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清高的姿态，下贱的勾当
深夜，洛安然穿着睡衣站在阳台上，红色的液体在高脚杯中摇曳，垂眸看着万家灯火，欢声笑语，繁华热闹。身后一只大掌突然伸了出来，将她的酒杯拿走。
男人嗓音性感低沉：“你晚上已经喝了不少了，现在就不要喝了。”
“没事，还不到醉的地步。”
脸上笑意轻盈，覆盖着一层喝酒后淡淡的妩媚和绯红，洛安然转过身来眼眸漆黑：“这么晚还跑过来看我，还真是辛苦，赶紧回去休息吧。”
“无妨。”苏辰薄唇勾起来的弧度性感，健硕的身子直接扔进了阳台的懒人沙发之中，随意就着她刚刚的杯子抿了一口，状似随口询问：“在想什么？”
挑起眉梢，洛安然眼眸无辜：“没什么。”
闻言，苏辰淡淡的挑眉扫了她一眼，性感嗤笑着：“你这话骗骗别人也就算了，骗我还嫩了点。”顿了顿，他摆了摆手：“既然你不想说也就算了，我不强求。”
两个人安静下来，扶手外星光点点。
突然想起了什么，苏辰挑眉：“对了，你还记得我中午先你一步离开的事情吗？”
“嗯。”洛安然点头，眉眼弯弯，卷发随意的在身后披散着，浑身上下萦绕着酒香：“处理的怎么样了？按理说苏氏集团和杭市关系走动的很不错，怎么会突然出现问题了呢？”
这是洛安然一下午都想不通的事情。
“你说得对。”那张性感张扬的脸上一副高深莫测情绪难辨的模样，苏辰低低的笑，嗓音带着暗示：“那你说，这件事既然不是天灾，剩下的还有什么？”
人祸！
“厉至琛？”
厉至琛听着手机里负责监视的人汇报，英俊的脸上瞬间浮现一层阴鸷晦暗的戾气，薄款手机被捏在掌心，薄唇勾出极深的弧度：“你确定他们两个人已经同居了？”
“不确定，但是洛小姐现在的确是和苏总同处一个房间。”
深夜十二点半，孤男寡女，同处一室。
不是那种关系，还能够是什么？
挂断电话，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
手机狠狠的撞在墙上，滑落地面。
程羽全程陪在身边，死寂的室内，隐约能够听见那头的动静，侧眸看了眼四分五裂的手机，垂下眸来，眼神晦涩。
厉至琛站在落地窗前，玻璃上倒映着他欣长的身形，面无表情，藏在阴影中，带着诡异的阴沉气息，居高临下的俯瞰川流不息的车群。
大概十分钟后，程羽才试探的开口，嗓音不高不低：“厉总，您和洛小姐离婚五年，她和苏总……也算是合情合理。”
转过身来，眉目浓稠厚重着阴霾：“合情合理？”
嗤笑：“敢情我还上赶着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身为金字塔尖上的人物，杭市众人心中的黄金单身汉，他怎么可能。
心底漫过层层的冷意。
一个星期后，剧组的现场。
夏日的风过于干燥，但是天空难得的干净，阳光刺目，反射在镜子上让人无法直视。
洛安然从监控器后抬头，助手立刻将冰咖啡端到她的面前，脸上带着笑意：“洛姐，苏总来了，现在正在休息室那边等着您呢。”
“苏辰？”
疑惑的挑眉，洛安然一张精致的小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温凉妩媚：“他来多长时间了？”
“算起来……”助理低眸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一个多小时了吧。”
“好，我现在去找他。”
说着，洛安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可还没有来得及离开，一个人的阴影投射到了她的身上，顺势挡住光线。
洛安然抬眸，便看见杨柳儿站在她的面前，眉梢弯弯，轻笑妩媚：“杨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来色匆匆，甚至刚刚的妆都没有卸。
杨柳儿自从出道便被厉至琛的人一路护着，所以几部电影拍下来，有了影后提名的近一线演员身份，却没有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就更加不要说是看见洛安然这幅扯唇讥笑的模样。
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洛导，我自认和你没有什么利益关系，那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折腾我？”
“折腾你？”洛安然眯着眼眸轻笑，毫不收敛的冷艳：“杨小姐这话我不太明白。”
“你明白，你很明白。”
这么一个星期下来，杨柳儿是彻底受不了了，紧攥着拳头：“你让我在夏天拍摄冬天的剧目也就算了，为什么将我的角色改成那副样子，你知不知道，如果这样的剧播出来，我会掉多少的粉丝？”
顿了顿，嗓音高涨：“就更不要说你还将女二的戏加了那么多，这么拍出来到底我是女主，还是陆软是女主？”
不远处的陆软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自然而然的走了过来。
单手搭在洛安然的肩膀上，那副不喜的模样摆的没有遮掩：“杨柳儿，有什么意见和我提，在这里闹腾什么？”
“陆软，你别得寸进尺。”
双眸瞪大，杨柳儿脸色难堪的厉害，上了妆的小脸寡白：“而且别以为你是陆家的子嗣我就怕你。”
“那好啊，既然不怕我，那么找个时间我们两个人比划比划？”
陆软挥舞着拳头，从小到大的家族训练让她身手不凡，别说是和杨柳儿比划，就算是和厉至琛都能够过上两招。
闻言，杨柳儿立刻不言语了，胸膛起伏的厉害，明显被气到恼怒。
从未有过的羞耻和恨意充斥整个胸膛，针对陆软，更是针对洛安然。
咖啡杯贴在红唇上，洛安然略带看戏的慵懒，冰凉的液体划入食道，带走了一身的燥热。
情绪平静的厉害，她温凉轻笑：“杨小姐，如果你真的不满的话可以和我沟通，不过这剧本都是按照一定的顺序拍摄的，如果帮杨小姐一个人调整的话，会打乱很多人的拍摄进度。”
踩着高跟鞋，居高临下的睨了一眼杨柳儿，洛安然毫不收敛的袅袅轻笑：“我想杨小姐这么善良，肯定是不愿意打扰别人的进度的。”
高帽稳稳的戴上，就算是杨柳儿有再多的不满，也无处发泄。
“你……”
深吸了一口气，杨柳儿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嗓音清明：“这一点，我身为一个专业的演员我可以接受，但是请问洛导，为什么我的戏被安排成那个样子？”
“什么样子？”
“将女主角温绵改成了白莲花的样子，原本的剧本中……”
那语气，全是按捺不住的质问。
“杨小姐。”没等杨柳儿说完话，洛安然便毫不客气的打断，不施粉黛的小脸清净娇软“请问这部剧你是编剧，还是我是编剧？”
《戏子》这部剧是从一部漫画改变而来的，漫画的作者便是洛安然。
“你是。”
“那么是你更能体会剧中主角的喜怒哀乐，还是我更能？”
深吸了一口气，杨柳儿心不甘情不愿：“你。”
黑白分明的丹凤眸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深邃幽深，洛安然笑的妩媚绵延：“既然如此，杨小姐为什么还执意说我将角色改的面无全非？还是说杨小姐单方面的认为我改动了我亲手创造出来的剧本，就像是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孩子？”
一席话，说的杨柳儿无话可说。
洛安然身上穿着一袭米色的裙子，冷笑着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噙着凉意的指尖捏了捏鼻梁，嗓音带着点疲惫和低哑：“既然杨小姐对我有成见，那么我不妨和杨小姐讲讲戏。”
“《戏子》讲述的是民国时期一个戏子和富家少爷的故事，在那个混乱而炮火连天的日子里，能够生存下来的戏子总是长袖善舞的，否则她们不可能周旋在各位老板之前，甚至还让少爷深深的爱上她。”
两个人的对峙引来不少人的眼光，也有不少人听见这番对话。
卷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渗着勾人的气息，洛安然用眼角余光环视了一圈，嗓音不高不低：“杨小姐，你觉得这样的女人是什么善茬吗？虽然不能够用心机诡然来形容，至少在少爷的心中她和霸道刁蛮的唐娆有着本质的区别。那么什么样的女人最吸引男人的眼光呢？”
不知为何，杨柳儿的心中狠狠的震了一下，一种不安的感觉从脊背慢慢爬了上来。
听见那轻软的嗓音一字一句：“就是那种白莲花的女人，端着清高的姿态，做着下贱的勾当。”
一如五年前的杨柳儿。
“手段卑鄙不堪，只要挡在自己前进的道路，就可以用最龌龊的手段除掉，甚至不惜自己的一身皮肉。”
仰眸轻笑，洛安然在阳光下全是自如的模样，尤其是瞧着杨柳儿那紧绷的脸蛋满满的都是恐惧和压制的怒意。
侧眸睨了眼身后正在拍摄的助理，洛安然笑的越发轻软讽刺：“不知我这样的讲述能否给杨小姐答疑解惑？如果不能的话，杨小姐可以随时过来和我交流讨教，我很欢迎。”
杨柳儿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被自己的经纪人拉了一把，才强忍出笑意：“那就谢谢洛导了。”
“不用，我们都在同一个剧组不是吗？”
好人谁不会，她洛安然做的可比五年前的杨柳儿好得多。