺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死了就死了吧,不想麻烦恁老人家了,再说砸死我的也不是外人,是我的亲孙子……呜呜——”

    她伤心的哭起来了,苍老的哭声像桥洞里灌过来的风声,很是令人心惊肉跳。“奔儿爷”听见亲孙子砸死奶奶,早气的心突突跳了,他厉声问:“真有这回事?亲孙子把奶奶给咋死?老嫂子,你跟我说,他是为啥砸死你的,他是用啥砸死你的,是不是用这个秤砣?”

    那个秤砣说:“是,就是用这个秤砣,一下子把我的头给砸个窟窿,我就马上死了,他们就把秤砣绑在我的头发上,夜里偷着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扔到这个沟里了……我越想越屈啊,我活着这么大年纪了,养大了儿子,闺女,又给儿子带大了几个孩子,尤其这个小孙子我夜里搂着,白天喂着哄着啊,这养大了他就这么狠心把我给砸死了呀……呜呜……为啥呀,就为了我多说了一句话啊……俺咋着都不明吧啊奔儿爷,俺就说了一句话他咋就狠心砸死我啊,我变了鬼也想不明白啊,我想不明白我就不舍得我的肉身,我不想走,我就夜夜在这里哭,哭啊,终于今天看到奔儿爷恁了,我就犹豫着来到恁跟前了,我想叫你问问俺孙子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他为啥这么狠心的对伺候了他十八年的奶奶啊……”

    也要快当爷爷岁数了“奔儿爷”气的浑身打颤的问:“老嫂子,你放心吧,这事儿我管定了,这还得了啊,这是人命的大事儿啊,还是亲孙子害亲奶奶,这个孙子他不光要收阳间法律的惩罚,到了阴间他也得上刀山下油锅……你想想你还记的你当时说了句啥话不?”

    那个秤砣沉默一会好像在回忆,然后说:“咋回事吧,我那个孙子大了就不跟我睡了,嫌我脚臭,身子脏,这几年又嫌我聋,也不大跟我说话了,连个奶奶也应不上他的了。卡Kа酷Ku尐裞網天天家里一群一群的半大小子在家里咋咋呼呼的,我也不知道他们都干些啥。这天夜里,我摸索起来解手,看见他那屋里还亮着灯,还有人叽叽咕咕说话的声音,我这个老婆子疼孙子,觉着都半夜了还不睡觉哪行呢,天亮了还要下地锄地呢。我就拄着拐杖往他屋里走去,到门口我叫了一声‘小儿——’屋子里的人就立马慌慌的走出来,几个人在门口挡住了我。我不知道这是干啥呢,我一个当***还不许进孙子的屋了,恁几个孩子恁凭啥挡我啊?我就跟他们几个不认识的孩子说‘恁几个深更半夜的在我孙子屋里干啥呢,还不都赶快睡去’说着我就往屋里走找我孙子。他们几个不敢拦我了,我一看我孙子正蹲在一堆箱子跟前,我看了那一摞子箱子说‘哎,今个你四奶奶还找箱子盛小鸡咧,咱家咋这么多箱子啊,明个我对她说去。’我就说了这句话啊,他们几个小子满脸杀气的立刻把我围了起来,然后都怒视着我孙子,我孙子看着我也眼神恶狠狠的,同时还眼巴巴的看着那几个人,我看出我孙子很害怕他几个。我看出事儿不对劲了,就想赶紧走吧,不知他们干啥呢,可能我烦着他们了,但是我一扭身,就听身后一声嫩嫩的小子声音命令我孙子‘你的奶奶你收拾’,我就听到咚的一声响,我就啥也不知道了……”

    “奔儿爷”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站在水里一动也不动了,许久他对着那个秤砣说:“老嫂子,我相信你说的句句是实,这里面可能有啥秘密事儿,我一定想办法查清了,叫你的身体入土为安,叫你的魂魄早些满意的走,好去重新投胎,不过,你得跟我说你是哪村的,你儿子孙子叫啥名儿,我好去调查啊。”

    那个秤砣哭着说:“俺不是外人,要不俺也不认得你了,俺就是跟恁村挨着的桥寨的,俺儿叫铁根,俺孙儿叫虎子,你去问问吧,看一个月前是不是铁根他娘死了。”

    “奔儿爷”说:“放心吧,老嫂子,我这就去找恁庄的支书问这事。”

    他一问桥寨的支书,他说是啊,俺村铁根娘是一个月前死了,不过匆匆埋了,也没怎么办丧事。他听了奇怪的问:“老太太有多大年纪了?”

    他想想说:“大概有八十岁吧。”

    “那她几个孩子?”“奔儿爷”问。

    “一个儿俩闺女啊。”

    “那她这么大年纪了,死了闺女儿子都不给老人办丧事,他们好意思啊?”

    那个支书咂咂嘴表示可怕的说:“哎呀,你不知道,这个老太太是得了传染病死的,他儿子跟闺女就草草的把她埋了,村里人都不敢动手给他埋了,是他儿子闺女女婿一家子自己埋的。”

    “奔儿爷”听了气的浑身发抖,但他还不能生气,因为他毕竟听了一番“鬼话”,他得调查清楚了证实一下才能下结论。

    他就又问这个肚子大大,脸庞黑黑的支书:“那你看见那个老太太下葬了吗?”

    他脖子一拧说:“我哪看了,是他们下葬完了我才知道的,唉,都八十多岁的人了,也该走了。”

    人们对老人的去世的淡漠是很正常的,他知道到了这个年龄的老人哪个儿子闺女不想老人走啊,这就是人类的悲剧啊!

    “奔儿爷”伤感起来。

    他叹了口气说:“你带我去铁根家看看吧。”

    那个支书不知道咋回事,就怯怯的问:“我说奔儿爷,这铁根是不是有啥事冒犯你老人家了,这、这、”

    “奔儿爷”说:“没有,没有,我就是想问问他娘这么大年纪了忽然得了啥传染病,也叫咱这些活着的人好好预防预防啊是不是。”

    那个支书听了就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带他去铁根家了。

    “奔儿爷”发现这家过的很穷,三间屋子很老了,厨屋也是用玉蜀黍杆围起来的。院子里跟所有农家一样鸡了羊了到处跑。

    那个男主人铁根看到支书领着大名鼎鼎的“奔儿爷”来到了他家,这个个子矮小,蜡黄脸皮,满脸的愁容的人脸上立刻露出了惊怯的神色,但他马上慌慌的把他们往屋里让。

    桥寨的支书跟他说:“铁根,这个人你认识吧,十里八乡有名的王祥寨支书奔儿爷,他是来问问你娘是得啥病死的,没别的事儿。”

    那个人听了这话好像浑身一抖,但很快镇静了,哀哀的说:“唉,俺娘死的好惨呐,我都哭死了,她是天天喂鸡被传染上了鸡瘟啊,她老人家本来就年纪大了身子弱,这说走就走了。俺姊妹几个害怕传染给人家被人家骂,也不敢招呼村里人,就俺一家人把俺娘埋了,过后也没大办丧事,这心里都烦呢……恁也看见了,俺过的也穷,我这个样子干活没力气,儿子又不好好干活——”

    说到这里他顿住了,然后慌乱的躲闪着目光,假装咳嗽的弯腰咳起来。

    “奔儿爷”忽然问:“你有几个孩子啊?”

    他低低的说:“仨,俩闺女一个儿,儿子最小。”

    “奔儿爷”的语气忽然变柔和了,轻轻的问:“儿子多大了?”

    听到他专门问儿子,他明显慌张了,但还是回答说:“18岁了。”

    “是不是小时候都是奶奶带大的?”

    他明显更紧张了:“是。”

    “哦,没事了,我就问问老太太得的啥传染病,好叫村人都警觉一下注意注意,原来是传染上鸡瘟了,其实鸡瘟传染人的几率不大,是老太太巧了,再说她那么大岁数了不得传染病也该走了,没事没事。”

    “奔儿爷”言语轻松的告辞。

    他回到家沉思起来,不敢确定到底是谁在说谎。他决定明天再去找桥寨的支书。

    他来到了那个老太太的大闺女家,大闺女见娘家村里的支书领着“奔儿爷”来了就赶紧往屋里让,然后询问有啥事。“奔儿爷”说:“也没啥事,不是说你娘那个老太太是得传染病死的吗,埋的时候谁也没有参加,就你跟恁兄弟一大家子把老太太埋了是不是?”

    眼前的这个老太太大闺女也是五六十岁的老妇人了,听到这里她一脸的折子一扭,就做欲哭装,“奔儿爷”赶紧威严的止住她,她马上就正常了,说:“是啊,那天夜里俺兄弟忽然来俺家跟我说俺娘得了传染病死了,怕传染住村里的人,跟怕传染住家里人,反正她都八十多岁的人了,也该入土了,啥也别准备了,赶紧把她埋了吧,不然万一传染住村人,咱就成了村里的罪人了,他这样一说,我也怕了,就急匆匆的赶回娘家了,到了娘家俺娘已经被俺侄子和他几个玩伴抬去坟地了,我就和也赶来了的妹妹哭着去坟地了,到了那俺娘已经被埋了,俺就看见了黑乎乎的棺材……”

    “奔儿爷”听着眉头拧紧了。她没看“奔儿爷”只顾自己说:“想想也不难受了,反正她都八十多岁的人了,也该走了,只是老了老了又害传染病死了我想想难受啊……”

    她这次忍也忍不住了,擦起泪来。

    “奔儿爷”严肃的问:“这么说你跟你妹妹姊妹俩都没见到恁娘的尸体?”

    她抬起红红的眼睛说:“没有。”

    他想了想又问:“你侄子这个孩子平时咋样啊?”

    她听了本能的一撇嘴说:“不学好,偷鸡摸狗的。”说完马上又掩饰的矫正说:“哎呀,男孩子嘛,都这样是不是?”

    “奔儿爷”就笑笑告辞了。

    他还是不放心,又悄悄到她说的妹妹家去问了问,结果姊妹俩说的一样,这就令他确信那个“鬼”说的都是实话了,这个老太太是他孙子用秤砣砸死的无疑了。但是他想不明白她孙子大虎几个半大小子那么害怕人知道的那些箱子里装的是啥玩意,老太太说了一句话就狠心把老太太砸死她,再有他姑都说他不学好偷鸡摸狗的,看来那些箱子里的东西肯定犯法物件无疑了。他越想越觉得这事可不仅仅是一个砸死老太太的事儿,这里面说不定还有一个大案子。

    要不要报案呢?他最后又决定先不报案,免得打草惊蛇了,他要自己去破这个案子。

    他要想办法去铁根家里看看他那个儿子,然后探探他的口风,再想法进他的屋子里看看还有没有那些箱子。这样决定后他就马上行动,好尽早把老太太的冤屈平反了,魂魄安定了,也可能揪出一群为非作歹的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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