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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于是在抓大虎去派出所的时候,“奔儿爷”忽然要求他们等一等,他要跟大虎说几句话,本来这是违法规定的事,但“奔儿爷”对这次抓捕行动功不可没,再加上他的威望,派出所所长就同意他跟大虎说几句话。卡Kа酷Ku尐裞網

    他看看像一块木头般带着手铐坐在车里的大虎严厉的问:“大虎,说实话吧,你奶奶咋死的?”

    他显然愣了一下,然后直直的迎住他的目光说:“我奶奶是病死的,你问我这个干啥?”

    他“哼”了一声:“是你把你奶奶埋了,你该知道她尸体在哪吧?”

    “我当然知道,我***尸体在我奶奶坟地里。”他强硬的说。

    “奔儿爷”哼哼一笑说:“那中,我去河沟里把恁***尸体捞上来,看你说啥。”

    然后他跟派出所的人说有一桩命案需要派出所人配合,一会派出所人就扛来一具湿淋淋的尸体。

    大伙都惊呆了。

    “奔儿爷”让他们村的支书看仔细了这个尸体是不是大虎的奶奶,村民和支书都狠着心仔细辨认了以后都连连说是,就是不明白这个死了一两个月的老太太咋会在水里呢?

    这时大虎的爹铁根扑通一声跪在尸体面前大哭起来“娘啊,儿不孝顺啊,叫你死的身无全尸,死后还不能入土为安,我有罪啊——”

    这时大虎却抿紧嘴,眼睛扔执拗的一言不发,他不明白奶奶死后明明他用一个秤砣坠着她的,她的尸体是不可能被人发现的呀……

    “大虎,你承认你奶奶是你害死的吗?”“奔儿爷”脸色铁青的吼叫。

    这还得了,这孩子不光是个贩卖私烟的罪犯,居然还是个杀人犯。但他们都不明白这事“奔儿爷”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这个这次制作假烟事件有联系吗?

    派出所人就马上就拉出大虎就地审判。“奔儿爷”冲派出所的人摆摆手说:“你们都不要参与,我来问他吧。”

    这时大虎已经吓的浑身筛糠了,刚才的桀骜不驯已经荡然无存了。

    他听到“奔儿爷”这句怒喝,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了,然后呜呜的哭起来,接着他断断续续的讲了害死***过程。

    旁边的人都唏嘘不已。铁根已经哭得死去活来。但是大虎最后问“奔儿爷”说:“我不知道奔儿爷你是咋找到俺***尸体的,我用个秤砣坠住了***头发,她的尸体是不会露出水面的,而且那条沟里的水是活水,一年四季不会干,我以为***尸体就是在里面沤烂也不会被人知道的,我不知道奔儿爷恁是咋知道的?”

    “奔儿爷”咬牙切齿的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然后转脸对铁根说:“这个事你也洗不清,你也算是犯了包庇罪,不过还是先把老人葬了让她入土为安吧,不然老人夜夜在那个沟里哭。”

    他这么一说,大虎忽然爬到奶奶身边,搂着那个已经被水泡的面目全非而且臭气轰轰的身子愧疚万分的痛哭起来,连连嚎叫:“奶奶我错了奶奶我错了,我害你老来惨死,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我这就向你赔罪,我到了那间来恕我的罪……”

    忽然,他奋力的一仰头,之后一声“咚”的巨响,他的头狠狠的砸在了硬硬的公路上,血花四溅……

    这也是一个悲苦的故事,它发生在一个叫花园村的小村子里。

    这是一个很偏僻的很贫穷的小村子,村子里也就几百口人,再加上这些年年轻人出外打工,村子里的人就更少了,也更显得贫瘠了。一到夜里,还是农村人的老规矩,家家关门闭户,都缩在家里看电视,谁也不出门。这时要是去他们的大街上去看,会感觉很瘆人。但真正瘆人的,还不是这个寂静的村子。

    这个村子往南边有一条小路,是那种在田地当中被下田地干活的人用脚踩出来的一条窄窄的土路,倒是被人们日日踏上去的双脚磨的又硬又亮,就是下雨天,那条小路也像泊油路一样汪着水还是不粘脚的。

    这条南北的通着村子和田地的小路有一个岔道口,在那个岔道口处一到了夜里或者正午,谁也不敢从那里过,因为谁走到那里都要遭殃。

    比如骑车子的到了那个岔道口就会掉链子或者车轱辘莫名的不转圈了,还有走路的走到那里会莫名的头疼或者肚子疼,你如果赶紧跑开那个路口马上就没事了。这个“习俗”据说辈辈花园村的人都了解,他们也都见怪不怪了,只是尽量不去走那条小路就是了,他们又在旁边开了一条小道,供下地的人来回走。那条小路久而久之就荒芜了,硬硬的路面长出了草,虽然偶尔有放羊的人牵着羊来这里吃草,但那条小路还是显得很荒凉。

    可这是为什么呢,这个岔道口的故事,这竟是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

    这个村里几十年前又一个普通的农家,两口子养着三个孩子,俩儿一个闺女,看起来很正常,其实不正常,这个家里全靠这个勤劳朴实的女人在劳作操持。

    原来这家的男主人是个当年受了刺激,很是愤世嫉俗的男人。据说当年他是个非常优秀的小伙子,还是全村人的骄傲,因为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一家有名的大学。考上大学在四五十年代的农村无异于石破天惊的大事,可是就在那一年,他爹忽然得了暴病,他家无论如何拿不出上大学的学费,他就在所有人惋惜的目光下扛着锄头下地了。

    都说他是故意的,那个扛着锄头去下地的人一下子把半个脚锄了下来……从此他就天天哭哭笑笑,等不哭哭笑笑了就开始学会了喝酒,就整天喝了酒懒懒散散的游逛,说人活着就是做梦,为了一个梦拼死拼活的不值当……

    家人以为娶了媳妇生了孩子他就好了,谁知娶了媳妇他不稀罕,生了孩子他也不在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喝酒,游逛。卡Kа酷Ku尐裞網

    苦了这个女人也苦了这个三个孩子,他们没少跟着娘受苦,最不幸的还不是这些,最令女人难受的是这两个儿子越来越像他们的爹了,对她这个凄苦操劳的娘越来越冷漠,好像他们的苦难都是娘一手造成的,她要不逼着他们起早贪黑的下地他们就不会那么累,她不藏着钱不叫他们花他们就不会那么寒酸,她不那么会算计的过日子他们也就不会天天吃糠咽菜的受罪,倒是爹常常不断喝酒的钱。总之,他们觉得这一切都怨他娘,他们都觉得当男人就得像他爹一样那么自在,而女人就该像娘一样任劳任怨还要供男人吃好喝好玩好,这样才算真男人。

    于是俩儿子越长越不听话,越大越令她心寒。本来她因为男人不争气,把希望都寄托在俩儿子身上了,觉得她慢慢熬吧,熬到俩儿子大了,闺女出嫁了,她的苦日子就结束了,她就可以由俩儿子供养着享几天清福了……可是,她没有想到她俩儿子越来越没出息,都被他爹带坏了。

    这天夜里,男人又喝了酒唱着小曲回来了,她对男人已经麻木了,从来没埋怨过他,因为她早已经没有心力了,但是今天晚上她愤愤的看着男人说:“我说你这辈子还能不能改了?”

    男人红着眼看着媳妇不解的问:“咋了,我改啥?”

    “喝酒,不干活。”她一激动浑身哆嗦起来,她对他没希望了,她对他也早已不生气了,但她对俩儿子可是还满怀希望的,所以因为俩儿子她对他恨的歇斯底里。

    他满不在乎的笑笑说:“人生就是一场梦,噩梦美梦都是空,何苦为了梦卖命,快活一天是一天,死了都去那一间……”

    她听了他这番天天挂在嘴边的俏皮话此时竟气的手脚冰凉,她看着无可救药的男人哆嗦着嘴唇说:“中中中,你就混吧,你就混吧,混的俩儿子都学你,等我死了看谁还养你,等着俩儿养你吧,看他俩不都把你卖了换酒喝。”

    他仍然不在乎的笑笑说:“放心吧,我会死在你头里,没人养了我还活他干啥,叫俩儿子养你吧,你是他的好娘,我不是他的好爹。”

    说到这里他也伤感了,脸上愧愧的。

    她的眼泪滴下来了,善良的女人哭泣着说:“他爹,你身体不壮,你爱喝酒爱玩儿,我都能忍,我不要命的干,不舍得吃不舍得喝我也不埋怨,谁叫我命里该着呢,但我一下要把俩孩子教的有出息,千万别再想他爹那样了。卡Kа酷Ku尐裞網幸亏咱闺女争气,又听话又做活,知道心疼我,可你看看,这俩儿越来越不像话了,越来越像你了,他俩比着不下地,比着好吃懒做,我要是催他们下地催的急了,一个个的跟我瞪眼,吃饭还尽显这不好吃那不好吃,老嫌我不买肉了,老骂他妹妹做的饭不好吃了,他都看不见我咋活着啊,我吃好的了还是穿好的了?他俩就看不见她娘受苦啊……”

    他听了脸上的嬉皮笑脸完全没有了,他气愤的一拍床头说:“这俩小子该挨打了,我得收拾他俩了。”

    她擦擦泪说:“不管用了,他们都大了,打是没有用了,该是你做出样子的时候了,不然咱这俩孩子就完了,你别再没心没肺了,用用心吧。”

    她说完殷切的看着丈夫,眼睛里甚至是无尽的乞求。

    他回避着他的目光说:“我早已经没心了,我是个空心的萝卜了,我就指望着我早一点变成萝卜干,被酒熬干我最后一滴血。”

    他忽然深沉的像一个黑乎乎的隧道,女人害怕的看着他。

    “那你也要俩儿子跟你一样?”

    女人哆嗦着问。

    他眼睛立刻空洞了,他空空的说:“我不会叫俩儿跟我一样的。”

    女人听了又火起了,恶狠狠的说:“就是你把俩儿子带坏了,要想他俩不学你,除非你改了或者死了,你说你选哪一样吧?”

    说完这句话连她自己都觉着话说的重了,但是为了儿子她还是觉得他这个醉生梦死的人该觉醒了,要想把他唤醒,非得用猛药不可。但是她没有想到她这剂药太猛了。

    第二天早上,他没有再睡懒觉,而是天一亮就起来了,然后帮女人压水,扫院子,还坐在灶下帮她烧火做饭,她都愣住了,偷偷的直掐自己的肉,看是不是在做梦。就连一早起来帮娘做饭的闺女也像不认识似的看着爹。饭做好了,他亲自去叫俩儿子起床,俩儿子听到爹竟然比他们起的早而且还亲切的叫他俩起床吃饭,这太不一般了,他们紧张的好像感到地震了般赶紧起床吃饭了。

    厨屋里女人激动的心突突的跳,她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她觉得她的男人终于“活”过来了,她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吃罢饭,他忽然问俩儿子说:“你俩看我像个男人吗?”

    俩儿子相互看看当然都不语了,他和蔼的看着他俩说:“是男人就说实话。”

    俩儿子还是不语。他自己开始说了:“我觉得我不像个男人,更准确说我都不算是个人,最起码不是个活人。跟恁说,从20岁那年我没去上大学拿上锄头下地的那一个下午,我把锄头朝自己肚子上砍的那一刻我就是在杀死自己,但是,老天故意折磨我,非叫我活着,那个锄头没有落到我肚子上而是砍到了我脚上。我虽然没死,但我的心死了,我醉生梦死的活着,我自己都诅咒这个我,可怜这个我,但我已经没有心了,就像树的根已经死了,所以我活不了了。但是,你弟兄俩看着嘞,我这样可是苦了你娘,当然也苦了恁三个,但是我不希望恁哥俩学我的样子,我是个没了希望的活死人,你俩却是人生才刚刚开始无穷后生,还有恁娘所有的心血和希望都寄托在恁俩身上,我这辈子对不起恁娘了,恁俩不能在对不起恁娘了。”

    说完又转向闺女摸着她的头说:“我知道就你最听话,你最孝顺,爹也对不起你。”

    女人不眨眼的看着男人,她心突突的跳,一种不祥的感觉令她牙齿一阵阵的疼。俩儿子个个羞愧的缩着头,闺女看着爹忽然哭了。这时,他的脸痛苦的一扭,然后身子就剧烈的摇晃起来,接着就滚到了桌子底下……

    一家人呆了一刻,就赶紧去扶他,女人叫闺女赶紧去叫人,她紧紧的抱住他问他咋了,他嘴里开始吐白沫了,他艰难的说:“别慌了,我没救了,我喝了久效磷,必死了。”

    她一听嚎啕大哭起来。他看看俩儿子发狠的说:“我死,就是为了恁俩不要学我的样子,要争气,要好好的活出个人样,以后好好孝敬恁娘。但虽然我死了,但我的魂不会离开家,我会常常回来看恁,如果恁将来哪一个对恁娘不好,我就不会饶过恁哪一个……”

    十来年后,俩儿子都成了家,一个个都算混的不错,大的再镇上开了一家粮油店,生意很好,家里盖了两层楼,二的当年考上了师范,在村里小学教书,日子过得也不错。闺女也成了家,对娘很孝顺,三天两头的给娘买吃的送来,还时常要接娘去她家住,但娘一心一意的给俩儿子带孩子,俩儿子儿媳也不愿她去闺女家,她就从来不去闺女家。

    后来俩儿子的孩子都大了,女人也一天天的衰老了,俩儿子开始嫌弃老娘了,就你推给我我推给你的,老大说你家屋子宽敞,叫娘住你那吧。老二却说你那二层楼不比我那宽敞啊,再说了,你俩孩子我一个孩子,咱娘可是多给你出了一半力呀,该住你那。就这样俩儿子推推搡搡的,俩儿媳自然也不给老太太好言好语的。她还没有老糊涂,她知道自己此时成了个人人厌弃的累赘了,但她是个有骨气的人,从来都是,她年轻时不靠男人,老了也不靠儿女,她就主动跟俩儿子说:“我老了,恁两家的孩子也都大了,不用我管了,我也没用了,从今儿起我谁家也不住了,我还是搬到我那个老屋去吧。”

    说罢就自己开始收拾衣物,两个儿子和儿媳无一人阻拦。

    晚上,她独自睡在孤零零的老床上老泪纵横。

    这时,她忽然看到窗户外面有个黑影一闪,她一下子懵了:她看清楚了,那个是她的男人。

    还没等她坐起来,那个黑影已经轻轻推开了门走进来了,确实是他。死去多年的他。但她一点也不害怕,眼看着他走到她床前来了,她更加委屈的泪如雨下,她抖抖索索的向他伸出了手,他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的坐在她床沿上。然后轻轻的问她:“你咋自己睡这了,俩儿子都不管你吗?”

    她哭的更猛了,边哭边说:“老了,不会干活了,人人嫌弃了,儿子如今跟咱不一心了,咱也别去烦他了,自己过吧,过到哪算哪……呜呜——”

    老头紧紧抓住她的手说:“你受苦了,俩儿子要是不孝顺你他俩就该遭天打雷劈,可是你看老天爷是管不了这么多事的,这事得我管呐。”

    老太太摇摇头说:“你还是在那一间照顾好自己吧,这活人的事你一个死去人咋管啊?等着吧,我就要下去伺候你了。”

    老头叹息一声说:“你还有五年的阳寿啊,这五年要是儿子不孝顺你,你得受多少罪啊,我说过,俩儿子要是不孝顺你,我不会饶他们的。”

    她一听害怕了,担心的问:“老头子,你可不能伤害咱儿子啊,他们咋说都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啊。”

    老头哼了一声说:“他们要是知道他是你身上掉下的肉就好了。”

    说罢就起身往外走去,她想要留住他,就坐起身叫他,叫着叫着就醒了。当知道这是一个梦,她浑身哆嗦不止。

    天一亮,她就牵挂俩儿子家,逐个去他们家看,她先到大儿子家,大儿子一家正在吃饭,看到老太太一大早来了,脸色很难看,以为她后悔搬回去自己住了,又想回来住,就不理她,倒是俩孩子见了他奶奶都亲切的叫。

    她看到一家子没事,她就放心了,知道自己遭嫌弃,就默不作声的走了。到了老二家,他们一家都吃过了饭,老二正骑车子带着儿子去上学,看到老太太两口子也是跟老大家一样,脸色铁青的不理她,她看了心胆俱碎,发誓再也不来他两家了,就是自己饿死冻死,他俩家的人也饿死冻死她也不来看他们了,权当自己没生没养儿子好了。

    这天夜里,大儿子一家准备睡觉,大儿子照样去关大门,他关好了大门回身一看:只见一个黑影坐在他当院里。

    他浑身一哆嗦,揉揉眼定睛再一看:不错,是一个人坐在他家院子里,而且那个人的样子很熟悉。他忽然心里惊叫:是爹。

    意识令他全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爹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啊,鬼,他是鬼啊——

    当她媳妇听见他嚎叫从屋里奔跑出来的时候他死死的抓住院子里的一棵槐树大叫:“你是鬼,你是鬼,你快走,你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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