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
“下来！”染琴终于忍无可忍，鹿呦呦把使劲吧啦在他身上的脑袋抬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睛扑闪扑闪的，像装满了小星星，“染染，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她顺从的从他身上滑了下来，她是不会离开她的小天使的。鹿呦呦心里美滋滋，小妖怪，小鬼怪，跑光光啊跑光光。染琴微拧着眉，看着她傻兮兮的笑，不忍直视。红衣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染琴看似毫无杀伤力的一掌其实包含了巨大的灵力，冲击得她体内气息开始不稳，若之前她还能以一时不察来掩饰自己的失败，现在她却清楚的意识到，就算是正面相抵。她也不一定能打败这个年轻的小道士，他真正惊人恐惧的不是他的强大，而是他的年轻。她维系着越发紊乱的气息，支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我输了，”她阴毒，却不卑劣。鹿呦呦见她明明已经面色灰白。却依旧高傲如故，觉得这个女怪物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那你现在可以把那些无辜的镇民放了吧。”一直充当隐形背景板的林进终于开了口。鹿呦呦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马后炮，肯定是深谙枪打出头鸟，苦力都让她家染染给做完了，以为自己是领导吗还来验收成果。鹿呦呦看了看他几近透明的身体，然后又想起他似乎是过于惨兮兮的遭遇，最后鼓鼓腮帮子，愣是什么都没说，她还是太善良了太善良了，现在像她这么善良的姑娘真的是少见了。鹿呦呦有些开心起来，顺带着显示了她伟大的品格的林进都变的顺眼起来。她微微一笑，用略带慈爱的目光朝他点点头，林进不知道这姑娘怎么了，但是莫名的心底有点怵。红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无辜？她低下头嘲讽的笑了笑，“人，我是不会放的，他们都该死，”她顿了顿，“噢，我倒是忘了，他们早就死了，不过死是一件那么幸运的事啊，可以去冥界安居，可以转生轮回，所以我怎么可能会让他们走呢，就算不能成为我的祭品，我也要让他们像这般，如孤魂野鬼，流离失所，受尽折磨。卡Kа酷Ku尐裞網”红衣邪邪的笑了笑，有些阴翳的看着他，“我喜欢看他们在夜里被业火焚烧的呻吟，白天相互残杀时的惨状，这简直就是一桩充满乐趣的快事，奢华，迷醉，充满快感。我瞧着你模样不错，放你一条生路，可别不识好歹。”鹿呦呦，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决定把刚刚觉得她不那么讨厌的念头收回，这姑娘哪里是个怪物，简直是个魔头啊，不能祭了就生生折磨着人家，冤孽啊冤孽，这溪风镇摊上这种事也是，有点，倒霉了。她下意识的往林进的方向看了看，果然，先前压抑的红瞳显然更盛了几分，隐隐又要从瞳孔中钻出来的趋势，就连几近透明的身体也实化了几分。这是要变成厉鬼的节奏了呀，哎呀呀，她怎么有一丢丢小期待，厉鬼和怪物的世纪对决啊。
染琴低头看了眼眼睛发亮的鹿呦呦，觉着这个小鬼怎么浑身透漏着我很兴奋的感觉？于是鹿呦呦正打算围观，身子却已不由自主的被提到了染琴身后，而染琴这会眼神也有些阴暗下来，虽然对于杀人救人这种事情他一向是顺其自然，但是他惯是不喜欢浪费时间，于是蓄势里便带了隐隐的杀招。此时林进也已被红衣的话激的发了狂，虽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化作厉鬼，但是鬼气缭绕怒气冲天，还是让鹿呦呦有些心惊胆战啊。林进是同染琴一起进攻的，被两个大招同时重创的红衣登时就飞出去砸到了祭台上，“哇”一口血吐了出来，她支撑着身子站起来，一双阴狠的美眸怨毒的刺向染琴等人，“若不是之前被那把剑重创，我又岂会如此轻易中了你们的杀招。”只是她刚一说完，林进早已蓄好的杀招又一次朝她袭来，红衣忍不住又是一大口血，终是没了力气，她半跪在地上，竟是痴痴大笑起来。
林进翻涌着红光的眸子射向红衣，“到了此时，还不肯放了那些无辜之人的灵魂吗？”红衣半抬着脸，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林进，大有一副你接着讲，放人算我输的架势，鹿呦呦有点无语，林进自然再一次被激怒，“既然你到现在都不知悔改，我便打得你神魂俱灭，”谁知红衣却突然像被刺激了一般，淬毒的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悔改？我何错之有，我不过是为了救回他，我没有错，何况就凭你也想打散我的魂魄简直不自量力。”鹿呦呦一听，这是有故事啊，人家最喜欢听故事了，她刚想上前当个吃瓜群众，后领便被染琴一把抓住，她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哪知染琴的的眼神没半分落在她身上，不咸不淡的看着前方。鹿呦呦只能站在这不远不近的距离，不过这倒没影响她围观的兴致。
林进眯了眯眼，他自然也听出了不对劲，“你说救他，他是谁？”红衣突然便大笑出声，笑得眼泪都顺着眼角滑了出来，她蓦地收回了笑声，轻轻勾了勾嘴角，声音不喜不悲，“阿义，你瞧瞧，这便是你舍不下的亲人，是你为之丢了命的人，现在不过百年，可还有人记得你哪怕是一点？这些人，明明是魔鬼呀”她的声音轻轻的，因为刚才过于激动的后果，染上了几分嘶哑，莫名的，鹿呦呦心里有点不舒服，眼中的光也渐渐暗淡下来。红衣抬手一拂，鹿呦呦便感到一阵头晕，不过片刻，已从黑夜到了白天。
鹿呦呦有些懵，这是个什么情况。“莫慌，这是红衣的幻境。”染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鹿呦呦回头，便看到了染琴和林进，她下意识便往他身上扑去，果然啊，哪怕只是听到他清清冷冷的声音，她就觉得非常安心，整颗心都被治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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